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香(纵横中文版) 第 12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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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之柳生的二代传人柳生宗矩的继承人宗冬曾于幼年时拔去满口牙齿,装了一副精致的黄杨木假牙——那是忍者为了方便化妆,想扮老人就扮老人,想扮少年就扮少年,想装男就装男,想装女就装女,连牙齿都露不出破绽来,而必须忍受的手术。除此之外,那时候影之柳生家传的忍术秘技有许多,从保持体力的营养食谱到威力惊人的装备,都有独到之处,因此战力大大优于其他流派。

    影之柳生到了江户时代末期,被擅长火药烟雾秘术的甲贺流忍者大师望月出云守侵入老巢,夺走了许多家传百年的秘技绝学,一些秘传绝学由此外传,望月出云守把这些技艺秘传给自己的三名弟子,由此,诞生了暗之忍者流。

    日本人后来开始尊崇武士道精神,武士格斗家的社会地位在军国主义时代被拔高。侵华战争爆发前,日本一些忍者组织江湖门派被招入军界,接受军事训练和间谍特训,成为先期进入华夏的谍报力量。其中大名鼎鼎的黑龙会前身玄洋社便是暗之忍者流创建的,后来臭名昭著的头山满和内田良平之流不过是暗之忍者流的大头领们手中的小卒。但就是这两个小卒的手上却占满了华夏人的鲜血。

    为谋取华夏黑省而定名为黑龙会的组织在45年之后被定为极右翼组织而遭到取缔,但作为其诞生的根源,暗之忍者流却秘密的存活下来。至今仍是日本极右翼重要的政治力量之一,活跃在日本的军政两界。

    李虎丘在黑省长大,从小耳闻目染,对于日本黑龙会这个操蛋组织在华夏造下的孽知之甚深,所以他有理由对暗之忍者流格外痛恨。虎丘知道,在日本,武士的尊严不容玷污。一个武士如果被敌人施以奇耻大辱,那他便只剩下两个选择,杀死对方或者杀死自己来捍卫武士的荣誉。苟活下去必将遭到唾弃。

    李虎丘的脚踩在长泉信雄胸口上,一口痰吐在对方脸上,长泉信雄只觉得胸口被压了一座大山似的难受,浑身上下半点动弹不得。只听对方教训自己:“比武交手,明知不敌,突施暗算已经是可耻行径,失败了就更加可耻,你这鼠辈也配叫武士吗?”李虎丘一边说,一边正反打了长泉信雄十几个耳光。

    其他武士见此情形先是惊骇,接着便是恼怒。

    往日里在他们心中只在恩师之下的师兄竟然被这不起眼的华夏人如此轻松击败,并大肆羞辱。此举羞辱的又何止是一个长泉信雄?他们一个个怒不可遏,呼啦啦扯开衣襟,拔出短刀,抽刀在手,吱哇叫喊着冲上来。

    李虎丘脚踩长泉信雄,眼神中充满蔑视和谐谑,昂着头巍峨不动,完全一副不可一世的派头。这些日本武士冲上来的势头很猛,但车厢太狭窄,他们并不能四面八方蜂拥而上。李虎丘的正面最多一次只够三个人同时出手。最先冲上来的三名武士刚举起手中的短刀,便感觉眼前一黑,手中已经空空如也,李虎丘饱含化劲力道的大嘴巴狠狠抽在三名武士脸上,打的牙齿满地,却没有一颗是黄杨木做的。很明显,这些武士还不够资格成为高明的暗之忍者。

    武士们轮番冲上来,个个悍不畏死,但无奈实力相差悬殊,以李虎丘今时今日的能力和名头,就算日本第一武道家本部朝亲至,也断不敢掠其锋芒。这些刚入武道皮毛的小崽子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稀里糊涂便被夺去短刀,挨上一记滚瓜溜圆的大嘴巴后被扇晕过去。

    长泉信雄还在虎丘脚下奋力挣扎,剩下的武士里已经只剩下那个华语流利口才不错的丹羽君还站着。

    李虎丘笑眯眯看着他,“麻烦你帮个忙,告诉我哪个箱子里装的是长泉的身体,你若不说,我就自己找,拿错一个便丢到车外一个。”

    丹羽君挺了挺胸,尽量让自己显得大无畏些,道:“在倒下以前,我是不会同意你碰触恩师的遗骨的。”

    李虎丘笑眯眯道:“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打死你。”目光突然变的森寒无比,凶狠的盯着丹羽。

    丹羽抬头试图与李虎丘对视,却猛然感到脑子里轰然一声,他最后的意识是一双深黑的眸子,瞳孔里有刀锋一般的纹理,那目光仿佛一把浓缩了人类最原始的凶残,杀人无数的绝世凶器,一下子刺进他眼睛里。他瞬间被巨大的惊悚击垮了,倒在地上双目无神。

