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的逆袭 第 4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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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子忍不住了,迈步向前,打算说两句狠话。

    马凌果断扣动扳机。

    枪响了,子弹从强子脑袋旁飞过,打掉了他一只耳朵。

    ”我操!”强子一摸耳朵,没了,一手血。

    “对不起,打偏了,本来想打你头的。”马凌道。

    众人不敢上前,他们才不相信马凌打偏了,在场的人都玩惯了刀枪,知道手枪最难打,六…四式尤其难打,虽然距离近,但能准确打中耳朵,这枪法,这心理素质都不是盖的。

    电梯门开了,刘汉东据枪警戒,电梯里没人,他这才进去,马凌也倒退着进去。

    “下哪儿?”马凌问。

    “二楼,一楼和地下室有埋伏。”刘汉东道。

    马凌按了二楼按键。

    世峰集团的电梯速度很快,转瞬到了二楼,刘汉东扛着阳台,径直将古长军抛到下面草地上,道:“跳!”

    马凌没犹豫,纵身跃下。

    刘汉东也跳了下来,就地一滚举枪警戒,远处车灯闪亮,数十名世峰集团的制服保安乘坐皮卡开了过来。

    正巧旁边有个园丁用的小推车,刘汉东将昏死的古长军丢到车上,招呼马凌:“跑!”

    两人推着车,拔腿狂奔,专拣汽车不能走的绿化带跑,大厦大门里冲出一群特保,张牙舞爪冲过来,大呼小叫着:“关大门,放狗!左右包抄,不能放走他们!”

    夜色中,两头凶猛无比的杜宾犬发疯一般奔过来。

    马凌花容失色:“怎么办?”

    刘汉东道:“你手里的家伙是干啥的?”

    马凌道:“我怕狗。”

    刘汉东停下小车,转身单腿跪地,双手握枪,单眼瞄准杜宾前进方向,自然呼吸,缓缓扣动扳机。

    最后一发子弹旋转着冲出枪膛,7。62毫米五一式手枪弹准确击中了一头杜宾。

    “枪法可以啊。”马凌赞道。

    话音刚落,中弹杜宾一个翻滚又爬了起来,一声不吭猛扑过来。

    “操!”刘汉东把空枪往腰带上一别,扭头推着小车就跑。

    五四都放不翻杜宾,用六…四打更没戏,一弹匣打过去估计都没效果。

    后面有猛犬追逐,前面有保安堵截,园区地处偏避,月黑风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忽然前面车灯耀眼,一辆汽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横在前面,王星招呼道:“上车!”

    马凌上前拉开车门,刘汉东将古长军投了进去,自己也顺势坐进去,马凌上了副驾驶,王星一踩油门,捷达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出,两头杜宾已经追了上来,却赶不上捷达的速度,在后面狂吠不已。

    “王叔,咋来的这么晚,我爸咋样了?”马凌道。

    王星苦笑:“大侄女,我来的够快了,我又不知道你们到世峰集团来,能蒙到已经不错了,老马没事,胃上挨了一枪,死不了。”

    马凌如释重负,继而咬牙切齿道:“我爸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他们生不如死。”想了想,拿起电击器,又电了昏迷的古长军一下,电的他整个人挺了一下,如同僵尸还阳。

    “小帆呢?”刘汉东问。

    “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你放心,她可是我的财神奶奶,谁出事也不能让她出事。”王星答道,猛打方向盘,一踩油门,汽车撞开栏杆,从世峰集团运货的后门冲了出去。

    “地址决不能告诉警方。”刘汉东道。

    “放心,我干多少年公安了,这点道理还不懂?除了我,谁也不知道她藏身的地方。”

    刘汉东又道:“那些杀手都是古长军雇佣的,他还想杀小帆,医院里躺着的是他的马仔,还有他弟弟,据说刚死,总之这个活口给你了,功劳也给你了,前面停车。”

    王星在路边停了车,惊愕道:“你干什么去?现在警方正在通缉你。”

    刘汉东道:“古长军只是个喽啰,上面还有大老板,要想找替罪羊,没比我再合适的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说着拿出五四手枪递给马凌:“你爸爸的枪,替我说声谢谢。”

    砰地一声关了车门,扭头就走。

    马凌下车,喊道:“哎,上哪去你?”

    “想上哪儿,就去哪儿。”刘汉东头也不回。

    “你叫什么?”

