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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隽恕?br />
他所谓的纹饰中的“清兵服装图画,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相信裴光灰先生肯定没有近距离观察过这件瓷器,也许是他的视力有些问题吧,记者会结束后,大家可以去亲自看一下这只大罐,就知道上边的到底是不是清兵了。”
第三位提问的是一位外国媒体的记者,老外对唐韵的所有关注中有八成以上是投注在张辰身上的,这位记者提问的对象也是张辰:“各位好,我是意大利《莱卡报》收藏版块的记者,我想请问一下张辰先生,你对裴光灰先生在他的质疑中提到的“传承有序,是怎样看待的,你对鉴定古董有什么自己的看法?”
张辰笑了笑,把麦克风拉近了,用意大利语开了一个小玩笑:“首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毫无疑问,我是所有参加记者会的人之中最年轻的,你能够选择由我来回答这个问题,我荣幸之至。”
那位记者也笑了,对张辰伸出了大拇指,夸赞张辰的幽默,也夸赞他标准的意大利语发音。
张辰点头致谢,接着用汉语道:“古董或者是文物,都记载着和它的历史相匹配的文化内容,我认为,我们今天通过这些记载着古代文化的物品去解读并且研究和继承一些文化,这就是“传承”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说到“传承有序”难免就要说一些大实话,但是说实话往往会得罪一些人:不过我不怕得罪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绝对不能混淆了概念。传承有序是决定一件古董价值的重要依据,但并不是所有的古董都要传承有序,如果那样的话,就没有多少古董可以被称为古董了。
而“传承有序”也常常被人拿来错用,有一些鉴定师总把传承有序挂在嘴边上,对于他们的想法我并不是很了解,但这样的确是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民间收藏的发展。我个人认为,一个鉴定师只有在遇到自己无法判断的古董的时候,才会拿出这个说法来作为护身符,每一件古董都是会说话的,只要你能够解读它要表达的内容,就完全用不到靠着很明显的传承序列去判断真伪。
有的时候,传承有序也是会害人的,我们都知道良渚文化玉器中有一种叫做“玉琮,的,这种形状的玉器从来都是叫玉琮,在《考工记》和《周礼》等古籍中都有记载。但是在清代收藏最鼎盛的时候,最爱收藏古玩的乾隆皇帝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认为那只不过是用来抬拉马车或者轿子的杠杆上边的装饰物,还起了一个很形象却很不怎么样的名字“辆头”甚至还命人把良渚玉琮做成了他的笔筒,时至今日,还有很多人把“辆头,理解为玉琮的另一种称呼,这种传承有序能要得吗?
传承有序用在书画等收藏品上,可以因为曾经有名家收藏过,而使其价值被增,但那只是针对于金钱的价值,在对历史文化和学术价值方面,不论是谁收藏过,价值都是一样的。而很多没有明显传承序列的古董,却都是珍贵的文物和文化载体,我们能够因为它没有被名家收藏过,就否定它的研究价值和文化内容吗?”!。
第二九五章不懂历史(四)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张辰说的的确是大实话,也是收藏界一直以来就在争论的一个话题,这话也的确是得了很多罪人。
只有不指望着完全依靠交易古董来获取经济利益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只有这种人才是真正喜爱收藏,喜欢古文化的人,他们不屑于用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拔高自身的规格,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专家。
掌声过后,张辰又接着道:“本来的传承有序并不是今天这个意思,在古代的时候是用思绪的那个“绪,字,指的是例如帝王或者贵族的家族谱系形成和繁衍的记录,把主系、旁系、支系、分支等等都记录在案,代代相传,以为后世的参考,只不过到后来被用在了收藏鉴定上面,就改用了序列的“序,。
真正符合传承有序的古董微乎其微,数量最多的就是字画类的藏品,其他门类里边几乎是凤毛磷角,尤其是青铜器、瓷器这类的藏品,你从哪一点上来判断它的传承有序呢,既没有收藏者的刻款,也没有题款,万分之一不到的几率可能会有文字记载。大部分都是这一代还在张家收藏,过了几十年可能就被李家收藏了,再过几十年李家经济出了问题,也许就会变卖到王家,这个过程当中的几经转手是不可能有记录的。
