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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不会停下来拉客,所以杀人犯藏在车上的可能性很低,上车搜查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同时,同事们也在下面检查着行李舱。
刘汉东用手电照着熟睡中的旅客们,狭窄的铺位上,旅客们昏沉沉的睡着,偶尔有一两个人没入睡,用手遮挡着手电光,露出忌惮和不解的神情,这是旅客正常的表现。
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吸引了刘汉东的目光,他抱着营养快线的瓶子睡着了,睫毛长长的,皮肤白皙吹弹可破,穿着精致考究的童装和小皮鞋,刘汉东不懂童装品牌,但能看出这种衣服肯定不会便宜。
男童的家长是个中年妇女,穿的也算干净整洁,但总觉得差了那么一点,而且这张脸看起来,慈祥中透着一股狡黠,她在装睡,因为她手中的手机屏幕还亮着,肯定刚才还在打电话或者发信息。
当然这些都是说服力很差的疑点,刘汉东没有当过刑警,他只是以自己的逻辑分析能力做出判断。
这个妇女,很可能是人贩子。
下面的同事已经搜查完毕,拍拍车厢:“下面查好了,上面怎么样?”
刘汉东做了个稍等的手势。
大家都有些烦躁,大半夜的查车不是好活儿,这辆长途车没超员超载,没拉违禁物品,也不可能藏着杀人犯,还不赶紧放行,给自己找什么麻烦啊。
刘汉东用手电照了照那个妇女:“身份证出示一下。”
妇女依然装睡,更让刘汉东确信有问题,心里没鬼怕什么检查啊。
他用手电戳了戳妇女:“说你呢,醒醒。”
妇女醒了,满口外地方言,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不过还是蛮配合的,拿出了身份证。
身份证显示她叫何翠姑,是广西人,籍贯和这辆长途车的终点站是相符合的。
“这小孩是你什么人?”刘汉东问道。
“是我孙子,叫狗剩,儿子媳妇工作忙,我带回老家去照看一阵子。”何翠姑会说普通话,不太标准,但意思尚能表达清楚。
没什么纰漏,孩子大概是出自凤凰男家庭,白领夫妻不方便照顾孩子,让奶奶带回老家去养。
外面卡口带队的交警副中队长已经很不耐烦了,示意长途车司机,放行通过,司机发动了汽车,回头看着刘汉东。同事们也喊道:“老刘,查完了么?”
刘汉东将身份证递回,和蔼的笑道:“当婆婆的,和儿媳妇不好相处吧?”
何翠姑随口答道:“是啊,我那媳妇儿是大城市人,嫌这嫌那的可不好伺候了。”
“下车。”刘汉东说。
“啥子?”何翠姑装没听懂。
“我说下车,接受检查,我怀疑你贩卖儿童。”刘汉东冷冷道。
“天老爷啊,可冤枉死我了。”何翠姑立刻吵嚷起来,惊醒了不少旅客,弄明白事情原委后,很多人开始替何翠姑说话,说这孩子是她亲孙子,祖孙俩一起上的车,说说笑笑的,孩子根本没哭闹,不可能是拐卖的。
刘汉东说:“既然是亲的,还怕什么检查?心里有鬼才会怕,我只需要给孩子父母打个电话,确认无疑就会放行,耽误大家的时间很对不起,但希望大家为了孩子的安全,能配合一下。”
这么一说,旅客们纷纷赞同,七嘴八舌让何翠姑跟刘汉东下去接受盘查。
”大姐,既然是亲的,怕啥。”
“就是,一会儿就好,大家也心安。”
何翠姑无奈,只好抱着熟睡的孩子下了车。
刘汉东没事找事,非要盘查旅客,卡口的副中队长很不满意,这些特警是来配合工作的,没有执法权,不过他还是没说什么,毕竟关系要处理好。
卡口配备了一个组的特警,都是集训队的兄弟,听刘汉东的差遣,何翠姑被他们围在中间,满脸委屈。
“给你儿媳妇打电话,我要确认你和孩子的关系。”刘汉东道。
妇女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响了一阵子之后,有人接了。
刘汉东抢过电话:“我是江东警察,何翠姑是你什么人?”
“是我婆婆,怎么了?”女声普通话很标准。
“你儿子和何翠姑在一起,是这样么?”
