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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于泠善还挤兑过成天乐,质疑他与熊向的关系。而此刻熊向大大方方拜成天乐为师,这位于掌门面红耳赤,也跟随着众人一起祝贺。他又特意向法澄大师长揖道:“原来您就是熊向道友所遇见的那位大师,方才有所不知,无端质疑,请大师与熊道友海涵。”
法澄仍然笑眯眯的说道:“于掌门,你的质疑并非无端,连我听了都觉得有些道理。但贫僧当日确实没有告诉熊向我的法号,他想说也说不出来啊。”
于泠善赞道:“大师真是淡泊高风!”
法澄呵呵笑出了声:“我没有对熊向说出名字,你质疑熊向所言;当我现身相见,你又赞我淡泊高风。那么我到底应不应该留名呢?”
这句话把于泠善给问住了,而熊向小声说道:“大师刚才并不在场啊,怎么会听见这些?”
法澄反问道:“若我没听见,又怎会进来呢?”(未完待续……)
647、见弥勒,有佛缘
熊向在那儿挠脑门,一时没琢磨太明白,法澄大师的神通修为超出他的理解也正常。法澄看着于泠善又说道:“其实那老和尚是不是我并没有关系,叫法澄大师也罢,叫和尚大师也好,并无分别。你该赞就赞,该质疑就质疑,搞清楚了之后该道歉就道歉。
贫僧自己尚不在意自己留不留名,你难道还要为贫僧在意吗?于掌门啊,我佛门虽不太讲究那么多说法,但也知正法修行次第,你破妄大成已有二十八年,度过真空已有十六年,却迟迟不得迈入脱胎换骨门径,也是有原因的。”
于泠善向法澄大师拜谢,然后又朝成天乐道:“方才法澄大师提起白庄主也曾用雷锋之名,我也知成总与白庄主私交甚密。假如是白庄主出手拿下了苏渔隐又不欲扬名,请成总替我转达谢意!”
成天乐笑着摇头道:“我和白庄主的私交确实不错,他也帮过我很多忙,但拿下苏渔隐之人并非白庄主。至于你的谢意,有机会我自会转达。”
法澄叹了一口气,手指于泠善又说道:“雷锋就是雷锋,借用这个名号或被冠以这个名号的人多着呢。是小白如何,不是小白又如何?难道若是小白所为,于掌门就当钦佩;非小白所为,于掌门就要质疑吗?”
于泠善的额头微微见汗,又向法澄点首道:“多谢大师教诲,晚辈明白了!”
法澄:“话头参禅,说一句明白容易!但修行证悟,你真的到那个境界却不简单。希望今日万变宗之行,于掌门没有白来。”
于泠善:“能聆听法澄大师如此点化。当然不虚此行!”
法澄又摇了摇头道:“点化你的人未必是我,修为也未必比你高。甚至未必是人,只是今日之事。”然后不再看于泠善,又朝陈秀芸道:“秀芸姑娘,你今天又是为何而来啊?”
陈秀芸赶紧答道:“法澄大师,不要总叫我姑娘嘛。”
法澄笑道:“你不是姑娘,难道还是小子吗?”这位大师在昆仑修行界声望极高,修为也是极高,甚至没人能说清楚他是什么境界。他刚才提起白少流时称为小白,在座众人丝毫没有觉得不自然。
陈秀芸又说道:“我为何而来。法澄大师当然已一清二楚。大师既然问我,不知有何话要说?”
法澄大师:“你这姑娘,倒是个好人。”
陈秀芸一怔:“大师为何又夸我?”
法澄:“我听说在别有洞天中,于掌门已起身,欲废了与自己一同长大、相交多年的好友,你不忍见之,抢在于掌门身前出手了。……旋极派执掌宗门戒律的长老,此番回山亦应受罚,在那种场合怎么能让掌门那样为难!”
于泠善赶紧插话道:“大师有所不知。苏渔隐年轻时救过那位内堂长老的命,也是他引荐其拜入旋极派。若须动手的话,我其实应该命其回避的。但苏渔隐必须受罚,所以我才会亲自出手。也很感激陈秀芸道友抢在身前。……那位长老所能做的,如今只是照顾苏渔隐养好身体,并亲自将之送回福建而已。”
法澄大师点了点头道:“你就不应该带那位长老去执行宗门戒律。但他必定会关切苏渔隐出了何事,处置此事也正是他的职责所在。你又不可能不让他去。所以这个结果就算你事先能预料到,也只能无奈。因此世事总有两难处。你有两难时、成总当然也有,否则世人也就没有烦恼了。都是说别人容易,轮到自己才清楚是什么感觉。……秀芸姑娘,既然是你废了苏渔隐,那么贫僧问你——其人大过在何处?”
