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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衡满恨恨地一松手,使劲儿了咬了咬牙,好像把满口牙都咬碎也不解恨似的。就在衡满弯下腰去拾钱的时候,丝雨早已朝着楼梯的方向跑了过去。平时衡满就让她看不惯,刚才她甚至觉得衡满的眼神和野兽无异。一口气跑上楼顶,丝雨的腿一下子软了下来,靠着房门喘起了粗气。
“欸!姐姐,你回来了?”
房门一开,庆浩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丝雨,庆浩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啊?嗯。”丝雨为了掩饰刚才的不安,努力调节着呼吸。
“怎么啦?姐姐,是不是又遇到衡满那臭小子了?”
庆浩还是从姐姐惊恐未定的眼神中看出了异样,他不等丝雨回答,就噔噔噔跑下了楼。可是,衡满早已走开了。
“姐!”庆浩一上来,就大声地叫了起来,“我看那臭小子真的是无可救药了,我早就劝你了,我们还是报警吧!他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啊,不是因为他。我刚才是跑着上来的,所以得喘喘气儿。”
丝雨不想让弟弟跟着担心,所以她撒了个谎,想把这件事一笔带过。
15。求爱(7)
“哦,是吗?那可万幸,咱们进屋吧。”
丝雨调整了一下呼吸,跟弟弟一起走进了房间。
星期六的下午,江彬开着他的法拉利准备回朴老会长家。当然,今天他要带上他的“女友”—— 敏芝。所以,他和敏芝约好了在半路上接她。江彬本来是不想欺骗父母的,另外他现在又真的不想结婚,所以这也只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上午江彬已经给敏芝打过一次电话,提醒她下午的约定。同时又重申了一次,这次带着她回家见父母不过是请她帮自己一次忙而已,自己对敏芝的出手相助甚是感激。有了这次相见,朴会长就不会逼着自己去相亲了。当然,过一段时间,再说自己已经和敏芝分手了就行了。
江彬现在把车停在了街心公园前面,坐在车里等敏芝出来。江彬非常看好敏芝,他觉得敏芝一定会帮他度过这一劫。敏芝本来就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而且,上次自己住院的时候,又忙前忙后,深得老爸老妈的欢心。听说二位老人还为此特意到护士那里打听过呢,当然也听到了很多正面的评价,所以,江彬觉得今天带敏芝回家绝对是最好的人选。
江彬等了一会儿,打开了音响,放上了哈德罗的音乐,然后随着音乐轻轻晃动起来。这时忽然一个身着华丽韩服的女子走进了他的后视镜。
“好漂亮!”江彬不禁在心里称赞了一声。
可没想到,那个女人越走越近,最后走到近前敲了敲他的车窗,这身韩服的主人竟是敏芝!江彬还真没想到敏芝还有这么一手,穿上这既华丽又典雅的韩服跟他去见父母。
“sobeautiful!简直换了一个人,敏芝。太酷了!”江彬对敏芝毫不避讳地大加称赞起来。
虽然敏芝这还是第一次穿韩服,可是江彬觉得这好像比任何时装都更配敏芝。
“既然要帮忙,就要花点心思嘛。我这样穿没关系吧?”
敏芝作腼腆状,不好意思地伸手抻了抻衣角。
“岂止是没关系啊,很好!这就是敬业精神。好,我们出发吧!”
