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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队长看了一眼作废了的两张入场券,再一次地伸出手来握住黄格的手说:“谢谢你向我们提供的线索,相信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送走了黄格,陈队长端起水杯,然而水杯里已经没有水了,干干的,陈队长把水杯蹾到桌子上,这时他才想起自己从早晨吃完早餐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呢,肚子早就提出抗议来了,然而他没有任何胃口,案子没有进展,姚梦已经失踪二十四个小时多了,失踪人没有任何消息,绑架人也没有任何消息,两边的人都沉默着。
神秘男人?柳云眉?她认识饭店小玲,她喜欢司马文奇,还有她的那句话,“姚梦还没有回来吗?”如果说,姚梦和司马文奇离婚,司马文青是受益者,那么应该说柳云眉也是最大的受益者,她一样有着作案的动机。
玫瑰色唇膏(1)
一
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将近一天的奔波,查出了一个神秘男人,而柳云眉的名字也锁定在陈队长的脑海里,绑架分子那边一点信息也没有,违反了历来绑架案子的一贯做法,有些不符合游戏规则,也没有任何迹象说明姚梦是自己离家出走的,而姚梦就像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
陈队长派小王把司马文青的相片拿给饭店的小玲看,小玲一口否认司马文青是来预订房间的人。
小王指着相片说:“你看看清楚,是不是他?”
小玲理直气壮地说:“当然不是了,两个人差得也太远了,第一,那个人比他年轻,第二,那个人比他的脸瘦也窄,绝对不是的。”
小王气急败坏地把相片往柜台上一拍说:“那好,你签字画押,对你说的话要负法律上的责任。”小王的语气横横的,一点也不客气,还极其不满地瞟了小玲一眼。
小玲也不示弱,她生气地噘起嘴冲着小王喊道:“你凶什么?不是,就是不是嘛,你还希望是司马文青做的案呀,就不能是有人冒充他的。”
“冒充?对呀!就不能有个男人冒充司马文青,伪造了一张身份证吗?”小王的脑子突然豁然开朗,他拍了一下脑门,抓起帽子一转身奔出了饭店大门。
小刘也从医院调查回来了,他匆忙地向陈队长汇报,姚梦出事的当天上午司马文青一直在医院和一些专家会诊,这不是一个两个人可以证明的,而是好多人都可以证明,一直到下午会诊才结束,司马文青根本没有到几十公里以外去打公用电话的可能,下午五点钟护士才看见他开车离开了医院。
陈队长在手指间转动着铅笔,他歪着头眯起眼睛,用铅笔在纸上画着,画出一个漂亮女人的脸,小刘把头伸过去看着说:“这是谁,蛮漂亮嘛,”小刘把身子倚在桌子上凑近陈队长坏笑地说:“怎么?队长,交女朋友了?够漂亮的。”
陈队长白了他一眼说:“你就知道女朋友。”柳云眉……陈队长的脑海里越来越多地出现这个名字。
陈队长把柳云眉提到嫌疑人的位置上,立刻进行主力突破,并且指出目前有一张司马文青的假身份证在外边使用,作案分子很有可能用这张假身份证还干了别的事情,所以要特别提起全体警员注意,如果发现司马文青的线索也不要放松,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神秘男人。现在陈队长已经在主观上基本排除了司马文青是恐吓案的嫌疑人,应该说,从一开始,作案人就把矛头直指姚梦和司马文青两个人,其目的就是制造姚梦和司马文奇之间、司马文青和司马文奇之间的反目,以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
最后陈队长向警员们分配了任务,去摄制剧组再次调查柳云眉昨天下午是否都在拍摄现场,有无目击证人,并且还要查清在姚梦和司马文青饭店事件的那个时间内,柳云眉在什么地方。到杂货店核实柳云眉是否在那里打过电话。
陈队长又转过头对小警员说:“你去查黑色桑塔纳2000,这个任务比较艰巨,暂时还没有线索,但是我想你去各个汽车租赁公司查查,有没有黑色桑塔纳2000在姚梦出事的前一两天出租,我想弄不好就是用的司马文青的证件。”
最后陈队长看了看手表严肃地说:“现在是两点过三分,你们要在四个小时之内把这些情况带回来。”陈队长分配任务之后,人很快地就撒出去了,已经是深秋了,天气明显地转凉了,天空中刮起带着一片片尘土的北风,警员们全都顶着大风在外边跑着调查情况。
四个小时之内警员们真的都回来了,每个人都是头发蓬乱,刮得一脸一身的灰尘疲惫不堪。大家聚拢在一块儿把调查回来的情况汇集在一起。首先是杂货店的老板确认相片上的女人没来店里打过电话,店老板拿着相片说:“哎呀,这么漂亮的女人要是来过,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绝对没有来过。”这一情况否决了事发上午那个电话是柳云眉给姚梦打的。
警员小刘汇报说:“据剧组人反映柳云眉近来的镜头特别多,应该说她基本上都在现场,我特地又找了我上次调查的那个化妆师,因为怕引起柳云眉的怀疑,还特地把她约出来谈的。”
陈队长点点头说:“嗯!很好。”
玫瑰色唇膏(2)
“据她讲,柳云眉昨天的确是在拍摄现场的,从下午两点一直到晚上六点大多都是柳云眉的镜头,她始终在摄影棚。”
陈队长问:“那六点以后呢?”
