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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迷鼠点头道:“莫说是事先答应好的条件,就算刚才那番斗法,其实我也是真的输给了你、并非有意相让。只是让梅长老赢得这么轻松却又毫无破绽,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我立下的誓言,必当遵守。”
任道直则给了田迷鼠一记缚灵印,与其他被抓来的妖修相比,所施展的手段不一样,法力之强大,并不是将田迷鼠打回原身,而是让他保持人形不得变化为原身,同时也自愿受封印束缚,至少三个月内施展不了神通法术。
梅兰德没杀田迷鼠,但也没放他走,而田迷鼠对梅兰德的计划不再有任何威胁,这段时间也不会再露面,外人恐怕会猜测这位妖王已经被斩了。这时任道直又问道:“猫头鹰啊,你说那日变故发生之时,你正飞在谷口附近的高崖上,可知山崩是如何出现的?”
田迷鼠答道:“若是你们方才杀了我或我的属下,便不会知道这件事情。此刻倒是问对人了,我当时恰好看见了,那场面很像是一场意外。”
田妖王当时飞在谷口附近的高空,附近也有不少禽妖化成原身飞进飞出,他本没有特别注意谁。这些禽妖既然留在雪山碧玉湖,当然也要凿建巢穴,与一般的兽妖不同,他们的巢穴往往都选择在盆地边缘的高崖上,利用很多天然岩隙和洞穴可以进行凿建。
有一只孔雀想趁这宁静祥和的天气,就在谷口上方的高崖中建造洞府。田妖王的视线扫过,看见了它找到了一处岩层中的洞穴,想用法力凿建使之更大更深。过了不久,就在那个位置风化的岩层坍塌,然后又引起连锁的反应,谷口处的高崖上山崩了。
田迷鼠发现了一只孔雀曾在高崖上凿建巢穴,后来山崩时,神识中感应到的连锁崩坍始发地点也在那个方位。他带来的七名手下当时就站在离谷口不远处,他当然关心的是这些人,见他们无恙脱险才松了一口气,而那只孔雀已不知去向。
田迷鼠以神念向梅兰德与任道直回忆了当日所见,他当时并没有留意。梅兰德与任道直也分辨不清那是一只什么样的孔雀,只知是一只雄孔雀。
待回两人到营地中央的洞府,向众高人转述此事。云端午沉着脸道:“若说雄孔雀,心性如此阴毒者,就我所知,有一位出自武陵乡的妖修孔琦。”他介绍了孔琦与成天乐在武陵乡打过的交道,以及其人的心性、他与成天乐可能结下的仇怨。
史天一皱眉道:“若是有意为之,其人怨毒之心未免太狠了吧?除了成总之外,谷口处还有近百人呢!”
梅兰德冷冷道:“天下就有这样的人,当然也有这样的妖修,那孔琦居然也和刘大有搅在了一起,那位刘宗主可真会交朋友!就田迷鼠所见,不能确定那孔雀是否故意,也不能确定它是否就是孔琦。我们只是猜测其人及其动机,却没有任何证据,且心中有数留待日后追究吧,当务之急是赶紧完成计划。”
说话间雪山盆地中冰雪狂飚又起,白茫茫一片肆虐呼号。众人则在洞府中定坐涵养神气,静静的等待这一轮狂暴的寒潮结束,这一等就是四天五夜。
到了第五天,冰雪狂飚终于再度暂时停歇,太阳升起之时,雪山盆地中风势较小,云层也暂时散开,难得的视野清晰。众高人结阵又飞到了湖面上,在雨前几次同样的地点凿开冰层,范妖王又一次入水搜寻。
831、风平胸中云荡,挥洒剑气华光
根据以往的经验,众高人会在冰面上结阵守候多长时间,取决于范妖王在水下的神通法力,如果又一次无功而返的话,他们大约会在正午之前离开。
可今天的情况有点不对劲,大约只过了半个时辰,一只巨鳄突然跃出水面化为范妖王,他手中拿着一幅画卷,展开之后飞出一道光影,落地竟是成天乐!而一直守护在冰窟周围的十二位高人亦如临大敌。范妖王随即收起画卷以法力裹挟成天乐,在大阵的环护下飞天而起,众人迅速回到了营地,直接进入洞府中。
紧接着营地中的气氛也变了,众高人接连以神念传出吩咐,命温描俊等妖修警戒营地外围的法阵,轮流值守不得有误,其余人则留在各自的巢穴中不许外出。气氛骤然变得凝重而紧张,却没有人解释任何原因!
