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的逆袭 第 88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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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佳一很满意:“大数据管理,是大势所趋。”

    安馨提议:“我们体验一下青石出租的服务吧。”

    郑佳一欣然答应,他们乘车来到市区南郊一带偏僻路段,下车拿出手机用打车软件进行呼叫,果然不到五分钟就有一辆绿色涂装的青石出租车驶来,郑佳一在安馨的陪同下上了车,司机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一口标准普通话:“您好,欢迎乘坐青石出租车,请问您去哪儿?”

    “去交通学院吧。”郑佳一脑海里忽然浮出这个地名。

    安馨笑了:“交通学院也是我们集团下属的事业单位,其实主要是作为土地储备收购的,可以去看看。”

    可是当出租车开到交通学院门口的时候,郑佳一突然又变卦说不进去了,到欧洲花园去看看。

    欧洲花园距离交通学院也就三公里的起步价,离远看已经是初具规模的cbd社区,有商业楼宇和高层公寓,联排别墅,紧邻公路,交通便捷,除了时而掠过天际的喷气式战斗机发出的强烈噪音,简直堪称完美。

    郑佳一拿出平板电脑打开卫星地图仔细看着,她是清华大学土木工程系毕业生,学习过城市规划设计,按照常理分析,规划变更简直是没道理的事情。

    安馨奇道:“怎么,郑女士打算在近江置业?”

    郑佳一笑笑,不置可否:“好了,我们回去吧。”

    考察就此结束,只是走马观花的参观了生产车间和出租车公司,其实对于投行专家来说,最主要是看各种报表,实地参观只是有个直观的印象,郑佳一搭乘当晚班机飞回北京,找了个机会向父亲报告江东的所见所闻。

    “你奶奶要在近江过年,这样也好。”郑杰夫说,“回头让省里把房子打扫一下,添置一些新家电。”

    “爸,刘汉东上次说的那个楼盘,我去看过了,完全没有变更规划的必要,分明是有人想霸占……”郑佳一趁机提起这件事。

    郑杰夫忽然严厉起来:“你不要插手这些事情!”

    郑佳一很不高兴:“为什么不能?难道做人不应该知恩图报么?”

    郑杰夫说:“你知道什么,该做的我已经做过了,我们家不欠他们的。”

    第四十七章北京来的大律师

    郑家的家规很严,郑杰夫三令五申,不许家属子女参与经济活动,更不许打着自己的旗号在外面牟利,这是一条不可逾越的红线,谈话以不愉快告终,郑杰夫甚至都没告诉女儿,自己到底做过什么报答刘汉东的事情。

    郑佳一不死心,找到父亲的秘书打听情况,郑杰夫调任中央之后,原来的秘书小丁留在江东省工作,从中办调了一个新秘书到身边工作,秘书姓李,四十来岁,郑佳一喊他李叔叔。

    李秘书告诉郑佳一,刘汉东因防卫过当被判三年缓刑,这个案子在郑主任的过问下已经由最高法院改判无罪,不过领导出于对年轻人的关怀,特地让法院延缓通知,目的很明确,就是时刻提醒刘汉东要注意言行举止,不要重蹈覆辙。

    郑佳一有些脸红,原来父亲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他已经用自己的方式报答了刘家,并且没有违背原则和法律,现在该自己做点什么了。

    她找到弟弟佳图,问他有没有熟悉的律师,专门打“民告官”行政诉讼官司的,郑佳图一听就乐了:“大姐,你打算帮刘汉东了?北京这种律师可不少,都是多多少少有点背景的,不过价钱也很惊人。”

    郑佳一说:“价钱不是问题,律师一定要最好的。”

    郑佳图奇道:“不是吧,大姐你还要出钱帮他打官司,难不成你春心动了?我看他不是很适合你啊。”

    郑佳一对弟弟的玩笑不以为意:“他手上楼盘价值起码十五亿,律师费当然出得起,我只是想帮奶奶报答他们家,仅此而已。”

    “好吧,我这就联系律师。”郑佳图见姐姐满脸严肃,也正色起来。

    ……

    欧洲花园,工地已经全面停工,但还保留着几十个工人看守工地防范强拆,指挥部内烟雾缭绕,一帮人正在商议对策。

    “还是赶紧申请行政复议吧,这条路走不通再起诉。”祁庆雨说。

    “找谁复议?”祁麟问。

    “这个规划变更通知是市规划局下的,要找他们的上级领导机关,规划局双重领导,找近江市政府或者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我觉得还是向市政府提起复议比较好,刘市长可是大清官。”木三水说。

    “对,就找市政府,找刘市长。”祁庆雨拍了板。

    忽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行政复议你们必败,如果是最终裁定,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我看还是起诉吧。”

    门帘一挑,进来一个人,三十多岁年纪,深蓝色风衣里面是围巾和西装,皮鞋锃亮,风度翩翩,他拿出名片双手奉上,自我介绍:“我叫唐全光,北京天正律师事务所律师,专打行政诉讼官司的。”

    祁庆雨奇道:“我们没请北京的律师啊。”

    唐全光说:“哦,是这样的,一个朋友委托我来帮你们打官司,他是刘汉东的朋友,姓郑,你们知道么?”