陈秀芸:“过错甚多,别有洞天中已有公论,但最重的,是李逸风让他设法挑起修行各派对万变宗的敌意,最好是挑起旋极派乃至紫清派与万变宗的直接冲突,这是祸乱宗门之罪。只要他并未明确拒绝,甚至还与李逸风见面商谈,便不可饶恕!”
法澄大师意味深长道:“其人已入轮回,但诸位施主看看今天这个场面,他的目的达到了吗?”
大家都沉默了,法澄的话点到了最关键的问题。李逸风虽然已经死了,但他的手段多多少少还是奏效了,比如成功挑起了某些人对万变宗的敌视,又比如旋极派与紫清派长老今日登门质询万变宗。这虽不是什么大冲突,但毕竟不是愉快的事情。
这位大师的话也隐含着一种反问,你们是希望李逸风与苏渔隐的阴谋得逞呢,还是不希望呢?苏渔隐有错已经受罚,那么就不要继续再犯与他一样的错、遂了李逸风的心愿。陈秀芸恍然下拜道:“多谢大师点醒,紫清派绝无与万变宗交恶之意,只是论事理而已!”
成天乐也起身下拜道:“多谢大师开解,万变宗做的也有不妥之处,但绝不是借此之故挑起什么冲突。”
那边于泠善拜道:“此事根源在旋极,我这就回山召开宗门法会,因苏渔隐之事整顿门风,也让门中弟子真正从中得到警醒。”
法澄的目光从三人身上扫过,最后看着成天乐道:“谁也不能尽善尽美,只要在世上做事,就总有疏失,但讲道理就行。人并非一死百了,总有其行之遗,否则哪来鬼魂之说?老僧看鬼魂,就是这般看的,今日到此地,也是为了超度李逸风。”
孙秀芸又叹道:“我与于掌门,也是随着李逸风的鬼魂而来,多谢大师将之超度!”
丹紫成起身行礼道:“大师这才是真超度啊!也是在点化我等。”
法澄扭头看着丹紫成道:“你这熊孩子,如今也懂事了吗?”旁边就站着一头熊妖,他却说丹紫成是个熊孩子,也只有这位大师才会这么说话了,大家都笑了。
然后这位大师站起身来道:“超度已毕,贫僧该告辞了。”
这位大师一边说话一边慢悠悠往门外走,成天乐想开口挽留,可这位大师看似走的不快,等成天乐想说话还没有张嘴的功夫,他已经走到门外回头开口笑道:“成总,你与佛有缘啊!”言毕便消失不见。
法澄来去都很突然,众人是目瞪口呆,甚至恍然惚有一种错觉——这位大师真的来过吗?
史天一问道:“是法澄大师本人来了吗?”
张乐道答道:“也许大师本人并没有来,只是让我们看见他来了。九林禅院的三位神僧中,法澄大师的境界最为深不可测,其行止也最为妙不可言,非我等可测度。”
法澄大师来坐了一会儿说了几句话,这场风波便了结,谁也不想或者不能再纠结什么。于泠善对成天乐长揖道:“我代表旋极派再次致歉,也多谢成总以及成总的朋友!欢迎万变宗众位道友将来到旋极派作客,而我此刻要赶回门中处置余事,就不能久留了。”
于泠善的脾气大家都已经很清楚,是个有话就想说、有事就要办的人,他当场就告辞赶回旋极派。成天乐虽然发出了邀请,但也没有留住这位于掌门,倒是紫清派长老陈秀芸留了下来。她倒没什么别的事,也不用立刻赶回紫清派处置急务,既然万变宗有这么多同道在,那就留下来一起喝顿酒吧。
当晚没有去梦湖美蛙饭店,就如神丹会那般,于古宅后园的池塘边设宴,环境清幽说话也随意。对于陈秀芸而言,此时的感觉与来之前完全不一样啊。成天乐确实是个人物,但并不是什么诡异的妖人,见这里聚集的各派同道好友,也能看出他的过人之处。他能聚集妖修创立宗门,还能得到前辈高人的支持,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开席之前还有个“节目”,就在那假山前设香案,为熊向举行正式的拜师受戒仪式。熊向虽没有赶上神丹会,但拜师时亦有这么多同道观礼见证,虽过程多有波折,但也能传为一段佳话了。
万变宗弟子除了罗克敌、吴燕青之外今日都在列,从南京到苏州只需要一个小时,南京众妖精有事赶过来很方便,所以也全到了。陈秀芸是越看越感慨啊,那边的郝墨同时也是燕山宗门下,因成天乐追查车轩之事而结缘。