    “下回见面告诉你。”刘汉东消失在黑暗中。

    第十三章吻别

    “这小子挺有性格。”王星扶着方向盘道。

    “什么性格,大傻逼一个。”马凌撇了撇嘴。

    王星呵呵一笑,启动了汽车,喊道:“上车。”

    “你自己走吧。”马凌向刘汉东消失的方向走去。

    “你不是说他是大傻逼么,怎么还去找他?”王星冲远去的马凌喊道。

    “我高兴。”马凌回了一句,也消失在黑暗中。

    “现在的年轻人啊……有代沟。”王星嘀咕了两句,一踩油门,走了。

    马凌追上了刘汉东:“嗨,又见面了。”

    刘汉东快步走着,“这不算。”

    “怎么就不算了,你耍赖。”马凌拉住了刘汉东的胳膊。

    刘汉东站住,道:“好吧,我叫刘汉东,男,二十七岁,未婚,没房没车没钱没工作。”

    马凌道:“我就问你名字,你给我扯这些干什么,你几个意思?”

    刘汉东道:“我没意思。”

    马凌道:“那你现在上哪儿去?”

    “回家,我很久没回家看我妈了。”刘汉东边走边说。

    “你家哪里?” 马凌快步跟上。

    “江北市。”

    “江北哪里?我去过江北呢。”

    “江北一拐弯。”

    “扯吧你,我又不是查户口的,你打算就这么走回江北?三百多公里呢。”

    刘汉东站在了一块公交站牌下:“我没说走回去啊。”

    马凌也和他并肩站在了站牌下。

    现在是夜里九点半,最后一班过江的公交车驶来了,车上人不多,刘汉东上车,从裤袋里摸出湿漉漉的一张十元票子投进票箱,坐在了最后一排,因为这是空调车,最后一排的窗子可以打开,便于逃跑。

    马凌和他坐在了一起。

    公交车继续前行,上了淮江大桥,前面有红蓝警灯闪烁,警察设岗查车,所有社会车辆都要检查,后备箱都得打开给警察看。

    路障旁,特警队员端着七九微冲,如临大敌,警犬跃跃欲试,身穿反光背心的交警挥动着指示牌,不时拦下一辆汽车进行临检。

    公交车停了下来,三名特警上了车,拿着手电照乘客的面孔,查身份证。

    刘汉东紧张起来,肌肉紧绷,蓄势待发。

    马凌紧紧依偎着他,低声道:“吻我。”

    刘汉东迟疑了一下,抱着马凌开始猛亲,两人在公交车后座缠绵亲热,非常投入,将警察视若无物。

    警察手电光射过来,晃了两下就下车了,情报显示,嫌疑犯随行的是一个十四岁女童,后座上激情投入的这两位明显不是。

    公交车再次开动,脱险了。

    过了淮江大桥,第一站,两人下了车,北岸新城刚开始建设,路灯影下,寂寥无人。

    公交车开走了,马凌抬手扇了刘汉东一个耳光。

    “打我干什么?”刘汉东惊愕。

    “对我耍流氓。”马凌道。

    “不是你让我亲的么?”刘汉东捂着脸,其实打得不重。

    “让你亲,谁让你把舌头伸进来的?”马凌厉声质问。

    “那我重来一次。”刘汉东一把将马凌揽在怀里,一个荡气回肠的热吻堵住了她的嘴。

    马凌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身体紧绷的像一张弓,随即软了下来,勾着刘汉东的脖子配合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小时,刘汉东终于放开手,帮马凌整理一下衣服:“我该走了。”

    “小心。”马凌道。

    “嗯。”

    “风声过去,回来找我,我开520路公交车,你知道的。”

    “知道了。”刘汉东大踏步的走远了。

    马凌怅然若失,久久站在路灯下。

    ……

    铁渣街枪案指挥部,副局长郝光辉坐镇指挥,查获一批枪械,一辆没牌照的汽车,据查是前天失窃车辆,一名歹徒昏迷不醒送入医院,调铁渣街上的监控录像却发现摄像头全是坏的。

    现场遗留枪械八支,包括制式军用手枪,土造手枪,境外走私军用步枪,民用霰弹枪,以及一枚过期的美式手榴弹,子弹大多打光,民房内弹痕累累,楼梯道上血迹斑斑,天花板上还有碎肉和子,惨烈的局面让身经百战的刑警都为之震撼。

    这不是谋杀,这是战争。

    杀手死了六个,基本上都是死在院子里,楼道里就躺了四个,尸体摞着尸体,一人头部被步枪子弹掀开半个脑壳,两人头部被手枪击中死亡,一个身中六弹,被打成了筛子,还有一个胸膛中了一发十二号霰弹,上半身成了血葫芦,这些人的面部特征和指纹输入系统后得知,有刑满释放人员,也有在逃人员,基本上都是背着命案的穷凶极恶之辈。

    这些伤亡,据说都是两个人造成的,其中一人是花火派出所的民警马国庆,另一个人叫刘汉东,是个无业游民。

    此前刑警正在调查刘汉东,因为他是一起绑架案的嫌疑人,通过技侦手段定位后正要前往铁渣街进行抓捕,没想到被这伙杀手抢了先。

    马国庆中枪躺在医院,麻醉还没醒来,他的配枪,一把快要淘汰的五四式手枪失踪,警方确认是被刘汉东拿走了,现在正全城搜捕刘汉东,车站码头机场以及交通要道,出城卡口都设置了检查站,社区民警清查旅社、网吧、出租屋,努力查找刘汉东和那把失踪的五四。

