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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女子终于开口说话:“李虎丘,既然你知道我们的来历,便应当知道你没有可能从我们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神色一凛,仰傲然道:“血痕的刺客是有信条的!”
刺客是江湖上很特殊的一个群体。如同江湖上其他职业一样,刺客也有其道,便是刺客的信条,出手必杀,不杀便成仁!虽然今时不同往昔,这种遵守职业操守,宁死不愿落入敌手吐露买家秘密的刺客已很鲜见,但是血痕的声誉却一直很好。袖珍小美女虽然失败了,但她脸上流露出的骄傲和视死如归却让虎丘想起了往昔那些明传天下的大刺客。
江湖上三下五八门九流中,当属娼妓和刺客是江湖上最古老的两种职业,与生俱来。有大腿就能当娼妓,没大腿有胸脯也能,甚至没胸脯没大腿,一把胡子的爷们也能,比如龙阳君张易之都是其中翘楚。有拳头就能当刺客,没拳头有牙齿和胆色也行!有人用一把琴试图刺杀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有人自断手臂刺杀天下第一勇武之人。司马迁把刺客列在吕不韦之后李斯之前,立传留名。他对一个叫豫让的刺客崇敬不已,反复引用他的话:“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类人中,最著名的一个当属那位好读书喝酒击剑的荆轲。他临刺秦王的时候,高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一句话立意皎然、不欺其志而名垂后世。
李虎丘看着面前袖珍小美女,又看了看活着的另外几名刺客,矮壮汉子已是奄奄一息,小楠哥手上拎着俩都只是暂时失去了活动能力,被燕东阳用枪打伤的两个则只是伤了双手。贼王冲小美女微微一笑,道:“看起来你就是这一组人当中的脑,我希望他们也跟你一样想法。”
远方传来警笛声,大概是住在这附近的居民报的警。包括袖珍小美女在内的五名杀手面色一变,血痕这样的组织历朝历代都容不下。相传民国时期闻名海上的刺杀大亨王亚樵便是那个时期的该组织重要成员,此君虽多有抗日救国刺杀汪伪政要的壮举,却不仅从未受到民国政府的褒奖,甚至解放后**的天下里也未得到肯定。只消有一星半点消息传出,便会遭到当局灭之而后快。
李虎丘也不愿与警方打交道,一摆手示意东阳和尚楠各带了两个人,他冲袖珍小美女笑道:“你是再让我抱一次呢还是跟着我们一起走?”
江畔,木棉花号上,李虎丘精赤着上身,右手臂上缠着条白色绷带,袖珍女那一针虽未能注射药物,但只针孔里的毒液便让贼王的右手臂感到麻痹。回到木棉花号上,虎丘立即给自己做了个手术,用飞刀挖下一小块黑紫的肌肉。
尚楠关心的问:“虎哥你现在感觉怎样?”
李虎丘道:“无妨了。”转头问东阳:“那几个人呢?”
燕东阳道:“在底舱呢,宝叔亲自看着。”转而问道:“要不要带上来问问?”
李虎丘摇头道:“不必,问也没用。”又补充道:“这几个人嘴里都有个毒囊,个个抱定一死之心,金师父也说过,血痕刺客都是死士,从小被血痕组织选中后悉心培养,每个人都经过特殊的秘术训练,那过程相当于现代cia常用的洗脑,每名成员除了衷于组织外,几乎没别的信念,这件事急不得也不必急。”
燕东阳道:“这个局一定是针对虎哥和你我三人精心设计好的,从冒充小女孩的女杀手到力大无穷的巨汉,还有抓住楠哥手腕的那个矮壮汉子,每一个环节都很有针对性,先是那个女杀手利用咱们的锄强扶弱之心吸引虎哥过去救她,之后又利用巨汉和那个矮壮汉子缠住我和楠哥,为他们的刺杀行动争取时间,如果不是虎哥反应快,这毒针注射成功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稍顿一下,续道:“这么精密的局绝不可能是临时起意设计的,所以我想她们一定是早早设计好后,时刻准备着。”
尚楠疑惑道:“但咱们今晚游泳过江只是临时起意,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程先生,这些杀手是怎么找到咱们的呢?”
李虎丘道:“想要掌握咱们的行踪并不难,之前和程先生喝酒,几个自由社的兄弟就在附近。”
燕东阳神色如冰,寒声道:“会不会是陈天浩?”
李虎丘道:“可以试一下,等一下你去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我受伤了,看看他们哥俩怎么说。”
尚楠奇道:“这怎么试?”
