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鹰归何处 第 15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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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0多公里,海拔2900米。最初这里仅有几座寺庙,数十户人家,1951年西藏和平解放时人民解放军开始在此建设,故得名。作为藏东南地区重要的物资集结与交易中心,八一镇的商业很发达,从拉萨、成都甚至北京、广州、上海等地运来的货物都有。八一镇周围各县的手工艺品及各种生资物资也通过八一镇流向全区全国。八一镇的四周,森林秀丽葱茏,山光水色娇艳明媚,同时八一镇也是西藏地区重要的交通枢纽,连接着西藏东、西、南三方。八一镇附近的山上丛林中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食用菌,是本地居民餐桌上的美味和他们的重要收入来源。

    老浪从递给金嫣名片的一瞬间,就开始后悔了。他很需要安静,需要一个人静静地陪伴着晓玥,听她那来自夜空中遥远的声音和心跳。他感觉自己变了。以前他的个性似火,崇尚自由奔放,狂放中充满激情,这一切,都随着晓玥的离去也从他的身上逐渐远去。他觉得自己现在更喜欢沉默,不喜欢被其他人打扰,他也喜欢安静,喜欢一个人望着静静的夜空发呆,喃喃自语。他几乎没有一天不在回忆过去,那些和晓玥在一起的日日夜夜,这让他养成了一个坏习惯:就是失眠——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失眠。每天的睡眠都严重不足,白天还要带着晓玥领略西藏的山水,他感到每时每刻都很疲惫,他真的需要休息,但是他很清楚,就是躺在床上再久,也是无法入睡。他知道这样的状态对他来说很不好,他需要调整自己,但是无能为力。他忽然发现,其实自己的意志力是非常的薄弱,总是战胜不了自己!他只好听之任之,从来没想过第二天是什么样的生活,更不用想自己的将来该怎样过,只是听其自然地顺着西藏随便哪一条路,带着晓玥一直走下去,也许就这样吧,一直到地老天荒。

    吃过晚餐,老浪穿着大裤衩就躺在了床上。他间断地跟晓玥讲着今天观景的感想。傍晚将临,门口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老浪躺在床上喊道:“谁啊?”门口回答:“服务员!有人找你!”老浪从床上站起来,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服务员,领着他朝登记台走去。登记台边,金嫣一身短打扮,金色的头发披散在肩上,脸上显然是化了妆,眼睛变得又大又亮,淡淡的紫红色的眼影把她的眼窝衬得更深,睫毛出奇的长,眉毛也被精心地描绘过,显得细长,在收尾处很自然地向下打了个弧形的小折。紧身连衣裙的裙裾收在膝盖上方,上半身看着就是一块淡黄色的简单的布,在胸前绕了一圈,然后从背后打成了一个小结,两片布头皱着,像绿叶一样在花下向左右两个下斜方略微伸展。胸前的黄色的布料很柔顺,顺着胸部往里收,自然地向下流淌,在腹部交叉一路向下,垂在金嫣修长的腿部。雪白的肩膀和性感的半截白腿露在外边,脚下的高跟凉鞋把本来就很高的她,给垫到了半空中,胸脯直挺挺地耸立着,非常扎眼。手中的绿书包换成了一个白色的小皮包。老浪惊讶地半张着嘴,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性感的漂亮洋美女,他很吃惊,面前的这个金发美女和白天的金嫣简直是判若两人!心中暗叹:女人啊,真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了!这外国女人就适合化妆!这一倒持,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金嫣微笑着看着他“迷死他浪,不认识我了?!”

    老浪猛地回过神来,微笑着回答:“认识认识!对不起,我有点吃惊了!”

    金嫣单脚点地,用优美的舞步在他面前做了个360度的旋转:“怎么样?是美女吗?”

    老浪竖起大拇指,不住地点头:“很漂亮!美女极了!美女大大地!”

    “请您和美女一起散步,可以吧?”

    “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金嫣胡乱地用着成语。

    老浪急忙摆手:“没没没!我什么瘾也没有!只是想早点休息!”

    金嫣一副失望的表情:“浪!你失信了!你同意过我来找你,你没有信用!”

    老浪本来是想应付一下她,谁知道这洋丫头还挺认真,真的还来了!老浪心中苦笑,这和信用能扯的上关系吗?他只好说:“那好吧,就算我说过答应你一起散步,我讲信用好吧?我能不能去房间里把裤子换上,要不给咱外国友人丢脸不是?”

    金嫣很高兴地说:“好啊!我等你!”

    老浪换上T恤和长裤,和晓玥交待完毕,走了出来,对金嫣说道:“说好了啊!你把自己搞得这么性感漂亮,万一在大街上招蜂惹蝶,可不关我的事啊!如果有人劫色,我可是要第一个先跑啊!我可是无辜的啊!”

