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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阮燕山多加注意便可以发觉到,岩顶、地面以及身旁大片岩壁上的无数妖虫并非定身不动,而是全部朝他趴跪着,就像是在膜拜着一尊来自远古的祖神。
阮燕山不懂这些,他看到妖虫不动了,便认为这是个脱离的好机会,赶紧收起黑墨妖翅,往刚刚黄凤他们五人所在的洞窟跑去。
阮燕山一走进洞窟,这里的情况果然和外面一样,所有的妖虫全部都不动的面对刚刚他盘旋在空中的方向。
阮燕山一开始移动之后,所有的妖虫就像是得到了命令似的,开始快速后退,剧烈的沙沙移动声在洞窟中再度响起,一分钟之内,所有的妖虫退了个一干二净,如果不是还有燃烧中的虫尸存在,刚刚那一切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当他走到洞窟里头的时候,溥烈和严可泰已经撤回冰、火咒术,两人的气息都比平常快了很多,就算是天才役植师范点神情也不是很好。
此时,虽然妖虫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退下去,但这里毕竟还是凶险极恶之地,五人同时历经生死关头,突然察觉到有人走过来,他们都紧张的看着阮燕山。一来,是因为他们的情绪还是很紧张,二来,他们搞不懂阮燕山是哪一路的人。
四十七个人都是来自事先结盟的家族,阮燕山并不是任何一个,显然是因为四喤而来的个体猎妖者,也就是黄凤虚拟幻影图的黄点,只是不知道他是强是弱。
“各位你们好,刚刚好险,我差点被那些虫子给吃了。”阮燕山一脸镇定的朝他们走过去,双手摊开,加上他赤裸着上半身,这表示他没有携带咒具,没有敌意的意思。
刚刚他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五个人都看到了,只是把警戒心提了起来,想说也许他只是路过罢了,没料他会走过来打招呼。
当他走近,在溥烈施展的烈火照明咒术光线下,惊人的容貌展露在五个人的面前。就算是他们五人个个见多识广、殚见洽闻,仍不免当场惊愕,有几秒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五人之中当然以两个女孩子受到的影响最大,一看到他的脸,两人马上羞红了脸,心跳急促了起来。
两个女孩子的异状当然瞒不过溥烈、严可泰和范点,要不是他们可以确定阮燕山并没有施展迷魂咒术的话,搞不好三人马上就会对他围而攻之。
看到两个女孩子的脸红娇羞,阮燕山就知道又是自己的脸惹事,他虽然已经尽量的要求妖丝修改脸部,但身为人类的他可没有命令妖丝的能力,大多的状况下,妖丝都还是凭着它的本能办事。
把脸修改成这副“丑陋”不利衍生下一代的模样,这已经是妖丝对他肉体进化的最低要求。
阮燕山与他们攀谈,告诉他们自己的名字,并说明是“白眼”的团员,平常的嗜好是登山,却意外的发现许多咒术师的行动,因此才跟着到了这里。
白眼这个团体不算是顶尖,但意外的是严可泰却知道白老大,就在这层关系下,他们对阮燕山的敌意才降低。
不过,他说什么登山的鬼话当然不会有人相信,但是刚刚出现那么多意外的纸片妖人和妖虫大军,此时能够多一份力量自然是好的,因此他们对于他加入行动的要求并没有拒绝。
“你穿上这件上衣吧,这样在女孩子面前比较方便。”溥烈不喜欢伊莲道看阮燕山时的眼神,他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件类似运动服的绿色上衣给了阮燕山穿上。
阮燕山也没有跟他客气,接过后,说声谢谢就穿上了。
六个人并没有马上继续往下走,阮燕山刚刚没有看到那些纸片妖人和妖虫是从哪里出来的,范点告诉他,他们五人一开始很顺畅,但是在经过那座深潭进入这个大洞窟之后,便感觉不对劲。
“当时我们才一走进这个地方,就发觉有大量的妖气从岩壁中渗了出来。”说话的居然是一向少话的伊莲道。
她这一开口,登时让溥烈的心咯登一下,涌上一股不祥的感觉,以前可从来没看过她对任何一个陌生男子有那么主动,该不会是对阮燕山有意思吧?这么一想,溥烈对阮燕山的戒心更重了。
和伊莲道不同,黄凤的神情也颇为紧张,从阮燕山走进来之后她就低着头!好像是害羞似的。
严可泰也看到了黄凤的神情,心想这么帅的男人要说不吸引女人是不可能的,但他除了暗暗着急之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赶紧把话题转到纸片妖人上头。
他在黄凤没有接话之前抢先说了:“那些纸片妖人就是从岩壁之间的细缝走出来的,若非他们咬不破我的冰墙,我们就惨了。”
说时还指向岩壁的方向,经过他们的说明,阮燕山也看到了。