在这冬季难得的晴日里,雪山盆地中一片宁静,暗中的气氛却如那冰封之下的深湖那般潜流涌动。远处观望燕无欢以神念对刘大有道:“师尊,我能看得很清楚,新出现的那人是成天乐。他是从一幅画卷中飞出来的,万变宗已经找到了他,还有神器惊门!他们随即运转法阵模糊视线,但惊门刚出水时还是被我看见了。”
刘大有神情凝重道:“他们的动作很快,赶在任何人来得及动手之前就回到了营地,依托洞府和法阵警戒,显得非常谨慎。”
燕无欢:“谨慎是必然的,因为他们的位置并不隐秘、暴露在众人眼前。在这种情况下定然不会久留此险地,会带着神器惊门尽快离开。以正常的估计。他们会留下一批人照顾成天乐疗伤,而由十二名高手结阵带着惊门离去。”
刘大有:“假如是这样。想除掉成天乐的机会就来了。有十二名高手离开,且谁也想不到有人会专门去刺杀成天乐。至于神器惊门倒是有点麻烦。若真像你所猜测,由四神十二时大阵保护其离开,绝对不好对付,我们也强夺不下。
田妖王迷鼠之能,本门两位供奉长老也是清楚的,前几天在万变宗客卿长老梅兰德面前,田妖王斗法输的那么惨。那梅兰德手中拿的,应该就是春村传给弟子李逸风的飞螭爪吧?他们那边还有范采耀和另一位妖王,余者也全是大成修士。甚至还牵涉到正一门这样的大派。我们要想找机会,也只能等其他人先动手了。”
燕无欢:“我布置在山外的那群禽妖,此刻正好可以用上了,这就去通知两位妖王长老以及本宗高手都做好准备。”
在自然界的动物中,鹰的视力是最好的,而超脱族类的鹰妖则更擅遥视,更何况燕无欢这种已突破真空妙有之境、服用过陆吾神仑丹的妖修呢。虽然离得远,可是燕无欢看得很清楚,而梅兰德的原意就是让某些人看清楚。
……
众高人回到营地中央的洞府中。而营地中的其他妖修得到命令,要么在外围警戒,要么留在巢穴不出,有个山洞里的一伙妖修也发觉了情况异常。他们是被万变宗擒来关押在此地的。洞中共有十一人,田妖王迷鼠的七名手下还在养伤,而另外四名曾向成天乐出手的凶徒。这些日子则被缚灵印打回原身。
这四名妖修突然发现洞口处的“守卫”不见了。今天当值看押这些被擒妖修者,恰好就是张年与李旺。这两人前不久主动投奔万变宗的营地。这段时间以来无论做什么事都认真尽责,此刻怎么擅离职守了呢。难道营地中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状况?
四名被打回原身的妖修对望一眼,没有理会另外正在闭目定坐涵养神气疗伤的七人,悄悄的溜向了洞口往外张望。营地里静悄悄的,没有人留意和关注他们,张年和李旺也不知去向。温描俊等众妖要么就在巢穴中不出,要么就守在营地外围警戒法阵的各个阵枢处,营地里面倒成了无人巡视的空白地带。
四位妖物心中大喜,看来真的发生什么了事情,因此守卫不见了,而且众人暂时也顾不上他们。与此同时,他们所受的缚灵印束缚正在消失,神通法力渐渐可以运转。缚灵印是万变的独门秘法,它既可以将妖修打回原身,也可以让妖修不得变化为原身,而且不伤人亦不损修为,只是暂时锁住神通变化。
被缚灵印束缚的妖物,其修为法力仍在,却施展不了神通法术。这种手段也有一个特点,就是施展之后过一段时间会自然解开,具体要看施法者所用的法力有多强大、被束缚者的修为有多高。这几名妖修所中的缚灵印并不太强,任道直每天都会来看一眼,顺手再补一记,然而今天显然是因为别的事情给忘了。
梅兰德已说过打算如何处置这四名妖修,待到来年春暖花开之时,要将他们彻底废去修为、打回原形,就放之此地山野自生自灭。那他们还能出得了雪山盆地吗,简直就是等死啊,只要有机会,他们肯定不会接受这样的命运,一定会设法逃走的,而今天机会终于来了。
四名妖修鬼鬼祟祟的溜出山洞,以原身钻进雪堆,在厚厚的积雪下沿低洼处穿行逃离了营地。普通人当然发现不了他们的行迹,可是营地周围有法阵,当他们穿过法阵的警戒线的时候还是被察觉了。温描俊大喊道:“有人触动法阵,隐藏在雪堆底下!”
这时梅兰德声音传来道:“你等守住阵枢勿乱,继续警戒营地周围即可!”
