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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师境界者;可以体悟自身脉络气血运行;有一点不通便不算宗师境界;这杨松德便只差了这一点。杨松德心有所悟;二十多年渴求未得之事;忽然看到了希望;心中喜悦几乎不能自胜。古人讲宁舍一两金;不舍一招艺;这份恩德着实太重。杨松德欲对李虎丘大礼参拜;李虎丘探手在他肩头一按;杨松德登时弹簧似地反弹跳起;连退了数步;惊讶道:“这是太极的按球劲吗”球在水中;按下去忽然放开便会被浮力反送出水面。太极高手根据这个现象;钻研出按球劲;利用对手不屈反震的力量借力用力伤人。杨松德是太极名家;自然知道这种手法是武氏太极的活儿。
李虎丘道:“我按你肩头后背上这根筋;你回去以后好好琢磨琢磨;你跟我一样天赋有限;宗师境界的力量你就算拥有了;以你的年纪也难保有太久;这舒筋之法是彭祖那时便传下的;还在达摩传易筋经之前;可惜我也是最近才有所领悟;人体内最能藏的住力道的非筋莫属;这其中的窍门还要靠你自己去体会;我说多了怕反而把你引到歪道上。”
杨松德躬身道:“不敢再有奢求;先生之言如破迷雾;今后若再得寸进;便是死也不会忘记李先生今日传艺之恩。”
在罗小宝看来;自家老爷子派来的四位高手中当以杨松德为最强者;李虎丘连败两位高手;他也没觉得多了不起;因为他经常看见这位杨太极只用一根食指就将那二人摔出去;只道李虎丘这几下未必高明过他。却不料;双方还没动手;被寄予厚望的杨太极便先自承不敌;勉力求一战。更没有料到李虎丘竟然不接受挑战;反而指导起杨太极的功夫来;而且是当众指导杨松德自家看门的功夫。到最后居然能让杨松德感恩戴德;恨不得纳头便拜。真令罗小宝大跌眼镜;他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个平日里干吃饭打坐;玄玄乎乎从不练拳的道士了。
青袍道人本打算放弃与虎丘比试;但现在却来了兴致。他一身功夫得自玄门正宗;内修八段锦导引术;外练三十六闭手;向来以以守为攻著称。这门功夫乃是当代内家拳的古法前身;讲究不以伤敌之技为长;专求长生养性之术。道士练到宗师境界;实际年纪比满头白发的杨松德还要大十来岁;看上去却好似只有三十许。他的体术境界已达圆满;但实战本领却只比杨松德稍胜半筹而已。
青袍道士来到李虎丘面前说:“施主的功夫强过我等百倍这是无疑的;所以老道就不打算献丑了;只想与施主口头讨教一下拳法养生之学;但不知施主是否有兴趣”
罗小宝一听顿时感到丧气;拉了拉马春晓的衣襟;低声问:“马三儿;你从哪里淘换来的这个宝贝丫不是张三丰转世吧”
马春晓直言不讳:“我也不知道他有这么厉害;我还寻思着你这几位手下能给他个教训呢。”
李虎丘从道士抱拳:“只怕才疏学浅;让道长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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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三章显和隐
道士问李虎丘:“先生练的是什么拳法”李虎丘竟为之一时语塞;想说是八卦;可从小他学的却是盗门小巧功夫;又兼通龙勇和武定一的太极;聂啸林的形意;张永宝的少林禅武宗;说他博取百家之长也不确切;因为他毕竟没有得到过这些门派的真传。李虎丘迟疑片刻;笑言:“拳无形;法度无门;拳法之道不在于门户;而在于修行;练拳便是修身;习法是为养性;天下大道万流归宗;所谓万变不离其宗;至极时殊途同归;何必把门户分的那么清楚”
青袍道士肃然起敬;“先生的功夫已经不滞于门户之见;内外之分;刚柔之变;这种领悟更超乎了您现在拥有的境界;贫道还是第一次见到心术高过体术两阶的武道家;敢问先生如何看当今之华夏国术”
李虎丘道:“武术从无到有;起落兴衰自有其道;当今国术势微;何止于武道一门;西人之法简便有效;历史的经验已经证明落后便要挨打;所以国术虽妙但争主流却颇为不智;不过断传承却更不该;所谓国术;涵盖极广;武术是;医术也是;甚至棋术;厨艺都可算是国民之术;全都应该很好的传承下去。”
青袍道士郑重道:“在下玄门正宗陈至阳;先生有大胸怀;令贫道好生心敬。”