原来这个大洞窟的岩壁并非完整无缝,相反地,整个洞窟的岩壁几乎都是曲折的小裂缝,包括岩顶在内,整个洞窟起码有上百个宽约一二十公分的岩壁裂缝。
这些岩壁裂缝自然不会特别引起注意,但当他们走进这里没多久,裂缝之中就开始有不正常的妖气涌出来。就在五人惊讶的眼光中,七八十个纸片妖人从蜿蜒曲折的裂缝之中走出来。
几十个纸片妖人一出现之后马上就攻击他们,五人都是各家族精英,遇到妖怪攻击当然不会惊慌失措,马上筑起冰墙和火墙抵御纸片妖人的攻击,准备伺机反击。
但之后又出现了妖虫大军,这个突来的变化让他们大感不妙,幸好妖虫莫名其妙的出现却又啃掉了纸片妖人,之后,妖虫又匆匆的离去,接着就是阮燕山出现了。
第四集 第二章
这个山腹内的甬道不仅多如蛛网,而且奇形怪状,走向蜿蜒。有时明明往前走了百公尺有余,但却发现又回到原地,有时则是地面突然出现突兀的高陇升起,或是大片深不可测的地底裂缝。
幽暗的地缝吹起阵阵阴幽冷风,犹如来自阴森地狱的冰冷气息,在提醒着擅自进来这里的猎妖者,你们并不是强大的,相反地,在这里你们只能想办法用尽全力自保,保住你们那犹如风中残烛的生命。
纸片妖人、妖虫大军当然只是开胃菜罢了,除了范点五人以及阮燕山之外,其余进来山腹之内的人几乎都陆陆续续遇到妖怪攻击。
如果是在外面遇到妖怪攻击,了不起打输了逃跑便是。但这个地方透着古怪,甬道不仅蜿蜒难行,而且好像是会时时刻刻变换地形似的,往往前面一走过,后面的甬道就换了数目和位置。
这当然对力量不强的咒术师来说是个很大的压力,而且已经有人发现到,团团不散的迷雾好像会影响他们对方向的感觉,走着走着,许多咒术师就迷失了方向,分不清东南西北,迷失在这个好似无穷尽的地下甬道之中。
但这些情况却对阮燕山的影响不大,他的五种本能在这种复杂地形之中显示出极大的优势,再加上他有黑墨妖翅在身,因此好奇心正旺盛的他倒是不怎么担心自己。
而范点五人的想法则是大不相同,虽没有明说,但他们一致认为阮燕山是因为四喤而进来这里,但是却又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因此才会依附他们求得生存与安全。
六人讨论一阵子,但对纸片妖人和妖虫大军的出现毫无头绪。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纸片妖人和妖虫?黄凤,你的幻影咒术怎么都没有显示出来?”伊莲道和黄凤关系较好,由她开口倒是不怕得罪她。
这个问题也是黄凤自己以及其他人心中觉得奇怪的地方,其实不只是他们几人,几乎进来这里的人都在埋怨着幻影家族。
因为他们都认为,黄凤是故意不在虚拟幻影图中显露这里有许多妖怪存在的事实,这才害得许多人受到攻击时措手不及。
但他们不知道,此时就算是当事人黄凤也大感不解,因为这是幻影咒术第一次失效,没有完全的显示出妖怪的讯息。
黄凤的脸在火光的照射下显得苍白,她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虚拟幻影图会忽略掉这些讯息,并且告诉其他人,幻影咒术的功能就是显示出范围内的人类、妖怪以及地形地势,她并没有能力修改咒术内容。
其他人都相信她,因为他们几人刚刚都差点死掉,黄凤没道理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更何况他们一直都在一块,黄凤身旁的小型幻影图一直都是显现的,上头的确没有出现纸片妖人和妖虫大军的讯息。
“会不会是因为这些雾的关系?所以才让那个咒术失去功效?”阮燕山提出一个想法,黄凤的幻影咒术失效搞不好是因为这些雾气的关系。
他会这么想是因为从他的天视本能中看过去,这些驱之不散的雾气的确十分古怪,有着他说不清楚的“东西”在里头。
连阮燕山的五种本能都无法正确辨识,想当然这些雾气里头一定有什么古怪,他提出疑问,但是其他人可都没听过这种怪雾,个个面面相觑。
结束讨论,他们准备继续往下走。
此时在这个大洞窟中,除了阮燕山走进来的甬道之外,其余可以走的路线有四条。
这四条路线的角度和方向都不相同,黄凤又使出幻影咒术,无数蜘蛛网状的甬道在小小的虚拟画面中呈现出来,密密麻麻的丝线代表甬道,阮燕山不禁赞叹了几句。
“你该不会连幻影家族的幻影咒术都没见过吧?”溥烈略带嘲讽的对阮燕山说,眼角还偷偷望了伊莲道一眼,像是在提醒她,他是个乡下草包,不过是小猎妖团的小角色罢了。
伊莲道听到溥烈的话后没有说什么,但是她的眉头略略皱了一下,像是不喜欢溥烈的语气。
严可泰倒是在心中笑翻了,溥烈这个家伙没谈过恋爱,还以为追女孩子就像是练习咒术一样,你怎么说人家就会怎么想,太好笑了。