“是啊,我和我老公太忙,只好交给婆婆带。”
“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小名叫狗剩,到底怎么了。”
“我们怀疑何翠姑拐卖儿童,需要确认一下。”
刘汉东示意战友叫醒孩子,和母亲通话确认,但那孩子却怎么晃也不醒,睡的也太沉了。
手机里传出声音:“警察同志,你们误会了,那确实是我婆婆,不是人贩子,我们两口子都在银行工作实在太忙,就让婆婆带孩子回老家住一段时间。”
刘汉东说:“好的,知道了,不好意思了。”
挂上电话,何翠姑笑眯眯说:“民警同志,搞清楚了吧,你们这么负责,老百姓也放心。”
战友们也都放松下来,准备将孩子抱上长途车了。
“铐起来!”刘汉东厉喝一声。
第二十七章刘汉东成了香饽饽
刘汉东一声令下,两名特警条件反射一般扑了过去,将何翠姑按翻在地,上了背铐。
车上的旅客和卡口的交警都被这一幕惊呆了,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脸抓人了?也没证据表明这个何翠姑就是人贩子啊。
何翠姑唾沫星子横飞:“凭什么抓我,这是我亲孙子!”
刘汉东威风凛凛站在她面前:“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儿子媳妇都是银行的金领,一个月大几千上万的,放着飞机高铁不坐,让孩子坐这种又累又不安全的长途卧铺?你儿媳妇是大城市人,和你关系不和睦,就算工作再忙,人家还有亲妈,会把三四岁的儿子交给你这个乡下土鳖婆婆?你以为和同伙串通好就能瞒得过警察么?那个所谓儿媳妇的手机号码也是广西的,你以为我安卓智能手机是白吃干饭的?还开口就是小名狗剩,我问小名了么,你们把所有拐来的孩子都叫狗剩吧?还有这瓶营养快线,里面要是没加料,我名字倒过来写!”
何翠姑瘫倒在地,虽然人贩子很精明,设计了许多伪装,但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只要遇到细心的警察,他们这些手段就会破绽百出。
人贩子的行李从车上拿下来,长途车开走了,被拐卖的孩子因为被灌了安眠药,依然昏睡不醒,战友们围在刘汉东身边,问他怎么看出的问题。
“孩子小名叫狗剩,这是农村的习俗,现在城市孩子都跟宝一样,哪有叫狗剩的,这是其一,最大的问题还是长途卧铺车,这种客车都是私人的,上车就走,方便快捷,人贩子得手之后往往在第一时间就乘坐最便捷的交通工具离开城市,人到了外地,丢失儿童的家长还在本地到处找呢。”
刘汉东的分析让大家五体投地。
“刘汉东,你不当刑警都可惜了。”谭家兴说。
人贩子被关起来,昏睡的小孩放在警车里睡觉,干警们继续执勤,一直到早上八点,消息传来,杀人犯在其亲戚家被刑警抓获,警报解除,特警们返回驻地,人贩子和小孩也一并带回。
人贩子何翠姑没人关注,直接丢进羁押室,一个小孩子的到来倒让年轻的警察们颇感兴趣,尤其是那些女警们,一个个母性泛滥,这个抱来那个抱,小孩子醒了倒也不闹,瞪着溜圆的眼睛到处看。
“宝宝,你叫什么名字?”赵良璇抱着小孩,嗲兮兮的问道。
“我叫小宝。”孩子奶声奶气。
站在一旁的刘汉东摆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孩子根本就不叫狗剩,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特警大队联系了长途车发车城市的警方,询问有没有失踪报告,那边查了查说确实有,就在昨天,一个四岁男孩丢失,家人心急如焚,正在四处寻找,已经报警处理。
核对了体貌特征和服装之后,这边说不用找了,孩子在我们这儿,来领吧。
食堂内,众警察正在吃早饭,吃完要去补觉,忽然支队长石国平带着几个人走进来,“起立!”有人喊道,一片桌椅响动,警察们都站了起来。
“都坐下,慢慢吃。”石国平微笑道
稀里哗啦,大家又坐了下来继续进餐。
石国平坐在了刘汉东对面:“刘汉东,这位是缉毒支队的耿大队,你们见过的,耿大队有话和你说。”
刘汉东放下筷子:“支队长好,耿大队好。”
石国平说:“好了,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起身走了。
耿直慢吞吞拿出烟来,在桌子上磕着:“你吃你的,边吃边说。”
刘汉东继续吃饭,狼吞虎咽,气吞山河如虎。
“听说你昨天一天就立了两个功,揍了当兵的,抓了人贩子,小伙子可以嘛,你不当警察简直都是浪费。”耿直点上烟,眯着眼睛看着刘汉东道。
“呵呵。”刘汉东这样回答他。
耿直点着烟抽了一口,漫不经心道:“聘用制防暴特警,每月工资两千块,加班费是一天五块钱,管吃管住是不假,可二十四小时备勤,连谈对象的空都没有,你今年二十七了吧,防暴特警的年龄上限是三十岁,这一期合同满了,你就得下岗,想好下家了么?”