一柄短剑从营地中央的洞府中飞出,化为一道寒光射入营地外的雪地中,紧接着就听见厚厚的积雪下传出一声惨叫,短剑带着飞溅的积雪又冲天而起,那散落的雪粒上带着殷虹的血迹,显然是刚刚斩杀了一人。
那血迹迅速的变淡发黄,就像枯萎的花朵化为尘土之色,令人不寒而栗。短剑随即又射入更远处的积雪之中,待射出后仍是同样的场景,如是连斩三妖,然后又飞回了营地中央的洞府。
正在守护警戒法阵的温描俊是目瞪口呆啊,他虽无大成修为,但也是懂修行有见识。御剑手法在御器之道中是最常见的,而能将一柄飞剑控制的如此神妙,也太过骇人了!
梅长老还在营地中央的洞府里,在这么远的距离之外御剑连续斩杀积雪深处潜逃的妖修,要么他有出神入化之能、将化身神念附于法器之中,要么他的神识控制已经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前几天梅兰德与田妖王迷鼠斗法取胜,出手是那样干净利索,而此刻这柄飞剑之利,使人更不敢轻易直面其锋芒啊!
其实若没有别的玄机,如此运用一柄飞剑须有出神入化之能,甚至要拥有阳神化身的成就。但梅兰德的手段却另有内情,因为此剑有灵,剑名秦渔、剑灵也叫秦渔。所以梅兰德坐在洞府深处,却能操纵一柄飞剑到营地外远方的积雪中搜寻妖修而斩杀之。
温描俊目瞪口呆,假如远方有窥探者看见这一幕,同样也会倒吸一口气凉气,不敢轻易再打这些高人的主意。而梅兰德的飞剑虽利,剑下却仍有漏网之鱼。有位妖修的原身是一只变异的白貂,在积雪最下方的岩层裂隙中飞速的钻走,到了很远之外才悄悄钻了出来。
它警惕的看看了周围,收敛神气又潜入积雪下约数尺深处钻行,在这白茫茫的雪原上很难察觉其行迹。它成功的逃离了飞剑的追杀,已经远离营地到了安全地带,钻入了被积雪掩埋的灌木丛中,沿着各种空隙潜行。
钻着钻着,它却突然感觉周围有些不对劲,仿佛钻进了一片白茫茫的迷雾,神识完全被遮蔽,向前怎么走所见都没有变化,好像还停留在原地一般。惊惶之中,有一个声音突然印入它的元神:“小白貂,你是从那营地里逃出来的吗?命很大呀!”
白貂将身子缩成一团,颤声问道:“你是谁?”
那声音答道:“你放心,我不是来杀你的,只要你将营地里发生的事情都如实的告诉我,我就不会为难你。”
白貂不敢隐瞒,把自己被擒入万变宗营地的遭遇,尤其是今天不同寻常的情况都介绍了一遍。那声音又问道:“今天那些高手突然从湖面上结阵飞回营地,你有没有看清楚阵中多了什么人或者东西?”
白貂答道:“我一直在山洞里被关着,根本没看见外面的情形。而您这等高人,应该看得比很清楚啊!”
那声音哼道:“你是想嘲笑本座眼神不好吗?湖面上发生的事情,我当然看见了!可是他们回到营地后的情况,我却了解的不太真切,所以才想问问你。”
白貂带着哭腔道:“我就知道这么多,已经全告诉您了!您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声音答道:“你还是不要看见我的样子更好,否则我就要杀人灭口了。你逃出这么远已经安全了,想必也累了吧?那就该好好休息一会儿。”话音未落,那白貂就感觉元神一阵恍惚,莫名晕了过去。
832、权行不欺刚正,修身泽之以真
大有宗在打着如意算盘,还不知有谁也在暗中无声无息的行动。而在万变宗营地中央的洞府里,众高人也在进行最后的磋商,梅兰德与泽真之间有一点小分歧。
在梅兰德没有来到雪山碧玉湖之前,因为成天乐的失踪、众人无首,花膘膘代表万变宗、仰玉人代表武陵乡、泽真代表昆仑修行各派,遇事基本上都是三方讨论、主要由这三位高人商量决定。
而梅兰德来了之后,大家都认可了他的计划,配合他一步步实施。如今已使暗中窥探者确信成天乐与神器惊门已出水,那么接下来最关键的问题便是——如何让大家都确信,神器惊门已经不在这里?。
这不是简单的一走了之,不仅要时刻防范图谋不轨者对神器的争夺,还要不露出任何破绽,一切就与真的一样。这样就有一个问题,神器惊门和受伤的成天乐要分开,四神十二时大阵只能保护二者之一。
若是成天乐仍与神器惊门在一起,遇到了冲突斗法,出手者必是当世高人,目标也是神器惊门,带伤的成天乐恐怕会受波及。在梅兰德的计划里,是众高人结阵护送神器惊门离开,留下一名高手在此地与众妖修一起守护成天乐疗伤。
“成天乐”就是訾浩所扮,梅兰德自愿留在此地为护法之人,另外还有七十多名妖修在营地中守护警戒。当谋夺神器惊门的众高手都被引走之后,应能保证“成天乐”的安全。而且这个营地还会成为一个陷阱,假如还有人想趁机暗算成天乐。正好自投罗网。
梅兰德这个计划看似很完美,但这一次众高人却有不同意见。泽真说道:“既然是一切如真。那我们更看重的是一件神器、还是成总本人的安危?怎么可能将神器惊门带走,却将身受重伤的成总留在绝地之中?我们做这些事的目的。是为了救成总,还是为了惊门?