看到伊莲道的神情,溥烈也察觉到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不过他又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最后干脆怪在阮燕山身上,如果他没有出现的话,自己就不会这样子。
阮燕山对这一切都没感觉似的,因为此时他又发觉到不对劲的气味在远方出现。
他见过许多妖怪,也宰了不少,但这么奇怪的妖味还是第一次舔过。
很……清淡舒服?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舔到如此好闻的妖怪味道,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他怀疑是自己舔错了。
为了怕搞错,阮燕山又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抬起下巴和鼻子,朝着那个味道的来源吸了几口。
两种本能同时告诉他,没错,这的确不是正常的花香味,应该只有妖怪才会有这种味道,而且,这个味道很好闻。
太奇怪了,阮燕山转头告诉其他人,不过五个人都说没有闻到他说的香味。
溥烈本来就看他不顺眼,这时正好抓到小辫子,走到他身旁故作正经的对他说:“小山,你要知道,这里比起你以前遇过的那些妖怪还要危险十倍,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的话,等一下可以躲在我后面。”
他说这话虽然一脸正经,但那内容自然是讽刺阮燕山能力不足,只能要求别人保护。这话连阮燕山都听出来了,更不用说其他四个人。
“溥烈,你可不能这么说,这位新朋友虽然外表看起来很斯文,但是咒术这种事情可不是靠年纪、外貌来判断的。”
严可泰这话表面上听起来像是在反驳溥烈,但实际上却是在暗喻阮燕山的年纪和外貌都很有问题。
伊莲道、黄凤和范点都听出来了,范点的神情依旧带着微笑,仿佛没有听到似的。
伊莲道这时倒是恢复了她原先的模样,也没对两人的说法发表意见。
黄凤的脸色比起刚刚要好一些,不过还是看得出苍白的模样,严可泰关心的问了几句,黄凤摇头表示没事,并且说是因为刚刚被妖虫和纸片妖人吓到的关系。
这听来更像是谎话,他们这些人看过的妖怪可多了,虽不能说是临死不皱眉,但要说到危机过去了,却还是一脸害怕的模样,那就太扯了,唯一的解释就是黄凤在说谎。
问题是,她为什么要说谎?没有人知道,连一向与她交好的伊莲道都不解的看着她。
对于溥烈和严可泰两人的敌意,阮燕山的天识本能感受的很清楚,反正就是为了两个女孩子,他不以为意。
男人就算是咒术练的再好,体内的荷尔蒙还是熊熊旺盛犹如烈火烧灼,要他们收起敌意是不实际的。
只要不是对自己有杀意,这些话就算是说上一万遍也没什么大不了。更何况除了那香味之外,他也对那个会施展幻影咒术的黄凤感到好奇。
因为他可以在伊莲道的身上感觉到善意,但是在黄凤身上却是不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在天识本能和天味本能的分析之下,呈现出来的却是“恐惧”、“困惑”、“不安”等等的负面情绪。
这令他不解,他想不出来自己哪里不对劲。
阮燕山当然不知道黄凤已经透过幻影咒术发觉他就是那个灰点,在小型的幻影虚拟画面中,正中间有五个绿点以及一个很明显的灰点存在,五个绿点自然就是他们五人,而灰点除了刚刚加入的阮燕山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就在黄凤困惑不解的时候,阮燕山已经迈步往他发觉有香味的甬道走去。
刚走不到几步,溥烈突然叫住他,他只好回头问溥烈有什么问题。
溥烈故意装做神情严肃的说:“你刚刚说那个地方有香味,我不是在质疑你,相反的,我是相信你,那个味道的确存在。”
听到溥烈这么说,阮燕山没什么表示,因为他和其他四人都知道,溥烈一定还有其他的话没说出来,而且绝对不会是好话。
果然没错,溥烈继续说了:“不过在这么危险的地方遇到不应该存在的味道,你怎么会往那个地方闯呢?想也知道应该想办法去避免才对吧,这个经验你要记得,省得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溥烈连续质疑了阮燕山,并且故意说出他对香味作了不合理的判断,一来是要指出他的作法犯了基本错误——发觉问题香味却仍往那个地方走,这又不是小说——在这个地方,理当小心避开所有不对劲的区域才是。
藉着上头的话,溥烈又是在暗指阮燕山说的味道根本不存在。另外一层含意则是告诉伊莲道,阮燕山的经验十分差劲,会作出错误的判断,这种人不值得注意。
从咒术师探险的角度来说,溥烈的话其实没错,其他几人也看着阮燕山。
不过,阮燕山却耸耸肩说:“我是要往这里走,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从别的地方行动。”