    “什么是‘招蜂惹蝶’?”金嫣歪着头问。

    “就是夸你长得就像一朵花,会招来很多蜜蜂和蝴蝶的意思。”

    尼洋河很清澈,从八一镇穿城而过。天色渐暗,可以看出来,云很高,天空很透明是蓝黑色,云团由白变黑,沉甸甸地挂在空中,距人的头顶很近。空气中没有任何杂质,湿润凉爽。微风把周围山林里的众多负离子要挟而来,温柔地送进每一个人的鼻孔。河的两边已经是灯火阑珊,每一个小店铺都是游人。老浪和金嫣并肩走在路上,有点显眼,吸引了很多悠闲好奇的目光。老浪的个头和穿着高跟鞋的金嫣几乎一样,这让他感觉有点不太舒服,他总是试图跟在金嫣的后边,保持一个一两米的距离,既可以听清楚彼此说话,又不至于距离太近成了她的陪衬,受众多陌生眼光的拷问。金嫣总是回头站在原地等他上来,还几次试图拉着他的胳膊要并排一起走。老浪无奈,只好说道:“你没看到这么多人在注视我们吗?”

    金嫣环顾四周:“他们看我,有什么问题吗?”

    老浪抚了抚头发:“我是有点不好意思。”

    金嫣很疑惑的表情:“他们看我,是因为我很漂亮。不是吗?我们很吸引人,你不高兴吗?”

    老浪被她拉着胳膊,不好意思挣脱,只好说:“但是,这是在中国!中国有句俗话叫:男女授受不亲。你地,明白?”

    金嫣还是一脸茫然:“我学过这个成语。但是我不明白,中国的年轻人相爱,他们都要偷偷摸摸的吗?”

    老浪觉得自己算是跟她说不清楚了:“那倒也不是!”

    金嫣脑子一根筋,一路追问下去:“为什么不能给别人看?他们把自己的幸福分享给别人看,不好吗?”

    老浪无语,只好悻悻地说:“好,当然好。我说的是过去,中国的民情,一直流传至今。你初来贵地,也要入乡随俗啊。”

    金嫣笑了笑:“我所知道的,中国已经开放了几十年了,我看到的也不是你说的这个样子。我没有看到像你这样的害羞的男人。我看到很多相爱的美女和帅哥在大家面前亲吻。浪,你落后了!”

    老浪哭笑不得,他觉得再说下去非要把自己给绕进去。所以干脆闭口不言,为了不被金嫣拉扯,只好和她并肩同行。

    金嫣对周围的一切都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从河水到夜空,从小桥到河岸,从路边地摊到商店的每一个商品,她都要发表品论或提出疑问。走到一个商店门口,其实老浪也觉得有点热想买两个冰激淋,金嫣动作麻利,从冰柜里拿了一个冰激凌,并付了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老浪不解的眼神看着她的脸,心想应该也给他来一个吧?金嫣看看他问道:“你不来一个吗?”老浪算是明白了,要他自己买单。老浪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美女,在中国,你这种行为是很不礼貌的。你应该买两个,请我吃一个才对。”

    金嫣很纳闷:“为什么?你想不想吃,我怎么知道?我给你买一个的话,如果你自己这个时候不愿意吃,我岂不是要得罪你吗?”

    老浪付了钱:“这是表达一种对朋友的客气和尊重。”

    金嫣回道:“没有征求过你的意见,是对你最大的不尊重,不是吗?”

    老浪决定闭嘴,再也不跟这个傻丫头解释了。

    老浪几乎是被金嫣强行地拉着一个一个商店里瞎逛。他感觉好久没有出过门了一样,不像以前很不情愿逛商店,现在倒是有点异样的感觉,多日的郁闷消散了一些,心情开始轻松起来,甚至有点愉快。他甚至有点兴致跟金嫣不断地讲解商店里的各种旅游商品,尤其是藏族用来祭祀的用品。他饶有兴趣地耐心地回答者金嫣千奇百怪好奇的问题。当她听完关于转经轮的典故以后,就决定买一个。她拿了了一个最贵的,据售货员讲是纯银的,转头给老浪说:“送给你的夫人,好吗?她会喜欢的。”老浪推辞:“这不合适吧?有点贵重了!再说,这也不符合你的习惯,该我买单才是!”金嫣不解地看着他:“浪,难道我这次又没有做对吗?这次可是按照中国的规矩,你一个,我一个。”她又买了一个,饶有兴致地按老浪的讲解,握在手中转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两个人走在河边,金嫣的装扮就好像是去参加一场盛会,她把沿河的几乎所有的商店都逛完以后,拉着老浪来到了一个四川人开的茶馆里边。八一镇就好像是四川的一个小镇,大街上到处都充斥着四川话和川菜馆以及四川人开的各种各样的茶馆。金嫣放过那些装修很好的高级茶馆不去,专门找了一个用陈旧的竹子搭成的一个小茶馆。茶馆的老板已经上了年纪,花白的胡须坐在竹子搭成的门楼外,手里捧着一个小紫砂壶,嘴对嘴地悠闲地喝着茶,摇头晃脑地微闭着眼嘴里哼着不知是什么戏曲。门帘里边是陈旧的木质地板,墙壁上也是用斑驳陆离的竹板错落拼接而成。门口的大红灯笼倒是新换的,里边已经装上了现代的电灯。不大的茶馆里边三三两两地坐着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围着没有上油漆的厚厚的木桌在一起打一种长条形的牌。弄堂中间深处是一个木板搭成的小舞台,一个老者手里拉着一种很奇怪的乐器,另外一位则长袍大褂在唱昆曲《八仙上寿》。

