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崔正浩在上面听的心烦,从战利品里翻出一包火腿肠,用牙咬开,丢了一根下去,他从小卖部打劫来的全是食品,火腿肠卤鸡爪花生米酱牛肉豆腐干,还有几瓶白酒,加上这条肥狗,足够维持三人好几天的生活了。
远处传来喧哗,刘汉东拍拍正在专心剥狗皮的崔正浩,示意他看看后面,小崔一扭头,眼睛眯了起来,初升的阳光下,几十号村民拿着铁锨、抓钩子正气势汹汹而来。
两人很默契的啥也没说,直接收拾东西走人,崔正浩将两条血淋淋的狗腿塞进彩条包,率先跳下船,刘汉东一把将王海宁从机舱里提了上来,命令她跟着小崔走。
王海宁穿的是一双菲拉格慕的平底鞋,出席高端场合再合适不过了,走雪地那就是折磨,几步下去鞋子就湿透了,这要在以往,她早就发飙了,可如今不得不咬着牙坚持走,就是这样还是被村民们追上了。
很不巧,崔正浩打死的是村长家的狗,村长亲自带领乡民们追击,二话不说,先是一阵砖头雨砸过去,然后轮着铁锨就上来了。
这个淮江边上的村子很有来头,据说当年是陈子锟部下混江龙水匪聚居在此,民风彪悍,尤擅群架,周围几个村子都不敢惹他们,这大过年的居然有外乡人跑来入室盗窃,还打死村长看家狗,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到底人家的地盘,有十几个村民抄近路堵在了前面,小崔丢下东西摆开架势准备接招,刘汉东却想用钱解决问题,他干咳一声道:“老乡,有误会。”
村长一眼看到小崔包里的狗腿,立刻血往上涌,大手一挥:“误会你妈逼,给我打!先打个半死再报警。”
一场低水准的农村式械斗就此展开,刘汉东自知理亏,手下是留了情的,可小崔一点不含糊,施展开浑身解数,三五条大汉近不得身。
村民们人多势众,打不过崔正浩和刘汉东,却盯上了王海宁,这小子贼眉鼠眼染了头发穿的花里胡哨,一看就是小流氓小混混,三个村民将她按住一顿胖揍。
刘汉东一看就急眼了,老子绑来的花票自己还没舍得打呢,你们怎么就打上了,不行,王海宁要是落到他们手上,那自己可就被动了,公安机关会给定义为人质被见义勇为村民解救,自己没吃到腥还惹了一身骚,就算顶着绑架罪进大牢也丢人啊。
“给我放开她!”刘汉东一声暴喝,劈手夺过一根擀面杖,舞的虎虎生风,几个不开眼的村民提着铁锨来战他,被他一棍捣在肚子上,砸在后背上,得亏冬天穿的厚实,不然伤筋动骨妥妥的。
村民们被打急眼了,不但不退缩,反而嗷嗷叫着往上扑,崔正浩也急了,从背后拽出了他那把没子弹的北朝鲜68式仿54。
一锤定音,村民们见了枪都怕了,村长也惊呆了,这不是一般歹徒,是江洋大盗啊,犯不上为了一条狗死人,他冷静指挥村民们后退。
小崔收了枪,拿起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汉东一把扛起王海宁紧随其后。
等他们走远,村长才说:“愣着干啥,报警。”
……
三人终于上了公路,这是回市区的省道,道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但天上又有细碎的小雪飘下,落地就变成了冰,时不时有汽车驶过,但没人愿意停下拉他们。
最后还是一辆过路的私人长途车停了下来,刘汉东花了十八块钱买了三张票,车上座位已满,旅客们大都是进城务工的农民,车里堆满行李,几无下脚空间。
售票员递过来三个马扎子,让他们自己找空坐下,好不容易在一堆彩条袋子间坐下,王海宁身旁一个乡下妹子就开始向她搭讪了:“帅哥,你进城打工的?”
王海宁一口气差点憋死,心说老子现在这个德行像是进城务工的么!
她倒是没照照镜子,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发型乱了,衣服脏了,鞋子湿透身上还有狗血污泥脏雪,再坐上这辆廉价的长途车,满身国际名牌在别人眼里也成了山寨品。
满脸雀斑的妹子继续说:“一看你就是干洗剪吹的,发型酷毙了,你是不是大杀家的人?”