    “神打!”长泉信雄不知哪来的力量大声喊道。

    故老相传,武道究极境界,心性修行到了最高境界,可以用眼神伤人心魄,甚至致人死地。这种打击能力'www·shubao3·com]通常针对的是低阶或者不通武道的武者,也就是说神打现象也只会发生在差距巨大的两个人之间。传说一代忍者大师望月出云守就曾经在睡梦时,突然睁眼将自己的儿子吓成傻瓜。

    在华夏武术界,偶尔一些圆满宗师级的武者在睡梦中进入内外合一,心意如神的梦境时被打扰,也可能会吓到自家的徒弟。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带着徒弟出去打杀个人,把心中的恐惧打出去,不然这人一辈子的武道修行便算废了。

    “住手!”外围有人断喝一声,众人循声观瞧,只见张铁军分开人群,来到场间,大声道:“李施主,请你手下留情!”

    李虎丘老早就注意到他了,这家伙在李虎丘动身走向武士们时,第一反应是怕被连累,打算脚底抹油溜之乎。但走出两节车厢后,不知为何又回来了。李虎丘猜想,这家伙大概是觉得一走了之太不仗义,有心回来帮自己一下,却又迟疑着不敢出头,故此一直站在外围藏头露尾,犹犹豫豫。

    李虎丘负手看着张铁军,笑问:“大师已是方外人,何必多管闲事?”说着退了一步。

    长泉信雄躺在那儿,被虎丘踩着,任凭他如何奋力挣扎始终动弹不得,只道这下子父亲的遗骨定然受辱不说,众位师弟和自己恐怕也要在劫难逃。一想到自己在家乡漂亮的妻子和活泼的儿子,他的心中已满是绝望和难过。又想到自己在防务省那个前途无量的职业,他更感到悲愤交加。突然,他听到了父亲生前好友大愚禅师的一声断喝,接着感到身上陡然一轻。这个可怕到如同传说的年轻华裔男子的脚已离开自己的胸膛。顿时感到惊喜交加,他并不具备李虎丘所猜测的武士荣誉心,能逃得性命在他而言真如喜从天降。睁眼看着张铁军,叫道:“此事出于误会,请大师帮忙解说一下。”

    李虎丘没想到这家伙会张口求帮,看样子绝不会去捍卫武士荣誉而自杀,心中暗骂一句,什么***东西,原来小鬼子的武士道精神也不那么靠谱儿。纵然是在无政府管理的战区,他毕竟不好在光天化日下杀掉这些日本武士。心道:这个长泉信雄虽然有一把暗之忍者流的招牌暗器,被老子打落的牙齿却没一颗是黄杨木的,可见这厮也不是什么正宗暗之忍者。这么一想,杀心更淡了,冲张铁军悄悄眨一下眼,脚下又退了一步。

    张铁军微微迟疑,他所以敢站出来,乃是因为笃定李虎丘大占上风,笃定贼王不会伤害自己,便想假作人情说几句场面话。却没想过李虎丘会给他一个面子。这家伙坑蒙拐骗见风使舵的本事甚至在李虎丘之上,演戏不用剧本。张嘴便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李施主你这是在做什么?何故与我老友这些弟子为难?”

    李虎丘道:“不瞒大师,我听闻长泉信斋先生与人比武,死于非命,心中很是震惊,对将他打死之人的武功十分好奇,故此才要借尸一观,只为印证武道,绝无一丝亵渎之意。”

    张铁军故意问道:“既然只是为了印证武学,又为何出手伤了长泉先生这些弟子?”

    李虎丘赔笑道:“此中有误会,他们都是为了捍卫长泉先生的遗骨,出手重了些,我不得不自卫还击。”

    张铁军道:“原来是这样,你少年时就好武成痴,不想十年过去了,李先生依然故我。”

    李虎丘一指满地牙齿和昏迷的众武士,道:“这些人都无大碍,长泉先生的遗骸我是一定要看一眼才死心的,就请大师帮忙分说一二。”

    张铁军故意犹豫了一下,将目光投向长泉信雄,满目慈悲,沉声道:“死亡不过是生命的终极形式,脱去一副臭皮囊,长泉先生依然是长泉先生,在各位心中不增一分,也不减一分,他生平的一言一德都仍然在贫僧脑中萦绕,他曾说过,真正永恒的生命是精神,只有记住了他的精神才是真正得到了他的道,贫僧劝你们留下尊师的遗骨是为了激励各位不要忘记令师的教诲,尔等这般舍生忘死捍卫尊师遗骸,其实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长泉信雄摆出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挣扎着站起身道:“大师慈悲,我却没有想到这一步。”说罢,冲李虎丘摆手一让,指着一只骨灰盒道:“先父受伤的部分骸骨就在这里装着,请这位先生过目。”