    金沐尘市长亲自打来电话进行指示,要求参战公安干警排除万难,不怕牺牲,坚决保卫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坚决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郝副局长代表专案组立下了军令状,保证三天破案。

    事实上用不了三天,昏迷的歹徒已经醒了,在公安干警强大的心理攻势下交代了一切,他们是八个互相不认识的职业杀手组成的小团队,受雇于一个叫军哥的人,那人开一辆黑汉兰达,脸上有疤,承诺事成之后每人十万块,他们的任务是杀死住在小楼上的一男一女。

    这个叫军哥的,郝光辉并不陌生,古长军,1991年江东省公安专科学校毕业,曾在派出所、治安大队,刑警大队工作过,讲义气,好面子,和社会上的人来往密切,后来因为包娼庇赌,被省厅一把手宋剑锋亲自下令扒衣服,清退出公安队伍,据说当时有不少领导说情,宋剑锋为了开除古长军也不得不做出牺牲,将自己的一名爱将,刑警王星也开除出队伍。

    古长军是世峰集团董事长王世峰的人,而世峰集团的崛起,全仗金市长提携,说的严重点,世峰集团就是金沐尘捞钱的工具。

    动古长军,就不可避免引出王世峰,抓王世峰,等于打金市长的脸,这是很浅显的道理,所以郝副局长迟迟没有下达抓捕古长军的命令,他在等,等上层博弈,等古长军赶紧跑路。

    至于古长军为什么要杀那个叫舒帆的女孩,则不是案件的重点,世峰集团一直想拿一块地,而这块地是青石高科所有,不愿意出让,世峰集团找人做掉夏青石的爱女,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也在情理之中。

    公安部有规定,枪案,命案都是必破的,郝光辉压力很大,他估摸着古长军这会也该走远了,便向省厅做了进一步的汇报,等待上级指示。

    省厅一把宋剑锋立刻来到现场,做出几点指示,清理现场,封锁消息,既不能让群众产生恐慌心理,也不能惊动幕后的犯罪分子。

    紧接着宋厅下令,拘捕古长军。

    一辆白色捷达越过警方封锁线开了过来,临时指挥部里的人都走了出来,只见王星探出头来:“宋厅,郝局,我给你们送东西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王星停车,打开后门,将依然昏迷不醒的古长军拖了出来。

    一股刺鼻的尿骚气充斥在车内,古长军被电的大小便失禁,捷达车是臭不可闻。

    等拿了奖金,该换车了。王星暗想。

    领导们严肃的看着一滩烂泥般的古长军,再看看王星。

    “买凶杀人,罪证确凿,就是他了。”王星道,“医院里还躺着一个,也是帮凶。”

    宋剑锋一摆手,两个便衣刑警上前将古长军拖了下去。

    郝光辉道:“王星,你怎么掺乎进来的?对了,马国庆的配枪呢?”

    王星道:“老马的配枪掉在医院,他女儿保管着呢,至于我为什么掺乎,那还要从头说起……”

    “刘汉东呢?”郝光辉道。

    “走了。”王星答道。

    “为什么不抓住他。”郝光辉一跺脚。

    “为什么要抓他,我又不是警察,我闲的蛋疼了抓他。”王星一摊手,做无辜状。

    郝光辉愠怒不语,王星当初是他的手下,坚持要求开除王星的领导名单里,就有他一号。

    宋剑锋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指挥部内,王星将自己掌握的情况娓娓道来,在场都是老刑侦了,彼此交换一下眼神,这案子不复杂,古长军绑架夏青石的女儿舒帆未遂,还搭上了自家兄弟的小命,于是再度雇人前往,正要目的依然是绑架舒帆,顺带着干掉刘汉东,没想到事不凑巧,遇到马国庆和王星在场,白瞎了一票杀手。

    青石高科是大学生创业,白手起家的高科技企业,和世峰集团这种靠娱乐房地产发家的灰色企业截然不同,如果说世峰集团是一条鲨鱼,那青石高科就是一头蓝鲸,但蓝鲸却是斗不过鲨鱼的。

    “那么,舒帆现在哪里?”宋剑锋问道。

    王星凑过去耳语一句,宋剑锋点点头笑了:“你小子,鬼机灵。”

    第十四章回家

    古长军交给刑警支队审讯,领导们相继驱车离开,前往医院探望因公负伤的马国庆,临走前宋剑锋笑着说:“都放松点,虽然是命案枪案,但没有公安干警和无辜群众伤亡,也没有丢枪,案情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都打起精神来,尽快破案,还人民群众一个朗朗乾坤。”