    金嫣对台上的表演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她找了一张离舞台最近的一张小方桌坐下,立即招来了茶馆里所有人的目光。老浪在众人的眼光里也感到了自己有点不太自然。还好自己很快调整好情绪,用四川话高喊一声:“伢子,来个‘青城雪芽’!”店小二高声回应“要得!来啦!”

    金嫣瞪着眼睛仔细地看着舞台上的人手舞足蹈地边唱便演,看得出是着了迷。老浪问店小二要了一包烟,他平时很少抽烟,不知为什么,这一回特别想抽一支。他打开烟盒,给金嫣递上一支,金嫣很纳闷地看着他:“谢谢!我以为,你不抽烟。”金嫣从她的小包里拿出火机给自己点上,然后把火机递给老浪:“你不快乐!”

    老浪笑了笑:“偶尔抽一颗。平时很少抽。我没有不快乐啊!”

    金嫣看着他道:“你很爱你的妻子,对吗?”

    老浪深深地抽了口烟:“当然。”

    金嫣接着说:“你很痛苦,他离开了你。”

    老浪表情木然:“她是我的天空。现在,对于我来说,天塌了。”

    金嫣拉着他的手:“浪,我们是朋友,对吗?”

    老浪咧了下嘴角:“算是吧!”

    金嫣依然看着他的眼睛:“是朋友就可以分担你的痛苦,对吗?”

    老浪摇了摇头:“那要看是什么样的朋友。”

    金嫣带着疑问的表情:“那我们是什么样的朋友那?”

    老浪弹了弹烟灰:“算是一面之交吧!”

    金嫣注视着他:“我希望我们一直是好朋友。可以吗?”

    老浪微笑了一下:“当然可以了!你在英国,这不现实。但是我们现在已经算是朋友了!”

    金嫣激动地双手鼓掌:“太好了!我终于有了一个中国朋友!来,干一杯!”说着就端起小茶盅要和老浪碰杯。老浪应付差事地举杯和她碰了一下,金嫣接着说:“按中国的规矩,咱这是不是就是‘桃园三结义’了?从此都是自家人了?”

    老浪被她给逗笑了:“桃园三结义是饮酒为盟,对天地起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时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那是超越亲情的兄弟情意。况且,咱们也不是三个人,还称不上是‘桃园三结义’。”

    金嫣拿着茶盅悬在半空:“中国有句话,叫做‘以茶代酒’,咱们彼此也就算是交上这个朋友了。可以吗?”

    老浪看她不依不饶,只好应承:“好吧,就算是吧!”

    金嫣马上喜笑颜开,抱拳作揖:“那你就是我的哥哥了!请受妹妹一拜”!说着起身就行了一个万福。老浪惊讶地站起身来,双手扶着金嫣的胳臂:“你这是从那里学来的花样啊?可真是让人受不了!我算是服了你了!快坐下,别让人笑话!”

    金嫣环顾四周,一片注目的眼神,她伸着头低声问老浪:“这很可笑吗?”

    老浪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有点!”

    金嫣很认真地看着他说:“我要让我的哥哥今天晚上成为一个快乐的哥哥!”

    老浪忽然感觉这个洋丫头开始有点可怕了!

    一回到旅馆的床上,老浪就把晚上的事当成了一个笑话讲给晓玥听。他心里快速地盘算着,明天怎么样尽快地摆脱这个金嫣。

    第二天一大早老浪就收拾好行装,准备早点出发。他想金嫣应该不会起那么早,就发动了汽车,出门几十米右转上了大路。

    前方一个身影,一身徒步者的戎装,还是背着一个大包,站在马路旁边,边向这边走边向车子招手,老浪一下子用手捂住了脑门,口中喃喃自语:“Howareyou?怎么是你?Howoldareyou?怎么老是你?”

