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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公里,却好象是隔着万水千山。
门口传来一阵坚实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伴随着洪钟似的声音走进了小小校园:“旺珠校长在吗?我来向您报到来了!”
刘颖扭头一看,惊喜地尖叫起来:“确吉!怎么是你?!”
确吉已经换下一身藏装,改为夹克牛仔裤,身上背了一个旅行背包。他同样纳闷,转而微笑着说:“是我啊!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真是太巧了!”
刘颖激动地上前拉着确吉的衣袖:“你可别告诉我,你就是来这里任教的啊!你不是去藏北了吗?”
确吉两眼永远是那么炯炯放光:“哈哈,谁告诉你我要去藏北啊?我是被墨脱教育局和藏区志愿者协会派到这里支教的。这不,今天来报到。你们那?你不会告诉我,你也来这里支教吧?”
刘颖也神秘地一笑:“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告诉你,我也是被北京市教育局派到这里支教的!也是今天报到。看来以后我们要做同事喽?”刘颖冲身后的大伙挤眉弄眼,大家都严肃地点头称是。
确吉还是爽朗地笑着:“来这里看几天风景还可以,来这里支教,就怕你受不了这些苦啊!你看,这里的乡村学校几乎都是这个样子,连吃住都成问题,尤其是你们关注的洗澡问题,只能凑合。一般人恐怕坚持不下去啊。”
刘颖眯着眼睛仰脸看着确吉:“太小看我了吧你?告诉你!我也是从小苦水里泡大的孩子,什么苦咱都受过!没准啊……”刘颖双手摩拳擦掌:“咱两个谁先败下阵来里!”
确吉抱拳当胸:“看来,您还真算是我们高原上的一只山鹰了!不简单!我要先去找校长报到去了!”
刘颖一脸疑惑:“她是校长吗?这是我见到过的最年轻的校长了!也是啊!整个学校,就她一个老师了!”
确吉办理完手续,才知道这个小鹰原来是在忽悠。他也不休息,就请求旺珠校长马上见见孩子们,尽量早点开课。刘颖一帮人很好奇,开始帮他敲高悬在树杈上的钟。没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村里的孩子已经聚集了四十几个,一个个黑黝黝、齐刷刷地排列在小院子里边,直勾勾地望着站在木台上的确吉和被刘颖扶着的旺珠老师。旺珠老师尽量大了声音对下边的同学们讲话。
“同学们好!”
台下的童音很美:“旺——珠——老——师——好!”
“同学们,今天,我们又迎来了一位新老师——确吉老师!他是你们曾经见过的老师里边最有学问的,是北京的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你们高兴吗?”
台下异口同声:“高——兴!”
“那,下边,就请确吉老师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好吗?”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孩子们都伸长了脖子看看确吉,再看看刘颖,然后再看周围这一帮驴友。刘颖看到浪哥和头驴正在咬着耳朵商量着什么。
校园里响起了确吉洪亮的声音:“同学们,从今天起,我就要和大家生活在一起了!大家可以叫我确吉老师,或者叫确吉,或者干脆叫老确。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我这次给大家带来了新课本和篮球乒乓球,大家想不想要啊?”确吉打开打包,拿出带来的东西,孩子们呼啦一声都围了上来,就一阵久违的春雨,把确吉紧紧地罩在中央。
刘颖和旺珠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刘颖和旺珠商量了什么,旺珠说话:“同学们,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上课好吗?这一节课分成两个班,一个老师是确吉老师,他给你们讲数学,另一位老师,就是这位阿姨,是小鹰老师,她只能给大家讲一节课,语文!好不好?”
孩子们很快地被旺珠分成两个班级,在确吉和刘颖的带领下,走进了课堂。
小学生的语文对刘颖来说简直太简单了。她花了一分种时间就浏览完了课文,领会了教学目的,开始了她人生第一次的教学生涯。
老浪和头驴则把每个人手中的现金和能用得上的日常用品,除了留下必需的,全部收集起来,交给了旺珠。旺珠激动的两眼含泪,连声道谢,和每一个人寒暄握手,深表感谢。这时候,背崩乡的那位乡政府办公室主任也来了,给大家一个一个地道谢,激动地不停地擦拭着眼泪,此情此景,弄得大伙心里边很不是滋味。
一堂课过后,刘颖和确吉显然已经成了孩子们的朋友。下课时孩子们听说刘颖要走,都拉住她的双手和衣角恋恋不舍。刘颖蹲下来,抚摸着每一个孩子的脸蛋和头发,连眼含泪:“孩子们,我还会再回来的!你们一定要跟着确吉和旺珠老师,好好地学习,好吗?”