窥探神器惊门的高手可能会被引走,可是盆地中还有众多妖修,别忘了我们前不久刚刚大开杀戒。成总所遭之变故,分明是有人蓄意谋害之,我们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也能猜到是谁干的、又与谁有关?在这种情况下,只带走惊门却不护送成总离开,绝非我辈行事之风!”
梅兰德:“那么依泽真道友之见。应该怎么办呢?”
泽真答道:“事急从权,我们都愿意配合梅长老所设之局,被误导者便自误之,我等不必有一句多余之言。就算以假乱真,也要做得光明磊落,使人看到我们将神器惊门与成总都带离此地,且以成总为重!”
史天一追问道:“那泽真道友认为,我们该怎样安排撤离呢?”
泽真:“訾浩要变化为成总的形容,我们余下的人有十三位。其中十二人布阵飞天将其环护,另一人可携带神器惊门而行。史道友,你认为成总去什么地方最安全?”
史天一:“当然是回姑苏万变宗疗伤。”
泽真:“那么在如今情况下,又将神器惊门暂时送到什么地方最妥当?”
史天一:“当然是正一三山。”
话这么一说。泽真的意思就很明白了。他让另外十二名高手结成四神十二时大阵,飞天护送“成天乐”回姑苏万变宗疗伤,而自己带着“神器惊门”离开雪山碧玉湖。前往正一三山。
梅兰德说道:“泽真道友,你这么很冒险。而且道友虽修为高超。但尚无飞天之能,难道要步行穿过雪山高原吗?”
泽真答道:“以我的修为。能走出这雪山碧玉湖,且群邪也不敢对正一门弟子动手。但为了稳妥起见,我想向诸位借一件飞天神器。以正一门所修之神霄天雷心法,飞天之快,很少有高手能赶上。”
泽真说的都是实话,自当年乱世中和霞殒落之后,已有近百年无人敢主动找正一门的麻烦了,而且他也不怕麻烦,这位真人行走天下就是这个脾气。带着神器惊门回正一三山当然很冒险,但泽真视险境已为常,但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要借一件飞天神器。
在场众人手中有两件飞天神器,分别是云端午的凤凰毛与梅兰德的飞螭爪,而泽真要借的显然不是凤凰毛。
梅兰德闻言主动掏出飞螭爪道:“这件飞天神器,是当日斩李逸风所得。后来听说其师春村还因此找到了万变宗,给成总带来不少麻烦。此非我之物也非万变宗之物,这就麻烦泽真道友带回正一门保管。若春村再来,就让他去正一门取吧,我倒想看看届时他那张老脸怎么放!
泽真道友磊落刚直,正行而不畏险,兰德非常佩服。但是这样做的话,您千万要小心,我们先结阵与您同行,到了山外您再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假如真遇到高手袭击,也不必行险强斗,既然是赝品,给他便是,对方必定以为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梅兰德此人不仅心眼转得极快,而且江湖经验老道、非常知趣,他很清楚在这种场合,众高人并不是天下风门各派弟子、会服从他的命令和指挥。他所设之局能帮助成天乐化解外界凶险,所以各派大成修士才会配合。
但在这些高手面前,有些机心是无用的,比如泽真这种人,就绝不会改变正一门弟子行事的一贯风格。既然如此,梅兰德也不可能坚持己见。泽真要借飞天神器带着那赝品惊门去正一三山,梅兰德便把画卷与飞螭爪都交给了他,又以神念暗中叮嘱了一番。
泽真此举可能涉险,但梅兰德告诉泽真,假如真有高手抢夺、泽真不能敌的话,干脆就把赝品惊门交出去。那么对方定会产生另一种误解,认为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众高手是故意将窥探惊门者引开。
既然在泽真这里得不到神器惊门,却又因此开罪正一门,显然是得不偿失的事情,泽真想脱身自可以脱身。这样的事情能不出现是最好,假如出现了就可这样应对。泽真自信持飞螭爪飞天的速度极快,可以将很多高手都甩掉,梅兰德等人的四神十二时大阵更是追不上他,那么就更加稳妥了。
梅兰德最怕的是一种情况,假如有当世高人欲谋夺惊门又不想暴露身份,一出手便杀泽真灭口。而泽真则暗中以神念回道:“梅长老多虑了,我正一门弟子行走天下,无论修为高低,岂容妖魔所欺?况且我自有手段,哪怕遇到当世绝顶高人,也不会让凶徒占什么便宜!”
