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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牛肉村添酒回灯重开宴,自家院落里别有一番安逸宁静的氛围,马凌和火颖就近回家休息去了,佘小青也打了辆车回去了,只剩下男人们继续喝酒。
阚万林已经喝得醉醺醺,借着酒劲说:“罗汉,你不是爷们,刚才大伙儿都动手,就你不敢动,你还好意思说是当兵的。”
“他们再坏,也是老百姓,而我是军人,怎么可以对自己国家的老百姓动手。”罗汉解释道。
“说人话。”刘汉东插言。
“好吧,我手重,怕打死人。”罗汉两手一摊,说了实话。
“这还差不多。”这个答案符合阚万林的预期,他举起酒瓶,“干!”
罗汉兴致盎然,给他们讲了个故事:“我刚从军校毕业那会儿,正是身体素质巅峰的时候,见谁都想比一比,干一架,有一回执行任务路过一个乡镇,和路边打台球的起了冲突,我一个人,他们八个人,我没带枪,手无寸铁,他们都拿着台球杆,还有弹簧刀。”
阚万林听的入神,山炮轻笑,他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不过角色要转换一下,他应该是拿台球杆的地痞一方。
“我用三十秒解决了战斗,全都是一招放倒,其中一个人受伤太重,死了,还有两个留下终生残疾的,其余也都伤得很重,起码三个月下不了床。”罗汉轻描淡写的说道,“我所受的训练就只为一件事,杀人,如果需要用第二招,就是成绩不及格,我杀人是条件反射的动作,无数次严酷训练后的效果,一般老百姓,哪怕是身体素质不错的,经常打群架的,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后来呢?”阚万林眨巴着眼睛问。
“在警察赶到之前我就跑了,因为我总不能把警察也打死,再后来,有个叔叔出面帮忙,查出那是一个劣迹斑斑的流氓团伙,死的那个有先天性心脏病,总之把事情摆平了就是,我也挨了处分,中尉军衔晚了一年才拿到,从此不再和地方上的人动手。”
阚万林很高兴,他最喜欢听这样的故事,伸手去抄酒瓶,却摸了个空,箱子里全是空瓶子了。
山炮又去搬酒,可是今天送货的没来,店里最后一箱啤酒也喝完了,只剩下一些白酒,而且是廉价货色,平日里出苦力的民工最喜欢的那种,三五块钱一瓶,连外包装纸盒子都没有。
下酒菜也吃完了,山炮媳妇打着哈欠给他们抓了一盘煮毛豆,带壳花生,暗地里踢了老公一脚,瞪了他两眼,又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山炮不为所动,很牛逼的摆摆手让媳妇滚一边去。
喝着烈酒,说着酒话,阚万林和山炮也各自吹嘘着自己的光辉历史,虽然他们的经历在罗汉听来就是小儿科,但陆军中校还是表示了敬意,多次举杯致敬,两瓶白酒又干完了,这回是彻底没酒了。
没酒了就吃菜,罗汉把花生毛豆分成四份,各人端起面前的小盆猛吃,吃完了菜,又开始吃菜汤底子,毛豆壳,总之面前的所有一切都要干掉。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阚万林和山炮还在地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刘汉东一骨碌爬起来,发现罗汉已经不知去向,不过他的哈雷摩托并未开走,依然静静停在门口,正在狐疑,就见罗汉拎着一袋子肉包子走过来,神采奕奕,毫无宿醉的样子。
“吃包子。”罗汉说。
“你酒量真好。”刘汉东赞叹道,“大概是体内有一种能分解酒精的酶吧,不然喝那么多,不会没反应,我这会儿头都是晕的。”
罗汉得意的一笑:“我没那种特殊体质,不过后勤部门研制的药物可以帮助我快速分解酒精,下次给你一盒,酒桌上也能千杯不倒。”
“无耻,作弊。”刘汉东笑道。
罗汉开始吃包子,一口一个,胃口很好,他正色道:“欠你一场酒算是还了,不过还欠你一个大人情,我爸的遗骸是你帮着寻回来了,我们罗家欠你的。”
刘汉东说:“别欠不欠的,罗大爷是国家的英雄,我做点贡献也是应该的,撇开公的不说,就私交而论,也是该做的,我爸以前和你爸可是一起玩大的发小。”
罗汉嘴巴张的老大:“还有这事儿?”