李虎丘沉吟道:“他们如果心怀坦荡便会立即孤身前来,若做贼心虚则一定会带上得力人手,假如他们真带了人马过来,就把抓住的几个杀手交给他们处置,且看他们怎么做再说。”
燕东阳目露凶光:“假如真是他们做的,咱们这么做岂不是逼他们现形?我担心可能会爆发大战,是不是得做些准备?”
李虎丘摇头道:“不必,你把枪和弓箭准备好就够了,这件事是陈天浩做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咱们的仇家多的数不过来,有能力策划这件事的人不胜枚举,没有十足把握不要轻易下结论。”
门口传来脚步声,妮娜推门进来对虎丘说道:“大哥,那个红衣服的小女人说要见你。”
第四三八章欲擒故纵
胸前好似暗藏一对垒球的袖珍小美女来见自由社大龙头,负手站在舱室里,左瞧右看,冲虎丘暧昧一笑问:“可否屏退左右?”
李虎丘笑眯眯答:“有话但讲无妨。”
袖珍小美女面露鄙夷之色,道:“李虎丘你莫非怕我不成?”
李虎丘居然认真点头道:“是的,你不怕我,所以我只好怕你。”
袖珍小美女目色流转看着虎丘,春水横波邪异魅惑道:“素闻贼王风流不羁,乃是风月场中妙解风情之第一号人物,今日看来却有些名不副实。”她尽量挺起胸膛,让一对儿垒球更显突出,又补充道:“不但其名难符,甚至还有眼无珠。”
被调戏了?一个身高相当于四岁孩子的袖珍小美女在试图色诱虎丘。
“你确定说的人是我?”李虎丘四顾左右,干笑道:“好吧,就算你说的那人有点像我,但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你选择的时机错了,我已经洗尽铅华金盆洗手告别风月场。”
小美女笑的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笑毕,道:“我叫火花,你莫看我身材小了点,女人该有的我都有,该大的地方绝不算小,要想了解一个女人的‘深浅’,只有好好‘沟通’了才会知道。”
血痕的杀手只要一息尚存便不会轻言放弃,小美女这番做作分明没安好心。李虎丘哥仨都看得出来她是存了必死之心还要再做一番努力,大概她身上还有什么杀手锏没用出来,所以才会用上这么古老的方法。不得不说这个小女人是颇有诱惑力的,李虎丘相信,她若是肯改行去卖,开出天价,绝对会引得无数贪官豪富趋之若鹜。但贼王兄弟显然不在其列。
李虎丘挠挠头,对东阳道:“辣手摧花这么残忍的事情虎哥实在下不去手,小楠哥还不如我呢,我看还是你来吧。”说着,起身走出舱室。尚楠连忙跟上,回头笑道:“哥是快当爸爸的人,得给没出生的儿子积点儿德。”说着,关了舱门。
虎丘坐在船头,尚楠跟着出来,哥俩相视一笑。等了一会儿,舱门一开,燕东阳走了出来。李虎丘笑道:“怎么身上没血呀?”尚楠道:“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估计是掐死的。”东阳把手一摊,苦笑道:“实在太可爱了,根本下不去手。”
李虎丘笑眯眯道:“你要是听说过血痕杀手培养经过,恐怕就未必会觉得可爱了。”
东阳微微一愣,虎丘道:“还记得鄂温克大叔给咱们讲过的九犬一獒的故事吧?”东阳点点头。虎丘续道:“血痕的杀手成才经历与一只犬成为獒的过程大同小异,每次挑选二十几个孩子在一绝地逼迫他(她)们自相残杀,只有活下来的才有机会成为血痕的杀手。”
燕东阳面色渐冷,尚楠脸上的笑容也已不见。只听虎丘还在说着:“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这些刺客们都是被血痕组织从小诱拐的,他(她)们冷血无情的背后,隐藏的是人性被外力压迫成兽性的蜕变,血痕要求麾下刺客们无情无欲,他们从小便失去了自我和尊严,忍受刻苦的训练,学习各种杀人的技巧,把包括自身在内的一切资源都变成杀人的利器,这样的日子几乎就是他们全部的生活,所以,当你看到那张无比可爱的笑颜时,别忘了她内心的痛苦和狠决恐怕是超乎你我想象的。”
燕尚二人面现怒色。东阳问道:“虎哥的意思是杀了她,对她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杀她只是其中一个选择。”李虎丘摇头道:“咱们还有另外一个选择。”
尚楠道:“小虎哥的意思是放了她?”
