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的逆袭 第 186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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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闻正在播放专题节目,《打狗行动》,电视台记者跟随公安干警查封了涉黑企业黑森林集团,画面是跑动中拍摄的,黑衣特警绿衣武警,狙击枪防暴枪,狼犬白森森的牙齿,抱着头蹲在地上的黑森林保安,灰头土脸的会计,查封的账本,地下车库里的豪车,还有印着国徽的封条,一组组蒙太奇镜头,闪的人眼花缭乱。

    刘飞拍案而起,这不是打狗,分明是打自己的脸!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看完,专题片制作的很仓促,可见宣传部门抹黑自己的心有多么急切,片中大量提到涉黑企业的保护伞云云,分明指向自己。

    所幸的是,黑林并没有被捕,这个老江湖见风头不对就跑路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在境外了。

    刘飞拿起遥控器,换到省台。

    省一台也在插播新闻,江东省环境保护厅工作组进驻小商村工业园青石高科园区,调查违规排污事件。

    “欺人太甚!”刘飞骂了一声,这帮孙子,自己还没下台呢就开始痛打落水狗,政治就是这么无情,这么残酷。

    ……

    公安局会议室,常务副局长徐功铁敲着桌子训人,打狗行动声势浩大,对外宣称一举打掉黑家兄弟涉黑团伙,但是内部人都清楚,只抓了一些小角色,大头目全部没落网。

    “马上联系黑龙江省厅,抓捕黑林。”徐功铁说,“刑侦支队组织精兵强将,跑一趟东北吧,把黑林带回来。”

    很快黑龙江方面传来消息,黑林已经越境潜逃,根据可靠消息,他的去向是大韩民国。

    黑林早年在东北从事走私业务,弄了十几条渔船跑韩国航线,从化妆品到汽车,只要赚钱就拉,由此积累了第一桶金,后来搞大发了,开了航运公司,置办了几艘散装货轮,跑日本韩国东南亚,名义上做海运,其实是走私加贩毒,最近两年想洗白上岸,才放弃了贩毒业务,老大想跑路,弄条船轻而易举。

    这下警方没辙了,虽然可以争取引渡黑林,但是首先韩国警方得抓到他才行,黑林必定在韩国隐姓埋名,深入简出,想抓到他可没这么容易。

    江东警方对黑林发起了国际红色通缉令,公安部国际刑警向韩国警方提出了协助请求,但是外逃罪犯那么多,抓都抓不完,天知道黑林什么时候才能归案。

    好在这案子是中调部协办的,而刘汉东又是这个部门的编外人员,谁都知道,他在韩国很有人脉。

    两周后,山东威海荣成,一艘五百吨级的渔船驶向外海,行驶了两个小时候,下锚停泊。

    刘汉东从船舱里出来,手持海军高倍望远镜,眺望远处海面,这里是黄海,中国和朝鲜半岛的中间地带。

    半小时后,突突的马达声从东方传来,一艘挂韩国旗帜的机动船驶来,船头上站着一个人,挥舞着白手帕,正是许久不见的崔正浩。

    两艘船靠在了一起,崔正浩先跳过来,和刘汉东拥抱握手,打个响指,手下从船舱里提出一个人来,黑林捆的像粽子一样,眼圈乌青,嘴角破裂,看样子被打得不轻。

    “黑总,欢迎回国。”刘汉东说。

    黑林笑着说:“果然,果然。”

    崔正浩扇了他一个嘴巴:“西八,怎么和东哥说话呢。”

    黑林继续笑,还不断地摇头。

    刘汉东问他:“很好笑么?”

    黑林说:“好笑,非常好笑,能给我一支烟么。”

    刘汉东掏出烟来,亲自给他点上,黑林深深吸了一口,咬着过滤嘴说:“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你信不?”

    “不信。”刘汉东说,“我和你不一样。”

    黑林吐掉香烟,哈哈大笑道:“没什么不一样的,你等着瞧好吧,兴许比我还惨点,哈哈哈。”

    这次私下进行的非官方引渡行动就此结束,黑林被押回国内,交给近江市公安局,检方搜集证据,准备对黑林进行起诉,罪名是涉黑、贩毒、故意杀人。

    黑森林的爪牙们也陆续落网,一一被押回近江接受法律的严惩。

    每天的新闻都会跟踪报道黑森林案件,就像例行公事一般刺激着刘飞的心,更让他难受的是,飞基金终于出事了。

    飞慈善基金会侵吞善款的丑闻是网上最先爆料的,宣传部门丝毫不加以阻止,任由负面消息满天飞,紧跟着中央媒体进行报道,飞基金涉嫌虚假报表,被民政部关停,基金会理事长徐娇娇被有关部门带走问话。

