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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江富贵此刻正忙着和马国中说话,不过听说是高扬大师的事,他赶紧对马国中说了一句抱歉,走到旁边接电话。
打电话的当然是老李,老李开口道,“为什么说他是骗子?你想啊,我们拘留所在解放前,甚至在清朝,就已经是监狱!尤其是大牢房,那边以前是水牢,不知道有多少怨死鬼!而我们新区这边,以前是一块空地,平地!”
江富贵问道,“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老李想想好笑,道,“你说的那个大师居然说空地这边阴气森森,水牢那边却是住得很开心,真不知道他怎么看的!”
老李说完,顿了一下,又笑道,“最离谱的是,我把他带到前年有人自杀的那个房间,他居然一点意见都没有!”
江富贵顿时大晕,道,“老李,你怎么能这样对高大师,他算得真的很准,你赶紧把他换个房间吧。”
老李哧道,“要换你自己回来换,一个骗子,给他单间还不要,故弄玄虚而已!”
老李说完,啪地一下放下电话,这才坐在椅子上,又不自觉的敲打了两下腿关节处。自言自语道,“这腿怎么每到阴天下雨就酸疼呢?”
轰,咔!
又是一个炸雷。
大牢房的环境确实不怎么样,外边的雷声多大,里边就有多大,闪电一下照亮阴暗的牢房,照出其中四张脸。
高扬看着他们,他们也打量着高扬。
当然了,高扬看得并不只是他们的相貌。
右侧的一个犯人,头发蓬乱,脸上干瘪嘴尖,头顶气势微弱,高扬一眼就看出这就是那种大坏事不敢干,小坏事干不断的茅贼。
右侧的另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子,相貌堂堂,胆色很足的样子,不像个犯人,倒像个干部模样。
不过高扬再一看他头顶气势,切,还不如那个茅贼!这种人显然是外厉内荏的骗子!
右边两个都是渣,而左边两个就不一样了。
左边靠近高扬近的一个,身形高壮,相貌凶狠,头顶更是气势磅礴,充满攻击性,一看就是一条莽汉!
不过高扬注意的,却是牢房角落里,那个光膀子穿着橙色马甲,坐在床边,低头看自己脚趾头的精壮男子。
轰!
又是一声闷雷敲打在高扬的心中,而在雷声后。
那个梳着大背头的犯人仿佛大干部慰问下岗工人一般,背着手走过来,道,“小同志,你怎么进来的?犯的什么事呀?是敌我矛盾,还是人民内部矛盾?”
高扬心说你大爷的,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政治理论水平,还挺高。
不过对于这种小贼小骗,高扬根本不愿搭理,眼皮一动,没回答。
大背头没得到回答,有些尴尬。
那边小茅贼开口道,“部长哥,你没看见嘛,人家进来的时候,都有警察陪同的,怎么会将你我放在眼里?”
大背头笑笑,“有背景的就是有架子。”
“有妈X背景,到了这里还摆谱了!”那个莽汉顿时一声厉喝,嚯地站起,走了过来。
他站在高扬床边,一双眸子盯着高扬,不善地说道,“小子!不要以为你认识几个狱警就了不起!告诉你,这间房里,我最大!你不把我伺候好了,我叫你屁眼开花!”
虽然那个莽汉站在高扬的面前仿佛一座大山,又在雷电天气的监狱中,给人一种强大无匹的压力,不过高扬也并没有被他恐吓住。
甚至,高扬的目光都没有看他!
高扬的视线依然落在那个牢房角落的精壮男子身上。那个精状男子的气势看上去并不如莽汉那么刚猛。而是一种内敛的强势,应该是有勇有谋之辈,最重要的,他的头上气势之中,也有一股众人之气汇集一人的力量!
看到这些,高扬回过头,对强壮的莽汉笑着问道,“这间房里,你最大?真的是这样么?不见得吧。我没来的时候你是老二,我来了,你就是老三了!”
高扬这句话说完,那边低头数自己脚趾的精状汉子猛地扭过头,看向高扬,目中有吃惊之色。要知道他一声不吭,一言不发,一般的人谁能知道他才是这间牢房的老大呢?
“兄弟,你练过?”精状汉子终于起身走了过来,而当他过来,莽汉就很自觉地站到他的身后,那个骗子和小偷也站了过来。
显然高扬没说错,这个精壮汉子才是这间牢房的霸主。
高扬并没有一点紧张,依然坐在床边,淡淡笑道,“没有练过,我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也不混**,更不会在这里呆很久,不会跟你们争夺什么,当然我也不怕任何人,所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高扬的动作和镇定,倒是让那精状汉子摸不清底细,不由得又问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进来的?”