江彬把音响的声音开到最大,一打方向盘,上了大路。
敏芝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江彬的表情,此刻的江彬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这就对了,这才是财阀二世的风采!江彬,你只管开车,接下来就看我的表演吧!”敏芝也得意起来,暗暗在心里高兴。
据说,朴会长是大韩民国数得上的大财团总裁,经济界举足轻重的人物。现在他的家就在眼前。可是,看起来似乎要比敏芝想象中的豪宅朴素得多。敏芝以为这样大人物的家随处都有自动升降的电梯,院子里种满奇花异草。她甚至还按照在电视里看见的样子想象过,想象院子里有宽大的游泳池。房子里的每一个房间都布置成厚重的欧式风格,墙上的油画都有可能出自某位诸如梵高之类的大师的手笔,估价至少在几亿韩元以上。可是这些想象中的东西她一样都没看到。
当然也没有达到让她失望的程度,只不过她原来幻想的那种惊艳之感,在跨入大门的一瞬间就消失了。她看到的是一个设计淡雅,花花草草修剪得规规矩矩的庭院。房子里的每一个房间虽然能看得出来主人家底殷实,但也绝没有达到让人震惊的程度。唉,怎么评价好呢,敏芝觉得怎么看,这个院落都好像和大韩民国顶级大财阀的身份不符,淡雅有余,贵气不足。
但是,江彬的妈妈对敏芝的印象却好极了。
经过高人指点以后的着装果然很奏效,江彬的妈妈热情地拥抱了敏芝,还慈爱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从朴会长眼神中,敏芝也感觉到了对她的那份刮目相看。
敏芝把自己的礼仪和修养发挥到了最大极限,恭敬而又不卑不亢地回答着朴会长夫妇的每一个问题,并不失时机地表现一下自己的“真知灼见”。总之,敏芝把这次见面当成了决定自己一生的重要面试,因此使出了浑身的解数。
直到家里的佣人们把饭菜端上桌,敏芝一直跟着忙前忙后,真是下得厨房,上得厅堂。每当朴会长和她说话的时候,她就会把眼睛睁得圆圆的,作洗耳恭听状,同时,还不忘附上一两句得体的“是”,“对”之类的附和之词。
15。求爱(8)
“啊,对了,你的父母都在哪里高就啊?”
江彬的母亲,朴老夫人开始了她正式的相亲题目。
“家父是大学教授,家母结婚前也是教师,可是遇到父亲以后就成了家庭主妇。虽然父亲不是什么声名显赫的著名学者,但我还是以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骄傲。”
“怪不得呢!原来是书香门第啊。”
其实,敏芝并不太欣赏自己的爸爸。虽然从小城镇里长大的爸爸能当上大学教授,在父老乡亲眼里也算是个成功的典范了。可是由于他固执和保守的天性使得他在当上教授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伟大的理想了。而且他对敏芝的要求也极低,敏芝记得从小长到大,爸爸对自己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要做诚实善良的人”。这和敏芝的要求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敏芝可是那种性格外向,野心勃勃的人,大概这种性格的形成也正源于对父亲的反抗吧。她不想像爸爸那样平凡地生活。她更不能理解妈妈,因为妈妈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丈夫就是爸爸。所以爸爸妈妈安于生活,愿意这样没滋没味儿地过一生。可她不想,她想活得随心所欲,享受人间一切美好的东西。
但是,爸爸的职业多少还是为她挣了一点儿面子,虽然教授不是什么大款,但至少不会让人瞧不起,甚至会被很多人仰视。特别是在尊重知识的上流社会,教授总算是一个为自己加分的职业,因此,说到爸爸敏芝也算是略感宽慰了。
“其他的亲戚呢?”
“我的叔叔是位诗人,舅舅是画家。”敏芝简单的回答,令朴会长夫妇马上眼前一亮。
“哟,都是有才情的人物!真不愧是书香门第。”
朴老夫人这么一说,朴会长也不禁颔首以示同意,嘴角还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敏芝把这一切看在眼中自是满心的欢喜,虽然说不上欣赏,但是敏芝能感觉得到,至少二位老人对自己的家世是不反感的。
现在谈话的氛围越来越温馨祥和起来。
人们都说,婆婆永远是儿媳的宿敌。可是今天敏芝从朴夫人那里感受到的却都是好意,虽然朴会长的态度没有夫人表露得那么明显,但是敏芝还是对自己充满信心。她尽最大可能地用一种明朗而又积极的语调与二位老人讲话,以求留下最佳印象。不论是在吃饭的时候,还是在喝茶的时候,她的淑仪都表现得淋漓尽致。闷头不语,大口吃饭,大碗喝茶的只有江彬一个人。
在朴会长夫妇不厌其烦地询问中,江彬不停地看表。今天这个场合闵博士没有出席,这让江彬暗暗庆幸。
“嗯,很和我们的心意,既有主见又懂礼仪,现在这样的女孩子可难找啊。”
“我也好像和她一见如故,要不然我们怎么聊得这么开心呢?”
朴会长夫妇开始称赞起敏芝来。
一见面试已经基本通过,江彬可不想再多耽搁了,他马上拉着敏芝起身向父母告辞。
“爸爸、妈妈,我们今天就先走了。您二老也好好休息休息吧。”
“哟,你瞧这孩子,怎么那么着急?既然来了,就多玩一会儿嘛。”
妈妈开始轻声责备起来。
“不了,妈妈。今天才是第一次,已经呆得很久了,以后我们再来不就行了吗。”
江彬马上拒绝继续呆下去,恨不得马上带着敏芝消失。
“唉,好吧,第一次来家里,可能还有点儿拘束,下次就好了。对了,叫什么名字来着?是刘敏芝,对吧?敏芝啊,以后常来玩!”
