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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浪实在是拿她没办法,愁眉苦脸地表情很不好看。金嫣好像是看出了点什么,她背着大包站到了老浪的面前:“浪,你好像不太喜欢我在这里。对吗?”
老浪连忙摆手强颜欢笑:“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金嫣不依不饶:“那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高兴?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不喜欢我!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你是不是需要我离开?”
老浪被她看出了心思,有点不好意思:“不是,我只是,有点累了!”
金嫣抢步上前,就去拿浪哥肩上的背包:“我来帮你!”
老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外国丫头真是体壮如牛啊!这么两个大包,她能行吗?赶快抢过背包:“别!你一个大姑娘家,背这样两个大包会让人笑话的!再说了,我也会心里过意不去的!算了,咱还是继续赶路吧!随便对付吃点东西,时间还早。”
两个人在车里对付着吃了一些东西,金嫣这一次把她手里那黑乎乎的面包抹上果酱递给老浪,老浪皱着眉头表示拒绝,那玩意实在是太难看了,她怎么能吃的下去?老浪心想,真是野兽派的!
重新上路时,金嫣和老浪商量:“我来开车。浪,你累了,需要休息!”
老浪实在是开车开腻歪了,心里很想有个帮手,去拉萨的路太长了,一个人开车是有点累。他疑惑地问金嫣:“你,能行吗?”
金嫣兴奋地说:“没问题!我都开了五年车了!不过你们的驾驶位置在左边,英国的是在右边!所以说,行驶的方向也正好相反,英国靠左,中国靠右。不过我想没问题,路上应该车不太多。”
老浪有些担心:“你的英国驾照在这里可是不管用的!”
金嫣冲他做个鬼脸:“有警察吗?路上好像都没有警察啊。”
老浪人困马乏,心想就让她开一段吧,自己也好休息一下。
金嫣坐在了驾驶位置,老浪抱着晓玥坐在了后排座上。金嫣稍微熟悉了几分钟车况,一打火,嘴里一声口哨和尖叫:“Go!onmyway!”油门在她的脚下发出飞机般的轰鸣,接着,金嫣猛松手刹,可以感觉到轮胎在路面上飞转,发出巨大的摩擦声,车子像离弦之箭猛地一下向前猛扑出去,车子因和地面剧烈摩擦,冒出了的两股青烟。老浪赶紧系好了安全带,口中念念有词:“够生猛的!你玩赛车的把你?”
金嫣很兴奋,把车开得飞快,头也不回地回答:“在英国,我经常参加飙车比赛,和一些年轻人,对了,你们叫做‘小混混’一起,在夜晚伯明翰的郊外飙车,我的技术不错吧?”
老浪紧紧地抓着前排的椅背:“我说,咱没有什么急事,您还是慢点开吧,这是在中国!”
金嫣放满了车速,在后视镜里看着他:“怎么?你不喜欢激情吗?”
老浪苦笑:“这不是激情,这叫寻求刺激!这是两码事!激情可以感染他人,可是,刺激,只会吓坏别人!”
金嫣接到:“您是一个胆小鬼?你害怕了吗?”
老浪知道无法和这个傻丫头交流,嘟囔一句:“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干脆闭口不言,听任她随便怎么着。
金嫣兴奋的像一只小鸟,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胡乱地说着英文,一惊一乍地完全没了前几天的低调。她一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不停地指着周围的青山绿水,车里边充满了她好奇的惊呼声。老浪也渐渐地被她的情绪所感染,抱着晓玥,脸上出现了难得的微笑,给她讲述着路上的风景。
路很好,中间要翻越一高达5012米的米拉山,米拉山是雅鲁藏布江两条重要支流拉萨河和尼洋河的分水岭。米拉山口的雪峰虽然比不上纳木错方向的那根山口,不过,它的草甸还是异常地漂亮。特别是在翠绿色的莽原上,流下一条条白色的河,很细又很长,就像一根根时刻都会被风刮断的牵着风筝的线,涓涓而过,静怡地滋润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水流纯洁的像天使,从远处飞来,洁净无声。
墨竹工卡县地处西藏中部、拉萨河中上游、米拉山西侧。该县地处藏南雅鲁藏布江中游河谷地带,属拉萨河谷平原的一部分。境内山川相同,河谷环绕,草原广布。地势呈东高西低,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拉萨河流经墨竹工卡,它发源于念青唐古拉山南麓嘉黎里彭措拉孔马沟,流经那曲、当雄、林周、墨竹工卡、达孜、城关、堆龙德庆,至曲水县,是雅鲁藏布江中游一条比较大的支流,全长495公里,拉萨河属于融雪和隆雨类型,水量的大小随着温度的高低降水量的多少而变化。离墨竹工卡还有几十公里的时候,公路离拉萨河很近。金嫣刹住了车,对老浪说:“浪,我们休息一下好吗?”