    “哦,原来是汉东请来的律师,快坐,抽烟。”祁庆雨喜出望外,使了个眼色让儿子给刘汉东打电话,亲自招呼唐律师坐下,倒茶点烟。

    唐律师也不客套,坐下就开始分析案情,说你们这个官司我在来的高铁上就研究了一下,分明是市里有人搞你们,而且具备这么高的协调能力的人级别一定不低,申请行政复议就是送羊入虎口,行政复议是一种准司法性质的行政裁决制度,简单高效,而且还有一定的终审权,如果裁决你们败诉,连起诉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这种方式不可取,我建议直接向近江市中级人民法院起诉规划局。

    唐律师又讲了几个他经手的行政讼诉官司,然后说:“正好我们所在近江接了其他委托,为龙开江做无罪辩护,所以对近江公检法系统都比较了解,这案子交给我,你们尽可以放心。”

    见他说的头头是道,他们心悦诚服,这时刘汉东也赶来了,与唐律师一番交谈,得知他是郑佳一为自己请的律师,心头一阵感动,连带着看律师也顺眼起来。

    “唐律师,你估算一下,律师费要多少钱?”祁庆雨最关心这个,他手头早已没了流动资金,现在建材和人工费都是借的,实在没余钱支付高昂的律师费。

    唐全光说:“这个你们尽管放心,打不赢官司我不收钱的,只需要报销差旅费用就行,对了,我住在四季酒店,下次我们商量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借用酒店的会议室,这里条件还是差了些。”

    指挥部是个简易房,屋子中央生着烧煤块的大火炉,炉子上坐着水壶,暖和热闹,条件哪点差了,不过人家毕竟是北京来的大律师,又是来帮咱们打官司的,祁庆雨决定,以最高规格招待。

    “那啥,咱们先去鲍翅楼吃个饭,边吃边谈吧。”祁庆雨说。

    ……

    唐律师果然有本事,短短几天就搜集了大量证据,包括原先的规划图,道路设计方案,以及欧洲花园项目所有的审批文件,足以证明这次规划设计变更的不合理之处,退一万步说,即便不能让规划局恢复原设计,也能进行索赔。

    一周后,祁庆雨一方的代理律师向近江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了行政诉讼,控告近江市规划局任意变更设计,给开发商带来巨额损失,要求终止规划变更。

    中级法院受理了此案,进入诉讼程序,唐大律师在近江安营扎寨,就住在四季酒店,唐律师今年三十五岁,未婚,闲暇时候喜欢泡吧,以他英俊潇洒的外形和一掷千金的豪迈,可谓屡试不爽,每夜都有新鲜猎物上钩。

    东宫酒吧,角落里坐着一个神情忧郁的少年,搅动着手中的吸管,时而拿出手机看一眼微信,期待中的人终究还是没有出现,身畔却坐了一位俊朗的大叔。

    “一个人?”大叔的声音很有磁性。

    “嗯。“少年点点头,斜了一眼大叔的手腕,万宝龙时光行者的精钢表链在灯光下闪着幽光,身上好闻的古龙香水让人心醉。

    半小时后,少年彻底忘记了放自己鸽子的人,跟着大叔上了酒吧外的奥迪a4,一路来到四季酒店。

    “耶!四季酒店哎,好吊!“少年兴奋起来,他知道自己没选错,大叔是真正的高帅富。

    唐律师淡淡一笑,带着少年进了大堂,上了电梯。

    大堂沙发上坐着看报纸的男子对着袖口的麦克风轻声说了句话。

    十五楼房间内,唐律师解开领带,脱下上衣,冲有些羞涩有些慌张的少年微笑了一下:“去洗个澡吧。”

    少年嗯了一声进了浴室,唐律师将贵重物品锁进了保险柜,只留着两千元现金,这是给少年预备的打车钱。

    不大工夫,少年出浴,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裹着浴巾,两条细腿在微微发抖。

    “你先看会电视。”唐律师脱下衬衣,有意无意显摆着健身房练出的结实肌肉,意味深长的一笑,进了浴室,匆匆冲洗了一下,拿了婴儿油和冈本出来,脸上笑容变得邪恶起来。

    口口口口口(此处删减五百字)

    唐律师正在大力冲刺,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一般这种节奏的敲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报丧,二是公安查房,但是四季酒店是五星级宾馆,一般来说公安是不会在这种场合乱来的,唐全光到底是法律工作者,立刻意识到有人陷害自己。

    门外的人没有给他销毁证据的时间,直接用门卡刷开了门,一脚踹过来,防盗链断了,一群便装男子夹着冷风冲进来,单反相机的闪光灯啪啪乱闪,唐全光想拉被子遮挡,被人粗暴的挡住,将两人赤身露体的丑态全部拍下,带头男子喝道:“带走!”