说完,他也不等其他人回话,挥挥手和五人告别后,就往香味的来源甬道走去。
溥烈看他这么爽快离开倒是真的愣了一下,随即大喜,心想这小子真是识相,几句话就知道我的意思,有前途。
他正想招呼其他人继续走,没料到这时伊莲道居然跟在阮燕山的后面走去。
阮燕山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她,朝她一笑,没有说什么继续往甬道暗处走了进去。
他这一笑让伊莲道的心跳慢了一拍,这时她再也没有犹豫,也没跟其他的人打招呼,跟着阮燕山走进了甬道。
伊莲道的动作让其他四个人都大吃一惊,他们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相信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说的话,这很不合理。他们想要问她为什么,但此时她已经走进了黑暗中。
溥烈毫不犹豫马上跟在后面走进去,他施展咒术在手上弄出一小团火球,火球在他头上飘着,把前后照的通亮,隐约可以看出前头伊莲道的背影和幽暗晃动的影子。
其他三人见溥烈和伊莲道走了进去,互看一眼也跟着往里头走,毕竟人多好互相照顾。这其中只有黄凤的神情最是犹豫,但是一想到自己的闺中好友跟着那个“灰点”行动,仍咬着牙赶紧追了上去,严可泰也跟上她。
范点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甬道走在最后面,眉头逐渐皱了起来,因为专精修炼植物咒术的他此时才发觉到,空气里真的隐约出现不正常的植物味道。
真的有植物的味道,但是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那种”植物?
而且,他又怎么会比我还早发现?
阮燕山一马当先往前走,光线虽不足,但四周幽暗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走在后头的伊莲道不疾不徐的跟着,这一小段时间,她也在想着自己怎么了,身为不错的咒术师,她自有侦测迷魂咒术的手段,并且自信颇为高明,一连两次的测试结果都是没有被下咒术,这么一来问题更大。
自小发誓要登上咒术师巅峰的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受到男人吸引,她才二十几岁就已经是晴月家族未来有力的族长候选人之一,天赋之高是无庸置疑的,受到的关注自然也很大,如今出现一个她喜欢的男人,家族那边不可能没有意见。这么一想,她的心思就乱糟糟的。
阮燕山的背影在前面忽暗忽明,悠悠荡荡的,在她眼中看来那是异常完美的身躯。这个念头一出现在脑中,她就羞红了脸,搞不懂自己怎么会这么大胆开放了起来,难道是因为受到妹妹那天那些话的影响吗?
阮燕山可不知道后面伊莲道脑中转了这么多心思,他只是一直在寻找空气中的香味。那味道起初很淡,后来逐渐加浓,但加浓是对他而言,对其他人来说,根本没有差别。
这种味道他以前闻过,但由于时间太久,他已经忘了这是什么类型的植物造成的,能记得的部分就是这绝对不会是动物的味道。
他们七拐八弯连续走了好一会儿,地形忽高忽低,有时需要上下纵行,隔了几步路却换成需拐成侧身斜走。
一路上坑坑洼洼,崎岖不平,而且偶尔还有水滴甚至是小瀑布似的水流从洞口倾泻而下,没一会儿阮燕山的身体就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如果没有后面的伊莲道以及其他人跟着,阮燕山黑墨妖翅一振,要飞上窜下都很简单,但他不想被人知道这个秘密,此时走起这些崎岖甬道来却变得困难。
另外五个人都受过正统的咒术训练,在体术方面也十分优秀,这些甬道虽然崎岖蜿蜒,但可难不倒他们。
倒是阮燕山却不敢用上灰色物质,也就是妖丝说的“灵智的顿悟”,谁知道他们五人会不会有什么感应,到时候又衍生他事。
阮燕山自己知道自家事,体内的妖丝可是自古第一大祖妖放到自己身上的东西,虽然只有一丝丝,但万古以来的第一祖妖身上的妖力何等恐怖,就算是用“丝”来计算也不是现在人类可以想像。
假使一旦使用,搞不好没两下子就被发现了,到时候他只能又说是自家咒术,再不然就是被当成妖怪处理。
阮燕山不想因为这个秘密杀人,所以只好委屈自己爬上爬下,搞得后面的五人都用狐疑的眼光看着他,因为从没见过体术这么差的猎妖团成员。
阮燕山有点小狼狈的跳着走着,总算来到另外一个洞窟前的弯道,大半的味道都是从弯道里头的洞窟传过来,他停下来等后面的其他人。
伊莲道自然是第一个到的,后面跟着溥烈,接着是范点和黄凤、严可泰三人。
他们看阮燕山停下来,溥烈先开了口问:“怎么不往前走?是不是没力气了,还是要先拍掉身上的灰尘?”