    大家就都松了一口气,领导就是高瞻远瞩啊。

    花火办事处和派出所负责清理现场,召集治安积极分子连夜开会,传达上级精神,号召积极分子们深入群众进行辟谣,这只是*架斗殴治安案件,不要信谣传谣,制造恐慌情绪。

    包租婆包玉梅第一个响应,自家楼房里死了人,房子就很难租出去,经济收入大受影响,她自然积极响应组织号召,其余人等也都是退休闲的没事的党员干部积极分子,组织说什么,他们坚决贯彻执行,没有二话。

    铁渣街108号内,墙上的子弹头被挖出,弹痕被水泥补上,血迹早就刷干净了,但活儿干的有些粗糙,不排除天花板上还沾着一星半点的子什么的,好在住户不多,影响不大,这条街上的老百姓又都是见惯了打打杀杀的,安抚群众的工作不难做。

    院门口拉着封锁线,迟归的住户不许入内,张大姐带着孩子去了亲戚家,小丽和小红干脆睡在洗头房,打麻将的牌搭子们各回各家,朱小强拎着把雨伞回来,今天下雨,他拿着伞去接女神放学,没想到女神被一辆奥迪接走,此时自己又被警察挡在门外,心中不免悲愤交加,但他不敢说什么,悻悻去街口帝豪网吧包夜去了。

    领导们来到医科大附属医院,马国庆腹部子弹已经被取出,手术麻醉还没醒,人转到住院部,病房人满为患,只能暂时睡走廊里的加床。

    马国庆的爱人已经来了,她是公交公司的退休售票员,职业习惯练就的大嗓门,一见穿白衬衣的高阶警官来到,立刻冲上去哭天喊地,诉苦抱屈,说我们家老马为公家出生入死,连个正式床位都没有,领导要给我们做主啊。

    宋剑锋当即作出指示,责成市局办公室与医院方面协调,争取今晚就让马国庆住进病房,他握着马国庆媳妇的手说:“嫂子,放心,有组织在,老马是英雄,我们都要向他学习。”

    马大嫂这才止住悲声。

    一个马尾辫大姑娘从洗漱间端着碗筷出来,见省厅市局领导都到了,便从后腰上拔出一把五四手枪来在手指上打着转,惊得随行人员头发都竖起来了,就差大喊一声:保护领导了。

    宋剑锋笑道:“你是马凌吧,真是虎父无犬女。”

    马凌握住枪管,枪柄冲着宋剑锋:“我爸的枪,给你。”

    宋剑锋接了手枪,娴熟的检查枪膛没有余弹,这才递给随员,道:“小马同志,咱们公安机关有些问题需要你配合回答一下,做个笔录,你看有时间么。”

    马凌爽朗道:“行啊。”

    宋剑锋看看腕子上的手表,这是一块八十年代款式的淮江牌粗码大三针手表,淘宝上二手价不超过五十块。

    “不早了,我们就不影响老马休息了,有什么困难及时向组织反应,对了,留下两个年轻同志照顾老马,女孩子照顾父亲毕竟不方便。”

    “是,立刻安排。”随员们点头道。

    宋剑锋回到省公安厅办公室,连夜召开案情讨论会,他是省厅一把手,按说应该负责全局工作,这种案件用不着亲自过问,但他敏锐的察觉到,这件案子可以深挖,从古长军入手,挖世峰集团的毒根,兴许会有大收获。

    有一个关键人证必须找到,就是刘汉东。

    ……

    凌晨,江北铁路货运编组站,刘汉东跳下一列运煤火车,沿着铁路前行,走了许久才见到市区,他坐了一班公交车进城,在一个老旧的居民小区下来,看着熟悉的环境,回家的感觉油然而生。

    小区门口,摆着几个早点摊子,刘汉东买了一份豆浆油条狼吞虎咽吃着,还没吃完城管就来了,摊主急忙收起家当,刘汉东帮着他把小板凳放上三轮,目送摊主们仓皇离去,走进了小区大门。

    滨河小区建设与九十年代初,现在已经老旧不堪,垃圾遍地,路边停满抵挡家用轿车,绿化带里杂草丛生,刘汉东来到小区尽头的一栋楼前,敲响了二单元101的房门。

    防盗门打开了,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家站在门内。

    “小东,回来了。”老人道。

    “嗯,爷爷,我回来了。”刘汉东进了门,家里摆设依旧,墙上挂着爷爷年轻时候的照片,五五式军礼服,二级解放勋章,陆军中校军衔,旁边是奶奶,也是一身戎装,挂的是大尉军衔和卫生兵符号。

    “吃了么,爷爷给你下面条去。”老人单住,身子骨硬朗的很。

    “吃了,在小区门口吃的早点,爷爷你别忙乎了。”刘汉东答道,他是从小被爷爷带大的,最亲近的人就是爷爷,这套房子承载了他的幼年、童年、少年时期的几乎所有记忆,他是跟爷爷学会的游泳、骑车、打拳、打弹弓,爷爷甚至会帮他做火柴枪。

    老人道:“小东,出了什么事?”