    “我抗议!”唐全光徒劳的大喊着,却只能束手就擒,被蒙上黑头套,从运货电梯拉走,感觉上了一辆汽车,七绕八绕,来到一处,只闻远处犬吠,不知道身处何方。

    头套被摘掉,唐全光被强烈的白炽灯照的睁不开眼,此时他依然着,戴着手铐,下面软塌塌的小伙伴身上还披着冈本牌的雨衣,而那些人却穿着厚厚的警用多功能服,抽着烟,开着粗野的玩笑。

    一股强烈的屈辱感充斥着唐律师的内心,他明白对方是故意的,用这种卑劣方式打垮自己的精神防线。

    一个人走过来,薅起唐全光的头发,吹了一口烟雾在他脸上:“小比养的,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么?”

    “我没犯罪,我要见你们领导,我要控告你们!”唐全光没这么容易屈服,虽然心里愤怒又恐惧,他还是坚持主张自己的权力。

    “的,你干的这事儿劳教你都够了,知道不,还想见领导,门都没有!”对方一个大耳刮子抽过来,唐全光脸上火辣辣的疼,他知道对方不是警察,警察不会说出劳教这种过时的名词。

    唐律师被吊了起来,只能脚尖点地,在寒冷的空屋子里瑟瑟发抖,没人问他话,更没人来搭救他,就这样一直熬到天亮,终于有人来了,解开绳子,将一堆衣服丢过来,唐全光手腕被绳子勒出深深血痕,脚尖更是失去知觉,他艰难的穿上衣服,那人将一个信封塞进他怀里,然后两个便衣男子架起他塞进了车里。

    四十分钟后,唐律师回到了四季酒店的大堂,他摸摸身上,酒店的房卡在,还有那个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昨晚自己的床照,一叠钞票,大约一万块的样子,还有一张回北京的高铁票。

    经过半小时的考虑,唐大律师匆匆收拾行李,打车去了高铁站,他知道地方上水深,自己玩不起。

    临走前他给祁庆雨发了条信息:“家有急事,请更换律师,对不起。”

    第四十八章搬家到省委大院

    祁庆雨收到短信就急眼了,立刻打电话过去挽留:“唐律师,你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啊,这才刚提起诉讼就换律师,不是掉链子么。”

    唐全光声音干涩无力:“对不起,实在没办法,家里有急事得回去。”

    祁庆雨问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要为安全担心,不行住到我们工地来,这边几十口人保护你。”

    唐全光没有犹豫,挂断电话,关机,坐在候车室里左顾右盼,左边远处书报亭外站着两个阴狠男子,不时瞅向这边,右边公共厕所门口也有两个家伙,低声说着什么,冷冽的目光扫过来,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还在!从未离开,唐全光开始后怕,如果自己不顾一切留下,兴许小命都得丢在这里。

    十五分钟后,开始检票,唐全光头也不敢回,匆匆上车,直到高铁列车开动才松了一口气。

    站内,负责盯梢的几个人也离开了,其中一人给王世煌打了个电话:“老大,姓唐的很识相,拿了钱滚回北京了。”

    “好,他要是敢留下,那还就真弄死他。”王世煌冷笑道,“工地那边也别放松,抓点紧,让他们头疼去。”

    上回在欧洲花园工地,王世煌的面子彻底栽了,被非洲雄狮按在地上屁滚尿流,对于一辈子没吃过亏的他来说,这口气不出都枉为人,为了办挺祁庆雨刘汉东,他是彻底豁出去了,这段时间光喝酒就喝吐了七八回,终于协调到了规划局交通局城管局自来水电业公司这些衙门口,联合封杀欧洲花园。

    当晚,一名木三水手下的建筑工人到铁渣街去买肥皂,回来的路上遭遇抢劫,身上被砍了八刀,血淋淋的丢在路边沟里,要不是被路人发现报警,一条性命就丢了。

    一时间风言风语传遍工地,工人们都很恐惧,再不敢单独出门,有啥事都三五成群的行动,身上带着二尺长的钢筋和瓦刀。

    第二天早上,工地厨子出外买菜又被人打了,三轮车被砸毁,人挨了两砖头,脑震荡住进了医院。

    祁庆雨去蕴山派出所报了案,因为事发地点都是没有监控的盲区,目击者也说不清楚袭击者的相貌,警方只能记录在案,侦破遥遥无期。

    木三水的工人是隶属于南泰建筑总公司的,而南泰建总可是很有背景的单位,承接了很多援外建设项目,比如援助西非的医院、体育场,兵营等,现在工人被莫名其妙打了,公司高层震怒,招呼打到了省公安厅,省厅又给沈弘毅施加了压力,让他限期破案。