母亲跟敏芝热情地话别,朴会长也笑着朝敏芝挥了挥手。
“唉,这可真是父子相通啊,和老爸的脾气一样。”
看着江彬上车,朴老夫人不禁还要恋恋不舍地感慨上几句。
“有时间我会再来拜访您的。”
虽然敏芝并不想这么快就离开,但还是不好意思要求留下来,因此又恭恭敬敬地朝朴会长夫妇施了道别礼,才上了江彬的车。而且,她还没忘跟家里的几个佣人点头道别,留给她们一个温和的微笑。说不准这些人将来都会对自己入主朴家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呢。
15。求爱(9)
“江彬君,真正地和你的父母接近了才发现,他们是那么的随和!真让人崇拜。”
一坐稳敏芝就发表起了自己的感想。
“谢谢你,给了这么高评价。”江彬的声音显得很是干涩,好像一点感情都没有,直挺挺地坐在方向盘前,一点儿也没有带女朋友见家长的那股高兴劲儿,可那又怎么样呢?敏芝甜甜地喊了声“江彬君”。
“嗯?”
“既然今天我们心情这么好,不如干脆去兜兜风吧!这也算是对我今天辛苦表现的一点嘉奖吧。”
“当然可以!”
一听敏芝这么说,江彬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是啊,换个角度讲,敏芝这么费尽心机地表现,最起码也能增加他那精明的老父亲的信任感,也算是有点儿正面作用吧。咳,何必那么较真呢。江彬也朝敏芝开朗地笑了笑。
“那咱们去哪儿啊?”敏芝一见江彬的笑脸愈加开心起来。
“随性!”
“好啊好啊!好一个随性,我最喜欢这种浪漫的感觉了。”
敏芝欢欣鼓舞起来,又是摇头又是拍手。这时敏芝身上的高级香水显示出了高档品的威力,后劲十足的香气一缕缕地钻进江彬的鼻子里。再看看举止优雅而又开朗可人的敏芝,江彬确实觉得敏芝是做女朋友的不二人选。可是,只有一点敏芝没有,这一点却是最重要的,敏芝不能让他心动。
“哇!要是往这个方向开的话,我就会到忠洲湖了,对吧?”
也不知车子疾驶了有多远,江彬几乎是在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下开车的。直到旁边的敏芝兴奋地欢呼的时候,江彬才意识到自己竟然鬼使神差般地开到了忠洲湖,他在路边停下了车子。
“快看啊!那里不就是忠洲湖吗?”
顺着敏芝手指的方向,江彬果然注意到了就在不远处的宁静的湖水。极目远望,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水,只有水天一色。那充满着勃勃生机的群山,好像在江边湖旁戏水,有的把纤纤秀足插入水中,有的齐腰没在湖里。此等山水相连的美景,再配上西天那炫灿的彩霞,简直如人间仙境一般。
“你要去哪儿?这里不是很好吗?”