众人商议已定,按照计划立刻出发。三鲜道人与温描俊等妖修仍留在营地里,等到来年碧玉湖解冻之时,他们自然可以离去。而且这里必须得留人警戒,因为真正的成天乐还在湖中。温描俊等人不了解情况,但三鲜道人心中是有数的。
禇无用还在隐秘的洞府中闭关,大雪为他护法。三鲜道人前几天也悄然去看了,吩咐大雪不要离开洞府,但他并没有告诉大雪成天乐遭遇的变故,闭关中的禇无用当然更不知情,就让他们安心修炼吧。
众高人一走,这片营地中的事情暂时就由三鲜主持了。花膘膘叮嘱三鲜道:“为了使人确信成总与神器惊门已不在这里,所以我们这些人暂时都会离开。但不论谁走,你却不能走,因为成总毕竟还在湖中。你就以伤势未痊愈、更需留在此地修炼为由,在成总未露面之前不得离开。”
说完话众高人列阵走出了洞府,“成天乐”就在众人的环护之中,被大阵法力裹挟飞天而去。泽真将手中一幅画卷收入道袍,祭飞螭爪化为一道金光也跟随大阵飞起,他刻意放慢了速度与众人走在一起。到了盆地之外苍茫的雪山之上,泽真突然加速,如流星般迅速消失于天际。
看见泽真的去势,任道直叹道:“正一门弟子果然不凡,泽真以神霄天雷心法御飞天之器,这速度我肯定是追不上的。”
云端午也说道:“我手持凤凰毛飞天,速度也追不上泽真道友。”
范采耀、仰玉人这二位妖王自忖也追不上此刻的泽真,就连梅兰德都不得不服气,就算飞螭爪在他手中、而他本人已有飞天之能,速度也没有泽真快。这些人都是大行家,一看就知道泽真并没有吹牛说大话,当世高人极少有谁能追得上已远去的他,多少都松了一口气。
众高人结阵保护“成天乐”继续飞天而行,年秋叶突然以神念道:“我们这一招可以对付昆仑修士,但成总不是山野妖修,在世间也是有家的。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假如连个音信都没有,他父母那里怎么交待?”
花膘膘叹道:“还不知成总要用多长时间才能脱困,我们先把眼前的事情对付过去再说。就与禇无用一样,说成总出国考察了!”
化为成天乐形容的訾浩插话道:“出国考察也不可能连个音信都没有,难道过年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吗?成总不可能这样做事的!”(未完待续……)
833、生死自当何证,杀生应勘己生
花膘膘冲訾浩道:“那也好办,你知道成总家的电话,你打就是了,想让普通人以为那就是成总的声音还不容易!实在不行你就变化为成总的样子,替成总回家过年!”
訾浩:“这个,这个,我还是让盛龙给成总家打电话吧。……老狐狸,你这么有主意,且擅长惑人元神的法术,干嘛不冒充成总给他家打电话呢?”
花膘膘:“我怎么会干这种骗人的事情呢!”
訾浩:“这不是骗人,而是一种抚慰。成总不在,我等当为效劳。”
花膘膘:“师有事,弟子服其劳。我也同意让盛龙去干。”
……
就在众人谈笑之间,先行的泽真御飞螭爪飞天、已瞬息千里,他是从雪山碧玉湖往东偏北方向飞行,千里之外仍是险峻宏伟的喜马拉雅山脉。前方有一座巨大的雪山横亘,也是世界著名的高峰之一,泽真在空中折转方向,从一侧的山腰旁绕了过去。
泽真刚刚绕过矗立于天地之间的巨峰,突然在相对平缓的半坡雪原上空定住了身形,一身道袍于凛冽的寒风中轻轻飘荡,身形周围盘旋着一条金色的螭龙虚影。并不是泽真自己想停,前方有一人拦住了去路,她站在虚空中伴随着飘舞的火光,正是那位红发女妖王。
泽真没有任何惊讶或者害怕的神情,凌空背手冷冷道:“果然是你!雪山碧玉湖中潜伏的高手,恐怕也只有你这只出神入化的金乌能追上本真人。”
那金乌娇笑道:“泽真道友好快的速度,我差一点就没截住你!先前你与那些人走在一起。我还颇有些忌惮。虽然你们一对一皆非我的对手,但结阵而行强大无比。连我都不敢挫其锋锐,也不敢靠得太近被你们发现。结果道友却一个人突然走了。我的反应若稍微慢一点,就眼睁睁的看着神器惊门溜掉了。”
泽真:“阁下是为神器惊门而来吗?”
