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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郑叹琢磨着是不是找点事做的时候,他听到了一点响动。是脚步声,很轻,但对猫来讲这点还是分得清的。
郑叹从树叶间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穿着宽松卫衣的人,一手插兜里,兜里好像装着什么东西,另一只手提着一把小铲走过来。
那人将帽子戴着,郑叹看不到那人的长相,也看不出到底是男是女,不过这时候敢独自出来的一般都是男的吧?看这架势……难道是要杀人埋尸?
郑叹的好奇心一下子升起来了,但也不敢贸然跟上去,就算是一只猫,也说不准会不会被灭口。
那人所走去的方向都是一些残破的瓦房,那边应该有段时间没人住了,到处都是杂草。
看到那人在一个塌了一半的小瓦屋前面停下来,郑叹也就准备就蹲在这里看戏。毕竟相隔不算远。
那人在一个墙角那里蹲下来,背对着郑叹,不知道在干什么。郑叹并没有听到砖块敲击的声响,但是有轻微的玻璃器皿碰撞声。
一直到天微微开始亮的时候,那人才从破瓦房那边离开,郑叹跳下去看了一次,不过没敢太近,因为他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像是农药。
郑叹是好奇,但更惜命,就算是猫命那也是自己的命。
趁着住户们还没起床,郑叹翻进一户人家的院子,找了个水龙头洗了洗脚板,省得粘上破瓦房那地方带农药的泥土。水太凉,又没有纸巾擦,郑叹也不想自己舔,环顾了一圈,往那户人家晾在外面的衣服看了看,才在一条料子最好的长裙上擦了擦爪子,脚板在上面蹬了蹬,踩出一连串的灰印子。擦完脚板郑叹顺手从那户人家院子里的柿子树上挠下一个柿子洗了洗叼走。
隔壁传来几声狗叫,估计是郑叹的动静让那边的狗听到了,声音稍显稚嫩,应该是一只没成年的小狗。
郑叹重新回到那棵树上的时候,天已经亮很多了。
没多久,住户那边传来人声,还是叫骂声,原因是郑叹用来擦脚板的裙子。
随着太阳的升起,气温渐渐回升。
郑叹感受着身上阳光带来的暖意,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将拇指饼袋子撕开,开始吃早餐,太干的话就啃啃柿子。
一只棕灰sè的小土狗跑出家门在田里撒欢,这应该就是之前听到的那叫声稍显稚嫩的家伙了。
没人管理的田里有几只母鸡在啄食,小土狗跑过去将几只母鸡赶得咯咯直叫。其中有一只胖胖的母鸡在那只小土狗冲过去的时候就蹲下不动了,而小土狗冲过去之后在胖母鸡那里稍稍停顿了一下,蹭上去象征似的咬了两口,估计连皮都没碰,就继续跑去追其他母鸡了,越追越跑,越跑越追。
每次只要那只胖母鸡看到小土狗追它,它就直接蹲下不动,次次都能避免被赶得到处跑。
果然,大胖子也是有大智慧的。
小土狗追鸡追累了,伸着舌头沿田边的路慢跑。突然它耳朵动了动,停下来往周围张望了一下,瞧向郑叹这边,然后撒腿往这边跑来。
郑叹将拇指饼咬得咔嚓咔嚓响,看着树下绕着树一边叫唤一边转圈的小土狗,将一截吃得只剩下指甲盖长度的拇指饼扔下去,小土狗顿了一顿,然后走过去,鼻子压在地面嗅来嗅去,在草丛里翻出那点拇指饼,舌头一卷,吃了。
吃完之后,小土狗又看向树上咬着饼干的郑叹,小尾巴摇得那个欢。
郑叹每次都将一根拇指饼咔嚓咔嚓吃得只剩最后一小截再扔下去,然后看着那只小土狗摇着尾巴在草丛里找,或者直接半立起来空中接住饼干。
郑叹玩得高兴,不知不觉一袋拇指饼就快见底了。刚准备感慨一下,突然听到旁边火机打火的声音。
郑叹一惊,什么时候附近来人了?!
顺着打火的声音望过去,郑叹看到了一个穿得像民工的人,不过,就算换了一身衣服,郑叹也认得这位。
就是那个找荷兰猪的男人!
小土狗也才刚发现附近来了个陌生人,朝着那人汪汪汪直叫。
郑叹撇嘴。你个吃货,现在叫有屁用啊!