    徐娇娇是在酒会上被人带走的,本来检查有惊无险的结束,该送的礼都送出去了,本以为没事了,哪知道突然被检察院的人带走,甚至连打个电话的机会都没有。

    失踪的刘小飞依然没有下落,有人说在北京见过他,也有人说在香港见过他,明白人都知道,徐新和不会让自己最疼爱的外孙身陷囹圄的,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把他送出去。

    北京卫戍区,刘汉东再一次见到了黑子,昔日八面威风的东北大汉,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两眼凸出,面容憔悴。

    “首长,有事叫我。”卫兵向刘汉东敬了个礼,转身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刘汉东和黑子,黑子躲避着他的目光,不敢对视。

    “抽一支吧。”刘汉东将烟盒和火柴放在了黑子面前。

    黑子点上香烟,抽了一口,露出陶醉的神情。

    “你大哥黑林被押回国内了。”刘汉东说,“他很可能面临死刑,炮打头,砰的一枪敲了。”

    黑子不说话。

    “刘小飞涉嫌杀害丹增旺堆,全国通缉。”刘汉东接着说。

    黑子拿烟的手动了一下,烟灰掉了。

    “徐娇娇涉嫌洗钱,被检察院拘捕了。”刘汉东又说。

    黑子猛抽烟。

    “不过你老板没事,天天在省政协上班,对了,这不两会么,他在北京开会呢,全国人大代表哩。”

    黑子抬起头,目光无力:“你说这么多也没用,我不会出卖老板的,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半个字。”

    刘汉东摇头:“no,no,no,我可没那个闲心,我就是单纯想打击一下你,让你再难受点,绝望点,你的口供也不重要,云东已经全招了。”

    黑子双手捂着头,痛苦不堪,忽然暴起:“我和你拼了!”

    刘汉东一个指头就把把戳倒了,“倒是条汉子,那天你怎么不拼?我一枪给你个痛快的,省的遭罪。”

    门外的警卫听到声音进来,目光警惕。

    “没事。”刘汉东说,“把他押走吧。”

    黑子被押走,今天是他关押在卫戍区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有专机把他押往江北市进行异地关押和审判。

    刘汉东并没有诈黑子,云东确实已经全盘招供,将地下飞办的来龙去脉全部说出,并且极度忏悔,他的口供被整理出来,送往中纪委。

    北京,人民大会堂,全国人大代表刘飞正在这里参加会议,他正襟危坐,眉头紧皱,手中拿着铅笔,面前的名牌上写着“刘飞”,这两个字本来代表着青年才俊、后备英才,现在却是霉运和贪腐的象征。

    左右两边的人大代表,都刻意和刘飞保持了距离,和他连目光上的交流都不敢有,生怕惹上麻烦。

    孤独感,挫败感,失落感,一一袭来,刘飞长叹一声,仰面朝天,看着人民大会堂会议厅穹顶上的大五角星,眼眶中慢慢积满了英雄泪。

    第十八章面首

    整个两会期间,刘飞一直活在恐惧中,每分每秒他都在等待中纪委将自己带走,可是最坏的结果始终没有发生,北京倒是发生了另外一件与他息息相关的事情。

    北京朝阳区东三环中路,ccav总部大楼,俗称的大裤衩内,著名记者、主持人凌子杰正在准备上节目,他穿一件阿玛尼西装上衣,打着鲜红的领带,两会时期嘛,喜庆,下面却是运动裤和拖鞋,反正有台子遮挡着看不见,随意舒服就好,主持人都这么混搭着穿。

    助理忽然跑过来:“凌老师,有人找。”

    凌子杰不悦道:“让他等着,做完节目再说。”

    助理身后传来陌生的声音:“凌子杰,还记得我么。”

    凌子杰定睛一眼,认出来了,这不是刘汉东么,听说他和郑杰夫家的大女儿关系挺好,怎么突然出现在央视,难道是有求于自己?

    “有时间聊聊么?”刘汉东笑容可掬道。

    “等我录完节目,请你吃饭吧。”凌子杰搞不清楚情况,他八面玲珑,也想通过刘汉东结交一下郑家。

    刘汉东却说:“不用了,节目取消了,我请你喝茶吧。”

    凌子杰这才意识到不妙,四下乱看,想寻求帮助。

    刘汉东还带了两个便装男子,小平头,目光锐利,一看就是强力部门的执法人员,两人上前,一左一右夹住凌子杰,其中一人拿出了钢制手铐。

    “给凌记者留个面子吧。”刘汉东说,“好歹相识一场,对了,朱芃芃托我向你问好。”

    凌子杰腿软了,走也走不动,硬是被架走的,央视的工作人员亲眼目睹了不可一世的大记者面色惨白,被人强行从节目录制现场拖走,无不心底暗爽,这货嚣张跋扈,目空一切,盼他倒霉的大有人在。