    李虎丘迈步过去,打开那只骨灰盒,里边装着一具用保鲜膜包起来的残躯,盒子里放了几个金属瓶,都散发湿冷的水气,显然里边是凝结的冰块,一定是用来保鲜的。李虎丘打开保鲜膜,将残躯正面向上,这尸体虽已有些干瘪,但仍看出往昔的精悍柔韧。李虎丘在那胸口处轻轻按了两下,然后将尸体翻过来,只见残躯后背上鼓起一个巴掌印,掌印部分脊椎骨隆起变形,轻轻按了按,跟正面一样,肌肉组织已经被打成酥状。这一掌的威力已经胜过一般的圆满宗师,力道凝聚也颇有火候,不过力道的控制却还差的太远,那人毕竟还不是真神,这一拳的力气只怕并排打死两头巨象都够了,却用来打人,岂非是一种巨大浪费?此子的拳法已不需磨砺,但心意修行还差的太远。此人所谓天生神道心意,不过是一心之专,并不等于高明的格斗技巧和入微的控制能力。可见他还太缺乏与真正高手过招的经验。

    李虎丘轻轻言道:“拳意苍茫近乎道,但太过凶猛了,勇悍有余,心力不足,暂时还不足为患!”

    ps1:空天图快开始了,这是虎丘最后一次冒险,大概熟悉青莲的读者都已看出来了,要跟日本武术界打交道了,将近两百万字了,写的不算快,感谢各位这么长时间一直的陪伴。最近一直在弄新书,同时还要上班,几乎什么都顾不上了。书评区有几天没看了,今天全看了一遍,诚意感谢鹤道兄,夜校风流,鸿蒙东哥,东方寒冰,红袖添香,神机粉,点都不好耍,当然还有一直默默支持的知北游鱼兄,谢谢你们的打赏订阅月票和书评。你们太给力了,青莲不敢不努力啊。

    ps2:最近忙的小刀都不管了,不过多日前就听说小刀的新书改都市了,所以也就没联络他。虽然如此,但心里还是一直觉得很抱歉。在此向弟弟说一声抱歉,假如你还在看盗香的话就一定能看见。

    ps3:大汉飞龙兄的身体好些了吧,手臂

    第四七三章只采莲花莫取臭泥

    火车到德里,李虎丘与张铁军道别。

    沿途中虎丘曾私下问他要不要跟自己回国。张铁军一口拒绝,在国内他是臭名昭著的贼头通缉犯,而到了日本,他则是受人尊敬的禅宗大师,不仅可以忽悠跨刀的武士,还可以帮助可爱的女信徒说姻缘解禅理。所以大愚禅师决心随这些对他感激涕零的武士们去日本。李虎丘只好对他毁人不倦,将忽悠进行到底的劲头表示欣赏。张铁军谦虚的表示,都是为了给国家创汇,哥哥迟早叶落归根。李虎丘说既然你有这么大抱负,咱们结交一场,哥们儿得想办法成全你。

    分别在即,李虎丘拍着张铁军的肩膀,当着几个小鬼子的面,深表遗憾说道:“大师妙参禅理,慧光普照,一路说解,真令我获益良多好生钦佩。”

    众武士均领教过虎丘的神妙功夫,尤其长泉信雄更知道李虎丘的武道修为还在自己父亲之上。见李虎丘对大愚禅师如此推崇,均不住想道:难怪父亲(师父)对大愚禅师一见如故,禅学精妙,与武道相通,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体悟啊。

    张铁军眼中含笑,心里赞虎丘够哥们儿,双手合十道:“李施主是有大神通之人,定力和念力都远胜过凡俗,禅宗修行全在一个悟字,全凭个人修持感悟,贫僧之语只在贫僧心中是对的,未必到了您心中还是对的。”

    李虎丘道:“大师禅学精湛,博闻广记,当知道两晋高僧鸠摩罗什的典故。”

    张铁军做拈花一笑,合十道:“善哉,三寸不烂之舌,前辈圣僧大德的风采真令我辈思怀不已。”说罢,将鸠摩罗什的生平挑简要的娓娓道来。

    两晋列国混乱,其中人才争夺成为一大热点。公元382年,苻坚派骁骑将军吕光攻打龟兹,临行前在宫中对吕光说:“帝王应天而治,以爱民如子为本,并不是贪爱人家的地盘就去攻打,实在是因为那里有怀道之人。听说西国有个鸠摩罗什,深解法相,善明阴阳,是后学的宗师,朕非常想念他。贤哲是国家的大宝,如果打下龟兹,立即用快马把他送回来!”

    张铁军语带遗憾:“那吕光却没有法眼,俘虏了鸠摩罗什后,看不出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其时,鸠摩罗什三十出头,吕光见他如此年轻,就当作凡人戏耍,硬逼着鸠摩罗什与其表妹龟兹公主成亲。”

    日本人多喜爱华夏经典,佛经易理,青花妙笔,没有他们不感兴趣的。众武士一个个听的着迷,让李虎丘吓破胆的丹羽鹤问道:“大师,那位高僧干了吗?”

