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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辰受这些长辈的影响,再加上幼年时的遭遇,所以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是十分的珍惜,否则也不可能被赵蕾伤的那么深。
虽然不敢对宁琳琅产生什么情爱之心,但并不妨碍他疼这个小师妹,到了张辰这一代也就只有他和宁琳琅师兄妹两个嫡传了。
笑着对宁琳琅说道:“今天能够得到这几件宝贝,琳琅也有不小的功劳,这些玩意儿里边你可以随便挑一件,作为对你功劳的奖励,和以后好好学习的鼓励。”
董老也笑着对宁琳琅点点头,示意她可以随便挑选。
宁琳琅看着桌上的玩意儿,迟疑了一会儿,抬头问张辰:“真的可以随便挑选吗,你保证你不后悔?”
宁琳琅作为师妹也算是张辰的亲人,对于亲人,张辰也是如同张百川师兄妹一样,极其大方的。张辰知道她喜欢那玉蝉,本来也就是想给她一只,再说了,那几枚郢爰不适合把玩,而女孩子佩戴制钱也不美观雅致,最好的选择当然是殷红色的玉蝉了。
张辰点头肯定,“当然不会后悔了,你随便挑。”
得到肯定答复的宁琳琅此时倒是不再犹豫了,伸手就抓了一只玉蝉在手里,嘴里还说着:“你说不会后悔的啊,我就要这只了。”
董老见她这副小孩子模样也是失笑,说道:“你师兄本就是要给你一只玉蝉的,你看看其他东西,那件适合女孩子把玩啊?不过你却拿错了,你应该拿另外那只。”
拿起另一只和宁琳琅换过之后,董老又说道:“这两只玉蝉本就应该是一对的,是男女合葬时候使用的口含,又一起出土,再一起入葬,所以才更加的难得。你手里这只是雌的,而刚刚那只是雄的。”
宁琳琅听着一阵脸红,心跳变得好快啊,他因该知道这是一对的是不是,那他还送我一只,难道他对我……?哎呀,脸好热啊,一定是很红了,他这是在向我表示什么吗?否则这么珍贵的宝贝他怎么就送给我了,我该怎么办,接受还是装作不知道?这个问题好难啊。人家还没有被人示爱过,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呢,羞死人了。不过这只玉蝉是肯定不会还给他的,好漂亮。
第十五章太师叔
“琳琅,你怎么了?看你那激动样儿,不就是一只玉蝉嘛,有点出息行吗。”张辰见宁琳琅盯着那玉蝉一动不动的,以为她是兴奋过度了。
宁琳琅心里正澎湃着小浪涛,根本就没听到张辰说什么,只是知道张辰在和她说话,抬头道:“怎么了,这玉蝉真的好漂亮,你以后不许要回去。”
张辰笑着说:“都给你了,我怎么再要回来啊,瞧你那小气劲儿。收起来吧,以后有时间慢慢盘吧,这东西对身体很有好处的。”
这时候早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之前三人一直沉浸在发现顶级重器的喜悦里,也感觉不到饿。赵妈早就做好了午饭,只是见他们都在楼上鼓捣东西,赵妈在董老这里时间长了,知道这些人一见到好东西是什么都顾不上的,也就没有催他们吃饭。
他们不吃,赵妈就会等着他们,现在都下午两点多了,三个人下了楼,都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招呼赵妈坐下来一起吃饭,宁琳琅得到一只玉蝉,心里一直兴奋着,饭量也比平时大了一些。
董老见撮合计划有些进步,就推说有些累了,下午让张辰带着宁琳琅去逛逛,他就在家休息了。
张辰驾着保时捷和宁琳琅往潘家园去,不得不说这车还是很拉风的,火红色的车身,完美的流线,一路上,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宁琳琅不知道羡煞了多少的女人。当然还有男人们投来的火辣辣的目光,恨不得把张辰从驾驶位上踹下去,取而代之。
路上张辰给宁琳琅讲了一些古玩行的规矩和讲究,因为她是在英国长大的,宁爷即使教她再多,没有实践也是白搭,而且这丫头的实践经验还真是少得可怜,估计那会儿也没有机会吧,毕竟是在国外。
听张辰讲,宁琳琅才知道,就在上午的时候,她已经犯过一个错误。张辰放下那把黄锡又拿起另外一把看的时候,她拿着张辰看过的看了看之后就放下了,这是不对的。古玩行里有规矩,只要东西还在别人手里,哪怕是你再喜欢也不能上手,得等人家放下不要了你再看。可是同样,如果你自己放下了,别人再拿起来,你就不能动,你还想要的话就很麻烦了。