“可不么。”刘汉东说道,“我爷爷是五十年代的江北军分区副司令,你爷爷是继任者,两家住一块儿。”
罗汉一拍脑袋:“是有这么回事,闹半天咱是世交啊,就凭这个,中午也得再喝一场。”
可是到了中午,酒却喝不成了,因为刘汉东接了一个电话,是宋欣欣打来的,告诉他耿支队受了重伤。
刘汉东立刻没了喝酒的心思,耿支队对他来说亦师亦友,虽然不经常联系,但属于永远不会忘记,一个电话天涯海角都能赶回来的人,他问罗汉,愿不愿意跟自己到医院去看人,罗汉欣然同意。
武警近江总医院,骨科病房,刘汉东看到了浑身上下缠满绷带,胳膊打了石膏的耿直,人已经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正在吃午饭,他自己动不了手,只能让媳妇一勺一勺的喂。
“小刘来了,坐。”耿直声音有些低沉,这回大伤元气,不过豪气不减,“谁告诉你的,这点小事算什么,想动我,他们还欠点火候。”
老耿的媳妇气的拿手指点他的脑袋:“三斤的鸭子二斤半的嘴,就知道吹!你死了我们娘俩怎么办,你要是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我带着耿楚涵改嫁,让别人睡你的老婆,打你的孩子,花你的抚恤金!”
耿直立刻偃旗息鼓,“我知错了,下次一定注意。”
“你知道个屁。”老耿媳妇气哼哼的拎着保温桶走了,也不和刘汉东打招呼,只是斜了他一眼,说:“也是个拼命三郎。”
刘汉东苦笑,他太理解嫂子了,马凌何尝不是这样,时刻为自己牵肠挂肚,爱的深才骂的狠。
嫂子走了,病房里没有其他人,耿直问:“带烟了么?”
刘汉东赶忙掏出烟来,点上,塞耿直嘴里。
“憋坏了。”耿直叼着烟,从鼻子里出气,禁毒警察都是大烟枪,只有靠尼古丁的刺激才能连续作战,维持精力旺盛。
刘汉东问道:“老耿,咋回事,谁动的你?我帮你报仇去。”
耿直嘴里咬着烟,口齿不清道:“不用你出马,也不用刑警队的帮忙,咱们是干什么的,整天和毒贩子玩命,还怕这个?他们弄两辆车撞我,差点就得逞了,不过我随身带着手榴弹,正准备他们同归于尽,交警赶过来了,后面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哎,那位朋友,我看你有点面熟啊。”
站在后面一直没说话的罗汉笑了笑:“那您一定看错了,我昨天才从北京过来,以前也不认识您。”
刘汉东介绍道:“朋友,罗汉,部队上的。”
耿直哦了一声,不再管他,继续分析:“我估计是云南帮干的,上个月我差了他们上百斤的货,还抓了两个人,都得枪毙,他们视我为眼中钉,悬赏五百万要我的命,不过这价钱贱了点,我的命不止这个价。”
刘汉东道:“老耿,以后你得注意点,不能一个人出去,起码三个人以上,也好有个照应,车里得放重武器,最起码79微冲得装备一支吧,还有,这医院怎么没设警卫,万一毒贩子又来刺杀你怎么办。”
耿直一笑:“外松内紧,你看不见而已,楼顶上狙击枪都架上了,医院门卫也换了自己人,只要有异动,绝对跑不了。”说着,他包裹着石膏的左手忽然动了,掀开枕头,露出漆黑的手枪柄来。
刘汉东恍然大悟,耿支队的伤势其实没那么重,故布疑兵,引人上钩,如果毒贩子胆敢到医院来下手,必然有来无回。
嫂子刷碗回来了,闻到满屋的烟味,不满的看了刘汉东一眼。
“那啥,我还有点事,先走。”刘汉东很识相,赶紧告辞,临走前将一个塞了一千块钱的信封放在茶几上。
刘汉东和罗汉出了病房,走到电梯旁按了向下键,目视电梯楼层指示灯一步步下降,忽然嫂子追了过来,手里拿着信封,大喊道:“小刘,来就来,怎么弄这个,快拿回去。”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不锈钢门缓缓打开,里面站着六个人,都是挺拔彪悍的年轻男子,紧身t恤下是紧绷绷的肌肉,他们正旁若无人的大声谈笑着。
罗汉按着电梯,让刘汉东去和嫂子纠缠。
“嫂子,来的匆忙没来得及买东西,一点心意,拿着吧。”
“不行,你耿哥是工伤,全额报销的,不用这个。”
“和报销无关,就是兄弟的一点意思。”
“你不拿走,嫂子生气了。”
两人互相推让,电梯里的人不耐烦了:“他妈的,到底走不走!”