“我只是一个看手相的,算命的,误会进来的。”
“看手相的也这么拽!”刚刚被镇住的莽汉顿时开口怒道。
“干这行的有高人。”精状汉子倒是有点见识,上前几步,站在高扬面前,一双锐利的眸子打量一下高扬,这才缓缓伸出手道,“既然你是看相的,那请你给我看看我这次是凶是吉!”
高扬对这些狱霸没有好感,开口道,“我不白算的……”不过就在这时,外边又是咔嚓一道雷声,电光照亮这间大牢房。
当精壮男子的手纹在雷电光中出现在高扬面前,高扬的双目微不可察地就是一动,有些惊异地看看精状汉子。
精状汉子倒没注意这些,他微微笑道,“只要你看准了,人字头段五,日后必有后报!”
段五这就是自报家门了,高扬在东南亚也听说过,解放前的青帮分成三大部分,天地人,天字在北都,地字在香港,人字在华海,在地下世界这天地人可谓声名赫赫。东南亚各国都有地字号的成员活动。
“好,我给你看。”高扬点头。他到并不是被段五给吓到,想当初他在泰国见到的那位牢狱运强烈的老大,就是地字号的老前辈。
高扬愿意给段五看手相,只要还是因为他的手相!
“这边来。”高扬照顾段五来到窗口,拉过段五的手一看,暗自点头,这是一双很有力的手,手掌粗糙,显然练过。
高扬道,“你这双手练过武。”
段五点头,“练过。”
高扬又道,“你手掌方形,连指甲都是方形,根据我们相术分类,是金型手。金型手的人,行事果断,手指略短而有力最好,你就是这种……”
高扬夸赞的话并没有让段五有任何的开心,他冷道,“我不是要你分析性格,我想问我这次的凶吉!”
“你有些急躁。”高扬刚才已经在雷电下看见段五的掌纹,不过并没有看清楚,而现在再一看,才清清楚楚,点头道,“我没有看错。”
高扬并没有说出他为什么没有看错,而是开始讲述道:“很多人说看手相都是骗子,于是美国的某个监狱曾经做过一个实验,他们把一百个杀人犯找来,查看掌纹,结果发现这一百个人都有一道特殊的纹理!一个都不差!”
“后来这道纹,就被称作杀人纹!”
高扬说着,一双眸子毫不示弱地看着段五的双目!
高扬没有说出,你就有这道纹!不过段五也并不傻,他清楚地知道高扬的意思。
“我只想问凶吉!”段五被高扬道出他杀人的秘密,目中不是那么坚定,有些闪烁,也不知道是想杀人灭口,还是惊讶于高扬的本事。
高扬道,“你的凶吉……这就是我愿意给你看手相的原因!别说你是人字头的小混混,就是人字头的当家来,我不想看也不看!我愿意看,是因为你手相很特殊,看似凶险,不过却是轻松渡过!我猜测,定是有极其富贵之人相助于你!放心吧,你没事!”
段五目中一闪,面露惊色,显然高扬说的一点不差!
他对高扬再也没有任何的恶意,一拱手,道,“大师,你全说对了!谢你吉言!请记住,我是人字头段晨曦,人称段五!大师以后在华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不客气。”高扬倒没想跟段五这些人有太多的交集,微微点头而已。不过他此刻却是没想到,以后段五倒是帮了他大忙!
二六公安局长
二六公安局长
当然了,高扬也没有想要去举报段五,毕竟他也弄不清段五杀的是什么人。段五他们这种在外边混的,有时候是错手失手,有时候杀的也是其他混混,都不是好人。
就好像在船上下来,高扬很早就知道谭景旺是凶手。不过因为谭景旺是专杀毒贩的凶手,高扬开始并没有想告发他,知道后来听说他连女服务员都杀。
这时高扬才坚定了告发谭景旺的意志!
而眼前的段五,高扬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更何况,段五手上显示有无比尊贵之人助他渡劫,他高扬跑去告发人家,这不是没事找事嘛?又有用嘛?
所以高扬也就视而不见了。
就这样哗哗的大雨中,下午渡过了。
……
华海市某处临水的别墅群,其中的一栋红瓦的三层小楼。
二楼的某一间之中,一个穿着卡通睡衣的女孩正在趴在窗口,看着外边暴雨如梭,要是高扬在这里,肯定会吃惊于那么霸道野蛮的伍薇警官,竟然有如此卡哇伊的一面。
不过穿着卡通狗睡衣的伍薇此刻却是心情不太好,可以扫地的长睫毛下,一双美眸中射出的光芒却是如果两把尖刀,带毒的尖刀一样,仿佛要捅谁两刀才痛快!