    二十四

    二十四

    有关辩论大赛的一切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陆戈专门派谢主任成立了一个工作小组,开始运作整个赛事,刘颖算是一位编外人员,仅策划及文字工作,另外负责她自己学校的赛程。央视也派了一个工作组配合整个大赛的录播工作。裁判问题小谢也和央视一道一一联系了京城各个名校的知名教授或在京的业界名人。第一场预赛算是预演,由刘颖的新闻传播学院代表队和机械与工程学院代表队参赛,辩论的对手分别是翠微路小学代表队和大栅栏居民委员会代表队。

    按照刘颖和大家事先商定的裁判评分标准,这两场比赛分别在翠微路小学电教室和前门大观楼影剧院同时举行。辩论的题目分别是:“小学生也能做奥运志愿者”和“居民房屋能不能接待奥运客人”。两组选手都要打分,以各方面的综合表现评定最后得分,得分高者胜出。因为两组对手不在一个赛场,无法面对面针锋相对地面对同一个辩题一决高下,他们面对的是小学生或者是来自胡同里的大妈大婶,一切在学校里学到的高深的理论、旁征博引、引经据典都几乎派不上用场,选手们只能用最平民化的语言,最浅显易懂的道理和对面的辨友摆事实讲道理。结果是笑话百出,大学生们在邻里大妈和小学生们的咄咄逼人的追问和反击下,竟然出现了吞吞吐吐、回避问题、答非所问的局面。实在是让所有组织者和央视的编播人员觉得十分吃惊又觉得十分有趣。

    第一场预赛结束以后,新闻学院以高于机械学院9分的优势取胜。午饭后组委会同学开会总结时,刘颖就成了众矢之的。首先表达不满的是机械学院,开会的教室外边聚集了很多机械学院的同学,高喊着:“反对一切不公正!”等等口号,矛头直指组委会的刘颖。机械学院被淘汰,同学们窝了一肚子火气,都抨击刘颖设计的比赛规则不公平!首先是辩论对手的选择上,一个队的对手可能是胡同里的大爷大妈,另一个队的辩论对手就可能是中关村的一个知名IT企业!谁都愿意和IT企业人士作为辩论对手,可以倾情发挥自己的知识和水平;反之,谁也不愿意和胡同里的大爷大妈们成为辩论对手,他们认死理,不讲理论,在一个问题上反反复复地纠缠不休,非要让对方说清楚,让习惯于高谈阔论的大学生们感觉头大,无法对付,一点都没办法发挥自己的水平。大家谁都不知道自己的辩论对手是谁,更无法知道辩题是什么,全靠视辩论对象的水平而调整自己,临场发挥。这一切都是比赛前一天由参赛代表队提前一天抽签决定的。

    再一个引起大家不满的就是裁判问题。因为场地不一样、辩论对象不一样,时间上又是同时比赛,两场赛事就只有靠两组裁判分别打分。一个队现场表现如何,作为竞争对手的另外一个队,无法知道。只有辩论结束后知道对方的分数后才知道自己的对是否被淘汰。这里边太多的人为因素,无法保证比赛的公正性,所以大家会质疑自己队的得分。

    封卫竹一直在听大家发言,自己则一言不发地做着记录。刘颖被周围的批评声吵得脑袋“嗡嗡”作响,本来接连几天的辛苦,换来的如此结果,她眼里含着泪水,拼命地忍着才没有哭出声来。封卫竹看在眼里,也无法在众人面前给她一点安慰。总结会的一致意见:让刘颖在两天之内完善比赛方案,两天后的同一时间地点再来讨论。

    从教室里走出来,刘颖就低着头,双手抱着笔记本疾步向宿舍走去,王湖黎在后边追着她,她也不予回应。走到宿舍楼门前,一个男生的声音在脸前喊她的名字:“刘颖!”刘颖猛地一怔,停下脚步抬起头来,一张白净英俊的笑脸呈现在她的面前。

    “莫科!”刘颖手中的书几乎和她的尖叫声一起,一个滑落到了地上,一个冲向了半空。

    莫科T恤、牛仔,头发飘逸洒脱,长得又高又装,显得有点手足无措地站在她的面前,笑着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说:“蝇子,是我!”

    刘颖激动的上前一步,拉着莫科的手:“怎么会?!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你不是出国了吗?!”

    莫科紧紧地盯着刘颖的眼睛,好像是要把它印在自己的眼里,他拉着刘颖的双手说:“假期回来了!过几天就是4月份,德国的大学都开课了,我也该走了。几年没见,我想来看看你。你怎么样?还好吧?”