就以清宫廷藏品为例来说吧,很大一部分都是得自明代的宫廷收藏,但是在明代之前呢,紫禁城建成使用是在一四二一年,从这个时间再往前是元代,距离历史上的宋代收藏盛世最少也有百年以上的时间,再距离隋唐或者秦汉就更久远了,当时所收藏的古董如何做到传承有序呢。
那时候的古董收藏品是以什么方式进入到繁禁城的,原来在哪些人手里流传过,没有任何人能够说得清楚,也就是说,在它们有确切的资料记载和收藏证明之前,都是流散在民间各处的,想要做到传承有序基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认为,不论是已经立身于收藏圈的人,还是初识门径的收藏爱好者,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努力学习专业知识,使自己不断提高,从而告别靠着一句“传承有序,走遍天下的畸形发展。”
以张辰今时今日在收藏界的地位,还不足以通过这一番话就打破现有的某些局面,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的。投石入水,不起浪huā也泛涟漪,何况张辰在收藏圈年青一代中已经具有了相当的号召力,一些常常收看博古藏谈的观众也对这个年轻的鉴定专家十分信赖,他的话也算是能有些力度了。
说完这段,张辰喝了一口水润润喉咙,又道:“这位来自意大利的记者朋友刚刚还提到了关于鉴定的问题“传承有序,就是相关于鉴定的,下面我再说几句吧。
古董的鉴定是一门很复杂的学问,在所有的行业当中,古董鉴定这一行所需要掌握的知识最多,也最容易出错。每一件古董的鉴定都有可能用到历史、文学、艺术等等多方面的知识,而且还会受鉴定师心理和身体状态的影响,没有任何一位鉴定师或者鉴定家能够保证一生都不会出现错误。
我们现在的鉴定中,特别是陶瓷类的鉴定,用到最多的就是“标型学”也有叫做眼学或者器物形态学的,属于考古学的基本理论之一,学名叫做“考古类型学,。通过对一件标准器的研究,从其形态演变的过程中找出规律,作为鉴定的依据。
但是在鉴定工作中,标型学也不是百试不爽的法宝,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或者研究机构,可以保证对历史上某一个时期的社会形态和相关文化做到完全了解如透明,即使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我们也一样无法做到。
某一位工匠或者技师在制作某一件产品的时候,会受到个人心情、
艺术造诣、对文化形态的不同理解等多方面的影响,所造的器物也会有相应的不同:又或者某些对文化和艺术有独特的见解或者有独特喜好的工匠,他们制造的器物就会有另类的特征,这类的工匠从责到今也有很多。
这样的器物在鉴定的时候,标型学或者一贯使用的知识就不足以让鉴定者做出准确的判断了,往往会在一些细节上出现误判,导致鉴定结果和现实之间的偏差。
所以说,在古董鉴定中,只有拥有更丰富的知识和实践经验的人,才能够做出最佳的判断结果。在你鉴定完最后一件之前,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自己不会出错,这就需要我们不断地去学习,不断地进步。”
“各位专家好,我是《华夏都市报》的记者,我想请问张先生,据说您从九岁开始就已经进入古玩行了,迄今为止,您在鉴定方面出过错吗,能不能列举一二呢?”这个提问的是和唐韵关系不错的媒体记者,这话可并不是要拆台,而是把现场记者的思路往正确的方向引导。
张辰笑道:“只要是搞收藏的,就肯定会有出错的时候,我同样也不能幸免。不过我很幸运,我在童年的时候,就跟随我的父亲张百11
先生学习收藏,还有我的同门师长们悉心教导,出错的几率比较小一些,也都在青少年时代,近年来还没有发现鉴定方面的错误。
看走眼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如果要列举的话,年代都比较久了,我就说一件吧。我十三岁的时候,我父亲带回一幅石住山会长的墨宝,用古纸写的,装裱十分精美,我那时候已经学习书画类收藏差不多三年了,可还是当做了修复过的董其昌真迹,我父亲罚我摹董其昌《东方先生画赞碑》两百遍。”这话说完,记者席上又是一阵笑多,张辰的轻松对答和幽默诙谐影响着整个的会场。
这件事不是编出来的,在张辰少年的时候真正发生过,石老在书画方面的造诣相当高,属于国内最顶级的书画家,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能够模仿苏、黄、米、蔡、颜、柳等多人的作品,几达乱真的地步。
关系相近的同行之间相互抬捧是常有的事,石老是实干派的领袖之一,又是好友石磊的爷爷对张辰也颇有照顾,这时候适时地鼓吹一下很正常,虽然以石老的成就已经无需这种抬捧了,但是拍拍这位可敬的长辈小马屁也是不错的说来说去就是一乐而已。