红发妖王体态妖娆、神情娇媚无限,她看着泽真道:“我当然是为了惊门而来,难道是为你而来吗?但泽真道友若有兴趣,欲与我结为双修道侣,也未尝不可是一段佳话。你的修为虽不如我,可出身名门大派、为人刚正磊落,我也愿意结这段缘法。”
泽真哂笑道:“你这是来夺器的还是来征婚的?我听说天地所化生之瑞兽灵禽,往往眼高于顶。今天倒是要多谢阁下抬爱了!但本真人对你不感兴趣,若是想夺神器惊门,阁下今日也绝不会得手,还是请回吧。一世修行已出神入化,若为此断送真不值得!”
红发妖王愣住了,以他们两人的处境,这番威胁的话应该是她向泽真说才对啊,情况怎么反过来了?成了泽真在威胁她!她愣了愣才咯咯笑道:“道友真是好胆色,临危不惧令人赞叹。我很欣赏你。这样吧,只要你主动将神器惊门交出,我绝不会为难你,也免得斗法中误伤或不小心取了你的性命。若是如此。正一门必不会善罢甘休,还真的有点麻烦。”
泽真:“你也知道怕啊?那就走吧,少在这里啰嗦!我没什么神器惊门可交给你。你在我这里也绝占不到什么便宜,若真想动手。只有死路一条。”
红发妖王笑的花枝乱颤:“泽真,我知道你不是吹牛。身为正一门弟子,理所当然自认为无人敢惹。我确实很忌惮正一门,所以不想惹太大的麻烦,只要你把惊门交出来,我就放你走。若换做别人,可没有这等好事。
但忌惮并不等于畏惧,无论如何你都不是我的对手,我得到惊门之后自可从容离去。我很清楚那是一件什么样的神器,画卷中自有洞天世界,到隐秘处入洞天修炼,正一门上哪里去找我?百年之后我待诏飞升之时,更是不会忌惮这些了!”
泽真的哂笑变成了嘲笑:“阁下虽有出神入化之能,但就凭你这副德行,还想待诏飞升?出神入化后每一步修为次第精进,比此前所有的修行历程加起来都要艰难,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根本就是虚无缥缈之事。若仅以此为目的修行,反而永远都达不到。”
红发妖王正色道:“哦,这是正一门的前辈高人告诉你的吗?果然有见地!多谢道友指教,如此我就更要拿到神器惊门了。一世修行飞升成仙希望渺茫,那么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洞天世界,也不枉出神入化之功!假如以此为破关机缘,说不定更有修为精进之望。”
泽真的神情恢复了冷峻,淡淡道:“如此说来,阁下是不会放弃了!能否告诉我你的姓名?以你的修为,本不该这样默默无闻的殒落。”
已经被自己吃定了的对手,居然还用这种语气说话,红发女妖王差点没被泽真气乐了,但看泽真说得这么斩钉截铁,她也有些暗暗心惊与疑惑,眯着眼睛道:“泽真,那日在幽谷之外,你斩杀了那么多曾向成天乐出手之人。今天遇到我却只是开口相劝,并没有动手,你也应该清楚自己不是对手吧?
此刻见我不会走,又想用正一门来威胁我。你的意思,只要我动手了,日后就会受到正一门的追杀?可是你想没想过,此地只有我们俩,我夺器之时杀你灭口,潜行而去不再露面,谁又能清楚这是我做的呢?”
泽真:“阁下废话太多了。”
红发妖王笑道:“你的废话就不多吗,那又何必与我说这么久?真是有本事与我放手一斗,你恐怕一开始就动手了!”
泽真也笑了:“你说这么多废话,不过是想凝聚法力从容施展神通,同时观察是否还有人跟踪窥伺。能追得上你我的人并不多,可是你再这么耽误下去,那就说不定了。我方才劝你不要为此断送一世修行,是发自肺腑之言,指的并非是正一门日后追杀阁下,而是就在此时此地。
我虽劝你离开,但也清楚你不可能离去,而我特意持飞螭爪携画卷疾飞,等的就是你,因为我很清楚,恐怕只有你才能截住我。在雪山碧玉湖中我就想斩了你,可惜你逃的太快,今日我是特意给你个机会、让阁下自投罗网的机会,而你果然来了。
正一门已下令,弟子不可参与神器惊门之争夺。而我是主动向师尊请求要入雪山碧玉湖,非为天下神器,而就是想勘悟天下众生百态。我亲眼见你为争夺惊门重创成天乐,今日又被你千里追击至此,劝善无功,若不将你斩杀当场,我如何求证今生之修行?”