    凌子杰被带到停车场,押上一辆民牌旅行车,车门关上的一瞬间,他看到自己的座驾,那辆造型拉风的青石电动超级跑车正静静地停在专用车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开自己的车,或许一年,或许三五年,或许一辈子。

    中办调查部没有固定的办公地址,现在使用的是卫戍区的一栋六十年代的楼房,明显苏式建筑风格,门头上五角星的浮雕斑驳不堪,干枯的葡萄藤爬满向阳的那面墙,走进这里,仿佛走进了时光隧道。

    宋剑锋从中央警卫局借了一个班的兵,都是山东人,耿直忠厚一根筋,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绝不乱说乱问,部里给他们买了雅戈尔的西装成衣和衬衫领带,三千多一套全毛料子,穿在身上却活像民工,发型和眼神又表明他们的真实身份是军人。

    这个班的任务是警卫和通讯,配备92式、07式手枪,重庆仿造mp5冲锋枪,以及95步枪和88狙击枪,火力足以压制国内任何武装团伙,当然,对付硬茬子的时候会呼叫武警支援。

    门岗警卫向刘汉东敬礼,刘汉东回礼,命人将凌子杰关进囚室。

    楼上是宋剑锋的办公室,部门重启,设施都不齐全,老宋坐在一张老式写字台后面看文件,身后是陈旧的书架,摆满了牛皮纸封面的卷宗,上面一层陈年灰尘。

    刘汉东推门进来:“凌子杰带到了。”

    宋剑锋说:“先晾他八个小时再说。”

    刘汉东说:“什么时候抓刘飞?”

    宋剑锋放下笔,目光炯炯:“不能操之过急,刘飞是中央委员,全国人大代表,副省级干部,惩治这样的分子,必须舆论为先导,剪除羽翼,彻底摧垮他的心理防线,最后再一举拿下。”

    刘汉东若有所思:“摧垮心理防线,我懂了。”

    ……

    凌晨时分,沉睡中的凌子杰被冻醒了,四周是青灰色的墙壁,天花板上一盏昏暗的白炽灯,灯罩是绿色铁皮斗笠形,七十年代的产物,自己躺在一张红色的木质长椅上,椅子腿上用白油漆写着北京卫戍区后勤部固定资产的编号数字,地是粗糙的水泥地,屋里没有其他陈设。

    凌子杰浑身发抖,鼻子有些堵塞,两会期间的北京还很寒冷,他裹紧全毛料子的阿玛尼,却依然无法带来丝毫暖意。

    门开了,凌子杰吓得一哆嗦,旋即跪地求饶:“放过我吧,我有很多高层朋友,你们想要什么我都能办到。”

    进来的是刘汉东,他丢给凌子杰一叠a4白纸和一支水笔:“写你的交代材料。”

    凌子杰装不懂:“我交代什么?”

    刘汉东说:“你觉得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就写上。”

    凌子杰点头如捣蒜:“好的,好的。”

    刘汉东出门去了,凌子杰跪在地上,用长椅当桌子,笔走龙蛇开始写交代材料,他是北清大学高材生,无论写什么都是一气呵成,天亮的时候,洋洋洒洒五千字已经写好。

    上午八点,刘汉东再次进来,拿走了凌子杰的交代材料,回到办公室仔细阅读,看完之后气冲冲回去,一脚踹开门,冲凌子杰吼道:“和徐娇娇上床这一段,给我重写!写不到一万字别想吃饭。”

    凌子杰无奈,只好重写,将徐娇娇如何威逼利诱,最终霸占自己的龌龊事儿写的清清楚楚,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好不容易凑够了一万字,呼叫警卫,请刘汉东再来审核。

    刘汉东一目十行的看完,再次摔在凌子杰脸上:“亏你还是北清大学毕业的才子,这写的什么玩意?三流黄色小说么!要突出心理描写懂不懂,重写!”

    凌子杰欲哭无泪,饿着肚子再次爬格子,就这样重写了四遍,直到天色黄昏,最后一稿才让刘汉东满意,又拿来一台笔记本电脑命令他把稿子录入电脑。

    ……

    北京,江东大厦,这里平时是江东省驻京办,现在是江东省两会代表驻地,刘飞就住在这里,中央厉行节约,宾馆里没有了往日的红地毯、鲜花,标语横幅,连房间里的一次性洗漱用品都省了。

    刘汉东来到江东大厦,走到门口就被工作人员拦下:“同志,请问您找谁?”