当然,张辰不是怪怨宁琳琅,只是给她讲一些规矩,让她明白就可以了。再多说点,那就是张辰在和宁琳琅讲述配合的套路,以后出来,不论谁看上了玩意儿,俩人怎么样相互的捧,等等之类的吧。
例如再遇到上午那样的情况,张辰放下一把,宁琳琅就把那把拿起来,而且还要把第三把也拿在手里,等着张辰跟她要,如果别人开口要看就坚决的拒绝,毕竟现在古玩行里边也有很多不讲规矩的人。
张辰也看出来了,这个小师妹虽然聪敏,但本性却是很单纯的,真要遇上一些不讲道理的人,还真怕她应付不了,就把一些问题提前做了预防。
到了潘家园停下车,两人还没走多远,后边就跟上来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凑在张辰身边低声和张辰说:“兄弟,我这儿有好东西,战国的玩意儿。”
张辰停下步子,看了这人一眼,笑道:“是吗,来给我看看。”
这人是专门在这市场里负责跟人的,张辰早在下车的时候就看见他往这边瞅了,想来是见张辰开着豪华跑车,还带着漂亮的美女,把张辰当作那种不学无术,带着美女到这里显摆的纨绔子弟了。
能够在古玩市场里把张辰当凯子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就凭那神奇的意念力,谁也别想在古玩上骗张辰,张辰不把别人当凯子就很不错了。
这个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嘿嘿,这里不大方便,劳二位移个步,咱们到那边人少处说话。”
张辰对于这类人见得太多了,现在正好是个机会,给宁琳琅现场教学一下,就道:“好啊,只要是好东西就成。”
那人带着张辰他们到了一个角落处,把胳膊夹着的一卷报纸摊开了,露出里边包着的烛台,到还真是青铜器。
“二位看看,这可是正宗的战国青铜器,前不久刚刚跟河南那边过来的,旁边不远就是库房,那里边有重器,我带您二位去看看。”
宁琳琅学了这么些年,还没有出手过,这下见到真正的战国青铜器,听说还有重器,就想过去看看,如果是好东西,就自己也收两件过来。这搞收藏的,要是手里没有玩意儿,还能叫搞收藏的吗。
张辰可不能就这么去了,明知道是骗子还去,那不是给自己找累吗。笑着说道:“库房就不去了,我们也看不懂,我看着你手里这玩意儿就挺好玩的,我就买你这件吧。”
“兄弟,这可不行,我给你讲啊,这玩意儿叫烛台,是一对的,你买了这件,我剩下那件就没办法卖了。要是真喜欢,就过去看看,还有更好的呢。”
宁琳琅是心动了,一对青铜烛台也算是不错的物件了,就想要去这人说的库房看看。
张辰这课也上的差不多了,就对那人说道:“你真有重器吗?哪凉快哪呆着去,你当我是棒槌还是凯子啊?”
那人见自己被识破了,讪讪的笑了笑,说道:“嘿,哥们,你是行家啊,那您还揪着我说这些个,您这不是玩我吗。”说完也觉得自己很丢脸,转身走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骗子,那件烛台可是真的啊?”宁琳琅有些看不明白,就问张辰。
张辰本来就是要给她上一课的,“这种人你应该是听说过的,你外公没给你讲过‘跟屁虫’的事吗?”
“哦,你说刚才那个人就是跟屁虫,可他拿着的烛台真的是战国的啊?”
“呵呵,现在社会进步了,这做假骗人的也要与时俱进啊,否则他们这行当就混不下去了。”张辰笑着给她说道:“刚才那人用的是连环计,他本来就是一个跟屁虫;他手里那件青铜器的确是真的,不过却是用来钓鱼的;如果你去了他那所谓的库房,兴许那里还真有另一只烛台,但是那只也不会买,因为已经被别人订了;库房里灯光肯定是昏暗啊,他们的理由就是不想引人注意,那里的东西就全是赝品了,这叫做灯下黑。”
“这些个问题单独摆出来,一般的藏家应该都能看破,但是摆在一起就不好说了。这也是近些年才出现的套路,有不少人都在这上面栽了跟头。”
宁琳琅听得暗暗乍舌,这些人还真是煞费苦心啊,看来在古玩行行走,要远比自己当初在英国所想的难很多啊。可张辰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啊,他怎么就好象什么都知道呢,“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也上过当吗?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多?”