“我也问了,她说,六点到晚上九点半都没有柳云眉的镜头,按导演的规定柳云眉应该在十点以前到位。”
“那这段时间她在哪里?她看见了吗?”
“她说,这段时间她没有看见柳云眉,按一般习惯来讲这段时间演员都是找个没人能找得到的地方睡觉的,她想柳云眉肯定也是猫在哪个地方睡觉呢,因为她记得很清楚昨天不到十点钟柳云眉就早早地来到拍摄场地,导演还表扬她呢。”
“她这么肯定,那她就不能利用中间这个时间出去一趟?”
“我也是这样问的,她说应该不会,第一,不允许离开,这是纪律,第二,柳云眉并没有卸妆,要是她出去是要卸妆的,而且她们这次拍的是古装戏,戴着那么多的行头怎么出去呀,她还记得十点钟拍摄的时候她只给柳云眉在脸上补了一些妆,衣服什么的她都穿着呢,还披着一件长长的黑色披风,戴着黑面纱,不太可能外出的。”
这时,另一个警员也回来了,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说:“好家伙,外边的风可真大。”
陈队长着急地说:“快说说,怎么样?”
警员喘了一口气说:“嗨!可费了劲了,您想都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谁还记得那么清楚呀,我找了司马文青和司马文奇,他们都说在饭店事件那天没有看见过柳云眉,杨光伟也没有看见过她,后来我想起来肖丹娅就去找她,因为她老出差时间记得不是那么准确,她说,前些时候柳云眉的确有一天的下午三四点钟在她那里,而且还坐了好长的时间,只是她记不得那是哪一天了,好在她们是机关,进大门是要登记的,我就去调查了传达室的登记记录,饭店事件的那天下午柳云眉的的确确是在肖丹娅那里,她根本不在饭店。”警员一口气说完看着陈队长住了口。
大家都沉默了,调查回来的情况一点也不乐观,陈队长也皱着眉头,铅笔在他的两根手指间旋转着,所有人忙碌了半天,而取回来的情报似乎都与柳云眉无关。陈队长默默地说:“银行方面小苏已经把凭证上的签字拿回来了,还没有出结果。”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跑进来一个警员对陈队长说:“队长,有居民报警,在华华超级市场附近的街心花园里的一个小工具屋里发现了一个昏迷的女人。”
陈队长一听把铅笔扔到桌子上,一挥手对警员们说:“马上跟我出现场。”随之两辆警车呼叫着向街心花园风驰电掣般的奔去。
二
陈队长带着一行警员赶往街心花园,路上他给在姚梦家里留守的警员打了电话,让他们和司马文青马上过去。在华华超级市场附近一个大型街心花园里,在花园拐角处的一块较为偏僻的藤架后面有一间小木屋,在木屋里陈队长他们发现了昏迷中的姚梦。
这是一间只有五六平方米的小工具屋,屋内放了一些清扫卫生的用具,清扫工人看见来了一队警察,紧张地退到房门外,一句话也不敢说。
陈队长一步跨进屋里,只见姚梦趴在桌子上,衣服整齐,两只手垫在头下,像是睡着了的样子,四周没有明显地搏斗痕迹,桌子上还放着一大包从华华超市买回来的食品。
司马文青和杨光伟接到陈队长的通知赶到了现场,司马文青跑向前去一把抱起姚梦,大声地唤着她,姚梦没有睁开眼睛,她呼吸微弱,身体软软的好像没有骨头似的,她的手和脸都是冰凉的。
陈队长立刻命令司马文青和一个警员把姚梦送进医院,他和别的同志留下来继续勘查现场,经过二十六个小时的失踪,姚梦又在街心花园的工具房里突然出现了,由于姚梦在昏迷中无法提供线索,现在还不能做出结论,是姚梦自己坐在这里突然昏迷过去了,还是被什么人绑架了又送了回来,此时还是一个谜。
陈队长让警员把那个工人叫过来问道:“是你发现的她?报的警?”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工人,他战战兢兢地说:“是,是我。”
“你是怎么发现她的?”