随后又有记者针对裴光灰的质疑问题进行提问:“各位专家好,我是收藏同的记者,我想请问一下,裴光灰先生的质疑中曾提到藏协的一位名誉会长麻先生,对于麻先生的评论,和裴光灰先生的质疑,唐韵做何态度?”这个问题是藏协的另一个理事郭崇仁来回答的:“首先我们要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在鉴定一件古董的时候必须要说真话,这不是说朋友带来一件藏品或者在市场里见到一件东西,明知不对却只能说一些诸如“看不准,之类模棱两可的话你只要给出肯定的〖答〗案,就必须讲真话。
关于麻先生,我来举一个例子,前段时间收藏界出了一个笑话,有人把汉府大酒店的餐具当做成化斗彩去拍卖,这件事的主人公就是麻先生。虽然那两只斗彩碗的确很精美,也做到了十足的仿真度,但是“汉府,两字的底款却足以说明问题了各位可以想象一下,一个连酒店的餐具都认不出来的人,还妄谈什么元青huā呢。
至于裴光灰先生的质疑,那就更简单了,前边的时候田老师和幕老师都已经说过了他对于历史知识的了解太有限了,完全还做不到对一件古董进行鉴定的程度,他的质疑也只是一个笑话而已。我们不排除他的行为是为了拔高自己的身份,给他新成立的鉴定工作室做宣传的可能,对于他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我们能做的除了鄙视就只有无视了。
而裴光灰先生本人一直以来就号称自己是国内第一位“不吃皇粮,的职业文物鉴定家,对此我很有疑问。他目前还兼着一些拿楠的职务,我想提醒他一下什么时候他把这些职务都辞去了,再说这种大话也不迟:再说到鉴定家这个称呼也从来没有得到过大多数人的认可,只是他和他的朋友在这么叫而已,有了这次的例子,还有谁会承认他的鉴定结果吗?
从他的质疑文章中,我们也不难看出,此人的修养确实很差劲。
如果他是一个很有〖道〗德,很注重个人素质和修养的人,绝对不会用洗手间来作比喻,不同的文字,不同的物种,不同的sè彩等等,世间有无数相对立的东西都是可以借用的,难道他的意识里只有这一种吗?”关于裴光灰对唐韵馆藏文物真伪质疑的记者提问进行了一个多小
时,唐韵方面以详实的证据和证明给出了一个〖答〗案,唐韵绝对没有任何一件藏品是鉴定失误的,更不可能有作伪的行为。
接着进行的两项内容再次引起了业界的轰动,陈老等几位藏协的名誉会长代表藏协当场宣读并出示了藏协《关于撤销麻尚峰同志名誉会长职务的决定》,并且宣布藏协将和唐韵联合进行收藏品鉴定工作,不定期在唐韵文化园区免费对藏友所持的收藏品进行鉴定。
第二项正如记者们会前猜测的,唐韵公布了文化园区新的建设计划细则,对即将建设的三座展馆做了详细的解说,并且宣布唐韵即将展开沉船打捞和水下考古业务,在不久的未来,唐韵文化园区的船舶资料中心也将对矢众开放参观。
这个举动在记者们理解来,有几方面的意思:首先,唐韵要全面进入博物馆和美术馆领域,这就代表着近现代和当代的艺术品很可能或出现一轮新的价格上扬:其次,唐韵的汽车和机械展馆开展,会抢掉多少京城车展的市场,这里边对于汽车生产厂家来说又有什么样的商机:再次,影音展馆的出现,会不会改变现有的影视作品市场格局,以唐韵的实力和声望,又能带动起怎样一个浪潮。
然后,唐韵进行水下考古业务,并且开放船舶资料中心,是不是一个博物展览领域的新课题,其他的博物馆院将如何应对:另外,唐韵打造出这样巨大的一个顶级文化圣地,几乎囊括了所有的文化项目,接下来它会朝哪个方每发展,又会达到一个怎样的高度?!。
第二九六章宝石釉(上)
世界的事形形sè煮,虽然情形各有不同,却也离不了一条主线,人们常说的“万变不离其宗”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庞大的唐韵和一个小小的个人鉴定工作室相比,一个是投资近百亿,受军机处支持,在收藏界和博物馆界如日中天的巨无霸,一个是只有两间写字间,得罪了古玩行不少的名家,老板员工加起来也不过五六个人的小麻雀,孰优孰劣很容易就一判高下了。
本来如果按照惯例的话,即便是唐韵真的出了问题,也是要保巨无霸而弃小麻雀的,只不过导演一出闹剧,让唐韵鉴定错误的藏品消失而已。更何况现在是唐韵占理,把对方所谓的质疑驳的体无完肤,雪中送炭的买卖做不成,大家也只好是痛打落水狗了。
新闻类和生活类的媒体在鼓吹唐韵的雄厚实力,收藏类的刊物则是一水儿的贬低裴光灰,法院的传票也送到了“裴光灰文物鉴定工作室”马上风也钻出来了,在报纸上发表声明,说他从来没有说过裴光灰“借鉴…,的那些话,以澄清自己。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裴光灰大叹“世态炎凉…”他只不过是想出名而已,用得着这样把他逼在墙角里还要往死折腾吗。他也不想想,天下哪有不付费的午餐可吃,想要得到什么,就要有付出一些的准备。
当然,如果是不慎失败,那悲剧的结果就要另说了。
记者会之后,张辰就总在想,最近连续发生这么多事,到底是为什么,真的就没有一条可以宽松行走的道路吗?