玄门李虎丘脑海中浮现起一个少年男孩儿丢起一根绳索;凭空爬上半空的影响。似乎何问鱼也是出身这个门户。青袍道士又问:“先生养拳的方法里可有绵劲”
李虎丘道:“功夫练得肌肉里的膜又厚又韧;筋又长又粗;全身像一张蜘蛛网;才能用上绵劲;别人碰到你的身体;就像飞虫撞到了蜘蛛网上;任其挣扎;网沾粘连随;无法破网而出;养筋膜需要桩的功夫;高深的桩子功是养拳法壮筋膜的根基;我的功夫是从心术开始的;所以这不是我擅长的。”
又道:“据我所知;能养筋膜的桩子功夫都已失传;只有上古拳法中才有养筋膜提升自身禀赋的秘诀;只是这样的水磨功夫练的久了;会让人失去战意;古人习武是为了货卖帝王家;成为安身立命甚至扬名立万的手段;这种养性的功夫把人秉性中的锋芒都磨尽了;就好像古瑜伽中的南派火拙瑜伽;可以提升人的体力天赋却也会养成佛性;消磨掉攻击性;纵然学有所成;也将违背多数学武者的初衷。”
陈至阳道:“李先生是大行家;说的半点不差;人的骨骼是硬的;肌肉是软的;肌肉可以练的很发达;但那是失去柔性的死肉;骨骼可以用药物弄软;可惜会失去其刚性;只有筋膜才是刚柔合一的;最有韧性也最有潜力。”
李虎丘道:“道长的武术修养精深;但天赋却极寻常;能有今日成就想来是掌握了这种古拳法中的活桩子。”
陈至阳并不隐晦:“正是贫道就想跟先生参研一下这活桩子。”
李虎丘道:“我的桩子也是活的;在身体内由心控制;所以我对您的桩子功夫没兴趣。”
陈至阳微微一愣;面带惊讶的样子;说:“心控制的体内活桩”李虎丘额说正是。陈至阳道:“李先生真是一代奇才;贫道愿闻其详。”
李虎丘道:“气血在身体内按照拳法施展的路线运行;或顺或逆;或松或紧;随时变化随时滋养体魄;您说肌肉和骨骼不可练;我却因为练过盗门绵巧功夫;通身肌肉都是活的;每一根骨骼都可以随心变化软硬;韧性却未必差过了筋膜;这便是我的体内活桩。”
光说不练是嘴把式;陈至阳至此无言;伸手道:“请赐教一招;让贫道感觉一下先生的体内活桩如何”
李虎丘伸出一根食指搭在陈至阳手心;道:“有何不可”说着;指尖微屈;刹那一弹;正是弹指惊龙的发力方法;只这一下;陈至阳浑身一震;从右手掌心开始颤抖;直至手臂;身躯;双腿乃至足底;啪的一声;脚下青石硬是被踩出两个深深的脚窝;陷进去却不碎裂;竟好似刻刀生生雕琢一般。
陈至阳抽回手;面色数变;额道:“这才叫别开天地;好一个由心而发的体内桩子;真妙不可言;非凡人之能也。”李虎丘说;道长谬赞;愧不敢当。陈至阳摇头道:“绝非谬赞;李先生的武道已脱离前人窠臼;自成一脉;开武道之先河也;贫道以为堪称国术中精粹妙术;纵不能发扬光大;也万不可断了传承。”
李虎丘道:“道长有何指教不妨直言。”
陈至阳道:“此地不是讲话之所;李先生若有余闲时;可往京郊紫薇观一唔。”
从始至终;便只这二人在讲话;说的都是武学妙理;拳法精要;其他人根本无从插言。但任凭他们说的如何精妙;对于不通武道的马春晓和罗小宝;以及境界相去甚远的燕青拳高手和排子手名家这四人而言;几乎形同鸡同鸭讲。马春晓只记住了道人邀请李虎丘去紫薇观见一面;李虎丘答应了。
陈至阳对罗小宝说;罗总;我等四人奉令尊之命保护你周全;至今月余;寸功未立;却承蒙您以礼相待;着实内心有愧;今日这位李先生来此;我等本想为罗总略尽绵薄之力;只是学艺不精未能克功
罗小宝说;几位反正都不是自愿来的;如今技不如人;也算对我家老爷子有所交代了;这就请便吧。
陈至阳四人落败;罗小宝只好跟李虎丘谈生意。
李虎丘看了一眼马春晓;又看一眼罗小宝;“说吧;你们俩把我算计来赶走这四个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马春晓惊讶的:“你看出来了”
罗小宝说:“是不是我之前的戏太差”
李虎丘一笑;“不是;应该说除了停车场那里外;你基本说的都是实话;算不得演戏。”
马春晓问:“停车场那里怎么了”
李虎丘看着罗小宝说:“罗总在停车吵疑我是来杀他的人时;表现的很恐惧;但他的内心却没跟上表情;这说明他有心理准备;那时起我便怀疑你们俩的关系并不像你说的那么势同水火;当时我一度以为你是为了楚烈才引我来找罗总的麻烦”