工人看了一眼四周站着的几个刑警,个个笔挺的一字排开,手卡在皮带上,眼睛炯炯有神,那架势只在电影里见过,他更紧张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今天来上班,一推门就发现她趴在这里,我叫了她几声,她也不说话,我以为她死了,我吓坏了,就报了警。”
玫瑰色唇膏(3)
“你上班?你几点上班啊?”陈队长不解地问。
工人连忙解释说:“我是晚上上班,和你们不一样,我每天来给草地浇水,草地不能在白天日照充足的情况下浇水,只能在一大早,或者是傍晚的时候浇,有时一天浇一次,有时一天浇两次……”提到老本行,工人的话多了起来。
小王抱着双臂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拣重点的说,你是几点发现这个女人的,今天你又是几点到这里来的,我们不想知道你一天给草浇几次水。”
陈队长对小王挥了一下手说:“让他说。”
工人连忙说:“好,好。我今天上午没来浇水,是刚才才来的,一进屋就看见她在这里。”
陈队长说:“你昨天晚上是几点钟离开这里的?”
工人想了想说:“是……是七点多钟吧……对!是七点多钟,新闻联播刚完。”
“你锁门了吗?”
“这我可就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你每天走的时候不锁门吗?”
“大部分时间都锁,但有的时候也忘锁过,反正这屋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扫地的扫帚,就是皮管子,拿了也没用。”
陈队长又问:“刚才你来的时候有人看见你吗?”
“有,有,我来的时候还站在那里和老李头说了几句话呢。”工人显然是在洗刷自己,生怕和警察的案子搅到一起。
“噢!”陈队长一挥手,示意警员让工人在笔录上签字。然后留下小王勘查现场,把门锁拿回去鉴定是否有被撬过的痕迹,于是一路人离开了木屋。
姚梦被司马文青和杨光伟送进医院,在路上司马文青又给江医生打了一个电话请求她不要离开医院,江医生立刻答应了。
在医院的急诊室里,姚梦始终处于昏迷状态,没有丝毫要苏醒的迹象,司马文青、杨光伟和江医生给姚梦做了全面检查,经过脑CT片和脑血流图显示,姚梦并没有发生脑溢血的病症,心脏、血压等也算是正常,身体上也没有遭受过暴力的痕迹,由于夜间着了凉风,她开始发高烧,然而她昏迷的原因呢?司马文青皱着眉头用铅笔敲着桌子看着杨光伟说:“你看,她这是?”
杨光伟看着姚梦的片子说:“我看她这是脑神经上的毛病,明天再给她做一个核磁共振,我看她脑部没有气质性病变。”
司马文青点点头沉思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是她的脑部神经受到强烈刺激,大脑神经处于瘫痪,应该是这个问题,这种病症什么时候能好也是很难预料的。”司马文青低下头嗓子沙哑地说:“也可能永远都不会好的。”
杨光伟说:“别这么早下结论,也可能她很快就会醒过来。”两个人都沉默了。
司马文青和杨光伟又来到病房,江医生和陈队长派来的一名法医正在认真地检查姚梦的全身,江医生转过身对司马文青说:“姚梦全身上下没有任何被殴打过的伤痕,一切都是正常的,甚至连头发都很整齐,这说明没有和人发生过搏斗。”江医生又扭头对司马文青犹豫地说:“她……她曾经有过性行为,从她的身体里取出了精液。”
司马文青和杨光伟都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司马文青口吃地说:“江医生,这……这不会吧?”
法医走过来声音里带着公安人员特有的果断和发号施令的口吻说:“没问题的,经过我们的鉴定姚梦的身上并没有被强暴过的痕迹,也没有留下被强奸的痕迹,从精液的分析来推论,她应该是在大约二十个小时之前,那就应该是在头一天的下午六点左右的时候曾经有过性行为,也就是说在姚梦离开家两个多小时左右的时间里和其他人发生了性行为。
司马文青的脸色陡然变白了,脸颊上的肌肉在剧烈地抖动,他皱着眉头极其反感地看着法医,然后一把拉住江医生激动地说:“江医生,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您再检查检查,是不是弄错了。”
江医生向他使了一个眼色,瞟了一眼法医,扶下司马文青拉着她的手,小声说:“司马,对不起,这是真的,你镇静点。”
司马文青没有理会江医生的暗示,他喊道:“那不可能,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她一定是被强暴的,是被强奸的。”
玫瑰色唇膏(4)
法医耸了耸肩膀说:“不排除被强奸的可能,但她目前身上没有明显被强暴的痕迹,所以说也不能排除她是正常和他人发生性行为的,她是成年人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司马文青大声喊道:“不!不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法医抬起头不可理解地看了看司马文青说:“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她是你的妻子吗?还是男人的本能反应?”