当初他得到吴世潘宝藏的时候,考虑过很多问题,最终决定开设一间古文化研究机构,借着海外引回文物的理由,断绝了某些人贪婪的主意,但却引来了军机一号的侧目,要他进行对外展览。
对外展览也不是一件坏事,对于传播和发扬古文化精髓有很大的推动作用,有了军机处的保证,也不会在这个项目上亏损,能对古文化的传播做出一点贡献,张辰还是很乐意的。
可是随着事情的一步步进展,唐韵的名气也跟着越来越大了,不得已也要在公众面前显lù出一些什么来,接着就有各种各样的牛鬼蛇神出来作怪。
张奉栋穷凶极恶地想要用唐韵的藏品来给自己铺路,甚至sī人站有一部分:小〖日〗本的天皇为了自己的面子和后代的荣华富贵,也想尽了办法来搞事,甚至还制造了恐怖事件: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因为唐韵对外展出而引起的。
好吧,张奉栋好歹是红二代,副部级的高官,而且从血缘上还和张辰有那么一点关系:〖日〗本天皇家族至少也是所谓的贵族,是〖日〗本人的精神寄托,也算得上是大人物了:可裴光灰呢,丫的只不过是一个小蚂蚱而已,在收藏界都轮不上他说话,也跑来拿唐韵当垫脚石。
个人拥有大量的肘富不是好事,会被很多人或者什么的所窥觑,
然后炮制很多的方法来进行盘刻,如果没有龙城张家的大背景,张辰相信自己手里的东西一旦出现,就会被很多人一一瓜分,能留在自己手里的少之又少。
现在他也算明白一点了,为什么关家的老祖宗要把大量的顶级收藏都封闭在地下密室和墙壁的夹层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个人手里持有重宝就是灾啊。
可是当你把摊子搞大了,名气也大幅度攀升之后,还是不得清净,有不少人都把“瓷玉不和砖瓦斗”当做至理名言,专挑肉大的下手,仗着你不屑于和他纠缠,不停地在一边聒噪,就像跳到脚背上的癞蛤蟆,总来膈应你。
想来想去,张辰还是觉得这是社会形态和群体素质的问题,不是你做些什么努力就能改变了的,只要人还有sīyù在,这样的事情就避免不了。制止是不可能的,想要让自己安静一点,就只能是尽量完善自身,把这些事情都巧妙地避免掉。
至此,他也就差不多能明白褚铁眼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不出现在公众视线里,自己有偌大的家业,有大量的收藏品,在瓷器方面还有出神入化的本事,却甘愿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就是不想找那么多麻烦。
褚铁眼早期的时候不和外界做太多沟通,是因为他内心里的排斥,不愿意和官府等方面多打交道,潜心研究瓷器的同时用大把的时间来思念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到了后来,也许就真的琢磨通一些道理了,更加的喜欢那种闲云野鹤的感觉。
褚铁眼和李天平是有些相同之处的,两人在古玩收藏上都有极高的造诣,李天平是专攻玉器,褚铁眼是专攻瓷器,两人的功力都是在业内顶尖,到达炉火纯青的那种,而两人也都是属于商业天才,都是在不借助任何外力援助的条件下,靠着自己的能力创下了偌大的家业,属于陈氏门下的两个异类。
只不过李天平做生意是名声在外,到了后期更是和很多人进行商业上的合作,这些都是因为他追求陈要琳未果,想要用更多的事务把自己的注意力分散开来,所以才会有了今天的局面。如果褚铁眼愿意站出来,展现自己的惊人才华,他的名声一定会超过李天平的。
真是想谁谁来,张辰最近正琢磨褚铁眼行事风格以及个人xìng格的成因,也准备要去找这位太师叔探讨探讨,褚铁眼的电话就来了,让他去郊区的实验中心烧造厂,有重大的新发现。
重大的新发现?张辰一边收拾自己,一边和宁琳琅交流着:“褚风太师叔说的重大新发现会是什么呢?他最近一年多来都在研究柴窑瓷,去年还得了两片柴窑的碎瓷片,如果有成果的话,也应该是柴窑方面的啊。怎么会是新发现呢,既然是新发现,就肯定不是柴窑,会是什么呢?”