正是因为这件事才牵扯到北()京八达岭公司,如今八达岭公司的股东张乐道、史天一在座,而史天一已修为大成即将继承题龙山一脉,与成天乐的关系自然非同一般。还有一位股东年秋叶并未到场,但她与成天乐的关系早已被各派同道议论多多,万变宗与逍遥派也是缘份不浅。
更有意思的是,八达岭公司当初有六位股东,另外三位却完全不同。刘漾河与成天乐已结仇,如今不知去向;王天方是史天一的师弟,却始终下落不明;李逸风更是被成天乐宰了,便是今日之事的缘起。
再看小猴儿何凡、灵獒大乖,也显示万变宗与正一门、三梦宗、轩辕派颇有交谊。如今再将熊向收入门下,万变宗居然又和芜城九林禅院搭上了关系!这一方面说明各大派对成天乐的支持,但凡事皆有两面,另一方面也说明万变宗与修行各派的缘法牵连越来越深。(未完待续……)
648、璞归真,返其根
如此缘法,受益的可不仅仅只有万变宗。万变宗日后行事,不可能不考虑门中弟子的感受,那么就会越来越多的牵连修行各派的态度。就算万变宗将来发展壮大、门庭兴旺、开枝散叶,容纳各族类千姿百态之妖令人眼花缭乱,但它是怎样一派宗门?要看其今日扎根何处!
这些多少都是各位高人前辈所促成,发生的却如和光同尘般的玄妙自然,不得不令人赞叹。陈秀芸也是当世高人,琢磨的越多想到的就越深,看着成天乐无形中也面露笑意。旋极派此次与万变宗没有发生什么冲突,以后也不会互相仇视,但若像燕山宗那样与万变宗交好恐怕也不大可能,毕竟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而紫清派却不同,今日确实也有结交的缘法,正一门、三梦宗、九林禅院等尚且如此,紫清派又何苦不顺势挫锐解纷呢?同席笑谈之时,陈秀芸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于是开口提醒道:“成总,你斩李逸风确实是大快人心之举;处置苏渔隐之事,也是解决李逸风的遗祸,我也有幸参与其中。
感激法澄大师现身点化,也令我更悟佛家超度之真意。却因此突然想到,李逸风之事并未完全了结,他师父春村前辈远去昆仑仙境清修,衣钵传人被斩,说不定也有感应、不会无动于衷。若春村有朝一日从昆仑仙境而回,此事或许另生波折。”
丹紫成说道:“苏渔隐被废去修为、断缘出门,连旋极派都不能说什么。李逸风其行当诛,春村又能找万变宗什么麻烦?”
陈秀芸解释道:“成总杀李逸风。春村怪不得别人,若他因此找成总及万变宗什么麻烦。我等相关各派也不会坐视不理。但诸位已经看见了,旋极派今日登门并非是为了苏渔隐该不该罚。而是因其他的事情来质询。万变宗虽无辜,但也不能说人家不该开口问,连我也代表紫清派来了。
据我所知,李逸风手中有一件神器名为飞螭爪,其妙用威力巨大,是千年之前有高人在昆仑仙境斩了一只金色飞螭,取其原身天材地宝并融入其玄牝珠炼成。世代师徒相传,春村也将之传给了李逸风,这相当于宗门之器了。就算李逸风被斩。春村也会来取回飞螭爪,届时或生事端啊。”
丹紫成冷笑道:“给了把刀让徒弟去杀人,徒弟让人给宰了,难道还想一句话就把刀给要回去?”
张乐道却摇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春村并没让李逸风作恶,李逸风的是在师父走后自甘堕落。我们或许可以责备春村没有把徒弟教好,却不能追究春村什么。至少春村大师在时,李逸风并无恶行,就连我都资助过他们办公司呢。
飞螭爪代代相传。若此弟子不器,春村也会另传他人。他把飞螭爪交给徒弟是护身用的,并没有叫他去做什么恶事。若是寻来索回,倒也不能说不可以。只是这样做,万变宗未必会愿意归还,届时确实可能是个麻烦。”
大家这番话都是说给成天乐听的。在座众人都清楚,成天乐斩李逸风肯定也吃过飞螭爪的苦头。事后不可能不带走这件神器,但成天乐一直没吱声。訾浩却说道:“若此神器已毁。或者就丢在武夷深山中了呢?春村应该去找他的徒弟要,或者去找武夷山要,就看能不能找到了!”
泽真插了一句:“真人不说妄语。”
丹紫成问道:“泽真师兄,若依你看,应该讲哪家的道理?”