刘汉东嘴里都是食物,咕哝咕哝只顾着吃。
“当防暴特警是威风,可是具体都干些啥你知道么,拆迁维稳,拦上访的,配合抓赌抓嫖,时间一长,无聊乏味,虚度青春,还是干缉毒的强,各种尖端武器任你挑,小日子过的是惊心动魄,扣人心弦,随时都可能挂掉,但是比防暴特警的挑战性高太多了,和我们比,你们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周围投来愤怒的目光,耿直才不管他们,探过来问刘汉东:“现在就这么个机会,让你接受这种挑战,你愿意么?”
刘汉东咽下一口食物,刚要说话。
“你不要急着答应或者拒绝,你考虑一下,跟我干缉毒,一年内给你转正,近江户口没问题,工资待遇岗位补贴,都是最优厚的,你想想吧。”
说完,耿直站起身来,不经意露出腋下的快拔枪套,那是一把GLOCK19手枪,奥地利制造,容弹量15发,可靠性与便携性都比国产92要强,香港警察中的CID就使用这种武器,没想到近江的缉毒警也配备了。
耿大队丢下一张名片,扬长而去。
同事们端着碗凑过来:“刘汉东,缉毒要人你去不去?”
“听说缉毒很危险,去年牺牲了三个。”
“缉毒的待遇是不错,在市局领导跟前都横着走。”
大家七嘴八舌,刘汉东心中也有些迟疑,缉毒警确实是个危险而刺激的行当,与最疯狂的毒贩打交道,稍有不慎就是死亡,不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倒是蛮对自己的胃口。
还有待遇方面的考虑,虽然沈秘书保证过会给自己转正,但这要等到猴年马月还不一定,万一人家忘了,还能找上门去不成?再说耿大队一番话说得对,当特警没啥挑战性,和在部队当兵差不多,二十四小时备勤,就是国家暴力机器上的一枚螺丝钉,而刘汉东不想当螺丝钉,他要当利刃,当子弹头。
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加入缉毒队伍!
吃罢早饭,劳累了一天一夜的特警们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宿舍睡觉,刘汉东却被中队长叫住:“小刘,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大队长办公室里,已经坐了两个白帽子交警,警衔不低,两个都是一级警督,和颜悦色,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坐机关的领导,而非街上站岗的一线交警。
“你就是刘汉东吧,我们是交警支队的……昨天你为我们近江交警出了一口气啊,有礼有节,处理的很好,总队领导很欣赏你,组织上决定给你一个机会,交警需要你这样的后起之秀。”
这回刘汉东有经验了:“我考虑考虑吧。”
“行,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我们朱总队长对你可是看中的,小伙子,机会难得啊。”交警领导语重心长,拍拍刘汉东的肩膀,戴上帽子走了。
大队长送他们出去,回来脸色一变:“好不容易出个人才,一个个都来挖墙脚,太过分了,小刘,你好好干,咱们大队也能想办法给你转正提干的。”
“是!”刘汉东没敢多说什么,敬礼转身,回去睡觉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宿舍门被人砸的山响:“刘汉东,快起来,有人找。”
刘汉东迷迷糊糊爬起来,穿上作训服出去,来到大队值班室,只见门口停了三辆车,一辆是外省警车,一辆是民牌轿车,还有一辆电视台采访车,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值班室里坐满了人,大队长、中队长他们都在,还有赵良璇等几个女警,正抱着孩子和哭哭啼啼的家长们说话呢。
原来丢失儿童的家长得到消息后,在当地警方的带领下,第一时间就开车过来了,这家人在当地也算小有能量,居然把当地电视台也给搬来了。
大队长热情介绍道:“这位就是智擒人贩子的小刘同志,我们防暴大队的优秀警员。”
一对老人颤微微就要跪下:“恩人呐,你救了我们全家啊。”说着就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站在旁边的年轻夫妻从包里掏出一捆现金,估摸着有五六万块的样子,拼命塞给刘汉东:“警察同志,这点心意务必收下。”
刘汉东忙着搀扶老人家,还得谢绝巨款,手足无措的样子被电视台的摄像机拍了下来,一个女记者对着镜头动情的说:“孩子找到了,一个频临破碎的家庭得以保全,人民公安功不可没,下面就让我们采访一下截获人贩子的公安干警。”
中队长邢志峰站到了镜头前:“咳咳,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中队奉命在卡口布控,夜里两点三十,一辆外省牌照的长途卧铺车通过卡口,我们公安特警上车例行检查,发现了蛛丝马迹,立即进行盘查……”
“请问,我们公安干警是怎么发现踪迹的?”女记者问道。
“这和中队平时的训练分不开,时刻保持警惕性,不能麻痹大意,不能放过任何一丝疑点,我们根据省厅精神,市局指导,在支队领导关怀下,本着科学发展观来训练队伍,建设队伍,打造出一支政治过硬,技能达标,召之能战,战之能赢的铁军……”
女记者打断他说:“好了,我们来采访一下在现场的民警。”然后指挥摄影将镜头对准了刘汉东。
第二十八章当不当缉毒警
面对电视镜头,刘汉东并没有侃侃而谈,而是像个腼腆的新兵蛋子那样挠挠后脑勺说:“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瞎猫遇到死耗子,蒙着了。”
女记者不甘心:“你是怎么察觉孩子是被拐卖的呢?”