“呃,我是没有被骗过,但是我听别人说过。我从十岁开始就跟着父亲,也就是你的二师叔,混在古玩市场里边,师伯也常常带我到处看,见的听的多了,自然就能够分辨清楚谁真谁假了。”
原来他那么小的时候就开始在古玩行里打滚了,而且还有师父和他的父亲这两位高人指点,怪不得知道的要比别人多很多,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家学渊源”了吧。看他刚才的表现,还真是有些大家风范呢,真的是很厉害啊。宁琳琅早就忘记了张辰牛饮时候的粗鲁形象,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学识渊博,年轻有为的帅气师兄。
观念的改变,也带动了态度的改变,这时候宁琳琅有些撒娇的对张辰说道:“你既然懂得这么多,那以后我出来的时候都要带着你,你帮我掌掌眼。”
“好啊,反正我们学习生活都在一起的,你有什么都可以问我,只要我懂的都会告诉你。”张辰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刚刚见面不久的小师妹如此的宠溺。
两人在潘家园转悠到吃晚饭,张辰没有再遇到什么值得出手的玩意儿,倒是帮着宁琳琅选了两件不错的东西。
一件是牙雕大师陈祖章于乾隆年间在造办处的作品牙雕筹筒,器形完整,美中不足的是配套的酒筹缺失了,但也算得是牙雕大师的精品之作。另一件是落款为“直生”的,尤侃雕犀角鱼嬉莲池莲花型杯,器形完好,包浆厚实,使用材料为一只完整的犀角,杯口呈花瓣形,造型奇美,艺术价值很强,属于难得一见的精品。
当然,张辰一直以来都秉承乃父风范,非漏不出手。这两件同样是捡漏来的,尤其那只犀角杯,卖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只收了一千块,当作民国工艺品卖了。
宁琳琅也尝到了捡漏的甜头,对张辰的眼力更加佩服了。但这并不妨碍她记起张辰答应的法国蜗牛,还是敲了张辰一顿法式大餐。
张辰也是不禁的暗自感叹,如果没有一只厚实的荷包,还真是当不了这小丫头的师兄。
两人回到家,小丫头兴奋的向董老讲着下午在潘家园的经历,拿出属于自己的头两件藏品给董老展示着,就像是的了小红花,回家给父母炫耀的孩子一样。
董老也不吝啬赞誉之词,狠狠的夸奖了宁琳琅几句,并把白天就允诺的三沁色战国古玉拿出来,高兴的小丫头合不拢嘴,直到晚上睡觉时候,笑容都还挂在脸上。
临到张辰要去洗澡的时候,董老吩咐说道:“小辰,明天把你那几枚制钱那些带上,我带你们去见你们的太师叔,老人家也很想见识一下你那对雌雄脱胎。”
太师叔?就是那位收藏界的传奇人物?张辰只是听父亲说过,但还没有见识过这位老人家。
宁琳琅不知道这个太师叔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等董老回房后就跟在张辰屁股后面追问,张辰苦笑道:“大小姐,明天去了不就知道了吗,我也没见过这位太师叔,只是以前听说过一点。”
既然张辰也不知道,宁琳琅只好悻悻的转回自己的房间洗澡睡觉了。这位太师叔是何许人也,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家里会不会有很多的收藏,到时候能够大开眼界呢?
说起这位太师叔,那可是收藏界传奇一般的人物,现任中国收藏协会的名誉会长,华夏古文化研究协会会长,收藏一生,藏品可谓包罗万象,在九十年代初期,将穷其一生的藏品分出八成捐献给了各个博物馆院,只留下一少部分作为平日把玩欣赏和研究之用,待到他百年之后全部捐献。
老爷子是董老师兄弟五人的师父陈志宏的胞弟,与其兄师从国学大师章太炎和陈垣,承袭家传太极武学,曾就读于罗马大学,有博士学位,青年时投笔从戎。民国时期官至中央执行委员,立法委员等要职,后寓居海外,解放后回国,定居京城。
半生戎马的老爷子回到祖国之后,利用自己所学从事起了文物保护和修复工作,对国内的文物保护和历史文献研究工作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并且老爷子常常提携后辈,受过他教导的晚辈数不胜数。所以,老爷子虽然一生从未收徒,但如今在收藏界中,很多的专家都会尊称他为“老师”。
老爷子作出的贡献,曾受到了太祖和总理等领导人的表彰,也曾多次接见老爷子询问其工作和生活各方面的事情。
老爷子膝下只有一子,已于八十年代病故,唯一的孙女现在美国于哈佛大学任教。现在留在老人身边照顾起居生活的只有一个保姆和两个秘书。
第二天,董老带着张辰和宁琳琅到了的老爷子住处,秘书已经在门口等候,看见董老后亲热的打着招呼。董老给三人做了介绍,双方见礼后,就由秘书带领进入到陈老的院落。
院子虽然不是很大,但却布置的极其雅致,几株榕树下是一张太湖石桌,四个石墩分立周围;一边摆放着几个石人,或凝目远眺,或俯首沉思,端得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墙角处一片花丛争奇斗艳,招蜂引蝶;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从大门处延伸过去。
几人来到正屋,陈老正坐在那里盘玩着一块幽蓝色的古玉。
秘书带他们进来后就出去了,董老走到老爷子身边,鞠了一躬道:“师叔,人我给您带来了,这就是百川的儿子张辰,小丫头是我关门的弟子,叫宁琳琅,是宁爷的外孙女。”说完就站到了一边。
张辰二人向前一步,也是给老爷子鞠了一躬,叫道:“太师叔好!”