    刘汉东道:“您怎么知道出了事。”

    老人道:“小子,你爷爷九十几岁的人了,什么没见过,说吧,闯了多大的祸?”

    刘汉东道:“我没惹祸,奋起反击而已。”坐下来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人沉思片刻道:“你打算怎么办?”

    刘汉东道:“先等等看,如果没有转机,就只能去缅甸那边躲躲了。”

    老人加重语气道:“躲什么,你又不是罪犯!”

    刘汉东道:“爷爷,真罪犯逍遥法外,无辜路人冤狱十几年的事情可不是没有。”

    老人道:“小东,你说的情况确实存在,但你和他们不同,你可以找出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你保护了夏家的女儿,他们也会帮你的,如果你逃走反而给了他们栽赃你的理由。”

    刘汉东道:“那我现在怎么做?投案自首?”

    老人道:“你没犯罪投什么案,你要配合警方调查。”

    刘汉东沉默了一会,道:“我想先去看看我妈。”

    老人道:”先帮爷爷浇浇花,定一下心神。”

    ……

    半小时后,刘汉东来到位于博爱路上的煤机厂宿舍,这是一栋七十年代的筒子楼,外墙红砖剥落,自来水管道锈迹斑斑,上了四楼,掏出钥匙打开门,一室一厅的房间,塞满了东西,电视机还是老式的二十一寸平面直角长虹彩电,电冰箱门上的绿漆都掉了,大衣柜镜子上贴着九十年代的广告画,阳台上晒满衣服。

    刘汉东在破旧的沙发上坐下,感受着弹簧的弹性,小时候他经常坐在上面做作业,茶几还是以前那个茶几,玻璃都磨花了。

    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是有人掏钥匙开门,简陋的防盗门打开,一个穿旧迷彩服的中年秃顶矮胖男人站在门口,见到刘汉东,急忙放下手中的菜篮子道:“东东回来了,吃了么,我去给你买包子。”

    “不麻烦了,我妈呢?”刘汉东道。

    这个男人是他的继父,也是他生父的战友,父亲战死在越南战场,而他却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还娶了自己的母亲。

    刘汉东鄙视他,除非不得已,不愿意和他说话。

    “你妈出摊子去了,早市卖鱼,生意好。”继父道,走进狭窄的厨房,拿出一包挂面来“下鸡蛋面给你吃吧。”

    “我不吃。”刘汉东道,出门扬长而去。

    家附近有个农贸市场,大棚下各种新鲜蔬菜、肉禽蛋鱼,熙熙攘攘,地上污水横流,刘汉东静静站在角落里,看着鲜鱼摊前,妈妈娴熟的从盆里捞出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摔在板子上,剔掉鱼鳞,掏出鱼鳔。

    刘汉东觉得鼻子有些酸,妈妈两鬓已经斑白,每天起早贪黑做小生意,还不是为了攒钱给自己买房结婚么,自己二十大几的人了,连个工作都没有,情何以堪。

    妈妈看见了刘汉东,招呼同行帮自己看着摊子,摘下手套喜滋滋走过来:“东东,啥时候到的,吃了么,妈给你钱买麦当劳去。”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沾着鱼腥味的零钱来。

    “妈,我吃过了,我就是回来看看,没啥事。”刘汉东道。

    “东东,工作找好了么?”这是妈妈最关心的问题。

    “找好了,给人家开车,是事业单位哩。”刘汉东低下头,这是他成年以后,第一次说谎。

    “事业单位好啊,旱涝保收,好好干,有点眼色,巴结着领导,争取转正。”妈妈很高兴,又问道:“单位叫什么名字?”

    “叫……”刘汉东一时语塞。

    “近江交通局下属的职业技术学院,给学校开大巴,绝对的好工作,大姐你想啊, 交通局多肥的单位,每月光福利就好几千,下属单位能差了?”一个男子从后面走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

    “交通局下属的学校,这工作太好了,东东你得好好干啊,这位是?”妈妈欣喜万分。

    “哦,我是刘汉东的同事,我叫韩光,学院后勤处的。”男子自我介绍了一下,转头对刘汉东说:“今天我带车到江北来接学生的,顺便让小刘回家看看。”

    刘汉东点点头。

    妈妈说:“哎呀,有公事啊,别耽误了,看也看过了,赶紧忙你的去。”说着将兜里的红色大票子数了三张,塞进了刘汉东的口袋。

    “妈,那我走了。”刘汉东跟着韩光走出了农贸市场,回身看去,妈妈还在门口冲自己招手。

    “谢了。”刘汉东道。

    韩光拿出证件:“江北市公安局刑警二大队,韩光。”

    第十五章癌症乌龙

    刘汉东伸出了双手:“铐吧。”

    韩光道:“你又不是罪犯,戴什么手铐,请你回去协助调查的,你小子挺厉害的啊,在部队服役的时候是特种兵?”