“行了”马春晓打断道:“别说了;算你说对了;是我早就跟他串通好了的;找你来要嘛帮他赶走那四个人;要嘛你打不过那四位;让他们替我姐出口气揍你一顿;我跟你说的自杀一百多刀的事情全是真的;罗小宝也的确是重要证人;本来他已经答应帮楚二哥忙了;但罗伯伯从一个民间组织请来四个人保护罗小宝;他们几乎完全限制了小宝的行动事情就是这样;李虎丘;你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真相大白;与李虎丘所料的相差无几;罗小宝知道了一些事;马春晓想帮楚烈办案;就劝罗小宝自;罗小宝为了马春晓本来已经答应了;但罗书记却心疼儿子;怕他有闪失;这才请人将他保护起来。马春晓请李虎丘来便是为了对付那四个高手。带罗小宝回京配合楚烈查案。
李虎丘摇头笑道:“没了;看来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千万别”马春晓和罗小宝异口同声;春晓说:“对头很厉害;野心极大;而且几乎无孔不入;楚二哥还在收集材料;没时间来申城;罗小宝就这么回京太危险了;所以还想请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送我们回京一趟;放心;绝不会让你白辛苦;我会告诉你一个跟你有关的大秘密。”
李虎丘正打算去见董兆丰请教静慈斋和华夏祝由术的事情;这件事关乎李援朝这政治人物的秘密;在电话里说诸多不便。为郭宝凤一事;贼王一直觉着欠了特委缉查司的;便一口答应。
马春晓回到姐姐住的房子。春暖刚洗过澡;只穿了条浴袍团坐在沙发里看电视。春晓一进门便风风火火的收拾行李。
“干什么去”春暖关了电视问道。
“回家”春晓收拾行装;头也不抬答道。
马春暖奇怪的:“哟这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了哦;错了;是浪。女回头。”
春晓娇嗔道:“讨厌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妹妹的。”
春暖不客气的:“小鬼少给我胡扯;从小到大你有心事什么时候能瞒得过我快说发生什么事儿了;不然哪也别想去。”
马春晓停下来;道:“楚二哥正在查的一件案子;我在这边找到了一位重要证人;他答应跟我回燕京作证去。”
马春暖微微一怔;道:“是这样啊;正好;我也要回燕京一趟;我们有一档节目在广电总局又卡住了。”
马春晓大吃一惊;此行她私邀李虎丘护送罗小宝;包括之前去见李虎丘一事都是瞒着姐姐做的;万万没有想到马春暖会突然要进京。春晓不敢再隐瞒;期期艾艾道:“姐;有;有个事儿;得;得事先跟;跟你说一下。”马春暖笑道:“什么事儿啊怎么还不会好好说话了”春晓道:“告诉你;你可别激动;这趟回京;除了我和那位证人外;还有李大哥的儿子。”
马春暖先是一愣;随即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面带惶恐;看着春晓;问:“你跟他说了那晚的事情”春晓赶忙摇头;“还没。”
马春暖长出一口气;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感到失望;她之前刚和萧落雁通了电话;落雁的态度明确;希望她能遵守她们之间的约定;并且再次提出来要把那晚的事情告诉给虎丘知道。春暖又信誓旦旦一番;她对落雁说你们家够乱的;她就不去添乱了;马春暖说过的话就是板上钉钉;绝不会反悔。这话当时说的够仗义也蛮痛快;可过后又不免觉得委屈后悔。忍不揍想;就李虎丘那乱糟糟的私生活;亏落雁还死护着;硬是把韦小宝当成了靖哥哥。一件好东西摆在那儿;你用一下;她用一下;为何独独不许我来用
“李虎丘也去。”马春暖纤指轻轻敲打着茶几;指尖像春季里刚冒尖的竹笋;洁白精巧惹人喜爱。
马春晓解释说:“姐;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不要跟我们一起走好了;这趟路途其实是存在一定风险的。”
马春暖轻轻摇头;神色坚定的:“不;我为什么要躲着他呀我又没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相反的是他对不起我才对。”
李虎丘先跟萧落雁打了招呼;说要入京一趟。只说有重要事情必须找董师傅当面请教。又联络了东阳;嘱咐几句。最后又找来张永宝同行;之所以没找小楠哥;是因为燕明前已近临盆;尚楠荣升为父亲;如此重大的历史时刻里把小楠哥拉到燕京去;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李虎丘预感此行可能会遇上麻烦;所以把宝叔调来帮手。