老浪伸了一下懒腰,看也不看她:“随便你!”
“我需要半个小时时间。”金嫣回头望着老浪的脸。
“你随便吧!我等你。”老浪以为这个对什么都感到好奇的家伙,肯定是要拍照。
金嫣拎着她那个随身小包,蹦跳着朝河边跑去。
拉萨河的两岸已进入金秋时节,周围都是开平坦的绿色草甸,田里的庄稼黄灿灿地在太阳底下发出耀眼的光,火红的灌木叶子一簇簇地分散在草甸中,树一棵棵地站得笔直,像是印在蓝天之上。附近的山都是灰秃秃地寸草不生,反倒把拉萨河水流衬的更加清澈、平缓。金嫣快速地跑向河边的一个小树丛中,没有几分钟的时间,她便身着三点式泳装,跳到了拉萨河里。
老浪听到一声尖叫,心里边一震,转身朝金嫣去的方向奔去。等他奔到河边,一看,河里边露出了一个金色的脑袋,冲着他招手:“浪!快下来!”
老浪看她没事,就大声地喊道:“你瞎吆喝什么?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金嫣蹦着高地往水外窜:“我下来的时候,水太凉了!但是水很甜!真的!你过来试试!”
老浪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被眼前的在水面上嬉戏的一大片鸟群吸引了!这是一幅多么美丽的图画啊!一群群叫不上名字的鸟在远处的河面上飞舞嬉戏,翅膀拍打着清澈如镜的河面,激起长长的涟漪,细微的波纹一条一条地向河岸边扩散而去。半空中翩翩飞舞的鸟群,在下午的阳光穿过白云的折射下,在蓝天下跳耀,划出一条条优美的抛物线。远处的山牢牢地钉在画布上,坚韧而简洁,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和色彩,一切显得那么的平和、从容、美好和坦荡,让人的心胸在不自觉当中变得宽广和惬意。
金色的阳光照在金嫣晒得已经成为古铜色的肌肤上,她穿着比基尼泳装,一步一晃地走上岸边,双手拢着头发,不停地冲这边瞎吆喝着什么。老浪只是微笑着看着她,并不回答。金嫣躺在了河边的碎石摊上,鹅卵石温温的,布满了拉萨河的两岸。金嫣趴在鹅卵石上,举着相机,冲老浪招手示意。老浪慢慢地走了过去,接过相机给她拍照。金嫣戴上墨镜,枕着块石头,把两条长腿叠加在一起,脚尖绷得倍儿直,双手交叉放在脑门上,尽情地享受着日光浴。老浪戴着个巨大的牛仔帽,鼻梁上挂着墨镜,阳光很灼热,紫外线像刀子一样在人体的每一个裸露的部位切割着,辣辣地直往五脏六腑里钻。老浪从内心里佩服这些老外女人,她们实在是皮糙肉厚,多么毒辣的太阳下边,她们都会面不改色地躺在滚烫的沙地上光膀子晒一天的太阳,恨不能把自己晒成个非洲的黑人才会善罢甘休。幸好还有一些风,脚下的石头也不算烫手,要不这丫头早就蹦起来了!老浪想。晒了半个小时的太阳,金嫣看起来已经心满意足,从新下到河里水鸟一样,在水里扎了几个来回,走上河边。金嫣走路的姿势很随意,非常优美的冲老浪和大自然们卖弄着各种各样的眼神,随意间不经意的一刹那的停顿,就是一个很美的POSS,自然又没有一丝的做作。她的身材也是相当不错,健康而充满活力,感染力很强。老浪来了兴致,以前他也和许多色友一起拍过很多次人体模特,感觉那些模特们都很刻意,模特的肢体语言表达能力总是不自然,生硬、古板、雕琢的痕迹太多,教科书的味道过浓。相形之下,金嫣的举止和动作显得很自然,表情里自然而然流露出对大自然的山水那种发自内心的喜爱,和内心已经融入到西藏山水之间的那种美好的感受,和背景很好地交融在一起,表现力非常强。尤其是金嫣那被风吹起的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飘逸,那一双凝望远山的眯起的双眼,更加令人体味悠远。老浪一直觉得自己很善于发现美和捕捉美,这一刻的景象,简直是自然界经过长期精心的准备,给他专门布下的一个完美的场景:有山、有水、有飞鸟,还有这个金发美女金嫣,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和谐、完美。
他飞快地转身跑到车里,拿出了自己专业的相机、镜头和架子,走向了河边,也不言语,不停地调整着焦距和角度。金嫣好像是心神领会,很自然地在河边摇摇晃晃地走着,每一个瞬间都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姿势,连她被鹅卵石咯得张牙舞爪、呲牙咧嘴的表情也都被老浪收入相机。