王海宁怒火中烧,继续不理她。
“你们发廊一月开多少钱?是提成的吧?我在女人街卖女装,对了,你有微信么,加一个吧。”雀斑妹子对这位英俊少年似乎很感兴趣,叨逼叨说个不停,王海宁想发飙,看看刘汉东面无表情的脸,话到嘴边又咽下。
刘汉东就是她的主宰,小命捏在人家手里哩。
长途车到温泉镇附近的时候,刘汉东喊停车,带着崔正浩和王海宁下了车,从这里向东一公里,就是尚风尚水别墅。
刘汉东拿出钱包,将所有现金掏出来递给崔正浩。
“小崔,拿着,自己想法去南朝鲜吧。”
崔正浩看看他,接了钱塞进怀里,转身就走,连一句废话都没有。
“西八,没情没意的混蛋。”刘汉东嘟哝了一句。
崔正浩停了下来,从包里抽出一条狗腿,走过来递给刘汉东。
刘汉东接了狗腿,两人对视而笑,越笑声音越大,笑的肆无忌惮,眼泪都出来了。
笑完了,崔正浩拍拍他的胳膊,说了一句朝语,再次转身离去,寂寥的身影在冰封的路面上越走越远。
刘汉东怅然若失,再回头,王海宁居然没趁机逃跑,而是一直怯生生站在旁边。
“走吧,我送你回家。”刘汉东说,他经过深思熟虑,觉得还是亲自向王世峰说明情况比较好,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敢当,不管王世峰盛怒之下出什么招,自己都接着。
他大踏步的向前走,王海宁小碎步在后面跟着,一直走到尚风尚水王家别墅大门前。
院子里停了很多车,还有一群汉子站在那儿抽烟,打电话,一看就是发生了大事。
刘汉东心里一沉,今天这个事儿不能善了,王世峰的江湖口碑不错,但王世煌可是素来以不择手段闻名,肯定是当叔叔的吹哨子集合道上兄弟商量对策,估计这会儿近江黑白两道已经全体总动员了。
惨了,哥这回是单人独骑对抗全市黑社会和警察啊。
第六十八章峰回路转
刘汉东可以想象王海宁失踪给王家兄弟带来的强烈刺激,这会儿王世峰王世煌两兄弟肯定在家里坐镇指挥,调动全市黑白两道的力量来查找下落,如果他们效率够高的话,怕是已经查到这事儿和自己有关了。
三年前,因为古长军的案子,刘汉东就曾经横扫世峰集团,两下里结下梁子,最近又在欧洲花园深深羞辱了王世煌,要不是他也曾搭救过王海宁的小命,恩怨抵消,王家早就想法灭了他了。
总之一句话,和世峰集团的恩恩怨怨,终于到了该彻底了结的时候,刘汉东既然赶来,就没怕过什么,他昂首阔步推门进去,院子里的江湖人士们扭头看他,其中一人将烟头一丢,脸色大变,高声喊了一句。
这句话差点没让刘汉东趴下。
这家伙说:“我操!海少让东哥救回来了!”
都是道上混的,谁不认识谁?刘汉东在近江也混了三年多了,三教九流的人士都熟悉,尤其是城南一带出来混的人,哪个不认识东哥,混社会是个系统工程,混的好坏并不以能打能杀为准绳,而是以认识朋友多,路子野,能办事为衡量标准 ,所以这些人既认识王家兄弟又认识刘汉东,并且两边关系处的都很好。
这一嗓子把屋里的人全惊动了,呼啦出来十几口子,围着刘汉东和海宁问长问短,因为刘汉东以前就曾救过海宁一回,他们先入为主,真就觉得这会海少被绑还是东哥救回来了,一个个敬佩的不行,就差把刘汉东抬起来山呼万岁了。
刘汉东本来还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表情,这下被他们弄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面对热情的询问,只能紧皱眉头故作深沉:“哎,说来话长。”
温泉镇派出所的李所长也出来了,一见这场面就觉得不对劲,不过他的政治敏感性很高,王世峰已经被市局刑警带走,内部消息称上面要办王家兄弟,既然海宁已经安然无恙的归来,再说失踪时间实际上连24小时都没到,警方没必要插手的,民不举官不究,爱谁谁吧。
警察们收起设备走了,海宁被簇拥进了房间,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周围一大群叔叔大爷,她却依然紧跟在刘汉东身旁。
世峰集团保安部的头儿南强看不下去了,他是明白人,知道这事儿和刘汉东脱不开干系,沉声质问:“姓刘的,你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刘汉东并没打算就坡下驴,把自己包装秤救美英雄,因为受害者还在身旁站着呢,他想忽悠也没这个条件啊,正要说话,王海宁先出声了:“我爸呢?”
南强只好先回答她:“老大让雷子带走了。”
“我二叔呢?”