孩子们都紧闭着双唇,频频地点头,望着刘颖,不肯把目光移走。
一个会讲汉语的门巴族汉子拉着老浪他们几个来到了他的家里。这是一个孩子的家长,刚才的一幕,他都看在了眼里。门巴人的木屋里都有一个大火灶,屋子里边坐满了人,其中一半都是孩子。原来小夫妻就有七八个孩子,有两个在这所小学上学,其他几个孩子一个个都是浓眉大眼,很标志。家里边所有的人见到老浪几个人,都显得十分高兴,纷纷给他们让座,有人给每个人端来一大碗米酒,拿来糌粑等吃的东西。门巴人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们,老浪知道,这是代表门巴人的一种盛情,他端起碗来,一仰脖,把一碗浑浊的米酒喝了下去,甜甜的,味道很不错。大家齐齐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屋里边有门巴族的小伙子开始唱起歌来。歌声浑厚悠远,极富穿透力。歌声越来越高昂,几个门巴少女和着歌声翩翩地跳起舞来,唱歌的小伙子也随着歌声,开始了舞蹈,刘颖被歌声带动,第一个站起身来,和门巴少女一起跳了起来。
背崩乡的早晨被这优美的歌声和舞蹈点亮。
今夜鹰归何处
三十三
三十三
整个哲蚌寺寺院的四周都是砂石荒山,几乎没有草木,寺院里边却有几个树木繁茂的院落,是哲蚌寺的辩经场。每个札仓(即僧院)都会有两个这样的辩经场。辩经场都设在札仓的附近,主位有一级一级的台阶,是辩经台。在辩经的时候,喇嘛们会依次就坐。一般讲,全寺喇嘛都可参与辩经,但是,实际上能够凭着足够佛学知识而登上辩经台的,只有少数能够逐级在札仓和全院性的大辩论中获胜,最终取得最高荣誉“格西”学位的喇嘛。
在哲蚌寺东南500米左右的半山腰上有一座小寺院,叫做乃穷寺,为历代达(叉)赖喇嘛护法神“乃穷神〃所在地。乃穷寺大殿及四廊的壁画色彩浓重辉煌,和其他寺庙不同,很有学术价值。
小喇嘛领着老浪转弯抹角一起来到了乃穷寺,到了寺院最里边的一间禅房里外边站定。这间禅房双楹是一个比较低矮的两层木质楼房,小青瓦屋面,双扇木板大门,小方格花棂木窗,门前灰土地坪,紧邻着的是一间简陋木板小厨房,已经年代久远,看似异常破旧。门口暗红色漆柱,上有黑底金漆早已褪尽铅华的楹联一副。上联曰“了达众生非实相洞明自性是如来”下联接“不于今世了其道更向何生度此身”。屋里边似乎很安静,小喇嘛刚要上去敲门,不想门里边却传出了洪亮的川音。
“他就是我一直等的人,把他领进来吧!”
小喇嘛暗自吃惊,转头很惊异的看着老浪,老浪也纳闷地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觉得一切都很正常啊!看着小喇嘛冲他招手示意,就跟着进了禅房。
这间禅房里布置得看起来很简单,仔细研究那可是相当的考究。最里边北边靠墙处是张紫檀雕花禅榻,左右两把紫檀椅子,左首壁间是座叠橱,放着很多书,临窗放着一张书桌,还有文房四宝,和一个烛台,旁边还有一个台灯。在这个年代烛台已经成为一种象征,已经失去了它的作用。几个暗红色的蒲团摆放在中间的一块巨大的毛质地毯上。一个身材佝偻的六十多岁的喇嘛,身披绛红色袈裟,背对着大门,声音幽幽,仿佛是从红格子窗户飘进来一般:“请坐吧!”