动身前李虎丘住在申城一家自由社旗下企业经营的酒店里;他目前的身份毕竟还属于上头挂号的通几;所以行踪要保持一定神秘性。但就在他们出发前;陈至阳和杨松德却找上门来求见。李虎丘在同意见面的同时对张永宝说;“虽说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自由社这堵墙的风未免透的太快。”
陈至阳和杨松德在酒店房间里与贼王碰面。
陈至阳开门见山道:“想不到偶然遭遇的大高手居然来历非凡;在朝是未来的太子爷;在野是堂堂自由社大龙头;在江湖上更是当世贼道第一人赫赫有名的华夏贼王。”
李虎丘说:“你有话最好直接说;好让我尽快知道你的立场;否则;我的时间紧迫;动身前只好对你们杀人灭口。”
陈至阳正色道:“贫道是来向贼王分说一些事情的。”又补充一句:“与罗总的麻烦有关的。”
李虎丘顿感兴趣:“愿闻其详。”
“贼王是盗门出身;想必对上三下五八门有所了解。”
“当然;上三者;玄;显;隐;下五者;盗;诈;坑;拐;娼;贵门户排在第一位。”
陈至阳道:“英雄不问出处;贼王虽然出身盗门;但所作所为却无不是可歌可泣之伟丈夫之事;贫道虽然是玄门宗长;却是个碌碌无为之辈;生平只知养性修身;从无半分建树。”
李虎丘道:“你的修养功夫很了不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如果人人都能做到独善其身;这世界就不需要我这样的人了;你所做的正合了道家清静无为的思想;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好。”
陈至阳辑手道谢;又说:“上三门下五门皆有来历;又各有分支;比如我玄门便分作了三支;玄门正宗和玄门左道;另有不屑子弟组成了玄门邪道;所作所为尽是人神共愤的邪徒之举;上三门中最不沾江湖气的当属显门。”
李虎丘对显门只闻其名;余者一无所知;转头看向张永宝。陈至阳躬身道:“这位先生威猛勃发;虽年过六旬却体力雄健如少壮年纪;素闻贼王身边有位精通少林功夫的圆满大宗师;想必就是阁下了”
张永宝对陈至阳只额微微一笑;转而对虎丘道:“关于显门;我也所知有限;只依锨得年青时游荡天下;有一年路过赣省庐山深处一户老宅;住在里边的是一户姓王的人家;人人写了一笔好字;练就的功夫以长枪大杆为主;家中有位老先生酷爱京戏;尤其喜欢唱挑滑车一段;总在院子里吊嗓子亮身段;戏台上挑滑车是两面旗;老先生唱挑滑车用的却是六百斤的石磨盘;只用鸭蛋粗的木杆子;能连续挑飞五盘磨;我那时气盛曾经与其试手;结果不胜不败;但我知道;他是空手与我交手;等于是用自己的短处对我的长处;如果当时他用大杆子;我一定会输;那位老先生当时便自称是显门中人;据说显门就是一群落魄的世家联合成立的。”
陈至阳赞道:“张先生见闻广博;所言一字不差;那位王姓老者便是当代显门宗主;王一山先生。”接着说起显门来历。
秦汉皆是大一统的帝国;诸国世家经过调整;在西汉中期形成了大家族约五个、幸族约二十个的格局;所以古代是“改朝不换代”;不管谁当皇帝;都要用这几个家族的人做官员;所谓“任人唯亲”;“亲”指的就是世家子弟。第一次破坏这情况的人是曹操;他提出“任人唯贤”的口号;招揽平民为官;打压世家势力。但曹操最终失败;他创立的魏国只传了两代;便被司马氏篡权;改魏朝为晋朝;司马氏是世家子弟;世家模式重新恢复。
真正断了世家命脉的是唐朝;唐太宗确立科举考试制度;以考试成绩作为做官的前提;而不是传统的以世家血统为前提。唐太宗打压世家;是为了避免大权旁落。汉族一贯是扩张性的;但唐代大兴佛教后;便不断受外族侵略。宋代开始流传“佛教兴;国脉弱”的话;认为是引入的印度文化不好;其实与佛教无关;是我们自己的文化衰败了;失去了传承和创造的力量;大唐盛世不过是强撑起的热闹场面罢了。世家的存在;令文化人有了可以自重的余地。明清科举制度;则夺取了文化人的退路;不做官便没有尊严;做了官便没有自由。
陈至阳说到这里顿住;李虎丘道:“所以一些不屑出仕做官的世家子弟便成立了显门”陈至阳额道:“贼王大智;的确是这样;显门中人承袭的是儒、道、阴阳、法、名、墨、纵横、杂、农;九种学术;王一山先生承袭的便是墨家精神。”
李虎丘知他还有下文;额不语;示意陈至阳说下去。陈至阳继续说:“如今华夏境内西人文化大兴;眼见国术传统妙技将要凋敝失传;显门中人蛰伏日久;静极思动;便有人希望能复兴我国术学派之精华;于是便派了门人子弟出山;结交权贵推行国学;欲扬我国术奇技之光辉。”