加上在河边停留的将近一个小时时间,金嫣用了4个多小时就跑完了从工布江达到墨竹工卡206公里的路程。
“墨竹工卡”藏语意为“墨竹色青龙王居住的中间白地”。墨竹工卡宗设于1857年。1959年9月,墨竹工卡宗和直孔宗合并,正式成立墨竹工卡县,自此隶属拉萨市管辖至今,县府设在工卡镇。早在吐蕃王朝时期,这里就是王室大臣们的政治活动中心。从地图上看,墨竹工卡的正南面就是当年雅隆部落所在的泽当一带,只是中间有冈底斯的崇山峻岭拦成的屏障。公元6世纪,松赞干布的父亲囊日松赞越过雅鲁藏布江北面的这道屏障,来到墨竹工卡,一举兼并了拉萨以北的苏毗部落,在墨地暂作小居,松赞干布就出生在墨竹工卡的甲玛明久王宫里。6世纪末期,王朝中心从这里转向拉萨。
甲玛王宫遗址在墨竹工卡县的西南,与山南地区的桑耶区毗。1640年,蒙古族贵族首领固始汗入藏,甲玛赤康的万户长与之兵戎相见,诸多古建筑遭到焚毁和破坏。6世纪的王宫已然不复存在,现存的城堡也很古老,有700多年的历史,城墙上有无数的射箭孔,城门外有一片片的陷马坑,使人联想起那硝烟弥漫的古战场。
终于找到了南京市援建的“南京宾馆”,宾馆外观看着还算不错,等老浪刚想登记,才知道这里没有热水,没办法洗澡。金嫣幸灾乐祸地冲他挤眉弄眼,摊开双手做无奈状:“我看,我们还是住家庭宾馆吧,我最喜欢听房东讲当地的故事!”老浪问过,家庭宾馆一般反倒可以提供热水。反正离拉萨还有70多公里的路程,已经不远了,先凑合一晚,明天到拉萨再好好享受一下吧。
房子是一家藏民的家,价钱很便宜,20块钱一张床。县城里的藏族群众很多都已经盖上了楼房。这家的二楼是一个个整齐的房间,和宾馆的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也有电视可看,就是没有卫生间。上厕所、洗漱都要去公共卫生间。洗澡的热水要提前给房东打招呼,烧好了以后,自己提着去厕所里洗,还是有点不太方便。
晚上刚刚吃过晚饭,全城就突然一下子变黑,一打听,原来是停电。幸亏老浪随身带着手灯,二人抱着晓玥,摸黑回到住处,一问房东,老浪心里凉了半截:这澡是洗不成了!原来这里停电,一般都是三四天,而且停电期间同时停水,只有每家每户的水缸里有水!老浪浑身黏呼呼地难受,只想洗个热水澡。墨竹工卡的夜晚很凉,冷水肯定是不行的。没办法,只有凑合一晚了。
时间还早,老浪躺在床上,和晓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听到金嫣敲门:“浪,你在吗?”老浪赶紧拿起手灯前去开门,只见金嫣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穿着睡衣站在门口,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完全没有了白天驾车和在河水里的那种折腾的劲头。她有气无力地说:“对不起,我好象是得病了!你看看我是不是在发烧?”
老浪赶紧伸出手背放在她的额头一试,很烫!凭老浪的经验,这肯定是发烧了!而且肯定不会低于40度!他赶快招呼进到房间,从小药箱里找出温度计,嘱咐金嫣躺下,把温度计放在腋下。这一量不要紧,老浪吓了一跳:“41度啊!你刚才怎么没有感觉?”
金嫣气若游丝,含糊不清地回答:“刚才,就一直不舒服,我只是,不想麻烦你。你肯定会着急的,对吗?”
老浪有点生气:“你现在烧成这个样子,我会更加着急!来吧,先去医院!”他把金嫣从床上扶起,回头对晓玥说:“玥,把门锁好,我陪金嫣去去医院,一会回来!”
墨竹工卡的大街上一片寂静,只有路边的小树林发出阵阵“沙沙”的响声。老浪把软绵绵的金嫣搀扶上后座,发动汽车,打开大灯,眼前才算是有了一点光亮。等他问清了县医院的位置,飞速地开到了那里。
急诊室值班医生拿听诊器一听,就果断地下了结论:“肺炎!到拉萨的医院去吧!我们这里没有条件医治。”
老浪急了:“这黑经半夜地,我还要跑拉萨啊?很严重吗?这白天还好好的啊!能给先搞点药或打打针降降体温吗?”