小喇嘛随即坐在了一旁的蒲团上,他同时示意老浪也坐下。老浪觉得有点肃穆,脖子上挂着晓玥,找了个比较远的位置,慢慢地坐了下来。小喇嘛刚要说话,老喇嘛稍稍抬起低垂的头说道:“你应该是来自黄河之岸。你出生在藏历六十丁卯水羊年四月十二日子时,也就是公历一九六七年六月十七日子时。”
老浪很惊讶,这个老喇嘛怎么会知道他的生辰八字,而且如此精确无误?他一向对一切仆卦之术从来都是半信半疑,不过这个喇嘛竟然说的一丝不差,难道他认识自己?或者认识他周围的朋友?或者……老浪绞尽脑汁寻找着他认为的一切可能性。不会啊!有谁会知道他在今天这个时刻会出现在拉萨郊外的这么偏僻的一个小小寺院里边?他忍不住想发问。老喇嘛没等他开口,顿了顿接着说:“这是你的世缘。你本属佛家。需要历经磨难方能去除肉身冤孽,修成转世。”
老浪终于开口:“可是,我并不认识你。请问大师,您是怎么得到我的这些信息的?我很好奇。”
小喇嘛也好奇地看看他爷爷又看看老浪,迷惑不解。
老喇嘛慢悠悠地开口:“佛家自然有自己的灵犀。你尚未脱离凡尘,不能领悟其中渊源。”
老浪摇了摇头,笑了笑:“恕我才疏学浅,我没听明白。”
老喇嘛慢慢地扭过头来,这是一张鹤发童颜的脸。他并不像高原人的黑红脸膛,看起来白润光洁。他抬眼看着老浪:“五年以后,你将归于这里的造化,脱离凡尘,修成正果。”
老浪一脸漠然,他感到似乎一种温热的气流从蒲团下升腾,脑子里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图案。整个小屋子开始有一种虚幻的镜像,充满了四处游走的图腾和符号。他使劲摇了摇头,使自己保持清醒。
老喇嘛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穿了过来:“你本是格鲁本派卓真活佛转世肉身,我就是他的第一弟子。活佛圆寂时我按照本寺教法,找寻转世灵童,历经30余载。你本出生在甘南玛曲县玛曲乡,你的母亲是藏族,你的父亲是汉人,是个军人。后来,你们就随父亲去了河北唐山。你失去父母的时候,被保育院领养到了中原。我追寻你30多年,你终于化身再现,乘愿而来。”
老浪越来越感到惊讶:“你怎么对我这么了解?我不懂什么‘转世’,我只想知道,我和我的老婆,以后会有什么样的生活?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老喇嘛看着老浪说:“佛有三身魂灵不灭,人有三世,过去、现在和将来。万事皆有佛主宰;一切生灵都在六道轮回当中,循环往复,无始无终。佛的化身也不例外,但佛经过轮回,仍然是佛,仍可普度众生。你肉身人性未退,尚未尝尽人间五味,我佛卓真正在普渡你的灵魂,住身修行,你需历尽人间凄苦,尚有一难未经,尚未超脱。这前一难你已经历,为失妻之痛,需五年之久方可解脱。五年之后解脱之时,尚有最后一难,需要历经浴火,方可重生。”
老浪听的似是而非,急忙接着问:“那我老婆那?她将如何?”
老喇嘛单掌竖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女事主已经香消玉损。她本是冈仁波齐神山中的一株千年雪莲,为超度你肉身欲念脱胎投你,为你洗尽人间情欲。从此你不再为情所困。你要做的,就是把她带回她的故土。6天以后,是她重生之日,你必须在日出之前,找到冈仁波齐神山南麓一块写有佛经的玛尼石,把她的骨肉植于玛尼石上方的雪下,那雪下是一片青草。三日内,必将开放,她依然会是一株神圣的雪莲。这是前世卓真活佛给你留下的手御鉴图,你可照着上边的形状,找到那块石头,将她入土之后,右手掌心按在石头上边的经文,闭目静心,雪莲花就会开放。”
老浪站起身来,声音开始大了起来:“不!我不相信!我不会相信你的!”他试图慢慢站起来出门,可是胸前的盒子忽然间仿佛重了千斤,努了两次力,都无法站起。老喇嘛睁开眼睛喃喃说道:“晓玥,还是让他去吧!”