第十六章孺子可教
老爷子年过九十,依然精神矍铄,面色红润犹如孩童一般,真个是鹤发童颜。老爷子很是和蔼的笑望着张辰,说道:“你就是百川和雯珊家里的那个小家伙?嗯,一表人才,百川教的不错。听说你除中文外还懂八种外语,精通欧亚各国历史,等下我要考校考校你。”
张辰答道:“太师叔,我只是看过几本书,谈不上精通,怕会让您失望了。”
老爷子瞪了瞪眼,不以为是,说道:“会就是会,懂就是懂,有什么不能说的,谦虚可以,但有的时候也不能太谦虚了。”
又对着宁琳琅问道:“丫头,你外公可好啊?把你安排到这里,小宁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好好跟着你师父学。”
宁琳琅回答说:“谢谢太师叔关心,我外公一切都好。能在师父这里学习,让我感觉很幸运,我会努力的。”
老爷子点点头以示赞许,招呼他们坐下,保姆已经端了茶水上来。老爷子接着关心了地问了一些张辰生活上的事情,又说他天赋极高,鼓励他好好钻研,把中华文化发扬光大,要朝着一代宗师的目标努力。
停下话喝了一口茶,又用梵文问道:“我听说你得了两只玉蝉,都是脱胎品级的。过程你师伯已经给我讲过了,看来你对佛教文化也有研究。诸教成佛受职云何?”
张辰没想到老爷子这就开考了,愣了一下,也用梵文答道:“若小乘受职但人义中教成无别事义。若三乘受职依理天处成。亦不论理事教义位别。依一乘受职即具教义理事位等。”
老爷子又问:“若有众生欲得除灭四重禁罪。欲得忏悔五逆十恶。欲得除灭无根谤法极重之罪。当勤礼敬五十三佛名号。何谓当勤礼敬之五十三佛名号?”
张辰略作沉思,答道:“当勤礼敬之五十三佛名号曰南无普光佛,曰南无普明佛,曰南无普净佛,曰南无多摩罗跋栴檀香佛,曰南无栴檀光佛……曰南无一切法常满王佛。”
宁琳琅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这应该就是太师叔的考校了吧。可是这两个人一问一答的,到底在说什么,她是一个字也听不懂。转而望向师父,希望董老能给她解说一二,奈何董老只是知道两人讲的是梵文,他也是听不懂,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老爷子见张辰语句流畅,答案也是完全正确,就改用了俄语:“看来你在学习上是下了一番苦功的,做的很好,古文明不止中华一隅,远古就有巴比伦、印度、埃及与中华同盛。世界文明史上,有着无数光辉灿烂的宝贝,既然你有这样的天赋,就要好好的发挥,如果能做个古文化第一人,不仅是你的荣耀,也是师门的荣耀。”
张辰也得跟着老爷子用俄语:“您老的教诲我一定记在心上,也会努力朝着这个方向去发展,去学习。只怕学无所成,反而给师门摸黑。还要您老多多教导,时常指点。”
老爷子点点头,这回说法语了:“嗯,能够努力就是好的。我刚才已经说过,不要太谦虚,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谦虚,你若是太谦虚了,他反倒以为是你没能耐。自古以来文人相轻,这都是孔孟学说的后遗症,要我说读书人也应该有些霸气才好。以后有什么事,大可以来找我,这把老骨头还算硬朗,能够扶你一步,我很看好你啊。”
半生戎马,让老爷子多了一种战场厮杀的威风,少了文人的酸腐气,说起话来常常也很是硬朗。张辰在心里很是佩服,又用法语答道:“若有您老的提携,再有些进步当然是容易的。”
老爷子对张辰的表现非常满意,在心里赞了一句“孺子可教”,给张辰打了满分,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结束了这场考试,“把你的那几枚制钱拿来给我看看,老头子搞了一辈子的收藏,还真没见过当一千的咸丰通宝和贞观宝钱的母钱呢。”
张辰忙把几枚制钱拿出来交给老爷子,老爷子一枚一枚的拿在手里仔细的看着,老爷子一辈子见识过无数的好玩意儿,眼睛刁的很,也只有对这几枚仅存的制钱这种绝品级别的东西,才会让他如此的关注吧。
老爷子放下手上的制钱,和张辰商量道:“这几枚制钱,对于学术研究很有帮助,我想要借用一段时间,你看怎么样啊?”