李虎丘道:“这是一件好事啊。”
陈至阳道:“的确是好事;但凡事都有两面性;显门中人多惊才艳羡之辈;又都是世家传承各有绝学在身;彼此间难免意见不能统一;其中王先生一门便认为光大传统学术需要与时俱进;循序而做;另有崔姓杂家一位长者的观点却与之相反;他认为时不我待;要越快越好;最好的方法便是想办法在官方中发展势力;二者之间争的不可开交;终于把显门分成了两派。”
李虎丘道:“先生说了这么多辛秘;的确令在下大开眼界;但这跟罗小宝又有什么关系”
“贼王稍安勿躁。”陈至阳道:“这便说到关键处了;现在崔氏显门为求迅速光大传统学术;竟与上三门中另外一个门户隐门联合到了一处;这隐门不知贼王可知道其来历”
李虎丘道:“这倒是听一位前辈长着说起过一些;据说是当年明洪武传位于建文帝;却被燕王南征击败;而后生死不知;建文余党皆成反叛;不敢抬头见世人;只得隐藏在深山大泽中;以暗杀阴谋等手段企图推翻朱棣的皇朝;但经过多年努力;却始终未能如愿;反而被朱棣和其子孙的锦衣卫和厂卫诛杀的东躲**;大明三百年;这些人始终不敢见人;后世发展渐渐形成一个隐蔽的门户;便是隐门;因其所策划的都是大事;绝非下五门中猫窃鼠偷之举;因此才位列上三门中;看来陈道长真正要告诉我的是关于这个隐门的事情了。”
陈至阳道:“正是如此;所以隐门之人最擅长的正是颠覆和暗杀;其门下有暗杀组织名为血痕;但不知贼王可曾听说过”
第四五四章大雪无形亦无言
李虎丘闻言一诧;血痕的来历他曾听金川师父说起过;本是起源于清雍正的血滴子组织一位超一流高手;怎地又与隐门扯上关联
陈至阳为其解惑;隐门当中能人辈出;素来有文武军师二职;康熙末年九子夺嫡;雍正为争位;曾请一位邬思道先生在身边;这位以绍兴师爷身份扬名的邬先生便是当年的隐门文军师。而血滴子的组建基础正是隐门杀手组织。雍正即位前曾与隐门世家中人有约;坐天下后会论功行赏。但那雍正皇帝乃是雄才大略胸腹藏奸之辈;明知道隐门中人都是些没落世家;野心勃勃意在兴复世家风采;又岂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雍正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拾掇隐门中人;整个血滴子组织几乎被屠杀殆尽。
李虎丘道:“满清是一族一家之天下;一心所想是如何维系其少数民族政权的统治;又怎么可能给这些世家后裔们机会这道理显而易见;邬思道一代人杰;却做出这种与虎谋皮的糊涂事;真令人费解。”
陈至阳说:“权欲可令人疯狂;也可令人智昏;当年雍正未登基前;结交江湖异士;为官端正严酷;从来一诺千金;邬先生错看了雍正的为人;人非圣贤;身陷局中者很难看清自己周围形势;一念之差也是有的。”
李虎丘道:“道长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有话不妨直言。”
陈至阳恭敬道:“贫道之前见识了贼王手段;如今又通过门户中的晚辈对贼王所作所为略知一二;知道您是翻手云覆手雨的大人物;并且与血痕已有仇隙;实不相瞒;上三门彼此间同气连枝相互帮扶的关系已有数百年;贫道到此见您;一来是将此中来龙去脉告之;二来是借此机会向贼王表明立场;我玄门与王派显门是二位一体;同崔长者道不同不相为谋;三来是想凭胸中所藏辛秘向贼王求个人情。”
李虎丘道:“陈道长说的忒客气;显门和隐门都是数百年的老门户;所作所为都是谋略天下兴复百代的大事;将百二山河当做他们的舞台;我李虎丘不过是盗门弃徒;倒反师门的江湖败类;与之相比不值一哂;何需道长这般作态;这求个人情的话就不必说了。”言下之意;我与血痕已经结下死仇;你若是为这个来求情;便请免开尊口;那秘密不知道也罢。
陈至阳只是喜清净而无为;却绝非无能之辈;转瞬间便已明了贼王的用意;忙道:“贼王误会了;贫道绝无为隐门求情之意;相反贫道要告诉您的正是关于隐门和血痕的辛秘;贫道求情乃是为了显门中的崔长者一脉;其实也是为了华夏几门学术传承。”
李虎丘听了;大为心敬;说:“若是这样;在下只好洗耳恭听。”
陈至阳道:“隐门起源于明朝初年;始创者便是建文帝的文武班子;门中宗长便是建文帝的牌位;设有文军师和武军师各一;文的善搞颠覆;武的擅长刺杀;历代传承至今;每当天下有变时;他们都是活跃分子;譬如民国执政党的前身;为推翻满清统治而诞生的同盟会;最擅长的便是搞暗杀;正是因为有他们参与其中。”