阮燕山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上果然都是灰尘脏垢。
刚刚经过好几个小潭子,由于不能用飞的,他只好攀着岩石而过,有时还需要涉水,因此身上脏的不得了。
溥烈明着取笑他体术差,阮燕山耸耸肩表示自己不在意。
范点一来到这里之后,便快步往那弯道走过去,严可泰和黄凤都跟上去观察四周状况,这里毕竟是危险地区,稍一不注意就可能要抱憾终生,埋骨在此,最后成了孤魂野鬼。
这时,他们突然听到黄凤惊呼的声音,阮燕山三人马上快步往那弯道走去,溥烈手上的咒术已经准备完毕,只要有什么不对劲,马上就会丢出火球。
这洞窟比起刚刚遇到纸片妖人和妖虫的那个洞窟还要大,但特别的是,这里几乎每隔几公尺就从岩顶上垂下一根粗若小孩大腿的树根,密密麻麻的钻入了地面,这一眼看过去根本无法计算,阮燕山稍稍估算一下,起码上万根这种大树根。
这个洞窟比起刚刚那个还要高上两倍,仰头望去,所有粗树根就像是延伸入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但换个角度想,这些树根也像是从无穷尽的黑暗中破黑而出,钻入这个人世间,仿佛是准备要做什么似的。
庞大的树根数量给人不小的压力,这时就算是其他人,也都闻到了树根上那股很淡很淡的香味。
香味的来源是由粗树根的表皮发出,深褐色的粗树根表皮每隔几公分就有一圈类似年轮的圈子,每三到四个形成一大圈,每两到三个大圈就有两个约三公分大小的等圆小孔,阮燕山发觉那些香味就是从小孔之中散发出来。
他一皱眉,好奇怪的树根,以前可没见过如此怪异的树根,不晓得是这里的怪异地形所生,还是与那四喤妖怪有关。
这问题自然没有人可以给他回答,他们几人虽然都练有一身不俗的咒术,但说到见识可不见得面面俱到,事事皆懂,看到这等怪异树根大多皱皱眉头陷入沉思。
而这其中自然是范点心情最为沉重,因为他所属的天植家族可是操纵植物的老祖宗,对于世界上的植物认识远远超过其他家族,但对眼前如此怪异的树根却觉得十分陌生,这怎么不令他疑惑郁闷。
伊莲道大概是看到范点的神情郁闷,便开口对他说这等怪异植物的根想来是因为感应到这里独特的妖气,以及天地灵气精华所演化生成,便是不曾见过也不是多大问题。
这么一想倒是也对,范点心中便不再觉得郁闷难舒,转头朝伊莲道一笑并且道谢。
她淡然一笑说:“我们还是先想办法走出这个地方吧,我见这里不像有什么出口,该不会是已经到了甬道尽头了。”
六个人分别散开往这大洞窟探勘,这个洞窟不仅空间大,而且地形怪异,除了怪异树根之外,刚开始几人都没看见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往前走了几步,阮燕山在右前方约二十几公尺的距离处看到一团黑影,那黑影摇摇晃晃的好像在动,六人之中阮燕山自己走在最前头,更前面理当没有别人,而且那黑影像是蹲着躲着,难道还有其他人在这里。
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是在这个山腹之内,每个人都是处于竞争的关系,偷出暗手杀死敌人或是朋友可不是什么新鲜事。
阮燕山经验虽然浅,但可不是笨蛋,看到黑影后随即放慢脚步从另外一个地方绕过去。那黑影蹲看着他们,如果不是他意外瞥着了,搞不好真的会被偷袭。
绕过几十根树根之后,来到那个黑影后面,那的确是个人类,手上还拿着短刀面对他们六人进来的甬道口。
阮燕山正要出其不意打下那人手上的刀子时,另外一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第四集 第三章
阮燕山听到声音的时候就暗叫不妙,那个声音是来自严可泰,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大呼小叫的人,应该是有什么惊险的事发生才会令他如此。
但此时阮燕山没时间去看他们那里发生什么事,因为他正要偷袭前面这个人,严可泰这么一叫不就会引起他的警觉心吗?