虽然这几枚制钱张辰很宝贝,但是放在老爷子手里,张辰还是没有什么顾忌的,老爷子捐出去的玩意儿也是有不少重器的,断不会贪他几枚制钱,而且老爷子是师门长辈,更加不会要晚辈的东西。
张辰笑道:“您老拿着就是了,能为国家的学术研究做点贡献,我也很愿意的。”
老爷子也笑着说:“你放心,只是借用,个把月之后就还你,不是我的东西我不会捐的。”
这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同时也深深的佩服老爷子,能把自己毕生的收藏都捐献出来,这份胸怀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最起码张辰是做不到,各大博物馆院的好东西太多了,有很多都是捐赠的,可那些博物馆院只知道接受,然后锁进库房,去看看还要买票。而经营所得多数都用来挥霍,没有几毛钱是花在保养文物上面的。这样也不利于古文化的传播和交流,远不如这些物件在民间交流所产生的作用。
众人笑过之后,老爷子又说道:“你的那对玉蝉也给我看看,这从始至终都是一对的玉蝉还真是很少见,达到脱胎品级的就更是绝无仅有,想不到我老头子有生之年也能有幸见到,这可是托你的福喽。”
张辰和宁琳琅分别拿出玉蝉交给老爷子,老爷子看着两人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接过玉蝉后,双手各拿一只,叫来外边的秘书,让他打水进来。秘书把盛了水的盆端进来,老爷子让他也留下见识见识绝世宝物。
当老爷子把玉蝉放进水中之后,秘书马上就呆呆的愣在那里了,盯着瞬间变得通红的水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巴张得老大,都快要能流出口水来。
那如鲜血一般通红的清澈水面下,一只殷红的玉蝉发着微微的红色光芒,不知道是玉蝉染红了水,还是水映红了玉蝉。老爷子捞出盆里的玉蝉,放入另外一只,一如刚才那般神奇。
见识过这对玉蝉之后,老爷子就交还了张辰和宁琳琅,然后吩咐秘书去书房取一只盒子过来。秘书走后,老爷子对董老说道:“全安啊,回头你提个意,让小家伙进收藏协会理事吧,如此年轻就有这般成绩,不亏这个名头。”老爷子这就开始提携张辰了,还真是内举不避亲啊。
董老应是,张辰则是站到董老前面,鞠了一躬,说道:“谢谢太师叔提携,我一定继续努力,不让您老失望。”
能够进收藏协会是每一个藏友的荣耀,如果能够当上理事,那可就是尊荣了,这不是地方收藏协会,而是中国收藏协会,收藏界最具权威的机构。
收藏协会的会员都是一般的藏友,只是一个名分而已;可理事就不一样了,那是能够以个人名义开具鉴定证书的,这就是对能力的肯定啊。有很多专家混了一辈子,也没能混来个收藏协会理事的名头,张辰才二十出头,就成了中国收藏协会的理事,这样羡慕死多少人啊。
秘书拿了盒子出来,交给老爷子,老爷子打开盒子看了看,说道:“我这一辈子的收藏都捐的差不多了,等我走后剩下的也要捐出去的,现在我留个一两件送人,想来不会有人会说什么的吧。”
看了张辰一眼,说道:“既然你已经有了红色的满血沁脱胎玉蝉,那我就再送你一件好东西。”说着拿起桌上那块幽蓝色的古玉放进盆里。
盆里的水很快就变成了湛蓝色,就向大海一样,而盆底的那只玉猪则是散发出一种幽蓝色的光芒,和张辰的玉蝉相比又是另外一种感觉,玉蝉的红色是鲜艳,而这玉猪的蓝色则是深邃。
张辰进门时候就用意念力观察过了,那只玉猪是一浓三淡的橙色光芒,应该是商代晚期的东西。张辰一直就在想,什么样的环境下才能够沁出如此漂亮的幽蓝色,感情也是脱胎级别的啊。
摇了摇头说道:“太师叔,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老爷子瞪着眼说道:“说给你你就拿着,什么能不能要的。玉唯有德者居之,既然你能得到两块脱胎,那就证明你和这玩意儿有缘,放在你手里才不会埋没了,拿着。”说着就从水里捞出那玉猪递给张辰。
张辰只好接了,向老爷子道谢。
老爷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拿起那只盒子,一边打开一边说:“这只玉猪是当年庆龄先生送给我的,希望我能找到有缘人,幸不辱命啊。我的这些玩意儿都要捐出去的,只留下这两件庆龄先生送与我的,其实也不算是我的收藏,我只是代为保管罢了。”
看了看宁琳琅,接着说道:“这对翡翠钏子是当年载之先生送与庆龄先生的,后来先生交与我,现在我再把它们送与你这小丫头,也算是不负所托了。”
天呐,我也有礼物,看样子应该是明朝货,好贵重的,还是那位老***东西。同样都是那位老***东西,分别送给我们两人,这之中也有什么说法吗?我怎么又想这些,难道我已经对他动情了吗?小丫头看了张辰一眼,又马上低下头,脸,又红了。
走上前去接过老爷子手里的镯子,大大方方的谢过老爷子退了回去,小手紧紧的抓着,像是怕那对镯子会飞走一样。
老爷子打趣道:“小家伙,你还不如你师妹呢,人家一个姑娘家家的都这么大方,你却在那里不好意思,以后还要你师妹为你说话吗?”