“昨天就让雷子带走了。”
海宁面无表情,看似沉静,其实六神无主,心乱如麻,失去了父亲和叔叔的庇护,她根本无力承担一个庞大的企业集团和一个拥有众多兄弟的实质上的江湖帮派。
何况这些人未必认她,他们从来都把海少当成长不大的孩子。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王家兄弟不在,南强就成了这里的话事人,他大声说道:“海少,你大胆的说,姓刘的到底把你怎么了,这儿都是咱的人,不用怕他。”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才回过味来,合着刘汉东不是救人的啊,兴许海少失踪就有他的关系,气氛急转直下,变得冷森森起来。
刘汉东心中底气大涨,王家兄弟被公安调查,世峰集团垮台指日可待,自己怕毛啊,就是当众承认绑了海宁又如何,谅他们也不能把自己怎么着。
他冷笑一声,抱起膀子等着海宁发话,待会儿少不得一场恶斗,他已经瞅好了,先抄起茶几上的青花瓷仿品瓶子砸在南强脑袋上,放翻他镇住其他人,估计就能全身而退了。
所有的目光都盯住了海宁,等她一锤定音。
王海宁低着头,吞吞吐吐道:“其实……我是被绑架了……”
南强脸色一变厉声道:“我就知道!兄弟们抄家伙,姓刘的今天别想走!”
人群一阵骚动,几个特保从腰里把甩棍和喷雾拿了出来,分开众人就要上前动手。
海宁猛然捂住脑袋嘶喊一声:“停!”
大汉们止住了脚步,南强狐疑道:“少爷?”
海宁头也不抬的说:“我是被一帮国际雇佣兵绑架了,他们有枪有炮,还有灰太狼,是刘叔叔救了我,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刘汉东手里还提着条滴血的狗腿,大家恍然大悟,原来这是血战之后的成果,雇佣兵的军犬腿啊。
不过转眼之间大家又都回过味来了,这他妈太离谱了吧,还国际雇佣兵组织,这是脑残军旅片看多了还是兵王网文看多了的节奏?
不过既然海少这么说了,那人家刘汉东自然撇清了关系,他们也懒得插手。
南强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刘汉东一定是捏住了海少什么把柄,他厉声质问:“姓刘的,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刘汉东没料到海宁主动为自己开脱,他乐得如此,哪里还管南强的质问,一把推开他,牙缝里迸出三个字:“你也配。”
南强被推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恼羞成怒就要扑过来,却被一帮大哥们死死拉住:“强子,别冲动,你斗不过他。”
强子挣扎了两下也就放弃了,对于刘汉东他始终存在深深忌惮,因为自己当年的顶头上司古长军就是挂在这货手里,而且自己的资历还不够深,无法与刘汉东这种江湖新晋大佬对抗,王家兄弟不在,没人能留得住刘汉东。
刘汉东扬长而去,走到门口忽然停步,将狗腿丢在地毯上说:“留着红焖吧,大冬天的补补身子。”
满屋子人,还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角色,愣是留不住一个刘汉东,南强顿有世态炎凉之感,王家兄弟遭难,这些平素胸脯拍的山响的江湖兄弟全成了墙头草,这就是社会,这就是人生啊。
江湖大哥们安慰了海宁几句,陆续散去,大过年的,还得赶紧回去接着打麻将呢,自始至终,海宁一言未发,冷脸面对,这也符合她的性格,从来都是这副傲慢酷拽的吊样。
人都走完了,海宁才上楼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拉上窗帘,抱起被子钻进了宽大的壁橱,在里面瑟瑟发抖起来。
就这样足足过了几个小时,家里佣人急的不行,找来钥匙打开门,进来苦苦哀求:“少爷,吃点饭吧。”
海宁在壁橱里回答:“不吃。”
“不吃怎么行,厨房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鱼翅羹。”
壁橱里伸出一只腿,将托盘踢翻。
佣人老阿姨叹口气,收拾残羹正要离开,忽然海宁说话了:“我要吃别的。”
“想吃什么,你说。”老阿姨激动起来,只要少爷愿意吃饭就算是龙肝凤胆也得想法子弄来。
“我要吃火腿肠,双汇的,烤着吃,烤成脆皮的。”海少爷的声音从幽深黑暗的大壁橱里传来。
老阿姨和家里厨子面面相觑,这是什么高端吃法,没听说过。
……
刘汉东打车回家,路上给徐功铁打了个电话,打听王家兄弟被捕的事情,徐功铁说涉及到办案机密不方便透漏,但是可以告诉你,世峰集团这回是完了。
要的就是这句话,刘汉东心中大定,暗暗庆幸自己悬崖勒马没把王海宁怎么着,不然能活活悔死,看来老天爷还是靠谱的,给自己戴上了主角光环,怎么作死都不会死,而其他人就不行,只要底子不干净,早晚是一死。
回到黄花小区家里,刘汉东掏出钥匙进门,就听见厨房有炒菜的声音,于是他蹑手蹑脚进了卧室,想把一身脏衣服换下来毁灭证据,却发现床上放着一个扁平的硬纸盒子,打开来是一件红褐色的皮夹克,掐腰式样,皮质厚实硬挺,散发着一股特殊的香味,穿上一试,帅到爆。
这衣服正是当年自己和马凌在步行街上看中的那件高端仿制美国二战a2飞行夹克,开价一万块,吓得两人都没敢还价。
时隔多年,自己几乎都忘了这件衣服,但马凌还记得,并且终于将它买了回来,摩挲着马皮夹克,刘汉东有些感慨。
门开了,马凌拿着锅铲子进来了,从背后抱住了刘汉东,附耳问道:“喜欢么?”