    张铁军露出愤恨之色,叹道:“鸠摩罗什怎么也不肯答应,吕光就设计,给他灌酒,灌完后将其与表妹关在一间密室里,鸠摩罗什酒后破戒。而后愧悔万分,痛不欲生,先是求死不得,而后又为弘法,忍辱而生。”

    丹羽鹤却道:“在日本,高僧们是不必守色戒的,比如著名的一休大师,就曾遇盲女歌妓并与之相爱,还为她写下许多爱情诗,在日本佛学界传为美谈。”

    张铁军其实学识有限的很,不但不知道一休宗纯何许人也,甚至连鸠摩罗什的典故都是李虎丘在车上帮他恶补的。白了丹羽一眼,心道这帮小鬼子净他妈胡说八道,没听说过找歌妓的和尚也配叫做高僧。续道:“吕光后来又让鸠摩罗什骑牛、骑烈马,想把他摔下来。但鸠摩罗什忍辱负重,没有一句怨言。吕光也觉得不好意思,只好罢手。回军途中,吕光听说苻坚兵败淝水,就在今天的甘肃凉州建立后凉国。鸠摩罗什为他谋划军机,尽管无法传授佛法,但志心不改,仍潜心学习汉语,直至精通圆熟,为以后弘法传教做准备。”

    李虎丘道:“鸠摩罗什大师为弘扬佛法忍辱负重,其实那时候活下去要比死去更需要勇气,他实是一位有大勇气之人,如果他那时候以死证佛心,这世间也不过多了个信仰虔诚的僧人而已,哪里会有后来的一代佛学宗师。”

    张铁军继续讲道:“后秦姚兴为延请鸠摩罗什弘法传教,而发兵后凉,大败凉军,迎鸠摩罗什入长安,并拜奉为国师。从此,鸠摩罗什在长安逍遥园和西明阁译经说法,招收弟子,由国家出面,他组织、主持三千多人的佛经译场,留下许多传诵千古的佛学典籍,有一天,感知大限即近的鸠摩罗什对众人起誓:“假如我所传的经典没有错误,在我焚身之后,就让这个舌头不要烧坏,不要烂掉!”不久,鸠摩罗什圆寂,在逍遥宫依佛制焚身,火灭身碎后,惟有舌头完好无损。至今舌头舍利依然在祁连山脚下的武威城中。”

    张铁军说到此处,总结道:“鸠摩罗什大师为人仁厚,待人诚恳,空虚我见,善循循善诱,佛行事业,终日不倦,有人质疑他破色戒,生儿育女,他说学习佛理就好比臭泥中开莲花,只采莲花,莫取臭泥,此乃千古偈语,吾辈典范。”

    丹羽鹤颇有所感悟道:“一休宗纯大师曾作诗:有时江海有时山,世外道人名利间。夜夜鸳鸯禅榻被,风流私语一身闲。这位高僧的作为倒是跟我们日本禅师相近。”

    “若莲花是佛理,大师为臭泥,没有臭泥之污垢又怎会有莲花的皎白?鸠摩罗什大师已经到了无垢无碍的境界。”李虎丘赞道:“禅师说的不差,古代帝王为得一人而动刀兵的事例固然不少,西有引发木马屠城的海伦,东方更有烽火戏诸侯,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些事例的主角无不是倾国绝色的佳人,能令两位帝王求贤若渴,不惜以刀兵争夺的男性,古往今来也只有鸠摩罗什大师一位而已,实不相瞒,我对禅师的敬仰之心,正如苻坚和姚兴之于鸠摩罗什。”

    日本人从唐代开始师法华夏,尤其对禅宗佛学极是崇敬。张铁军所讲之事,这些武士当中只有个别人一知半解,听张铁军说罢,均生出无限感慨,不愧是为恩师(父亲)解惑的大禅师啊,竟引得这位年轻的华裔武道大师如此敬仰,甚至不惜要动手将他夺回国去。这样的人物正该留在继续留在日本。只可惜此时此刻大愚禅师的去留半点由不得我们啊。武士们以长泉为,一起将目光投向张铁军,饱含期盼。

    张铁军没有让他们失望,义正辞严:“李施主这番盛意拳拳,真让贫僧感到惭愧,你我相识多年,贫僧当年的秉性你是知道的,从来言诺必践,贫僧与长泉先生相交多年,左右相伴畅谈佛法,如今长泉先生去了,贫僧早有承诺要送他回到故里,为他做七七四十九天清净法会,话已出口,出我口,入其心,断无毁诺之理,李施主若是强求,便请拿了大愚的头回去吧。”