    一张红皮证件递了过来,调查部为了工作方便,使用的是中央办公厅的证件。

    工作人员是抽调的武警战士,见到证件立刻敬礼:“首长好。”

    刘汉东径直上楼,刘飞的房号他早就查清楚了,来到门前砰砰的砸门。

    刘飞正在室内看报纸,最近他每天都坚持念佛,一遍《金刚经》能够平心静气,体会什么叫做四大皆空,正沉浸在佛经的奥义中,忽然被敲门声打断,不禁暴怒,什么时候驻京办的服务员素质变得这么低了!

    两会代表都不许带随员,刘飞是一个人住的,没有秘书帮他应付这些琐碎,他快步上前,一把拉开车门,赫然看到刘汉东,不禁瞪大眼睛,倒退了两步,呼吸开始急促,腿肚子转筋,要不是紧紧抓住桌子边,恐怕就得坐地上。

    终于来了,双规、移交司法,上法庭,判刑,秦城终老,这一切排山倒海而来,让刘飞喘不过气来。

    但是刘汉东并没有抓他,只是拿出一个档案袋丢过来:“看看吧,蛮有意思的。”

    刘飞清醒过来,刘汉东已经走了,地毯上丢着那个档案袋,不用问就是自己的罪证,他呆了一会,还是打开了袋子,从里面抽出一叠字纸来,扫了几眼就扔下了,这是凌子杰的亲笔供述,字字句句表明这位大记者是徐娇娇养的面首之一。

    对普通人来说,这是致命性打击,但是对刘飞来说不值一提,这些事情他早就了如指掌,他和徐娇娇各玩各的,表面上维持着政治婚姻,相安无事,自得其乐,既然政治上失败,这些丑事自然盖不住,公诸于众只是早晚的事儿。

    刘飞把这些纸撕得粉碎,继续读他的金刚经。

    ……

    央视名记者凌子杰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的事情根本瞒不住,一天之内全网尽知,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全世界都知道凌子杰是近江市委书记刘飞夫人徐娇娇养的小鲜肉,央视里对凌子杰不满的人,更是把凌的无耻钻营历史挖了出来,放在网上暴晒。

    最解气的是被凌子杰甩掉的朱芃芃,她爸爸朱华标已经被判刑,家里一落千丈,每天过的苦不堪言,能看到凌子杰倒霉,能让她开心好久。

    刘飞顶着极大压力开完了全国两会,回到近江还要参与江东省的政协会议,每天事务繁忙,见不完的人,握不完的手,这种假象有时候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人物,但是肥皂泡总归是要破的,刘飞有时候会觉得别人的笑容里带着嘲笑,别人的眼睛总是不自觉地往自己头上瞧,仿佛那有一顶绿油油的瓜皮帽。

    事实上全近江的老百姓都知道了刘飞夫人的风流往事,什么英俊潇洒央视男记者,宝相庄严青海仁波切,还有仁波切胯下那根驴一样的宝货,据说被浸泡在高度白酒中,喝一口能有金枪不倒之奇效,总之老百姓的恶意是满满的,奇思妙想是无穷的,关于刘飞一家人的故事层出不穷,脍炙人口。

    刘飞接到了检察院的通知,他的妻子徐娇娇涉嫌侵吞善款,伪造账目,被依法批捕,现在关押在江北市桃园看守所。

    徐娇娇是异地审判,据说王海、黑子他们也都关在江北看守所,那里是周文的地盘,想托人送信,打探消息什么的,基本上没可能。

    刘飞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里,呆坐了一会,来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许久没染发了,头上花白一片,老态尽显,他叹口气,从抽屉里拿出剃刀,架在了自己脖颈上。

    第十九章物归原主

    这是一把折叠剃刀,象牙刀柄,刀刃精钢打造,锋利到吹毛可断的程度,只要在喉管上轻轻一抹,一切烦恼就都消失了。

    刘飞握着刀,迟迟没有下手,此刻他想了很多,历史上许多伟人经历过大起大落,南非的曼德拉,在狱中度过几十年光阴,出狱之后照样能当总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人活着,就有机会。

    “咣”的一声,洗手间的门被踹开了,刘飞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剃刀已经被人夺了去。

    “你们是谁!”刘飞喝道,屋里突然多了两个便装男子,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家里,还闯进洗手间夺刀?只有一种可能性,自己已经被全方位监视,一举一动都在控制之中,自杀是绝对禁止的行为,因为人死了就没法上法庭了。

    两个男子夺了刀,也没说什么,直接出门去了。

    刘飞意兴阑珊,连自杀的兴趣都没了,他坐在沙发上到处踅摸,忽然跳起来,抓起电话机,从下面抠出一个窃听器来,又拿过椅子踩上去,从吊灯罩子里找出摄像头,家里遍布监控窃听装置,恐怕不止这两个。

    这是变相的软禁,刘飞哀叹一声,他是党的高级干部,和普通群众不同,换了一般人,早就抓起来关看守所了,想想这也算一种级别待遇,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虽然明知道室内无死角窃听,刘飞还是拨打了冯庸的skype号码,现在只有冯胖子是安全的了,和兄弟聊聊天,也能缓解一下压力。

    冯庸很快接了,兄弟两人相对默默无语,半晌那边才道:“老大,你还好么?”