李虎丘笑道:“不然就得杀了她,反正我是下不去手,你们俩谁行谁去,该说的话我也跟你们说清了,她耍这一出美人计便是存了求死之心。”
尚楠摇头道:“未必,你不是说过血痕的刺客嘴里都有自尽用的毒囊吗?她若对生命毫无留恋,咬破毒囊岂非更方便?我想她要跟你单独见面,还是存了完成任务再逃离的决心,这就说明她对自己的生命还是存有留恋之心的。”
燕东阳道:“我觉得楠哥说的有理。”
李虎丘摸着鼻子嘿嘿一笑,道:“婚姻果然可以改变一个男人,单纯的学复杂了,复杂的会变的单纯,小楠哥也会摆布人了,看来老子这个倒霉鬼是当定了。”
尚楠道:“一来人家点名要你,二来那火花明显暗藏杀招,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小姨也不会让我去做,她肚子正怀着你表弟,我不能不听她”
扑通一声,尚楠话没说完已被虎丘一把拿住丢进江中。燕东阳憋着笑看着。李虎丘拍拍手,“犊子玩意,又占老子便宜。”
有的时候放一个人远比杀一个人要伤脑筋。
舱室内,袖珍美女杀手火花满心悲愤绝望的坐在那儿发愣,门一开,李虎丘晃悠着走进来,面红耳赤酒气熏天。然后火花便开始啜泣,先只是黯然垂泪,渐渐因李虎丘的迟疑不前演变成梨花带雨乃至嚎啕大哭。纵然是大哭不止,她依然保持着美艳的姿容,哭泣的样子宛如挂满露珠的鲜花,绝无一丝哭天抹泪涕泪横流的狼狈。
无论多厉害的暗器,至少还能够躲。女人的眼泪却连躲都躲不了。无论多厉害的暗器,最多也只不过能在身上打出几个洞来。女人的眼泪却是攻克男人心湖堡垒的最厉害的武器。李虎丘终于有反应了,他问:“你哭什么?”
泪水是战略武器,威慑作用多于实际作用。一旦战略目的实现了就要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火花的哭声戛然而止,道:“我虽然不幸沦为血痕的杀手,却是被逼无奈,如果可以选,谁不想过正常人的日子?”
李虎丘摇晃着走到火花身前,大手按在纤小玲珑的肩膀上,醉眼朦胧看着她,道:“这么说你刚才要接近我是另有目的?”
“我不否认想跟你单独谈谈的目的是要勾引你。”火花仰起脸儿,瞪着如一汪春水的大眼睛看着贼王,续道:“你是我见过的唯一逃过血痕算计的男人,所以我想如果有个人能救我脱离苦海,那个人一定是你。”
男人喜欢被捧,天上地下独一无二才过瘾,尤其是美女的夸赞。她说话的时候语声微带颤抖,神态情真意切,如非贼王心意如神把握到她内心的冷静,换做他人还真难保不被她忽悠住。
李虎丘道:“你愿意把买家和血痕的秘密告诉我?”
火花楚楚可怜的看着他,轻轻点头道:“只有一个条件。”
李虎丘喷着酒气,豪爽的:“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火花面露羞涩之意,低下头幽幽道:“你这人虽然风流,但对女人好却也一样是出了名的,所以只要我成了你的女人,我便把所知的秘密全部告诉你。”
李虎丘还在犹豫着怎么答应她才不致引起她的警觉时,火花已闭上眼,仰起可爱的小脸儿等着贼王的亲吻。这倒简单了,此时无声胜有声。李虎丘套路纯熟,顺着火花的心意低吻了上去。
很古怪也很奇妙的感觉。他兴不起半点亲吻成熟女子的欲念,却也没有亲吻小女儿那般明澈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多年前在哈城老苗的茶蛋摊子前那枚落地的茶蛋,虽然惹了尘埃却藏着一份美好。李虎丘还在感觉这滋味时,火花却已自顾自的扯去身上的红裙
她娇小玲珑的身子简直是神的杰作,浑圆有致的胸脯,俏丽可爱的童颜,黑亮亮的体毛是她成熟的标志。她看起来已经欲乱情迷,坐在贼王身上,小手正试图从男人的裤子里把那玩意拉出来。那红赤赤黑须的家伙骤然从裤子里被翻出来时,冲天昂的样子吓了她一跳。如按长度计算,这玩意全捅进她身子里,怕是要到胸口啦。这哪里吃得消?