“喜欢。”
“你怎么不问问花了多少钱。”
“多少?”
“五千。”
“怎么这么便宜?”刘汉东很纳闷,他上网查过这件衣服,确实是全球最高端的a2仿品,价钱应该在八千一万左右。
“因为我常去啊,和那店主都熟了,每回我都磨他,他实在是被我磨烦了,就答应了。”马凌嘻嘻笑道,一脸自豪与幸福,“你穿上真帅,比汤姆克鲁斯还帅。”
刘汉东脑补出一幅画面,春夏秋冬,风霜雨雪,马凌每天都来到步行街某家店橱窗外趴在玻璃上看着里面模特身上的皮夹克,手里还拎着一个攒钱罐,里面的硬币越来越多……
他紧紧抱住了马凌:“凌儿,今年就结婚吧。”
忽然马凌一把推开他,虎着脸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又在外面惹祸了吧。”
地上丢着脏衣服,上面沾满污渍血迹。
第六十九章大刀阔斧
对于隐瞒真相哄骗家属这种事儿,刘汉东早已驾轻就熟,他随口就扯:“没啥,杀了几个人,已经埋好了。”
“贫嘴。”马凌果然上当,打了他一拳,回厨房继续炒菜去了。
刘汉东赶紧把脏衣服捣进了洗衣机,这都是妥妥的罪证啊,收拾停当,跟没事人一样吃饭,上网,想查找王世煌被捕的蛛丝马迹,可是网上毫无线索,估计事发突然,还得再过一段时间各种内幕才会爆出来。
下午刘汉东去庆丰公司上班,因为帕萨特抛锚在江滩上,他只能打车,在黄花小区门口一站,连续过去几辆青石电动出租车,都载着客人,忽见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捷达出租车,过去一看,果然是张爱民的车,张师傅正坐在车里捧着铝饭盒扒饭呢。
“张师傅,吃饭呢。”刘汉东招呼道。
“哟,是刘校长,去哪儿?”张爱民急忙收起饭盒,从裤兜里抽出手绢擦嘴擦手,这就要发动汽车。
“不慌,你吃你的,我陪你坐一会。”刘汉东坐进车里,掏烟递给张爱民一支,自己也点上了。
“吃饱了,开路。”张爱民将烟夹在耳朵上,拧钥匙发动,破旧的捷达车一阵从颤动,架在仪表盘上的大屏幕智能手机差点掉下来。
“高科技啊。”刘汉东笑道,“张师傅也知道与时俱进了,这是装的打车软件吧?”
张爱民说:“是啊,我儿子帮我装的,可我不会用,装了也白搭,公司里其他司机也装了,也没多大用处,玩高科技,谁竞争得过青石高科啊,他们车里带导航带定位,支付手段也多,听说用手机照什么二维码就能付车钱,要是互动什么的,直接免车资,咱们这些老牌出租车公司可让他们坑惨了,生意本来就不好,这段时间更差了,唉,这日子怎么过啊。”
仿佛印证他的话一般,前面正好有一对青年男女拦车,先是一辆普通出租车停下,紧跟着又是一辆电动车也靠边停下了,那两人直奔电动车而去,气的前车司机跳出来大骂。
“搞吧,早晚出大事。”张爱民咕哝了一句。
从黄花小区到欧洲花园也就是个起步价,刘汉东要给钱,张爱民说啥不要,刘汉东也就没矫情,看张爱民搁在中控上的是四块五一盒的廉价香烟,便将自己的半盒中华丢下,张爱民客气两句收下了。
王世煌被捕的消息还没传到庆丰地产,这里依然是风雨飘摇,愁云惨淡的景象。
刘汉东大踏步走进公司,门口保安松松垮垮敬了个礼,前台接待小姐正趴那儿玩手机,看见总经理进来急忙起身招呼:“刘总好。”
“前台是公司的脸面,谁允许你玩手机的?”刘汉东一脸严肃,“你去财务结算一下工资吧。”
这个前台是祁麟招进来的,素质一般,城乡结合部女神的层次,但是仗着和太子爷有一腿,在公司里眼高于顶,谁的账都不买,按照祁麟给她的承诺,先干前台,三个月就转后勤当文员,然后提拔成董事长助理,就是公司高层了,虽然祁麟吃了官司,但毕竟还是庆丰地产的董事长,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刘总咋就一句话把人家开了。
“刘总,我刚才在接电话。”前台妹子徒劳的解释着。