宁琳琅对于瓷器烧造没什么兴趣,那玩意儿有属于力气活一类的成分,可不是一个贵族的淑女应该参与的,这种事有她伟大的师兄就足够了。
平常张辰他们讨论这些的时候宁琳琅不是和张芷兰她们去逛街,就是到书房去练练字什么的,极少参与讨论,对这方面的进展所了解的也就不多只是以自己的猜测问了一句:“会不会是老爷子烧出孔雀尾了呢,这个应该算是新发现了吧,而且绝对足够重大?”
张辰反映了一下,摇头道:“这个的可能xìng比较小,窑变釉是最难掌握和控制的,从我们带回来孔雀尾,有了供以研究的瓷片开始,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呢现在展开这项研究没有都不一定,想要完全能够烧出来,又不是偶然之下所得没有个三年五年的功夫是出不了成果的,除非是有什么巧合寸上了。”
随即想了想,觉得也有这方面的可能,心里就有点jī动加〖兴〗奋了,道:“琳琅,咱们得快点,要是真的烧出了孔雀尾,那可是无比重大的事情我们必须在第一时间赶到,想想我都觉得〖兴〗奋啊。”
张辰想的很周到,能让褚铁眼这么在意的,不管真的烧出了孔雀尾,还是烧出了柴窑瓷或者是有了什么其他的重大发现,那都是一件大事,绝对是要庆祝一下的,临行之前专门给张湄去了电话,让唐韵的仿膳餐厅今晚多准备两桌出来。
用一句相声台词来说,唐韵的实验中心坐落在一个四季如春、风景如画的地方昌平实验中心是唐韵的瓷器烧造厂、建筑结构实验车间、冶炼铸造厂等部门的驻扎地,负责唐韵研究中心研发成果的实验和生产部分。
瓷器烧造厂是褚铁眼在研究实验室之外最喜欢待的地方,他之前因为在用地和环境保护等方面受到限制只有小型的窑炉,现在有了占地一万平米的烧造厂三座大型的窑口任他使用,老头就像捡到宝似的。
这座瓷器烧造厂也融入了褚铁眼的大量心血,从规划设计之初,到施工建设,还有最后的设备安装和调试,全部都是他盯着完成的,深怕出了一点点的差错。整个瓷器烧造厂除了三座褚式大窑以外,还有原料车间和库房,以及制胎车间等设施,是实验中心保护最严密的地方。
每天都有几十上百的护卫队员在这里巡视,每一道门都得有张辰或者褚铁眼等少数人的口令才能够打开。需要制胎、调釉或者是烧制的时候,褚铁眼才会打开其中的某一道门,让实验中心的员工进去工作,平日里都是完全封闭的。
窑口是褚铁眼几十年的研究成果,绝对不能够给人窃取了核心资料,原料车间里也存放着不少的宝贝,有些釉汁的调配材料是很贵重的,最近一段时间来研究柴窑瓷,更是增加了宝石釉的调配材料,虽然这些东西现在已经没有在唐宋时期那么珍稀了,但也不是地摊上随便买来的,那可都是真真正正的宝石。
张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实验中心,一停好车就三步并作两步往烧造厂跑过去,后边的宁琳琅和张沐瞬间就被他落下老远,已经失去了疾步向前的信心。
进到烧造厂之后,褚铁眼正在成品车间里呢,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十二件颜sè各异的瓷器,有鲜红sè,有粉红sè,有天青sè,有湛蓝sè,还有翠绿、鹅黄、凝紫等颜sè,隐隐散发出一种珠光宝气的亮泽。
张辰有些看不明白了,来到褚铁眼身边,问道:“太师叔,这些东西都是新烧出来的吗,我看着都像是宝石釉啊?”
褚铁眼很开心地笑了笑,道:“对,这些都是宝石釉,而且有的还是成分相同的呢。”!。
第二九七章宝石釉(下)
太师叔,这不会是窑变了的宝石釉吧?”这么多的颜sè都是宝石轴,不窑变的话,很难出来的,可窑变应该是属于金属轴的结晶,宝石轴的结晶也会发生窑变吗。
褚风笑的更开心了,指着面前的十二件瓷器,道:“不是窑变,你是被眼前的现象所míhuò了,这并不是一窑出来的,宝石轴的柚汁太珍贵了,我可不舍得那么大量的用,每窑只烧一件,这分别是十二窑烧出来的,不同的轴汁在不同的温度下,就会产生不同的颜sè。
你看看这件,青如天、明如镜,像不像唐韵的那几件柴窑瓷?”