老浪觉得胸前忽然一轻,他长时间地惊讶地看着怀中的晓玥,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慢慢地站起来,退出禅房外边。
院子里,老浪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声长叫:“晓玥~~~~~啊!!!”前额扑在灰土地上,久久不能自己。
老浪感觉到一种神秘的力量正在慢慢地涌向他的全身。晓玥将在6天以后灵魂得到重生!他必须去,必须在五天之内找到那块神石!他赶紧向小喇嘛询问去阿里的路程路况,知道从拉萨到那里至少需要五天的时间,他还必须赶到冈仁波齐神山的南麓。老浪急匆匆地出了门,立即发动了汽车,冲阿里方向驶去。
金嫣躺在布达拉宫广场上的座椅上,整整七个晚上,最终也没能等到老浪。前几天有个帮忙在网上发贴发动“肉搜”找那个负心汉“老浪”的网友“快乐假期”,几乎每天都来给她汇报网上的情况,并且给她拍照,俨然搞成了战地现场直播。全国的网站疯狂转载,无辜的金嫣转眼间成了中国的明星,可她每天晚上依然躺在拉萨布达拉广场上冰冷的长条椅上,等待着她那梦想中的爱情,茫然一片并不知情。
第三天的晚上她终于在长条椅上睡着了。两天两夜几乎没有合眼,就算迷糊片刻也会被一些小小的响动惊醒,然后神经质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四处呼喊着老浪的名字,充满希望地寻找半天。拉萨的小偷毫不客气地把她的所有的兜都翻了个遍,她也浑然不知。
入夜的拉萨天空依然可以看出是深蓝的,蓝得深邃,群星站得远远地认真地守卫着每一个好梦的灵魂。空气很冷,逼得金嫣不得不一点点地收缩成一团,紧紧地抱着臂膀。好心的拉萨市民给她盖上了一件绿色棉军大衣,瞌睡在和寒冷的较量中,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冰冷的长条椅上,金嫣不住地在梦中打颤。拉萨广播电台的“午夜之声”节目里,还在播放着她听不到的有关她的故事,故事情节很离奇,好心人听了,都会同情。有出租车司机会偶尔地专门过来,远远地注视她几分钟,然后都是叹息一声又默默地离去。拉萨的夜晚,被金嫣的爱情故事渲染的格外伤感。
天蒙蒙亮的时候,已经有热心的市民把吃的东西热呼呼地放到了她的面前。金嫣被一阵阵寒冷惊醒,裹紧了军大衣坐了起来。经过三天时间,她几乎都在拉萨市内奔波,几乎每吃什么东西,整个脸从两腮明显地开始沦陷,眼睛大而无神。她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对给她送来食品的大妈点头示意,表示了感谢。她抬起手腕想看一看时间,这才发现,她的运动防水手表已经不见了踪影。她赶紧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什么都没有!找遍全身,钱包也找不到了!甚至连一个钢蹦儿都没有!这才意识到,昨晚自己被拉萨的小偷给光顾了!
金嫣苦笑了一下,这下好了,身无分文了!她倒没有因为没有钱而感到紧张。这种山穷水尽的情况她经历过很多次,而且每次她自己总会有办法安然度过。还好,自己的护照还在行李里边,钱包里的所有东西包括信用卡、现金连同钱包一起都归了小偷。她知道她的签证还有10天时间,就是意味着在未来的8天时间内,她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浪!她要他亲口告诉她:Whynot?
整个一上午金嫣还是被人群包围着,当地的各种媒体的记者、网友、旅友把她给围得水泄不通。前两天金嫣还对大家很尊重,到了今天,人越来越多,她开始生气了,和几个拿着话筒试图采访她的记者发生了争执。记者并不着急,从头到尾不管她如何不耐烦和反感,从事笑容可掬地试图从她嘴里套出一些故事来。金嫣大吼,甚至说出了FUCK之类的脏话也无济于事。这时候那个“快乐假期”拎着相机走了过来,挡住了各路媒体:“各位,请不要再打扰这位美女,请给她一些私人空间。谢谢了各位!”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他:“这不是那个‘快乐假期’吗?你不是在网上跟踪爆料这整个事件吗?你不是也在打扰人家吗?”
快乐假期抱拳当胸:“各位各位!看到了么?什么是真正的爱情?这才是伟大的爱情!惊天地泣鬼神!您能在着令人感动的场景中无动于衷吗?您能忍心把人家的感情当成舞台剧来看吗?我是在帮助她!知道吗?我在帮她找回她的爱情!而你们那?除了起哄和打扰人家,你们都为人家做了点什么?你们以为这是在看免费的舞台剧吗?你们这才是真正地再打扰人家!”他又转过头来对金嫣说:“我说,这位美女,外国姐姐,您能告诉我您的详细情况吗?我已经替您做了一个网页,专门替您去寻找那个负心汉!你如果能给我提供一些更多的关于您的男朋友的信息,也许我能帮您找到他!你一定要相信我!”
金嫣无力地抬起头,以一种怀疑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你,可以吗?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快乐假期在长条椅上坐了下来,迅速地打开笔记本电脑,把已经做好的网页打开,一幅金嫣望眼欲穿的照片赫然出现在首页,标题是几个煽情的大字:千万里,我追寻着你——洋美眉千里追寻薄情郎,负心汉你到底在哪里?全国人民一起追!下边是金嫣每一天的行踪纪实,照片编配的文字,还配有一个论坛。打开论坛,已经有十几万的帖子。都在问这个被追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信息和特征。各种各样的言论充斥着整个论坛,以同情金嫣的,痛骂负心汉的人最多。快乐假期对金嫣说:“你看,我正在帮助你!网络的力量!你知道吗,网上所有的人都可以帮助你,帮你找到他!你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我现在需要的是,那个男的,对就是你的男朋友的详细的信息!希望你能提供给我!越多越好!”