不过小土狗也没坚持多久,在那人的目光注视下,小土狗夹着尾巴跑了。
郑叹可不敢跑,他没把握能成功逃离。
以不变应万变,看看这人到底要干嘛,又或者,假装不认识?毕竟世界上的黑猫多得是。郑叹心里思索。
那人吐了个烟圈,看着郑叹道:“就算没戴猫牌我也认得你。真是恶劣啊,居然逗小狗。”
麻痹的果然不好糊弄!
郑叹扯了扯耳朵,绷着肌肉。虽然这人现在周身的气场比较平和,但郑叹对他的第一印象太差,不得不防备。
那人抽着烟,一边随意地说了几句废话,然后突然问道,“你昨晚都在这里?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难道是指那个穿卫衣的?
“你果然见过!”
卫棱从面前这只猫微妙的眼神和表情变化里面看出了答案。原本他只是试探的一问,其实并没指望能从这只猫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想到这只猫还真见到了!
“行,别的我不多问,我就想知道那家伙到底干了些什么?或者,藏了什么东西?”卫棱叼着烟嘴,摊摊手,表示自己真没恶意。
郑叹想了想,抬下巴点了点破瓦房那边。
“谢啦!”
在郑叹决定溜之大吉的时候,正朝破瓦房那边走过去的卫棱出声道:“先别走啊,我还有点事要问你,你溜了我也会把你逮回来,你信不信?”
郑叹觉得一道银光闪过,面前的路上就插着一个薄薄的金属片。
郑叹盯着爪子前面还在颤动的金属片,抖抖胡子,就地蹲下,抬爪弹了弹那个金属片,心里充满惊叹,侧头看向破瓦房那边的人,又想,那个穿卫衣的花那么长时间藏好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找到?
五分钟后,卫棱带着手套的手上拿着一个棕sè玻璃罐,另一只手拿着电话。
“喂,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说,有个好消息……你听见了吗?喂……喂……我说你那边……艹!”
这边刚挂断电话,电话就响起了来电音。
“喂……我说,这边有点线索……喂……”
一个地点描述和事情简述讲了十分钟,并且一遍一遍重复,郑叹听着都累。
郑叹粗略估计了一下,十分钟的时间,那人多半时候在说三个字——“喂喂”,然后就是“艹”
卫棱好不容易将事情说完,解脱般将电话礽兜里,“艹,破小灵通!”
看着还蹲在原地的郑叹,卫棱点点头,“跟我走一趟吧,别想着跑,不然我去楚华大学堵你,你其实是住那边的吧?我就不信你一直不回去。”
郑叹:“……”这次出门真他玛不顺!
“你先等着,我去开车。”说完卫棱拿着罐子跑了。
郑叹在原地等了两三分钟,就看到那人沿着崎岖的石子儿路,颠颠簸簸将一辆刷粉漆的女式自行车骑过来。
这尼玛就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开”来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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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上一章所说的开门问题,其实后面会有写的,不过既然这么多人讨论,在这里就先说明一下,以前很多家里都是两层门式,外面是金属格栅防盗门,里面是木门,借助金属格栅防盗门去开门并不难。
PS:那位每天刷一次“智商无下限”的哥们儿,有意思么?
第十一章打滚?撒娇?去他丫的!
坐自行车车篮经过石土路的过程……郑叹实在不想再继续回想。
一直到卫棱所说的目的地,郑叹赶紧跳下车,晕乎乎地差点直接栽倒在地上。
这里是一处二层小楼房,周围都是一些居民私房区,不过这片地方也在拆迁范围内,很多房子都空了,墙上写着大大的拆字,周围悬挂着高高的广告设计牌。
高新区向外辐shè扩张,这片被拆是必然,十年内,这里会逐渐被新建起来的各个高新技术企业所覆盖。
卫棱打开门,将车推进屋,翻了翻冰箱,抓出一把牛肉粒,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没管郑叹。
郑叹看了看周围,跳上茶几,将卫棱那边的牛肉粒拨过来,扒开外面的包装纸吃了起来。刚才在来的路上卫棱说了,办完事就直接骑车去楚华大学那边,顺便送郑叹回去,所以郑叹现在也不着急走……想走也走不了。
十来分钟后,门响了,一个穿着jǐng服的人进来。
看到郑叹,那人惊讶地对卫棱道:“你从哪儿捡的猫?我可不养!你知道的,我宁愿养狗也不养猫!”