江湖庙堂;两个极端而又相通的地方;江湖正是培养庙堂的温床;可是江湖人一旦进了庙堂却还会大肆杀戮江湖人。这样的人层出不穷;不管是上三门;还是下五门哪一个门户中都出现过江湖上的败类;庙堂里的精英。二者之间唯一的区分便是成王败寇。江湖人要入庙堂;总需要契机或时机;所谓时势造英雄便是这个道理。时机对了契机有了;江湖人也可以鱼跃龙门;跳出江湖成为庙堂之上的精英人杰。若时机不对;契机全无;硬要为之;却不免要为祸天下;甚至遭致灭顶之灾。
李虎丘一皱眉;“你是说他们觉得现在是出来行事的好时机”
陈至阳道:“华夏入世;天下大利往来于海上;华夏腾飞在即;世界诸国与我华夏多有仇隙;近者曾为我藩属;远者曾饮我血食我肉;积怨百余年;这些国家贪图华夏之利;却绝不肯见华夏崛起于东方;必定会明暗两路下手遏制;隐门中人便将这局面视作了他们的机会。”
李虎丘愤而怒道:“如此作为;岂非民族败类”
陈至阳说:“贫道和王先生都觉得此举不妥;故此才出山;本心是想阻止他们;但奈何贫道的秉性锐气早被那水磨功夫消磨殆尽;心有余而力不足;就算保全一个罗总;都还要先向崔长者妥协;承诺了决不让其入京作证;才勉强做到。”说着;轻轻一叹;又道:“如今他们内有显门伪装掩护拉拢朝中大员倚重;外有东瀛美帝强援;兴风作浪在即;不出数年便要为祸天下了。”
李虎丘看了一眼张永宝;寒声说道:“多谢道长指点;李虎丘必不负所托;全力以赴;这江湖还没到风起云涌鱼跃化龙之时;有李某在;管他是谁都休想兴风作浪”
陈至阳说:“贼王豪迈;贫道佩服;但隐门传承数百年;实力绝不可小觑;他们的功夫贼王自不会看在眼中;但杀人术和武道毕竟不同;贫道对其门中把戏略知一二。”
华夏千古;先辈们创造了无数奇门技巧;刺杀术便是其一。严格来说刺杀术不是武功;而是技巧。其内容涵盖极广;对人心;对天时地利自然万物的理解;以及对物质特性的把握都关乎刺杀行动的成败。如用一切生活用品杀人;只要使用得法;甚至一张纸都可以割破人的咽喉。又比如刺杀一位武学宗师的难度肯定要比刺杀凡人难的多;但他们都是寻找人性弱点的高手;只要找对了人性的弱点;布置下具针对性的刺杀陷阱;就算几个只有明劲水平的刺客便可能对一位宗师人物构成威胁。
李虎丘想起了那次刺杀;的确非常凶险。又想起了那位叫火花的袖珍小美女;为了杀他甚至不惜将自己的第一次奉献。又想起小楠哥追踪她;更是连交手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炸伤。这些刺杀手段当真是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
陈至阳还在介绍:隐门刺客都精通易容换装之术;善于模仿各种人物;可能是街边小贩;也可能扮作巨商政要;攻击手段五花八门;与时俱进古今结合;无所不用其极。这其中有古法炮制的无色无味的香;也有威力惊人的狙击步枪或者手雷火箭筒炸弹之类现代武器;刺客也有级别划分;名曰;阴阳;三才;四象;五形七星;八卦;九宫;目标越难对付;派出的杀手级别便越高;其中阴阳刺客是一男一女;身份来历都十分神秘;也最为厉害;据说见过他们真面目的人只有死人。
三才者天地人;天杀;地杀和人杀;师徒三人;其中天杀是师父;其武道境界已达宗师境界;而地杀和人杀的功夫也不在杨兄弟之下;四象杀手和阴阳刺客一样神秘;贫道只知道其中的青龙和朱雀是一对儿夫妻;但无人见识过他们的真面目;剩下的五形有金阳;木清;水犴;火花;土蛋;每一个都是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之辈;再之后的;七星;八卦和九宫都是星色;前阵子贼王应该已见识过了;对于您想必不构成威胁。
李虎丘笑道:“我还见识过五形中的一位人物;她刺了我一针;我捅了她一棍;大家都出了点血;大家斗了个平手。”
陈至阳最后提醒李虎丘;“隐门当中最强者当属武军师;传闻他精通战国刺杀剑术;猿公剑法;招数精炼狠毒;经常在一招之间迫对手于死地取胜;他手中有一把无形之剑;杀人不见血;被那把剑刺中者;当时无恙甚至毫不知觉;若饮酒或剧烈运动便会立即引起伤口迸裂导致大量内出血而亡。”
张永宝动容道:“猿公剑法莫非仙猿传剑的传说是真的”
陈至阳说:“是的。”