那大夫头也不抬:“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的药品。先给你开一些试试。我还是建议你赶快去拉萨的大医院,以免耽误病情。”
老浪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个劲地发毛:“感情听这意思,这病还不轻那!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下午我还以为这家伙很健康啊!”
老浪一个劲地问医生,明天再去能行吗?医生只是很好奇地看着他:“我们这里条件有限,确诊不了,也许会很严重!怎么,她不会是你的亲人吧?看起来像个外国人。”
老浪开始生气了,这个家伙竟然关心起他和金嫣的关系来了!他微笑着弯下腰,近距离地直视着医生的眼“这是我外甥,刚刚做完变性和美容手术,不好意思,手术有点失败,把她都快搞成外国人了!对不起,没吓着你吧?”说罢转身离去。
那大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张着嘴,一脸惊愕和茫然。
老浪搀扶着迷迷糊糊的金嫣上车,快速地回到旅馆,收拾好东西,和房东结了帐,就向拉萨的方向开去。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到了拉萨市区。老浪对拉萨是最熟悉不过,直奔拉萨市人民医院。这一检查不要紧,金嫣患的是肺炎!老浪吓了一跳,这可是个炸弹啊!这一路也不知道有没有传染给他?他赶快给自己也做了同样的检查,万幸,还没事!这个麻烦不断的家伙,真正像一个烫手的山芋!现在这个时候,她孤零零第一个人,自己也不好意思把她丢在医院里不管。老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大了,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屋漏偏遇连阴雨!他赶快帮金嫣办理好一切住院手续,给她挂上吊瓶,自己才出了一口气,直到后半夜,才腾出时间找个旅馆住下。
第二天一大早,老浪没有任何心情,匆匆吃罢早饭,到超市里买了一大堆面包、果酱、水果,拎着去了医院。
金嫣躺在病床上熟睡。老浪先问了值班大夫有关她的病情,得到的回答是:没什么大碍,只是一般的肺炎,等烧退了就会好了。大夫又问他金嫣的病因,老浪把她在拉萨河里游泳晒太阳的经过描述了一番。大夫就给他说:“是你的女朋友吧?拉萨河里的水都是雪山融水,那么冰冷,你怎么能让她在里边游泳那?”
老浪也懒得解释,只是一个劲地问:“那她需要几天才能康复?”
大夫给出全国医院的标准答案:“还要住院观察几天再说。”又翻着眼皮,眼光从眼镜的上边框透出来,看着老浪:“不要让她再抽烟了!一个女孩子家,少抽烟为好!你这做男友的,可要严格要求!”
老浪心里直咬牙:“你怎么就那么坚定地送我一个外国女朋友啊?什么眼神?还给人看病?八成是个庸医!”嘴里边却说:“谢谢您了大夫,我们这是千里迢迢从异国他乡回来,赶明儿,我们在拉萨举行婚礼的时候,一定请你去当证婚人!您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那!”拉着大夫的手,装的热泪盈眶,非常地诚恳,不住地摇晃,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那大夫似乎也被感动了,拉着老浪的手不舍的撒开:“这都是我们应尽的义务!我一定去!一定去!”
老浪装的很激动地站了起来:“那太好了!我代表我的女朋友欢迎你的光临!你真是我们的贵客啊!这周日上午九点,请您准时到拉萨饭店参加我们的婚礼!你如果不去,我可不答应啊!我叫阿彭,这是我的电话,您到时候给我联系!谢谢您了!”
老浪拿过他的药方笺,把阿彭的手机号码写了上去,还注明了婚礼的时间地点,然后在心里边暗自坏笑。
病房里的金嫣已经醒了过来,老浪看着她问:“原来你也是外强中干啊!还玩冷水浴那!这下子Gameover了?”
金嫣眼窝深陷,使本来就深的眼窝,几乎把眼珠子都给陷了进去。她看着老浪的眼问:“什么是‘外强中干’?”
老浪想让她开心:“就是外表很坚强,内心里却是个豆腐干!”
金嫣很会应用:“那你一定也是外强中干了!”
老浪心想,这些老外真会现学现卖,刚刚学会一个词,就妄加乱用,常常张冠李戴,闹出许多让人啼笑皆非的笑话来。他笑了笑,没有接茬。
金嫣让自己往上边靠了靠,接过老浪递过的枕头,垫在后背上,然后说:“迷死她浪,你是个好人!”