“不用你养,这别人家的,我明天给送回去。”卫棱扒开一颗牛肉粒扔进嘴里,拿出那个玻璃罐递给那人。
那人也不多说,带着手套拿着玻璃罐去了洗浴室那边,不一会儿拿着一个小袋出来,袋子是透明的,能够看到里面的东西。
玉,钻石,金戒指……
虽然只是一小袋,但价值可不菲。
“见到人了吗?”那人问。
卫棱摇摇头,指了指郑叹:“这只猫发现的。”
“嘁,你就扯吧!”那人显然不太相信,转而道:“说说吧,还发现什么了?电话里没听清……你那小灵通还是换了吧,省得到时候一出中心区又联系不到人。”
卫棱说了一下破瓦房那地方的情形,“周围特意撒了药,避免一些牲畜的接近,但却不会让杂草死掉。那边附近的居民最近都忙着迁走,根本不会往那些长杂草的破房子里看。这袋东西也藏得好,周围的痕迹清理得也算干净,很小心……那人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当然不是第一次,那人手上都好几条人命了,做这种事做得熟。也就是你能找出来,要换成我手下那帮小子,就算让他们绕着那个破瓦房转一整天也不会发现一点毛。”穿jǐng服的人弹了弹手上的袋子,想了想,将身后的一个文件夹递给卫棱。
“男的?”卫棱看着手上的资料皱眉,这与他猜想的不同,他之前一直怀疑的是几个嫌疑人里面那个唯一的女xìng。
“局里新买的仪器测的结果,还能有假?”jǐng服男拍了拍卫棱的肩膀,“行了,哥哥我真谢谢你帮忙找到这些罪证,那边已经派人守着了,有什么动静再通知你。我说,你都退伍三年了,伤也好了,赶紧找点事干干,别整天东跑西跑闲得到处晃悠,要进jǐng局要开公司都行,你又不是没人脉没本钱。”
卫棱点上一支烟,抬手臂枕在脑后往沙发上仰了仰,“懒。”
“放P!”jǐng服男抄起文件夹拍过去,气得也没再说这个话题,转而看向茶几上正用毛爪子拨牛肉粒包装纸的郑叹,“这猫还挺聪明,不过比起师傅他老人家那只山猫……”
话说到一半,jǐng服男止住。
“我提它干什么!”
“你提它干什么!”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一想起那只山猫看人时跟他们师傅如出一辙的眼神,两人就渗得慌。这也是为什么卫棱见到郑叹的各种表现却并没有太多惊讶的原因。
搓了搓胳膊上升起的鸡皮疙瘩,卫棱踹了jǐng服男一脚,“师兄,你该回去办公务了,这些案子够你忙活的。”
“也是,”jǐng服男将东西收好,面部看似正经但言语却显得得意洋洋:“不解决这几个案子我都不好意思再往上升。”
“自恋是病,得治。”
“你没见报刊上说吗?自恋的人才能当领导,拿破仑、罗斯福、斯大林、爱迪生、卡内基、洛克菲勒、福特;还有希特勒,都有一个同样的自恋心理特征。”说着jǐng服男吹着口哨走了,出门前补充道:“我女儿那辆自行车你别还了,到时候买辆新的赔吧,刚好她快生rì,你懂的,要能折叠的那种。”
郑叹虽然一直在拨牛肉粒,但耳朵一直支着听那两人的对话。看来这两人身份都不简单哪,还是出自同一师门。
在jǐng服男离开后,卫棱泡了一碗方便面,抓了一把牛肉粒放茶几上,对郑叹道:“我去补觉,你饿的话吃牛肉粒吧,也没其他的给你吃了,还有,最好别出门,这里可不像你之前呆的地方。知道这周围为什么没有猫狗吗?都被那些建筑工人逮回去炖了。想吃‘龙虎斗’的人多得很,就你那身手,也就能欺负一下小土狗。”
郑叹:“……”
在这个充满危机的片区呆了一晚上,第二rì,卫棱收拾了一包衣物等,骑着自行车往楚华大学那边去,郑叹再次蹲在那辆粉红女士自行车的车篓上,不过好的是接近城区后,路都比较平坦,除了风吹得难受点其他都还好,要是排除某些人聒噪的话。
从出发一直到楚华大学所在的那条街道,卫棱数落着郑叹各种不是,“跳跃力差,反应迟钝,听力退化得跟猪似的有人走到旁边都不知道……”
郑叹很想反驳,可惜没这本事,张口只能发出怪异的猫叫,所以这一路上,行人就见到这样一幕:一个骑着女式自行车的男人不停地说着什么,他说两句,车篓里面的猫就叫一声,一人一猫像在吵架似的。
从新技术开发区这边骑自行车到楚华大学,至少花了两个小时,郑叹看卫棱也不像很累的样子。
卫棱在楚华大学附近租了个房子,他已经买房了,离楚华大学并不远,但最近在装修,至少半年内不会往里住,所以就先找了个地方,付了半年的租金。
上次郑叹见到大草坪那边的母女俩是卫棱战友的老婆和孩子,那战友出任务时不幸牺牲了,卫棱一直帮着照应,在退伍之后也时常过来看看母女俩。
卫棱租的房子离东家属大院不算远,出东校门走个五分钟就到了,很多学生在那边租房。
卫棱到达租房的地方后就让郑叹下车了,“你自己回去吧,有空闲时间好好练练本事,作为一只喜欢到处晃悠的猫,没点本事的话迟早出去被‘龙虎斗’了。我早上会去学校里面跑步,大概六七点,你要跑的话可以加入,就这样。”
说完卫棱锁了车就上楼了,也不管直接将猫扔在这里会不会被人捉走。卫棱觉得,要是这只猫这么容易被捉走的话,那也是活该,也省得自己去费心思训练了。
郑叹对这周围还算熟悉,没理会来往的几个学生的叫唤,绕过他们往东校门那边走了。
“那只猫好冷淡。”
“就是,不像前两天那只花猫还会打滚。”
“难道黑猫都这样?”