正当敏芝沉浸在如斯美境当中的时候,江彬突然一踩油门。尽管敏芝在旁边不解地大声追问,可是江彬根本就不想回答。在他听到忠洲湖三个字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不禁动了一下,马上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李州烨!江彬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心中忠洲湖和李州烨这三个字已经画上了等号。现在,他们面前有两条路,在这岔路口前,江彬想都没想就朝这李州烨老家的方向驶了过去。
他听到了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他喜欢这种狂奔的声音,不禁又加快了速度。他只想快一点奔到那里。
江彬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路越来越窄,可他还嫌一百二十迈速度太慢。
天色渐暗,乡村小学校的操场上已经亮起了昏黄的照明灯。今天的操场上依旧有孩子在玩球,其中两个好像还是中学生呢。虽然孩子们抢得起劲儿,投得认真,甚至像大牌明星一样叫喊着,可是却总是从篮筐旁无奈地滑落。
“这是免费的联赛,你先在车里看比赛,我去去就来。”
江彬指了指小操场,然后一开车门就走了出去,把敏芝一个人留在了车上。他一路朝学校后面的小山走去。看着江彬的背影,敏芝徒剩满心的不解与些许的哀怨。带着自己跑出这么远,又是黑天了,竟然说走就走了,也不问问自己的感受。唉,男人啊,强求不得,还是由他去吧,敏芝无奈地摇了摇头。
敏芝并不想扫了今天的兴,今天从朴会长家一出来,她就在心里乐开了花。一旦自己得到了朴会长夫妇的认可,那就几乎可以说是大功告成了。也许从江彬的角度来看,今天她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踏入朴家的大门,但是敏芝却觉得这只是个开始。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当然她也不会傻到操之过急。一想到这些,她的嘴角就会向上翘得弯弯的,挂满得意的笑容。
15。求爱(10)
江彬还和上次一样,来到州烨的坟前并没有施礼,只是静静地站在坟前,然后又朝四周望了望。
远处学校的小操场显得愈加渺小了,那一盏昏黄的灯好像随时都会被黑夜吞噬。山下一望无际的芦苇塘边流动着轻吟曼语的溪水,才一段时间不见,这里的芦苇又长高了许多。新芦苇长高了,陈年的芦苇却在微风中哗啦哗啦地作响着。去年它们也曾经青春过,今年它们为新人作嫁衣裳。
环视着四周,江彬又回想起了丝雨曾经说过的话。一到夏天州烨要带着她去看好几次呢!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难道是像小说中写的那样,牧童带着自己喜欢的女孩一起看星星?想到这儿,江彬抬起头,开始仰视苍穹。马上他找到了好几个童话中常常提到的星座。这让他甚至忘了车上还坐着敏芝在等着他,他望着天空,细细地数了起来。
在夏日星空里最引人注目的当数玄鹤琴星座了(译注:即竖琴星座),星座当中最亮的那颗星就是织女( Vega ),叫做玄鹤琴的星座里织女星与其他星形成一个小三角形。在她们的南边是一个醒目的平行四边形,属于一个小的星座。再看下去,织女星周围的星座江彬几乎都可以叫得上名字来。
接着江彬又把视线转向了南面,银河的另一边,在那里他看到了被写进传说中的牛郎星( Altair )。再往东北方向看,他和其他的两颗星形成了一个直角三角形。他还发现了一等星( Deneb ),这样,夏季星空的大三角形就都找出来了。
这又让江彬想起了希腊神话中关于玄鹤琴的传说。奥尔普斯是个音乐家又是一个诗人,父亲阿波罗把玄鹤琴当作礼物送给了他。阿波罗从海里梅斯那里得到这张琴,它是由乌龟的甲壳和牛肠做成的。在奥尔普斯失去了他新婚的妻子欧律狄克以后,陷入了极度的悲伤,每日彷徨悲歌,直至惨遭杀害。有感于他的歌声,宙斯在他死后把他的玄鹤琴放在了天上,成了今天的玄鹤琴星座。
接着江彬很快又在织女星的指引下找到了秃鹰座,在织女星的南边是牵牛星,牵牛星的两边有两颗和他并列的小星星,再想象一下在它们的头顶撑开一把大伞,这样,秃鹰的样子就会在星空中显现出来。
这只挂在天空的雄鹰,曾经把美少年卡尼梅迪从特洛伊的山上掠走带到天上,鉴于它的功劳,宙斯把它变成了天上的星座。在秃鹰的东边,江彬又找到了水瓶座,那里卡尼梅迪正在斟着美酒。在韩国以及东方的许多国家,每年都会过七夕节,所以我们常常认为水瓶座正是在七夕那一天载着牵牛渡银河与织女相见的小船。
就这样仰着头看了半天以后,江彬却又摇头叹了口气。因为他觉得丝雨想要的答案不会是星座。因为每个季节都有几个特别容易观察的星座,要是一起看星星的话,又何必要选在夏天呢?爱看星空的人,一年四季都可以看。
想到这儿,江彬不禁流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这时从芦苇塘里吹来的风,带着清新的水汽和窸窣的风声掠过,让江彬觉得每一个肺泡都呼吸了起来。这种清新的空气,在汉城是无论如何也享受不到的。他索性张开双臂最大限度地和轻风拥抱,吸进满怀的清新,轻吐出来的竟是三个字:“张丝雨!”