“我也不知道,蒙的。”刘汉东憨厚地说。
女记者被他打败了,只好将话筒继续伸向中队长,镜头也移了回来,邢志峰继续唾沫星子横飞,眉飞色舞起来。
旁人都觉得刘汉东傻,其实他心里有数的很,这种外地县级市电视台的采访,对自己的事业发展一毛钱的作用都没有,何必抢中队长的风头,不如装傻充类,把露脸的机会让给需要的同志。
但是在外地刑警同行询问抓捕经过的时候,刘汉东却没再装傻,将事情娓娓道来,刑警们都很佩服他:“你这样的应该去干刑警。”
孩子家长千恩万谢,终于带着小宝回去了,那五万块钱刘汉东自然没收,硬推了回去,这回战友们没有嫌他傻,人家电视台摄像机都来了,再想要那钱也不能收啊。
小刘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刚来两天就屡立奇功,说来这些事情并非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比如军车事件,屡屡发生,每次都没人敢出头,只能忍气吞声任由对方横行,事实证明,当兵的也不是惹不起,刘汉东处理的就非常好。
再说人贩子事件,更是和个人素质有着莫大的关系,治安卡口每天经过成千上万的车辆,没有一双火眼金睛是看不出门道的,刘汉东只是一名防暴特警,抓人贩子不是他的任务,他能发现端倪并且擒获人贩子,并不能说明大队的训练出色,只能证明这个小伙子心细如发,胆大包天,敢负责,敢揽事儿,假以时日,必定出人头地。
想到这些,支队长石国平倒有些后悔了,不该答应耿直把人调过去,不过说出的话不能往回咽,只能看刘汉东怎么选择。
刘汉东和战友们商量了一下,大家一致建议他去缉毒大队,到底是一腔热血的青年人,挑战与压力对他们来说就是前进的动力。
“缉毒大队可不是谁都能去的,只有最强的刑警才能干缉毒,你要不愿意去,咱们换换。”姬扬这样说。
“就凭那待遇也得去,都说伤亡率高,可车祸还死人呢,也没见谁不开车。”林连南也极力怂恿刘汉东去。
其他人也强烈建议刘汉东去缉毒大队而非交警支队,说的难听点,交警是各警种最没地位的,最拉风惹眼的还是刑警,而缉毒警更是刑警中的战斗机,近江缉毒警察,是可以自由选择武器的,随身都带两把枪,那威风比交警不知道强多少倍。
其实刘汉东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向大家咨询不过是寻求支持罢了,他悄悄出去给马凌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要转行,不当特警了,干缉毒去。
“你真的假的?有没搞错,缉毒警太危险了,不行不行。”马凌当即反对。
刘汉东很意外,本以为马凌会支持自己的。
“你听我说,人家答应我,过去能转正,上户口,最主要是有自由支配的时间,当特警和当兵是一样的,完全没有私人时间,想见你一面都困难,再说了危险不危险,还不是自己掌握,我有这个自信,不会出事。”
听了刘汉东自信满满的一番话,马凌也松动了,“好吧,我帮你打听一下,你自己也再考虑考虑。”
打完电话,马凌看了看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爸妈,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父亲这个消息。
客厅墙上挂着崭新的52寸夏普LED平板电视,是王玉兰用投资的利息买的,画质极好,音效也不错,省电视台的主持人正播报重要新闻,江东省新任省委书记徐新和的履历。
徐新和,男,1953年出生,中央党校研究生学历,历任中学教员、县长、市委书记……
王玉兰拿起遥控器,啪的换了台,湖南台的娱乐节目。
马国庆皱起眉头:“正看着呢。”
“看什么看,新闻有什么好看的。”王玉兰白了他一眼,娘们家对政治漠不关心,省里一把手换人,对她来说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马国庆叹口气,他在家里本来就没地位,王玉兰投资赚了很多钱之后,他就更没地位了,不看就不看吧,他走到阳台去抽烟,马凌悄悄走过来,背着两手,期期艾艾的:“爸……”
“有事?”马国庆道。
“嗯,有个朋友,要调到缉毒大队去,想找你咨询一下,那边工作怎么样?”