杨光伟在一边拉住司马文青说:“文青。”
司马文青垂下头喃喃地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姚梦绝对不可能的,这一定是一个阴谋,或者是哪里搞错了,你们不要忘了她是被绑架走的。”
“对!有可能是阴谋,但也有可能不是,我们注重的是证据而不是直觉,感觉在我们那里是不起作用的。”陈队长夹着皮包大步走进来插嘴说:“她的身上没有明显的被强奸的痕迹,就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她昨天下午是不是被绑架了?现在还不能做结论,绑架分子始终没有来过电话敲诈钱财,而姚梦自己又在木屋里出现了,那个街心花园是从华华超级市场到姚梦家里的必经之路,如果这样去设想一种简单的可能,姚梦去会自己的朋友,回来之后又在超级市场买了一些东西,她突然感到不舒服,正好经过小木屋,就进去休息一会儿,由于没有带手机所以无法和家里联系,紧接着她就昏迷了,而我们哪里都找不到她。”陈队长抬起眼睛看着杨光伟和司马文青,那眼神似乎在说:“怎么样?这也是一种可能吧?”
“简直是……”司马文青一脸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杨光伟扯了一把满脸怒气的司马文青说:“我知道你们是要证据的,但这好像是不大可能的。”
陈队长说:“你们一再说她在外边没有男朋友,姚梦要和丈夫离婚,她在外边会不会有男朋友?”
司马文青的脸更明显地阴沉了下来,杨光伟把司马文青推到自己的身后生怕他再不冷静,他说:“没有,这一点我能担保,我也敢担保。”
“是吗?”陈队长那黑黝黝、经过风吹日晒的脸上浮起了一种思索的好奇,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杨光伟说:“好像你们两个男人都对她很不错呀,看来她是个很有男人缘的女人。”陈队长说着走近姚梦的床前端详着昏睡中姚梦那漂亮的脸庞,姚梦闭着眼睛,脸色极度苍白,两道细细的眉毛可能是因为疲倦的缘故拧在额头的中间,一排长长的睫毛像一排小毛刷一样垂在那里,一缕长发铺在她的脸旁,和那天陈队长在病房里看见她毫无两样,这是一张细腻,俏丽的脸,即使是在昏迷中她仍然告诉人们她是美丽的。
陈队长默默地注视了片刻,杨光伟走上前来说:“陈队长,我是她的妹夫,姚梦是个很好的女人,非常的善良和软弱,她在外边绝对没有其他的男朋友,更不可能和别的男性发生关系,这一点我敢担保。”
“嗯。”陈队长点点头,比刚才和蔼了许多。
陈队长责令法医给姚梦抽血化验,看看有没有什么药物的成分,法医拉起姚梦的右手对陈队长说:“队长,你看,这里有轻微被拉过的痕迹,或者被什么软材料的带子扎过的痕迹,但并不严重,无法断定是自己束的,还是被人捆绑过的。”
“噢,是吗?”陈队长弯下腰仔细地看着。法医摇摇头说:“可这点痕迹又不能断言她就是被强奸的。”
陈队长直起腰来说:“知道了,再仔细检查一遍,看有什么意外。”
“是。”法医点头答应。
司马文青和杨光伟的心里踏实了一些,毕竟陈队长没有把绑架强奸这个可能排除在外。
陈队长返身想往外走正好和进门的柳云眉撞到一起,旁边是拉着她的肖丹娅,柳云眉连忙侧过身子向陈队长问好。
陈队长向她看了两眼,他好像是第一次仔细地去看这个人人都说漂亮、性感的女人,柳云眉也含笑地看着他,那眼神诡媚、狡黠,嘴唇丰满,眼睛晶莹,形态妩媚,一头棕黄色的头发向瀑布一样披在两肩上,的确与众不同。
柳云眉向前一步激动地说:“陈队长,姚梦找到了,是吗?”
陈队长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着柳云眉饶有兴趣地说:“是的,姚梦已经回来了。”
玫瑰色唇膏(5)
柳云眉微微一愣说:“噢,她昏迷了,是吗?”