    沈弘毅是掌握情况的,整个事情的主导者是世峰集团,参与者有主管建设的副市长黄平,规划局的杨锐锋局长,以及交通局城管局这帮人,沆瀣一气,都准备从欧洲花园这头没背景的大肥羊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作为公安局副局长,沈弘毅没必要也不想参与到斗争中来,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他打了个招呼,下面刑警大队立刻侦办,用了一天时间就抓到了凶手,是个流窜作案的逃犯,对所犯罪行供认不韪,案子就结了,其实怎么个猫腻大家心里都清楚,博弈还在继续。

    过了三日,欧洲花园工地大门前来了一辆出租车,下来一个小老头,夹克衫外罩羽绒服,拖着一口大号旅行箱,两鬓斑白,带着近视镜,一口南方口音,自我介绍说是北京来的律师。

    祁庆雨接待了他,让进指挥部烤火,老头递上名片,原来是天正律所的合伙人谢天机,他是浙江人,曾长期从事法律工作,接过的棘手官司数不胜数,和唐律师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谢律师开诚布公说:“小唐被他们绑架了一夜,吓破胆了,你们也别怨他,我们曾经有律师被地方恶势力陷害,至今还关在监狱里,司法工作者不容易啊。”

    祁庆雨很感动:“江湖险恶,谢老还来帮我们打官司,真是太感激您了。”

    谢天机说:“我说句不该说的,这样的官司我们一般不爱接,因为胜率不高,只是因为介绍人分量太重了,我们不得不接,也必须要接,还必须要打赢,总之,你们是遇上贵人了。”

    谢律师没住酒店,就住在工地上,祁庆雨安排了一辆车,两个壮小伙子带着电棍贴身保护他。

    讼诉照常进行。

    王世煌很快收到消息,他雷霆震怒,让人去教训一下新来的律师,先把两条腿打断再说,不过派出去的人说这老家伙滑的像鱼,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

    “那就去北京找他家人,他有女儿么,绑了拍裸照给他发过去,我还就不信了!”王世煌有的是办法。

    世峰集团在北京也有不少关系,一番查找,得知这位谢律师还真有个女儿,不过人在美国,王世煌目前的层次还只是近江的地头蛇,触手伸不到美国去,也不认识当地的华人帮派社团什么的,这事儿还真不好办。

    ……

    转眼元旦就到了,刘汉东借了一辆gl8旅行车,将爷爷奶奶连同行李拉到了近江,潘奶奶曾任省委正厅级领导,组织在八十年代就分配了相应级别的住房,后来潘奶奶跟随儿子搬到北京,房子空关了十几年。

    旅行车开到中央大街附近一条支路上,这条路和枫林路平行,叫府前街,以前的巡抚衙门就在街后,省委家属大院就设在这里,距离市中心商业区一步之遥,可谓闹中取静。

    府前街上种满了梧桐树,冬季落叶满地,大院门前的岗亭内,身着呢子大衣的武警战士腰杆笔直,这里虽然住的只是厅局级领导,但保安措施毫不松懈,刘汉东的车上没有家属院的出入证,但机关事务管理局已经打过招呼,所以一路畅通的开了进来。

    潘*家在大院深处,一栋四层楼房的第一层,四居室,前有车库,后有花园,墙上爬满枯藤,花坛内冬青郁郁葱葱,放眼四望,院内宽敞空旷,车位上停的车都是豪华品牌。

    “这儿好,小商小贩收破烂的进不来,也没人跳广场舞。”刘汉东说。

    房子已经打扫过,原样未动,地上是小块拼接的实木地板,墙边是铸铁暖气散热片,布沙发,实木茶几,上面摆着烟灰缸和淮江日报,还有一个放大镜,书房里放着藤椅和写字台,绿色的台灯罩子保留着八十年代的气息,刘汉东从桌上拿起作业簿,这是初中代数作业,封面上写着“郑佳一,初三五班”的字样,字迹清秀,让他不由得浮想联翩。

    一扭头,正好看到书架上的相框,豆蔻年华的郑佳一正冲着自己微笑,刘汉东不由自主的拿起相框仔细端详,思绪穿越时光,和相片中人进行交流。

    “小东,把箱子里的衣服挂上。”客厅里传来爷爷的喊声,刘汉东赶紧将相框放回原位,想了想又拿起手机咔嚓拍下,这才去收拾行李。

    这套房子有四居室,一百三十平方,住两位老人绰绰有余,刘骁勇说小东你去联系个保姆,买菜做饭什么的,费用我出。

    刘汉东满口答应,收拾好东西,服侍老人午睡,然后回了黄花小区,找到丈母娘王玉兰,把这个光荣艰巨的任务转包给她。

    “找保姆容易,尽心尽责的保姆就难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保姆不得回家,对了,你爷爷能出多少钱?”王玉兰问道。