张辰伸手接过褚铁眼递来的一只蒜头瓶,仔细观看着,瓶身施釉均匀,没有出现垂流的现象。宝石轴的轴汁特别稠,在烧制的时候很难把控,这是褚铁眼经过了多次的试验之后,才依靠着自己的经验得出的比例,光这一点就很难得了。
轴sè明亮,光可鉴人,正是大雨过后的天空那种颜sè,和唐韵馆藏的柴窑瓷一般无二。轴质带有晶莹的五彩宝石光泽,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犹如女xìng珍珠sè眼影的效果三在意念力的观察下,轴面有极细微的开裂,裂片的排列相对均匀。
这些可都是柴窑瓷器独有的特征,真没想到啊,居然在两年之内就把柴窑瓷烧出来了,如果这个消息公布出去,会造成多大的轰动呢,至少也会引起古玩行的一阵柴窑风吧。
现在有不少的售假者也在烧制柴窑,但是轴sè、裂纹和光泽都做不到,即使这样也有不少人上当的,如果褚铁眼烧制的柴窑瓷流出去,怕是除少数几人之外都要上当了。
祜铁眼显然对自己取得的成果很骄傲,多少人穷一生之力也不见得能够揣摩透一种瓷器的烧制和成sè原理,但是他在几十年的时间里烧出了九成以上的名瓷,而且能够做到每一件成品都足可乱真。
现在把世所罕见的柴窑也烧出来了,在还没有找到后周柴窑窑址之前他就已经烧制出了完美的柴窑瓷器,并且基本掌握的各种宝石轴成sè的搭配比例,再经过一段时间的实验烧制,他就能总结出一套宝石轴的烧制手册,完成他有生以来最大的一项研究工程。
褚铁眼这一生都在研究瓷器,并且取得了很高的成就,但是苦于自己没有子嗣,也没有传人,鉴于个人xìng格和和对社会的失望,他本人又不愿意把自己的研究成果交给某些机构,成为一少部分人敛财的工具,近年来已经渐渐淡了在研究方面的兴趣,只是偶尔烧几件东西享受一下那种乐趣。
如果只是烧一些普通的日常生活用瓷,因为涉及不到艺术的成分和极高品质的追求,随便一间瓷厂都能够做到,哪怕是烧一些精美的青huā和五彩瓷器,也没有太繁琐的工序和步奏,一般的瓷工都可以做到。
但是烧制古董瓷器或者顶级的精品瓷,那就是一个相当烧钱的营生了,而且在经济实力之外还需要很高的天赋。只要有某些细节处没有做好,很有可能几窑甚至几十窑烧出来的都是废品,这些废品大多数除了销毁之外再无其他用途。
且不说现在正在研究的宝石轴,随随便便烧一只小盘子所用到的轴汁成本就在数千元,有的甚至在万元以上:即使是胭脂水柚的瓷器,也都是用黄金来入轴的,其烧造成本之高足以令人咋舌。
这也就是汝窑青瓷、柴窑瓷器这些千古名窑为什么存世量稀少的原因,试问在普通的宝石都有很高价值的一千年前,除了皇家之外有几个人能够承受得住不断失败的烧制过程,那烧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即使是富甲一方的豪绅,也烧不起这种东西。而胭脂水轴这类的瓷器,也都是官窑器,民窑是绝对没有的,烧造成本就把它们的xìng质限制死了。
让一个没有天赋的人去烧制这些天价瓷器,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废品率大大提升,原材料的损耗会让人看着就心疼,怕是古代的皇帝们也受不了这种刺jī。
经济实力可以不考虑,毕竟褚铁眼自己的实力就足够了,有了弟子也是要继承他的全部家业的,可是个人的品格和天赋却不是他能够给予的,而这两点有偏偏是最重要的,许多年来就没有遇到过一个让他满意的传授对象。
褚铁眼本已经接受了自己绝技失传的现实,可张辰的出现让他改变了想法,一颗快要失去希望的心又死灰复燃了,这小子在古玩收藏方面简直就是天赋异禀,不论哪一类的科目,在他手里都不会有任何难题,褚铁眼也发现了张辰在瓷器方面有着不俗的天赋,甚至要超过他这个自诩的天才。
而且张辰在品格方面也没有任何问题,褚铁眼都可以保证,张辰在有生之年绝对不会亲自去制造售卖一件假的古董文玩,这个是他自身的骄傲所不允许的。
经济方面就更不用说了,这小子富得流油,可以说是想烧什么东西都能够烧得起,雄厚的经济实力也更加使他不屑于去赚那点造假的钱三再有他家族的深厚背景实力,对于他在这方面的研究更是加了一道保障。
张辰又是本门的晚辈,褚铁眼早已经把他认定为自己一身绝技的传授对象,一年多时间以来,只要有机会就会和张辰一起搞研究,循序渐进地把自己的知识都教给他,张辰也很争气,什么东西都学的很快,有时候都不用教,让他跟着看一遍就能琢磨个差不多。