李虎丘已尽一切可能的做出陶醉忘我的样子,可是她却还不敢有所动作。她只是摩挲着,犹豫着,使尽浑身解数取悦刺激着男人。火花还在等最佳的时机,她相信刺客的信条中说的,性高【和谐万岁】潮绝对是一个人防御能力最差的时刻。之前的刺杀行动已让她认清了李虎丘的强大。她深知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血痕里的女人先是个刺客,其次才是女人,在任务和贞操面前,她们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当她将贼王的金刚杵扶起,坐上去的瞬间,李虎丘几乎就要落荒而逃,但她的动作太果断了,瞬间就套入手指那么长一截。然后她便发出一声悠长的痛呼。女孩子的血顺着两人连接的部位流下来,流到男人的腿上。她太娇小,这已是能进入的极限。所幸的是,这种事并非一定要全部没入。她试着动起来,强忍着痛。
火花如果知道李虎丘修炼过瑜伽双修秘术的话,绝不会用这个方法接近他。现在,他似乎还没什么感觉,而她却已开始体会到阴阳和合的妙处。
不能再等了!
李虎丘感觉到她的声音的变化,贼王虽然闭着眼,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她在解开头上的秀发,从那里找出某物。那是一根金属发卡,一头是锋利的尖刺。她举在手中,身子用力摇了几下,似乎因为承受不住下边传来的快感,娇呼一声扑向贼王的胸膛,手中的发卡对准贼王的心口闪电般刺了过去。
李虎丘一直在那闭眼瞎哼哼,火花如果是个经验丰富的风尘丽人,便能分辨出他是在装着很有感觉。可惜她不是,所以当她感觉尖刺扎入贼王胸口后,为防李虎丘濒死前一击,立即起身向后一跳,脱离了李虎丘的身体。阴阳相接处分离的刹那,一种空虚感刹那袭来,令她几乎想要再套回去。啊!火花感到一阵眩晕。
头发里藏的毒刺见血封喉,她自信那一刺必定已扎破贼王肌肤,伤口如此靠近心脏,纵然是大罗金仙也休想活命。想不到竟真的得手了!她回看了一眼奋力坐起,手按胸口怒目而视的贼王。暗道一声侥幸,不敢稍作停留,飞速抓起地上的衣物,夺门而出。
舱室外传来入水声。
李虎丘将夹在肌肉里的毒刺拿开,拽了条毛巾被围在腰间。之前火花那一刺的瞬间,李虎丘吸胸避过,令得尖刺不能刺入皮肤,随即又用肌肉将刺夹在胸口,造成刺入的假象。李虎丘对肌肉的控制力是多年前练习藏刀术蓄下的童子功,多年不坠的练习下,做到这一点已并非难事。
不大会儿,燕东阳一闪身走进来,道:“楠哥已经跟上去了。”
“黄蜂尾上针,竹叶青蛇口,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李虎丘把玩着手中的毒刺,在鼻尖闻闻味道,道:“拿去化验一下成份,兴许也是条线索。”
燕东阳接过,道:“现在还通知陈天浩兄弟过来吗?”
“当然。”李虎丘走进浴室简单洗洗,穿上衣服,说道:“通知他们过来,把下边那四个人交给他们哥俩,这件事暂时先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尚楠回来再做定夺。”说着,往床上一躺,道:“我受伤严重命在旦夕,从现在起,自由社就全看你的了,镇住陈天浩兄弟,找出雇佣血痕的人来。”
燕东阳挠头叫道:“别啊,出这么大事儿,你装受伤没问题,但不能不闻不问啊。”
李虎丘道:“自由社不能总是一条腿走路,今天这事儿就算一个教训,所以我得给自己培养个接班人。”
燕东阳一愣,摇头道:“虎哥你这是开玩笑还是真格儿的?就算你对管理自由社厌烦了,要选接班人也轮不到我吧?”