老浪咧嘴一乐:“这个我早就知道,从幼儿园开始,我爸爸就是这样要求我的。我做到了。”
金嫣嫣然一笑:“你这叫‘臭美’,对吗?”
老浪一脸认真:“这可都是真的啊!有很多人可以作证啊!我打小做好人好事,一直到现在。真的!知道谁是雷锋吗?那是我哥们!我们哥两个天天一起做好事。”
金嫣问道:“那你哥们——那个雷锋,为什么不和你一起来西藏?”
老浪一怔,没想到金嫣会这么问,他没有准备,有点结巴:“是啊!他,为什么不来呢?我也想问他啊!你猜是什么原因那?”
金嫣很天真地看着天花板,想了几秒钟:“我想,他是有女朋友了!他要忙着约会!他要花前月下,可是,你这里——”金嫣摊开双手,摇了摇她那满脑袋的金发,一本正经地看着老浪:“没有!”
老浪一拍床帮:“猜的很对!这位雷锋同志也是老大不小了,算一算,都快60岁了吧?整天忙着做好事,还没有时间搞对象。这次啊,是组织上给他介绍的,很漂亮的一个姑娘!人家一听雷锋同志的大名,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金嫣很惊讶:“你的那个——雷锋哥们,都那么老了?你们中国的姑娘,是不是也喜欢老的男人?”
老浪接着胡诌:“中国有一种民间说法:二十岁的男人是赝品,三十岁的男人是半成品,四十岁的男人才是成品,五十岁的男人是精品,六十岁的男人是极品!你看,雷锋同志正是将近60岁,肯定是极品!”
金嫣笑了笑:“浪,你说的好像不对!你把年龄都推迟了10岁!应该是二十岁的男人是半成品,五十岁的男人就是极品了!六十岁的男人,应该是次品了,七十岁的男人就是废品了!”
老浪低着脑袋,双手抱拳支着脑袋:“你什么都知道啊!呵呵,你这是在哪里学的中文啊?我敢打赌,这老师肯定也是一跑江湖卖膏药的!”
金嫣愁眉苦脸的表情:“浪,我是不是很麻烦?”
老浪强装笑脸:“麻烦什么呀?您是国际友人,来我们国家旅游,那是支援我们国家建设啊!我们都求之不得那!”
金嫣很认真地问:“你也是,求之不得吗?”
老浪无法回答,只有应付道:“全中国人民都求之不得!当然包括我在内。我们都天天像盼亲人一样,盼着你们到来那!”
金嫣两眼放光,双手捂在胸口:“是真的吗?我太感动了!”
老浪不解地久久地看着金嫣夸张的言行举动。这个家伙,简直太傻、太天真了!
今夜鹰归何处
二十七
二十七
刘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巨大的红木床上。这是一个装饰豪华的巨大的房间,满房间的地上都铺着深蓝色花纹的地毯,最里边的整扇墙都是书架,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厚薄不均的书,码放得很整齐。床脚对面是Westlake音响,音箱很奇怪地竖在两旁,中间墙面上方挂着一个很大的液晶电视。一排红木的立柜把房间隔成了两个空间,里边的一间摆放着书桌和电脑。房间的正中央头顶上是一造型复杂的水晶吊灯。刘颖迷迷糊糊地走进卫生间。和外边干净整洁的情形截然相反,卫生间里的杂乱不堪,堆放着各式各样男人的衣物,各种洗漱用具在洗脸台上毫无规则地东倒西歪,乱作一团。刘颖赶紧用冷水冲了把脸,一看自己还算衣冠整齐,她很纳闷,需要快速搞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打开虚掩的房门,光着脚跑了出去。外边的房间显得更大,显然是一个私人办公室的布局。她一下子就看到了在沙发上和衣而卧的陆戈,吃惊地叫出声来:“陆总?!”
躺在沙发上的陆戈被她的叫声惊醒,翻身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揉了下眼问刘颖:“怎么样?休息好了?昨天晚上你喝得实在是太多了!”
刘颖下意识地看看陆戈又看看自己:“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您的办公室?”
陆戈站了起来,笑着对她说:“是啊!昨晚上你喝醉了,不愿意去酒店住,我也不知道该把你送到哪里,所以就把你拉到我这里了。总算有个床睡吧?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有?”
刘颖有点不好意思,不自然地笑道:“不好意思,陆总,给您添麻烦了!”她觉得自己肯定是蓬头垢面,形象很难看,此时此刻脸一定是在发烧。她赶快回到卧室,使劲地回忆着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她仅仅记得恍恍惚惚的陆戈去接她,上了车以后的事情,她统统地再也想不起来了!她在卫生间里快速地冲洗了一番,整理了一下混乱的头发,快速穿上鞋子,这才重新走了出来。
陆戈也穿戴整齐,微笑着对她说:“时间还早,楼下左转有早餐。你还要到学校上课吧?”