金嫣摇了摇头:“可是,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快乐假期着急的表情:“那您还说您爱他干什么啊?这满拉萨的报纸电视都在说您爱他啊!都是您的原话吧?感情您这是单相思啊!那也没关系啊!你这会儿肯定特别想找到他,这么远的地方,你也怕他出什么事情不是?所以,我和你一样着急,我在帮你,一起找他,好吗?”
金嫣似是而非地点着头。快乐假期很着急:“我说,洋大姐,您把那位先生是怎么回事告诉我成么?能告诉多少就告诉多少,这样才能更方便地快速找到他不是?来,说吧。”
金嫣在他的引导下,把从见到老浪的第一面开始,每一个细节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这个快乐假期,也回答了他的一个个问题。快乐假期用他的MP3录下每一个细节,说下午就会整理发到网上。现在需要的是,金嫣提供给电视台的那几张老浪的照片。金嫣小心翼翼地问:“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发浪的照片,我怕他看到后悔不高兴。”
快乐假期站了起来:“我说这位傻大姐,人家都把你抛弃在这里好几天了!你还在替他考虑啊?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尽快找到他这个人!你还有那么多的顾虑干嘛啊?得了,他的照片那?”
金嫣回答:“在我的相机里边。”
“您的相机那?”
“在那边存着”
二人来到寄存处,取了相机,快乐假期把里边的所有的照片都装进了他的笔记本电脑里边。他用自己的相机给金嫣拍了几张照片,就起身告辞,说是回旅馆去编辑网页去了。
整个一天。金嫣都在拉萨的各个景点转悠。因为没钱买门票,只好在景点门口拿着老浪的照片问每一个她认为可能会看到老浪的人。直到晚上时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等她重新回到那个长条椅上的时候,这才发现,肚子已经很饿了。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还是一个钢蹦也没有。
她很疲惫,开始沿着布达拉宫门前的大街行走。每到一个商店或者饭店门口都会走进去,说要找老板。老板出来后,就问人家自己能不能在这里工作?大部分被拒绝,有一些好奇的问她能干多长时间?她一说也许就几天,人家就客气地请她再到别家问问。还有几家问她能干什么?要多少工钱?她说自己会做西餐,要求至少每天100块钱工资。只有一个西餐厅对她表示出了兴趣,但是这一天一百元的工资金嫣一口咬定不降价,最终也泡汤了。金嫣已经筋疲力尽蹲在拉萨街头时,有一个身穿T恤的年轻人凑了过来。这个人已经跟了她很久,看见她一次又一次地被拒之门外,这才走上前来搭话:“这位小姐是在找工作吗?我可以帮你吗?”
金嫣疑惑地看着这个衣冠整齐的年轻人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帮助我?”
那年轻人走上前来,弯下腰嘴巴俯在金嫣的耳边,小声地说:“我认识一个老板,正在招聘服务员,每天工资有300元那!还管吃管住,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
金嫣有点不相信地摇了摇头:“我知道,WAITER;在中国不可能有这么高的工资!我不相信你。”站起身来,转身要走。
年轻人伸开手拦住了她:“哎,我说这位美女,这可不是一般的机会啊!我是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孤苦伶仃,实在是可怜,才给你介绍这份工作!这个老板我认识,人家可是一个高档会所,去那里消费的,全是有钱人!出手都很大方的,都很有品位。所以那里的服务员也是千里挑一,工资很高哩!不信,你跟我去瞧瞧啊!”