罗汉赔礼道歉:“对不住,请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这时候刘汉东终于拗不住嫂子,败下阵来,将信封收回,和罗汉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里空间本来就不大,容纳八条大汉,已经有压抑之感,刘汉东不认识这几个家伙,但是油然而生一种厌恶感,因为从他们身上可以感觉到政法机关害群之马的气息,嚣张跋扈,有恃无恐,训练有素,背景深厚。
来的是地下飞办的精兵强将们,他们刚在楼上探望过眼睛灼伤进行复查的云东,没想到下楼的时候遇到了再熟悉不过的刘汉东。
这些人并没有和刘汉东打过照面,但是他们从资料里无数次的了解过刘汉东,知道这个人是黑总最为忌惮的人,也是地下飞办的主要打击目标之一。
年轻人总是气盛,六个家伙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准备在电梯里突然发难,把刘汉东给料理了。
刘汉东是何等敏锐的第六感,早已察觉浓浓的敌意,暗地里肌肉绷紧,全面戒备。
他和罗汉站在电梯中间,有腹背受敌之虞,不过两人极有默契,很自然的组成了背靠背的阵容。
逼仄的电梯里,气氛极度紧张,火药味浓重,仿佛一颗火星就能引爆。
忽然罗汉开口了:“电梯里有摄像头,要不换个地方,我一个人就把你们全收拾了。”
第二十二章勇者胜
罗汉的话让地下飞办的小伙子们感觉受到了侮辱,不过他们也有这个顾虑,电梯里又监控摄像头,打起来把武警总医院的保安引来就不好了,不如换个宽敞的地方一决胜负。
刘汉东却瞬间做好了战斗准备,兵不厌诈,罗汉这家伙狡猾无比,他说要换地方,其实就是要动手的同义词,当然,只有战友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这六个家伙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硬茬子,看拳头就能知道,拳锋都磨平了,这是长期打沙袋的结果,眼神犀利,桀骜不驯,咄咄逼人,六对二,三个打一个,不先发制人还真不行。
罗汉突然暴起,他的动作幅度很小,深得内家拳的精髓,腰部扭动带动右胳膊向前,拳头击中正前方一人的胸口太阳神经丛位置,同时左手格挡左边打来的拳头,顺势回转右手,在那人胳肢窝里捣了一下,这里也有丰富的神经丛,遭到重击会导致巨疼,从而丧失抵抗能力。
右边的敌人反应稍慢,也是最惨的一个,罗汉一记撩阴腿踢在他胯下,当场疼的蹲下,脸色惨白再也不动了。
五秒钟之内,罗汉已经解决了三个人,刘汉东依然在苦斗之中。
论打架,刘汉东也不是善茬,气氛紧张的时候他就把手悄悄放在裤兜里,捏住了自己的钥匙串,这是一串很普通的钥匙,用一个不锈钢环串着五六把钥匙,其中一把四棱形的尖头钥匙是开家里防盗门用的,只是普通钢铁材质,但是和人的血肉之躯起来,硬度还是不可同日而语。
刘汉东捏住了钥匙串,四棱钥匙尖头从拳峰露出,一记直拳向对面最强壮的汉子打去,恰好对方反应极快,以同样的直拳打来,两人来了个硬碰硬,对方当场手骨骨折,嗷的一声倒退几步,同时刘汉东身上也挨了一脚,他左边的人抬脚猛踹他,力度之大,使他的身体都飞了出去,正好撞在右边之人身上,刘汉东趁势抱住他劈头盖脸一顿猛k。
腿功好的正要过来解围,罗汉已经放倒了三个人,拍拍他的肩膀,一记勾拳下去,这伙计也趴下了。
手指骨折的人刚抬起头来,大皮鞋扑面而来,罗汉一脚将他踹翻。
武警总院监控室里,一名保安正捧着饭盒吃饭,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十秒钟之内战斗完毕,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回头招呼同事:“快来看,打架了。”
此时刘汉东和罗汉已经走出了电梯,两人对视一眼,伸出手掌相击庆贺。
正值中午,电梯外站满了送饭的病人家属,他们看到满电梯横七竖八躺满了人,都吓得不敢进去。
刘汉东按了最高楼层和直达键,医院电梯都有这个功能,然后和罗汉扬长而去,电梯门在他们背后缓缓关闭。
“没意思。”罗汉说,“不经打。”
“昨天还说不打老百姓,今天就开戒,打得比我还多一个。”刘汉东讽刺道。
“不不不。”罗汉一本正经的解释,“他们是受过训练的准军事人员,不是老百姓,我没打死他们已经是很照顾了。”
忽然一道颀长靓丽身影迎面而来,是身着便装的宋欣欣,她冲刘汉东打招呼:“嗨,看过耿支队了?”
“嗯,看过了,你才来啊。”刘汉东回道。
“来办点事。”宋欣欣看到了罗汉,礼貌地冲他点点头。
罗汉也微笑致意,等宋欣欣过去了,才对刘汉东说:“这个女人不简单。”
“怎么个不简单?”刘汉东问。
“她身上有死亡的味道,估计经常和尸体打交道,是法医吧?”罗汉回望宋欣欣的背影,肃然起敬。
“没错,宋法医是市局鉴证中心主任。”刘汉东道。
罗汉收回目光,问刘汉东:“那几个家伙什么来头,谁豢养的走狗?”