刘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难为情了,不好意思直视陆戈的眼睛,一边应承着:“谢谢陆总!给您添麻烦了!”一边后退着向门外走去。她感觉自己简直就是逃跑,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整个上午在阶梯教室上课的时候,刘颖就一直忐忑不安,反反复复地回忆着昨天下午直到今天早上,她和莫科以及陆戈这两个人一起的每一个细节。莫科其实就是她青春萌动时第一个点燃她内心那种懵懂的爱的一颗火种。她燃烧与不燃烧都已经与它无关,它的使命就在于点燃的那一瞬间,过后注定要熄灭,然后像燃烧过后的火柴棒,被随便地丢弃在乱草丛中,听任风吹雨打。可是现如今这颗种子却奇迹般地飘摇几年,最后落地生根,从虚无缥缈的空气中又飘了回来,回到了她的面前!她内心深处那些遥远的纯净美好的感觉,在一瞬间被激发。她想起莫科的滚烫的唇和颤抖的双手,以及自己那会儿的短暂失忆。她情不自禁地反复地回味着和莫科激吻的种种细节,为自己那一刻的躁动感到一阵阵的脸红。她很清楚,在莫科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瞬间,她的内心是多么地激动!那是一种她无法否认的童年的真挚情感,那是一种阳光少年在她内心深处印下的一个令她怦然心动的影像,至今还影影绰绰地变幻着各种各样的表情,在她脑海里经常出现。她知道自己一定要对莫科编造那个谎言,因为他们之间注定已经没有结局。她很清楚,以前,甚至包括这一次,每每和莫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激情和美好的感觉总是很容易地迸发,而且同样很快地消退,根本不会持续24小时以上。有一种萌动的感觉倒是从她的身体里边被莫科激发了出来,就是那种青春的躁动,那一刻让她浑身战栗的感觉,像强大的电流一样,传遍她周身的每一个毛孔,让她差一点就不可自持。她眼睛茫然地望着黑板,脑子里忍不住回味莫科搂住她以后的每一个细节,每一遍都会给她带来一阵小小的颤栗,她想转移注意力,但是无法做到。这是她第一次被一个男孩子拥抱,而且抱得那么火热;这也是她的初吻,她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烧,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相比其他女孩子,这个初吻,是来的有点晚了。
她关着手机,她知道,莫科肯定还会找她。课间的时候,一定要给他打个电话,这一切,都应该到此为止,莫科的天空,在天边。
最让他感到惶惶不安的是陆戈怎么看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给他打电话。那一刻她只感到莫科给她带来的悸动嘎然而止,她害怕下边将要发生的事情,她很清楚,自己很可能无法自制,但是她必须停止。她不想为那些没有结尾的故事把自己也给编造进去,充当一个过客,或者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泡沫。那一刻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迅速地逃离,离开他,而且必须找一个能让莫科彻底绝望的理由。她只有那么做,顺着电话号码薄,也就是陆戈,仅仅是他才能充当那个角色。昨晚的陆戈和此时此刻的陆戈,肯定是对她的举止会产生N多的误会!他肯定在想,一个女孩子半夜三更地从酒店里一个男人的房间里披头散发地跑出来,里边肯定是发生了事情!而这种事情,作为一个正常的人来说,肯定会那么想!陆戈会对她产生很多看法!这是肯定的,甚至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合作!她不想让他认为,她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孩子!她要一定要和他解释清楚!
课间时分刘颖打开手机,莫科的未接电话和短信潮水般地涌了出来。除了生气,就是质问。没一会儿,莫科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蝇子,昨天晚上的男的,是真的吗?”
刘颖很平静:“是的。我男朋友。对不起莫科。”
莫科在电话里大叫:“这不可能!你不是那种攀附富贵的人!你根本不会看上他!他在骗你!”
刘颖等耐心地他说完,心里边原本有点因为说谎而有点发虚,,声音显得有点低:“莫科,人是会发生变化的!别再追问这些了,都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不想再伤害我们之间的友情。我们到此为止,好吗?”
莫科继续他带着激动情绪的语调说:“蝇子!你还爱我!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认真地问问你自己的内心!昨天晚上……证明你是喜欢和我在一起的!”