看了眼有些不自在的张辰,老爷子笑道:“得,不说你们两个小家伙了,中午就别走了,在我这里吃饭,我老头子也享受一下三代人的气氛。”
第十七章兰亭序(上)
告别了太师叔老爷子后,宁琳琅说京城有两大古玩市场,去过了潘家园就应该再去琉璃厂转转看,张辰耐不过小丫头幽怨的眼神,只好答应送董老回家后就和她去琉璃厂。
琉璃厂之所以得名,是因为这里从元朝开始就是朝廷烧制琉璃瓦的官窑地址,明朝时为了修建宫殿,扩大了规模,成为当时朝廷工部的五大工厂之一。
到了明嘉靖时候,修建外城,官窑移到了现在的门头沟,但是“琉璃厂”的叫法却保留下来。清代的时候,因为汉人官员多数聚居于附近,京城的很多书市也转到这里,于是很多的官员和学子都喜欢到这里来逛书市,渐渐地就形成了规模,各地的书商也都慕名而来,摆摊设点。
清末时候,朝廷在原琉璃厂厂址建了师范学堂,也就是现在的师大附中。民国时候建和平门修新华街,琉璃厂又分成了如今的东琉璃厂和西琉璃厂。
现今的琉璃厂还是沿袭了老年间的形式,最多的就是书店和旧书铺子,还有就是古玩商铺和卖文房四宝了。
比较有名的像是:一得阁、博古斋、荣宝斋、槐荫山房等,都是百年以上的老店。
要学书画鉴赏,个人的书画功底是不可或缺的,因此张辰和宁琳琅都有坚持练书法的习惯。一进琉璃厂大街,张辰就直奔宝晋斋给自己和宁琳琅打了几刀好南纸,而给董老的则是上品宣纸,他们的书**力还没有到用上品宣纸的份上。宁琳琅又拉着张辰到一得阁买了墨汁,才又去其他店铺闲逛。
其实张辰到琉璃厂还真是来闲逛的,这里虽然有不少的古玩店,但那些店里边掌眼的都是眼力毒辣的老家伙,极少有什么宝贝能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按着张辰非漏不出手的惯例,想在这里捡漏,可不是一般的难。
带着宁琳琅进了槐荫山房,槐荫山房里边东西的种类比较全,可以作为一个袖珍型的博物馆了。这也是为了让宁琳琅多看看真东西,这人的眼力都是养出来的,你见多了真东西,再见假玩意儿的时候就很容易分辨出来,等你假玩意儿也见够了,那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打眼的机会了。
宁琳琅在英国见识的肯定是真东西,但是宁爷的收藏也是有限的,所以宁琳琅对于真东西的见识还差一点。
从槐荫山房出来,又到了荣宝斋。荣宝斋在琉璃厂西街,是一座雕梁画栋的三层仿古建筑,三百多年的历史,真正驰名中外的百年老店。
荣宝斋始于清康熙年间,最初的时候只是一间经营南纸的小店。经过几百年的沉沉浮浮,现在已经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古玩店了,店中不乏大师作品和珍奇宝贝。
宁琳琅显然是很喜欢这里,拉着张辰一件一件的看着,还不时说出自己的看法,有疑问的地方就会让张辰给她讲解。张辰对于宁琳琅所具备的天赋和所学的知识也很是感叹,张辰自己是因为有着意念力开发过的超强大脑,才能够达到别人不可能的程度。而宁琳琅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学来的。如果自己没有这超强大脑的话,还真不会比宁琳琅强太多。
而宁琳琅的求知欲,也不是一般人的强烈,简直可以说是疯狂的。从在槐荫山房开始,每看到一件看不懂的,就要张辰给她细细的讲述,差不多得有二三十件了,别说张辰这个讲述者,就连问话的宁琳琅也有点嗓子发干。
两人从荣宝斋出来,已经快要幕时了。就在荣宝斋的大门口,走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红布包裹,往荣宝斋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还在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这些买卖人真黑,这么多东西就只给五千块钱,这不是哄我吗,没有五万块我宁愿放着发霉都不卖。”