“是刘汉东吧?”马国庆点着烟,阳台没开灯,烟头一明一暗,他的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马凌知道这些事情都瞒不过父亲,索性道:“是他,人家缉毒大队主动要他去么,能转正升级调户口。”
警察圈子就这么大,马国庆自然听说过刘汉东最近的传奇经历,什么好事儿都让他摊上了,看来这小子不但是个惹祸精,还是个福娃哩。
马国庆从警这么多年,一直在基层默默无闻,最风光的一回就是翻了几吨垃圾帮人找回无意中丢弃的巨款,还上了一回电视新闻,刘汉东的所作所为,是他年轻时候的梦想,如今老了,已经过了做梦的年纪,但内心深处何尝不羡慕这样的骄人战绩。
如果他是我的儿子,该多好啊,马国庆有时候会这样想。
但刘汉东不是他的儿子,而是马凌的男朋友,这样的关系就让马国庆很为难了,缉毒警危险系数极大,牺牲负伤是常事儿,他可不想让女儿年纪轻轻守寡。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的话,我建议他去干缉毒,相对更容易干出成绩来,三十岁升到副科不是难事,但是刘汉东的话,这小子太莽撞了,我怕他干缉毒活不过三个月。”
这话说的够狠,就是想打击女儿,让她明白嫁给刘汉东的严重后果。
当夜,马凌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她是警察的女儿,知道缉毒警的艰辛与危险,干了缉毒警,意味着常年不能回家,不能照顾妻儿老小,还要冒着枪林弹雨与毒贩殊死搏斗,嫁给这样的人,以后的日子辛苦不说,还得提心吊胆。
可是防暴特警确实不是长久之计,三年合同期,期满续签,刘汉东的年龄已经达到上限,干一期就得下岗,而且这种聘用制警察和义务兵是一样的,常年住在营地,根本不能回家,工资也很低,每个月两千来块钱,买房子结婚就是做梦。
缉毒警的待遇虽然也不高,但比特警强很多,还有转正、升职的可能性,缉毒大队那么多人,那么多警嫂,人家能扛着这份危险,这份艰辛,为啥自己不能,为啥人家的丈夫、男朋友活该就顶在缉毒第一线,就得冒着牺牲的危险为人民扫毒缉害。
想到这里,马凌豁然开朗,以刘汉东的能力,一定能当好缉毒警,自己应该支持他才对。
她拿起手机,也不顾时间已经是深夜一点钟,发了条信息过去:支持你!
……
公安厅家属区,宋剑锋的书房依然亮着灯,省里人事大大变动,江东省迎来了第二个中央空降的省委书记,这在历史上也是罕有的。
新任省委书记徐新和,祖籍安徽砀山,据传是北洋上将军徐树铮的子孙,他是不折不扣的红二代,父亲徐庭戈曾任江东省政法委书记、副省长之职,文革期间,徐新和下放插队,1979年恢复高考,徐新和考入北清大学,毕业后进入仕途,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他和前任书记郑杰夫是好朋友,一条战线上的人,所以他的继任,说明中央对江东的工作持发展和肯定的态度。
宋剑锋点燃一支烟,苦苦思索着,徐书记来上任的时候,非常低调,非常谦和,只带了一名秘书,一名司机,履新已经一段时日了,还没展开新的人事部署,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思路。
郑书记宣布就任能源委主任后,朱家政就开始布棋了,虽然他是江东历史上最弱势的省长,但后来居上,不显山漏水的发展势力,整合力量,省委常委里,很多都是他的人,非常委的重要岗位上,也遍布朱省长的棋子,比如近江市长金沐尘,自己的副手詹树森等。
宋剑锋敏锐的预感到,自己的公安厅长快要当到头了,他必须未雨绸缪,布下棋子,首先要安排的就是自己的秘书沈弘毅,先解决正处级别,然后给弄一个下面市县公安局的实职一把手。
还有其他嫡系部署,都要尽力提拔,宋剑锋手上有一个名单,上面几十个名字,都是和自己关系较近、能力较强值得培养的公安系统人员,排在最末尾的一个名字,叫刘汉东。
刘汉东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都被沈秘书搜集起来,送到宋剑锋的案头,这个小子简直天生就是当警察的料,连续干了两件事都很出彩,据说缉毒和交警都想调他过去。