“真是可恶,江湖骗子!头冒青雾,一事无成……哇呀呀,胡说八道!”坐在窗口的伍薇猛地跳起来,奔进洗手间,对着大镜子,左看右看,看了好一会,才哼了一声,“胡说八道,哪有什么头冒青雾!我怎么看不见,这些江湖骗子就是故弄玄虚而已!”
伍薇又悻悻走出洗手间,一双红唇很不顾形象地撅起老高。口中嘀咕道,“可是真的一事无成!我出了那么大的力,本来以为将功补过,可是谁知道最后,却还是给香港人占了先,现在的问题,不但我面子受损失,连整个华海公安系统都觉得丢人……”
要说今天这个事真的是很郁闷,华海公安出动警员特警上百号,最后没抓到人,却被人家香港人抓到了凶手。
大家郁闷,伍薇更加的郁闷。
不过伍薇总是想起高扬的那句话,“头冒青雾,一事无成。”伍薇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事无成,颇受了一番打击。
正在她纠结,就听见下边老妈的声音,“小薇,下来吃晚饭!”
“没心情!”伍薇跑到门口拉开门回了一句。
不过下边一个威严的男声响起,“没心情就不吃饭?那明天没心情也可以不上班?后天没心情就可以为所欲为?大后天没心情就可以违法乱纪?”
伍薇听见这个声音,只好一撅嘴走了出来,一步一步下楼,口中幽怨道,“老爸,你真是做刑警的出身,想象力真是丰富,我就是不想吃饭而已,到了您那,只要四天就变成违法乱纪了。”
被女儿如此幽怨的埋怨,一身警察正装的华海市公安局局长伍元义摘下帽子,冷哼一声,道,“一件小事就可以看出人的品性!从小看八十,小时候我就看出你遇事凭心情,最后一事无成!”
“又是一事无成……”伍薇秀眉大皱,她现在听到这四个字就有一种吐血的冲动。在外边的时候,那个江湖骗子说一事无成也就罢了,回到家更好,老爹竟然从小就看出她一事无成。
“爸!你知道我一事无成还要生我?”伍薇走下楼梯,越想越怒。
伍元义倒是笑了起来,道,“就是早没看出来,不然生出来就扔进马桶里了。”
“爸!”伍薇不依不饶地扑向老爹。
见这父女俩的对话打闹,戴着眼镜老师模样的伍薇她妈笑着走出来道,“你们俩人啊,见面就要斗嘴!不见面又念想。”
伍元义推开伍薇,放下手中的小包,哧道,“谁念想她,早点嫁人滚蛋,省得老给我找麻烦!”
伍薇老妈笑道,“你少来,小薇前段时间在香港那边合作中心呆长了一点,你都开始偷看女儿照片了,当我没看见?”
“谁看她照片了,真是……”伍元义顿时脸上挂不住,摆手道,“吃饭吃饭,饿死了!”
伍薇和老妈这才相视一笑,一家三口,很快就坐在餐桌上,有阿姨端上可口的饭菜。
吃饭之间,伍薇咬着筷子,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爸,我不想再去香港了……”
“怎吗?觉得这次丢人了,以后没脸见那些香港人?”伍元义头都没抬,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虽然被老爹一语揭开伤口,可是伍薇也不会承认的。她哼道,“我有什么丢人的?我不想再去沪港警务合作那边,是因为……”伍薇琢磨了几秒钟,终于咬着筷子,说出一个空前强大的借口。
“因为那些香港人太迷信,作为一个无神论者的大陆公安,我不想和他们合作了!”
“因为香港警察迷信所以就不合作?你还真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听到如此极品的借口,伍元义又好气又好笑,停下手中筷子,道,“迷信迷信,不可不信,我看有些香港警察会在警署里边放置关公像,这也没什么嘛,有时候有信仰也是一件好事。”
伍薇道,“哎哟,才不是那个呢!昨天在邮轮上遇到一个江湖骗子,那个马国中督察就心心念念地忙着想找机会让那家伙算命。还说什么,鬼神让路,才能升职……后来呢,那个算命的犯了案,硬说从手相上看出死者是死于心脏病,哇,这样他们也信……”
随后,一边吃饭,伍薇就一边把高扬的事情,前因后果,等等都说了,除了那个艳紫柳酒,其他事情都说了。
喝了壮阳的酒,还被人当作人妖……这种事情,伍薇实在是不好意思提,她怕她老爹笑到呛住气。
“嗯,依我看,那个算命师也确实没有什么太大嫌疑。”
伍元义到底是老刑警出身,等伍薇说完,他思索一下,停下筷子道,“如果当时郑海涛被呛住,这时候他肯定会拼命咳,拼命吐,就算是旁边有人压着不让他吐,那也是很困难的!你不要小看一个人在关键时刻的力量!而如果高扬要故意让他呛死,那就必须捂他的嘴,可是那样一来,呕吐物又会弄得到处都是……”
“而且在我看来,最关键的是,那个叫高扬的没有杀人动机……我们破案子,要有合理的想象,还要有确凿的证据,最后最重要的就是分析出罪犯的目的和动机!”