    一个扎着马尾的脑袋从刘颖的背后肩头伸了出来:“她很好!就是有点想她对面的这个帅哥哦!”

    刘颖回头一看,是王湖黎这个傻丫头,不知什么时候象鬼魂一样从她身后钻了出来,一脸坏笑地冲她和莫科挤眉弄眼。刘颖赶紧把手从莫科手中抽出,左手一回手,“啪”的一声,打在了王湖黎的脑门子上:“我说大姐,咱能不能不鬼鬼祟祟的好不?你要吓死我啊?!”

    湖黎一边假惺惺地揉着额头,一边皮笑肉不笑地阴阳怪气地说:“我可是你亲姐啊!这位帅哥应该是我妹夫吧?哎,妹夫,你看我妹妹啥毛病没有,就是爱打人!你以后可要小心了啊!哎,妹妹,还没有给咱介绍咱妹夫叫什么那!”

    刘颖没好气地对她说:“去一边蹲地上去啊!别在这里瞎掺乎!就一老同学,叫莫科!”又转身向莫科介绍:“这位美女叫王湖黎!一个小疯子!”

    莫科、湖黎相互致意,王湖黎向刘颖做了个鬼脸,向两个人告辞:“拜拜!你们聊!我走了先!”

    莫科笑着对刘颖说:“她是你的好朋友吗?真有意思!”

    刘颖回答:“我最好的朋友!很漂亮吧?”

    莫科不以为然:“和你比,还差点!”

    刘颖欢快地回应:“现在这些酸菜,可不时髦了啊!说说,来北京办事情吗?”

    莫科转身挡在了刘颖的面前,伸出双手要拉刘颖的手,刘颖低着头,心里便一阵小小的骚乱,慌忙缩回双手,小声说:“别这样!这是在校园!”莫科一刻不停地盯着她,把刘颖盯得不断地回避着他那火辣辣的目光。

    “我这次来北京没有任何事情,就是来看你!蝇子,你还好吗?”

    刘颖低着头声音很小:“挺好的。”

    “想我了吗?”

    “莫科,我们不谈这个问题,好吗?”刘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自从她离开郑州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莫科。儿时的纯洁友情和当事情窦初开时的朦胧感觉,一直是她心目中最美好的一段回忆。莫科那时候那张英俊的脸一直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边。

    莫科问道:“下午有空吗?”

    刘颖不敢看他火辣辣的眼神:“下午我还要到兼职的公司讨论一个文案。这样吧,你住在哪里?晚上我去找你,请你吃晚饭怎么样?”

    莫可高兴地说:“好啊!那我等你!我住在盛唐饭店316房间,离这里很近。那我等你!7点吧?”

    刘颖回应:“好吧!7点准时,我去找你!”

    下午6点时分,刘颖从罗斯基姆公司出来,就坐公交车赶到了莫科所住的酒店楼下。她在大堂打了房间电话,不一会儿,莫科就从楼梯匆匆跑了下来。

    “很准时啊!想吃点什么?咱们去什么地方?我请你!”莫科说。

    刘颖微笑着看着他:“哎!你不会是到德国发了意外之财吧?听这口气,我是可以随便选地方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可要好好地宰你一顿拉!本来嘛,你来北京,是海龟更是客人,我要尽地主之谊吗。”

    莫科笑道:“我倒是想发个意外之财,可惜呀,至今还依靠父母接济,不好意思啊!不过我爸爸他老人家有钱,他很不能我明天就把他的钱吃干花尽,我也问心有愧啊,在国外尽量省吃俭用。不过今天你就不要客气了,今天很特殊,就当是他老人家请客拉!”

    刘颖上前一步,很自然地挽着他的胳臂:“那还充什么大掰蒜啊!说好了,我来请客!怎么着我花的是自己的钱啊!快别提你啊我啊的!快说,想吃什么?”

    被刘颖挽着胳臂,莫科像是被电了一下一样,顿时精神抖擞,双手插在裤兜里,脑袋高高地仰起,异常兴奋:“那我就不客气了!随便!”

    两个人出门打车,刘颖带路直奔护国寺大街人民剧场对面护国寺小吃店去吃老北京的小吃。

    这个小店很有点来头,从庙会中的“碰头食儿”传下来的北京小吃经过精细加工,变得十分的小巧可爱。墩儿饽饽、枣卷馃、姜汁儿插排、糖耳朵,还有驴打滚、面茶、豆汁儿、杂碎汤,都值得一尝。刘颖点了满满一大桌,莫科也不客气,要了瓶啤酒,和刘颖边说边笑,好像是饿了好几天一样,狼吞虎咽地低头猛吃。

    刘颖生怕自己发胖,最近吃什么东西都没有胃口,她随便对付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微笑着看着莫科的样子,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从心里头慢慢地出现。

    莫科的样子很可爱,阳光青春时尚的外表,言谈之间还是那么单纯。好像这个缤纷复杂的世界和他无缘一样,从他的身上看不出一个大学生的成熟,直到现在,他还是一个帅气天真的大男孩。初恋的往事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现在的莫科还是老样子,只是比那个时候更高更强壮了许多。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关切油然而生。

    “莫子,现在,在国外,还好吗?”