刘汉东皱眉道:“其中有两张面孔比较熟悉,好像是警官学院毕业生,据说他们是为刘飞服务的。”
“刘飞,就是近江的市委书记么,他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罗汉若有所思。
刘汉东忽然醒悟,前几天耿支队抓了黑子,立刻就遇到报复,搞不好不是什么毒贩子的复仇,而是黑子下的毒手。
……
地下飞办的六个人都是隶属行动处的特工,虽然他们没有正式的官方身份和编制,但是为市委书记本人工作,即便没编制也比一般体制中人要牛气的多,所以他们总是以特工自称。
他们是最好的特工,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伙食等级堪比飞行员,健身房里有全套器械,专业教练,教他们散打格斗,擒敌捕俘,射击驾驶,窃听跟踪,他们穿的是恒隆广场买的昂贵广东产法国牌子西装,戴的是正宗的雷朋偏光眼镜,开的是挂市委通行证的豪车,一个个眼高于顶,什么cia,摩萨迪,克格勃,统统不放在眼里,在近江,老子就是天下第一。
他们身上都带着家伙,asp甩棍,电击器,战术折刀,只是电梯间太过狭小施展不开,更重要的是过于托大,人数占据优势再动家伙,就显得太欺负人了。
如今六个身手最好的特工都被人放倒了,而且是在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内,对方只有两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力度拿捏的也很准,没有造成太严重的伤害,只是暂时丧失了战斗力。
电梯停在顶楼,再也不动了,六个人扶着光滑的不锈钢电梯壁,互相扶持着站起来,检查伤势,没见血,但是感觉很不好,仿佛被火车头撞过一样,浑身上下都不得劲。
六个伙计蹒跚着走出电梯,歇了一会,不约而同的保持了缄默,这事儿太丢人,没法到处说,只能将仇恨深深埋在心底,慢慢走防火梯下楼,找个地方把骨折处理一下。
纸里包不住火,行动处的人在医院和刘汉东短兵相接,六对二居然惨败的事情传到黑子耳朵里,他没有斥责手下的无能,反而对周文深深的忌惮起来,激光眩目器,次声波干扰,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自己车里放冰毒嫁祸,这些手段说明对方绝不是好欺负的。
人总是欺软怕硬的,周文神秘莫测的背景不但让黑子忌惮,也让刘飞破天荒的畏首畏尾起来,在常委会上做出了让步,容忍周文安排了忠于自己的市政府秘书长和办公室主任,虽然这本来就是市长的权力。
刘飞赴任以来,原先的市政府办公室主任跟着刘飞去市委了,按照常规,这个职位应该空着,等新任市长安排合适的人选,但刘飞独断专行,将一个副主任扶正,等于在周文的后院里楔上一枚钉子。
周文也不含糊,寻了个由头就把办公室主任给免了,让自己的秘书兼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空缺的市政府秘书长一职,他也从市委党校找了个坐了多年冷板凳的副校长来担任,算是把架子搭了起来,这一切任免,都有市委组织部长丁冠臣从旁协助,不然也挺麻烦。
……
罗汉正在休假期间,t部队本来没有休假,除了战斗任务就是训练任务,只有一种人可以忙里偷闲,那就是背着处分的人。
因为花费公帑训练私人关系,罗汉得了一个记大过处分,军衔晋升也受到影响,上校肩章起码要晚三年五载,这对于一个职业军人来说,是很沉重的打击,不过罗汉不在乎,他当兵打仗,不是继承祖业,更不是在保家卫国的口号感召下抛头颅洒热血,只是命运在推着他向前走,他当兵,上军校,提干,入特种部队,第一次执行境外任务,第一次杀人,第一次中弹负伤,都是命运之手在操控。
所以,当不当将军,罗汉无所谓,他唯一在乎的就是战友兄弟袍泽们,这次被休假,他先是临时被抓差,深入缅甸丛林执行了一个任务,然后才回国正式放假,第一站是江北,部下程卫国的爷爷年龄大了,身为队长要去探望一下,结果扑了个空,老爷子进山打猎,据说三五天出不来,所以他径直去了第二站,到近江来找刘汉东。
路上罗汉还学了回雷锋,帮一警从车祸伤员手中取出了拔出保险销的手榴弹,只是他没想到,这位伤员是刘汉东的好哥们。
现在刘汉东提出要去查案,罗汉一口答应,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干。