“陈天浩知进退擅经营倒是合适的老大人选,可惜他野心太大,自由社控制在他手中,用不了几年便会跟其他财团没什么两样,帅五和王茂都是专才,而且一个未必比我勤快,另一个则过于老成勤勉,凡事亲力亲为且缺少锐意进取的**。”
燕东阳道:“可我除了会开枪射箭杀人外,别的什么也不懂啊。”
“这几个人都堪称人中之龙,我若在,还能让他们各归其位,我若出事或者李援朝失势使得我不得不像上次一样逃到国外,自由社便是群龙无,立即乱成一锅粥,甚至同室操戈也未可知,所以,必须得有个人能随时震慑住自由社里这几条人中之龙,这个人选只能从你和小楠哥中间产生。”
燕东阳道:“那就让楠哥来吧,我还是跟在你身边踏实些。”
“尚楠宅心仁厚但不擅心计,不是这块料,而东阳你有城府心够狠手够辣,且与军方关系紧密,方方面面条件都比小楠哥更合适的多,最重要是咱们哥仨有个共同点,便是你我都不是权利和金钱的奴隶,自由社这样的组织只有掌握在你我这样的人手中,才有可能一直是坚持自由理想的工具。”
燕东阳见虎哥神色郑重,不好再坚持,微微额道:“你这样的人,自己不想离开的情况下,我不相信有人能迫你,真要是有那一天你嫌烦了,想退下来休息时,我会竭尽全力保住自由社不偏离现在的轨道。”
李虎丘嘿嘿一笑,道:“你小子别跟老子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要知道哥在北美还有两个窝,家事繁忙,只好让你这做兄弟的多担待些公事,你就一个小妮娜,平日时间一大把而且你忘了当初是为何要进自由社的了?为了老班长心中的那个理想国度,虎哥我累得起,你小子累不起,所以这份责任你得替虎哥多担待着。”
说到老班长陆长鹏,燕东阳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不仅是为了那惊世一枪和当初在老班长坟前发过的誓言,还为了虎哥没有忘记那一晚在木棉花号上兄弟三人纵酒狂歌时说的话。有人说,痛快时纵酒狂歌后会更痛快,痛苦时纵酒狂歌后会更痛苦。但在那一晚,在东阳内心深处留下的记忆是永恒的,是虎哥的那些话让他的痛苦在纵酒狂歌后化作刻骨铭心的痛快。
东阳默默点头,道:“我去联络陈天浩。”
半个小时后,陈天浩兄弟匆匆乘快艇赶到,身边只带了四个人。陈天浩登上木棉花号,第一句话便问:“东阳哥,虎哥在哪里?伤势如何?”如今的自由社今非昔比,规模大了,时间久了,内部自然也形成了等级规制。燕东阳是自由社大龙头焦不离孟的兄弟,自由社内自李虎丘以下,似陈天浩帅五这个级数的大哥,谁见面都需敬称一声东阳哥。燕东阳说:“虎哥伤的很重,在舱室里躺着。”陈天浩肃然道:“快带我去看看。”说着转身对陈天豪和那四名手下吩咐道:“你们留在这里,虎哥受伤也许需要静养,我一个人先去看看。”
这一刻,陈天豪欲言又止,陈天浩已转身随着燕东阳急匆匆走进舱室。一进门便神色紧张快步走到床前,低下身子蹲在床边问候道:“龙头,我来了,你怎么样啦?”
李虎丘缓缓睁开双眼,看了一眼陈天浩,又看了一眼燕东阳,轻轻摇头,仿佛已无力说什么。燕东阳心中有数,虎哥的意思是交给他处理。随即道:“虎哥胸口中了杀手的毒刺,危在旦夕,只有董老爷子和乐老先生的金针渡劫联手,或许才能保住虎哥的命,他现在很虚弱,移动不得,我已经联络了京城的董老爷子,两日内应该就会到。”
陈天浩眉毛一挑,随即紧紧锁住,沉声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
燕东阳道:“只知道是一个叫血痕的杀手组织派人干的,那个杀手组织存在两百多年了,是个非常厉害,号称从未失手的杀手组织,虎哥伤的很重,说的语焉不详,目前为止我们只知道这么多,不过我们倒是抓住了他们几个人,船上条件简陋,我们忙着照顾虎哥,所以还没来得及审问,正好交给你带回去严审。”
第四三九章心底无私天地宽
李虎丘醒来时已是下午5点多,天阴沉沉飘着雨。那一瞬间,分不清是早晨,还是黄昏,他仿佛从某个时光隧道中醒过来,整个世界,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只剩下了自由而无所牵挂的自己。一时间,心气通畅,筋骨舒展,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处不熨帖,无一处不清爽。那一刻,李虎丘突然觉得,自己拥有了天底下最大的安逸。是的,那种从心底升腾起来的惬意和舒爽,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其实他只是身心彻底放松睡了一觉。
小妮娜把精心烹饪的美味端到眼前,李虎丘问道:“东阳呢?”妮娜说:“和宝叔一起离开了,似乎是接了楠哥打来的电话。”又问:“大哥找他有事吗?要不要我打电话把他叫回来?”