古代剑客喜欢以猿猴自比;皆是起始于一个传说。战国时期齐国有为大剑客;剑法超乎寻常;一动一静之间便能将对手斩于剑下。其人长的猿背蜂腰;行为举止多古怪;饮露餐风;纵声咆哮有胜过熊虎的威风。有人向其打听剑法来历;他说是幼年时被一母猿收养;那母猿有丈夫;名曰猿公。吸日月精华;观自然变化;领悟了剑法精髓后传授与他。相传此人一生收徒有限;其中名气最大者非聂政莫属;聂政刺侠累时;单人只剑冲上台阶;数百甲士不能抵挡;连杀数十人而自身毫发无伤;一剑将侠累刺杀后自尽而亡。真是刺客中的战斗机。
李虎丘听罢慨叹道:“希望这位武军师已有传人;这门刺杀奇术虽然不详;却不知道凝聚了多少人的智慧和生命精华。”
陈至阳走后;李虎丘立即动身和张永宝一起驾车来找罗小宝。
会合处;李虎丘看见了马春暖。
马二姑娘一见面便问:“为什么不搭飞机走”
李虎丘说:“一来练武人都不喜欢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中;二来为避免暴露行藏所有公共交通;能不用便不用;自己开车走相对难以捉摸;你若是着急可以单独乘飞机走;免得跟我们冒险。”
马春暖自然是不肯的;她恨不得这条路没有尽头才好;问那一句不过是制造个与虎丘说话的理由罢了。
五个人乘一辆自由社为大龙头专门定制的防弹商务车出发。
车内。
马春晓拉上罗小宝坐到前排。虎丘只好和马春暖并肩坐在后排。
马春暖问:“这一趟难道会比在欧洲那次更危险”
李虎丘额;“相比较而言老外好对付;自家人才更难缠;从古至今;华夏人最会打华夏人。”
马春暖道:“我前阵子去了一趟欧洲;还跟曾经帮助过咱们的那母女俩见过面。”
李虎丘听了;心中一虚;说:“你可真应该好好感谢一下人家;要不是她们帮你止血”
马春暖说:“我该感谢谁不用你来告诉。”
李虎丘顿时愕然;心道:她果然知道了当日她受伤的位置是极私密所在;而且恰逢她当时月事来潮;那银耳似的的雪唇被鲜血渲染的样子是那么令人难忘。马春暖对他的心意他一直都很清楚。她说这个做什么虎丘有些担心的想着;这姑娘可不同其他;家世;秉性;模样;条件都不在萧落雁之下;萧落雁度量够大;但娘子军中断然容不下这尊女神。
马春晓回头说:“李虎丘;你怎么一直不叫人”
李虎丘一愣;问:“叫什么人”
马春晓调皮一笑道:“你是援朝大哥的儿子;咱们是世交;所以你该叫我和姐姐二姑姑和小姑姑的;你为什么不叫”
马春暖心中是断然不想做虎丘长辈的;不禁白了春晓一眼;稍一转念;忽然明白春晓心意。李虎丘不肯以长辈称呼她和春晓;分明在他心中也不喜做她的晚辈。她比他大了三岁而已;又有过夫妻之实;一想到这些;她便禁不住心头乱跳;霞飞双颊。
李虎丘说:“你倒是会占便宜;这会儿不是求着李大哥帮忙那时候了。”
马春晓嘻嘻一笑;意外的服软说道:“算我错了好吧;叫你一声李大哥有什么了不起;你表现好了叫你声姐夫都没问题。”
李虎丘面色登时微变;马春暖的小脸儿更是臊成大红布;春晓却续道:“咦你们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难道不是落雁姐姐的老公吗落雁姐姐和我二姐是同学;我叫她姐姐好多年了;叫你声姐夫有什么不对吗”
李虎丘不自觉的歪头以余光看了一眼身旁马二姑娘;她也正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痴痴看着他的侧脸。虎丘赶忙收回目光。春暖用鼻子发出一声轻哼。李虎丘对春晓嘿嘿笑说:“对;是可以这么叫。”
马春暖发出幽幽一叹;将头歪向窗外;再不说话。
此时已是年末光景;越往北天越冷。车过苏省入鲁境后;天空忽然下起鹅毛大雪;松软绵密的穴铺天盖地;不大会儿便在地面上积起厚厚一层。张永宝说;要坏事;这么大的雪;前面可能会封路。高速路上又不能转头;只好继续往前开。果不其然;又往前行进了一个多小时后;时近午夜;终于看到长长的车龙一动不动趴在高速路上。
年尾时节;这路上的人不是回家过年的;便是去别人家过年的;此时此刻却只能被堵在路上。李虎丘在想去年这个时候他在家中的情景;浪子无根;一旦有了家;便不能再叫浪子。他歪头看了一眼正闭目假寐的春暖。有心将身上夹克为她盖上暖身;又担心这暧昧之举为自己带来更多麻烦。最后等到春暖呼吸均匀;睡熟了之后才把皮夹克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后半夜两点时;后面的车渐渐多起来;李虎丘叮嘱张永宝留心一下。开门下车前后瞭望。车只停了两小时;车身四周淤积的积雪竟已能陷入膝盖。大雪依然在下着;丝毫不见停下来的意思。李虎丘开始有些担心起来;照这么堵下去;恐怕要坏事。陈至阳保护罗小宝是跟隐门中人达成协议的;一旦罗小宝离开申城;这协议便自动作废。隐门为了保护这份协议不被破坏;多半会暗中派人监视罗小宝。李虎丘估计这会儿罗小宝离开申城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隐门的杀手大概也已在路上了;说不定就在身后的车流中。一想到陈至阳介绍的隐门刺客的厉害;虎丘心中并无一丝惧意;反而是满心豪情;以他今时今日之能;这世界上能引动他如此斗志昂扬的人物已然不多。