这些人说话有意思,不问成天乐却问起了泽真。泽真答道:“春村前辈既已去昆仑仙境清修,多年不问世事,那么李逸风所行便与他无关,他不必来万变宗责问什么,万变宗更不可能去责问这位前辈。但他若是来了,便是牵扯,须为弟子之过致歉。
成总亦是大成修士,就不必讲那么多不痛快的话了,世间普通人纠结的问题,我等不应纠缠不清,否则还谈什么修行?所以春村想要回飞螭爪并不是不可以,万变宗还给他也符合缘法。但春村不是索回而是求回,须拜山致歉并有所补偿,若是这样的话,修行大派宗门是会给他的,毕竟飞螭爪是历代传承之器。”
丹紫成又问了一句:“若是成总不还呢?他又不是从春村手中夺走的飞螭爪,而是斩李逸风所得。难道那样一件神器就丢在武夷深山中,或者留给谁继续作恶?……就算还了,难道就替春村白白保管这件神器,想拿走可没那么便宜!”
陈秀芸点头道:“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啊!但春村是独行散修,又是修为高超的前辈高人,未必会愿意受万变宗的气。成总可以给也可以不给,就看缘法如何,但若是拒绝的话,也就是得罪了这样一位高人。”
丹紫成看了假山旁蹲着的大乖一眼,一撇嘴道:“那又怎么样,难道他还敢在这里撒野?”
陈秀芸摇头道:“春村前辈自然不会在这里生事,但他若与万变宗翻脸,自有别的是非。”
大家说来说去其实都看着成天乐,在外人眼中,飞螭爪应该是落到了成天乐手里。成天乐并非为神器而杀李逸风,但是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任谁都不会愿意轻易交出去的。诸位同道并没有直接劝成天乐怎么做,只是你一言我一语在分析,目的是提醒成天乐。
成天乐终于放下酒杯开口道:“春村前辈这不还没来嘛!他若来了,为李逸风之事表达歉意,我自不会有丝毫为难,也会恭敬接待。至于是否归还飞螭爪、怎样归还飞螭爪,那就要看当时的情况了。
春村前辈与各派结交时,世间还没有万变宗呢,素不相识也扯不上什么交往情面,从万变宗论当年的面子是论不上的。我得不得罪谁,只看这个人应不应该得罪,现在谈这些,还为时过早。”
成天乐也有留心眼的时候,他没说出飞螭爪不在自己手中、已被梅兰德拿去。看样子梅兰德早有预见、考虑得很周道,也不想给成天乐惹麻烦。梅兰德故意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就算春村来找成天乐要东西也要不出什么结果来,成天乐届时只需说实话就行。
但这种事情,没必要这么早公开,若消息传出去说不定会给梅兰德带来麻烦,所以成天乐说的很含糊。他又不认识春村,到时候再说吧,是什么人就打什么交道。
丹紫成点头道:“成总言之有理!……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他刚说到这里手机震动了,接通之后听了几句,脸色突然就变了,喝道:“什么?敢耍我果成师妹?活的不耐烦了吗,我游成师弟可不是吃素的!……不能算耍,只能说太狡猾?嗯,果成确实生性单纯,没想到还会有这种花样。……我立刻就去题龙山!什么?师父要我回去?”
等他放下电话,众人纷纷开口询问是怎么回事。丹紫成刚要说话,艾颂扬跑进后园道:“成总,史天一道友,你们都在这里呢?题龙山的事情听说了吗,我师父非常抱歉,正亲自赶来呢。”
艾颂扬今天有事,已经打了招呼晚些时候才能赴宴,此刻却这样跑了进来,众人又吃了一惊皆离席而起。丹紫成问道:“艾老板,你已经听说了题龙山的事?”
艾颂扬一拍大腿:“是啊,那王天方利用周峰这个逆徒吸引了果成道友的视线,这一手玩的太狡猾了,事先没想到啊!我师父觉得很对不住史天一道友,所以听说消息当即赶来,人已经在路上了。”
史天一诧异道:“究竟怎么回事,还牵涉到我师弟?题龙山出了什么问题,宇文掌门为何要说对不住我?”