这话出自一位已有真空妙有修为、距踏入脱胎换骨境界只有一步之遥的大成真人之口,也不得不令人谨慎啊。红发妖王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沉声道:“就凭你的本事,跟我说这种话,是在开玩笑吗?”
泽真:“你看呢?我的脾气虽然耿直了点,但又不是缺心眼!”
红发妖王:“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过是说些废话拖延时间,想找机会逃走或者等待可能有救援者赶来。可是你拖延的越久,就越没有脱身的希望,难道没发现此刻已陷入绝境了吗?”
两人刚才说的话都不少,明明可以快速的用神念交流,却偏偏这样开口相谈。而此时此刻,泽真在虚空中背手向周围望去,已经见不到蓝天白云与高原雪山,四周仿佛都被遥远而炽热的火光笼罩。
这是红发妖王以大神通临时布成的法力空间结界,非阳神化身成就不可为也,就算是她,也需要足够的时间凝聚法力施展这一神通。此刻神通已成,别人就算在附近也发现不了他们,若红发妖王斩泽真而夺器,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泽真虽无出神入化之能,但见知非凡,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脸上却毫无惧色,仍是淡淡道:“这位无名道友、金乌妖王,你完全搞错了状况。我根本就没打算逃,行走天下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凶徒,我从未动过逃的念头,否则何以为师尊之弟子?
我师尊和锋曾言,杀生者应勘破生死,此中真意并非所斩他人之生死,而就是杀生者本人之生死,否则无以修行。你不懂我的修行所证,你说斩你就是要斩你,不论我此刻的生死!”
红发妖王皱眉道:“在我以大神通开辟的空间结界中,你无论想逃走或是等待救援皆已无望,说话还要这么狂悖吗?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神器惊门,否则……”
泽真又笑了,突然以神念道:“你早就有机会出手,却迟迟没动手,反而耗费偌大法力布下这个空间结界,是不是怕我这位正一门的真人有什么压箱底的手段啊?实话告诉你,还真有,且就是为你这种人准备的!我当然没那么狂妄、自以为神通在你之上,但我的师祖守正真人呢?你是否有自信——能接住他老人家当年全力一剑!”(未完待续……)
834、写剑意于神符,凝法力祭霄雷
红发妖王的脸色突然变了,而泽真的出手却更快。他的神情坚毅无比,仿佛根本不在红发妖王会展开怎样的攻击,神念发出的同时已祭出一道金光。他的身形被一条金螭的虚影环绕,那金光就是从螭龙口中吐出的,并未射向红发妖王,而是射向两人之间的上空。
红发妖王失声道:“神霄天雷符!”说话间已展开双臂,虚空中突然浮现三枚火球。火球呈品字形旋转、包含某种玄妙的阵法,飞向上空瞬间变得光芒万丈,就如三轮突然升起的烈日骄阳。与此同时,空中霹雳炸响,一道威力无匹的金色剑光直斩而落。
……
正一门千年来以三十六洞天丹道与神霄天雷剑绝技威震天下,并不以符箓之道闻名,但并不代表他们不擅符道。实际上历代正一门高人都精通一种符箓,可能终身也只制作过这么一种符箓,尤其是历代掌门更是必须掌握它的制作之法,这道符就是神霄天雷符。
神霄天雷符之威,相当于制作此符的高人施展神霄天雷剑全力一击。它的原理,就是将神通法力凝练于符中封印,施展时解开封印激发符箓、以神识控制法术、锁定对手攻击。它对使用者的要求非常高,至少要有大成修为,激发与控制符箓法术的过程也要耗费大法力。威力越大的符箓、使用就越难,更何况神霄天雷符呢。
神霄天雷符对制作者要求则更高,至少得有出神入化之能。而且它的制做过程复杂艰难,将大神通法术封印符中是极耗心血之事。在这个过程所耗费的法力,比施展神霄天雷全力一击要多很多倍。相当于在漫长的时间里不停的施展,最终才能制作成功。
制符与炼器有类似之处。一不小心就可能损毁,不仅前功尽弃、心血白费,而且还可能伤到自己,很危险!正一门威力巨大的神霄天雷符,已经相当于某种一次性使用的神器,存世数量不可能太多。
它有时也被称为掌门符,因为它是正一门历代掌门必须掌握的传承。说来令人惊叹,正一门历代掌门皆有出神入化修为,这就是昆仑修行界第一大派的气象。其中有人即位时便已出神入化。有人则是在成为掌门之后突破出神入化修为,千年以来从无例外。