    “按照正常市价,住家保姆该多少就多少。”刘汉东也不清楚行情。

    王玉兰眼珠一转:“住家保姆也分三六九等,光买菜做饭一个价,伺候老人一个价,那种全活的,起码五千以上,还得管吃关住。”

    刘汉东说:“五千就五千,还花不起这个钱么。”

    王玉兰说:“我退休了也没啥事,闲着也是闲着,找别人不如我去伺候两位老人了,工钱就算了,都是自家人。”

    “那马叔和马凌吃饭怎么办?”刘汉东还是不大放心。

    “你马叔单位管吃关住,本来就把家当旅馆,凌儿年龄不小了,也该成家单过了,就这样定了吧。”王玉兰似乎有些隐隐的小激动。

    刘汉东想了想又说:“不成啊,你广场舞不跳了?”

    王玉兰倒吸一口凉气:“这倒是个大问题,对了,省委家属院里面有空地吧?”

    刘汉东立刻打消她的念头:“别,那地方人都要清静,千万别去那跳。”

    “那算了,我不跳了。”王玉兰权衡一下利弊,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当保姆。

    ……

    再过十几天就是除夕了,城市已经有了一些年的味道,一场大雪,银装素裹,欧洲花园工地上的工人们大半都回乡过年去了,谢律师也回了北京,王世煌那边也不再闹腾,一切都趋于平静。

    铁渣街上,张艳开的保健品小店生意还算不错,虽然赚不到大钱,维持生计不成问题,其中一项重要业务就是卖“小泰”,阚万林帮张艳联系了货源,不是从市药品总公司进货,而是直接从南方拿货,利润大,风险小,比卖安全套伟哥还来钱。

    年关将近,盗窃案,抢劫案日渐增多,张艳一个年轻女子开这种昼夜营业的小店未免有些不安起来,尤其让她担心的是,店外最近来了一个流浪汉,邋里邋遢,精瘦漆黑,一看就不是好人。

    这家伙就住在街对面的垃圾箱旁边,自己用报纸和塑料布打了个坚毅棚子,靠捡垃圾为生,有事没事就坐在那里盯着张艳看。

    这天阚万林又来了,张艳悄悄对他说:“街对面那个捡破烂的,真吓人。”

    阚万林说:“我看他是没安好心,你放心,我这就把他撵走。”

    第四十九章火花村杀人案件

    “别去!”张艳伸手去拉阚万林,却哪里拉的住他,阚万林刚和一帮教练喝了一场大酒,七八一斤白酒下肚,大红脸红彤彤的,衣襟敞开,浑身散发着酒气,歪歪斜斜就过去了。

    “你干啥的?暂住证有不?”阚万林恶声恶气的问。

    流浪汉盯着他看,不回答。

    “,你还敢瞪我,你知道我干啥的么,我是城管,便衣城管!”阚万林忽然大怒,借着酒劲一脚将流浪汉的简陋窝棚给踢翻了。

    “违章乱搭乱建,罚款五百!的不识相,你住这儿想干啥,你盯着人家女店主想半夜摸过来强奸是不?你这点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十几年公安我白干了!”阚万林大发神威,将窝棚拆的七零八落,叉着腰大吼:“你给我滚!”

    流浪汉一直没挪窝,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阚万林。

    阚万林被他看毛了,四下看看,找到一根烂拖把,劈头打过去,流浪汉伸手格挡,拖把杆早就朽了,一碰就断,阚万林大怒,丢下拖把,用脚猛踢,流浪汉蜷缩在垃圾堆里任由他殴打,连一声都不吭。

    “万林哥,别打了!”张艳怎么拉也拉不住已经进入发酒疯状态的阚万林,气得她一甩手:“万林哥,你再这样,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阚万林的拳头停在了空中,半晌才讪讪放下,笑道:“艳儿,我不是为你出气么。”

    张艳没好气道:“人家已经这么可怜了,你还打他,你太过分了。”

    阚万林说:“这种人就是欠揍,你看他那个眼神,彪呼呼的,肯定不是好人。”

    张艳拉着他:“那你也别打人家。”

    阚万林一指远处:“你!给我滚那边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流浪汉站起来,一瘸一拐走了,到远处旮旯里蹲下。

    “你看,还是欠打。”阚万林这才心满意足,随张艳回了店,胡乱聊了几句怎么回家过年的废话,酒劲上来,躺在躺椅上睡着了,张着大嘴打鼾,张艳拿了条毛毯给他盖上,把油汀的温度也调高了。