刘汉东懒得和她废话,这种花瓶角色连打电话订盒饭都办不好,除了让*没别的作用,开除她只是第一步,庆丰公司必须大动筋骨了。
进了公司,一片萧条,尤其是刘汉东招来的那些职员,一个个心神不宁,窃窃私语,有几张桌子空着,人干脆就没来上班。
刘汉东敲敲桌子,点了几个部门主管,让他们到自己办公室来一下,然后职员们就看到总经理室的百叶窗关了起来,二十分钟后,几个部门主管满面红光的出来了,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正好财务大嫂带着前台妹子来说情了,妹子哭哭啼啼,梨花带雨,眼圈都红了,大嫂说:“刘总,这是祁麟安排的人,小妮儿人还是不错的,知道上进,就是贪玩,妮儿,还不赶紧给刘总承认错误。”
妹子向刘汉东鞠躬,领子里一抹雪白。
“刘总,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上班玩手机了。”
刘汉东不理她,板着脸对财务大嫂说:“大姐,企业有相关规定,从事财务工作的必须有会计证,从事主管会计的,必须有中级以上职称,咱们公司以往制度不健全,现在也该逐渐完善了。”
财务大嫂变脸了:“祁大哥还没死呢,你就翻脸不认人,把他老家人全开了,姓刘的,你还是不是人!”
刘汉东面无表情的说:“大姐,祁大哥留下这点产业不容易,我得帮他保全了,再说我也没说要辞退你,我只是说你不适合担任一家地产公司的主管会计,公司需要人的地方很多,只要你愿意,少不了你一份工资。”
财务大嫂骂骂咧咧的走了,其他职员却干劲十足,刘总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他们的春天就来了。
不到半小时,祁大嫂来了,一把鼻涕一把泪,身后还跟着一帮乡下人,兴师动众来问罪的样子。
“大兄弟,你可不能这样欺负俺们孤儿寡母啊。”祁大嫂席地一坐,就开始哭闹,老乡们一边劝一边窃窃私语,隐约能听到什么“曹操、奸臣、抢遗产”之类的字眼。
刘汉东知道这帮人一直防着自己,没出事之前,他只想好说好散,大家把欧洲花园这个项目做完就一拍两散,好歹对得起祁大哥,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他很窝火,有这些人掣肘,自己有力气使不出,被王世煌玩的团团转,几乎失去理智铤而走险,幸亏自己关键时刻悬崖勒马,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大嫂,我只是按照规章制度辞退一名员工,怎么就成了欺负孤儿寡母了?今天老乡们都在,咱就正式的说道说道吧。”刘汉东让人搬了把椅子过来,大马金刀的坐下,他招聘的员工都自发的站在身后,两下形成对峙局面。
祁大嫂只是个农村妇女,在本乡本土还算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在省城这点本事就不够看了,但她有智囊团,亲友团,娘家兄弟本家侄子外甥什么的一大群,自然有人出面说话。
一个穿西装,裤脚挽起的大叔站了出来,指责刘汉东说:“你排挤打压老人,到处安插自己亲信,不是欺负孤儿寡母么,庆丰公司是祁家的,不是你姓刘的。”
“对,三叔说得对!”一帮人跟着附和。
刘汉东冷笑:“你说的不假,我是招募了新人,设置了新的部门,可这是一个正规房地产公司必须做的,房地产项目从征地到招标,施工、销售,各种工作错综复杂,没有专业人员根本无法做到,你们会什么?是会预决算还是会做效果图?是能开招标会还是能跑项目,是能和拉土方的流氓交涉还是能和规划局打官司?”
众人哑口无言,他们本来就是吃大户来的,毫无一技之长。
刘汉东接着说:“我是庆丰地产董事会批准任命的总经理,我的行政命令难道不作数?你们不听我的,难道要听王世煌的?”