把张辰当做重点培养对象的不只是褚铁眼一个人,陈老、董老等人,权括李天平在内都对张辰报以厚望,甚至是藏协的石老,都很有意地对张辰进行培养,这也是董老当初为什么会担心张辰的原因。
褚铁眼心里那叫个满意啊,陈氏门下代代出英才,到了张辰这一代更是出了他这么一个几近完美的天才,每每看着张辰的时候,眼神都要慈祥了很多。
对这个自己最看中的小徒孙,褚铁眼没有任何的藏sī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知识都灌进他脑袋里边去。
又拿起一只湛蓝sè的玉壶春瓶,道:“小辰你来看,这两只瓶子的呈sè有什么相同之处?”
张辰把两只瓶子都拿在手里,对比着看了看又借着阳光的反射仔细观察了两只瓶子轴面的光泽,最后才用意念力去观察轴面的细微开裂。这两只瓶子的釉sè虽然是一深一浅,但是晶体成分是大致相同的,裂纹的走向和裂片的大小也相差不多。
把手里的物件儿放下,道:“这两只瓶子的柚质应该有很大相同,只是在某一点或者几点上差别相对大一些,所以才会在高温环境下生成两种深浅不同的颜sè。”
褚铁眼很满意地笑着,眼神里满是欣慰和赞赏这个小徒孙的确是个一等一好苗子,道:“嗯,你观察的很全面说的也没错。这两只瓶子都是在同一种轴汁中加入了辅料烧出来的,这件仿柴窑的是在含有十七种宝石成分的釉汁里添加了白水晶和蓝水晶、蓝sè生玛瑙的效果:这件湛蓝sè的,则是添加了紫水晶、祖母绿、红玛瑙和黑玛瑙。
如果想要有这种五彩的宝石光芒,釉汁的调配是最关键的,另外还有一种必不可少的东西就是水晶,水晶的熔点高达一千七百多度,在一千三百度的温度下,可以保持相对稳定的形态但是也会因为受热和化学作用产生一些变化,这种截然不同的呈sè,就有水晶的功劳。
同样也是因为水晶的高透明度,才让化学反应后的颜sè更加鲜艳,如果用其他的介质就会产生遮挡的效果,釉质表面依然光洁,但是内层就不会有这种透亮的感觉了。”
张辰着实被褚铁眼震惊了,钦佩道:“太师叔,您是真厉害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研究细化到这样的程度古今瓷器界第一人非您莫属了。”
褚铁眼对自己的手艺是相当自豪的,可要说他是瓷器界古今第一人,他还真有点不敢当摆了摆手,笑着道:“你小子这是在拍我马屁啊第一人我可不敢当,从古到今的高人太多了,我们只不过是借着更加先进的设备和仪器对前人的艺术成果进行研究,从而发现了其中的规律,才能够在他们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如果在古代就有这么先进的科技,那些陶瓷大师们的成就绝对不止这些,我们今天能够看到的将会是更加缤纷的陶瓷世界。”
爷孙俩正说着话,宁琳琅和张沐也到了,看着眼前十二件不同粞sè的瓷器,也都惊呆了,这里边有的轴sè是她们从没有看到过的,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宝石光芒,和瓷器本身的轴sè结合起来,显得更加璀璨绚丽,实在是赏心悦目。
两人都忘记和褚铁眼打招呼了,围着长条桌转了一圈,美美地看了一阵之后,才来到褚铁眼和张辰身边。
宁琳琅拿起那只仿柴窑的蒜头瓶,对褚铁眼道:“太师叔,这件和唐韵的柴窑瓷简直一模一样,粞质、呈sè和那种珠光宝气的亮泽都无可挑剔,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做到,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褚铁眼呵呵一笑,一副很受用的样子,指着桌上的瓷器一件件地解释,道:“这些瓷器的用柚基本上都差不了太多,只是在基础轴汁的调配过程中略有增减,最主要的还是在釉汁中添加的成分不同。
这件仿柴窑的和这件湛蓝sè的,是添加了蓝水晶和紫水晶祖母绿、玛瑙这些成分:鲜红sè是添加了红宝石和络的效果,粉红sè是添加了石榴石和黄金的效果:翠绿sè和墨绿sè则是因为有祖母绿、橄榄石、
玛瑙和铬……”
褚铁眼一直在研究古瓷的烧制张沐是知道的,只不过她平时也有很多事情,又和宁琳琅一样对于这种体力活不太感兴趣,来实验中心的次数就少一些。
现在看到这么多绝美的瓷器,心里就痒痒上了,拿起那只凝紫sè的纸捶瓶,道:“这只的颜sè太漂亮了,太师叔,这计能送我收藏吗?”