刘颖哑然,不知如何回答他。她知道,莫科也许说得对,他对莫科的感觉,虽然说不上像他所说的“爱”,但是她承认,至少是莫科阳光的外表吸引了她,她只能说是“喜欢”。但是她很清楚,这种单纯的浮于表面的“喜欢”,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不可能长久。这种“喜欢”很快会被其他的更具吸引力的新事物所替代,而生锈、被遗忘。
刘颖拿着电话,不知道说什么为好,停顿了半分钟才说:“莫科,忘了这一切吧,就算是我不好,成吗?不要再找我了!你知道,我说过的话,都是认真的。”
莫科郁闷的声音:“行!那我就一直等着你!直到你回心转意为止!”
刘颖慢慢地合上手机,抬头望天,泪眼朦胧。少年时代的美好时光,到此为止,她给自己画上了句号。
刘颖决定无论如何要见见陆总,挽回她认为的、他对她的不好印象。
“陆总,你这几天有时间吗?我想找您聊聊。”刘颖拨通陆戈的电话。
“刘颖?怎么?有事吗?我也正想找你。”
“后天是周末,那就明天晚上,还是那个咖啡厅,好吗?”留影惴惴不安地说。
陆戈答应:“好的,明晚七点,不见不散。用不用去接你?”
刘颖高兴地说:“好啊!那就谢谢陆总了!我们在海淀公园门口见面好吗?”
刘颖收拾利索,提前半个小时就赶到了学校门口。校门口早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汽车,除了周末接孩子回家的,其他的驾车者都猫在车里,半开着车窗,表情都很暧昧。刘颖知道,每个周末,学校里边的很多女孩子都会被各种各样的汽车接走,被运送到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享受着都市里的各色的奢靡和繁华。大家都争先恐后地享受着青春,帮助那些青春已逝的男人们重新找回往日的激情,做着等价或者不等价的交换,彼此心照不宣,乐此不疲。金钱,在各个大学的门里门外,都充分显示出了它的地位。不同档次和品位的美女肯定是被不同档次的汽车接去,又奔向不同档次的消费场所。长相娇好的俨然成了摆在橱窗里等待大家竞价的饰品,成了男人们炫耀成功的标志物。被不同的人接走的不同的女同学,在其他同学面前的表现各有不同:有的神秘,有的张扬,有的垂眉低目。
甚至会有一些帅哥加入到这个庞大的“周末搭车族”,被一些珠光宝气庸俗不堪的或者举止高雅风韵犹存的女人们接走,给她们狗尾续貂,接一段青春的尾巴。
刘颖是属于校园中那一部分中规中矩、在众人眼里看来是不食人间烟火型的那种女孩子。其实她的想法,在她自己看来应该是最实际的。在这个男人主宰的世界里,她并不想翻身做主人,做一个女权主义者,她也想及时地享受年轻给她带来的快乐,只是她所认为的快乐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罢了。她异常清醒地做着每一件她认为有意义的事情,在做事情的过程中享受快乐并为自己的未来积累着经验和资源。她非常清楚,在这个世界里,女人,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必须学会高贵,知道什么是“自强自信自立”,知道怎么样好好把握自己,不能被一时的冲动和暂时的假象或一些靠不住的海誓山盟所迷惑。要赢得男人们的尊重而不是和他们逢场作戏贪图短暂的快感和享受。她有时候又很矛盾,觉得这一切很累,很想随遇而安,甚至偶尔也会相信“缘分”这种骗人的东西。她尽量地克制自己不要对任何人和任何事物产生负面的看法,尽量地使自己单纯起来,这样可以使生活变得轻松,但是她做不到。她的爱恨情仇、喜怒哀乐很容易地暴露出来,经常无法克制。在这个标榜“个性”为荣耀、譬如为展示表面冷漠而装出一副不苟言笑表情的时代里,她觉得,有时候她很不幸,成为那些世俗潮流中的一员。
出了学校西门,刘颖赶到了海淀公园门口。她并不想让其他同学看到她自己很招摇。其实她无所谓,自己没有必要为大家的猜测和传言去解释什么,更没有那种因为在大家的眼光里坐了一次大奔而流落出的那种虚伪的荣耀。一切事情,她只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在做,她本来已经习惯生活在大家的目光包围中,她根本不想照顾那些熟悉不熟悉的人的任何情绪和猜测,这些人群,现在和将来不会和她发生任何半点关系。花时间去理会他们,简直是在浪费宝贵的青春。她很荣幸成为他们议论的话题,为大家不辞辛苦的议论话题感到做出了一点小小的贡献:毕竟因为她,校园里平添了多如牛毛的各种各样版本的故事,并不断地歪曲着、传递着,似乎看不到收尾的那一天。
她只是为陆戈着想,陆总看起来并不想招惹这些是非。
陆戈西装革履地开着他的奔驰停到了公园门口,刘颖一身素装,略施粉黛,陆戈下车,两人打过招呼,刘颖拉开车门,一偏身坐到了副驾驶位置。握手寒暄过后,陆戈问道:“想去哪里?或想吃什么?”