    “就那么回事!整天除了读书就是踢球。第一年就是语言,现在没问题了!总感觉心里空空的。”

    “在国外生活还习惯吗?”

    “还行!好在功课挺轻松,现在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全额奖学金,还算不赖吧。你那?”

    “还算可以。到京大以后,才从同学们那里听说你去莱比锡大学了。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联系。”

    “我也是从同学们那里打听到你的消息!在德国百无聊赖,就是有点想你!”莫科火热的眼光盯着刘颖。

    刘颖的心里开始“砰砰”跳动,她很快抑制了这种情绪,叉开话题:“我也挺想念同学们的!哎,快给我讲讲国外的生活呗!在资本主义的花花世界里,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啊!我是很少走出校园啊!华人很不容易进入德国人的圈子。整天在一起的,还是我们几个华人留学生,生活很枯燥。”

    “就没有泡个德国洋妞?”

    “拉倒吧!人家看不上咱们啊!”

    “是你自己不努力吧?我不信凭咱的条件,那些个洋妞不会动心?”

    “倒是有一个,我也不敢啊!刚一出口,就会把我吓个半死,太火辣了,真让咱中国人受不了!”

    “不会一开口就有非分要求吧?那你还不赶快半推半就,顺从了就算了?就当是替咱中国人争争光?”

    “我可不敢!那些德国丫头干的都是一锤子买卖,热情一来,死去活来的,再过几天,人家保不准另有新欢了!我说不定还会是捡了人家的皮鞋跟哩!还是算了吧!”

    “哈哈哈哈!真有你的啊!”刘颖被他给逗得大笑起来。

    晚饭很快就吃过,天色还早,感觉好像是刚刚黑了下来。莫科提议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好好聊聊天。刘颖也觉得今天比赛的事情搞得她有点烦闷,莫科的到来给她带来了很多欢乐。刘颖欢快地同意,带他到了位于朝阳区朝阳公园西门百万石二层的SuzieWong酒吧。

    “苏茜黄”是京城里著名的酒吧之一。这名字来自上海20世纪30年代的交际花苏茜黄。于是,“苏茜黄”〃也就成为放荡、引诱、裸露的代名词。据说这是全京城最糜烂的酒吧,所谓“糜烂”,也就是传说而已。王家卫的御用摄像师杜可风某段时间就曾经沉溺于此。踩着盘旋的梯子向上,一直走,走到尽头的地方会有张软床。就像王家卫,像《重庆森林》或《东邪西毒》,苏茜黄营造出的亦是一种〃醉生梦死〃般的迷幻。几杯酒杯之后,那种醉生梦死,醉了就舒缓肉体入梦,无望生死的感觉伴着低迷的音乐充斥在每个人的胸中。也许就因为苏茜黄如此的格调,它就成为夜幕下各种妖异的美女聚集最多的地方。她远离了闹市的喧嚣与繁华,静静的在那里迎接前来的每一位客人。门头很小,一点都不显眼,没有任何醒目的标志,不注意的时候,很难看到。对于初次光顾这里的人来说,将会很容易错过这里独有的一道美丽风景。

    踏进酒吧,就会强烈的感受到酒吧主人在整体布局上独具匠心的艺术构思:扑朔迷离的七色彩灯,风情万种的罗曼纱帐,古香古色的老式家具,时尚的西式酒具,吧台……所有这些都和SuzieWong拥有的那份蠢蠢欲动的激情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当然,最打动人的还是那幅泛着淡淡黄色的清代侍女图;仿佛在诉说SuzieWong一段优美动人的故事。

    每一个喜欢寻找生活情调的京城美女,在每一个休闲的周末午夜都会企盼来到这里,或一个人静坐在那处自己熟悉的角落,一边品着最爱的苏格兰单一麦芽威士忌聆听动人的乐曲,一边感受着周围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郁印度风格的芬芳,或与三三两两的几位密友相约在这里会聚互相袒露心声。那份闲情逸致;那点奢靡浮华无处不在……

    经常光顾SuzieWong的人会发现,这里经常会出现不少熟悉的面孔,她们或是社会名流,或是商业精英亦或是演艺界名人,他们在这里展示着最新的流行趋势;传递着最时尚的流行动态,演绎着现代人对高品质生活的完美享受。通过他们,你会很容易发现:原来自己可以这样近距离接触时尚,触摸流行。