尚楠追踪袖珍美女杀手火花,传递消息叫东阳和宝叔过去会合,多半是得到了消息。李虎丘有意锻炼东阳独当一面的能力。闻言摇头,摆手道:“不必了。”尝了一口妮娜新烹饪的美味,那是黑白两种颜色的丸子,先夹了一颗白色的,入口松软酥甜,口感和味道俱佳,接着又夹了一颗黑色丸子,一口咬破满嘴油汁肉香,细细咀嚼越发感到味蕾陶醉于其中。不禁赞不绝口:“新菜式不错,土豆和蜂蜜都是寻常物,牛脯也不算什么稀罕东西,这个土豆烩牛脯做的化平凡为神奇,已经得了厨道三昧。”说着狼吞虎咽连着吃了几大口。
妮娜被大哥夸赞开心不已,得意一笑,道:“什么土豆烩牛脯啊,这叫阴阳太极球,牛脯肉丸子里加了补气养血的调味中药,土豆先捣成泥状混了通风顺气的汤药汁,又加了蜂蜜中和掉药汁的苦意,正合了阴阳相合相辅相成的道理,这道菜对更年期的女人特别好,是我特意做给干妈的。”
李虎丘不尴不尬,笑道:“我说怎么吃着就觉得软趴趴的,不像老爷们的口感,不过你这个想法倒是很对路,食经里说道:性味归经,五味调和,五时为顺,五方为宜,五态为本,里边包含了华夏人天人合一哲学思想,华夏人讲万流归宗,就是说任何行当做到极致都可通达大道,做厨子的也是这个道理,要想做到最好,不但要色、香、味、意、形上下功夫,对食物结构和食性了如指掌,还需懂得中药学、养生学的基础理论有所了解。”
妮娜听的连连点头,满脸敬仰:“大哥,你简直太了不起啦,传宝叔心之导引术,教楠哥功夫,教东阳做人,现在又来指点我厨艺,哎,大哥你知道吗?我现在最同情的人其实是你老爸,有你这样一个儿子,虽身为人父却一点教育儿子的乐趣都享受不到。”
不知是事有凑巧还是木棉花号上出了个小叛徒,刚说起李援朝,李虎丘的电话就响了,竟是李援朝打来的。虎丘瞪了一眼小妮娜,后者俏皮的一吐舌头跑了出去。
“听说你遇上麻烦了?”李援朝开门见山便问。
“还要多谢您那位铁哥们帮忙,解决了官方的问题,不然会更麻烦。”经过这些年那些事,李虎丘对这位便宜老爸已越发敬佩。
“你现在什么情况?搞清楚是什么人要对付你没有?”李援朝的语气有几分怒意,但关切之心溢于言表。
虎丘心头微暖,道:“安然无恙,目前只知道对方是一个叫做血痕的古老江湖组织,很可能是受雇于人,至于幕后指使是何方神圣,眼下一点头绪也没有,不过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您只要照顾好老妈那边就够了。”
李援朝在电话另一端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因为虎丘提及了燕雨前,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你好自为之,别忘了你已经是孩子的父亲,女人的丈夫,你一手创建的自由社更是十余万人的饭碗,我要提醒你的是,为上者要懂得爱惜自身。”
不知是不是因为年龄日增,李虎丘闲在对李援朝的教训越来越不反感。闻言一笑,顺着李援朝的口气道:“会的,我其实已经开始思考您说的这些事情了”停顿了一下,又道:“李援朝,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我还是得承认,你是个很了不起的爷们,作为你的儿子我很自豪,前阵子发生的事情都是由我而起,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这大概是李援朝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动听的恭维,比起当年参军走时,李厚生拍着他肩头说儿子你够条汉子的时刻,此时虎丘在电话里的几句话更让李援朝心潮难平。他想起了当年从战场归来身心俱伤的自己,正是李厚生的鼓舞和保护才让他挺过了那段难过的日子。
父爱和母爱是不一样的,父子之间的爱是一种学习和传承的爱。
李虎丘从回国起便一直住在杭城,守在燕雨前身边,这期间没给李援朝打过一个电话,更无只言片语的问候。李援朝只道这是燕雨前的意思,对此从不曾稍存不满。
时代和命运造就了他们奇特的父子关系,给李虎丘这样的人当老爸无疑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他很难体验到作为父亲本该得到的种种感受。因为这个儿子太强大,从相认起就几乎不需要他做任何人生指导,他也从未感受到虎丘对他有过任何依赖和敬仰。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感受到作为父亲的自豪。
挂断电话,李虎丘仍在回味李援朝最后那几句话。大李同志说,一个男孩子可以任性,可以放纵,可以为所欲为,因为他肩头上没有那么多责任。一个男人如果也这么做,便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在一鸣和二虎出生前,虎丘只是个男孩子,但在他们出生后,你李虎丘便是孩子的父亲,从男孩子蜕变到男人,肩头上要扛起男人的责任,在家里你是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的父亲,是李援朝和燕雨前的儿子,是萧落雁和陈李李的丈夫,在外边,李虎丘是自由社之父,是这个民族的儿子之一。一个男人的价值就要体现在社会和家庭两方面的责任上,能力越强责任便越大!你能为肩上责任付出的越多,你的生命就越有意义。