丹紫成长叹一声道:“史天一,你可千万要挺住啊!题龙山封存的宗门洞府就在今天被人打开了,等到我果成师妹发现的时候,那开启洞府的人已经离去,又将之重新封存,不清楚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究竟被人取走了哪些东西,更不清楚是哪些人干的。但看开启洞府的手法,必然是题龙山的传人,这世上除了你,也只有王天方了。”
他说着话发来一道神念,与此同时艾颂扬也发出了一道神念,两人传达的信息综合,大致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昆仑盟主石野有一名弟子叫丹果成,是草木之精,原身是一种奇异的植物“仙人不留”,这种灌木结的果实也是一种灵药,就叫“仙人不留果”。因为其出身的关系,曾被宵小之徒觊觎,还惹怒她的祖师爷、在世仙人风君子大闹正一三山会,更因此引出了一段昆仑修行界近百年来最著名的论道。
这些不必细述,主要是祖师爷风君子事后竟然封其为花神,使她得到一样神通,只要世间有仙人不留果生长的地方,丹果成皆可自如来去,故名仙人不留神。这封神之妙是仙家手段,等于给了她一种不可思议的“天赋神通”。(未完待续……)
649、维鹊有巢,维鸠居之
周峰在题龙山猫了好几年,当初是丹紫成飞天追踪,一直盯着他到了哪里。周峰藏身的地方,就是史天一与王天方当年的修炼道场。若以万变宗来类比,那封存的宗门洞府就相当于苏州城中的宅院,而那处修炼道场则相当于郊外的小剑池洞天。
周峰在等王天方,所以听涛山庄暂时没把他抓回去,主要也是想从他身上查到王天方的下落。但在那种偏远之地,也不可能专门派个人长年累月的监视他,每人都有自己的修行,没必要围着这样一个人转。
而三梦宗却另有手段,就在离那修炼道场不远的地方,以玄妙手法移植培育了一株“仙人不留”,并暗中布下了一座感应法阵。只要周峰离开那修炼道场有所异动,或者有外人到访,丹果成立刻就会有感应,从而可以瞬间出现在题龙山。也就是说丹果成不必随时监视周峰,有事发生却自然就能盯着。
就在今天清晨,有一只獾爬过丛林。在深山之中有各种野生动物,这种状况也没有惊动丹果成,可是当这只獾触动了那修炼道场外的迷踪法阵,丹果成就察觉到了异状。普通的野生动物是不可能施展法力的,这必然是一只獾妖,然后獾妖就进了道场见到了周峰,而丹果成也出现在题龙山中。
丹果成等了好几年,平日也无须特意理会只做自己的事情,都快把周峰给忘了。今天终于有了动静,她当然很认真的在暗中监控,但是她出现的时候却没有看见那只獾。因为獾妖已经进了道场。过了不久,那修炼道场中走出来两个人。是一脸兴奋的周峰与另一位陌生男子。
周峰很激动,激动得都快哭了。感觉就似释放出狱!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跟着那陌生男子去见什么人,穿山越岭走了很远。丹果成也隐藏行迹悄悄跟在后面,他们在山中越走越深,越走越隐秘,根本就没有道路,需要施法挪开荆棘与草木前行。
一直走到下午,已经离开了那修炼道场很远,丹果成心思纯净很有耐心。但前面的周峰已经不耐烦了,忍不住开口问道:“关兄,我们究竟还要走多远?”
那陌生男子一指前方道:“那不就是了嘛!天方师叔正在那里等你,在半山的岩石上站着呢,你看见了吗?”
周峰站到高处,眯起眼睛运足目力仔细观瞧,也没看见远处山石上有什么人,回头问道:“我没看见啊,他在哪里呢?……关兄。关兄,你在哪儿呢?”回头之时,那陌生男子已经不见踪影,无论他怎么喊。深谷中也只有自己的回音。
原来就在他站到高处向远方眺望时,那陌生男子已经化身为一只獾,掩藏声息神气从荆棘杂树中飞快的钻行而去。将倒霉的周峰一个人又晾在了那里。周峰喊破嗓子也没人回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突然觉得山风很冷、深谷很是幽森,不禁打了几个寒颤。不得不离开了。
还好他没有迷路,在深山中转来转去,快天黑的时候又垂头丧气赶回了那修炼道场,却想破头也想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王天方派人来约他见面,怎么走到一半人就不见了?若说那人想害他的话,又什么事都没发生!