刘汉东怀疑耿直遇袭和地下飞办有牵扯,他动用了自己的关系进行调查,找到刑警方面要求调阅事发现场的监控录像,以及肇事车辆的车牌号码和去向,却被告知,现场监控探头损毁,没有录像可供调查。
每逢敏感案件,现场监控总会离奇的毁坏,灭失,这往往代表案子水很深,绝不是什么毒贩的报复,刘汉东试图寻找现场目击者,可是连交警也讳莫如深,不愿意多谈。
“这叫欲盖弥彰。”刘汉东说,“肯定是黑子派人干的。”
罗汉说:“查案不是你这种查法,既然猜到嫌疑人,就直捣黄龙,抓几个人过来拷问,我有一整套从前苏联克格勃那里学来的逼供手段,正好可以实践一下。”
第二十三章捣毁76号
。5。
刘汉东大喜过望,他相信罗汉的手段,但他更看重罗汉的身份,副总长的侄子和国务委员的女婿无法放在一起比较,因为军方和政界属于互不统属的两个系统,但刘飞肯定奈何不了罗汉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有罗汉相帮,扳倒刘飞不说轻而易举,也是事半功倍,比自己孤军奋战强得多。
但是罗汉后面的话却让他大失所望,陆军中校略带嘲讽的问他:“然后呢,你觉得掌握了他们谋害耿直的证据,就能让一个省委常委下台么,同志,你太幼稚了,政治不是这样玩的,这样干最多能干掉一两个倒霉蛋,连黑子都不会有任何损伤,更何况刘飞,醒醒吧,你和他斗,差远了。”
刘汉东幡然醒悟,自己确实太幼稚了,虽然老刘家和罗家是世交,自己又帮罗汉找到了他父亲的遗骸,但这不代表就能把人家绑在自己复仇的战车上,要知道刘飞不是普通人,他背后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得亏自己也算有些背景,靠着郑家才能活到现在,如若不然,早就让弄死八百回了。
他没有去请教罗汉下一步该怎么做,一方面人家没义务搅进这滩浑水,另一方面刘汉东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相信总有一天把刘飞拉下马。
刘汉东不再言语,倒把罗汉憋坏了,人家不开口,他只能放弃卖关子的念头,干咳一声说道:“这些人只是外围,很容易撇清关系,所以根本用不着什么证据,直接打上门去,有仇报仇就是,想弄刘飞,还得从他脱不开干系的身边人入手,比如他老婆孩子,哦,他孩子刚上大学,那算了,没什么猛料可挖,还有他的那些朋党,不是京城铁三角么,先掰断一个角,铁两角就没那么稳固了,姓姚的我包了,姓冯的更容易对付,总之一个都跑不了。”
“谢了。”刘汉东伸出手,“我知道你有难处,你得为副总长考虑影响。”
罗汉和他击掌,不屑道:“还以为你是爽利汉子,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咱们是什么关系,过命的交情,你有事儿我能不帮么。”
刘汉东挑起大拇指:“讲究!”
罗汉嘿嘿一笑,其实他也是为自家考虑,罗克功虽然是上将副总长,但年龄偏大,快退二线,军内山头也不少,老将军性格耿直刚毅,得罪了不少人,罗汉是叔叔带大的,情同父子一般,不得替老人家摆平几个拦路虎。
“走。”罗汉说。
“去哪儿?”刘汉东故意装傻。
罗汉拍拍巴掌:“去报仇啊,还等什么,go;go;go。”
……
地下飞办是个秘密机关,设在原蕴山区司法局的院子里,这是两座八十年代的老楼,墙壁上爬满藤蔓,大铁门紧闭,只留人员进出的小门,隐约可见隐蔽处暗藏的摄像头,门上没挂牌子,只有一块蓝瓷门牌号码,栖凤街76号,这块门牌还是黑子特地找关系安排的,就是觉得76号听起来威风。
远处巷口里停着一辆破旧的外地牌照面包车,两个人坐在车里静静等待,坐在驾驶位子上的是刘汉东,他看看腕子上的潜水表,现在是六月三十日下午六点半,再看看后视镜中躺在后排打瞌睡的罗汉,心中有些焦躁。
军人大多数都抽烟,但特种部队的例外,出于潜伏作战的需要,不能养成任何嗜好,所以罗汉虽然喝酒凶猛,也抽雪茄,但是一进入工作状态就什么都不沾了,甚至连刺激性的食物都不吃,刘汉东也学他,枯燥的等待时间里,一根烟也没抽。
地下飞办的地方很大,足以容纳上百人,但是这种秘密机关并不是以人数取胜的,整个76号只有不到二十个人,其中还包括厨师、电工、程序员等后勤支援人员,此刻除了值班室的人员,其余人都在食堂吃饭。