    “我还好,就是你嫂子被抓了,小飞也不知去向。”刘飞黯然道,“你怎么样,安全么?”

    冯庸说:“我没事,我已经在这边入籍了,拿美国护照,再说我又没犯法,他们抓不到我的把柄,总不能派特工来绑架吧,中国又不是以色列,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对吧。”

    刘飞说:“总之低调吧,有时间你找一下小飞的下落,劝他回国自首,法律会还他一个清白的。”

    冯庸说:“老大,我懂。”

    通话结束,刘飞知道,冯庸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找到小飞,把他保护起来,除非政局出现巨大变动,否则永世不要踏上这块土地。

    美国,洛杉矶,冯庸在这里购置了十几处宅子,他虽然是金融人士,但骨子里却有着中华民族天然的爱好,就是添置不动产,他捞的钱一多半都花在购买房产土地庄园上,香港半山有豪宅,澳大利亚有农场,法国勃艮第有酒庄,伦敦西区有公寓,美国更是他的大本营,东海岸、西海岸、遍布老冯家的地产。

    成语说狡兔三窟,冯庸不止三个藏身地,他自信这些秘密购置的宅子,中国有关方面绝不可能掌握,就算撕开脸来硬干,大不了他拍拍屁股去墨西哥,那儿毒贩横行,政府无力,正是藏身的好地方。

    洛杉矶气候炎热,冯庸躺在游泳池旁边纳凉,远处屋顶上是戴着墨镜拿着枪的保镖,这些猛人都是退役的美军,在阿富汗、伊拉克参加过实战,杀过人见过血,雇佣价格不菲,,平均一个人的月薪要十万美元,但这钱花的值,冯庸已经断了条腿,不想把命也送了。

    冯庸仔细分析了国内的局势,虽然刘飞和姚广这两个兄弟都折了,但是老一辈还在,徐新和、程世涛依然有翻盘的机会,自家的背景和他们完全不同,祖父一辈是知识分子,父辈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代大学生,凭自己的本事干到证监会高层,属于技术官僚,很受最高领导人的欣赏,所以不必担心站队问题。

    现在他要做的是平稳着陆,把国内的资本都转移到国外,以后渐渐淡出金融市场,守着这几十亿美元过安稳日子就心满意足了。

    ……

    北京,某高档会所,刘汉东正在和一帮新朋友推杯换盏,请客的是郑佳图,在座的都是他的同学、朋友,年龄在三十岁上下,基本上都有欧美留学经历,席间英语倒是用的比汉语还多。

    “东哥,我敬你。”郑佳图端起一杯红酒,水晶杯晶莹剔透,酒液血一般红,他一仰脖饮尽,大呼痛快。

    “我上中学的时候,经常和同学去南城地摊吃米线,吃烧烤,还偷偷抽烟。”郑佳图沉浸在往事中,“还是老同学最亲啊,至少不会害你。”

    刘汉东知道郑佳图的辛酸史,他头脑太过简单,被京城这帮纨绔恶少玩的惨兮兮,差点把父亲的政治前途都赔进去。

    “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刘汉东说,“冯庸不还在美国逍遥自在么,现在该轮到他了。”

    郑佳图摆摆手:“不宜操之过急,上面有人发话,要保冯家,我也没办法。”

    刘汉东说:“那我只好采取自己的方式了。”

    郑佳图笑笑:“我什么也没听见。”

    旁边一个男子举起酒杯,用英语说道:“吉米,你的这位朋友什么路数?哪间大学毕业的?”

    郑佳图用英语说:“他啊,是我姐姐的男朋友。”

    男子面色就变了。

    郑佳图嘻嘻笑:“威尔逊,你没机会了哦。”

    威尔逊说:“你姐姐品味下降的厉害,这位明显没受过什么高等教育。”

    郑佳图说:“你小心点哦,他听得懂英语,精通英语、阿拉伯语。”转脸又对刘汉东说:“别介意,威尔逊是我姐姐的追求者之一,他不了解你。”

    威尔逊倒是个有教养的,举杯向刘汉东道:“sorry,祝贺你抱得美人归,不过在没结婚之前,我还是有机会的,如果现在是中世纪,我会选择和你公平决斗。”

    郑佳图道:“no;no;no,威尔逊,这个万万使不得,刘汉东是国际雇佣兵出身,科林内战,他领导一支军队,你确信能打过他?”