“你在这件事里只是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可是证据和动机却是一点点都没有发现,所以你的结论有些武断!”
“至于通过手部反射区能不能看出疾病,这我不确定……你妈不是每天做足疗,脚也是反射区……”
伍薇老妈立即点头道,“是呀,那些足疗师傅一捏就知道我胃不好呢,反射区,应该是有道理的。”
听说老爹这样的老刑警都说高扬没有嫌疑,又有老妈对反射区的证明,伍薇也都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
不过她还是咬着筷子点点头,鼓励自己道,“江湖骗子,有没有嫌疑,关键还是等尸检结果出来!”
这时伍薇老妈又开口劝道,“好啦好啦,吃饭的时间,又是凶杀又是尸体,你们无所谓,我还要吃饭呢!”
伍元义开玩笑道,“本来我还准备再谈一下下半年换届的事情,不谈不谈。”
伍元义这一说,伍薇老妈倒是来了兴趣,忙道,“你都做了好久局长了,是不是可以进一步,我听说政法委孙书记可是要退二线了。”
伍元义其实是故意引起老婆的兴趣,看她关心起来,他倒是闭口不言道,“食不言寝不语,吃饭吃饭。”
伍薇老妈啐道,“爱说不说!”
当他们吃饭的时候,华海市拘留所中的高扬也准备吃晚饭了。
高扬今天可是有点饿,早晨吃了早点,然后喝了一罐奶茶。中午的时候在车上,后来到了拘留所过了饭点,胡警官也忘了说,老李警官最后也没问,等高扬想起来午饭的事,都已经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这边老牢房条件可没有新牢房好,没有小灶吃,也没人管,只有饿着,终于到了晚饭的时间。
晚饭的时间,外边雨已经小了很多。
这边的晚饭是送到各个监室的,一辆装饭的不锈钢推车,里边有着不锈钢的大桶。段五倒是很尊敬高扬,开口命令那个矮小嘴尖的茅贼,“先给高大师装好了送过去!”
看见那家伙不知道几百年没洗澡的邋遢样子,高扬赶紧道,“算了算了,你拉完屎都不洗手,还是我自己来吧。”
高扬倒是第一次吃牢饭,两菜一汤,都是素的。不过那个辣炒包菜倒是挺下饭,高扬本来就饿了,赶紧囫囵吞枣扒了两口,就听见外边来了两个警察,喝道,“高扬!预审!”
高扬郁闷的要死,早不来迟不来,老子吃饭就预审,你们是不是故意的?
不过那两个武警貌似凶猛地很,高扬只好放下吃了一半的饭,跟着出来。离开了大牢房,出了层层的铁门,就看见江富贵和老李站在大厅的日光灯下。
二七奇谈怪论
二七奇谈怪论
高扬一看江富贵,知道怎么回事了,走过去苦笑道,“江警官,你来的真是时候,你等我吃完再审我行不行?”
江富贵笑道,“我就是掐准点赶回来的!你还没吃吧,走,小食堂!”
他现在对高扬,那真的是佩服地五体投地!所以推辞了很多人的宴请,专门从码头赶回来。他也饿着呢,拉住高扬就走,直奔拘留所大门方向。
老李不信高扬,他是被江富贵硬拉来的,听见还要带高扬去小食堂吃饭,他心中不愿。不过想想,他还是夹着一个黄牛皮纸的文件袋蹒跚跟上,心中暗道,就让你这个骗子再骗一顿晚饭吧!等会吃饭的时候,一定揭穿你!
拘留所的小食堂对外营业的,因此环境不错。
小包间比一般的小饭店还要雅致,江富贵今天人逢喜事精神爽,叫了一大桌菜,还叫了一瓶二百多的剑南春贵宾酒。
这些要是公家接待报销或者嫌疑人家属请客,那无所谓,漱口都算不上。
可是这要江富贵自己掏钱的!