“再见!”敏芝心满意足地在自家楼门前和江彬挥手道别。
江彬的车子像有灵性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就一下子驶离了敏芝的公寓,融入了黑夜当中。
敏芝刚才在下车之前,还在江彬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所以这完美的一天,有一百个理由让她高兴。其实有一个就足够了,那就是她今天见到了朴会长夫妇,而这第一次见家长,无疑是成功的。
在上楼的时候,敏芝脑子里还能清晰地回忆起二位老人对自己满意的笑容。想想白天在朴老会长家,四个人坐在一起,竟有三个人的想法是完全相同的呢。当然,那就是 —— 江彬和敏芝结婚!
虽然敏芝不能确认江彬本人是否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她有十足的信心,如果能再去几次朴家,那他们的婚事肯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15。求爱(11)
别看最初江彬好像根本就没有这种想法,要是四个人当中三个人都同意了,还管他有没有想法呢。
一走进自己的房间,敏芝就把自己使劲儿抛到了舒服的大床上。
敏芝啊!今天可把你累坏了,要奖励自己一下,好好睡个觉吧!
敏芝满意地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然后开始给江彬发短信。短信一发出,她就死死盯着手机的屏幕。就她的经验而言,男人收到她的短信一般不超过三十秒肯定就会有反应的。
就不知道江彬会多长时间有反应?
敏芝已经盯了十分钟手机了,手机依旧沉默。看样子,江彬好像根本就没想过要给她回短信。一想象江彬对自己的短信不以为意的样子,敏芝就气愤地把手机往旁边一摔,然后用鼻子哼了哼,冷笑了一下。
“朴江彬!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证明自己多有魅力!”
敏芝不再理会手机,在浴盆里放满了温水,又在里面加入浓浓的牛奶,然后慢慢地走进去躺下来。温润的水流让她的疲惫一扫而光,她的信心又膨胀起来。
“好,叫你不给我回短信,我要让你用你的一生来偿还这个失误。”
敏芝不停在身上打着泡泡,她的雄心壮志有生以来还没有这么膨胀过。
洗过澡以后,江彬把阳台上的灯打开坐了下来,马上神话书中的一个单词在脑中一闪。
GordianKnot —— 指很难解决的问题,令人陷入困惑。
江彬马上翻到了这一页,虽然没有看几眼,但是江彬对这本书真是越来越爱不释手了。
戈迪亚斯的绳结 —— 生活在小亚细亚的农夫戈迪亚斯按照神的预言成了弗及里亚的王。为了纪念这件事,他在宙斯的秃鹰曾经停留过的地方,他把自己的牛缰绳拴在牛车上。传说中,能把这个绳结解开的人将会成为整个亚细亚的王。数百年以后,亚历山大王从这里经过,他砍掉了那个绳结,自封为亚细亚王。
这就是亚历山大的与众不同之处,他的这种霸道,这种君临天下的气概贯穿了他的一生。
有一次,亚历山大的军队为了征伐亚细亚,到达了喜马拉雅山。先锋官在勘察了地形以后,惊慌地跑到亚历山大的面前报告说:“大王!我们好像已经走出地图上能标记到的地方了,我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这样对作战很不利,我们还是撤退到我们熟悉的地方吧。”
这时,亚历山大一脸的泰然自若,然后他说出了那句令世人敬仰的名言。
“平凡的军队才去占领已知的土地,伟大的军队会征服未知的世界。”
正是这样的亚历山大才敢砍断数百年没人解得开的戈迪亚斯的绳结,亚历山大的豪气使砍断成了理所当然的答案。
江彬一口气把这一段读完,然后冥想了一会儿亚历山大王,不禁也为亚历山大感慨不已。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件事和丝雨给自己留的问题似乎有某种相似性。
那又是什么呢?张丝雨最喜欢的事。
一定要在一个夏天里,李州烨可以带她看几次。
这不是戈迪亚斯的绳结又是什么?要是自己是生活在神话中的亚细亚的王就好了,可是,怎样才能解答丝雨的问题,怎样才能走进丝雨的心里呢?