    酒吧里到处是各种各样的老外,拎着瓶啤酒或举着一杯“威士忌”围成一个小圈子,随着音乐慢慢地晃动着身体。刘颖和莫科从一楼的楼梯上来就开始接受大家的注目礼,这是一对金童玉女,在这个夜色撩人的晚上,他们已经成为这个酒吧浪漫生活的一部分。

    两个人很快在最里边的过道旁边找到了位置。莫科坚持要请客,说吃的你来过了该我了,就要了一瓶安帝。萨格兰帝诺。刘颖一看价格三千多元,吓了一跳,就阻止莫科。莫科坚持说:“没关系,这不是我爸爸的钱,我自己的奖学金!下学期,我也要开始打工了!我还从来没有一次花过这么多钱,今天晚上,为你,蝇子,好吗?”二话不说就让服务生把酒打开。

    音乐和环境就像是营造好的酒精催化剂,两个人低声细语,时而碰杯时而哈哈大笑。大半瓶酒下去,刘颖已经感觉到强烈的头晕,但是她依然兴趣盎然,面泛桃花。酒吧的气氛显得十分暧昧,男男女女不断地游动着,寻找着能够心仪的会意的一缕眼神。各种语言低声调充满了酒吧的每一个角落,证明着这是一个感情泛滥的时代。人们的情愫被酒精充分地催化,为达到某一种高潮做了充分完好的铺垫。灯光也恰到好处地配合着音乐把人们的激情点燃到恰到好处,既不崩发,也血盈面颊,很好地向对方展示出即将激情燃烧前的被压抑住的情感。

    刘颖实在是喝不下去了,她感觉酒精就卡在喉咙的某一个部位,和晚上的各色小吃充分的结合、发酵,一股股难闻的气味顺着嗓子眼升腾,从鼻孔里集中喷发出来,她感觉十分难受。她迷糊着双眼看了看手机,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莫科还在往自己的杯子里倒酒,他看到莫科的双眼含着泪水,发红而且迸发出一种骇人的光芒直勾勾地望着她,不断地重复着:“蝇子,我真的、好想你啊。。。。。”刘颖努力地使自己的思绪和语调能够显得连贯起来,她也不断地接茬:“老莫,你、喝、多、了!”她拉着莫科的手:“咱、咱们该回、去了!”莫科把酒瓶里的最后一滴酒倒在了杯子里边,弯着腰下巴低在小桌上,翻着眼,眼神朦胧地看着刘颖:“来!再干、干一杯!”刘颖举着空杯子,“咣”的一声,莫科一饮而尽,呼地站起身来,高举双臂大喊:“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酒吧里齐刷刷的目光剑一样地刺向他们两个,刘颖赶紧扶着他,不好意思地周围的人打招呼:“不、好意思,他喝多了!”搀着莫科摇摇晃晃地下楼向外边走去。

    出租车上,莫科一头倒在了留影的腿上。莫科一头飘逸的头发软软地在刘颖的腿上摩挲,刘颖心里荡起一种莫名的感觉来。她抚摸莫科的头发,眼睛望着窗外,思绪万千。这个她曾经喜欢过的男孩,现在都长成大人了!多快啊!少年时快乐的时光又一幕一幕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刘颖搀扶着莫科打开了他的房门,在关上房间门的一瞬间,莫科忽然一把把她扳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使她几乎没办法呼吸。他一边嘟嘟囔囔地说着:“蝇子,我爱你!”一边用嘴寻找着刘颖的嘴。刘颖被他紧紧地搂着腰和后背,整个身体和莫科紧紧地贴在一起,她试图挣扎躲避,可是在莫科的嘴和她的嘴亲吻在一起的时候,一股燥热从脚下升腾到了脑门,她感觉自己全身突然间软了下来,一阵悸动从小腿传到了手臂上。她控制不住自己,不由自主地伸出自己的舌头去迎合莫科的舌头,两个人的舌尖缠绕着,互相寻找着对方,紧紧地吻在了一起。

    刘颖觉得自己仿佛在云端一样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慢慢地她感到莫科的一只手已经从她背后伸进了她的上衣里边,正摸摸索索地试图解开她的胸衣。她忽地一惊,迅速地后退一步,右手的胳膊肘条件反射般地抬起,向前一推,莫科一个踉跄,坐在了床沿上,呐呐地说:“蝇子,今天晚上,就留在这里,好吗?”

    刘颖这时候才开始清醒一点,她理了理头发,觉得自己的脸红的发烫:“说什么那你?不行,我得走了!”

    莫科站起身来拉住刘颖的双手:“陪陪我,好吗?”