    刘汉东道:“汽车兵。”

    韩光愣了一下,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比特种兵还能打的汽车兵。”

    刘汉东道:“那是因为你认识的特种兵没打过仗。”

    “你打过仗?”韩光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个汽车兵不同于内地部队机关小车司机,而是边疆一线部队战士,经历过战火考验的,怪不得临危不乱,枪法精准,他是干刑警的,知道枪法再好,临战状态下能发挥出三分之一就算不错,心理素质才是一个士兵最重要的东西。

    ”有点意思。”韩光拍拍刘汉东的肩膀,冲路边一招手,一辆布满灰尘的爱丽舍轿车开了过来,如果不注意,还以为这辆车停在这里很久呢,看来刑警二大队为了等自己,费了不少工夫。

    “从什么时候盯上我的?”刘汉东问。

    “你进滨河小区的时候。”韩光拉开车门。

    “怎么早不来找我?”刘汉东明知故问。

    “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不见见家人怎么行。”韩光道。

    两人坐进了车里,刘汉东注意到农贸市场附近有几辆车陆续撤离,想必都是便衣刑警。

    “你们对所有人都这样?”刘汉东问。

    韩光想了想,道:“不一定,看情况,有个杀人犯,跑了十年,熬不住了,回家过年,我们的侦查员在他家门口等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带他走的。”

    刘汉东道:“你是个好警察。”

    韩光一笑,拍拍司机肩膀:“开车吧。”

    汽车启动,直接向南,过江上高速公路,直奔省城近江市而去,路上韩光问了一些关于昨天傍晚枪战的经过,这案子不归江北刑警管辖,他只是纯粹出于好奇才问的,刘汉东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韩光哑然失笑:“王星这小子也参与了啊,还行,没给我们二大队丢人。”

    刘汉东奇道:“王星和你是同事?”

    韩光道:“他是江北走出去的刑警,以前当过卧底侦察员,是很好刑警苗子,可惜啊可惜……”

    刘汉东点点头,没说什么,看着窗外的景色。

    “小张,前面服务区停一下,放水。”韩光道。

    爱丽舍驶入服务区,韩光和刘汉东下车上厕所,司机熄了火,在车旁边抽烟。

    两人从厕所出来,服务区小超市里买了几瓶水,上车继续前进,省厅领导发话,让韩光亲自送刘汉东过来,任务很紧张,耽搁不得。

    司机发动了汽车,爱丽舍哼哼了几声,熄火了。

    再次发动,打着了,前行了十几米,再次熄火。

    司机下车,掀开引擎盖,骂道:“老爷车关键时刻掉链子,我操!”

    韩光皱起眉头:“赶紧修,不行再调一辆车过来。”转头对刘汉东道:“刑警队资金紧张,几辆好车都执行任务去了,只剩下这辆破车了。”

    刘汉东一言不发,下车走到车后蹲下闻了闻,又趴下看了看,道:“我试试。”

    司机半信半疑,韩光点点头。

    刘汉东上了驾驶座,启动了几次,点着火,大脚油门猛踩,爱丽舍轰鸣着,引擎渐渐恢复了正常。

    “怎么回事?”司机问。

    “能启动,就不是电路故障,没生油味,地上没漏油,说明喷油器没阻塞,油管也没破损,那惟一的可能性就是输油压力过低,燃油压力调节器可能坏了,不过影响不大,转速慢慢提上来就好了,多轰一会儿。”刘汉东解释道。

    “哥们,可以啊。”司机递过来一支烟。

    “小刘,修车的技术不赖啊。”韩光也赞道。

    “不值一提,我可是汽车兵。”刘汉东有点小得意。

    爱丽舍再次上路,三个小时候,驶入了近江市公安局,省厅将9。2枪击大案列为督办案件,责成刑警支队三日内破案。

    对口的刑警支队警官万旭东接待了韩光一行,他俩是警校同学,关系很好,双方握手寒暄,将刘汉东移交。

    “韩光,晚上一起吃个饭,喊着王星。”万旭东道。

    “不了,急着回去,还有几个案子上面催着呢。”韩光推辞道,当刑警的都忙,万旭东很体谅,哈哈一笑道:“那就下回。”

    韩光将万旭东拉到一旁道:“照顾着点,小伙子不错。”

    万旭东笑道:“你放心,省厅一把都发话了,谁也不敢动他。”