    李虎丘慨然叹息,道:“本想请您回国登坛讲经,奈何您一心一意要履践对长泉先生的诺言,这一别,又是海角天涯,只盼望大师能早日归国,届时我必摆坛相邀,请您开慧明经弘扬佛法。”心中暗道:老朋友,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些了,山高水长,江湖路险,我送你到此便要回家修心养性,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不必细说众武士欢天喜地将李虎丘这瘟神送走后对张铁军如何敬仰感恩。只说虎丘搭机至港岛,辗转回到杭城。

    锁阳山一役,李虎丘受伤大出血的情况下,先强用心之神道刀杀隐门阴阳剑客千叶龙一,后强运心之导引术迷惑隐门武军师高歌军,之后身受重伤。两年内不得再用心之神道。另一方面,自由社内讧,王茂死,仇天残,沈阳远走北美,世间悲欢,兄弟离散,诸般事情纷至沓来,虎丘纵然是铁铸的心肝也难免会对江湖岁月心生倦意。

    从这一日起开始他向往已久的居家男人生活。读书修身,练拳养性。

    学习文武之道,领悟修身之学。华夏幽幽数千载传承,诸子百家五方杂学,了解的越多就越觉得自己渺小无知。

    李虎丘独创的心之导引术是内运气血模拟拳法修炼效果的养生体术,而他的心之神道却已是一门极其消耗心力潜能的功夫,虽然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发挥出超乎自身极限的神道之力,却也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极大伤害。正所谓万事万物有利便有弊。这伤害年深日久,经过上次的极限消耗后,终于爆发开来。

    自从回家修身养性,李虎丘每当打坐入定进入内外通神的妙境,或者与落雁李李双修至极乐大欢喜境,照见五蕴时,便会发现自己身体内,五脏六腑,经络穴道,处处都有细微的伤痕。而他所独创的心之导引术对这些伤害的修复能力,在体术修行已近究极的情况下,已然收效甚微。包括双修秘术,他已达秘术中所讲的大欢喜佛境界,双修体术对他的帮助也已收效不大。

    天道无穷处,人力有时尽。

    李虎丘在武道上毕竟理论基础不牢,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好求教于高人。

    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董兆丰。

    董兆丰却对他说:“你我之间亦师亦友,以你今时今日的成就,我已经没什么可传授给你的了,你在武道上的困惑连聂啸林都不能给你什么指导更何况是我?不过我倒是有一个人选,他或许帮不到你,但他执掌的门户当中也许就有你所需要的玩意。”

    李虎丘脑子一转便想到了陈至阳,董兆丰说:“正是此人,玄门正宗的前身是南山道门,乃是宋朝大练气士王喆所传,最擅长道家养生气功和古导引术,以及饮食调节中药调节等诸般窍门妙法,皆是代代盟誓口传的不传之秘。”

    前者陈至阳代表显门见李虎丘谈判,结果虎丘没给人家面子,此刻想学习人家门户绝学调养身心,委实有些难以启齿。李虎丘犹豫再三,终于没能下定决心。只好没事儿的时候自己捧着本清代出版的黄帝内经瞎琢磨。

    李虎丘回家,最高兴的当属老妈和落雁等一干娘子军,尤其是小燕子,过去住校期间几个月当中难得回家一趟,现在却是每天都让宝叔接送回家。

    损了一条手臂的张永宝现在也住在燕宅,他跟李虎丘一样,对世俗名利看的淡了,就算只剩下一条手臂也未放下对武道的追求,自从得了一口无形剑,宝叔便开始钻研少林剑法,旨在恢复早已失传的达摩十三剑。

    这一天,风和日丽。李虎丘正在房中打坐,以道家打念头之法,在脑海中追着黄帝内经中一句春夏养阳,秋冬养阴,想着想着,渐渐一念无踪,而至虚极守静笃。于有意无意间心念自动,凝神入气穴,息息归根,下元真阳发动,即速回光返照。在神气未交之时,存神用息,绵绵若存,意兹在兹,如武火焚身,及至神气已交,又当忘息,以致沐浴起火,进退升降归根。依照此法反复煅炼,体会到丹田一道暖流由微而至著,由小而至大,文武刚柔,顺逆随心,游转全身,终于妙不可言。

    忽而听见脚步声,节奏欢快非小燕子莫属。登时从入定中醒来,心中暗叹,虽有进益,依然是水磨工夫。

    小燕子放学归来,先去见燕雨前,打过招呼便径直来见虎丘。推门而入,口呼:“爸,你看谁来看咱们了?”

    李虎丘睁眼看一眼小姑娘,跑的脸儿微红,含笑道:“都是大姑娘了,还毛毛躁躁的,到底是谁值得你大惊小怪的?”说着顺小燕子手指方向看去。院子里,张永宝正引着一位道士往屋里行。看罢心道,难怪小燕子这么欣喜,原来是他到了。来人正是当初将小燕子下落告之虎丘的静慈斋护法张道浚。

    李虎丘赶忙起身迎出来,微笑寒暄:“一大早就听喜鹊嘎嘎叫,原来是贵客要登门,道长这是从哪里来?”