    刘颖的初吻,在她的身体里有一股青春的躁动,眼前这个英俊的大男孩和酒精的作用把这种原始的冲动给激发了出来,她明知道不可以留下来,但是内心深处的一个奇怪的小虫子让她没有挪动半步。她深呼了一口气,对莫科说:“我去下洗手间!”就匆匆地转身走进卫生间,把门反锁上。

    她拧开水龙头,双手捧起冷水使劲地冲脸上浇去。冷水的刺激使她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她和莫科,已经不可能了!过去的那一段,只能成为童年是美好的记忆了!再也不要给他任何幻想!不要!一切到此为止!她着急地想办法,拿出手机翻看着通讯录,找了一个又一个人,不合适!翻到陆戈的名字时,她停住了。

    她开着水龙头,拨通了陆戈的电话,还好,电话接通了,电话那端传来了陆戈清晰的声音:“你好!”。刘颖尽量地压低了声音:“陆总,您好!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扰您!我现在碰到了一些麻烦,您先别问为什么,我现在需要您的帮助!您能不能来一趟接着我?我在盛唐饭店,记着您一定说是我的男朋友!拜托!我以后再给您解释!好吗?谢谢您了!到楼下给我打电话!”。电话里的陆戈只是一个劲地:“怎么回事?好、好、好!我这就去!”刘颖合上电话,仰头长出了一口气,关上了水龙头,走出卫生间。

    莫科走了过来,还要搂住她,被她很客气地慢慢推开:“莫子,别这样,我们先聊聊天,好吗?其实,有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你只是不知道。”

    莫科坐在了床上:“什么事情?告诉我。”

    刘颖不敢注释他的眼睛,低着头呐呐地说:“其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他刚才给我发了短信,一会就来接我。莫科,请原谅我好吗?这一切,就让它过去吧!”

    莫科纳闷地站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刚才不告诉我?你刚才的举动,证明你还爱着我!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你这是逗我开心还是……?!”

    刘颖眼里含着泪水,她真的感觉很后悔,后悔不该和他一起喝酒,更不应该进入他的房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那一瞬间,整个大脑仿佛不是她自己的了!她只有低声地抽泣:“对不起,莫科,真的,实在是对不起!”

    手机铃响了,是陆戈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这个浑厚的男中音显得异常的清晰:“刘颖,你在那个房间?要不要我上去接你?”

    刘颖擦了擦眼泪,对着话筒说:“不用了,我自己下去,你等我啊!”说着就转身,莫科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蝇子,我爱你!”刘颖感觉到莫科流出的眼泪,热呼呼地滴在了她的后背上。她一狠心,使劲地挣脱了莫科的双手,一把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陆戈站在路灯下抽着烟,看到刘颖跑下楼,就拉开那辆黑色大奔的门,让刘颖上车。316房间的窗户里,莫可看到了这一幕,狠狠地拎起茶杯摔在了地毯上。楼下,陆戈的车载着刘颖,一路消失在夜幕之中。

    “咱们现在去哪里?”陆戈从后视镜里看着双眼通红的刘颖问道。

    “随便吧!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学校宿舍已经关门了!”

    “那就找个酒店,给你开个房间吧!”陆戈说。

    刘颖神经质地大喊:“不!我不去酒店!”

    陆戈扭头看了一眼刘颖,一股酒气从副驾驶的位置扑面而来,刘颖猛然胃里一阵翻滚,来不及摇下车窗,“哇”的一声,吐在了车门里边。陆戈赶紧在路边停下车来,跑过去拉开车门,从仪表盘上拿来纸抽,一边给蹲在马路边上呕吐不止的的刘颖擦拭,一边给她捶背。他把车内简单地擦了擦,重新把刘颖扶上车,敞开四个车窗,从新发动汽车。

    夜风很凉爽,陆戈打开车里的音乐,吉他声音很低,很清脆地传到了大街上。陆戈小心地问:“恕我冒昧,我能问一下:出什么事情了?需要我帮忙吗?”

    等了许久也没听到刘颖的回答,陆戈扭头一看,刘颖的头已经歪到了一旁,昏然入睡。

    今夜鹰归何处

    二十五

    2

    二十五

    一大早,牛茫就被刘颖尖利的叫声吵醒:“快起来!开始晨练了!现在列队!你个死流氓!懒猪,刚快起来!”

    牛茫拿起枕头,捂住脑袋,想多睡一会。昨天实在是太累了!浑身像散了架一样,没有一点力气。无奈刘颖的声音叫个不停:“别给我装死猪!再不起床!我就破门而入了!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刚快给我起来!快点!”

    “师父,你就饶了我吧!你们先练着!我再睡会儿,啊?”牛茫躺在床上,闭着眼应付着。

    “就你这点毅力,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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