    冬天黑的早,五点半天就完全黑下来,今天雾霾大,路灯昏黄,铁渣街上住的都是外地务工人员,临近年关大都回乡去了,街上冷冷清清,没几个行人。

    张艳用电磁炉炒了两个菜,煤球炉上的瓦罐里炖着肉,捞出两块来,夹上几筷子菜,拿了两个大馒头,用塑料饭盒装着,看看阚万林还没醒,悄悄出店,找到角落里的流浪汉,将饭菜递给他:“吃吧。”

    流浪汉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来,脏兮兮的手拿着雪白的馒头就往嘴里送,一口口咬着满头,眼里流出泪来,在脸上冲刷出两道痕迹,忽然噎着了,费了老鼻子劲才把一口饭咽下去。

    “忘了盛汤了。”张艳飞快的跑回去,盛了一碗肉汤过来,递给流浪汉。

    流浪汉闻着肉汤的香味,似乎陶醉了,忽然伸出胳膊抹眼泪,身体耸动起来,大概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张艳不愿打扰他,默默的回来了。

    天愈加的黑起来,浓雾遮住了路灯的光芒,阚万林还没睡醒,张艳想走也没法走,只好陪着他,七点多的时候,有个戴眼镜的男的来买套子,做了一笔生意,然后一直没人光顾,张艳准备关门的时候,生意来了。

    来的是两个男的,其中一个是老主顾,每天都来买五瓶小泰喝的中年混混李奇,另外一个二十岁左右,瘦瘦的,眼神很邪,手背在后面。

    因为是老主顾,张艳放松了警惕,将他们让进店里,问需要什么。

    “老规矩,五瓶小泰。”李奇将一张百元钞票放在柜台上,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阚万林。

    张艳将钞票丢进钱箱,这是一个铁皮匣子,里面有千把块零钱。

    转身拿咳嗽药水的时候,李奇忽然窜过来,从背后揽住张艳的脖子,捂住她的嘴巴,臭烘烘的大嘴凑近了说道:“别喊,不然弄死你!”

    其实阚万林早就醒了,一直在装睡想创造机会和张艳来点实质性的发展,此刻见状不妙立刻蹦了起来:“!”

    话音未落,后面年轻人将藏在背后的砖头砸在阚万林头上,一道血流下来,阚万林晕倒在地。

    年轻人打开钱箱,匆忙将钞票往怀里塞,李奇低声道:“拿药,把小泰都搬走。”

    张艳吓坏了,呜呜直哼哼。

    李奇耸了耸鼻子,闻到张艳身上的香味,他说:“不行,憋不住了,我得来一发。”

    年轻人说:“大哥你多会才能玩完,我也想来一发。”

    李奇一边退裤子一边说:“那我要是进入状态了,两个小时不带休息的,那啥,把柜台第二层的药瓶递过来。。”

    年轻人从柜台里翻出一瓶伟哥来,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李奇接过来倒了七八粒一口吞下,年轻人也将剩下的吃了,还拿起阚万林的大茶杯喝口水送了送。

    李奇用匕首顶着张艳的腰:“妹妹,趴下扶着柜台,配合点,啧啧,这屁股真圆。”

    张艳虽然是风月场混过的女子,但那是买卖关系,从没有这种屈辱的经历,在暴力威胁下他不得不屈服,趴在了柜台上。

    忽然外面一声响,似乎有人倒地之声,然后一股冷风吹进来,李奇扭头看去,是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站在门口。

    “的,你把黑子怎么了?”年轻人拔刀捅了过去,他俩进来行劫,外面还有个望风的,刚才那一声响,想必是望风的被放倒。

    流浪汉出手迅疾准确,一把捏住刀锋,这可不是空手夺白刃的路数,而是直接用手掌握住刀刃,用力一折,刀刃居然断了。

    年轻人大惊,撒手后退,结结巴巴道:“大哥,这人厉害。”

    李奇一秒钟前还兴致昂扬,此刻吓软了,匆忙提起运动裤,他从来都穿这种山寨阿迪达斯的运动裤,不用系腰带,图的就是方便。

    匕首架在张艳脖子上,李奇喝道:“朋友,别逼我出手。”

    流浪汉侧开身子,示意他们滚蛋。

    “你让开路。”李奇将刀子压了压,张艳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

    流浪汉出了店,和他们保持五步距离。

    李奇押着张艳出来,年轻人跟在后面,双方在雾霾中对峙了一分钟,李奇说话了:“朋友,我不是奔着人命来的,你也别逼我,咱好说好散,小辉,给他二百块钱。”