这位只顾着抱怨,也没看见要出门的张辰两人,直接就撞了个满怀。张辰的身板可不是一般的结实,这位又比较单薄一些,给张辰撞的倒退了两三步才停下来,怀里的包裹也掉在了地上。
“唉呦,这力气可够大的啊。”他也知道是自己没看路撞在别人身上了,并不抱怨,弯身去捡掉在地上的包裹。
张辰见撞到了人,也连忙说对不起,弯下腰也帮着捡那包裹。眼睛落在包裹上的时候,看见从包裹里边掉出半截来的一幅横轴上,这横轴看起来有很些年代了,还略微有些破损,带着一股子陈年老灰的味道,应该是一直在床底下或者什么角落里放着的原因。
张辰一边去捡,一边把意念力释放到包裹里的东西上面,这一看可就把张辰镇住了。包裹里边是两幅横轴,都散发着由浅到深的八层红色光芒,确切的说是其中一幅横轴上的五个字把张辰镇住了。
按照红色光层所代表的年代来看,这东西八成以上是原件,还是那个道理,没有当代仿当代而且是同一时期的字画作品,那另一件没有名字的也是同一人所作吗?
张辰大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同时捡起包裹交给物主,说道:“大叔,实在对不起,没有撞伤到您吧。”
那人见张辰如此客气,还主动给自己道歉,也笑着回道:“没事没事,小伙子你这身体可够壮实的啊,牛犊子一样,好身体啊。”
说完那人就要进荣宝斋,张辰看他不像是古玩行里的人,应该是来卖东西的,心想可不能让他进去,一进这门,他手上的东西自己可就不一定能拿到手了。
想到这里,张辰赶紧伸手拽住那人,笑呵呵的问道:“大叔,您等一下,我问您,您这是要出手还是怎么地啊?”说着指了指那人手上的包裹。
那人还以为张辰拽他要干什么呢,原来是问他手里的东西,反正是要卖,谁买不都一样吗,看着年轻人的穿着像是个有钱的,说不来他就能给个高价呢。
“你说这个啊,是要卖啊。这是我叔留下来的东西,以前一直没发现,这不是要拆迁了吗,才从房里刨出来的,我就试着拿到这边来看看能不能值点钱。不过我先说好了,我这可是要卖五万块的,刚刚有几家说我这是什么近代仿品,只给三五千块钱,你要是出不了那么多钱,你就别看了。”
又指了指荣宝斋,接着道:“你要是不要我就进去看看,听说这家买卖全京城最大,应该不会给的便宜了。”
张辰心里就笑啊,感情这位还不知道手里的是什么物件呢,就凭那一千多年的两张纸,也不止十万块了吧。看了好几家都给三五千块,这都是谁家的缺德玩意儿啊,不过也是,古玩商人干的就是低买高卖的营生,谁也不可能按着市价收东西啊,要不还哪来的捡漏这一说啊。
“大叔,你这东西我要,但您能让我先看看东西吗,不看东西就谈价钱,可不合规矩啊。只要合适,咱马上就交易。”
那人想了想,说道:“行,你说得也对,哪有不看货就说价钱的买卖。我这也是着急啊,给前边哪几家气着了。就给你看看,可你要是给不了五万块钱,那我可是不卖。”
这人怎么就咬着五万块钱不放呢,要是这东西不值五万,有人花五万买了,那不是棒槌吗。这人应该是有什么着急用钱的地方,可自己又不知道这玩意儿的价值,就冒估了一个自己可以接受的价钱来碰运气的。
张辰接过包裹,抽出那幅上边写着“兰亭宴集序”的横轴,小心的一点一点展开着,刚刚展开不到一半,张辰就停下来了,仔细看了看,接着就把横轴卷了起来放进包裹里。
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一如常时般的平静,心里却早已经开锅了,那个翻腾啊:真迹!果然是真迹,难道我的运气真的如此之好吗?怎么我和姓王的就这么投缘吗?老天啊,你是想要用运气馅饼砸死我吗?