陈队长说:“是,很出乎大家的意外。”
柳云眉显出沉痛的样子连忙说:“是,是的,没想到姚梦会出这样的事。”说着抬手抹了一下眼角。
“是吗?”陈队长看着柳云眉说。
“是,我们都很难过。”柳云眉耸耸肩膀转过身去,就在这一瞬,在太阳光的反射下陈队长突然感觉眼前一道玫瑰色的彩波一闪,鲜艳、亮丽、夺目,陈队长的心里一震,像是被电击了一下,玫瑰色的唇膏,和死者手指甲中的唇膏一样颜色,一样艳丽。陈队长只觉得浑身的血“嗡”的一下涌上了脑子,他仔细看去,柳云眉已经走远了,留下的是一个俏丽的背影,陈队长站在原地,拧着眉头凝视着柳云眉远去的背影,玫瑰色的颜色在他的眼前晃动着。
这时,肖丹娅走到陈队长的身边说:“陈队长,我想和您谈谈。”
“好呀。”陈队长嘴里说着可脑子和眼睛还停留在柳云眉的唇膏上。
肖丹娅又说了一句:“陈队长,我想和您谈谈姚梦。”
这时,陈队长才如梦初醒,转过头来说:“噢,好,好,我们谈谈。”
肖丹娅和司马文青的口气是一样的,坚决否认姚梦有男朋友,肖丹娅一脸严肃、口气强硬地对陈队长说:“陈队长,即便现在我没有证据,但我也要说,这是一起强奸案,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阴谋,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害姚梦,而且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我也想象不出姚梦和什么人结此深仇大恨,但我敢肯定这是一个阴谋。”
陈队长说:“你们三个人是多年的好朋友,那你知道她和谁有恩怨呢?”
“没有,姚梦和谁也没有恩怨。”肖丹娅回答得快速干脆。
陈队长皱起两道浓眉,“啪”地把手里的香烟盒扔到桌子上说:“看来姚梦是个人见人爱,完美无缺的女人了,你们个个都护着她,那她怎么还出这样的事?”陈队长生硬地说,语气中不带一点感情色彩。
肖丹娅笑了笑说:“对不起,陈队长,我有些激动,但我担保姚梦绝对不会有其他男人的,她是个修养很好的女人,如果您以前就认识她,您也会这样说的。”
陈队长“刷”的从桌子上拿起皮包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话说:“幸亏我以前不认识她。”
陈队长奇怪姚梦既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女人,不但男人爱,女人也爱,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作为一个女人,如果女人也说她漂亮,那她就是真的很漂亮,如果女人也说她可爱,那她就是真的很可爱奇∨書∨網,因为女人的嫉妒心是最大的,陈队长早就看出来了,除了司马文奇姚梦的丈夫,另外两个男人对姚梦那也不是一般的关心,尤其是那个司马文青,那眼神绝对是满腔的爱怜,满腔的心疼。
在姚梦的身体里取有精液,似乎令整个事件更加复杂起来,如果说是强奸,那将就是一起绑架强奸案,如果是姚梦自己和男性发生了性关系的话,那将就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情况,而且这两种情况和窃取遗产是不是都有关系?如果三百万的遗产真的都在姚梦的手里,和她发生关系的男人就会和遗产有关,但对于陈队长来说,目前还没有一个强有力的证据可以证明姚梦是被绑架强奸的,但如果说是姚梦和某个男人通奸的话,似乎又有些牵强附会。
陈队长突然想起了黄格的话:“他说的一点都不错,知道得清清楚楚,还知道我在哪里上班,我为什么不相信他呢?如果是您遇到了这样一个认识您的人,你不相信他吗?”是啊,同样是女人,如果姚梦也遇到了这样一个男人,她一定和黄格一样也会相信他的话,陈队长心里一惊,女人是最容易相信男人的人。
柳云眉玫瑰色的唇膏使陈队长为之一振,又使银行主任被杀的案子有了新的线索,两个案子内在联系的距离越来越近,虽然两个女人搅在一起,错综复杂,但如果柳云眉是大雨里的女人,就有可能是窃取遗产的人,到目前为止陈队长还是认为,窃取遗产的女人和大雨里的女人应该是一个人。而确定柳云眉是否就是在大雨里和银行主任一起到夜总会的那个女人也就成为了整个案子的关键所在。柳云眉突然成为整个案子的最大嫌疑人。
玫瑰色唇膏(6)
三
陈队长拿出市区地图又趴在上面仔细研究着,他用红蓝铅笔在上面画着,他指着地图说:“你们看,柳云眉的拍摄现场附近共有四个公用电话亭,杂货店距柳云眉的拍摄现场有三公里,最主要的是在这条路的后面有一条小路,如果从后面绕过来的话可以减少马路上的堵塞,开车只要有七八分钟就能到达,可以说对柳云眉是不远不近,她既可以不用跑很多的路利用拍摄间隙就可以跑出来把电话打了,而且又不会引起我们的怀疑。”
小王说:“可店老板说柳云眉根本没去打过电话呀?”
