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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婆瞅一眼叶之慧,心道:“老叶家的人个个自尊心超强,钟晓丽就是水果摊上的葡萄,没吃到就成酸的了。”嘴里说道:“丫头,你二哥年纪也不小了,这次能带个媳妇回来,你妈可要高兴了。其实呢,模样差点没关系的,关键是要心好,勤快,会过rì子。城西张裁缝的二丫头就是皮肤黑点,但身子结实,本来我还想问问你妈是否让你二哥去见一见呢。你哥谈的对象不知道怎样,我等会瞅上一眼,要是不满意,就和张裁缝家的二丫头见见面,没准就成了呢。”
说话之间,叶之然和张念悦的身影出现在叶之慧的眼中。叶之慧来不及和三婆多说什么,立即高兴地大叫:“二哥,念悦姐姐。”抱着儿子快步迎上去。
念悦见到之慧也很高兴,拉住之慧的手,和怀里的孩子先打招呼:“东东,还认识我吗?”
东东张着乌黑发亮的眼睛,认真点点头说:“认识,你是漂亮阿姨。”
之慧忙说:“东东,这是二舅妈,叫二舅妈。”
东东就脆生生地叫了声:“二舅妈。”
念悦脸sè一红,忍不住夸了声:“东东嘴巴真甜,阿姨等会给你一个玩具。”
三婆早在叶之慧大叫“二哥、念悦姐姐”的时候就抬头注视。不看还好,这一看让她屁股立即离开矮凳,直直地站了起来。
张念悦的美给她惊心动魄的感觉,看她款款走近,三婆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以前只以为钟晓丽是少有的大美女,和她一比,无论皮肤、身材、气质都相距甚远,长见识了啊!钟晓丽如果站在她身边,就像电影里小姐身边的丫鬟,没有可比xìng。
叶之然见三婆定定地盯着念悦看,眼珠子快掉到地上了。叫道:“三婆,在家啊!”
三婆只瞥了叶之然一眼,立即将目光移到念悦脸上,说道:“我今天算开眼了,天下还有这么标致的姑娘,比画上的人还要漂亮。叶之然,你从哪里找出来的?”
叶之然笑笑,对念悦说:“这是三婆。”
念悦就含笑叫了声:“三婆。”
三婆立即笑得张大了嘴,露出幸福的表情。心里说:“怪不得叶之然连钟晓丽这样的人才都看不上,叶家的二小子真是有出息了。”
叶之然母亲听到女儿的欢叫声,也走下楼梯,望着走进的张念悦,喜气洋洋地叫道:“念悦姑娘,一路辛苦吧?快到家里坐。”
念悦含笑叫了声:“伯母,不辛苦的,火车很快。”
三婆在身后说道:“叶家嫂子,你最近在哪里烧香啊?找到这么漂亮的媳妇。”
叶母回了句:“三婆,有空来家里坐坐。”伸手接过叶之然手里的大包,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往楼梯上走。
进门,一向严肃的叶瑞观换上一张脸,对远道而来的念悦招呼道:“念悦姑娘,家里地方小,你要多担待。”厂里分房时,考虑到叶瑞观是个劳动模范,又有三个子女,分了套三居室的套房,大儿子和女儿结婚都搬了出去,因此,房子宽畅了许多。
念悦柔声道:“伯父,您别客气,刚动了手术,要多休息。”
随后,又和叶之然的兄嫂、侄子见面。
中午,听从叶父的意见,全家十人浩浩荡荡杀向“东来饭店”。一路上,叶瑞观挺直了腰杆,满面chūn风地和街坊邻居打着招呼。他原本担心儿子配不上这样美貌的媳妇,在医院看到还有一个与张念悦不相上下的黄瑜雯倒追叶之然,他就感觉靠谱了许多。
街坊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集中到张念悦身上,张念悦所到之处,一张张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惊艳的神sè。让之慧觉得很过瘾!