老李不由得劝道,“小江,你搞这么丰盛干什么?我们就三个人,点几个小菜就不错了,哎呀,何必这么隆重呢……”
江富贵却是正色道,“这算什么隆重?请高大师吃饭,就算拿我娶老婆的本钱出来请客,我都愿意的!”
老李心中暗自摇头,暗道真是年轻不懂事,我是为你好!你一个月就拿了那么三千多,又没有外快捞,请个骗子吃饭花掉七八百……等会儿,有你后悔的!
心里想着,老李又摸摸放在屁股后边靠在椅背上的牛皮纸文件袋,这里装的可是马上用来揭穿高扬的“大杀器”!
高扬看见江富贵点了不少菜,也并没有阻止,而是点头道,“不错,你应该请客!平时我们要节约一些,可是偶尔在特定情况下,浪费一点也是好事。”
“对对对!”江富贵又点了两个大菜,这才放下菜单,让服务员赶紧去安排。
听见高扬居然说出“浪费也是好事”的话,老李真的是不堪入耳,忍不住哼了一声。
高扬已经隐隐感觉出老李的敌意,心中也不知他为什么这样,多看了老李两眼。高扬这一看就看出点什么,目中闪过一点明亮,思索一下,也不说话。
江富贵匆忙赶回来,厕所都没来得及上,安排完菜就告了个罪去上厕所。
包厢里还有老李和高扬二人,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诡异。高扬心说,之前不是挺客气,你大爷的,我哪里得罪你了?
高扬看看老李的头顶,又扭过头看看他的双腿,没说话。
正在这时,包间的小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警服的中年女人把脑袋探了进来。
中年女警跟老李打了个招呼,“老李,你们也在这吃饭呢。”
在高扬看来,这是大妈了。
不过什么人玩什么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在年纪不小的老李看来,这位大妈穿着警服,胸脯好丰满,还是“秀色可餐”的。他眼睛一亮,顿时热情笑道,“是刘出纳!这么巧,来来来,小江请客,一起吃吧!点了那么多菜,吃也吃不掉的。”
拘留所的刘出纳看看高扬,有些不信道,“是小江请客呀?”
高扬虽然解了手铐,可是还是穿着很丑的橙色马甲。按照道理,这一顿肯定是被羁押者请客了,可是老李却是说小江请客。
小江在所里就算再没权没势,也不用去请客巴结犯人吧?
刘出纳正在纳闷,后边小江也回来了,笑道,“是刘大姐,今天我请客!这位是对我有恩的高人高大师,一起来吧!”
“小江你年纪轻轻还相信这个……”刘出纳这才明白怎么回事,笑笑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也在隔壁请客。他们闹酒吵地我头疼,才出来转转,我走了。”
刘出纳又对老李摆了一下手,扭着粗腰大屁股,离开包房。
老李笑着收回视线,这才发现高扬也注视着刘出纳离开的方向。
小食堂里没有太多的客人,没一会就上菜了。
所谓“饿急穷三口”,意思说人饿了其实也就是前三口。
高扬饿了,江富贵忙活了一天也饿了,两人也不说话,先拿起筷子,噼噼啪啪一阵吃,把前边几个冷菜扫荡干净,倒感觉有些饱了。
这个时候,大家才开始端起酒杯,一边吃酒,一边打开了话匣子。
高扬看着服务员不停端上的各种热菜,开口说道,“其实我还是提倡勤俭的,菜不要太多,够吃就好,不要浪费!”
老李夹了一块菜,心说你早不说,菜上完了才说要节约,真是口是心非!虚情假意!随后,冷笑一声,把菜送进嘴里。
高扬听见他冷笑,也没搭理,继续道,“不过今天不同,你应该浪费!只要不是太过分,你今天浪费一点,我为你叫好!”
一般人,就算他再浪费,他嘴上都会大谈节约。而高扬却说为了浪费而叫好,这种话已经可以称之为奇谈怪论了。
为了浪费叫好!
这种话,就连江富贵都觉得不符合高扬的大师身份,只好有些尴尬应付道,“是啊是啊,偶尔浪费一下没关系的……”
高扬却是喝了一口酒,又加重语气说道,“不是偶尔浪费没关系,是今天就该浪费!”
这回老李实在听不下去了,放下筷子,不悦道,“高大师,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小江今天浪费就是应该的?莫非是因为高大师这样的贵客在座,非要别人浪费,才显出尊重?”