陈队长敲着桌沿说:“是呀,她根本没有去打过电话,发生饭店事件的时候,她也没有在饭店的周围,姚梦出事的时候,她正在众目睽睽之下拍片子,她还是姚梦最好的朋友。”
陈队长又扭头突然问大家说:“谁知道下大雨那天柳云眉在哪里?”
大家茫然地相互看了一眼都摇了摇脑袋,小刘说:“您是怀疑柳云眉?”
陈队长说:“对,柳云眉唇膏的颜色和死者指甲里的唇膏颜色吻合,而且姚梦身边始终有一个女人,现在我们需要的是重新缕顺案子的脉络,拿到证据。”
小王说:“我同意队长的分析,柳云眉现在的嫌疑最大,骚扰电话的是女人,饭店事件是女人,如果姚梦没有去过银行,冒充姚梦领取遗产的还是女人。”
陈队长总感觉银行主任的被杀和绑架案是一根连着的线,解开一个,另一个就会迎刃而解,虽然银行录像里没有柳云眉的身影,但陈队长丝毫没有对柳云眉放弃警惕,他对小刘说:“你们再查一遍银行的录像,看看除了有姚梦,有没有柳云眉。”
小刘说:“您怀疑柳云眉是窃取遗产的人。”
陈队长说:“你们别忘了,柳云眉对司马文青家里的情况也是了如指掌,而且我总是觉得冒领遗产的女人和杀害银行主任的女人应该是一个人,不应该是两个人。”
小王走过来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一定是主任的手里攥着女人某种致命的弱点,以此来威胁,所以女人就把主任给杀了。”
陈队长点着头说:“应该是这样,你想,从遗产最原始的金额里转出了五十多万款项,开立了一个莫须有的户名,现在银行是实名制,没有身份证件客户是开不了户头,谁能做得到,只有银行主任,他可以做到这点。”
小王赞同地点着头说:“队长,没错。”
小刘几个警员又把从银行拿来的录像看了一遍,但依然没有发现柳云眉的身影,陈队长看着录像带沉思,他手托着下巴,在房间里来回地走着,他突然转过身对小刘说:“小刘,你去银行查询一下柳云眉的账户这几天是否有账目来往。”
小刘说:“为什么?”
陈队长沉思地说:“先查吧,查来再说。”
小刘点点头说:“好!”他抓起帽子,一边向外走,一边又回过头看着陈队长,琢磨着他在想什么。
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然而办公大楼的楼道里依然还是一阵阵喧哗和吵嚷的声音,似乎人们依然像白天一样在工作着,陈队长向楼道里望了一眼叹了口气,也可能警察就是这样,不分白天黑夜永远的这样沸沸扬扬忙忙碌碌,只有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按照规矩办事,都知道了善良地待人,严格地律己,以道德规范为做人的标准,警察才有希望下岗,或者提前内退,告老还乡。
四
姚梦被送进了单人病房,她静静无声地躺在那里,苍白而细腻的脸庞,紧闭着嘴巴,她始终闭着眼睛就像沉在一个令人陶醉的梦中,又像一个熟睡的婴儿在天空里遨游。
司马文青给姚梦派了特别看护,一天二十四小时地守护着她,他自己也回家得少了,更多的是住在医院里,至于遗产问题,他只好编造了一个谎话搪塞母亲,而司马老太太也就把这件事情完全放手交给了儿子去办理,自己不再过问,只等着最后的结果。
司马文奇是每天下班之后都来守在姚梦的病床前,他曾经怀疑过姚梦和司马文青的关系,尤其在饭店事件之后,他暴跳如雷坚信不移地相信姚梦是背叛了他,因为他知道司马文青是爱姚梦的,在一个爱着自己的男人身边,女人就不那么保险了,但如果说姚梦和别的男人有染司马文奇也是断然不会相信的,几天来司马文奇消瘦了许多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他和任何人都不说话,满脸沧桑,沉默寡言,抑郁烦躁,如同一个被打败了的将军,忏悔、沉痛、追悔莫及,以往那浑身的傲慢、骄横、不可一世的气势都荡然无存,像是换了一个人。他每天早晨照常去上班,下了班就守在姚梦的床前握着姚梦的手把头抵在床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他可以久久地这样坐在姚梦的床前,一坐便是一个晚上,或者整整一夜。
玫瑰色唇膏(7)
姚梦在住进医院的第十天里,她睁开了眼睛,这使司马文青为之一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姚梦在瞬息中能够彻底苏醒过来,他站在姚梦的病床前异常地紧张,额头上浸出了汗珠,他把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紧紧地抓着口袋里的听诊器,病房里安静极了,甚至能够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司马文青屏住气紧张地凝视着姚梦,凝视着她脸上的表情,观察着她脸上和眼睛里的每一个变化,试图从她的眸子里找出恢复记忆的迹象。