“才不呢,我姨家也是一只黑猫,可喜欢撒娇了,不像这只……”
郑叹听着后面那几个女学生的谈论,扯了扯耳朵,他现在心情不好,还打滚?撒娇?去他丫的!
不得不承认的是,郑叹在翻进东家属大院的墙时,心里突然安静了很多,也平和了很多,或许,这就叫归属感?
还没等郑叹感慨完,一声狗叫让郑叹刚平和的内心多云转yīn。
这声狗叫郑叹辨认得出来,一个月没听到了,大院这边也相对平和了一个月。
郑叹侧头看过去,一只狗正咬着一瓶矿泉水往这边跑,后面他主人在追喊。
这只狗叫撒哈拉,无关那个有名的沙漠,这名字源于它的血脉,听说这家伙有三种血脉,萨摩耶、哈士奇和拉布拉多。
撒哈拉面相上看,有着哈士奇的严肃表情,但偏偏又有萨摩耶往上翘的嘴角,这两样结合起来,怎么看怎么猥琐。它继承了拉布拉多的聪明,但奈何,这聪明总放不到正点上。
比如现在,撒哈拉咬着他主人刚买的一瓶矿泉水到处撒欢,估计就喜欢被人追着跑。
咻——
矿泉水的塑料瓶身被撒哈拉的尖牙咬出一个孔洞,里面的水由于水压往外shè,而且恰好在撒哈拉从郑叹身边跑过的时候喷出来,郑叹来不及躲,被正中。
莫非,果真是反应差么?
罪魁祸首已经叼着漏水的瓶子跑远了,郑叹甩了甩身上的水,还没来得及叹气,便听到翅膀扇动的声音。
身后的大院围墙上,一个蓝sè的身影降落。
“昨天我打从你门前过~你正提着水桶往外泼~泼在我的皮鞋上~路上的行人~笑呀笑呵呵~~”
郑叹:“……”
突然好想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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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最烦不过长跳蚤
抖抖身上的水,捞起一颗石子将那只聒噪的鹦鹉赶走,郑叹在藏钥匙和门禁卡的那棵树上将东西重新戴回脖子上,滑下树,往焦家那栋楼小跑着过去。
跳起来刷了门禁卡,一路跑到五楼。
由于是老楼,很多住户都保留着格栅防盗门,焦家也是这样,只不过,焦家的那个金属格栅防盗门门锁坏了,而家属楼的安全xìng比较高,这里又是五楼,一般没人上来,所以就一直没修,有木板门足够。
格栅防盗门靠着墙大开着,省得挡住人进出,因为有些年了,门身很多锈迹。
郑叹跳上金属格栅门,在靠近门锁的地方勾住上面的格栅,紧扒在上面,然后抬腿对着墙使力。格栅门带着郑叹朝门口靠上去,生锈的门轴发出咯吱的尖锐摩擦声。
在快靠近门锁,郑叹准备插钥匙的时候,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易辛昨晚借用焦副教授的电脑写论文写到快天亮时才在沙发上睡下,直到被尿憋醒,起来上了个厕所,迷迷糊糊地刚躺到沙发上,就听到门口的动静,噌地弹起来,鞋子都来不及穿跑到门口开门。焦老板说过,他家猫回来的时候那个格栅门会响的。
易辛一直不明白焦老板家的猫回来跟格栅门响之间有什么联系,但是在打开门的时候,他知道了,并且愣在那里。在他面前,一只黑sè的猫用腿和毛爪子勾着格栅上的金属条,嘴巴里叼着一把钥匙,伴随着格栅门门轴的咯吱声,往门锁这边靠近。
郑叹显然也没想到家里会有人,看着还有些熟悉。
郑叹在回想面前这个人到底是谁,而易辛则处于呆愣状态,一时间,一人一猫对着瞪。