具体基层人员工作安排,宋剑锋不宜直接插手,但他可以施加影响,让事情的最终结果和自己的预期保持一致。
这个刘汉东,就让他到缉毒大队去历练一下吧,如果他能适应这种节奏,将来必当大任,成为一把真正的正义之剑。
第二十九章乱枪击毙
巡特警支队驻地,急促的警报声响起,特警们已经习惯这种紧张的生活,迅速穿衣起床拿了装备上车,抬头看看墙上的电子时钟,早上五点半。
黑色依维柯驶向蕴山脚下,清晨的道路车流稀少,警车鸣着凄厉的警报风驰电掣,特警们系着头盔下颌带,整理着警容风纪,检查警械。
分队长姬扬坐在副驾驶位子上,扭头向后给大家介绍警情:
“接110指挥中心通知,有两头猛犬撕咬群众,出警社区民警无法解决,就让咱们上了,大家注意安全,能不开枪就不开枪,以免惊动群众,造成不好的影响。”
“是!”特警们齐刷刷的回答。
很快抵达现场,已经有一辆桑塔纳警车停在路边,两名民警和两个协警束手无策,他们只有警棍和胡椒喷罐,不敢对付猛犬。
远处,倒卧着一个人,身上血迹斑斑,纹丝不动,一旁丢着大扫帚,附近是两头雄狮一般庞大威风的藏獒,獒头都被鲜血染红了,冷酷无情的眼睛扫视着围观群众。
“开枪吧。”刘汉东摩拳擦掌。
“先了解一下情况。”姬扬上前和派出所民警沟通,得知两头藏獒突然出现在群众晨练现场,咬伤了一名环卫工人,现在不清楚人是不是活着。
“藏獒大概是从附近别墅区跑出来的,已经去联系主人了,到现在没回音。”民警说。
“知道了。”姬扬一摆手:“防暴枪准备,用杀伤弹。”
“小姬,最好别动枪。”民警劝道。
“现场群众这么多,已经危害到公共安全了,再说那个人还没死,这样拖着怎么行?”姬扬很不解。
“这两头藏獒起码一两百万,打死了谁负责?再说那个环卫工人应该已经死了,要我说,等狗主人来了再说。”民警小声嘀咕着,却被附近的刘汉东听到。
其实民警说的没错,这种价值不菲的藏獒不是寻常老百姓养得起的,动辄几百万上千万,就连配个种都要上十万块了,藏獒在近江乃至全国,是身份地位和财力的象征,前段时间近江某位富豪从请来一头纯种藏獒,租的湾流专机,动用了一支由宾利和悍马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从机场接来,排场比省委书记都大哩。
藏獒值钱,相比之下人命一钱不值,死的不过是个环卫工人,说不定连近江户口都没有,咬死就咬死了,最多赔个十来万,藏獒配一次种就赚回来了。
如果开枪击毙藏獒,在法律上固然站得住脚,但是真闹大了,谁和你律,这些财大气粗的主儿都是手眼通天的角色,随便一句话就让你个小民警脱衣服,赔钱,两头天价藏獒,卖了房子都赔不起。
这些道理,姬扬都是明白的,他立刻犹豫起来。
“再等半小时,狗主人还不来就请动物园驯兽师来,用麻醉枪。”民警建议道,这个方案比较靠谱,不用伤到名贵藏獒的性命。
正在此时,躺在地上的环卫工人抽搐了一下,人群一阵骚动,远处跑来一个脏兮兮的七八岁小女孩,嘶喊着奶奶,我要奶奶。
群众们拉住了小女孩,怕她跑过去被藏獒伤到。
“冷静,不要冲动,不要激怒藏獒。”民警好心劝说群众,让他们不要发出噪音,刺激到这种极其暴躁,智商负数,服从性为0的野蛮动物。
刘汉东按捺不住了,抓过同事手中的97式防暴枪,从携行具上摸出杀伤弹一枚枚填进去,脚下不停向前走去。
“小刘你干什么!站住。”姬扬一扭头看见刘汉东擅自出动,立刻喝止。
刘汉东头也不回,端着防暴枪过去,哗啦一声上膛,藏獒察觉了他的敌意,没有任何征兆就扑了过来,如同草原上捕猎的雄狮,敏捷而雄健,只取刘汉东的咽喉。
围观群众发出一阵惊呼,与此同时枪响了,刘汉东双手端着防暴枪,连续击发毫不停顿,18。4毫米杀伤独头弹接连击中藏獒的头部,庞大的身躯轰然落地,刘汉东身子一侧,防暴枪脱手滑下,顺势抽出腿部的九二式九毫米手枪,朝另一头扑过来的藏獒连射。
九毫米子弹的停止效应远不如大口径的防暴枪,藏獒中弹后毫无反应,继续扑来,刘汉东边打边退,与此同时战友们迅速冲上来,端着防暴枪、微冲对着藏獒就是一顿猛射,几十发子弹打下去,藏獒脑袋成了烂西瓜。
刘汉东的手枪弹匣打空了,空仓挂机,枪口青烟袅袅,他一按释放钮退出空弹匣,左手掏出实弹匣装上,回膛,上保险,插回枪套,一气呵成。
小女孩扑了上去,趴在环卫工人身上嚎啕大哭。
姬扬上前,踢了踢藏獒的尸体,责备刘汉东:“你怎么说开枪就开枪,闹出事来怎么办?”