    韩光道:“宋厅这么给面子。”

    万旭东道:“这案子很重要,下回再说吧,上面急等着口供呢。”

    ”行,你忙吧,我回去了。”

    两下告辞,刘汉东被请进会议室,万旭东给他做笔录,将这几天遇到的事情做了详细的记录,笔录在第一时间送到了公安厅长宋剑锋案头。

    宋剑锋看完笔录,眉锋一挑,刘汉东的经历让他想起一位老朋友,也是如此横空出世,犀利彪悍,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窗外万家灯火,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宋剑锋带着笔录下楼,司机打开奥迪A6的车门,将宋厅长送到不到十分钟距离的公安厅家属区,这里警卫森严,灯火通明,是省城最安全的所在。

    宋厅长家住在一楼,宋剑锋进了屋,接过秘书手中的公文包道:“小李,你先回去吧。”

    秘书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一条苏格兰牧羊犬叼着拖鞋颠颠过来,宋剑锋换上拖鞋,摸摸狗头:“可可,姐姐在家么?”

    苏牧回头叫了两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从书房出来:“爸爸你回来了。”

    “双儿,人呢?”

    “在屋里呢。”宋双招招手,舒帆从屋里走出来,身上穿的衣服略微显大,想必是宋双借给她穿的。

    时间倒回到昨天晚上,医大附院停车场上,舒帆以一百万的天价雇佣王星去救刘汉东,经过半秒钟的天人交战,王星终于接了这单生意,两人拉钩成交,但此去刀山火海,带着一个小女孩显然是累赘,如何将舒帆安置到安全的所在,成了一个大问题。

    王星脑子转的很快,舒帆的伯父家肯定是不安全的,自己家也不行,老婆大着肚子哪有精力照顾她,最稳妥安全的地方莫过于公安厅家属院,这里防卫森严,墙头上拉着电子围栏,摄像头密布,保安尽职尽责,陌生人进出大门都要登记,更重要的是这里住的都是公安系统人员,犯罪分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到这儿撒野。

    他本来打算把舒帆送到老同学万旭东家里,没想到在大门口登记的时候,遇到了宋厅长的宝贝女儿宋双,宋双认识王星,探头喊道:“哟,寒羽良来了,找我爸?”

    王星忙答:“我可不是城市猎人,我被人家猎还差不多。”

    宋双看到后座上的舒帆,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问王星到底咋回事,王星将事情简单介绍一下,宋双当即大包大揽:“送我家去吧,我来保护这个妹妹。”

    于是,舒帆就成了宋厅长家的座上客。

    宋剑锋昨天就和舒帆聊过了,对于案件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他并不反对舒帆住在家里,因为青石高科是本省纳税大户,夏青石更是国际能源领域的领军人物,论起社会地位,丝毫不比厅局级干部差。

    舒帆还是不爱说话,但见到宋剑锋,眼中明显流露出关切的神情,她在关心刘汉东的安危。

    “放心,刘汉东已经在省厅的保护下了,你爸爸乘坐的航班也快到江城机场了。”宋剑锋道。

    舒帆松了一口气,终于笑了。

    ……

    医大附院住院部,洗漱间,马凌帮父亲洗着带血的衬衫,这件衣服上虽然有枪眼,但洗洗还能穿,忽然她发现口袋里有一张纸,拿出来一看,虽然被水泡得模糊了,但字迹依稀可辨,胃癌,晚期。

    晴天霹雳!马凌的手在颤抖,眼泪啪啪的落在水池里,她忽然明白,一向循规蹈矩、默默无闻的父亲为什么这次如此搏命,单枪匹马和歹徒驳火街头,原来他知道自己身患绝症,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

    马凌将诊断书收了起来,强作笑颜回到病房,可是眼圈却是红彤彤的,马国庆已经醒来,因为胃部中枪,他现在只能吃流质食物,同事们送的水果补品都让马大嫂拿回家去了,还有大堆的鲜花,直接让医院门口的花店来收走,只留下几个省厅市局支队领导送的花篮充场面。

    “小凌,咋哭了,谁欺负我的宝贝闺女了。”马国庆抬手要帮女儿拭去泪痕,这个动作更让马凌难过,父亲已经是癌症晚期,再也不能疼爱自己,宠着惯着自己了。

    她趴在病床上嚎啕大哭,正巧查房医生进来,问道:“哭什么,病人恢复的不错啊。”

    马凌擦擦眼泪,道:“医生,救救我爸爸。”

    医生道:“手术已经做过了,很成功啊,只是挨了一枪而已,人家胃切除的都没事呢。”

    马凌将医生拉出病房,拿出诊断书,抽泣着说:“我爸爸……晚期了。”

    医生接过来瞄了两眼,推了推眼镜:“不对啊,手术的时候没发现肿瘤迹象啊,是不是误诊了。”