那人见张辰只看了一件就把东西收进包裹,一脸的平静,没有任何表示,还以为张辰看不上他的东西,说道:“小伙子,你到底要不要,倒是说个话啊,你不要的话我还进这家店去呢。”
张辰连忙道:“要,怎么不要呢,我再看看你另外这幅,刚刚那幅还不值五万,加上这幅兴许就差不多了吧。”
装模作样的打开另外一幅,张辰的内心再次被强烈的震撼着,这还真是同一个人的作品啊,只不过这幅是一篇简单的自传。简直就是国之重器啊,绝对可以震惊世界收藏界的好东西。
张辰一边卷着横轴,一边说道:“大叔,你这两件东西我要了,虽然两件加一起还是不值五万块钱,但这些个字我还是挺喜欢的,兴许我买回去放上几年还能值个七八万呢。”
这就开始忽悠上了,“大叔,您说这是您叔叔留下来的,您叔叔以前是个文人吧,您家里还有这样的物件吗?”
虽然张辰基本确定这是真迹,但古玩这东西还是要有个出处的好,再说了这人不懂古玩,家里要是还有东西的话,估计花不了多少钱就能包圆了,便宜谁不是便宜啊。
那人听张辰说花五万买他的东西,也有些高兴,就给张辰讲起他的叔叔来了。
原来这人的叔叔是浙江嵊州人,当年破四旧的时候在红卫兵里边很有名头,抄家挖墓的事没少干,因此很得红卫兵头头的赏识。后来当地的红卫兵头头投靠了一个大人物,就把他叔叔也带了去,接着那大人物要到京城,就把几个忠心的下属也带到了京城。
后来,他叔叔在一次武斗的时候,不小心从台子上摔下来受了重伤,从此无法人道。因为没有老婆也没有子嗣,就从老家农村把远房侄子接过来伺侯他,等到他死了,就让这侄子继承他的家业。
第十八章兰亭序(下)
可没想到这家伙在瘫痪之后,性情大变,整日里就是喝的醉醺醺的,导致病情恶化,在七十年代末就突然挂了。可怜他本想跟着他叔叔奔个前程,到最后只是混了一个京城户口,连工作都没有。
又因为没有文化,大字不识一个,只能出去打些短工养活自己,到了四十多岁也没有个老婆。最后只能是从农村老家给找了个独居的寡妇,这才算是有了个家。
到现在,住的房子要拆迁了,就准备收拾东西挪地方住,就在角落里发现了这两幅横轴,想着拆迁款子还没有下来,也不准备回迁,不如把这玩意儿拿出来卖了添点钱,自己两口子先买个小户型住着。
两口子都是农村来的,俩人加一起认识的字不超过二十个,也不知道这东西值钱不值钱,听说琉璃厂古玩店多,就来碰碰运气。
张辰听他这么说完,真是庆幸啊,这首功还得是宁琳琅的,要不是小丫头拉着他来琉璃厂,怎么可能捡到这样一个惊天大漏。第二个要感谢的就是这位红卫兵的侄子了,得亏他不识字啊,只要他能上完小学三年级,这东西就不会成为一个漏,今天可算是感受到不识字的好处了,当然是别人不识字。
按照这位物主的讲述,结合那幅《兰亭宴集序》上面的说法,张辰差不多就明白这两幅字的来由了。
先说说这两幅字,一幅就是大名鼎鼎,冠绝宇内的“书圣”王羲之手书《兰亭宴集序》,另一幅是王羲之对自己生平的一个概括,权当是自传吧。
世人都知道,当初李世民派遣监察御史萧翼,从辩才和尚那里篇走了王家的传家之宝《兰亭序》,等到他死的时候,又霸道的把《兰亭序》作为了他的陪葬品。也有传说《兰亭序》被李治截留下来,给自己陪葬了的说法。
时到今日,这幅由红卫兵家里流出来的《兰亭序》才揭开了当年的事情真相,这也就是张辰断定这幅是真迹手书《兰亭序》的原因。
张辰展开这幅字首先看到的是兰亭宴集序五字引首,接着是王羲之的自述,说是王羲之在写就这篇兰亭宴集序之后自己也是非常的喜爱,因为当时是即兴之作,难免有些修正的地方,不是很美。所以后来自己又照稿子重新写了无数遍,才写出这么一篇完美的来,装裱起来自己慢慢欣赏。当年兰亭修禊场面之壮观,也让王羲之十分的怀念,怕是以后再不会有那样的盛事了,就决定让这幅自己全力而为的最佳作品陪伴自己长眠于地下。而当时那份草稿,则留给了后人。
另一幅也是王羲之的手书,作为王羲之对自己一生的总结,在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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