大家沉默了,王世煌已经掌握庆丰地产的一部分股权,他才是最大的敌人,刘汉东如果不把权力抓在手里,集中资源与之斗争,那庆丰地产真的就完了,不姓祁,也不姓刘,而是姓王了。
道理是这样,但谁也不甘心自己的利益被侵犯,他们甚至幻想,王世煌拿下庆丰地产后,会给他们足够的甜头哩。
三叔又说话了:“刘总,别的部门随便你折腾,财务不能动,这是要害部门,必须咱们祁家人管着。”
刘汉东说:“你懂不懂财务制度,会计出纳稽核必须设置专人,不然会造成营私舞弊的漏洞,就是咱们农村红白喜事,也是要找两个人一个收钱一个记账,堂堂一个大公司,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简直笑话。”
三叔涨红了脸,硬着头皮说:“二姐是自己人,怎么会贪污,你这是血口喷人。”
二姐就是祁大嫂任命的会计,她的娘家二堂姐,以前在乡下供销社当过会计,算是半个专业人士。
祁大嫂说:“对,俺家二姐怎么可能贪污,换谁也不能换她,我就信她。”
刘汉东说:“好,来人,给我把财务账搬来,咱们当众查账。”
立刻有人将财务科的一堆账本搬来,刘汉东手下有专门的会计师,他也不讲那些深奥的东西,直接找出一摞借条,一张张的念。
这些全是祁家亲属支钱的条子,没有领导签字,只有借款人的签字画押,金额少了一两百,多了上万,而且在现金账簿上居然没有体现。
“公司的账已经乱到这个地步,能不管么?”刘汉东痛心疾首,“祁大哥还躺在医院,他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业就被你们这些糟蹋,你们对得起他么,你们还要脸么!”
忽然他话锋一转,厉声道:“我和祁大哥是八拜之交,除了他我谁也不认!这段时间我给够你们脸了,谁想闹,我刘汉东奉陪!”
乡民们都嗫嚅着,不敢上前。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我支持东叔。”
是祁庆雨的二女儿祁静在说话。
第七十章庆丰地产咸鱼翻生
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非常严重,祁静和祁麟虽然是一母同胞,但待遇截然不同,祁庆雨遭遇官司坐牢的时候,祁家一落千丈,即便如此家里还是供祁麟上了个技校,而祁静则早早的去了深圳打工,在华强北电子厂装配线上干活,每月给家里寄钱贴补哥哥上学,直到去年父亲的事业有了起色才辞工回来。
本来按照祁大嫂的安排,祁静也是在财务上班的,但是她一个十九岁的女孩争不过二姨,自然大权旁落,眼睁睁看着祁家的钱被亲戚们一张张白条子借走,祁静心里也不是滋味,她恨母亲糊涂,恨哥哥没出息,恨这些亲戚太无耻,可自己又无能为力,因为母亲常说家畜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终究是外姓人,不但如此,在哥哥的股份被王世煌骗走之后,还打自己那一点股份的主意。
祁静到底是在南方工厂里干过活儿的,多少懂得一些道理,此时不为自己争权益,将来可就没机会了,所以当刘汉东和祁家人撕开脸的时候,她毅然选择支持刘汉东。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祁静的心在砰砰乱跳,也许母亲一句呵斥,一个眼神,就能吓退她,但她终于还是站了出来,勇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祁静的表态让刘汉东惊喜万分,祁家好歹还有个懂事的人,而且这人还是祁大哥的亲骨肉,掌握5%股份的二小姐,有她的支持,自己如虎添翼,对付这帮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更有把握。
他不待那些人回过味来,直接说道:“既然祁麟不在,那祁静就是董事长,谁赞成?谁反对?”说着凌厉的眼神扫视着众人。
这句话是《黑金》里梁家辉的台词,其实刘汉东完全没必要征求这帮人的意见,因为他们根本不是股东,如今掌握庆丰地产股份的人只有四个,刘汉东,王建,祁静,还有一个就是王世煌,至于祁麟和王岚,手上已经没股份了。
祁静是祁庆雨的亲闺女,如今祁麟身陷囹圄,王建和刘汉东是外姓人,董事长的人选非她莫属,谁也说不出二话来,大家面面相觑,哑口无言,不说话就是默许,刘汉东当即宣布,祁静当选庆丰地产董事长。
经过这么一番大刀阔斧的改革,庆丰地产总算是上了正轨,没过两天,王世煌被捕的消息传来,大家欣喜若狂,最大的绊脚石被搬开,欧洲花园的希望又来了。
……