    威尔逊傲然道:“普希金一介文人,还是选择和宪兵队长决斗。”

    刘汉东是个直性子,只会直来直去,他肃然起身道:“我尊重你的选择,虽然决斗在中世纪就已经被取缔,但我会找到一个合法的地方让你展示勇敢,而且我会让你先开枪。”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郑佳图急忙打圆场:“都是朋友,别认真,威尔逊你真想决斗的话,先去找刘飞,他也是我姐姐的追求者哦。”

    威尔逊没有和刘汉东这样的粗人一般见识,他干了杯中酒说:“如果我的言语造成冒犯,非常抱歉。”不等对方回应,又对郑佳图说:“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失陪。”

    有这么一出,酒局不欢而散,刘汉东心里也不舒坦,郑佳图倒是没事人一般,问刘汉东:“别在意,这帮怂货就这个尿性,对了,你得抓点紧了,我听说近江政府要把黑森林涉黑财产都充公,欧洲花园不是你的么,得要回来,还有青石高科,那可是人家夏家的财产,被刘飞一帮人阴谋夺走的,也得物归原主。”

    刘汉东自忖和周文关系良好,况且这些财富确实是被强取豪夺的,便道:“我明天就回近江处理这些事情。”

    郑佳图说:“我陪你一起去,当然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你出面毕竟要费时间的,我帮着联络会好很多。”

    刘汉东想了想说:“好的。”

    第二天,郑佳图订了两张头等舱机票,和刘汉东一起飞回了近江,事实证明郑佳图的话是对的,刘飞当政时期,黑森林集团已经通过各种手段将资产洗白,充公没问题,但是想返回个人名下,难上加难,所有的原始材料都被他们销毁了,牵扯到这么大一笔财富,谁也不敢擅自做主。

    刘汉东费了一番周折找到了祁麟和祁静兄妹,让他们出面申诉,虽然困难重重,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总要有个开始才行。

    与此同时,小商村工业园也被省环保局勒令关停,青石高科受到负面消息影响,在纳斯达克市场上重挫,一夜之间蒸发几十亿美元。

    ……

    青石高科总部,唐一诺焦头烂额,愁眉紧锁,他操盘的工业帝国即将彻底崩塌,不是因为经营不善,更不是因为资金短缺,而是因为政治性原因,幕后大老板明升暗降,被查只是时间问题,自己这个白手套也该想想后路了。

    这些年来,唐一诺明里暗里捞了不少钱,他未雨绸缪,提前将钱转移到瑞士的银行户口里,护照也随时带在身上,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就走,之所以没有早早逃离,是因为他觉得还有翻盘的机会,更重要的是,还有捞钱的机会。

    董事会秘书进来了,低声道:“唐总,有人在恶意打压股价。”

    唐一诺心烦意乱:“知道了。”

    董秘说:“我怀疑他们在暗地里接盘,吸纳流通股。”

    唐一诺摆摆手:“随他们去,爱咋咋地。”

    董秘哑口无言,只得离去,唐一诺忽然想到了什么,道:“等等,是哪家公司在收购我们的股票,是不是黄花科技?”

    董秘说:“查过了,不是黄花科技,是一家俄罗斯的能源公司。”

    第二十章脑后反骨

    事到如今,唐一诺哪有精力管是谁在恶意收购青石高科,公司又不是他姓唐的,他连白手套都不算,黑子那样级别的才是白手套,他只是一名职业经理人,大难临头各自飞,先把自己的稀饭吹冷了再说吧。

    唐一诺打发了董秘,亲自操作电脑,将一笔五十万美元的款子转到了自己户头上,看着银行账户里一长串数字,他心满意足的笑了,给三女儿的学费总算凑够了。

    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唐一诺也没心思管他们,他还得忙着变卖房产物业,本来以为能在近江干一辈子,现在看来连一年都呆不住了,他匆匆收拾了东西,提前下班回家去整理柜子里的那一抽屉房产证。

    刚到楼下,四个穿藏青西装的男子迎面而来,胸前都戴着金红相间的小徽章。

    “唐一诺!”来人喊道。

    唐一诺故作镇定:“什么事?”

    “我们是检察院的,请您回去协助调查。”来人将他团团围住。

    唐一诺汗都下来了,万般懊悔在心头,早就有机会走,自己偏不走,非要再捞一票,这下傻眼了吧。

    “不好意思,我安排一下工作再跟你们走。”唐一诺左右四顾,想玩个金蝉脱壳。

    “不用了,只耽误你几个小时。”检察官们不由分说,将唐一诺强行带走,青石高科的职员们、包括门口的保安们都漠然的看着唐总被带走,似乎这些都在他们预料之中。

    安杰刚好来总部办事,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惊得他六神无主,顿时明白大势已去,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出租车公司总经理,虽然年薪也有十几万,但花销也大,这些年没存在几个钱,护照上也只有新马泰等国家的签证,想跑路都没这个资本。