    张道浚快步上前,施礼道:“无量天尊,贫道来的冒昧,李先生不见怪已窃喜不已,怎敢担贵客二字?”

    李虎丘把客人让进屋内,分宾主落座。陈李李也在家,听见有客人拜访,特意泡了一壶茶送过来。张道浚见她端着茶壶进屋,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施礼道:“原来陈总也在家,贫道静慈斋张道浚,前阵子滇北旱灾的慈善道场上曾与陈总有一面之缘。”

    陈李李忙将茶壶放下,爽朗道:“道长千万别客气,这儿是家里,没有什么陈总,随便叫我名字都比这个陈总好。”

    张道浚显然对虎丘底细摸的一清二楚,张口道:“那就依照前朝叫法,称您一声如夫人吧。”

    陈李李笑盈盈:“这个我喜欢。”又道:“道长请坐。”说着,站到虎丘身侧后方,一只手自然搭在虎丘肩头。

    李虎丘笑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张道浚再落座,道:“上一次滇北旱灾,如夫人慷慨解囊,不仅出钱而且没少出力,为善却毫无所求,一切善举都是匿名而为,如果不是静慈斋消息灵通,贫道还不知道李先生还有这么一位菩萨心肠的如夫人。”

    陈李李连连摆手,道:“快别夸我了,道长还是说说您打哪来的吧。”

    张道浚道:“实不相瞒,贫道从湘西来,这次登门是为求帮而来。”

    李虎丘哦一声,问道:“道长当日曾指引我找回义女,这事儿过去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找机会报答,始终没能得便,这次正是个回馈道长恩义的机会,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张道浚道:“不瞒李先生,贫道这次北上的目的地是京城白云观,为的是寻找一个人,了却一桩几十年的误会纠葛,这一去就未必能回来,贫道唯有一桩心事放不下,便是为师门争回道门正宗的名头这件事。”

    李虎丘正色道:“道长只管畅所欲言,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必定尽力,但不知道长需要我做什么?”

    张道浚道:“南山道门从王喆祖师传下,于宋末时分成南北二宗,北宗丘处机创龙门道,南宗刘处玄传下至真道,皆以玄门正宗自居,故此千百年来常有争执,虽然如此,但南北二宗在对外大节上始终同仇敌忾。”

    李虎丘道:“既然都是王喆祖师传下的道法,南宗北宗区别不大,这道门正宗的名头还有什么好争的?”

    张道浚道:“事实的确如此,如今龙门道的陈至阳道兄主张玄门入世,而贫道却有不同看法,即便如此也不过是门户内的小争执,事起波澜还要从前阵子龙门道的陈至阳师兄收的一个入室弟子说起。”

    李虎丘道:“他那么大能耐,总要找个传人,收个徒弟有什么好奇怪的?”

    张道浚摇头道:“本来是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陈师兄收的徒弟却是东瀛来的,不但收徒,还要入室真传,这便是不妥了。”

    道家秘学,入室真传。难怪张道浚这么大意见。李虎丘听罢问道:“道长是担心华夏秘技传到日本去?”

    张道浚额道:“正是如此!本来祖师传道,没有划分种族男女,但道无疆域国度之分,人却有种族国籍之别,贫道以为,日本人是犬戎之国,道门真传秘术岂能传给这个与我华夏民族有着血海深仇的对头?”

    李虎丘想了想,道:“道长高见,我与您想法一样,想必这么简单的道理陈至阳道长一定也很清楚,但他还是收了个日本人做入室弟子,看来这位日本徒弟很不一般呀。”

    张道浚道:“她叫望月艳佛,虽然只有十六岁,却身具天生道骨,是不世出的修道天才,三个月前随日本道门的宗主伊庭天早来华访道,陈至阳师兄只见一面便决定传衣钵给她。”

    第四七四章江湖唯你马首是瞻

    玄门陈至阳要收东瀛少女望月艳佛为入室弟子,授之道门秘传之术。张道浚登门求帮,请虎丘阻止此事。

    张道浚介绍玄门来历,玄门初始老祖便是主张三教合一的道门一代祖师王喆。李虎丘与玄门中人打交道,一直在奇怪这个门户里为何会有道士又有尼姑,且与传儒家思想颇重的显门交往密切。却原来根源在这里。

    王喆创南山道门,曾言道:儒门释户道相通,三教从来一祖风。他将道德经,心经和孝经为南山道门列为必修之学。曾游历天下,先后创建三教七宝会,三教金莲会,三教平等会等道门组织。李虎丘最近几个月居家读书,钻研古代养生修身之法,没少收罗王喆遗留下来的学术论著,因此对这位道门一代宗师的生平知之甚详。