老李这就是当面指责了,江富贵赶紧打圆场道,“不是不是,高大师不是这样人,老李你喝多了。”
高扬却是也不恼,微微一笑,放下酒杯,道,“我之所以说小江今天应该浪费,是有原因的!并不是因为请我高扬吃饭就需要浪费,而是,他今天路遇横运,气势太过高涨,不破财压一下,好运不会长久!”
“横运?”老李一愣。他并不知道高扬和江富贵的事,好奇地看着江富贵。
高扬也不想人太多知道内情,抢先开口道,“详细就不说了,最关键是,小江要升官了!还是外放的官!”
“哦,是吗?”老李还没听说小江要升官,求证似地看着小江。
不过小江脸上也是一脸惊容。
小江从码头刚回来,因为事情还没有确定,所以他谁也没说!
想不到,高扬就已经看出来了!
“大师,你真的是大师,神了!”小江不由得又一次感叹高扬的厉害。喜事不瞒人,他直说道,“今天沪港警务合作那边的马国中督察说了,他会和这边交涉,申请这边同意,让我作为交流警员,去香港那边做他的搭档……”
“去香港!交流警员!”老李惊呼出口,羡慕地看着江富贵。随后不由得摇头苦笑道,“想不到你劫人犯的小江也出头了。那我倒是多虑了,小江,你今天这顿,该请,该浪费!”
江富贵苦笑道,“还不知道这边批不批呢,我就是一个拘留所的接车小警察,又不是一个系统……难啊,太难了。”
高扬却是摇头道,“你们公安内部的隶属和结构,我不懂。可是我懂人的命相!从气运上讲,你今天浪费了一下,事情的成功率就更大一分!”
浪费竟然和小江的命运有联系!江富贵和老李都觉得不可思议,抬头看着高扬,等待他的下文。
高扬又饮了一口酒,这才悠悠讲述道,“小江这官运,是他在路上遇到了我才得到,这份运气本来不是他的,可却是被他得到,这就叫横运!和横财是一个道理!”
“小江他本来气势如虹,现在又路遇横运,气运已经达到漫溢的状态。也就是小江自控能力好,若是换一个轻狂之人,现在恐怕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了!”
“不过!人的气运达到顶点,就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乐极生悲,还有一种便是胜极而衰!绝对不会有第三种情况!可这两种都不是我们愿意看见的,所以就必须要压一压,要明白破财消灾的道理!”
高扬说完,这才将杯中酒一口饮尽,啪地一声把空酒杯放在江富贵面前的桌面上,又是一句,“因此,我才为你浪费而叫好!”
老李和江富贵这才明白,原来高扬此举真是大有深意!
江富贵看看面前的空酒杯,心中明白,这是高扬压他气运的另一种方式,赶紧给酒杯满上,双手端着,恭敬放在高扬面前。
其实别说江富贵,就算是老李也觉得大为有理,点头道,“说的有些道理。古代有钱人布施放生,而现在那些有钱的富豪搞慈善,都是一样的道理。破财消灾,不但帮助了别人,还对自己有了好处!绵延了自己福运的长久。何乐而不为呢!”
江富贵又给老李斟满杯中酒,笑道,“看来那些中了福利彩票的捐款,也是暗合了风水规矩。”
高扬点头笑道,“那是标准的横财,当然更要捐的。有的人不知这些道理,得到横财不知散财提运,最后结果就是命运压不住气运!压不住财运!无福消受!空高兴一场还是小事,天降横祸也不是没有可能!”
二八阴气证明
二八阴气证明
听高扬说完这些,小江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心情好,又连喝几杯,嘴里就有些收不住。
只见他舌头有些僵硬地对老李道,“老李,你看见了吧!这高大师,那是真正的高人!我今天刚认识他,他就推算出我婚期,高,太高了!真的,我以前从来都不信这个……老李,我跟你说,你错了!你竟然把高大师安排到死过人的房间,你错了!你太错了!”
高扬听见这句话,顿时心中大怒。心说你大爷的,我还以为你安排我去那间牢房是因为里边人少,原来……是因为里边死过人!
以高扬的智商,也立即明白了,老李并不是跟他有仇,老李这是试探他感受阴气的能力!而他进入那个房间以后,并没有说这里有阴气,所以老李怀疑他的本事。
这就是老李后来对他冷淡敌对的原因!
老李没想到江富贵竟然当面揭穿他的小聪明,顿时有些尴尬,面色发红。不过事到如今,也到了大家开诚布公的时候!