    他胆战心惊回到出租车公司,依旧魂不守舍,有人敲门,吓得他魂都飞了,还以为是警察或者检察官来抓自己。

    其实来的是会计,向他汇报上个月的财务账,出租车公司经营的不错,每月盈余都是天文数字,但是职工福利也就那样,公司成立伊始还算不错,但是后来就没涨过工资,而且公司每月都分红,但股东只是账户,连他这个总经理都不知道这些账户后面站着的是谁。

    其实安杰明白,出租车公司就是高层的提款机,整个公司管理层不过十几个人,下面两千司机,一千多辆运营车辆,每天起早贪黑的干,都是为那些不知姓名的幕后大佬们打工。

    下班前,狐朋狗友约安杰去酒吧泡妞,可他完全没心思玩耍,收工回家,半路上找家西餐馆吃了个简餐,到家就坐在书房里发呆,苦苦思索自己的前途命运。

    忽然安杰灵光一闪,为什么不找佘小青帮帮忙,当然了,不能直接去找,那是自取其辱,必须采取迂回策略,先找到自己的高中数学老师,也就是佘小青的妈妈,真诚忏悔,泪如雨下,说不定有三成胜算。

    心动不如行动,安杰立刻行动起来,礼物是必须的,而且力度要掌握的很有分寸,不能太重,那样会吓到人家,也不能太轻,显得诚意不够,他认真想了一下,换上整洁的白衬衫,上街去买了一束鲜花,一篮子进口水果,还有两盒明前龙井,直奔佘家。

    安杰不敢保证佘小青的母亲还住在当年的老房子里,只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上门,佘家位于市中心老城区,是个八十年代建成的老小区,走进堆满杂物的楼道,头顶上的昏黄的电灯泡,安杰不由得想起当年,他经常来老师家补习功课,也是这么晚才回去,青涩的少年时代已经远去,但总归让人回味无穷。

    来到门前,安杰敲门:“余老师在家么?”

    他从门缝里看到了灯光,也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但是不能肯定是不是要找的人。

    门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个青年男子,胖乎乎的戴着眼镜,他狐疑地看着安杰道:“怎么是你?”

    安杰瞬间就认出这是曾在青石高科工作过的技术人员尹志国,看他系着围裙满身烟油味的造型,莫非……

    屋里传来爽朗的声音:“快递这么晚才到啊,你帮我签收一下。”是佘小青在说话。

    尹志国回头道:“不是快递,安杰来了。”

    “谁!”佘小青风风火火从厨房里冲出来,恶狠狠瞪着安杰。

    安杰尴尬无比,想回头就走,却硬生生忍住,他在社会上也算混了多年,深知要脸就办不成事儿,现在正是刷脸的时候。

    “你来干什么?”佘小青冷冷道,抱起了膀子,这是防御的架势。

    安杰挤出一个笑容:“我来看看余老师。”

    佘小青说:“我妈不在。”

    安杰说:“没关系,我放下东西就走。”他瞥一眼客厅里的饭桌,上面分明是三副碗筷。

    说曹操曹操到,慈祥的余老师出现了,昔日的高中数学老师对自己最心爱的学生依然青眼有加,忙不迭的招呼他:“小杰来了,赶紧进屋,不用脱鞋,来了就来了,还买东西。”

    安杰顺势就进来了,假装看不到气鼓鼓的佘小青,更对尹志国无感,他不是来寻求破镜重圆的,只是想搭上关系。

    余老师已经满头花白,精神却还不错,亲自去拿了一副新的碗筷出来,让安杰坐下吃饭。

    “坐,和以前一样,到老师家里别客气。”余老师说,“对了,我还没介绍,这是小青的男朋友,小尹,黄花科技的工程师,他俩一个单位。”

    安杰笑着伸手:“你好,幸会。”

    尹志国刚要伸手,突然留意到佘小青的眼神,赶忙摆手:“手脏,那啥,你们聊,我炒菜去。”

    安杰不顾佘小青的怒目,堂而皇之的坐到了饭桌上,开始嘘寒问暖,余老师神采奕奕,也很健谈,但是话题总跑偏,安杰想诉苦求助,余老师却总是提起女儿和准女婿。

    “小杰啊,结婚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哦,给小尹当伴郎,不,你是娘家人,按照近江的规矩,是要做代表喝酒的,小青,记得给小杰发请帖哦。”

    安杰笑道:“一定一定,余老师,其实今天我来,是有事想请小青帮忙的。”

    余老师依然慈眉善目的,满口答应:“都是自家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安杰不由得有点小小的感动,本来余老师认定自己当女婿的,可自己却把人家的女儿给甩了,余老师不念旧恶,真是善良啊,他不知道的是,佘小青压根就没把真相告诉母亲,余老师满心以为是自家女儿抛弃了安杰,不但不恨他,还有些愧疚呢。