江彬歪着脑袋使劲想了起来。其实,他也偶尔会为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而大惑不解。他承认,最初被张丝雨吸引,完全是出于心脏自己的感受,正是这种好奇心让他接近了张丝雨。可是现在,再想想,事情已经变得不那么简单了。他时常觉得自己并不是在迁就着心脏的感动,那已经变成了他真实的感觉。开始的时候,一见到丝雨就对她有好感,江彬对自己说那是因为李州烨的心脏喜欢她。可是见了几次以后,他就发现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丝雨纯真、自然,说话不会遮遮掩掩。她从来不会放弃自己的信念,即便是生活在一个贫穷的家庭当中,她也能够坚强乐观地对待生活。丝雨的这种善待生活的豁达,是从小就生活在大富之家的江彬所没有的。江彬甚至认为,如果他和丝雨交换一下位置的话,他一定早已放弃生活了。
15。求爱(12)
还有就是那天他们一起去露天大市场吃东西,丝雨倔强地吞吃毛蛋。还有丝雨为了自己的创意敢到公司来讨个公道。这一切都让江彬愈加喜欢上了这个平凡的女孩。
还有一点,那就是丝雨的嘴唇,江彬一想起来就会心动。她小巧的双唇好像是一件艺术品一样,棱角分明又圆润可爱。江彬和无数的女人接过吻,可是他还头一次从一个女人的双唇上感受到那种清新的香气。她是一个身体会散发香味的女孩!所以结论就是,江彬最初对丝雨的那份小小的好奇,现在已经成长为爱情。
在甜蜜地回忆了一会儿和丝雨的点点滴滴之后,江彬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戈迪亚斯的绳结到底应该怎么打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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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来泰日都一直在按江彬的要求收集资料,四处奔走。他把州烨的身世从头到尾又查阅了一遍。接下来就又叫出了湘曦,让她去和州烨生前的好友、同学接触。
要想知道一个人的基本资料其实并不难,但是要想知道一个人脾气秉性、兴趣爱好,那可就有一定的难度了。就像当初去调查丝雨一样,仅凭着一些时间地点也许是得不到什么的。
湘曦找到州烨的三位大学同学和两位高中同学,从他们那里询问了一些州烨的情况。
面对一个陌生人,人们往往具有警惕心理,因此湘曦对州烨的这些同学说自己是想缅怀李州烨君,搜集一些关于他生前的资料,如果有可能的话,会结集成册,出一本李州烨的自传。这才使得和她谈话的学生们放下了戒心,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州烨的事都说了出来。
见完州烨的五位朋友,按湘曦的意思,就此结束了这次调查。可是却被泰日非常坚决地否定了。直到后来,又见了州烨高中时的三位班主任老师,才算是结束调查。
这就是泰日做事的方式。
对于泰日来说,本就没有什么“大概”这种说法。只要是江彬指示他去做的,就是让他把大韩民国的子民都调查一遍,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泰日君!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们非得这样吗?我们大概地调查一下不就行了吗?”
见完最后一个高中班主任,湘曦一走出来,就撇着嘴对泰日不高兴地抱怨起来。一见湘曦不高兴,泰日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了湘曦,正是江彬给他的调查费。
“我的妈呀!五百万?!”
湘曦尖叫了一声,泰日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这位社长这么大方。泰日!这样吧,咱们一起去吃点儿好吃的!也好好享受一下,我们不是有钱了吗?”
泰日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不仅如此,甚至连明显的表情都没有,他的脸像石膏一样僵硬。这也就是说他不同意湘曦的提议。
湘曦一看泰日做出这种回复,马上嘴巴噘得老高,使出了她的杀手锏。
“好啊!既然你这么对我,那下次就不要再叫我出来了。你以为我就总有时间吗?想让我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这只不过是你的事,我干吗还老为了你每天看我们店里老板娘的眼色忍气吞声地请假啊?这要是换成我呀,这么求人早就请人家吃饭了。啊哟,郁闷死我了!”
湘曦一口气说出了一大堆,然后才长长出了口气,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着泰日的表情。
“去哪儿?”终于,石膏也说话了。
“你同意了?是吧?!”湘曦马上欢呼起来,石膏般的泰日点了点头。
“太好了!真是太谢谢你了,泰日君,我们出发吧,我来指路!”