第199节郎才女貌
第199节郎才女貌
金山东南角的海滩,平坦而且景sè宜人。海面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两座小岛,就是“大金山岛”、“小金山岛”。据说,这大、小金山岛以前和金山的陆地相连,随着地面下沉,海水入侵,慢慢成为海中的小岛。“金山县”名称的由来和这两个岛名相关。
为了将这海滩打造成金山的旅游景区,广北市zhèngfǔ斥资支持金山县,购买优质黄沙在长达三公里的海滩上铺就了一条“金sè大道”。又在海边筑了一条观景海堤,建造观景平台,更圈出一块地方用作沙滩排球的比赛场地。只用了三四年时间,就让这个海滩声誉鹊起。
“之慧,明年七月我毕业后到这里来游泳。”踩在厚厚的细沙上,张念悦长发被海水吹起,如猎猎飘动的旗帜。
看着活泼好动的张念悦,不知怎么的,叶之慧忽然想起文静秀丽的黄瑜雯来。她们两人脾气一动一静,却各有各的气质,各有各的美丽。如果她们都能成为她的二嫂该有多好!可惜这是不现实的。想起只见过一面的黄瑜雯对二哥也是一往情深,叶之慧隐隐地替她心疼。
“好啊!念悦姐姐。不过,你要是来游泳,不知道会夺走多少人的眼球。”叶之慧笑嘻嘻地说道。
“让木头做保镖。”张念悦回过头道:“木头,到时候你可别推说有事来不了。”
叶之然微笑道:“念悦,小时候,我听妈妈说,海里有美人鱼,还可化身人形。好几次,我一个人偷偷到海边,梦想着能够偶然遇见美人鱼。”顿了顿,说:“你如果真的去游泳,不知道会圆了多少少年的梦。但同时,又会有多少人会为你相思落泪?”
念悦脸sè一红,道:“木头,你怎么学会油嘴滑舌了?是不是和那个钟晓丽学的?”
叶之然大呼冤枉:“我和那个钟晓丽的话全部加起来不满十句话。再说,那个钟晓丽只有胡亚平将她当作宝,我又不是胡亚平?”
“木头,你上次和我说chūn节要喝县委书记秘书的喜酒,就是那个胡亚平吗?”
“是的。”
“那你怎么口气中一点也不尊重他?可不是你的习惯啊?”
叶之然惊讶地说:“想不到念悦也开始关心凡人之间的俗事了。我和胡亚平关系挺好的,曾几次提醒他慎重选择结婚对象。不过,他对钟晓丽情有独钟。”
叶之慧说道:“二哥,如果一个男人能对一个女人始终真心相爱,那么,这个男人就是一个优秀的人。”说到这里,想起马艳丽和黄瑜雯对二哥的情义,又改口道:“关键是男人不能伤女人的心。”
张念悦听了这话很是喜欢,转身对之慧说:“之慧就是蕙质兰心,木头你要多向妹妹学习。”
叶之然正sè道:“念悦你错了,这是你小姑,不是妹妹。”
念悦作嗔,举起右臂作出打人的动作,她这三分薄怒的样子,不仅脸部表情让叶之然动心,而且因为手臂高展,使得胸部更加突出,展现出身躯的美感。
念悦见叶之然怔怔地看着自己,脸上露出呆痴的表情,闺怒暗生,手往前一伸,“啪”地打在他的上臂处,嗔道:“木头,你发什么呆?”
叶之然被她这一掌打得醒过神来,道:“念悦,你举手作势打人的姿态非常撩人。再来一下。”
念悦当真又举起手臂,手往后一抬,作势要“打”。
叶之然见她轻嗔薄怒的样子,心底像有数百只小虫在爬,忍不住将念悦搂进怀里。念悦的手还没有放下,右侧的胸脯就被他搂得贴在他的胸口,不由地发出一声轻呼。身体接触的一刹那,两人同时感觉到一种异样的体感袭来。
过了片刻,念悦扭动着身体挣脱他环抱着的双臂,娇羞满面。
叶之慧促狭地笑道:“哎呀!我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们重新来一次。”
念悦有些发急,顿足说道:“之慧,你怎么可以?这不是成心取笑人嘛!”
叶之慧忙上前挽住念悦的手,笑道:“男情女悦,出乎自然,有啥难为情的?我在旁边羡慕呢。”
念悦道:“你有什么羡慕的?要羡慕回去和你家的那位来一遍。”
之慧笑嘻嘻地说:“我家那位比我二哥更木头呢!”
念悦取笑道:“那你是不满意了?心痒了?”
两人顿时嘻嘻哈哈笑声一片。之慧是过来人,她见念悦被二哥搂住时那种又惊又羞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两个没有发生**上的关系。再想一想黄瑜雯的样子,更觉得不可能。倒是那个深夜开车送二哥回金山的马艳丽,看二哥时的眼神有些暧昧,似乎有些问题。
因为天已经逐渐转凉,海滩上只有稀稀落落的游人。远处的海面上不断有低飞的海鸥在觅食,海水静静地退cháo,又不断被风sāo扰。
叶之然叫道:“之慧,给我们两人拍几张照片,让人看看什么才叫做郎才女貌。”
念悦白他一眼,道:“臭美,你有什么才?”