    佘小青坐不住了,站起来道:“安杰,你要稍微有点良心的话,就不该来骚扰我妈,我们家不欠你的,我更不欠你什么。”

    安杰说:“小青,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错了,现在我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中,只有你才能帮我了。”

    尹志国拎着锅铲子从厨房露出头来。

    佘小青说:“少来这一套,我帮不了你,不过我可以给你支个招,你去找安总,那是你姐。”

    安杰心里叫苦,他何尝不想去找安馨,可是堂姐一家人已经不认自己了,求那边的成功率更低。

    事到如今,他也豁出去了,忽地站起来,怒目圆睁。

    佘小青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安杰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抽泣道:“求你给我指一条生路,我真的熬不住了。”

    余老师赶紧搀扶他:“孩子,到底怎么了这是。”

    安杰很执拗:“余老师,小青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佘小青说:“让他跪着,看咱们吃饭。”

    安杰真就直挺挺的跪着,佘小青眼珠一转,恶意满满道:“看你这么有诚意,我有一个办法,成不成在你自己了。”

    “谢谢,谢谢。”安杰热泪盈眶。

    佘小青说:“你的来意我明白,青石高科呢,我们家大小姐是一定要收回的,以前害过我们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严重的让他坐牢,比如唐一诺这种人,还有你这种人,不严重的,开除了事,不过看我妈的面子,我会给你一个机会,就看你会不会把握了。”

    安杰点头如捣蒜。

    佘小青大马金刀的坐着,勾勾手:“你过来,我告诉你。”

    安杰没敢起来,膝行几步上前,佘小青附耳对他说了一句话,把他惊得脸色都变了。

    “这样也行?”

    佘小青也变了脸色:“我好心给你出主意,你还怀疑我?”

    “不敢不敢。”安杰诚惶诚恐道。

    “生路我给你了,走不走是你的事,想让我找安总和大小姐求情,那是没门的。”佘小青高高在上傲然道,“好了,你现在可以滚了。”

    安杰起身,给余老师鞠一躬:“老师我走了。”

    说完灰溜溜的出门去了,尹志国从厨房里出来喊道:“这就走了?再玩会呗。”

    ……

    安杰回家之后,当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思来想去觉得佘小青出的招最有效,趁刀子还没架到自己脖子上,来个反戈一击,兴许又能把握住局势,继续当出租车公司的老总哩。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来到公司,亲自在财务科监督工作,收集了一批重要资料,包括每月分红的账户信息,金额,以及公司股东名单等,然后打包发给了省纪委,附带着自己的检举信。

    他要检举揭发,青石出租车公司的股东黑幕。

    第二十一章平反

    安杰的检举信很快就落到了纪委书记案头,纪委每天要收到大批检举信件,但是实名举报,并且与纪委正在抓的案子高度贴合的检举信可不多,简直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的感觉。

    青石出租车公司,总经理办公室,安杰目不转睛的盯着桌子的手机,他在等电话,从没这么迫切的等过谁的电话,哪怕当初追一个小模特的时候也没这么心焦过。

    电话铃响了,是个陌生的固定电话号码,区号是近江的。

    安杰一把抓起电话接了,按捺不住的激动:“你好,安杰。”

    “安经理,我是省纪委的刘国骁,我们接到了你的实名检举信,请问你下午有时间到纪委办公室来一趟么?”

    “有有有,有时间。”安杰忙道,“我两点钟准时到。”

    挂了电话,他长吁一口气,瘫在椅子上,佘小青给的计策确实好使,主动检举揭发比被有关部门叫去喝茶,在意义上完全不同,是起义和被俘的区别。

    下午,安杰按时来到省纪委,通报姓名,门卫接待人员打电话上去,刘国骁亲自下来接他,在纪委一直呆到傍晚才走,安杰将自己掌握的所有情况全部说了出来,他还颇为感慨地说:“的哥是最辛苦的职业,堪称当代骆驼祥子,他们的血汗钱就这样被人搜刮走,实在令人痛心和愤怒,我忍了很久,内心的煎熬无人知道,我今天说出这些,就不怕打击报复,因为我是在尽一个公民的义务。”

    刘国骁手里转着水笔,笑道:“很好,其实呢,你不检举,我们也会去找你了解情况。”

    安杰讪讪地笑。

    ……

    省模范女子监狱,宋欣欣正在收拾行李,她的上诉案子还没开庭,但由于发现了新的证据,检方撤诉,中院也自己推翻了原判决,虽然在程序上有些不合规,但宋法?(:

    ) ( 匹夫的逆袭 http://www.xshubao22.com/2/216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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