湘曦轻轻抱着泰日的腰,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泰日的嘴角似乎也动了动。也许他可以对这世界上所有的女人,不,是所有的人,摆出一副石膏脸,可是在湘曦面前,他的石膏脸总会软下来,他的心只向这一个女人敞开。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个装修典雅的小西餐厅里,当煎牛排摆在面前的时候,湘曦的话就多了起来。甚至像是配合着在台上演奏的吉他手的歌声一样,源源不断而富有韵律。
“这里虽然很贵,但是很不错吧?一年能来上一次就好了。”
湘曦靠着泰日的肩膀,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沉醉地呢喃着。
在这里边吃饭,每个人的最低餐费是三万,这已经是湘曦能够承受的最大极限了。虽然她的小手提包里现在已经装着一张五百万的支票了,但是吃这么贵的东西,她还是心疼得要命。也许就是湘曦的这点率真的小女人的本性吸引了石膏人泰日吧。
“泰日,你就喝一瓶吧,喝一瓶的话,就是酒精检测也不会出问题的。”
自己一个人喝,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湘曦劝泰日也喝上一瓶。而湘曦自己已经完全沉醉在西餐厅的浪漫氛围当中了,啤酒一杯接一杯地被灌进湘曦的肚子里。大概是泰日也觉得这种和湘曦出来的机会不多,所以他也没有制止湘曦。直到七瓶啤酒下肚,湘曦喝酒的速度才慢了下来。虽然湘曦不常喝酒,但是,一旦喝起来,就会喝上个十瓶八瓶的。
16。记忆深处(2)
“泰日。”又灌了一口酒以后,湘曦放下杯子,无比真诚地望着泰日。
“我,现在真的很幸福。”
然后,她甜甜地笑了一下,可是甜美的笑容里,却有晶莹的泪光在闪动。
“我们能从那些地狱般的日子走到今天,我真的很幸福,也很幸运。可是,泰日你……”
泰日一伸手,按住了湘曦的嘴巴,他不要她再接着说下去。可湘曦的眼泪却一下子涌了出来,滴答滴答落在泰日的手上,泰日抬起手,为她擦了擦眼泪。湘曦呜咽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们曾经过着非人的日子,现在我们的日子好了,可是,泰日你呢?为了这好日子,你却每天都要跟在社长的身后,我心里好难过,看着你这样生活,我心里很内疚……”
湘曦的话越说越多,眼泪也越流越多。泰日却再没有堵住她的嘴。相反,正是湘曦的话,让泰日的思绪也跟着回到了记忆深处那些苦难的日子。那一天,雨下得很大。那一天,他第一次遇到江彬。
那时对于湘曦和泰日来说,似乎已经到了世界的尽头,每多活一天都是苟延残喘。就像是人们常常形容的那样,活着和死了无异,徒具一个皮囊罢了。他们活得毫无希望,跌入了人生苦难的深渊而无法挣脱。
给泰日带来噩梦的正是他找到的第一份工作。那是一家位于英登浦的不法债务追查公司。
其实,泰日除了打仗什么都不懂。高中毕业后,他就只能百无聊赖地在他们家那条小巷子里终日游走,无所事事。到那家公司上班,是他的第一份工作。他的工作内容就是管理娱乐街上的服务女郎们。说是管理工作,其实也就是看着酒店等场所里的各色应召女郎。把她们带进各个酒店进行陪酒等各种服务。如果哪个女人敢逃跑的话,他会不客气地把她给抓回来。当然,如果有客人胆敢欺负这些女郎,他也会上去揍扁他。所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也是在保护女人们。
泰日和这些女人混熟了以后,自然也和她们发生了性关系。至于和她们做了多少次,泰日早已不记得了。
如果是新来的女孩子,出于猎奇心,泰日会和她上床。当然心情好的时候,他更会找个女孩过来解解闷儿。所以泰日有时觉得,那段时间他好像把平生的性爱都享受完了。
那段时间,流进他腰包里的钱当然也不少,可是那种毫不费力赚来的钱,他又怎么可能珍惜呢?早就挥霍光了。
他的这种放荡的生活并没有维持多久,公司就因为他们管理的一些场所经营状况不佳而倒闭,竟至转行做起了另一种违法的勾当。结果又被警察连窝端掉,泰日就跟着惨到无处可去的地步。他又重新变成了小巷里乱窜的无业游民。几个月以后,之前结识的一个大哥给他介绍了一份新工作,这次是一家不法债务回收公司。这回他又一次满怀信心地投入了工作。这次他们是有组织的,有计划地进行的。虽然组织看起来不是那么有规模,但是对于泰日来说,两人组已经够让他满意的了。他和另一个大哥在一起,开始了他们债务回收的历程。