叶之然伸头在念悦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念悦顿时脸红耳赤,使出“蟹钳功”往他的手臂招呼。
叶之慧忙叫道:“你们两个站好了,要拍了!”
叶之然在快门摁动时低头吻在念悦的唇上。念悦没有准备,睁大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吃惊地望着叶之然。这个镜头被定格在相片中。
第二天,照片冲洗出来后,这张照片无论从画面、形态还是人物的表情都和谐自然,加上背景海天一sè,海鸥徘徊,深得“车尔尼雪夫斯基自然就是美”的美学原理。成为两人的最爱。
回到j大的宿舍之后,念悦将之藏到笔记本中。
叶之然则将之放在办公桌的台板底下,可以每天看着她。
转眼到了一月三rì,节后上班的第一天。上午十点,马石乡召开九一年度的第一次党政联席会议。王静语将元旦到chūn节前这段时间的党务工作作了一个部署,着重谈了农村党建问题。然后,叶之然谈了这段时间乡zhèngfǔ的工作重点。主要有三项,一是落实台东科技项目的协议内容,做好秀洲村部分村民的动迁安置前期工作;二是抓紧建设农村合作医疗社,前几年因为经费问题,许多村的合作医疗社名存实亡,需要重新配备医疗人员并落实经费;三是农村私企的经济联合体建设,chūn节前要完成前期准备工作。
开完会,叶之然回到办公室,对着台玻璃底下的念悦微笑片刻,然后读报。他看到最新的“长江rì报”和“长江经济参考”上分别有两篇针对台东科技项目签约仪式上讲话的文章。“长江rì报”的文章题为“商品经济不等同于市场经济”,对常嘉成功招商引资喝彩;“长江经济参考”报的文章题为“在经济改革中需要注意的几个问题”,对常嘉签约仪式上的讲话从理论高度进行了批判,明确指出市场经济是资本主义的显著特征,“乡的经济总量超过县、小城市超过省会城市”的论点是经济领域资产阶级zìyóu化思cháo泛滥、无zhèngfǔ主义抬头的鲜明特征,呼吁高层予以充分的重视。
钟汉庭烧的这把火显然引起连锁反应了。
而“长江rì报”和“长江经济参考”报是长江省的四大报刊中影响力最大的二份报纸,截然相反的两种观点同时出现在媒体上,说明理论界及领导层的改革派和保守派势均力敌,仍在进行激烈的交锋。
看来自己已经在无意中卷进了这个漩涡。
“还是不稳重啊!只能怪自己在钟书记提这个问题的时候,回答得草率了一些。”叶之然心里自责:“早在三国时,李康就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自己怎么就不懂得这个道理?”
自怨自艾一番,转而一想,自己当初讲这句话,完全是出于本心,毫无奉承领导之意。如果做一个官,如果连真话都不敢讲了,还不如下海去经商。
“姓曹的!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不去想了!”
他本来还想和唐书记通个电话,汇报一下这事,现在想明白了,就彻底把这事丢在一边。
叶之然正想着事情,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老枪’?”叶之然立刻惊讶地问:“你怎么有我的电话的?”
“老枪”是他在j大最好的同学之一。他们这个班的同学中年龄最大的就是孙文元,比班级大部分同学大四岁,叶之然排在第二,小孙文元二岁。同学们起绰号时就称孙文元为“老枪”。
叶之然知道“老枪”毕业后去了sz,一直没有信息,想不到今天在办公室接到了他的电话。
“吾元旦回了次省城,遇到孔伟,才知道你的电话,听说你现在是乡长了?”“老枪”是沪东市浦东人,喜欢把“我”称作“吾”。
叶之然高兴地说:“那你现在哪里?听说你去了sz,我一直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我们见个面吧?”
第200节同学
第200节同学
“这次已经没机会了,吾已经回到老家了。chūn节的期间再打电话约时间吧。”老枪回答道。
叶之然笑道:“也好,那你这段时间在sz做了些什么事?和我说说。”
老枪爽朗地笑了起来。在j大宿舍生活时,他的笑声是一绝。听起来声音不大,但可以传得非常远,隔壁几个宿舍的同学都清晰可闻。晚上宿舍的同学说起笑话,说到高兴时,老枪“哈哈”一笑,隔壁宿舍的同学会立即敲打墙壁,一起大叫“老枪、老枪”,意图阻止。最有趣的是,楼上女宿舍的同学会“咚咚咚”敲地板,男生们便探头出去骂女生,还会拿拖把敲天花板,总是闹上半小时才作罢。
“吾早不搞电脑编程了。现在sz的‘中英街’租了个铺面,做‘力士’香皂的生意。”
叶之然惊讶万分,在j大显得最为稳重老实的孙文元居然丢下专业在sz做起了生意?“中英街”这个大名他也是知道不久,更知道“力士”香皂目前是国内最受宠的商品。
“你在买卖‘力士’香皂?听说是国人去中英街必买的商品,有无数的批发商来回倒腾。你的生意怎样?”