丹果成发现了那陌生男子是妖修,原身是一只獾,但她并没有追踪那只獾的去向。一方面獾的原身钻行山野十分灵活隐蔽、不好追踪,另一方便她的心眼很实在,首先还是要盯住周峰。当周峰回到修炼道场中时,丹果成也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急忙又赶到隔着一座山的另一片深谷中查探,题龙山的传承洞府门户就在这里。
她果然察觉了法力波动的痕迹,不久前有人施法解开了某种法阵的封印、打开了这座洞府。可是现在洞府仍然是关闭的,不知来者是否已经离去或者还在里面。这座洞府原本已夜游先生封存,只有题龙山传人修为大成后才能打开,世间除了史天一之外,应该就是王天方有可能办到了。
题龙山的宗门洞府也是一处小昆仑洞天,夜游先生封印之凭借的并不完全是他的法力,而是运转小昆仑结界的玄妙使之隐去门户、仿佛于世间消失。如今门户出现,守护结界自行运转,但除了提龙山正法传人之外,其他人并不清楚出入方法,除非以不可思议的大法力强行劈开空间,否则也是进不去的。
丹果成也不清楚里面发生了神么事,立刻返回三梦宗禀报,然后又赶回题龙山道场外监视情况。而可怜的周峰虽在此等王天方,却不清楚题龙山宗门道场的门户所在。假如他知道的话,说不定也会过来查探,可能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三梦宗得到消息,立刻通知了听涛山庄。很显然,周峰是被王天方利用了,以他来转移监视者的注意力,然后王天方及其同伙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洞府,一天时间足以取走很多东西。王天方事先不可能清楚丹果成在监视周峰,而且好几年过去了,有人专门盯着周峰的可能性也很小,这么做好像显得有些多余。
但料“敌”从宽,不论有没有人监视,有周峰在题龙山,就是最好的转移视线的道具,所以王天方还是这么做了,果然一切顺利。他得逞了,可这件事对于发愿继承与重振题龙山宗门的史天一来说,可是重大的打击啊!
三梦宗得知史天一正在苏州,就给丹紫成打了电话让他转告事态。而听涛山庄掌门宇文霆不仅立刻通知了在苏州的艾颂扬,并决定亲自赶来。万变宗后园中饮宴的众人闻说消息,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纷纷用复杂的眼光看向史天一。
史天一也是愕然半晌,但他毕竟是一位大成修士,并没失态,等回过神来便拱手道:“若不是今日的变故,我尚不知三梦宗丹果成道友一直在监控周峰与题龙山一带的动静,而诸位同道对我如此厚爱关切,在此深表感激!
今日之事,我在妄境中也曾经历,但没想到真会发生。虽事出意外,但我既以重振题龙山传承为修行缘起,这就是修行中的波折考验,自有守护宗门之责。事情已经发生,哀怨概叹于事无补。目前还不清楚内情,我明日便赶往题龙山一看详情。或许未必是王天方所为,也可能是我师父回来了。”
除了王天方之外,确实还有一人能打开题龙山宗门洞府,就是夜游先生易渊自己。但这种可能太小了,假如是夜游先生的话,没必要派一位妖修去引开周峰,搞得这么神神秘秘、鬼鬼祟祟。
成天乐说道:“史掌门能这样想,心念果然豁达通透,也更令我惭愧啊!假如不是因万变宗之事耽误行程,此事或许就不会发生。……无论如何,我万变宗也有一份责任,我此番不仅要陪史掌门去题龙山,而且也会一起追查此事。”
因为要等成天乐处置旋极、紫清两派拜山事宜,史天一在苏州多留了三天。而以现在便利的交通条件,先飞到贵州,再包一辆车到达最近的市镇,然后以神行之法穿越山野,两天时间抵达题龙山也是绰绰有余,他恰好可以赶在王天方之前。假如是从芜城直接去题龙山的话,那么就更不会晚了一步了。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巧,就是这么一、两天的功夫,便发生了这样的憾事。
紫清派长老孙秀芸亦拱手道:“史掌门,因旋极、紫清两派与万变宗之间的事情,耽误了你与成总的行程,却发生了这种意外,我也十分遗憾。尽管史掌门不怨,但无论如何,我也有责任与成总一道陪你去题龙山追查此事,同时见证题龙山掌门升座。”
张乐道约泽真、履世、成天乐同去题龙山,不仅是为了打开宗门洞府,更重要是为史天一举行掌门升座仪式并观礼见证。通常情况下,一派掌门即位需以传统的仪式举行典礼,并邀请天下同道观礼。但是题龙山的情况比较特殊,只有史天一,贺客且不说,举行典礼连司仪都找不着,他不可能一个人搞这种仪式。
从史天一即位为题龙山掌门,到真正恢复这一派宗门传承,还需要一个过程,要等到史天一有了传人并建立了正式的宗门组织才行。假如将来史天一能够办到,那么可以再举行一场宗门大典,邀集天下同道观礼,那将是一场盛会。至于目前,题龙山还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张乐道想得很周到,几个人帮着史天一按照题龙山的传统,简单但正式的搞一个升座仪式,回头便可通知淝水知味楼并转达昆仑各派,也就确认了史天一的身份。
这些本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如今却出现了变数。夜游先生当初可没有指定哪名弟子继任题龙山掌门,理论上谁先大成、谁便打开宗门洞府即位,另一名弟子则为举行典礼的司仪,并邀请相关同道好友见证。(未完待续……)
650、雪中送炭,结缘承情
王天方应已修为大成,并在史天一之前打开了宗门洞府,若是按照夜游先生的遗愿,那将是王天方继任题龙山一脉的掌门。可问题恰恰就在于?——王天方究竟有没有继承夜游先生的遗愿?