傍晚,铁渣街保健品小店内,张艳正忙着做饭,电饭煲里焖着米饭,电磁炉上铁锅里炒着菜,摇篮里小侄子哇哇哭着,忙的她不可开交,刚给小侄子换好尿布,忽然电闸跳了,屋里一片漆黑。
张艳手忙脚乱,她一个女人家操持家务还行,换电闸保险丝可是外行,翻出手机想给阚万林打个电话,忽然想起万林哥还在老家过年。
“唉,家里真不能没男人啊。”张艳叹口气,点上了蜡烛,却看到马路对面面阴暗处站了个人,依稀有些眼熟,那不就是宰了李奇的盲流汉子么,得亏停电屋里光线昏暗,要不然都看不见他。
张艳急忙从柜台里拿了一叠钱出去,她虽然是一介女流,但知恩图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人家为了自己杀了人哩。
盲流汉子的脸洗干净了,穿戴打扮和以前也不同了,他见张艳出来,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扭头便走,远处两辆电动自行车闪着警灯过来了,是巡防大队的协警在巡逻,张艳急中生智,一把拉住汉子,不由分说拉进了店里。
协警的电动车开过去了,张艳松了一口气,责怪道:“你怎么还敢来,不要命了!”说着就要塞钱给他。
汉子没说话,先掏出一叠钞票放在柜台上,张艳惊呆了:“你这是干啥,我不缺钱用。”
张艳把钱往回塞,终究还是挡不住汉子的执拗,这让她想起在东莞工作的时候,曾经结识一位客人,那人总喜欢多给小费,后来还长包自己,再后来,据说那人涉嫌贩毒被警察抓了,判了死刑。
“那啥,你吃了么?我做饭了,一起吃点吧。”张艳捏着衣角说道,她不是那种单纯小女孩,知道这汉子肯定对自己有意思。
汉子点点头,拿起蜡烛查看了电闸,在屋里寻了根铜丝代替保险丝,合上电闸,室内恢复了光明。
两人坐下吃饭,张艳帮他盛了饭,端上炒菜,有些羞涩:“不好意思,炒糊了。”
汉子端起碗来,风卷残云一般扒饭吃菜,片刻一碗饭就吃完了,张艳又帮他盛了一碗,就这样连吃三碗,自始至终一言未发,张艳甚至怀疑他是个哑巴。
“我该走了。”汉子忽然开口说话,语音有些古怪,但张艳没联想到外国人,她以为这汉子兴许是西北来的。
“大哥,怎么称呼你?”张艳心里怅然若失,好男人总是留不住,自己没福啊。
“我姓崔,崔正浩。”汉子说。
“崔哥,你还来不?”张艳试探着问道。
崔正浩摇摇头,起身就走。
“崔哥,这么晚你上哪去?”张艳喊了一声,小崔停步,就觉得一双手从背后环抱过来,一颗脑袋贴在了后心上,他再也忍不住,转身喊了一声英姬,将这个酷似自己妻子的女人紧紧抱住。
张艳伸出手,拉住了灯线,啪嗒一声,保健品店里一片漆黑。
接下来的事情顺其自然,两人,一触即发,小崔憋得太久,张艳稍加拨弄就喷了她一手,好在店里有的各种药物器具,有一整夜的时间供他俩研究试用。
第二天早上,刚从老家回来的阚万林开着车哼着小调路过铁渣街,经过保健品小店的时候下意识的瞄了一眼,通常这个时候张艳还在睡觉,店门是关闭的,今天却早早的开了。
张艳穿着睡衣,拿着水杯在门口刷牙,脸色比往常红润许多,柜台后面坐了个男人,黑瘦黑瘦的,眼圈也发黑,面前摆着豆浆荷包蛋,丰盛无比。
阚万林嘴巴张的老大,半天合不拢,差点撞到前面的车。
完了完了,张艳有对象了,阚万林沮丧万分,心里那叫一个酸,强打精神开到单位,把车丢给学员们练习,自己跑到僻静处,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
隔了两日,王世煌被捕的消息传来,庆丰地产上下欢欣鼓舞,同时一则秘闻也在公司里传播着,说王世煌出事和刘总有着莫大的关系,刘汉东的威信如日中天,再没人敢不服。
谢天机律师从北京赶来,继续帮庆丰地产打官司,但是官司峰回路转,随着黄副市长的双规,道路变更悄悄取消,房管局那边也开出了预售证,电力自来水煤气公司都是一路绿灯,工程队忙着外墙粉刷,道路硬化,清理建筑垃圾,移植树木培植草坪。
庆丰地产的售楼处红红火火的开了起来,大厅里摆着楼盘模型,售楼小姐们穿的跟空姐一样花枝招展,招待着一波又一波的看房客。
时隔六年,欧洲花园的房子终于发售了,因为空军机场搬迁,噪音源清除,这里的房价大幅上涨,每平米均价在两万元左右,整个楼盘总市值比原先估计的翻了一番,大约在二十亿左右,刘汉东瞬间成为亿万富翁。
楼盘开售,大量资金迅速回笼,刘汉东先开了一张二百万的支票给医大附院,让他们无论如何维持住祁庆雨的生命,只要祁大哥的心脏不停止跳动,他的七成股份就不会当做遗产被瓜分,庆丰地产就不会被那些老乡们搞垮台。
刘汉东没亏待祁家人,祁大嫂分到整整一层住宅楼,至于她怎么分配给亲戚们就是她自己的事儿,想必几百万一套的房子,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能白给。