值班室有一个巨大的显示屏,能够全方位监控76号周围情况,此刻正是交通高峰期,周边非常热闹,屏幕上人来人往,值班员百无聊赖,打开笔记本电脑,进入了游戏界面,飞办的网络是光纤通讯,速度极快,不用来打个游戏,下个电影,都白瞎了这速度。
忽然他注意到监控屏幕上出现了一辆车,正好停在大门口,车上下来一个戴棒球帽的人,看不清面目,手里拿着一个纸箱子,看起来很像是快递员。
大门被敲响,快递员大喊:“快递,云东的快递。”
大铁门依然紧闭,小门打开,露出一张虎视眈眈的面孔,警惕的说道:“给我就行了。”
快递员诡异的一笑,抓住门卫的衣领子,用自己的脑袋猛撞对方,他堪比花岗岩的脑袋曾经磕碎过上千个酒瓶子,在军区特大的岁月里,领导最喜欢让他们玩酒瓶子砸头,胸口碎大石这些把戏,倒也有些用处。
门卫被撞的七荤八素,来不及反应,对方已经欺身而入,顺手将帽子里暗藏的化学面罩摘下,顺手从后腰摸出甩棍抖开,停在大门口的面包车里也下来一个人,蒙着面罩,手里端着一支步枪。
两人走进了76号,将小门关上,用一把u型锁锁死,然后大摇大摆走向小楼,正遇到两人出来,突见不速之客,两人反映到也迅速,不过对方更快,一棍撂倒一个,另一人被子弹击中大腿,挣扎了两下就躺倒不动了。
拿步枪的是刘汉东,这不是一般步枪,而是刚从动物园搞来的麻醉枪,只能单发射击,打的是麻醉针剂,射程有限,但效果很好,就算是老虎也能一枪放倒。
拿甩棍的是罗汉,他有着丰富的临敌经验,捣毁恐怖分子的巢穴这种事驾轻就熟,之所以选择傍晚时间,是因为对手太弱,不值一提,半夜突袭,周密部署,技术支援,根本不需要,他们不配,一帮乌合之众而已,直接打上门去就行。
罗汉进了楼,一楼就是餐厅,一帮人正坐在长条桌上吃饭,飞办伙食很好,鸡鸭鱼肉酸奶冰激淋啤酒饮料敞开了供应,小伙子们训练强度大,就怕饿着他们。
十几个生龙活虎的年轻人看到了带头套的陌生人,顿时狞笑起来,他们立刻猜到来者是何人,肯定是已经多次交手的江北佬们,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既然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十几道目光齐刷刷盯在罗汉身上,他丝毫不惧,从裤兜里摸出一颗奇形怪状的手榴弹,众目睽睽之下,拉掉拉环,手一松,弹簧握片崩开,就像打保龄球一样,顺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就滚了过来。
几乎是同一时刻,刘汉东也拿出一枚圆柱形手榴弹,拉下保险环滚过来,两人迅速闪避,关上了餐厅大门。
这是震爆弹加催泪弹的强强组合,震爆弹发出巨大的声响和强烈的炫光,尤其是在密闭空间内使用效果尤其好,小餐厅面积不大,人员集中,黑子精心挑选的这帮调皮捣蛋的家伙,没一个具有舍己救人的精神,手榴弹来袭,他们各顾各的,纷纷趴在地上躲避,有几个还钻到了桌子底下,但是谁都没躲开震爆弹的攻击,耳朵和眼睛瞬间失能。
催泪弹加强了效果,让他们呼吸困难,已经看不见的眼睛辛辣无比,流泪咳嗽,如同没头苍蝇一般,哪还有分毫的抵抗能力。
餐厅们打开,头戴防毒面具的刘汉东出现了,他手持麻醉枪一个个的点名,有条不紊的射击,胜似闲庭信步,射击,然后拉枪栓,装麻醉弹,继续打,就跟打靶子一样简单,打手们哀号着一个个栽倒,昏迷。
值班人员目瞪口呆的看着餐厅里发生的这一幕,刚拿起电话想报警,值班室的门开了,蒙面人闯入,一棍砸下,刚拿到话筒的手臂就骨折了,紧接着一记手刀劈在脖颈,人就瘫了。
因为正摊着晚饭时间,所以76号全军覆灭,连厨师在内都被干倒,一个不剩,袭击之突然,连发出警讯的时间都没有。
……
两小时后,黑子打电话到76号安排明天的工作,七月一日是刘书记视察小商村工业园的重要日子,随行警卫任务由警卫处负责,地下飞办的小伙子们则化装成群众隐藏在老百姓之间,防范突发事件,保卫老板的安全,怎么分组,怎么出车,都是有预案的,现在只是最后确定一下。
电话没人接,黑子很生气,他规定电话响三声必须接,否则就是玩忽职守,底下人都很珍惜这份工作,断不会不接电话的,怀着狐疑,他再打手机,依然没人接。
黑子恼了,亲自驾车前往76号,他一路狂飙,开到栖凤街76号门口,敲门,没人应声,推门,反锁了,黑子急忙退后,打电话叫援兵,二十分钟后,三车人杀到,人多势众胆子大,派人翻墙进去打开了门,众人一拥而入。
大伙全都傻眼了,餐厅的椅子排成一列,小伙伴们排排坐吃果果,手脚躯体上都缠着胶带,嘴巴也被胶带封死,而且全都昏沉沉的,似醒非醒,似睡非睡。