    “误诊……”马凌石化状。

    “现在也不能完全确定是误诊,你爸爸慢性胃炎倒是挺严重的,这样吧,回头做个切片检查一下,也好让病人和家属放心。”医生说的什么,马凌基本没听见,大喜大悲,又大悲大喜,她的脑子短路了。

    第十六章全市闻名

    从中午抵达公安局之后,刘汉东就一直在会议室录口供,午饭吃的是盒饭,第一份笔录做好之后,又换人接着问,每个细节都不放过,同样的问题问了不下八遍,刘汉东说的口干舌燥,有些不耐烦,好在好烟好茶管够,倒也能忍受。

    一个老警官反复询问了关于在铁渣街108号院内枪战的细节,基本上和马国庆的笔录互相对应符合,他忍不住放下笔问道:“你这孩子,胆子怎么这么大?面对一群拿枪的歹徒还能镇定还击,难道你不怕么?”

    刘汉东道:“事后怕,但当时脑子里没想别的,就想着怎么干死他们,我也不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总之干死一个够本,干死两个赚一个。”

    老警官问:“歹徒挟持马国庆的时候,你一枪打死了他,甚至不给他留说话的机会,你哪来的自信,不怕误中警察么?”

    刘汉东道:“不怕,那么近的距离我再打不中,干脆找个头发吊死算了,对了,我在部队用的八一杠,十米内我能把子弹打进弹壳。”

    老警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浓茶:“部队培养人啊,看你的档案,荣立过三等功,是射击比武得的吧?”

    刘汉东道:“不是,我是部队的喂猪状元。”

    老警官差点喷出一口茶来,看刘汉东的表情不像开玩笑,点点头道:“不错,行行出状元。”

    门被推开,万旭东带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进来,道:“小刘,这是省厅请的心理专家,为你做心理辅导的。”

    刘汉东奇道:“辅导什么?”

    女子坐下道:“你好,我叫上官瑾,你可以称呼我上官老师,通常军警在击毙罪犯后,或多或少都会有心理障碍,我就是来帮你缓解这种情绪的。”

    刘汉东道:“谢谢,不用了,我好得很。”

    上官老师淡淡一笑,看向万旭东,后者干咳一声道:“那好,有需要再找上官老师也不迟。”

    上官老师拿出一张名片留给刘汉东,和万旭东出去了。

    晚饭依然是盒饭,内勤的娘们送了两盒到会议室,过了一会,又来了几个穿警服的老娘们,端来两个盒饭,说她们正减肥吃不了,刘汉东也不客气,几口全扒肚里去了。

    直到夜里十一点半,作为重要证人的刘汉东才被万旭东派人送到公安厅招待所下榻,招待所就在公安厅隔壁,只对内营业,装修按照四星级宾馆的标准,一个楼层只住了三个人,一个是刘汉东,另外两个是派来保护他的协警,说是保护,还不如说怕他跑了。

    招待所的床很柔软,床单雪白,冷气很足,还有二十四小时的热水,刘汉东坐在床上弹了弹,说:“我还没住过这么高级的宾馆呢,哥几个,出去吃烧烤,我请客。”

    两个协警急忙推辞,说什么也不愿意,刘汉东也不好勉强,冲个澡上床睡觉,这两天累得够呛,主要是精神高度紧张,忽然松弛下来,这一觉睡得死沉死沉的,但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准时睁开了眼睛,这是当兵养下的习惯,睡不了懒觉。

    他此时还不知道,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情。

    七点半,刘汉东在协警的陪同下回到会议室,继续做笔录,可是等了半小时也没人搭理他,直到九点钟,万旭东才步履沉重的进来,一脸疲惫,两个黑眼圈。

    昨天晚上,被王星一砖头拍成脑震荡的杀手从医院逃走了,而整个案件最关键的人物古长军则离奇的死在公安局拘留室里,初步检查是心脏病突发。

    根据古长军的马仔狗子交代,八月三十一日那天,他受古长军指使,伪装成警察绑架了一个小姑娘,用胶带和尼龙绳绑起来,装在编织袋里,在路上物色了很久,才挑中了刘汉东。

    根据古长军的意思,把绑来的小姑娘放在黑车里,然后再把黑车司机弄死,造成黑车司机绑架并杀害女孩,然后车祸落入淮江的假象,岂料中途被司机发现,不得不提前行动,最终两人不敌黑车司机,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古长民一头撞死,狗子被抛出车外,钢筋穿脸而过,幸亏这个工地是世峰集团的项目,尾随而来的古长军调动吊车将他救走。

    结合舒帆的回忆和刘汉东的口供,整个案情清晰明了,但唯一说不通的是古长军为什么要杀舒帆, (:

    ) ( 匹夫的逆袭 http://www.xshubao22.com/2/216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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