刘汉东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他在责怪姬扬没有第一时间下令开枪,没有担当。
救护车开了过来,医护人员将奄奄一息的环卫工人抬上了车,开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男子才匆匆赶来,见到地上的藏獒尸体,脸色顿时大变。
“司令!将军!”男子蹲在地上,痛心疾首,如丧考妣。
两头价格超百万的天价藏獒被打成了血葫芦,满身都是弹孔,死不瞑目。
男子气的浑身颤栗起来,擦擦眼泪猛然站起来质问道:“谁把我家的藏獒打死的!”
刘汉东上前要去揪他的领子,好好教训一顿,立刻被战友们拉住,姬扬和派出所民警上前交涉,原来这人并不是狗主,而是高价聘请的饲养员,今天正好有事出门,关在院子里的藏獒因为难耐炎热气候,跑了出来咬伤了人。
“这可是从马俊仁藏獒园买来的纯种獒,我跟你说,你们摊上大事儿了!知道这是谁的狗不?李老板的!”
住在蕴山别墅的李老板只有一位,就是近江市娱乐业大亨,旗下开了几家夜总会、洗浴中心、迪厅、酒吧的李随风。
李随风和龙开江是一个辈分的混混,九十年代初期开始混出名堂,现在已经有了政治身份,是市政协的委员,家产巨万,黑白通吃,他喜欢玩,家里世界名车十几辆,淮江里有游艇,据说下一步还打算买私人飞机哩,这两头藏獒是李老板的爱物,也是显摆身份的重要工具。
李老板家一个养狗的都如此骄横,可见其势力之大,普通小民警哪敢和他叫板,不过今天这个事情闹大了,必须有个交代才行,特警们任务完成,上车走人,剩下的清理现场、疏散群众的事情就交给派出所了。
打死两头狗,本不算什么大事,刘汉东也没往心里去,写报告是姬扬的事儿,他还惦记着调动工作的事情,摸出耿直留给自己的名片,直接打了过去。
“耿大队,我是刘汉东。”
“想好了?”
“想好了,我愿意干。”
“好,你等通知吧。”
电话打完,刘汉东神清气爽,自己的事业一帆风顺,前途广阔,他有信心干好缉毒这份有挑战性的工作。
今天中队在驻地备勤,不用上街巡逻,但也不能休息,一上午都在训练,到了下午,刘汉东就被叫到了大队长办公室。
“你行啊,早上带头开枪,一共打了五十八发子弹,靶场上没打够,跑公园里过枪瘾去了,这回过瘾了?”大队长似笑非笑,不知道啥意思。
“过瘾了。”刘汉东答道。
大队长说:“你是过瘾了,给大队可惹祸了,藏獒主人来闹事,只能先给你停职了。”
刘汉东才不在乎,他已经联系好了下家。
“到了缉毒那边,给咱们特警争脸!”大队长起身,拍了拍刘汉东的肩膀,眼中尽是欣赏之色。
“是!”刘汉东敬礼。
刘汉东就这样被停职了,从后门离开驻地,开着他的富康绕了一圈来到支队大门口,只见外面堵了几十号人,打着白幡和横幅,写着抗议特警暴力执法,导致群众财产蒙受巨大损失之类的话,还有两张巨幅彩照,是“司令”和“将军”坐在悍马和宾利车上的英姿,风吹起俩畜生脖子上的长毛,俨然一副王者风范。
群众堵门闹事,支队毫无办法,只能安慰交涉,承诺调查,并且告诉他们,带头开枪的临时工已经被停职。
“呸!”刘汉东啐了一口,驾车离去,他不忙着去缉毒大队报到,可以先休息两天。
他是一拍屁股走的干净利索,支队长却要面对无尽的麻烦。
李老板带着律师来找石国平,出示了两头藏獒的血统证书,国际大赛上的获奖证书、锦旗,文字资料,视频资料,每天的伙食清单,打过的进口疫苗,饲养员的工资单,配种的收入证明,以及购獒的原始,司令是一百五十万人民币,将军是一百八十万人民币,加上这些年在獒犬身上的投入,总共是四百一十万。
这两头藏獒都是两岁的成年犬,预期寿命在十年以上,光是每年损失的配种费用就高达百万,加在一起,没有一千万的赔偿下不来。
李随风和石国平认识不少年了,这回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石支队,獒咬人是不对,可它们是畜生,人能和畜生一般见识么,你们那么多特警,就不能找个棍子把它赶走?非得开枪,开一枪还不够,他妈的打了几十枪!妈了个逼的在我獒身上过枪瘾啊!”