并没有激烈打斗的痕迹,这些人是如何被迅速制服的,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黑子脸色及其难看,不管他们,径直上楼,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电脑全被破坏,硬盘被人取走,值班室也被破坏的一塌糊涂,墙上还有无厘头的涂鸦,似乎是对自己的嘲弄。
手下们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说话,黑子沉着脸沉默了片刻,忽然爆发,猛踢猛砸屋里的东西,把电脑全都砸坏,玻璃也都砸了,连椅子都被狂暴状态中的黑老大砸成了零件。
“姓周的,你招惹上我了!我的,从今天开始,不死不休,老子和你杠上了!操!”黑子大发雷霆,目标直接指向周文,他同样不假思索的认定袭击是周文的手下干的,普天之下,敢这么耍横的除了周文,还能由谁。
正在市政府加班的周文打了几个喷嚏,揉揉鼻子咕哝道:“肯定是小娜又想我了。”
第二十四章消防演习
这场袭击被认定是周文的人干的,对方反击如此迅猛有力,让一向自诩简单粗暴的黑子都有些胆寒,根据苏醒的下属回忆,根本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放倒了,奇袭打得如此漂亮,绝对不是普通江湖人士所为,应该是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员干的,而且留了手,以他们的能耐,把76号血洗了也不是难事。79阅。读。网
黑子怒气冲冲的向刘书记做了汇报,请求从东北调人过来组织反击,他说:“老板,打狗还要看主人,他们是冲着您来的,必须弄死几个才能解恨,不然这帮逼蹬鼻子上脸,没完没了。”
刘飞却风轻云淡,若无其事,晋升市委书记之后,他的风格发生了显著的变化,不再狂风骤雨的训人,而是变得和风细雨,润物细无声,到底是省委常委了,再像以前那样个性化执政,未免显得不够沉稳练达。
“政治斗争,向来都是你死我活的。”刘飞顿了顿,微笑着看了看洗耳恭听的黑子,“在斗争中要充分借助党纪国法,以及社会舆论的力量,只靠几个特工监视偷听大打出手,是不会取得太大效果的,以后注意策略方法,不要无的放矢。”
黑子似懂非懂,挠着头困惑不已。
“打蛇打七寸,明白么?”刘飞无奈,只好换一种说法,如果黑子再听不懂,这智商就得了癌了。
“明白!”黑子脚跟一并,大声回答,他是莽撞了一些,但粗中有细,是张飞型的人才,刘书记一点,他就通了。
刘飞手指一弹,黑子很识趣的离开了。
按照惯例,组织上总会对新来的干部扶上马送一程,周文初来乍到,省里应该送他一个大项目作为见面礼,至于送什么项目,刘飞作为市委书记,是很有发言权的。
他的心思主要在这上面,76号被袭击相当于两个人在桌底下互相使绊子,小打小闹不值得上心。
次日,刘飞精神饱满的参加了小商村工业园青石高科生产基地的全面投产仪式,他乘坐一辆电动中巴前往小商村,进入温泉镇界之后,气氛就有些不同了,所有的路灯上都挂了彩旗,每隔一百米就是一个横幅,路上基本没有车,每个路口都有交警把守,阻止社会车辆进入主干道。
刘飞摇摇头,领导出行大搞封路已经不流行了,也就是小商村这种地方还保留着老传统,虽然不值得提倡,但诚意是显而易见的。
离小商村工业园还有一段距离,喧闹的锣鼓声就传来过来,烈日下,无数群众站立道路两旁,手持花束高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远处是舞狮表演,鼓号队穿着红白相间的礼服,鼓着腮帮子挥汗如雨的吹吹打打。
最多的还是彩旗,各种颜色的化纤旗帜迎风飘扬,巨幅的红色条幅从楼顶上垂下,天空上漂浮着巨大的气球,到处一派热烈喜庆的景象。
刘飞等人下了车,矜持的拍着巴掌,在小商村和青石高科双方高层管理人员的簇拥下走进会场,相关人员作报告,刘书记发表重要讲话,下面记者们长枪短炮啪啪一阵拍,仪式开始,由刘飞按动按钮,象征着成产基地全面开工。
掌声雷动,所有人欢欣鼓舞,忽然会场后面有些骚动,不少人扭头看着外面,神情古怪,刘飞望过去,不禁皱起眉头,远处居然有黑烟升起。