老李索性站起来,说道,“不错!我确实是想试探他!”他并没有对着高扬说话,而是和江富贵对话,说给高扬听。
他对小江又道,“本来我对他还是很上道的,安排的是所里最好的单间。可是,他竟然说新监舍那边有阴气,这我就怀疑了!因为新监舍建成才三年!然后,我带他去老监舍,我故意带他进了前年刚死人的七十二号监房,他却是一点没有感觉到阴气!难道,你不觉得可笑么?”
老李分析的有道理,刚建成的新监舍有阴气,死过人的老监房却没有。用屁股想,也能感觉到其中的矛盾!
“一点都不可笑!”高扬的声音终于响起。
高扬吸引过老李的视线,捏着酒杯,淡淡道,“那间大牢房当然有阴气,拘留所监狱这种地方,有怨气,有冤魂,还有常年不见天日的阴暗处,怎么会没有阴气呢?我可以说,这个所里每一个角落都有阴气!”
老李反驳道,“那你还说新监舍有阴气,不能住?”
高扬道,“阴气其实就是一些负面能量,它分大小、多少、善恶、强弱,是缓慢浸润还是暴虐凶残!有的阴气很弱,普通人也可以抵抗,甚至就算吸收了阴气,在体内化解也没有关系。而有的阴气,就非常强,强大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
“不瞒你们说,我有着一定的功力,我对抗阴气的能力要强于你们普通人!所以,七十二号牢房里那点怨气怨魂,根本我都不放在眼里,我当然无所谓!”
听说高扬有功力,江富贵更是佩服,惊道,“高大师果然厉害。”
老李却是不信,反问道,“那高大师的意思就是老牢房里的阴气很弱,你的实力很强。那反过来说,高大师不愿住的新监舍那边的阴气已经到了你都无法应付的地步喽?”
高扬想到下午的感觉,不由得点头道,“不错。”高扬说完,又说了一句老李更加无法相信的话。
“新牢房里的阴气,超过老牢房千倍!”
“千倍!”江富贵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胡说八道!”老李终于跳了起来,他已经完全不能接受这个所谓高大师,这家伙就是满嘴乱冒。
啪!老李把身后一份文件袋砸在高扬面前,手指着说道,“这就是戳穿你的证据!你自己看!”
“这是什么东西?”高扬刚才就看见他抓了个文件袋。
打开文件袋,里边是一堆什么工程建设图。上边写着《华海市拘留所二期工地》,又有着“原华海市水晶工艺厂库房改造”等等的字样,上边的建设时间是三年多以前。
高扬看不懂,摇头道,“李警官,有话直说,不用拐弯抹角,我可以解答你的任何问题!干我们这行的,经常被人误解的。”
老李也是好几杯酒下肚了,红着脸道,“那我就直说!这是拘留所新监舍的建设图,我拿来给你看的目的,就是告诉你,新监舍在三年前还是水晶工艺厂的仓库!你非要说新监舍有阴气,我不懂一个工厂的大仓库里,哪有你说的那么多阴气?”
确实,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一边是存在上百年的监牢,一边是工厂的大仓库。用脚后跟想都知道,监牢里的阴气肯定要大大强于仓库,可是现在却是反了过来!也由不得老李怀疑高扬。
高扬目前刚刚气血内丹术三层,也只是打开了手相之术,对于这些阴气冥物,他懂得不多。他只是用观气之术看见阴气弥漫,却不能得知为什么会这样!
这时江富贵倒是帮他猜测道,“或许新监舍当年是砍头之地?又或者是牢房外的埋尸之地?总之是有原因,高大师不会说错。”
“不可能!”老李又翻着那文件袋中的文件道,“我是亲眼看见这新监舍建成的,当时打地基,挖地三尺,也没有看见一个尸体!”
这个问题。其实别说现在的高扬,就算来个风水大师,也要琢磨研究很久!
因此高扬想了好一会,才摇头苦笑道,“不知道,我无法回答你了。不过我可以保证的是,新监舍真的有阴气,比老监舍强几百上千倍!你们相信就信,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老李哧道,“你这是什么话?你无话可说了吧!阴气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还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一直神神叨叨的高扬,此刻终于到了他也弄不明白,他无言以对的地步。
不过他并没有着急。
面对质疑和难以回答的问题,高扬却是并没有慌乱着急!
他还是慢悠悠喝了一杯酒,坦然道,“算命师,风水先生,也并不是神仙,不是你说什么我都能回答。不错,我搞不清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我却是知道,新监舍确实阴气很重,不但如此,我还能猜到……”
说到这里,高扬转过头来,双目冰冷地看着老李,语不惊人死不休道,“管理区一样阴气很重!”