金嫣半信半疑。饥饿一阵阵地向她袭来,她有点扛不住了,决定跟着年轻人去看看,她需要钱!非常需要。
两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七拐八拐,到了一条看似郊外的大街上。一个人巨大的霓虹灯招牌矗立在一座气派的大楼下边,门口美女一排,帅哥一排,都穿着工装,相对而立。两人在门口下了车,两排人齐呼一声:“严哥好!”这个姓严的年轻人招呼着金嫣,拾阶而入。
刚一进门,进入了一个五光十色的弯曲的长廊,头顶上圆形的过道就像北京海洋馆的巨大玻璃鱼池,晃悠悠地悬在每个人的头顶,各种颜色照在人的身上,让人睁不开眼睛。上到二楼,一个装修豪华的巨大的大厅出现在眼前,一看就是一个迪厅。金嫣被领进一间包房。姓严的人让她在沙发上坐下,说去找老板来,就要拉门出去。金嫣叫住了他问道:“请问,这里有吃的吗?”那人殷勤地说:“有有,我马上让人给你泡碗面送来,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金嫣坐下,环顾四周,房间并不是很大,门口是一卫生间,沿墙摆放着一圈沙发,中间是两个长方形的茶几,头对头地拼在一起。沙发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个巨大的液晶电视,上方两边是两个音箱,墙角是一台电脑。当她看到摆放在茶几上的两个话筒时,这才似乎有点明白,这里应该是唱歌的地方。
几分钟后,一位穿着暴露的女孩子端来了一碗泡面还有一拼矿泉水。金嫣说声“谢谢”就不管碗里很高的水温,狼吞虎咽起来。一整天没有吃饭,她实在是太饿了!那女孩子看着她的模样,嗤嗤地低声笑了起来。金嫣看了她一眼,那女孩子才悻悻而去。吃完面以后,金嫣就和衣躺在了沙发上,混然入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金嫣被屋子里的说话声惊醒。她赶忙坐起身来,整理好头发,环顾了一下房间里的人。房间里除了那个严先生,又多了两个人,正在窃窃私语。他们看到金嫣醒来,一起停下了说话。姓严的开口对金嫣说:“金小姐,这是这里的老板,李最仁李老板。这个是这里的总经理杜秀兴先生。你们谈谈。”
金嫣站了起来,很礼貌地和大家握手问好。李老板皱着眉头:“操,你就这眼光啊?模样长得不怎么样啊!”
严先生赶紧接话:“李老板有所不知,这外国女孩主要看的是打扮。一化妆,衣服一换,肯定变成另外一个人!放心,肯定给你带来生意!”
李老板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把金嫣打量了一番:“不过身材还算不错!你带她去化化妆,换换衣服!”
金嫣很不解,她看着这个胖胖的李老板问道:“李先生,我可不可以问一下,我在这里要从事什么工作?”
李老板疑惑地看看金嫣又看看严先生:“怎么,你没有告诉她来这里干什么吗?”
严先生忙不迭地回答:“还没有来得及说详细工作。不过您放心,她会听您的吩咐。”
李老板有点生气:“你就知道她乐意干这种工作?她如果不乐意做,半道跑了怎么办?冷落了客人,我找你顶替啊!现在就给她说,让她干什么!”
严先生接到:“李老板请放心!我一定把她调教到位!要不您先忙?我给她好好讲一讲,过会再去找你。”
李老板“哼”了一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和杜经理走了出去。
金嫣着急地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工作?”
严先生拍着她的肩膀说:“金小姐,请先坐下!我给你慢慢讲。”
金嫣坐了下来,两眼紧紧地盯着严先生:“我听到了,他对我不满意。我不漂亮,对吗?”
“那是在开玩笑,你别介意!一会化化妆不就好了?现在我要问你,你会什么?”
金嫣回答:“我会绘画,弹钢琴,还会跳舞。”
“会跳什么舞?”
“芭蕾。”
“那没用!还会什么舞?”
“华尔兹还有牛仔舞……”
严先生打断了她:“不是这些!迪斯科,扭屁股的那种,会吗?”
“会啊!”
“那就好!你有没有服装?”
“什么服装?”
“性感的,露大腿、露后背的那种?”
“我没有!用得上吗?”
“领舞!知道吗?就是站在台子上带领着大家蹦迪的那种,性感、火辣,明白不?”
“你不是说让我做——Waiter吗?为什么要跳舞?”
“什么维特?你说的是服务员啊!你知道服务员多少工资吗?每个月7百元!领舞的每天都有300元,知道吗?还有其他外快可赚!”
“外快?什么是外快?”
“就是陪客人喝酒聊天,客人会给你小费!有些客人很大方,一次会给很多的!”
“我为什么相信你?”
“你看我辛辛苦苦把你从大街上找来,我吃饱了撑的啊?当然,我是你的临时经纪人,负责你的工作安排和你的人身安全还有你的吃住,你的工资里边有我的一部分佣金。”
“那我们之间怎么分钱?我关心的是,我能得到的那一部分是多少。”
“按照这里的行规,你挣到的钱我们每人一半。你看如何?”
“反对!你为什么拿那么多?我工作,你却几乎什么都不干!”
“小姐!凭你自己,你能在拉萨找到这么赚钱的工作吗?再说了,我要对你的人身安全负责任!我要但风险,你明白吗?”
金嫣瞪大了眼睛:“什么风险?”