车门开启声入耳;马春暖拎着虎丘的夹克走下车;来到虎丘面前;不容拒绝的为他穿上;整个动作流于自然;像极了温柔美丽的妻子为将要远行的丈夫披上征衣。她说:“李虎丘;你就是个祸害人不偿命的大混蛋。”李虎丘看着她眼角的泪花;完全愕然而不知所谓。
马春暖身上穿的是有软黄金之称的驼绒大衣;这玩意在南方还凑合;到了这北雪飘零之地便有些不大靠得住。她站在寒风里;车中积累下的温度很快被消耗殆尽;似乎有些瑟瑟然的样子。她其实并不会感到寒冷;但女孩子的本能告诉她这个时候必须要柔弱。她痴痴的看着虎丘;忽然问道:“抱抱我好吗”
温柔当道;李虎丘几乎是本能的张开怀抱;马春暖轻轻的栖身进他怀中。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竟无一丝羞涩。在春暖而言;这一刻;天地无雪;万籁俱静;世上只有他和她两个人。如何才能让这一刻永恒呢她痴痴的想着。然后她便看见了一点寒光电射而来。她与虎丘双修过一次;得到了大半块熊胆精魄的真元;力量和反应速度都远胜过寻常人百倍。
那是什么为什么要射向他们马春暖转动这个念头的时候;李虎丘已抱着她高高跃起;那茫茫大雪;漆黑暗夜中射来的一箭已落到贼王手中。
这不是一次刺杀;只是一个警告;有人在对贼王说;他们来了
第四五五章雪之欲
大雪下了一整夜;天空一片昏黄;如果不看时间几乎分辨不出已经是清晨时分。李虎丘坐在后边;眼睛忽明忽暗看着被穴覆盖住的车窗。马春暖不知何时睡着的;自然而然的枕在他怀中;恬静的睡美人小鸟依人;不见了白日里的剽悍。虎丘在奇怪她怎么会睡的这么踏实;这么随性;全然不知羞涩。还有昨夜凌晨时的拥抱;她的表现都像个与虎丘早已紧密相连息息相关的女子。
春暖的脸儿枕在虎丘大腿上;不经意的一动;被某硬物硌了一下。她睡的迷迷糊糊;伸出小手去搬开那个影响她睡眠的家伙。这个小举动搞的虎丘心痒痒的。他严重怀疑马二姑娘是不是真睡着了。她的小手坚决而固执的搬开了型尚头。然后顺势揽住了李虎丘的腰。李虎丘注意到张永宝透过后视镜在看他们;解释道:“她睡着了。”
张永宝深知底细;叹道:“这件事儿难办。”
李虎丘也叹口气;“比血痕的杀手还难缠。”
张永宝翻手拿出昨晚射向虎丘的那支箭;乌黑崭亮;有死硬的质感;拔掉了箭尖。那一箭力道控制的已达妙到毫颠之境。天下间能射出这一箭的人绝不多。李虎丘所知的只有一个。
“血痕对我出过手;一定会执行到底;罗小宝所知的东西对他们在官场中一颗重要棋子不利;我和他都是目标;他们这一路一定不会让咱们好过;目下车队排成长龙;人多眼杂;强攻不便;他们若不想惊世骇俗;要想在这里对付咱们;唯有智取。”
张永宝道:“智取社的意思是他们会下毒”
李虎丘道:“舍此无他”
车窗外响起脚步声;有人敲窗户。张永宝与虎丘对视一眼;同时轻轻摇头;张永宝说:“不是练家子。”李虎丘示意他开窗户问问什么事
宝叔放下窗户;外面站着三名中年交警;一人抱着方便面箱;另外两人抬着开水桶。目的显而易见。张永宝巨目一翻;问:“什么事”交警一晃手中的碗面;道:“师傅您好;前边还要堵一阵子;大伙儿在这里受冻挨饿;上级领导们已经知道了;安排我们给大家送性的;快来吧;一人泡一碗热乎面;肚子里有吃的就不冷了。”
张永宝刚要谢绝;李虎丘却说;“好啊;我们一共五个人。”
那交警泡了五碗面;张永宝接过来;三名交警告辞离去。从头至尾;这三名交警神色如常;语态和蔼;看不出任何破绽。张永宝看着他们敲开了前边车辆的玻璃才将窗户升起。
马春晓闻到了面香;迷迷糊糊睁开眼;一边揉眼睛一边问:“什么味道啊”
李虎丘说:“宝叔;给我来一碗。”从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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