老枪又是一阵笑声,隔着电话线,话筒里的小喇叭发出一阵震颤,显然频率极高。他说道:“吾认识了一个hk人,联手做香皂生意,他提供货源,我负责出售。生意超好,我都忙不过来。怎么样?你把那个小乡长辞了,一起来sz和我倒腾?一年下来至少二三十万收入,顶你十几年的工资。”
叶之然小小的惊异了一下,想到老实巴交的老枪现在是生意人,而且年赚几十万,叶之然感到大脑有些缺氧。
“怪不得这么多人下海经商,原来钱这么好赚!”这是他脑子中的第一个反应。
第二个反应就是:“改革开放之后,国人头脑中的意识果然在和世界接轨,生在这个经济改革大时代,有无数的机会展现在大家面前,就看谁走在前面。”
“老枪,我现在志不在此,只想着站稳脚跟,为这里的百姓做点实事。”
“看来你是一心在仕途发展了,志向远大啊!”
在老同学面前,叶之然慷然说道:“男人两行泪,一行为苍生,一行为美人。”
“说起美人,我倒是想问你,杨缨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已作他人妇了。”
老枪连连可惜,又问:“听说你现在谈了个朋友,比杨缨更出sè?姓曹的!你还是有桃花运啊!”
叶之然笑道:“什么桃花运?我的女友是牡丹,高贵典雅。你呢?比我还大二岁,要抓紧了。”
老枪“呵呵”笑了两声,叶之然握在手里的电话听筒又是一阵颤动。他说道:“吾已经有老婆了,同居半年多了,chūn节回来摆酒。到时候,吾在省城摆几桌,我们在那里见面。”
听到这个消息,叶之然真心为他高兴,说道:“你老婆哪里人?人怎么样?可别找个歪瓜裂枣来塌j大的台。”
“哈!哥的媳妇可是十足的人才,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现在帮我一起做生意。”
叶之然笑道:“那是夫妻老婆店了,我应该为你高兴。”
老枪说道:“她就在我旁边,我让她和你说话。”
叶之然从话筒中听到老枪对旁边的人嘱咐几句,话筒里随即传来柔柔的一个女声:“叶乡长,我叫武小萍,你以后就叫我小萍吧。我可是早听过你的大名了。你们这班同学中,文元提到最多的就是你。说你武能定邦文能安国,最有才华的。听说你现在已经是一乡之长了,真不简单!以后必然会一路高升,步步封疆啊!”
听到这个柔柔的略带磁xìng的女音,一点也不见外地和自己叙起了家常,明明是第一次通话,口气却像是多年深交的朋友。叶之然很快判断出这是一个xìng格温和,社交能力强而有主见的女xìng。他笑道:“小萍,我虽然没见过你的面,但猜想你一定是文元的贤内助。你们两人双剑合璧,将来的生意越做越大,没几年时间就会成为富豪,真是为你们两人高兴。”
武小萍立即笑道:“谢谢叶乡长金口玉言,chūn节的时候,你可要把女朋友带来,让我和文元惊艳一下,饱饱眼福。”
叶之然正想回答,话筒里又传来老枪的声音,显然是换人听电话了:“姓曹的!听到我老婆的话了吗?chūn节喝酒的时候把你女朋友带来,哥可不是为了窥视美sè,是替你把把关。”
“老枪,你现在除了做香皂,还做什么?”
“哪个赚钱做哪个。我还做服装生意,牛仔裤、名牌西装,赚的钱可不比香皂少。”
叶之然心中一动,问道:“那你现在有多少身家了?”