严先生故作轻松地笑笑:“没什么。来这个地方的客人,什么样的人都会有,尤其是客人喝多酒的时候,你不能保证他们会有什么举动。你工作的时候,我都会在旁边大厅里等候。我给你我的电话,有事情随时找我。”
“我的要求是二八分,我八你二。不然我不会跳。”金嫣用手指比划着。
“我说洋姐姐,我辛辛苦苦给你安排工作,给老板谈判好久才把你留下,四六开好不好?就让你多拿些行吧?”
“三七开!这是最后的条件!我要现在就给钱!每天的上班前!”
“我的姑奶奶!你狮子大开口啊?这是在中国!哪里有还没开始工作就要发工钱的?在中国,都是先工作,再给钱!”
“那我什么时候能拿到钱?”
“押五结五。就是押五天工资,再过五天结上五天的钱。走的时候一次结清。”
“不!我要每天都结!我需要钱!要不我不会干的。”
“好了好了,祖奶奶,人家不给我结帐,我拿什么给你啊?压二结二,可以了吧?我先替你垫上!”
金嫣想了想:“好吧,我先答应你。我住在哪里?”
“附近,居民小区!两居室的,什么都有。我每天给你另外30块钱饭费,可以吧?吃饭你自己解决。记住,白天和晚上都不要到处乱跑,这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可以洗澡吗?”
“放心吧!全天热水!”
“我指的是现在,这个地方。”
“可以可以!包间里都有热水洗浴!你请便!”
“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八点就开始。10点、12点、1点,你有三段舞蹈,每次10分钟,一会你到DJ那里选一下音乐。先试跳几段让老板看看。现在我去给你找几套服装,你先试试。”
“几点下班?有没有星期天?”
“我的洋大姐!这里没有下班时间,什么时候客人走了,你才可以走!也没有星期天!这里是按天结帐,星期天你不来上班,就没有钱可赚!明白了?”
“我只能上班到1点。我需要休息。”
“好好,我给老板说,通融通融。你先洗个澡,我去去就来。”
过了半个小时,严先生带着两位身穿三点式舞蹈服装化妆妖艳的女郎抬着个纸箱子走了进来。纸箱子里边都是演出服装和质量低劣的化妆品。金嫣正好洗完澡,皱着眉头站在原地不动,严先生着急地说道:“这些衣服都严格消过毒,没有问题。你都试试,让丽娜和鸽子给你选一套,再让她们给你选一双舞鞋。我在门口等你。”
等金嫣化好妆穿着露背装小短裤露着大腿从房间里走出来时,严先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我的神呀!简直是太漂亮了!性感!非把她们给全盖了!”
今夜鹰归何处
三十四
三十四
回到旅馆,大家集体无言。谴责和奚落已经把牛茫给弄昏了脑袋,他搭拉着脑袋,一言不发,只拿眼角偷偷地瞟着大家,像个闯了祸的幼儿园孩子,浑身紧张地等待着半空中随时可能落下来的巴掌。
宝盒呼哧呼哧余恨未消:“你说!现在我们怎么办?大家都身无分文!你让我们都去喝西北风啊你?!还要走两天的路!你说怎么办?说啊你!怎么现在装哑巴了?你调戏妇女的时候那种花言巧语的劲头哪里去了?”
一路望过来把宝盒拉开:“算了,既然事情已经出来了,就一起想办法应对。小刘兄弟已经认识到这是一件绝对没肚脐眼的事了!现在我们大家要想办法,明天、后天怎么办?我们还要走回到波密!大家收集一下,看看还有多少钱?”
大家一起开始里里外外翻所有的衣兜和行李,总共仅凑出了不到20块钱的零钱。牛茫小心翼翼地看着大家说:“我打电话,让我那个兄弟行远往这边走,把钱拿过来行不?”
把酒问和说:“他走过来也需要两天时间啊!我看这样,你告诉他让他拿着钱往这边走,我们今晚早点休息,明早早点出发,大不了饿上一天时间。明天晚上我们就会回合,不就解决问题了?”
一路望说:“我现在去大街上找找,把这十几元钱尽量买些烧饼一类的既便宜又能填饱肚皮的食物。大家把各自的水壶装满,把所有的零食都集中到静吻那里统一保管。”
宝盒大叫:“哥哥,还有什么零食啊?就剩半包土豆片了!咱这是上甘岭啊!得,饿死事小,失节是大!不就是饿两天吗?姐姐我还真不把它当回事!再饿,咱也不会背着乡亲们去偷腥啊!”
牛茫打岔:“我这就打电话,叫林行远过来!后天我请大家吃龙虾!少一顿,补十顿!”