褚铁眼知道张沐给张辰约束的很厉害,刚刚同意她能够出手卖东西,但是规矩却也不少,一个收藏人士没有太多的藏品的确是很闹心,看她这么喜欢,也就有心成全她,笑道:“一只瓶子而已,有什么好不好的,你拿去就是了。但是这东西一定得保存好了,这一批的瓷器因为只是试烧,并没有加底款,丢了的话就很可能会给别人造成很大的经济损失,这一点你要注意。”!。
第二九八章进化(上)
不多时,崔正男把陈老和董去也接来了,石老收到消息后让石磊亲自开车把他送到了实验中心,然后就是田乃男等几个关系最近的藏协理事和张辰的师兄们,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人。
每一个进到成品车间的人第一反应就是惊讶,接着就会对桌子上的瓷器爱不释手,看了这件看那件,陈老和石老等人也没能完全保持镇定。
瓷器历史上以宝石入柚的,只有柴窑和部分汝窑,全部都是直供皇家的珍品,民间根本不得一见,而不论是柴窑还是汝窑,都只有一种sè调“天青sè”。
汝窑的天青sè要比柴窑差一些,应该是没有得到完整的柴窑烧制秘法,柚汁中所含的成分不一样,但也是弥足珍贵了,柴窑的价值更是难以估量。自宋代之后,就再没有宝石轴的瓷器问世,烧制成本最高的就是以黄金入轴胭脂水柚,高昂的造价和神秘的轴汁配方阻碍了这一类瓷器的发展。
在张辰拿出柴窑瓷器之前,基本上所有的收藏界人士都只见识过汝窑,对于宝石轴的了解也停留在文字记载和天青sè这一层。
虽然已经有人仿制出了汝窑瓷器,但是并没有使用宝石轴,只是以青瓷的形式模仿了汝窑的样子而已,在成品瓷器上完全见不到珠宝的光泽,还算不得真正的汝窑瓷器。
而现在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却是十二件完全不同轴sè的瓷器,宝石釉居然可以有这么多的颜sè,在不同的温度环境和配置比例下能够产生无数的sè彩表现,完全颠覆了之前人们对宝石轴的认识。
烧出宝石轴带来的经济效益并不在这些人的考虑范围,他们所看重的是这种瓷器的艺术价值,成功复制出柴窑瓷器,就代表着已经能够复原柴窑瓷的烧制方法,这在瓷器研究的学术领域将是一个历史xìng的突破。
褚铁眼的研究成果的确是建立在古人留下的基础之上,但是谁也不能否认这是一个伟大的成果,唐韵一旦对这种瓷器进行推广,极有可能打破现有的顶级瓷器工艺格局,宝石轴将会站在所有瓷器的最顶端,所有的其他瓷器都无法和它一较高下。
即使在古董瓷器中,也不见得有多少能够和宝石轴相比较的,明清时期的瓷器盛世出现了很多种粞面的表现形式,但是却都不足以和宝石轴相抗衡,估计也只有改变瓷器历史的元青huā能够拿来说事了。
不过这个消息暂时还不会对外公布,宝石轴的全部变化规律还没有完全mō清,而且现在也不是一个好的时机,〖中〗国艺术品的收藏正值稳步上升的时期,这时候猛然出现这么一条消息,对收藏品市场不会有太大的好处,要等到这个消息放出去之后能够对收藏品市场带来巨大良xìng刺jī的时候才行。
在实验中心围绕着宝石柚和桌上的瓷器,交谈了半下午的时间,到了晚间的时候,一众人等到汉府酒店去简单庆祝一下。
如今汉府酒店的仿膳名气大涨,高档的商务宴请或者富人之间小聚会什么的,汉府酒店的仿膳必定是首选。如非特殊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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