王天方这些年来下落不明,他所牵涉八达岭公司的事情尚未交待清楚,这次开启宗门道场既未通知同门史天一,也没告诉相交的修行各派。他究竟干了些什么,目前尚不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在宗门洞府中自己为自己举行仪式继位,也是得不到认可的。
这不可能也不应该是偷偷摸摸的事情,比如成天乐创立万变宗自成一派,并不是聚集一伙妖怪占据一所宅院就算数的,那并不是什么开宗立派,而就是古宅闹妖蛾子。但题龙山与万变宗的情况又不一样,它是已传承三百年的宗门,涉及到的是怎样继承、由谁来继承的问题。
这本是题龙山内务,夜游先生不在的情况下,需要由史天一和王天方来解决。假如王天方如今已自立为题龙山掌门,情况还真有点复杂了,史天一首先要处理好宗门内部事务。比如成天乐等人登门问罪,让王天方以题龙山的门规受罚,然后才能谈其余。
由于具体情况并不明朗,一切都是未知的假设,所以陈秀芸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她要和成天乐等人一起去题龙山,为新一任掌门升座观礼见证。各派尊长提携与照顾史天一,目的是希望能恢复题龙山一脉的宗门传承,但更重要的是——那将是怎样一派传承?
史天一向陈秀芸行礼道:“多谢陈长老。天一惭愧,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因我题龙山之事。竟然惊动了这么多高人同道。”
陈秀芸一摆手:“史掌门不必说什么,这也是缘法。题龙山究竟出了什么状况。去了也就清楚了。”
史天一苦笑道:“不必称我史掌门,叫一声史道友便是,目前还不清楚题龙山是怎么回事呢。”
张乐道插话道:“其实题龙山那边是怎么回事,我们大概都能猜到,只是猜测不能做为依据,要去看了才行。”
史天一:“我们何时出发呢?”
艾颂扬:“家师正在赶来,今天夜里就到,天亮后他老人家与你一道出发。”
史天一:“又怎敢劳动宇文掌门连夜赶来呢?今天不是已经说好吗,若是要拿下周峰。晚辈完全可以代劳。”
艾颂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不是出了变故嘛!史老弟啊,你就听我一句劝,让我师尊陪你进入题龙山宗门洞府,也能见证所有发生的事情。假如需要举行什么仪式,乐道先生为司仪,我师尊为主宾,那么也符合题龙山自古以来的仪轨。”
宇文霆的身份是昆仑十三大派掌门之一,假如王天方进入题龙山宗门道场即位升座的,有宇文霆在场见证相贺。也能得到昆仑修行各派的认可。原先没这方面的问题,但因为意外的出现,形式上的象征就变得更加重要了。紫清派长老陈秀芸也要去题龙山,也有同样的考虑。
方秋咏与欧阳海对望了一眼。燕山宗掌门欧阳海也走过来道:“史掌门,若不嫌我燕山宗是小门小派,我能否也去题龙山作客数日。若有事也可做个见证。”
史天一长揖道:“多谢欧阳掌门!我原本打算借此机会感谢各位同道,不料如今却仍承情烦劳诸位。”
史天一当然郁闷。而且是相当的郁闷。本来这是一件欢庆之事,他特意在苏州等成天乐一道去题龙山打开宗门洞府。待他即位掌门之后自然要回谢,不仅当时在场的人有重礼相赠,所有曾结交的各派同道他都会送上谢礼。但假如王天方已经打开了宗门洞府,并取走了里面的东西,那他就没有办法实现原先的愿望了。
原先有些人比如听涛山庄的掌门宇文霆,并没有坚持一起去题龙山,因为他们知道在那种场合,题龙山必然有重礼相赠。他们并没有帮过史天一太多的忙,所以不好意思去掺合,而如今情况不同了。
欧阳海微微一笑道:“史掌门不必客气,需知承情也是结缘!”
这句话很有意思,什么叫承情也是结缘?勉强打个类比,张三给李四送东西,李四收不收都是有讲究。若是题龙山没有变故,欧阳海去凑这个热闹无非是锦上添花,而如今却成了雪中送炭。史天一愿意承情,将来若他正式继承题龙山一脉,那与燕山宗的缘法也不一般。
丹紫成叹了一口气:“我正好赶上了这件事,本来无论如何也要去一趟题龙山的,可师父却要我赶紧回去!”