把酒问和拍了拍牛茫的肩膀:“弟弟,你们家河里产龙虾啊?你也不看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忽悠我们玩那?快收起你那龙虾吧!哥哥现在最想吃的是烧饼卷大葱!弟弟,好日子过惯了,来这里做春梦了?明天等着喝西北风吧!算哥哥倒霉,摊你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尽把哥哥往火坑里拉。唉!”
牛茫抬头,看着问何假惺惺的表情说:“哥哥,对不起了!是我连累了大家!不过大家放心,明天大家照样吃肉喝酒。看我的吧!”
月下静吻伸过头来:“别!你不是又要出去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我们可不答应!你还嫌没把大家害苦啊?”
牛茫狡頡地一笑:“放心吧!看我的吧!”
一路望拿着十几块钱去采购东西,牛茫拎着自己的包非要跟他一起出去。出了门没多久,牛茫就拉着一路望,朝一大片破旧的居民区走去。一路望纳闷地问他干什么,牛茫只是说到了便知。
居民区的门巴人都三三两两地聚在空地上聊天,女人们拉着孩子在玩游戏。牛茫见人就跟人打招呼:“对不起!不好意思!请问你们家有旧衣服吗?”
居民们看他长相不善,纷纷离开他远远地,以各种疑惑的目光望着他。其中有一个中年人站了起来,朝他们走来。
“这位小师傅,你找就衣服干什么?”中年人问。
“啊,是这样的!昨天有个活菩萨,让我今天晚上到这个方位来行善,寻求造化。我看你们的生活很艰苦!穿的也不好!本来,我拿几件衣物准备捐给你们,可是菩萨说了,不能捐,只能交换!就是拿我的好衣服来换你们的旧衣服,越旧越破越好!您看,能不能帮帮忙,这位大哥?”
中年人半信半疑,他冲身边的一个带孩子的妇女咬了一阵耳朵,只见那位妇女飞快地跑回家去,片刻工夫,就捧着一堆衣物跑了回来。
妇女把衣物都放在了木凳上,一一展开。一路望一看,嚯!是够旧的!但是都还算完好,不破。牛茫看了看,摇了摇头,表示不满意:“有没有破的?又旧又破的衣服?上边都是破洞的那种?”
中年人很纳闷:“小师傅,要破的干什么?这些衣服还能穿!”
牛茫赶紧解释:“菩萨说了,越破越旧,就会越有造化。我拿一件换一件,但是有一个要求:一定要破烂不堪的,越烂越好,只要能遮羞就行!”
一路望满脸不解的表情:“小刘兄弟,你这是要演那出戏啊?”
牛茫看着他奸笑一声:“嘿嘿,哥哥,明天你就知道了!”
妇女又抱着一摞衣物回来了。中年人说:“这是我们邻居一个光棍老汉的,你看看行不行?”牛茫一看,好家伙,这次的衣服是够破的,有单衣、毛衣、破裤子、破棉袄每件衣物一概发灰,打开一看,有的有缝补的痕迹,有的干脆就是残垣断壁,不是口子就是洞。不过洗得挺干净,叠的还挺整齐。牛茫连忙挑了两件上衣和两条裤子,把自己包里的同样数量的崭新的衣物交还给了这对夫妻,连声道谢。那夫妻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牛茫他们,对面前这两位黑夜来客的奇怪行为,百思不得其解。
牛茫换上一身行头,一看,一路望就笑了。就差一破帽子,就俨然一个标准的乞丐,就是牛茫那油光发亮的脑门和头发怎么看都是一刚刚破落的地主。
“我知道了,你这是准备拿自己不当人,豁出去了!明天去讨饭那?!”
“还是我的好哥哥!要不弟弟那几千块钱一套的衣服换这身行头干嘛?这叫鸟为食亡!山穷水尽,哥们就顾不了那么多体面了!明天您就瞧好吧!”
“你这油头粉面的,横竖看着也不像要饭的啊!这脑袋最好也要处理一下,找个土堆好好地在里边扎一下,小脸再拿锅底灰处理一下,找个树枝和破碗,走路一边倒装成个瘸子,看起来才像那么回事!”一路望回头对老乡说:“老乡,你们家有没有破帽子?越破越好!还有破碗,不要破的没法用啊!有豁口就行。这不,这位兄弟还有一部手机,他拿这个给你换了!说着就夺过牛茫手中的手机,要交给老乡。
牛茫大叫:“干嘛干嘛?有这么落井下石的吗?我还没有给林行远打电话那!你怎么不拿你的手机换破帽子那?我这手机八千多块啊!”
“都快成饿死鬼了,还八千多的手机那?一百万的手机有什么用?能吃吗?这破帽子能换来吃的,你的手机给人换,人家还不敢要那!肯定以为是假货!揣兜里,不如半拉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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