李援朝的话振聋发聩,引得虎丘的内心存在着两种声音,一种是旧有的根深蒂固的浪子之音,另一种是被父母,妻子儿女们唤醒的浪子回头金不换之音。
作为一个浪子,一个时常在危险、争夺、枪林弹雨风刀雪剑中过日子的人来说,“家”是一个非常遥远又奢侈的字。曾几何时,虎丘虽然有时会在午夜梦回时,憧憬着“家的生活”,但一直以来他都不敢踏踏实实去过这种生活。因为“家的生活”虽然会使人感到幸福、快乐,但是却会磨灭掉他身上“奇异的本能”。
世上有很多人都像野兽一样,有种奇异的本能,似乎总能嗅出危险的气息。虽然他们并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但危险来的时候,他们总能在前一刹那间奇迹般避过。这种人若是做官,必定是一代名臣;若是打仗,必定是常胜将军;若是投入江湖,就必定是纵横天下不可一世的英雄。管仲、诸葛亮,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们能居安思危,治国平天下。李靖、韩信、岳飞,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们才能决胜千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李虎丘当然也是这种人。
但是这一年多的家庭生活却让李虎丘改变了许多。先是武道方面,难求寸进几乎停滞不前。受天赋限制,他达到绝顶宗师境界已经是夺了天地造化逆天改命的奇迹,安逸久了,缺少生死决战的磨砺后,想要进步就更难了,尤其是他现在已经触摸到圆满大宗师境界的门槛,而越是此等关键时刻,前行便会越发艰难;其次是心意修为似已到极致,在两位八部天女的陪伴下,虎丘的心意大欢喜境已达随喜无疆的境界,真个是心意如神通明无碍;最重要的改变是,贼王开始尝试去体会李援朝和燕雨前的感受,去理解落雁和李李的伟大付出;他还学会了珍惜自己的生命,终于明白燕子姐在他心中种下的那棵生命之树除了教会他爱别人外,更希望他懂得爱自己。
一直以来,李虎丘的潜意识里都存在一种情结,以一种轰轰烈烈的方式告别这个世界,去另外一个世界寻找燕子姐。他虽然从未具体的有过这个想法,但却一直用疯狂的冒险之举在试图这么做。在李虎丘身边人中,察觉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人,便是萧落雁。只有她倾听过那个寒夜深洞里的李虎丘梦中哭泣时滔滔不绝说出的肺腑之言。只有她最了解虎丘内心最深处隐藏的脆弱和悲凉。决定跟他在一起以前,她是有过思想斗争和犹豫的,但她终究没能抵挡住内心中对他的热爱,毅然的把自己的命运和他紧密相连。
萧落雁给予虎丘的爱博大无私,她从不给他压力,纵容他去冒险,去风流,为他生孩子,替他在燕雨前身边尽孝,等到他累了时,温柔的陪伴在他身边。这份爱所付出的已超越了爱情所能给予的一切。
李虎丘起身推开舱门,眺望江流入海,清浊合一,波澜壮阔。终于汇聚成天海一色。虎丘心头百感交集,想起了母亲燕雨前不计一切的溺爱,李援朝不惜破釜沉舟的袒护和刚才那番关于责任的教导,还有落雁等几位红颜伴侣眼中的温柔。江山如此多娇,生命这般可贵,李虎丘有何理由颓废自弃?
妮娜走上甲板,道:“东阳来电话,楠哥受伤了,他和宝叔正带着楠哥往回赶。”
第四四O章我欲乘风归去
尚楠受伤?李虎丘面色登时一变。忙问:“东阳有没有说伤的怎样?”妮娜轻轻摇头,“东阳没说,不过他的口气倒不是很急迫。”虽然燕东阳的口气并不急迫,但是李虎丘仍不免为之忧心。贼王有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的定力,却只为妮娜转述的一句话而色变,只因为尚楠是他患难与共肝胆相照的兄弟。
李虎丘面色沉重微微点头,沉吟思索,尚楠天赋过人,后天又叠有奇遇,年纪轻轻便已是圆满大宗师境界,一身功夫饱经磨砺,实战本事更在其境界之上,放眼天下能伤他的人寥寥无几。这伤的了尚楠的人,会是血痕中人吗?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武道高手不惧正面较量,但尚楠心思淳厚易上当,血痕中人又最擅长以阴谋暗算,也许未必是有人功夫强过了尚楠。
尚楠回来了,是被燕东阳和张永宝架回来的。浑身浴血,但精神状态倒还好。
李虎丘没有问事情经过,先看尚楠伤势如何,张永宝早已先看过,忙告诉虎丘,尚楠身上的伤若换成普通人,此刻已早死多时,他浑身有多处切口,幸亏他减弱心跳频率,降低流血速度才不至于失血过多,现在他身上几处严重的伤口已被东阳做了简易处理,血已止住,其他的已不足为患。