祁家村的那些乡亲们,刘汉东尽可能的给他们安排不重要的工作岗位,每月三五千的工资也够他们在城市生活下去 。
祁麟还拘在看守所,刘汉东有心想给他一些教训,并不急着救他出来,反正里面也打点好了,不至于受欺负就行。
身为庆丰地产的总经理,给自己安排一套好点的住宅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刘汉东也不矫情,亲自查看图纸,锁定了两套门对门的高层复式住宅,每套面积都在一百七十平米以上,而且是顶层,把楼面一封,弄个阳光房什么的,占用面积更大,反正物业公司也是庆丰地产自己设的,没人敢管。
庆丰地产的办公楼也换了地方,全部精装修,光总经理的办公室就有二百平米,包含健身房会议室和休息室,光是进口乌兹别克地毯就花了几十万。
刘总的座驾也跟着水涨船高,原先那辆二手奥迪a6被下放给办公室当公车使用,公司购置了一辆5。0排量的路虎揽胜和一辆奔驰s600做总经理配车,有两个专职司机全天候服务。
这段时间刘汉东把交通学院的业务全放给了陈雅达,一心扑在庆丰地产上,他甚至雄心勃勃的打算,把铁渣街给拆迁了,搞个旧城改造,再赚个几十亿。
几家欢乐几家愁,刘汉东踌躇满志之时,王世煌被秘密押往设在平川的打黑基地,两名特警将憔悴不堪的王世煌提上了装甲车,他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胡子拉碴的下巴动了动,呢喃道:“已经春天了。”
第七十一章财务危机
王世煌是条硬汉,他也是二进宫的老资格了,深知坦白交代,牢底坐穿的道理,所以对牵扯到黄副市长的案子绝不吐露半个字,现在不比从前了,警方很多手段不能用,不敢用,案子审了半拉月也见起色,只好异地重审。
平川打黑基地是沈弘毅的政绩之一,因为他曾经担任平川市委书记,手下干将也多是来自平川,对这个地方特别熟悉和亲切,各种资源调配甚至比在近江还要方便,所谓打黑基地其实就是一个废弃的劳教所,各种设施齐备,而且位置偏僻,用来关人再合适不过了。
王世煌被押上装甲车,手铐脚镣稀里哗啦的响,透过狭小的观测孔,他看到车队起码有三辆黑色警用装甲车,前面有两辆悍马开道,后面是乘坐武警的依维柯,这排场可谓壮观,不禁问道:“押了多少犯人?”
押送他的特警回答道:“什么多少,就你一个。”
装甲车开动了,王世煌心里翻江倒海,为了押解自己一个犯人,动用这么多警力,这到底是小题大做,还是故弄玄虚?进来这么久,外面的事情他一概不知,甚至连大哥王世峰被捕的消息都不知道。
一小时后,车队抵达平川打黑基地,王世煌被押了下来,他面前是一座灰色的楼宇,周围是拉着电网的围墙,有操场,有篮球架,花坛里的冬青郁郁葱葱,一株小白花悄然绽放,春天确实来了,但王世煌的冬天才刚刚开始。
从车门到楼门有五十米的距离,道路两边站满了手持冲锋枪的特警,蒙着头罩只露出冷酷的眼睛,王世煌知道这是给自己下马威呢,他拖着脚镣向前走,嘴角翘起讥笑道:“整这么大排场,也太把我当回事了吧。”
王世煌的牢房是一间特殊定制的房间,墙壁垫着厚厚的海绵,并不是四四方方的房子,而是呈不规则多边形,地面也不是平的,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弧度,大门关上之后,天花板上的红灯亮起,黯淡的红色光芒照耀着整间屋子,王世煌四下打量,除了一个塑料马桶之外,没有任何家具,连被褥也没有,好在空调常开,室温适宜。
“操,搞什么花样。”王世煌满不在乎,他没文化,当然不会知道这是沈弘毅专门设计的心理战牢房,别说是一般黑社会分子了,就是受过心理训练的特工,关进来几天也得发疯。'
……
王家兄弟被捕,世峰集团还在勉强运行着,但随着国税局稽查组的进驻,好日子基本也就到头了,各路讨债人马蜂拥而至,好在集团家大业大,王世峰为人厚道积攒了不少朋友,一时半会尚不至于崩盘。
要搁在以前,爸爸出差不在家对于海宁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没人管束法天,可以纵情玩耍,可是这回海宁却突然长大了一般,不但没四处作恶闯祸,甚至连家门都不出,整天呆在屋里发呆,吃烤火腿肠,神神叨叨的,把几个老阿姨担心的不行。
家门口来了两辆车,下来一群便装干练男子,出示了检察院的证件后闯进王?(:
)
( 匹夫的逆袭 http://www.xshubao22.com/2/216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