“百八十万总是有的,而且,我的生意处于起步阶段。你要是眼红赶紧过来跟我合伙。”
“真是巧了!我这边有个服装厂,就是生产牛仔裤和西装的。质量你不用怀疑,现在的市场也越做越大。目前在做改制工作,争取将来发股票上市。现在碰到一个问题,这个厂原来是乡办企业,根据乡镇企业调整、整顿的要求,要把乡集体的投资转让出去,正缺少大股东。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
老枪果然兴趣十足,说道:“有多大的规模?只要厂真的有生产能力,我拿些款式样板,再拿些商标来做贴牌的服装。到时候,转身一变,国产成为国外的名牌,我再在sz批发出去,倒是稳赚不赔。”
叶之然道:“不需要贴牌,你想做大,必须做自己的品牌。这个厂的服装已经有个牌子叫“凯凯”,小有名气了。”
“这么好的事你怎么自己不做?干脆你做服装厂的老板,我搞销售,咱们联手做做大。”
叶之然道:“这样吧,你如果有兴趣,我让服装厂的厂长到sz来和你见一次面,详谈一次。这个厂长很有能力,将来她也是大股东之一,你们谈得拢就做,谈不拢也没损失。”
老枪说道:“那好啊,你介绍的事肯定靠谱。那个厂长多大年龄?应该靠得住吧?”
“那是个美女厂长,不到三十岁,大专毕业的,很有能力。你可不要动歪脑筋。”
老枪颇感兴趣地问:“就是你女朋友?不对!你女朋友还在读大学,那是你的情人?”
“去!你这姓曹的!做了几天生意怎么就满脑子资产阶级腐朽思想?人家是正经做生意人,有没有能力,到时候你和她一谈就清楚了。”
“那好,我就在sz恭候。挂了啊!姓曹的!要多联系。”
和久疏问候的老同学泡了一顿电话粥,说了无数个“姓曹的”,叶之然心情亮堂了许多。服装厂如果走改制的道路,凭马艳丽和李军等人的经济实力,尚无力消化乡zhèngfǔ的集体产权。他正为服装厂的投资股东发愁,老同学的及时出现,给他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解决了股权问题,再进行适当的增资,基本上就满足了林教授改制方案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起步。
他拿起电话,想让心中的喜悦与马艳丽分享,号拨到一半,才想起马艳丽昨天就去沪东了。她这次去是为了将西装送给刘石清,顺便拉拉关系,让他指点改制上市过程中的窍要。
等他把电话机搁回原处,腰间的拷机震动起来。如有心灵感应,正是马艳丽发来的消息:“我已到沪东见刘石清,放心,不会用第三十一计。”
第三十一计是“美人计”。想起了元旦前在服装厂和她说的那段“将计就计”的话,叶之然不由地微笑了一下。
不知不觉中,马艳丽已经逐渐成为他事业上的一个助力。同时,她又对他用情至深,让他经常有难以处置的感觉。对一个有过失败婚姻的马艳丽来说,自己究竟能够给她什么?
他又想到苦德和尚曾说马艳丽三十五岁前会育有两子。那是不是说,三十五岁前马艳丽会有一场感情上的变故?终于找到心上人并开花结果?如果真的那样,倒不用太过担心了,到时再见分晓好了。
晚上,叶之然在叶老家吃完饭,才叔拿着手里的报纸,问叶之然那两篇文章是否和他有关?叶之然估计才叔已经从叶青莲那里听说了什么,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原委详细说了一遍。
叶老就说道:“小叶,这种形而上的东西是理论界和上层考虑的范畴,你不要轻易牵涉进去。没事不要多事。但是现在引起上层注意了,有事也不要怕事。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任何争论最后要看实践的结果。所以,你只管沉下去多做事。”
叶之然赫然一笑,说道:“叶老,还是因为我太年轻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根本没考虑到可能引发的后果。”
才叔对叶老说道:“青莲打电话来说,嘉南现在有人很关注这件事情,恐怕后面还会有变故。”
叶老点头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怕。”
第201节流言再起(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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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之后,常嘉官场的流言蜚语开始多了起来,而且大多与马石乡相关。有传说马石乡经济小区即将与常嘉县工业开发区合并,成立一个新的经济开发区;有说马石乡将与马石镇乡镇合并,新的马石镇党委书记将入常嘉县委常委班子;有说马石乡乡长叶之然最近惹上麻烦了,而且犯了路线错误,位置难保。
传说多了,乡zhèngfǔ关注叶之然动向的人多了起来。
有个“疑邻窃斧”的故事。是说有一个人丢了一把斧头,心里怀疑是邻居的儿子偷去了。看他走路的姿态,像是偷了斧头的样子;看他脸上的神sè,也像是偷了斧头的样子;看他讲话的神情,还像是偷了斧头的样子。后来,这个人到山谷里去掘地,找到了自己丢失的斧头。隔了几天,再看邻居的儿子,一举一动,面目表情,都不像偷斧头的样子了。
每个zhèngfǔ机关总有那么几个喜欢瞎琢磨的人。他们听到外面的流言后开始注意叶之然的举止。然后感觉发现了几个问题。比如,叶乡长总是骑着一辆自行车上班。比如,叶乡长经常去省城,似乎有意躲避什么。比如,叶乡长最近对经济小区的关心没以前那么多了等等。通过这几个人背地里的议论,一部分不明所以的人也对叶之然的前途怀疑起来。
这天,叶之然骑车进乡zhèngfǔ,感觉身后的目光异于往rì。他把党政办的王培培叫进办公室,问:“王培培,最近乡zhèngfǔ出了什么事?怎么有人在暗地里嘀嘀咕咕的?”