阮燕山已经准备出脚踢掉他手中的刀子……
等等……等等!
这个人怎么连动都没动?
听到严可泰的惊呼声,就算是再谨慎的杀手或是埋伏者,都会有些许反应吧?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像眼前的人一样,肩膀连晃都没晃一下,不对劲。
阮燕山马上舔了几下嘴唇,一股有别于正常人类的味道涌入口中,同时进入口中的还有空气中一直存在的不明雾气。
那雾气很讨厌,他觉得那雾气好像是活着的生物,一直干扰着他的天赋本能。
脑中快速分析出结果,阮燕山摇摇头往前走到那人前头蹲下,眼前的人果然早就死了。
沉暗的空间无法供应太多光线,如果不是阮燕山拥有天视本能,在这个地方铁定像个瞎子。
眼前的人满脸胡须,穿着一身很粗糙的深色布料衣裤,脚下的鞋子是阮燕山没见过的款式,看起来是很久以前的模样。他还一直维持着死亡前的姿势,蹲地、刀子反握,应该是他要偷袭别人的最后姿态。
不知道他死去多久了,阮燕山狐疑的看着他,因为他身上的味道很浅。
如果不是这么近,又刚好看到他的影子,阮燕山根本没有发觉这个地方躲了一个人。
一个死掉的人身上怎么会没有腐败的味道?而且还保持着临死前的模样,难道这个人刚死?
如果是这样,那他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一直保持着这个样子,直到死掉。
严可泰的声音自然引来其他人,另外四人走过来之后虽然没有像他一样惊呼,但也连连倒抽凉气入肺,为眼前的景象惊栗震颤。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所有人几乎不敢靠近,在前头约五公尺的地方,几十根的贯地树根之中有七八个人被树根贯穿身体。这些人个个面露惊恐,表情狰狞痛苦。从岩顶垂长下来的树根有的贯穿肚子,有的是胸口、四肢,甚至是头部等等。
简单的说,这些人的模样就像是被岩顶长下来的树根给活活贯穿身体而死。
但问题是,任何人都知道,一株树木的根无论长的再如何快也有个限度,从岩顶到地面这超过数十公尺高度的树根,以及这树根粗壮的程度,无论如何,没个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是长不出来的。
这些人又怎么可能在这树根下头等上数十百年,让树根钻过他们的四肢躯干,甚至是头部?
这无论如何看都难以理解。
而且,这些人的脸上都是露出痛苦表情,双手抓住树根,两者接触的位置全部都是鲜血干涸后的颜色。看得出来这些人并非“从容就义”,而是突然间遇到突袭状况,被树根贯穿身体而死。
如此说来,这种状况便陷入一个无解的循环。
“他们……”伊莲道在这个时候便表现出她的胆识,她指着其中一人说:“你们发现没有?他的四周和身体下方并没有血液渗出的痕迹。”
伊莲道提出来的疑点让其他人马上惊觉,他们连忙检查几个死者,没错,状况就像是伊莲道指出的一样,死者和地面接触的地方基本上都没有血迹。
四个人把眼光看向范点,五个人里头只有他对植物最熟悉,和植物有关的怪事还是要问他。
范点绕着几根杀人树根走了几圈,又伸手摸了几下那些粗若小孩大腿的树根,摇头说自己从来没见过这种怪树根。
其他人听见了也不轻视他,咒术博大精深,就算是植物类别的咒术起码也有上百千种,能够精通其中几样就算是了不起,要能种种皆通,样样精明,那不是咒术师,而是神仙了。
“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是被能操纵植物树根的人施展咒术杀死。”范点的结论并没有什么奇特,不过其他人都可以接受。
咒术的世界千奇百怪,再如何诡谲奇特的状况都可能发生,这么一想的话,这些人是受到操纵植物的人杀死当然就不奇怪了。
“这些人我好像都没见过,他们不是和我们一起过来的人。”
溥烈想在伊莲道面前施展一下烈火咒术的厉害,双手十根手指头分别飞出一颗拳头大的火球盘绕空中,将他们所在的区域照得犹如白天烈日当空般的明亮。
严可泰瞥了他一眼,就算是他和溥烈总喜欢斗嘴吵架,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在烈火咒术方面的确相当出色。
“十方火神”看起来好像就是普通的火焰咒术,但在专家看来,那不仅需要大量的咒力支撑,而且必须一心多用,没有足够的练习和天分是不可能施展出来。
显然,不只是严可泰,其他三人看到溥烈能够施展出这一招同样感到惊讶,只不过黄凤和伊莲道并没有说什么,倒是范点毫不吝啬他的称赞,听得溥烈满脸得意洋洋,又偷看了伊莲道几眼。
溥烈的话没错,这些人并非与他们同时来的家族子弟,看他们的服饰穿着里头并没有家族标志,掉落在地上的武器也是普通,看来的确是不晓得从哪得到消息,自己跑来猎妖的个体户,结果在这里凄惨丧命,落个死于非命的下场。
而范点的话也让另四人得到警惕,既然这些人都是被咒术咒杀而死,而他们可从没听过妖怪会用咒术,那也就是说,他们是被人类使用咒术杀死。
这么一来,他们五人岂不是也陷入危险?