    张道浚介绍,玄门内部分为三宗两道,玄门正宗分为南宗至真道,北宗龙门道,玄门左道和玄门邪道。陈至阳便是玄门正宗的北宗龙门道当代宗主。张道浚则是南宗至真道的宗主。

    李虎丘对张道浚说:“道长的想法我是赞同的,但这毕竟是玄门内部事务,我若插手只怕不大合适。”

    虎丘在家中静养数月,除了偶尔唤尚楠过来切磋拳法,听东阳和妮娜夫妇来呱噪一番外,几乎不与外界联系。自命是出世避居之人。却不知伊虽不在江湖,江湖却始终有伊地传说。

    张道浚断然道:“此事非李先生出马不能阻止!个中详情还请听我慢慢道来。”

    李虎丘道:“愿闻其详。”

    张道浚道:“说起此事,还要从几个月前陈师兄入京说起,当日陈师兄调停自由社与显门恩怨未果,显门崔若愚和司卫平先后身死,事后师兄与显门王一山留在京城,等待参加在京召开的宗教大会。共和国当局对宗教事务一直设有专管部门,定期召开会议商讨宗教事务,解决相互纠纷,以及研究怎样配合当局管理好各门各教派组织,互通消息避免误会。”

    李虎丘道:“这个我知道,我有一大姨姐便是这个部门的人。”

    张道浚续道:“李先生既然知道,那我就不必废话了,今年的宗教大会上来了许多国外友人,其中便有日本道门唯一宗主伊庭天早”

    李虎丘凝眉聆听至此摆手打断道:“伊庭一族在历史上,是可与柳生并列为剑士代表的名门,创始人伊庭是水轩明,开创心形刀流的一代剑豪,这个家族的子弟皆是武士,且与日本海军关系密切,从著名的‘小天狗剑客’伊庭八郎弟子,上世纪初中兴心形刀流的军兵卫秀业开始,历代日本海军学校剑道教官都由伊庭家族弟子门人,这么一个武士世家怎么出了个道门宗主?”

    张道浚是静慈斋护法,静慈斋向来以消息灵通著称,张口便答:“伊庭天早生于上世纪初,如今已近百岁,他早年学剑,加入海军参加过太平洋战争,二战后回到日本,反思战争中所为,深感悔恨,为求心中安宁,中年出家入道门,修习道门修身养生之术,现在他是日本道门第一宗师。”

    李虎丘又问:“道长刚才说陈至阳道长要收的入室弟子叫望月艳佛?”

    张道浚额道:“正是!”

    李虎丘道:“我曾听人说起,望月一门是甲贺暗之忍者流的创始者,代宗主望月出云守更曾经号称日本史上最强忍者,他一生孤独未婚,只有三个无名无姓的传人,继承了他的忍术的同时也继承了他的姓氏,在暗之忍者流中,只有最出色的弟子才有资格继承这个姓氏。”

    张道浚道:“想不到李先生对日本武术界的掌故轶事也这般了解,此事千真万确,但也不可一概而论,望月这个姓自望月出云守之后传承这么多代,不知留下多少后人,并不是每一个后人都能适应艰苦卓绝的忍术训练,所以,并不是每一个姓望月的日本人都是忍术高手。”续道:“就比如这望月艳佛,今年也才十六岁,就算从娘胎里便练习忍术,又能有多大成就?”

    李虎丘道:“十六岁什么的都是他们自己说的,我听说暗之忍者流的头领们都是从小培养,拔掉满口牙齿,用黄杨木的假牙代替,目的就是为了能装什么像什么,道长可曾亲眼见过这个望月艳佛?”

    张道浚摇头,道:“贫道一直随斋主在南方,陈师兄做这些事都是听静慈斋门下弟子转述的,或许李先生的怀疑也有道理,如此一来,这件事就更不能让陈师兄办成了。”

    李虎丘问:“如果陈至阳硬要这么做呢?”

    张道浚道:“正因为如此,贫道才来拜访李先生,陈师兄听不进贫道苦口相劝,贫道只好转而设法争夺玄门正宗的名头,只要争得这个名头,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命令陈师兄不得将那东瀛女子列入门墙。”

    李虎丘问道:“道长的意思是,我能帮你夺回玄门正宗的名头?”