    年轻人掏出两张大票子放在地上。

    李奇松开了张艳,威胁了一句:“臭娘们敢报警我弄死你全家。”然后带着小辉扬长而去。

    流浪汉紧跟过去,李奇知道这人生猛,撒丫子就跑。

    张艳跑回店里,扶起满面鲜血的阚万林,抓起电话拨打了110。

    五分钟后,花火派出所的巡逻民警赶到现场,立刻展开追踪,两个民警带着两个协警打着手电进入乱搭乱建严重如同迷宫一般的花火村。

    地上有血迹,民警追随血迹来到一处水塘,塘边倒卧一人,扶起来查看,此人身中三刀,但尚未气绝,于是赶紧叫救护车,汽车开不进来,只好用担架把人抬出去,送医院抢救。

    铁渣街上停了三辆警车,警灯无声的闪耀着,有警官给张艳做笔录,阚万林已经醒来,虽然挨了一砖头,但并无大碍,他恨得咬牙切齿,叫嚷着要弄死李奇。

    犯罪嫌疑人很快锁定,这是一个三进宫的瘾君子,三十多岁一事无成的老混混,家住城南一带,拆迁分的房子被他卖了吸毒,后来从戒毒所出来,毒瘾戒了,又喜欢上喝咳嗽药水,每天起码喝五瓶小泰,对于毫无收入的他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李奇居无定所,常年租房,经村治保主任带路,警察找到了他的住处,这是一个狭窄的出租房,屋里臭气熏天,污浊不堪,找不到人。

    第二天,身中三刀的年轻人苏醒了,警察在病房里提审了他。

    “我什么都说,我就是郭辉,人是我杀的。”年轻人说出一个让警察震惊的事实,他就是几个月前交通学院杀人事件的凶手郭辉。

    天恢恢疏而不漏,警方本以为郭辉流窜去了南方,没想到一直藏匿在花火村中,一桩杀人案就此告破,但李奇的下落还是个谜。

    “李奇人呢?藏哪里去了,你老实交代,不要让我们动手段。”警察乘胜追击。

    郭辉躺在病床上,两眼望着天花板说:“老大让人杀了,没用刀,活活按在水里淹死的,然后扔塘里了。”

    警方立刻展开调查,派人用竹竿在水塘里搜索了半天,终于摸到了什么东西,用钩子勾出来一看,是个黑色垃圾袋,外面缠着胶带,已经破损的不成样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已经的面目全非的人头。

    这大概牵扯到另一桩命案,派出所向上级报告,刑警大队来人了,法医也来了,继续打捞,终于将李奇捞了上来,人已经淹死多时了。

    尸体被装进黑塑料袋抬走,村里人聚在池塘周围窃窃私语,都说恶鬼显灵了。

    距离池塘最近的房子,就是孙奶奶居住的小院,一只混身上下没杂色的黑猫,正蹲在院墙上冷冷看着这一幕。

    第五十章刑警第六感

    新年前夕发生命案,而且是新案连着旧案,公安机关高度重视,在沈弘毅的命令下,刑警大队成立了专案组全力侦破。

    交通学院驾培中心,阚万林捧着老板杯,耳朵上夹着中华烟,手里还捏着一支烟,正在给一帮学员吹牛逼。

    “那小子拿块砖头想拍我,我一闪身就躲过去了,跟着一记飞腿,把他踹出去八丈远,这货倒是有有眼力的,看出我是练家子,爬起来就跑,天黑地上结冰,一不留神掉池塘里淹死个龟孙了。”

    学员赶忙伸过打火机帮阚教练点烟,吹捧道:“阚教练这一招敌鸳鸯腿,确实霸道。”

    “那必须的。”阚万林就着火点着烟,在学员手上拍了拍,眯缝着眼睛吐出一口烟来,煞是威风,就是头上包着的纱布隐隐渗出血色来,略微有些煞风景。

    忽然手机响了,阚万林从怀里掏出一个包着真皮套子的大屏手机,抖开套子大喊一声:“喂,哪里?”说了几句后啪的一声合上手机说:“公安局的朋友找我,请我帮他们处理点事,我这就过去,你们自己练。”

    十五分钟后,阚万林来到火花派出所,一个中年便衣刑警向他出示了证件:“我是刑警大队的胡朋,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再详细说一下。”

    阚万林说:“都说好几遍了,还说。”抱怨归抱怨,他还是一五一十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胡朋问他,那流浪汉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阚万林想了想说:“和我差不多高吧,一米七上下,干瘦干瘦的,五官没啥特征,就是一双眼特别亮。”

    胡朋说:“眼亮算什么特种,你再好好想想。”'

    阚万林抓耳挠腮,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人一直没说话,好像是个哑巴。”

    胡朋很重视:“这一条还差不多。”在本子上认真记下来,又问他:“你和张艳什么关系。”

    阚万林讪笑:“还能啥关系,俺俩搞对象呗。”

    胡朋脸色一变:“李奇是你杀的吧!”