王培培在乡zhèngfǔ有些年头了,平时嘴巴也蛮碎的,喜欢谈论东家长西家短的。但她有个优点,从不议论乡级干部。
听到叶之然问她这个问题,王培培立即jīng神抖擞。她对叶之然好感多多,这时候自然要表现一番:“叶长,那帮没出息的货sè最近在背地里说你的坏话。”
叶之然淡淡地问:“哦?都说了些什么?”
王培培道:“无非是说你犯了错误了,乡长做不长了之类的话。”
叶之然暗吃一惊,这种话虽然都是无稽之谈,但如果放任他们传来传去,却会对自己的威信造成不小的影响。
他就问道:“都是哪几个人在传?你说重点。”
王培培就说了几个名字,当然也会夹带一两个平时不对路的人。
叶之然便说道:“想不到zhèngfǔ机关还有这样造谣生事的人,我看这几个人不能呆在乡zhèngfǔ。正好年底前各村还有一些摊派的税费没收上来,让他们都到村里去收,如果完不成指标就不要回来了。”到年底还没收上税费的都是一些很难收的农户,这是乡zhèngfǔ工作中最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之一。
“你多注意注意,还有哪些人工作量太少,整天没事做在背后议论乡领导的?发现了就调整他们的岗位。”
王培培乐于接受这样的工作,响亮地说了声:“好的,叶长。”
当天下午的乡zhèngfǔ办公会议上,叶之然就把这几人人的名字点了出来,让分管的副乡长安排他们下村。王培培见叶之然做事雷厉风行,心中更为钦佩。经过她的小范围宣传,其他人又看到了叶乡长的强势,议论声顿时销声匿迹。叶之然没想到王培培这样的人还能发挥这个作用,第二天上班,特地带了包西瓜子给她,聊作奖励。王培培得了包瓜子,就像一年级的小学生得了个奖状,兴奋异常。中午吃完饭后,她拿着瓜子四处乱窜,很快乡zhèngfǔ的办事人员都知道叶乡长给她买了包瓜子,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姓曹的!敢情王培培也是叶乡长的亲信?她可是个包打听似的角sè,有了她,乡zhèngfǔ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叶乡长的眼睛了!
乡zhèngfǔ的谣传平息了,县里的流言却不见减少。常嘉官场中都在传省计委的高官到了嘉南市,对嘉南的某些改革措施提出严厉批评,市委书记钟汉庭态度有变。与此同时,市长程晓光一系的人频频发出声音,强调zhèngfǔ对经济的主导权、生产资源的配置权和商品定价权等等。
到了一月中旬,一个更震惊的消息流传开来,据说程晓光市长对常嘉的工作很不满意,建议由嘉南市高新技术开发区主任洪海生接替唐国强出任常嘉县委书记。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叶之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坐不住了,晚上立即去唐书记家一探虚实。到了唐国强家,发现县委副书记尚致远、黄文重和秦大明、胡秘书都在。
“唐书记、尚书记、黄书记、秦主任都在啊?”叶之然进门先挨个称呼一遍,然后又和胡亚平笑笑,道:“胡科也在?”
尚致远招招手,说:“小叶,来这边坐。”
叶之然见他们四人坐在三张沙发上,只有三人沙发上还有个位置,但尚致远和秦大明都体积较大,自己再坐上去就不舒服了。
他笑道:“我可不敢和书记、主任平起平坐,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我就和胡科坐在方凳上。”
唐国强问:“小叶,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叶之然道:“正是!唐书记,外面有很多谣传,说洪海生要到常嘉来。”
唐国强看他一眼,道:“谣言止于智者。”
看到唐国强神定气闲,叶之然感觉自己心安了些,说道:“唐书记,这次风声有些特别,似乎有人在推波助澜。”
黄文重就说道:“小叶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不错。”
尚致远说道:“放风的人肯定是市zhèngfǔ线上的人。也不想一想,没有市委汉庭书记和寒轩书记点头,他们怎么动得了县委主要领导?”