石国平说:“李老板,你的獒犬伤人在前,狗再值钱,也不能和人命比。”
李随风一拍桌子说:“你这话对,我不是不讲理的人,被咬伤的清洁工我包赔她医药费,该多少是多少,一分都不会少!可是我也得要个说法,你们特警打死我的两头名贵纯种藏獒,到底怎么说?”
石国平很无奈,李随风不是社会小混混,而是有头有脸的企业家,政协委员,他真要较劲起来,整一帮律师打官司,或者找一帮人堵大门,在网上发帖子污蔑,自己还真没什么好招。
第三十章大白腿
石国平被李随风纠缠的心烦意乱的时候,刘汉东已经回到了铁渣街,刚把车停下,就看到路边站着一个醉醺醺的红脸汉子,正对着花坛撒尿,那不是阚万林么。
“严禁随地大小便!” 刘汉东将车门重重一关,厉声喝道,他穿着警服,警衔警号齐备,不怒自威。
阚万林吓一跳,淋了一手,慌忙提起裤子,回头一看,喜笑颜开:“我以为谁呢,东哥啊,把我尿都吓回去了,这要是阳痿了你得包我看病。”
刘汉东笑道:“阳痿了也不怕,让梅姐给你治,包好。”
阚万林说:“来得正好,一起喝两杯。”说着伸出还沾着尿的手去揽刘汉东的肩膀,。
刘汉东急忙躲开:“你们先喝着,我换了衣服再过来。”
阚万林说:“我懂,公安五条禁令。”指一指屠记牛肉村,“赶紧过来,酒给你留着。”
“行,等着我。”刘汉东摆摆手,快步走向108号,楼下牌局继续,包玉梅叼着烟瞟一眼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上二楼,朱小强捏着手纸从屋里出来,蓬头垢面,消瘦无比,胡子拉碴,看见刘汉东突然出现,下意识的想躲,但已经迟了,只好尴尬的笑:“东哥,我……我手头紧,借你那四百块钱,还得再缓缓。”
“没事不急。”刘汉东很体谅的拍拍朱小强,继续上楼,小丽不在,现在是下午两点,估计在洗头房上班呢。
四楼自己的房间锁着门,打开挂锁,里面焕然一新,屋顶加装了一扇朝北的天窗,通风透亮,四面墙重新粉刷过,床上铺着干净的蓝色碎花床单,很有些家的感觉了。
这三个多月,自己没住在这儿,房租也没交,包租婆却依然为自己保留着这间屋,看来她粗鄙市侩的背后有着一颗善良温柔的心啊,这一刻,刘汉东居然有点小感动。
忽然听到蹬蹬蹬上楼的声音,而且是直奔四楼来的,刘汉东回头一看,就见火颖迎面而来,水绿色长袖T恤热裤板鞋,露出一双白的晃眼的大白腿,青春无敌,二话不说,直接扑过来一蹦,双手勾着刘汉东的脖子,两条葱白一般的大腿顺势盘着刘汉东的腰。
刘汉东咽了一口唾沫,双手不知道往那儿放了,前面是波涛汹涌,白浪滚滚,下面是白皙亮眼,滑不留手,往那儿搁都不合适,最尴尬的是几个月集训苦熬,早憋不住了,下面顿时有了反应。
“东哥,你硬了。”火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嬉皮笑脸说。
“我拳头硬了,再不下来就打你。”刘汉东佯怒道。
“嘻嘻,打吧,打坏了赖上你。”火颖还来劲了,两条腿反而更加用力的盘紧他。
刘汉东心说再这样下去可就要犯错误了,就是特殊材料铸就的党员干部也禁不住这种考验啊,两手掐住火颖的小蛮腰一阵乱挠,火颖怕痒,笑的花枝乱颤不由自主放松了腿上的力道,被刘汉东顺势端起直接丢到了床上。
咣当一声,床砸得山响,火颖眉头紧皱,好像摔疼了。
“怎么了?”刘汉东上前一步。
火颖忽然展颜一笑,两条腿又盘过来夹住刘汉东,像一只八爪章鱼一般吸住他,刘汉东向下俯身,两人四目相对,气氛非常暧昧而尴尬。
“憋坏了吧,要不我帮你?”火颖吹气如兰,故意露出半个肩膀来。
“怎么帮?”刘汉东下意识的问道,一出口就觉得不妥。
“你想怎么帮?”火颖笑的很狡黠,让刘汉东忽然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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