尚楠体魄强壮非比寻常,上船后东阳又给他重新处里伤口后仔细包扎上,喝了几大杯水后便恢复了几分活力,躺在那儿说起受伤的经过。
导致小楠哥受伤的罪魁祸——手榴弹。燕东阳拿回了一个样本,李虎丘对军火一窍不通,燕东阳托着二战期间被美军戏称为“吉斯卡手榴弹”的日制手雷介绍道:“这是日本产的99式手榴弹,可以用手投掷或是用百式掷弹筒发射,操作时须先拉扯接在安全插稍上的线以将插稍拔除,再将引信的末端在一个硬物上敲击一次,然后立即掷出;由于撞针是内建的,并不需要旋上或旋下撞针固定器;这点与日本早期的手榴弹不同,这玩意也可在拔除插稍后,放置在地板或椅子下作为诡雷。”
何谓诡雷?东阳解释道:在战场上,诡雷被称作诱人的暗箭、穿着时装的杀手。出现时大都披着诱人、惑众的外衣,设置在敌人必到或可能接近的地点,故易达到出敌不意的杀伤效果,并能使敌人产生严重的恐惧心理,以扰乱和迟滞其行动。布置诡雷,可算是很专业的军事陷阱。
李虎丘点头道:“是他娘够专业的,我在江湖上混这么多年也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种陷阱。”转头又问尚楠:“还是说一说你是怎么中了这玩意的暗算吧。”
尚楠说:“我追着那女的一直到岸上,看见她先是在岸边穿上衣服,上岸后截了辆出租车,向北驶去。我游上岸后等了一会儿才拦到车,幸好那条路是单行路,很长距离内没什么岔道。我一路追踪来到郊外,终于追上了前边的出租车,之后就来到一处大院子前,眼看那女的下车后进了院子,我便也下车打发出租车回去。”
妮娜端来一大碗红糖水,李虎丘接过来递给他,“然后呢?”尚楠接过来咕嘟咕嘟一气儿喝干,续道:“然后我便跳进去了,进去以后才发现那里边有八个他们的人,除了其中一人外,其他人功夫都跟之前被咱们擒住的那几个差不多,稀松平常只在明劲层次。”
李虎丘问道:“据你估计那个功夫不赖的人大概在上面层次?”
尚楠肃容道:“至少跟我在一个层级上!”
李虎丘不禁动容,又一想,那血痕组织名垂江湖二百多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号称从未失手,这样的组织里有一两个宗师级大高手坐镇原也是应当的。分析道:“除了r那人外,其他人虽然功夫不济,但定然都是神枪手,你一个人还是难有作为,所以你就给东阳和宝叔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过去帮你一把。”
尚楠额道:“正是如此。”
李虎丘问道:“那你后来是怎么被发现的,又是怎么受伤的呢?”
尚楠继续说道:“这事儿说起来就有些蹊跷,我到现在也还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有没有暴露,当时那些人得知火花把你刺杀了以后十分高兴,有说有笑还要开香槟庆祝,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那些人便突然决定撤离了,好像是那个功夫很高的人接了个电话,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接了那个电话后就会离开,因此还打算出去迎一下东阳和宝叔,等我察觉到不对时赶忙回到那院子里,当时房子已经空了,我一着急便闯了进去,结果不知怎么的就触发了那个什么诡雷,好像满屋子都是手榴弹,我看见火光便往外跳,撞破一堵墙从屋子里逃出来,结果就被炸成这个样子,随后宝叔和东阳就赶到了。”
燕东阳接过话头,“我和宝叔听到爆炸声赶过去时,楠哥说的房子已经被夷为平地,当时楠哥受伤倒地,宝叔验看楠哥身上伤势,我在废墟里找出一个没爆炸的手雷,这玩意是小鬼子四十年代造的,六七十年代时便已被日本自卫队换装淘汰,但如果按照手榴弹的性能划分,这玩意还可以称之为高爆手雷,能拥有并懂得熟练使用这玩意的人并不多,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李虎丘自忖对军火方面一无所知,道:“这方面你是大行家,追查手雷这个线索非你莫属,宝叔负责找专业人员检验一下那根毒刺上的物质,我暂时还不宜露面,调查也好,寻找血痕组织也罢,一切事务由东阳负责,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必问我意见,免得遗误战机。”
燕东阳道:“细节处我想不透的地方还是要请教你,就比如陈天浩兄弟和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关系,根据陈天浩当时的表现看,似乎咱们的怀疑没什么道理。”
李虎丘道:“陈天浩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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