泽真道:“三梦宗弟子丹果成如今就在题龙山,从宗门角度,紫成师弟倒没必要再跑一趟。石盟主叫你回去,想必是另有事情。”
史天一也说道:“紫成师叔,当初就是您一路追踪周峰到题龙山,万里迢迢不辞劳苦,天一此生铭记!”
陈秀芸突然叹了口气道:“可惜于泠善走的太急,他若是还在,也应该同去题龙山的。……罢了吧,旋极派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少,错过也就错过了!”
这场晚宴因意外变故匆匆散席,酒也不太好继续喝下去,再喝恐怕就成闷酒了。成天乐、履世陪史天一在假山凉亭中说话,等待宇文霆赶到。他们三个人聊着聊着,不约而同都在回顾上次成天乐拜访正一三山时的经历。
和阳、和曦、和锋三位前辈的教导点拨,如今回想起来,仿佛或多或少都暗示了今日的情况——假如将来遇到这样的波折该怎么面对?
张乐道与泽真则回到了宅院的静室中休息,其实是关上门私下里说话。泽真问道:“乐道师叔,你与令兄荣道先生一样皆精于卜算,曾经有没有料到这种情况?”
张乐道苦笑道:“所谓卜算之精,无非是洞悉世情而已。此道之极致,便是俯仰天地人世,元神世界自行推衍,我还愧不能达。王天方有今日,我不感到太意外,此子资质悟性俱佳,夜游先生挑这两名传人目的就是为了继承题龙山传承,眼光自不会有错。
但能否破妄大成,谁也不敢打保票,我感到疑惑的只是那王天方的入妄、破妄的机缘何在?显然应与史天一不同!史天一说他在妄境中也曾有此种经历,我当然也曾想到过这种可能。但这种话又怎么说呢,难道要我告诉史天一,王天方有可能先打开宗门洞府吗?
这些年来迟迟不得大成,直到成天乐拜访正一三山,史天一才心性圆满。今天发生的事,未尝不是一种考验。他以继承宗门为愿,那么就应该好好思考传承的含义。正一门三位长老在山中说的话,他当日体会的可能并不完全透彻,如今倒是有失亦有得。”
泽真说道:“各派同道并不太了解王天方,事不关己,他们也不会刻意纠结此事。但我与成天乐交往甚多,也清楚王天方与李逸风、刘漾河这三人必定是搞到了一起。如今李逸风已死,而刘漾河恐怕就是王天方的同伙。刘漾河曾驱使妖修为用,如今周峰又被一只獾妖骗出道场,恐非偶然。”
张乐道:“尽管有各种可能,其实你我心里都已清楚是怎么回事。王天方伙同刘漾河拿走了题龙山历代传承的法器、丹药、各种天材地宝,说不定还有很多秘传典籍。三百多年历代人的积累啊,并没有留给史天一这位新任掌门。”
泽真:“只有一天时间,虽足够他们拿走很多东西,但也同样拿不走很多东西。小洞天昆仑搬不走,祖师大殿搬不走,对于史天一来说就可以继承宗门了,就看他如何理解这宗门的概念。……王天方大成之后却这么做,说明他已真正放下题龙山传承的牵系,历代祖师留下的典籍应该是不会带走的,但肯定会翻阅一遍。”
张乐道:“如此一来,也等于是给史天一出了一道题。欲继承题龙山,就有守护宗门之责,不仅要追回这些失物,而且还要代表宗门追究王天方这名逆徒,如此才能真正的让题龙山立足于昆仑修行界。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任重而道远啊。”
泽真:“得道多助,其实史天一很聪明,破妄大成宛如懵懂开窍,题龙山一脉与万变宗同气连枝,成天乐会帮他的。而帮助另一派修行宗门重整传承,将来对万变宗也有好处,我等乐见其成。……乐道先生,我越来越佩服你的眼光了!”
张乐道:“何故如此夸我?”
泽真:“八达岭咨询公司,是年秋叶、李逸风、王天方、史天一、刘漾河等五人创建,他们当时的修为并不是很出色,而你却很看重、肯投资扶持。我想前辈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吧?只是为了这世间的机缘,看好他们在修行大道上的前景。”(未完待续……)
651、巍乎六盘,高哉岩峦
张乐道叹了一口气:“是啊,你倒是点破了真正的原因。这几人当时虽不引人注目,却尽皆不凡,资质悟性都有可取之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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