他这一说,江富贵和老李都呆住了。
管理区就是办公区,就是拘留所的干警们呆的地方!如果那里阴气很重的话,对所有的干警,对老李和江富贵他们,就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老李愣了一下,还是不信,拿起酒瓶往着自己杯里倒酒,不屑道,“耸人听闻而已!”
高扬看着他,又淡淡说出一句,“难道你没有感觉到你的腿就是三年之内出的毛病?”
顿时!
就看见老李拿着酒瓶的手猛地一抖,扭过头,双目瞪得老大,惊道,“你是说!我的腿和阴气有关系!”
“不错!阴气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到,而你的腿,就是证明!”高扬也猛地站了起来!
老李一下就心中慌乱了,高扬说的没错!他的腿,真的是最近几年,一到下雨就酸涨难忍!仔细想想,真的是搬进新办公楼以后的事情!
“可是……医生说是关节炎。”
高扬冷道,“关节炎?现在是大夏天,下的是雷阵雨,你还腿酸疼,你这关节炎就这么厉害!”
“这……”老李无话可说,心中倒是有些信了,不过他又想起什么。
“可是小江他也没有嘛?还有小钱他们,也都没有!”
“各人情况不同!”高扬道,“小江他没事往外跑,晒晒太阳就驱散了阴气,他又是年轻人,年轻人阳气足,对抗阴气的能力也强!岁数大的人,火光弱,平时又喜欢呆在楼里,当然受到的伤害更大!更何况,你说的的那些人,你怎么知道他们没事?”
说到这里,江富贵想起什么,惊呼道,“去年春天,小钱也说过腿酸疼,我还开玩笑说你年纪轻轻怎么跟老李一样!”
“可是……”老李已经无言以对了,本来他想是证明高扬是个骗子,现在却证明了确实有阴气,而且他还是受害者!
而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高扬是不是骗子的问题,而是他的腿的问题!如果高扬说的是真的,这样下去,他的腿迟早要完蛋!
犹豫了好一会,他这才道,“高大师,要不我们去那边看看?”
江富贵也道,“对对对,去我们办公区看看!”
今天这一顿还真是浪费,不但有几样菜碰都没有碰,就连酒也没有喝完。高扬和江富贵都不是好酒的人,倒是老李平时喜欢喝两口,把酒瓶盖上,拎在手里。
三人离开包厢时,老李自然还要把他带来的文件袋带走。整理那些文件的时候,老李心中又暗自想道,这姓高的家伙,到底是骗子还是真的高人呢?
老李这下也吃不准了。
本来老李是确信高扬是个骗子,骗吃骗喝骗到拘留所来了。不过高扬有一句话却是击中他的要害,那就是他的腿是三年内开始的!也就是他搬到新管理区以后,才开始有关节炎的!
除非是那种脾气很倔的夯货,对一般人来说,事情弄到自己头上,就分外的小心起来!老李并不是夯货,所以他发现事情涉及到他,他也变得胆小起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呀!
再说一句,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不是?
所以老李也不敢继续质疑,而是把那些文件装进牛皮纸袋中,用袋口的细线捆上,这才一手拎酒瓶一手夹着纸袋,有些蹒跚地追出包厢。
走了两步,他感觉到自己形象的不佳,开口骂了一句,“弄不好就是真的,我都快要成瘸子了!”说完,老李忍着酸痛,像个正常人一样小跑出了小食堂。
二九腿瘸头疼
二九腿瘸头疼
华海市拘留所并不是在很繁华的地方,小食堂外路灯暗淡,雨后的空气还是很清新,高扬也没有带手铐,跟着江富贵走进大铁门下边的小门,又进入拘留所。
“这边……”江富贵对高扬分外的客气,引着高扬走向新监舍,狱警所在的管理区就在新监舍的一侧,是一栋五层的小楼,四四方方,远一看,跟一个规模大点的碉堡似的。
五层小楼里一层二层还亮着灯,上边三层已经乌灯瞎火。显然,狱警都已经下班了,除了一层二层的值班,其他人都离开了。
不过就算这样,江富贵带着高扬走过去的时候,还是又问了后边跟上的老李一句,“吴所下班了?”
“走了,我下午亲眼看见他走的。”老李快走几步,走上小楼门前的小台阶看看里边,鬼头鬼脑地笑道,“如果吴所知道,非骂死我们不可!”
“吴所是我们所长,他这个人特别不相信这些风水之说,还好他不在。”江富贵解释一句,引着高扬走进小楼一层的门厅。
“嗯。”高扬应了一声,并没有一脚踏进,而是站在门外,打开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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