至于当代掌门泽仁真人,当年继位时尚无出神入化之能,前不久他与石野与白少流一道去找乔彩凤,回正一三山后便闭关度苦海。若泽仁成功历苦海劫破关而出,将求证出神入化成就、延续正一门有史以来保持不断的传统,也可制作神霄天雷符。
……
红发妖王当然知道神霄天雷符,她最忌惮泽真的也是这一点,所以才会施展大神通布下法力空间结界。可忌惮不等于害怕。她是为了防止泽真借祭出神霄天雷符之际逃遁,同时也避免斗法惊动外界、被他人所察觉。
泽真身上若有神霄天雷符,必然是其师和锋赐其防身的,数量不可能很多。如此神符能有一张就不错了!红发妖王自负神通广大,就算是和锋亲自出手,她也自信可以一斗。怎会害怕携带和锋所制神符的泽真呢?她只是尽量谨慎对待。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泽真不仅有神霄天雷符。且神符不是其师和锋所制,而是出自他的师祖守正真人之手!守正真人一生制作了七道神符。算是很多了,因为他总共收了七名弟子,赐予每人一道,不仅是防身之用,也是师徒传承的纪念与象征。
这七道符,修行界已知的已经用了三道,还有四道应在守正的亲传弟子手中,可这金乌也没想到,泽真竟会随身携带其中之一。这张符不知是守正真人何时所制,施展出的威力就相当于当年他的全力一击。
三轮烈日骄阳升空,组成品字形的守护法阵。第一轮骄阳旋即被劈碎,法阵已破。第二轮骄阳紧接着又被轰灭,在半空中化为一片火海。第三轮骄阳也被劈成了两半,凌厉的剑势穿过之斩中了红发妖王的原身。她以大神通布下的法力空间结界已无法维持,只能凝聚所有的法力抵挡这惊天一斩,天地之间传来轰鸣不断的回音。
法力空间结界破碎,导致了虚空中的一场大爆发,下方的雪原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碎石与积雪被卷起,化为漫天白雾和激射的冰石。
……
宇文珂珂在一座巨大雪山半腰的岩洞中,从洞口处向外望去是一片茫茫雪原,积雪下覆盖的是流石滩,而丹紫成已不在此地。就在三天前,宇文珂珂终于破关而出、历风邪劫成功,一直守护在洞口处为他护法的丹紫成站起身来道:“珂珂,恭喜你!”
宇文珂珂于定坐中睁开双眼,低声的说道:“紫成,谢谢你!”声音仍然很小,但已经不像蚊子哼哼,至少能让丹紫成听见。丹紫成祭出卷天神丝道:“你已历劫成功。此番奉听涛山庄之托,我此行不辱使命,这就该告辞了。”
宇文珂珂愣住了,感觉很失望也很意外,她这次来到喜马拉雅深山,被丹紫成所阻,将她困于山洞中多日,接着又守护她闭关历劫。当破关而出之后,其实宇文珂珂已经听从了丹紫成的劝告,打算离开青藏高原回听涛山庄了,而且以为丹紫成会陪她一块回去。
丹紫成已经堵了她这么久、陪了她这么久,此刻突然要走,宇文珂珂反倒有点不适应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幽幽道:“紫成,你怎么说走就走?”
丹紫成:“我已经离开三梦宗很久了,在这个地方也无法与师门联系,也不知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要尽快赶回去。”
宇文珂珂:“可是……我呢?”
丹紫成看着宇文珂珂,似笑非笑道:“珂珂,你是自己来的,当然也可以自己回去,你已度风邪劫成功,手持温火玉穿越高原并无问题……假如你想去三梦宗告我的状,正好可以顺便将我阿游师弟的温火玉还回去。”言毕便飞天而去。
宇文珂珂从地上跳起来追到洞口,却已望不见丹紫成的身影,她跺脚道:“紫成,你,你……”“你”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丹紫成守护了她这么久,走得时候却这样干脆,仿佛是告诉了宇文珂珂最后一件事:“他虽心甘情愿为她做这一切,但并非就应该为她如此。现在他走了,需要宇文珂珂自己穿越茫茫喜马拉雅山回去,就像她来时一样。”
宇文珂珂在洞口处愣了半天,不自觉撅起了嘴,又低下头自言自语道:“哼,欺负我不会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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