调整县委书记,必须通过市常委会表决,在钟汉庭和枫寒轩不支持的情况下,别说在常委会通不过,能不能被提请表决都有疑问。
唐国强说道:“常嘉县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看来是有人坐不坐了,想把水搅浑。”
秦大明若有所思,说道:“国强书记,我们分析分析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唐国强摆了摆手,道:“没必要花这个jīng力,想搞事的人迟早会跳出来的。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工作。只是这段时间大家都谨慎一些,少发声音。”
叶之然见客厅中聚集了这么多人,虽说这些人都是唐国强工作上的可靠助手,但人一多,有些话自然不能出口。
不过他的脑子没有闲着,听到唐书记关照这段时间少发声音,不要搞出什么动静来,心里就记着这事。回到宿舍后,想到苗树杰曾说近期要来采访经济小区,他一个电话打到经济小区驻省城办事处。
“沈荣,这段时间如果有记者来采访经济小区,一概予以回绝,并及时告知我。”
沈荣是叶之然一手提拔起来的经济小区副主任,常驻省城。人们常说会拍马屁的人不会做事,沈荣是个例外。经济小区驻省城办事处不仅知名度不断上升,成绩也是斐然。接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宿舍和老婆亲热。
“好的,叶长。还有什么指示?”听到是叶之然的声音,他不敢怠慢。
叶之然这时候已经回到宿舍,听到沈荣电话中呼吸的声音比较大,随口问:“你在搞什么?怎么气喘吁吁的?”
“没啥,我刚在打扫卫生,老婆来省城看我了。”沈荣灵机一动。
“姓曹的!原来你老婆来慰问你了。那我不耽误你和老婆亲热。”
沈荣的老婆正在兴动的时候被电话打断,在沈荣挂断电话后,不满地问:“老公,谁这么讨厌?这时候来电话?”
沈荣说道:“老婆,别出言不逊,这是叶长的电话。”
他老婆撇撇嘴说道:“他比你还小着几岁,就是因为运气好,得到县委书记的赏识,才走到这个位置。要是你也靠上了县委书记,没准走得比他更高。”
沈荣忙说:“话不能这样讲,叶长虽然年轻,但能力超强,稳得住局面,我感觉他比秦大明更厉害,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我怎么能和他比?我现在最大的心愿是能够跟在叶长的身边,等他上去了,我也可以水涨船高。”
女人听到这话,想想也对,就不提这话了,腻身道:“你打完电话,还在磨叽什么?”
路灯将小区的道路照得很亮,叶之然打开窗,靠在窗口点一支烟。他从乡党政办主任起步,虽说在官场打摸了几年,但毕竟没经历过复杂的官场斗争,对眼前的事就有些看不明白。
唐书记的地位难道真的不稳?似乎不大可能。别说动一个县委书记,就是动一个县委常委都必须经过市常委会表决通过。这种重大的人事变动,从市委组织部部长到分管政工的市委副书记,再到市委书记,组织程序非常严密,不是一个市长想要换就换的。那么?在常嘉放出这种风声的人,真实的目的何在?难道仅仅是虚晃一枪,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202节动迁
第202节动迁
第二天醒来,将所有的心事放在一边,叶之然重又jīng神抖擞地投入工作。
马石乡党委委员、副乡长程光是老资格的副乡长。叶之然被组织部分到马石乡党政办工作时,程光已经是副乡长,叶之然是他的下级。副乡长林城出车祸后,叶之然被提拔为乡党委委员、副乡长,和程光平起平坐。其后,不到半年时间,叶之然又成为马石乡党委副书记、乡长,成了程光的领导。但程光把心态放得很正,在乡zhèngfǔ工作中,积极配合叶之然。他本就是乡zhèngfǔ的第二号人物,通过他和叶之然的配合,工作开展起来就非常顺利。
因为有这些原因,叶之然对他非常尊重。
“程长,来,请坐。”
见敲门进来的是程光,叶之然从办公桌后站起身,走到对面的沙发前,请他入座。
“叶长,我来汇报一下秀洲村农民征地户、拆迁户的事情。”程光说道。
台东科技项目的用地全部在马石乡范围内,在乡zhèngfǔ办公会议上,叶之然将这个艰难的任务交给程光分管。
“程长请说。”叶之然递一支烟给他。
程光的烟瘾很大,接过烟先凑到鼻端嗅一嗅烟丝的味道,然后点上烟,深吸一口,使烟直抵肺的深处。
“部分农户提出要求,chūn节前zhèngfǔ先支付50%的款给他们,余款合同签订后支付。”
叶之然对程光非常信任,问道:“你的意见呢?”