姚梦把眼睛慢慢地睁开,也可能是长时间沉浸在黑暗中的缘故,猛然的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球,她长长的睫毛眨了几眨瞬间又把眼睛闭上了,停了半刻姚梦再一次地慢慢地睁开眼睛,她的眼光看向前面,在司马文青的身上仿佛并没有停留,眼光越过了他的身体,于是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便盯住头顶上的天花板不动了。
司马文青小心地俯下身子,双手撑在床边,他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姚梦,姚梦,你看见我了吗?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司马文青把手放在姚梦的眼睛前边晃了晃,但姚梦还是丝毫反应也没有,依然盯着头上的天花板,两只黑黑的眼球像是两颗黑色的宝石,但是既不发光也不转动。司马文青唤着她,和她说话,然而她浑然不知并不朝司马文青发出声音的地方扭过头来,也就是说她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有感受到,她的意识还是涣散的,飘零的。
司马文青拉起她的手,姚梦的手和胳膊都是软绵绵的如同肌肉里面没有骨头一样,像是一团棉絮,司马文青一松手胳膊就自动地垂了下去搭在床沿上,司马文青的心忽地沉了下去,他最怕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姚梦虽然睁开了眼睛,但她的脑神经瘫痪了,她什么意识也没有,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能动,司马文青只感觉自己的脑子一阵嗡嗡作响,他下意识地一把抱住姚梦眼泪“刷”地夺眶而出,他沉痛地把头俯在床沿上嘴里喃喃地说:“姚梦,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来折磨我们,你要醒过来,知道吗?你要坚强地醒过来。”
所有的人都被这一情景震动了,心情异常地沉痛和伤感,只有司马文奇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站在姚梦的面前,长久地看着她那睁开的眼睛,看着她那眼眶里黑黑的宝石。
姚惜趴在姚梦的身上痛哭,她无法相信姐姐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姚惜每天都来医院看望姐姐,而每一次都是双手抱着姚梦痛哭不止,以泪洗面,无论杨光伟如何的劝慰都没有一点用处,姚惜变了,在昼夜之间姚惜好像一下子变得深沉、内敛了,痛苦笼罩了她的眼睛,忧郁爬上了她的眼角,她会长时间的皱着两道细细的眉毛,满脸的复杂和惶惑,再也听不到她那爽朗的笑声,她那嘴角边的两个笑窝也被泪水给淹没了,淌出来的是咸的和苦涩的水珠。
杨光伟也是忧心忡忡,他千方百计地要保护住姚惜的单纯和无瑕,然而,事已愿违姚惜那灿烂的笑容还是消失了,淡漠了,杨光伟叹息着,为姚梦无端的遭遇叹息,为姚惜失去了纯真叹息。
肖丹娅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到医院,她一手拉着柳云眉一手拉着姚梦说:“姚梦,你一定要坚强地挺过来,你看看我们三个人都在这里,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从上学的时候我们就没有离开过,我们等着你,等你好起来,我们再一起去爬长城,去看日出,你要站起来。”肖丹娅说着难过地说不下去了,用手绢擦拭着眼睛。
姚梦的眼睛依然是淡漠的,脸也是冷冰冰的,整个生命都显得那样的苍白无色,仿佛她早已远离了这个世界,她的灵魂和她的身体漂流到一个遥远的,另一个的世界里。
任何人看到病床上的姚梦都会难过地掉眼泪,以前的她飘逸、秀美,而如今的她奄奄一息。肖丹娅转过身脸上严厉地对司马文青和杨光伟说:“我要把姚梦的事情反映到妇联去,要得到妇联的重视和支持,协助公安部门一起尽快破案,还姚梦一个公道,让罪犯绳之以法。”
司马文青握着肖丹娅的手说:“好,这样好,谢谢你!”