    张道浚额,“正是!李先生的实力已经足以傲视华夏江湖,又有深厚的当局背景,陈师兄在电话中曾说,当今江湖势力,唯先生马是瞻。”

    李虎丘摸摸鼻子,道:“本来我以为自己只是个避居世外的凡人,却原来竟背负了这么重要的使命。”

    张道浚道:“自由社如今已是江湖第一大组织,无论是人力还是财力,亦或者是官方背景,整个江湖无出其右者。”

    又道:“李先生虽然已经退出自由社,但明眼人都清楚,自由社的财神娘娘是您的如夫人,新龙头是对您忠心不二的兄弟,社中几位巨头或者是您的患难至交,或者对您敬畏的五体投地,连陈师兄都对李先生的为人行事钦佩有加,静慈斋虽然能力有限,江湖上这么重要的消息还是知道的,所以才登门求帮,虽然是求帮,但也并非全无回馈,贫道素闻李先生的父亲身患顽疾,导致令尊夫妇难聚,李先生家庭不得团圆,鄙斋主静宁仙师精通华夏祝由术,有导引日月精华治疗各种绝症顽疾之奇术,李先生若肯为此事出头,贫道必定请斋主出面为令尊解决顽疾!”

    李虎丘起身笑道:“看样子这件事,于公于私我都不能拒绝了,道长打算让我做什么?”

    张道浚道:“当局负责管理宗教事务的部门领导与令尊关系非同一般,另外尊夫人萧落雁女士的结拜姐姐何问鱼也是这个部门的重要人物,加上李先生自身在江湖上的地位,只要您出面与陈师兄叙谈一番,相信一定能劝得他回心转意。”

    李虎丘道:“这件事我没有半分把握,但一定会尽力而为。”

    “玄门作为上三门之,历代宗主都是江湖上的至尊人物,但如今华夏江湖,却以李先生马是瞻!”张道浚说到此处顿住,话锋一转续道:“这句话是陈师兄亲口所言。”

    李虎丘送走了张道浚,让人把尚楠和燕东阳找来。

    陈李李说,“才在家里消停了没几个月,这就又要出去瞎跑。”

    李虎丘笑着说:“你之前如夫人当的挺愉快的,我答应人家的时候不见你说什么,现在说什么都晚啦。”

    陈李李气呼呼的说:“要走赶紧走,今晚没人陪你了。”

    李虎丘笑道:“那我们就去小何九那儿商量,一晃儿,又有三五日没过去了。”

    陈李李说:“要去赶快,不过别怪我没告诉你,小九抱孩子在前院呢,落雁姐姐说想孩子了,小九现在恐怕没心情陪你。”

    李虎丘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何洛思舍不得让孩子跟着落雁,叹道:“落雁已经仁至义尽,这件事是我对不起她,孩子的事情依她的意思办吧,反正小九住的也不远,这么安排至少对孩子而言是公平的。”

    尚楠和东阳先后赶到,陈李李董事的回到前院。

    李虎丘把事情经过重述一遍,末了说道:“这件事我已经答应张道浚,打算近日内就去见陈至阳,顺便去会一会这个天生道骨的修道天才望月艳佛,还有那位中年入道的伊庭天早。”言下之意,不打算让任何人随同前往。

    尚楠仍然卡在圆满巅峰的瓶颈里,这是武道通神的路上最难过的一关,古往今来,多少英雄不可一世的人物被卡在这一关上,终身不能突破。张永宝,董兆丰等老牌圆满大宗师都卡在这一关几十年,更有龙勇和谢炜烨这样的半神级宗师也一样难求逾越。尚楠这段时间潜心钻研武道,却难有寸进,正为此深感苦恼。便想随虎哥出去走走散心。

    李虎丘说:“宝叔卡了三十多年都没过去这一关,小楠哥这才卡了一年多,任重而道远呢。”

    张永宝道:“这是武道路上最后一关,过了便是神佛的修行,尚楠的天赋已经是顶尖难得了,但要想过这一关,光练没用,还需要莫大的机缘。”

    李虎丘道:“神道心力如无根之水,不可强求,而体力境界,尚楠已经是大圆满,现在能对他有帮助的机缘也只剩下孔文龙决战聂啸林这件事了,过一阵子他们就要约地决战,请了我去做见证,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观战,或许会让你有所领悟。”

    尚楠道:“我记得虎哥你说过,我父亲龙勇正在随孔大师修行?”

    燕东阳道:“我得到的消息是孔大师现在人还在军中密地里修行,每天给几位他认为够资格听他讲经的人讲经说法,已经三年没离开密室了,每天只吃极少量的流食,据说那几个人都已经决断了新陈代谢的需要,其中有一位便是楠哥的父亲。”

    张永宝面露艳羡之色,道:“孔大师以虎豹雷音行声打绝活儿,若能时常聆听,自然能够领悟其中奥妙,这便是莫大的机缘,小楠的父亲和另外几人能常受孔大师的虎豹雷音灌体,正是莫大机缘,可惜我损了一臂,就算有这样的机缘也没有意义。”

    李虎丘最后说:“既然尚楠静极思动,那就这样,宝叔留守,东阳负责打探关于伊庭天早和那位天才少女的消息,我和小楠哥结伴去见陈至阳。”

    京城,红墙李宅。

    李援朝坐在椅子上,表面看神情古井不波,其实内心当中已是翻江倒海。李虎丘挨着老爹坐着,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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