    阚万林吓坏了:“警察同志,这话可不敢乱说,我被他们一砖头拍晕,当场就趴下了,后来的事我都不知道啊。”

    胡朋一拍桌子:“谁能证明,等我们的公安人员赶到现场,人已经一死一重伤,你敢说不是你做的!”

    其实胡朋是在诈他,当警察的疑心都重,虽然有郭辉这个目击证人证实确实有个流浪汉存在,但胡朋还是觉得其中有蹊跷,因为流浪汉没有理由杀人,而阚万林却存在这种动机,警方向来轻口供,重证据,对这种罗生门式的疑案最好的办法就是强力打开突破口。

    阚万林慌了,急赤白脸不停解释,胡朋说你今天别走了,好好想想,把他关在屋里扬长而去,好歹没上手铐,也没没收手机,阚万林急忙给刘汉东打电话,刘校长是他认识朋友里官最大的了,又是单位领导,不找他找谁。

    一小时后,刘汉东赶到派出所,他是所里的常客了,民警们见他都热情打招呼,刘汉东拿出烟来散了一圈,打听阚万林的案子,胡所长说这案子已经被市局接管,所里只是借个地方给他们办公,也不好插手,这事儿你还是直接找胡朋。

    胡朋和刘汉东是老熟人了,他告诉刘汉东,这案子很蹊跷,三桩命案环环相扣,杀张谦的凶手竟然跑到张艳店里抢劫,由此被捅成重伤,案子告破,而李奇的死又引出另一桩命案,被垃圾袋包裹的骷髅头,村中水塘看样子是毁尸灭迹的第二现场。”虽然这三个案子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但我总觉得冥冥中有天意,让凶手落网,让坏人受到惩罚,让沉冤浮出水面。”胡朋吸了口烟,严肃的说道,“不过我们警方的压力也很大,沈局长下了死命令,春节前必须破案,我看有点难。”

    刘汉东说:“那你也不能把阚万林扣下啊,他铁定不是凶手,别看他一脸凶相,其实挺善良一个人,胆子也小,打人兴许能做出来,杀人给他两个胆子也不会。”

    胡朋说:“你也得体谅一下我们,距离春节可没几天了,我觉得阚万林虽然不是凶手,但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你放心,我不拘他,就是给他施加一点压力。”

    既然胡大队这样说,刘汉东也只能妥协,安抚了阚万林几句便回去了。

    胡朋带了一名侦查员,再次来到张艳家里询问情况,他问张艳:“你认识郭辉么?”

    张艳抱着侄儿正喂奶呢,一听到郭辉的名字立刻咬牙切齿起来:“我知道他,害我弟弟的凶手!怎么,有消息了么?”'

    胡朋说:“昨天在你店里抢劫的人,那个年轻点的就是郭辉。”

    张艳一愣,随即激动起来,语伦次说着什么,又跑到弟弟遗像前上香,抱着孩子直流泪。胡朋看她这幅样子不是装出来的,看来真的不认识郭辉的长相。

    胡朋又问流浪汉的消息,张艳的回答和阚万林一样,都不认识这家伙,也说不出有什么特征。

    “想起什么就给我打电话。”胡朋留下名片,带着侦查员继续去医院提审郭辉。

    郭辉躺在病床上,有气力的对胡朋说:“政府,我要检举揭发,能立个功么。”

    胡朋说:“那要看你检举的事儿大不大了,我们会考虑的,如果糊弄我,那就是罪上加罪。”

    郭辉说:“李奇曾经对我吹过牛逼,他杀过人,就在出租屋里杀的。”

    胡朋心里一动,难道又是一桩杀人案,这他妈的杀人案扎堆啊,还让不让自己过年了!

    “具体情况呢,杀的什么人,什么时间,杀人的动机是什么?”胡朋严厉追问。

    郭辉却支吾起来:“不知道,那天李奇喝多了说的,说杀个人能赚五万块,下次再接活儿带我一块儿干,反正我手上有人命,不在乎多杀自己,其实我根本没想杀张谦,是他自己往我刀上撞的,说你今天不弄死我我就得弄死你,真的不关我的事,警官,我这算立功吧,能少判几年么,我以后一定老实做人,我还想参军呢。”

    胡朋气笑了:“你杀了人还想参军,你当军队是垃圾堆么。”

    郭辉的供词很值得重视,胡朋立刻前往花火村里搜集信息,他找到了李奇租住的房子,这里已经被派出所查封,房东一见警察来,满腹怨言喋喋不休,胡朋瞪眼道:“把房子租给杀人犯,你还有理了是不?办你个窝藏罪妥妥的知道不!”房东立刻偃旗息鼓,咕哝着走远了。

    胡朋在屋里转了两圈,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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