“我的意见,不签订合同的,一分钱都不能给。他们要钱过年?正好,把合同签了,立即支付。”程光说道。
叶之然表示支持:“好,我支持你的意见。你看是不是可以再加一条?chūn节前签订合同的,每户农民另外增加一千元的签约费。节后签的,这一千元就取消。”
对农民来说,一千元的数额不小了,何况这是额外增加的。
程光笑道:“叶长这个主意高明,全部就八十户农户,全部提前签约也就八万元,向县财政申请一下应该可以办到。”
叶之然道:“这关系到台东科技项目的进度,县财政应该会积极支持。你让党政办起草个申请报告,报到县里,我会向张县长汇报这个情况的。”
“好。”和前任乡长李军想比,叶之然思路敏捷,敢负责任,马石乡zhèngfǔ方面的工作开展起来比以前顺利多了,这是程光服气的地方。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积极配合叶之然的工作。
谈完这事,程光又问道:“叶长,听说县里有想法,准备将马石乡、马石镇搞乡镇合并,你看这事有多大的成功机会?”
叶之然沉吟片刻,说道:“乡镇合并有利于城区建设和工、商业经济的发展,对常嘉县来说,应该是好事。县委县zhèngfǔ有此设想合情合理,我个人乐观其成。不过,这个事情在县委通过之后,还要通过嘉南市委市zhèngfǔ讨论,然后还需要省zhèngfǔ、省民政厅批准,国务院备案。程序要走很长时间,我估计最快也要九二年才定的下来。我们现在不必去考虑这个问题,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了,将来即使要搞合并,上头也是要对每个干部进行考核的嘛。”
程光深以为然,道:“乡干部就是做实事的干部,每件工作看起来都是芝麻小事,但每件小事都关系到每户农民的切身利益,没有为农民服务思想的干部是干不好乡zhèngfǔ工作的。新一届乡zhèngfǔ班子成立后,马石乡在叶长的带领下,工作大有起sè,干部都信心十足,感觉有奔头。这都是叶长的功劳。”
叶之然笑道:“程长,这不像你的为人啊?怎么使劲夸奖起我来了?”
程光摆摆手,道:“大家都长着一双眼睛,眼睛是干什么用的?就是为了看的嘛!叶长的工作我们是看在眼里知在心里的。”
停了停,程光又说道:“叶长在程市长面前提出将服装厂转让,这个思路是否可以用到全乡所有的乡办厂?现在乡办企业都在亏损的边缘,如果转让出去,既消除了一个包袱,又可以回收一笔资金。而且,这些企业转让之后,税收仍旧留在乡里。”
叶之然颇感兴趣地看了程光一眼,道:“程长这个思路非常好。乡办企业都是集体所有制的企业。这些年,虽然搞了一些承包、效益考核等改革措施,但效果不明显。归根结底还是产权不明晰造成的。如果把股权转让给私人或外资,企业经营的好坏直接与投资者相关,产权关系明明晰,利益关系明确,可以大幅度地提高企业经营者的积极xìng,这些企业才有重生的机会。这样一来,以后zhèngfǔ只管做好服务,抓好税收环节,为企业保驾护航就可以了。明确了zhèngfǔ、企业各自的职责,有利于双方把自己的工作做好。”
程光叹道:“与君一席谈,胜读十年书。叶长让我受益良多。我们马石乡现在党政关系相当融洽,分工明确,王书记抓党建抓思想教育,叶长抓经济和民生。我也想趁此机会多做点事情。不想让自己老了之后,后悔年轻的时候虚度生命。”
这番话让叶之然深受触动。程光一直是乡zhèngfǔ里的“老黄牛”角sè,分管农业的时候,走遍了每个村庄;分管工业,又经常沉到各乡镇企业。今天一番谈话,让叶之然了解到他的志向和看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叶之然不由地说道:“程长,我们好好合作,一起努力改变马石乡的面貌。我相信,只要做出了成绩,不说上级领导满意,至少马石乡的百姓是不会忘记我们的。”
程光正sè道:“我也有此意,此后就跟着叶长鞍前马后,把马石乡搞上去。”
叶之然客气道:“不敢,程长你做副乡长的时候,我还是党政办主任,是我的前辈,我俩就不说客气话了,以后就四个字,齐心协力。”
和程光一番促膝谈心,让叶之然心情大好。听到桌子上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他笑吟吟地问道:“你好,我是叶之然,请问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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