柳云眉蹲到姚梦的床前,双手抱住姚梦的肩膀说:“阿梦,不要怕,你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一定要让你像以前一样健康。”柳云眉的声音哽咽着,眼睛里闪着亮光,眼泪扑簌簌地从她的大眼睛里涌出来,如同小溪般流到她的下巴上。她痛哭着把头垂在姚梦的手上,她哭得很伤心,一滴滴的泪水落到姚梦的手背上,又从姚梦的手上滑落到白色的床单上湿漉漉的一片。
玫瑰色唇膏(8)
姚梦睁着眼睛看向前方,她的眼球没有光泽,没有表情,没有意识,人们分辨不出来她的眼光是看到了柳云眉,还是从她的身上跨过去,游离到别的地方去了,或者就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她的四肢平放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体也像是一个失去了生命、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柳云眉带着一脸的泪水冲到司马文青的面前,她拉着司马文青焦躁地说:“文青,她会不会好起来?你能不能把她治好了?你说呀?你是医生,你要把她救回来,你知道吗?”柳云眉大声地说着,痛心挂在她的脸上。
司马文青看着柳云眉那满脸的焦急和伤心,他摇摇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真的不知道姚梦什么时候能够清醒过来。
司马文奇看着这所有为姚梦痛苦流泪的人们,他什么也不说,慢慢地向门外走去,柳云眉看着司马文奇走到楼道,她追上去,扶着司马文奇的肩膀说:“文奇,你别难过,你要想开些,我来帮助你。”柳云眉抓住司马文奇的手,“文奇,我会陪着你的。”
司马文奇瞪圆了一双眼睛扭过头来看着柳云眉说:“你会帮助我?恐怕你高兴还来不及呢吧?现在姚梦已经不是你的障碍了,是吧?”
“文奇,你怎么这样说,难道你怀疑是我?”
“我谁也不怀疑,那是警察的事情,不过我告诉你,如果有一天让我发现这件事情和你有关系,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他的眼睛里霎时间又喷出火来,“你小心点。”司马文奇猛转过身走了。
柳云眉凝望着他的背影。
腐生植物(1)
一
小警员经过几天的奔波,在呼呼的北风中跑了大半个北京城,他先把重点放在了离柳云眉较近的海淀区,他走访了海淀区所有的汽车租赁公司,但都没有查出柳云眉曾经租赁过汽车的记录,于是他就开始扩大范围,逐渐地向其它城区扩展,虽然说不上是爬山涉水,但也是长途跋涉了,北京城有多大,人口有多多,令人望而却步,足以抵得上一个欧洲的小国家,甚至比那还要大,人口还要多,要想走遍北京城里所有的汽车租赁公司谈何容易。
小警员排除了各种困难,最后终于在东城区一家汽车租赁公司查到了以司马文青的身份证件登记的租车记录,记录显示在姚梦出事的前两天,一个男人以司马文青的身份证件租赁了一辆黑色桑塔纳2000,牌照为京E×××××,租期为三天,而且还有另一个出人意料的收获,据租赁公司的办事员讲,在司马文青租了那辆汽车之后的两天后,也就是姚梦出事的当天,司马文青以自己同一个身份证件又租了一辆桑塔纳2000,本来办事员是不想办理这项业务的,因为一个证件只能租赁一辆汽车,但那个男人一再要求,说是只需要半天的时间急用,并且增加了租金,办事员就破例租给了他。办事员找出租车辆记录,汽车是姚梦出事的当天中午一点左右提的车,第二天早晨九点钟还的车,而另一辆车迟还了一天,租三天的那辆汽车大约跑了四百多公里,而租了半天的那辆车跑了一百九十三公里。
这一收获可以说令陈队长和所有的警员都为之精神一振,陈队长立刻亲自出马率人去了那家汽车租赁公司,当两辆警车“嚓”地一声停在租赁公司门前、几个警察从汽车里钻出来的时候,租赁公司里的人一看一队警察蜂拥而致,便立刻在惊慌中严肃起来不敢怠慢,陈队长问:“哪辆汽车是司马文青租的?”
公司经理惴惴不安地指着一辆黑色桑塔纳2000说:“就这辆。”
陈队长走过去围着桑塔纳2000转了两圈,又打开车门仔细地看着里面,汽车像是经过冲洗的,里外都很干净,也很亮,在灯光和阳光的照射下发着幽幽的亮光,带着一股寒气。
陈队长问:“是你们冲洗的?”
经理说:“不是,是他自己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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