他们五人以前多少见过面,对彼此家族都有认识,自然不大可能出手杀人,最可疑的人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半路加入的阮燕山。
他们都想到了这一点,但也同时狐疑。阮燕山这个人帅的过分,好看的离谱,但这和咒力可没什么关系,要说他有能力同时咒杀这几个人,五人的心中还是很怀疑的。
“搞不好他是扮猪吃老虎。”溥烈第一个说出他的怀疑。
除了严可泰之外,黄凤、伊莲道和范点都还在相信与不相信之间游移不定。
“我提议与他分道扬镳,起码可以不被偷袭。”严可泰提出自己的想法。
很快的,获得溥烈的附和,黄凤微微点头也同意了,范点沉默了一下表示同意,倒是伊莲道陷入沉思。
她很不愿意相信阮燕山是这种人,但家族的教育告诉她在此时他最是可疑,其他人的决定没错,最后她也只好同意,只不过心中另外的心思并没有说出来。
看到伊莲道微微点头同意,溥烈露出小人得志的快意微笑,开口要大家赶紧离开这里。五人里头由溥烈走在前头,十个火球被他缩小一半,并且减少五个,长时间使用这种咒术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
范点和黄凤以及伊莲道走在中间,而严可泰在最末垫后,他和溥烈两人一火一冰阻挡外敌的力量很强,这样子分配是最好的。
在这个地方,黄凤的幻影图整个失去了作用,太多密集的树根让幻影图虚拟画面无法完整呈现,她的咒力不足以支撑这么复杂诡异的状况。
五人谨小慎微的走着,连续往前走了几十公尺,他们正狐疑着怎么走不出去的时候,前头的大树根突然稀疏了一些。
五人心头一喜,心想大概是走出这个奇怪的洞窟了。
绕过几根挡路的粗大树根,五人同时浑身一震,因眼前的画面感到胆颤心惊,为之惊悸。
眼前的空间不再像刚刚那样每隔一两步路就是一根树根垂下,而是一大片的空地。
前头空地并非完全没有任何东西存在,相反地,正中间有个很大的牢笼。几乎有半个篮球场大的牢笼外面是由粗壮的树根作为栅栏,把内外分别开来,牢笼里头则是关着二十几个人。
这些人大多互相熟识,好几个人以前还是好友,令他们震惊的是,此时这些人在里头正做着死命搏斗。
生、死、搏、斗!
想要生存,只有对方死。
有人手持武器凶残的刺入另外一个人的胸口,深的拔不出刀子,而对手也毫不留情的把手指头贯入她的眼晴,再加上疯狂的颈部一咬。两人同时喷出鲜血倒下,血流如泉,在疼痛颤抖中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
牢笼内所有人就像是发狂一般,疯狂的攻击其他人,使尽所有方法,身上有武器的拿出武器,没武器的就用手肘膝头。
刀子、细刃、石头、特制铁丝、随身毒药、沙子……
拳头、手刀、牙齿、膝撞、肘擂、甲抠、回旋踢、撕、咬、扯、抓……
所有的人都在疯狂挥动,唯一的目的就是把身旁的人杀死。
地上已经躺了很多人,鲜血源源不绝冒出体外,渗入地面。
除了完全死掉,否则所有的人都继续杀着,就算是断了手,就算是折了腿。
杀,就对了!
五人看得目瞪口呆,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这样子?