有一天,他们突然收回了一份他们认为几乎不可能的巨额债务,他们的运气简直太好了,那笔钱有将近三个亿。那一天,泰日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他太兴奋了。因为如果能收回这么大的数额,公司肯定会给他一笔可观的奖金。
然而,他的美梦很快就变成了噩梦,甚至一下子从天堂跌进了地狱。和他共同组成一个小组的前辈大哥,竟然见利忘义,趁泰日不注意卷钱逃跑了,等泰日发现已为时晚矣。接着泰日就发现这家公司简直是吸血鬼,他们表面上装作是文质彬彬的正经生意人,其实都是由一些流氓、暴徒组成的,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些许疏忽的职员。
当然,这笔钱的责任就都应该由泰日来负责,他们说这是泰日和同伴共同做的套,一群人把泰日围在中间暴打,最后他们还威胁说要把他交给警察。
16。记忆深处(3)
在这场群殴当中,泰日受了重伤,当然他也重伤了公司里的两个人。公司马上伪造了两份重度伤害的诊断书,要泰日为此赔偿巨款。然后让泰日去筹钱,如果不能按期赔上公司的损失,他们就要对他不客气。结果泰日逃跑了。
可没想到,公司很快就找到了泰日母亲在乡下曾经住过的老宅,并强行霸占了房屋和田产。一方面到警察局报案,说泰日携巨款潜逃,另一方面派出人手抓泰日。无处可逃的泰日躲进了湘曦的家,一躲就是两个多月,情况不仅没有缓解,还使湘曦的生活跟着陷入了困境。
债务公司的人找到湘曦的公司,到那儿大闹了一场。结果就是湘曦惨遭公司解雇,这样一来,不仅是泰日的治疗费,就连他们的生活费都没了着落。
在信用卡也被停止服务之后,湘曦偷偷去借了高利贷。高利贷的利息高得惊人,他们当然根本无法还上,结果两家追债公司一起盯上了他们。
现在,泰日和湘曦实在是无处可去了,他们觉得街上好像到处都是找他们要钱的人,最后,两家公司齐齐抓住了泰日和湘曦,给他们下了最后通牒,再给一个月时间,如果还还不上的话,他们就要强迫泰日卖身体器官,并把湘曦送到日本去打工。
泰日曾经想过带湘曦远走高飞,可是老母亲怎么办,将来谁来照顾?他虽然是个不成器的儿子,但至少他还是一个孝子。
湘曦提议让泰日一个人逃跑。可这种不仁不义之举,泰日却又是万万做不出来的。湘曦是被他连累的,他怎么可以一个人逃跑。
泰日觉得自己的头都要裂开了。
他甚至想过自杀,自杀前好好地和公司的那些恶毒的家伙们拼上一场,把他们都给杀了,然后自己再自杀了事。可是,就凭自己一个人,再能打也不可能是那么一群恶棍流氓的对手啊。如果仅仅是杀死了一个,自己又被警察抓进监狱,自己是没有痛苦了,可那湘曦怎么办,这些债务还不是得由湘曦来偿还吗。
要不然用手中仅有的一点儿钱去买彩票?可是五千元一张的彩票,自己又买得了几张?大奖怎么就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呢?
就在泰日苦苦思索而束手无策的时候,时间飞快地流逝着。一日,绝望中的泰日走到路边的小摊上喝酒买醉。要了瓶烧酒正喝着,忽然欧陆大酒店的两个服务生的对话吸引了他。
“你知道吗?昨天黄社长,那真是走大运了!才多长时间啊,就卷走了两个亿!”
“两个亿算什么呀?上次咱们这开大盘的时候,朴社长还赚了十亿呢!”
“十亿?”
“那还有错?”
“朴社长是谁啊?我以前怎么好像没听过这个名字。”
“哎呀!就是那个主儿!开一辆白色法拉利,据说是什么财阀二世,叫朴江彬!真是一位有钱的主儿,每次他一来,下注肯定加码。说来也怪了,他每次必赢,眼看着那么一大堆钱就收进口袋里了。啧啧,这不是赌神是什么?”
“哇!那十亿得多沉啊?他那车装得下吗?”
“笨蛋!都换成百元的美刀( dollar ),也没多沉的。”
泰日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讲的并不是什么公开的赌博,应该是酒店里秘密赌场里的故事。那里时常会为有钱人们准备这样的地方,既然是有钱人聚众赌博,那一个晚上赢上十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唉,真是人比人得死啊!有的人整晚整晚地被呼来唤去,一个月下来才拿到区区两百万,而有些人一个晚上就能卷走十个亿!啧啧。”
“喂!你在这儿发什么酸?有能耐下周五你也来赌啊,说不定,你小子狗命也能拿走十亿呢!”
“哼,少拿我开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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