刘颖很享受,陆戈这个人有个优点,不管什么场合,总是没有一丝大老板的虚伪的架子,也非常尊重女士。不管是社会政要或是他公司里的一个小小女性职员。在公司大楼的走廊上,都会给每一位他遇到的职员点头示意,打个招呼。所以他的公众形象非常好。刘颖也不客气:“那陆总,您有时间吗?”
陆戈笑道:“怎么?我既然来了,就有时间。找我谈什么重要事情?我也正要找你。”
刘颖望着陆戈:“那我先要去一趟女人街,有一套衣服我看上很久了!正好搭您的车。然后咱们就在附近吃台湾菜,边吃饭边聊,好不?先说好,今天我请客。”
“怎么?发了意外之财了?行啊!今天有点累,陪美女逛逛街也不错!悉听尊便,我奉陪!”陆戈发动汽车。
到了女人街,陆戈带好墨镜下了汽车。刘颖看着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陆总,你这身打扮就像一黑社会的保镖!你不会也是个俗人把?怕咱们两个会闹出绯闻?”
陆戈微笑:“确实是这样,我都害怕那些狗仔们了。再说,和你这么个美女来女人街,我这不是主动爆料吗?”
“嘿!感情您也脱不了俗!您累不累啊!咱心里又没有鬼,你怕什么啊?”
陆戈有点不太自然:“那倒是!你还年轻,不知道那些流言蜚语能对人和事造成多大的伤害。有时候会让你焦头烂额穷于应付。”
刘颖不以为然:“那是你太在乎你在别人眼中的形象!你是在为别人活着,特累!”
陆戈点点头:“说实话,我感觉现在确实在为别人活着。自从做了企业以后,我还真的没有为自己好好活过。你说的没错。”
刘颖突然间伸手摘下了陆戈的墨镜:“那好,陆总,现在您就听我一次,就为自己好好活这么一次!找找有什么感觉!我讨厌伪装,不管那是什么原因!”
陆戈被她的突然的举动惊住了,这个丫头真是太天真了,他伸手想要回刘颖手中的墨镜,无奈已经被她藏在了身后。陆戈悻悻地说:“你不知道,我很在乎别人对我的评价。我不想因为这些事情招惹麻烦。”
刘颖拉着他的手,欢快地说:“走吧,你看看,到底会有多少人会认识你?你也太敏感了吧?”
陆戈赶紧甩脱了刘颖的手,无奈地说:“好吧,好吧,就听你这么一次!”
刘颖一个一个商店里钻,她似乎对所有的商品都充满着天生的兴趣,频繁地试穿试戴,并让陆戈给出评价。等到她拿到那一件衣服的时候应经快9点了。陆戈似乎也忘记了时间和饥饿,饶有兴致地给出评价和看法,都被刘颖以一句:“您什么眼光啊!”给打发了,他反而一点也不在意,继续他的评头论足。
从女人街里穿过,一直到餐厅落座,刘颖就一直蹦蹦跳跳地像个大花蝴蝶。点完单,刘颖顽皮地把墨镜给陆戈带上:“怎么样?我没看见有什么人注意你啊!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认识你啊?呵,你太在乎别人怎么看你了!还是一字:累!好了,现在你可以继续装您的盖世太保了!”
陆戈尴尬地笑着:“只是因为以前有过这样的事情。也许我过于敏感了!不好意思。”
刘颖接道:“你是怕你的太太让您回家跪CPU吧?没关系,我会和嫂子成为好朋友的,您放心!”
陆戈笑出声来:“这个我倒不怕。”
刘颖不解:“那为什么啊?陆总夫人这么宽宏大量,肯定也是非一般的女性!”
陆戈面无表情:“她不会关心我的任何传闻的。她在国外,已经多年了。”
刘颖好奇:“那您为什么不去国外那?”
陆戈欲言又止:“很多原因。”
刘颖有个自己也十分清楚的坏毛病,就是喜欢把一个问题问到底,如果她没有得到答案,她就会一直惴惴不安,就好像是一件事情没有了解,时时刻刻要在脑子里出现,并且她自己肯定会给出五花八门的各种结果。她无法克服这个毛病,索性就听之任之。她接着问:“你肯定是事业成功,不会是把人家抛弃了吧?”
陆戈实在是不太适应刘颖的举动和这种说话方式,现在的她就像一个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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