那个不断咬着别人脖子的是猛虎家族的蓝迪飞利浦斯,被爪甲扣入眼球的不就是小道士不易吗?而出手的赫然就是五音家族的孔元,她的胸口正中插着不易的木剑,另一端正握在不易手掌中。
咒术家族派过来的人,几乎有一大半都在里头死命扑杀着彼此。
这是怎么了?
五人惊慌的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状况。
而最诡异的是,这一切的场景在黄凤五人的眼中看来犹如默剧一般,所有的声音都没有从牢笼里传出一丝半点,但里头的人显然正怒目圆睁,咆啸狂吼。
某个人被人一腿踹中胸口,整个人飞起来撞到树根栅栏,栅栏轰然震动了一下,那人吐了一口血,气喘吁吁,双眼仍旧冒着凶狠的光芒。
声音呢?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一丝声音传出来,即使距离不到三公尺。
怎么可能?牢笼里的人仿佛没有看到外面的五人,死掉的不动了,没死的继续狂吼攻杀。
声音呢?
就在五个人发现到这一点的时候,声音出现了。
狂烈咆啸的打杀声犹如浪潮般冲击,咒骂嚎吼、痛苦哀号、高声尖叫正面撞击而来。
就在几秒钟的时间内,五人赫然发现,原本在前头的树根栅栏不见了,五人就这么被包围在牢笼里面,他们一发现便立刻惊愕的往后看。
一二三四五……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垂长”出十几根的树根,把他们包围在牢笼里头。原本在前面,应该隔开他们和里面那些人的树根却不见了。
陷入疯狂厮杀的人原本有二十几个,此时还站着的人数却只剩下七八个。
他们个个面目狰狞,身染无数鲜血,有人手上还拿着刀或是其他武器,有人张牙舞爪、龇牙咧嘴,朝着他们步步进逼。
“不要过来!”溥烈横走一步挡在伊莲道前面,烈炎咒术发出。
这时,一个出乎意外的状况出现。
溥烈的咒术失效了!他先是一愣,跟着脸色急变,连连施展出几个熟悉的咒术,手咒、言咒甚至连不常用的火炎半咒具都拿出来使用,但全部失效。
其他几人也发现这个异常的状况,严可泰赶紧发动冰冻咒术,黄凤当然就是幻影咒术,范点则是役植咒术,同时出手的还有伊莲道掌控天气的晴月咒术。
完全没有反应,这个状况让他们五人脸色发白。
身为咒术师最能够倚恃的力量当然就是咒术,虽然大多数咒术师都会修炼体术,毕竟体力也会影响咒力,但终究有别。
体力、咒力互为影响,体力好的咒术师用起大咒得心应手,咒力强的咒术师动手揍人也绝对是痛到骨髓,毫不含糊。
眼前扑击而来的七八个人绝对都是体术好手,他们可以在二十几人的残忍厮杀中存活,五人知道尖叫祈求完全不是解决事情的方法。
杀吧!
五人快手掏出随身武器。
杀意冲天。
杀!
阮燕山确定那个人的确是死了之后也不动他,因为他觉得刚刚那一声惊呼很不寻常。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这时,他发现雾气仿佛比起刚刚更浓了。
邪门的雾气不知道是哪来的,阮燕山一直有种被监视的感觉,而且能够感测的距离越来越短。
在外头的时候,如果同时用上天味和天闻两种本能,起码可以感知两百公尺距离内的大小事件,这奇怪的雾气让感知距离短到十公尺之内,见鬼了……阮燕山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小心翼翼的迂回绕边走过去,脚步越放越轻,这个地方太古怪了,小心点比较好。
绕过十几根树根之后,阮燕山往记忆中的声音来源那里探头看去,这一看让他大吃一惊,他们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
黄凤、伊莲道、范点、严可泰和溥烈五人此时不知道为什么都躺在地上,乍看之下就像是睡着一样。但睡着的人可不会一直扭动颤抖着,他们浑身流着汗,不断扭曲身体,表情痛苦,像是正在做恶梦似的。
如果只是这样还不致于让阮燕山吃惊,最大的问题是五人的身体已经被无数的树根包裹着。
他们五人躺着,而身体的正上方则是有五根粗壮的树根垂到他们胸口的位置,树根从岩顶垂长下来,尖锐的根尖在他们上方约五十公分处分裂成上百根的细小触手,分绕全身上下,把他们团团包围起来。
而正中间最粗的树根则是化成如刀枪般的坚刺对准胸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生长。以这个速度判断,他们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会被这些树根贯穿身体而死。
阮燕山看到这里打了个冷颤,这个模样好像在哪里看过,他看了看身旁的树根都已经插入地面,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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