高管们手足无措,窃窃私语,商富民有些慌乱,拿起对讲机指挥保安前去查看,唐一诺也有些坐立不安,今天是全面投产的大日子,刘书记莅临视察,居然能出乱子,看来小商村的人素质真是还有极大提升空间。
刘飞镇定自若,岿然不动,依然脱稿演讲,激情澎拜,外面,大批保安拿着灭火器冲向冒烟处,会场中众人渐渐平复了情绪,等刘飞讲话告一段落,再次热烈鼓掌。
一声巨响,玻璃全被崩碎,玻璃碎片满天飞舞,靠近窗户的人遭了秧,被砸的血头血脸,一直双手交叉站在刘飞身后不远处的黑子箭步上前,用自己宽厚的躯体护住刘飞,其他几个保卫人员也抖开手提箱,形成凯夫拉防弹护盾,将老板保护的严严实实。
黑子抬起手腕,用藏在袖子里的对讲机麦克风下令:“把车开过来,一级戒备。”
紧急状况下就不能再坐电动中巴了,一辆备用保姆车迅速开到会场侧门前,车门打开,车里跳出两个便装干练男子,警惕的左右张望,这边黑子等人护着刘飞快步而来,把老板推进车里,一把拉上车门,拍拍车身:“快走。”
司机一踩油门,保姆车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后面紧跟着一辆全尺寸suv,四个车门都开着,车两旁有警卫人员快步跑动,手按在腰间随时拔枪。
忽然前车急刹车停下,黑子跑过去质问:“怎么停了?”
车窗降下,是刘飞暴怒的脸:“不能走!”
“老板,危险。”黑子急道。
刘飞拉开车门跳了下来,用力将黑子拨到一旁,整理一下被警卫们弄歪的领带,正色道:“越是危险越要留下,组织救援,快,打电话给消防队,叫救护车!”
黑子这才反应过来,这只是事故,不是暗杀袭击,用不着这么小题大做,自己反应过激也情有可原,这两天恶件发生的太频繁,有些条件反射了。
刘飞大踏步走向火光熊熊之处,身影伟岸,众人愣了一下快步跟上,唐一诺也商富民等也从会场里跑了出来,气急败坏的拿着手机吆喝着,组织人员救火。
工业园有自己的消防队,火红色的消防车鸣响警报冲到现场,水龙喷洒,火势暂时得到控制,商富民瞧一眼刘飞阴晴不定的脸色,心中大为愧疚,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刘书记莅临之时发生恶故,自己的一腔抱负全完了,他想了想,从保安手中抢过灭火器,义无反顾地冲向火场。
距离最近的蕴山区消防大队在十分钟之内赶到了现场,十余辆消防车一起喷洒水龙和泡沫,大火终于熄灭,遍地都是水和泡沫,救护车也到了,万幸的是,爆炸和火灾并没有造成人员死亡,只有一些伤者,也都不算太重。
刘飞指示,不惜一切代价抢救伤员,然后召开现场会议,责成唐一诺和商富民查明事故原因,严惩责任人。
在场记者都被召集起来,唐一诺要搞现场新闻发布会,爆炸发生后,记者们一个个都往前挤,但是全被保安拦在警戒线之外,此刻全都竖起耳朵听,生怕漏掉一个字。
唐一诺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说火灾很小,没什么大损失,不会对生产造成影响,也没有人死亡和重伤,请大家放心,在新闻报道上,也请各位高抬贵手。
刘飞的秘书在旁说道:“大家注意啊,一切以宣传部门的通稿为主,报道上出了偏差,是要追究责任的。”
能来参加典礼都是主流媒体的记者,政治素养很高,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大家点头如捣蒜,将镜头对准奔忙的消防队员们。
刘飞一直在现场盯着,直到火灾彻底扑灭,商富民狼狈不堪的跑来请罪,他头发都被燎了,西装上也沾满泡沫,脸上还有黑漆漆的污垢。
“你这个总经理怎么当的?”刘飞质问道,语气不重,但在商富民听来如同雷击,他咬牙切齿道:“是纵火,有人把电解液点燃了,碳酸二乙酯易燃易爆,上回是泄漏,这回是爆燃,肯定是故意的。”
“哦?”刘飞冷笑,他也怀疑这起事故是人为的,而且很可能是针对自己来的,小商村工业园是自己的政绩,有人想借着这把火打自己的脸哩。
“你们先自查,查不出来再让刑警介入。”刘飞说完,拂袖而去,听到身后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以为是商富民吹来,不由得皱起眉头,打算严厉呵斥他两句,却见来的是市政府新闻办的副主任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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