最后还是郑叹先想起来面前这人的身份,郑叹以前偷偷被焦远他们带去焦爸的办公室的时候,焦爸曾跟他说过易辛,当时易辛正带着本科生做实验,跟另外几个研究生端着样品往公共实验室那边走,焦爸站在窗口指着告诉郑叹的。
既然确认了面前这人的身份,郑叹也就没再多管。能够进来肯定是得到了焦爸的首肯,能够得到焦爸首肯的肯定是值得信任的。
郑叹从格栅门上跳下来直奔沙发。
为了方便睡觉,堆在沙发上的零食全被易辛放到旁边的椅子上了。
郑叹看着挪位的零食,数了数,没少,顿时心里满意了些。
易辛还站在原地发愣,他虽然已经从门口的那一幕回过神来,但又被椅子那边的情形震住了。昨天给焦老板打电话的时候,焦老板还告诉他别吃沙发上的零食,想吃的话就去吃冰箱第二格存放的那些,但是原本放沙发上的那些一个都别吃。
打电话时易辛不明白,但是现在,他明白了,刚才那只猫盯着椅子上的零食点着下巴,那其实是在数数清点吧?!
郑叹没理会发愣的易辛,他现在很饿,咬开布丁上的塑料包装,吃了起来。
易辛看着趴沙发上抱着布丁吃着的黑猫,面上抽了抽,然后挪脚来到卧室,给焦老板打电话。
郑叹支着耳朵听卧房那边打电话的动静。
易辛拿着电话“哦,哦”了两声,然后开了免提,电话里传来焦爸的声音:“黑炭,应一声。”
郑叹仰头:“哇呜——”
易辛:“……”叫声有那么点特别。
“听起来jīng神还不错,”焦爸道,然后让易辛关掉免提,还有一些话要嘱咐易辛。
易辛握着电话恭敬地应声,但是面上的表情却很无奈,完毕后挂上电话,来到厨房烧水,将盆架上一个白sè的塑料盆拖出来,洗了洗。
以前易辛在读研之前听人说过,选导师最好是选那种孩子足够大家里没宠物的,省得到时候要帮着带孩子照料宠物,那时候易辛以为大家只是说着玩的,没想到,现在真轮到自己了。孩子倒是不用带,可这宠物……
一边调着水温,易辛一边想着,以后不会经常被打发过来照料宠物吧?等焦老板回来一定要申请加工资!
郑叹走进浴室的时候,看了看盆里的水,抬手掌碰碰塑料盆外面试了试温度,不烫不凉正好,真不愧是搞研究的,对温度的把握就是准。郑叹又看看塑料盆旁边的专用沐浴露和叠在矮凳上的毛巾还有搁在那里的电吹风,满意地跳进塑料盆里面,就着水扒拉扒拉头上的毛,然后将下巴搁在盆沿上,眯着眼睛开始泡澡。
站在门口的易辛心里的万匹羊驼驼已经奔腾了一百遍啊一百遍,他以前见过养猫的亲戚给猫洗澡时被挠得双手血淋淋,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眯着眼睛享受泡澡的猫。
不愧是……焦老板家的猫。
郑叹觉得水温有些凉了的时候,准备起身去擦毛,结果一扭头,发现水面上一个芝麻粒大小的虫子飘着,腿还在动弹。
白sè的塑料盆衬托下,这个小虫子相当醒目。
门口的易辛计算着时间,用不着温度计他也能估算出现在盆里的水温,还奇怪着为什么里面那只猫还不出来,探头看了一眼,正瞧见那只黑猫呈金刚怒目式盯着塑料洗澡盆。
这又是咋了?易辛回想了一下焦老板的话,觉得没有遗漏,但还是不放心,小心翼翼挪着步子过去。很快,易辛的视线就落在那个水面上的虫子上,作为挑细菌菌落挑得一把好手的易辛,一个小虫子自然逃不开他的眼。
尼玛,跳蚤!
有跳蚤怎么办?
弄死!
然后呢?
不知道。
易辛琢磨不定,跑到卧房给焦老板拨了个电话过去,五分钟之后,易辛来到一个柜子前,打开柜门,里面放着一些家用化学物品,有两瓶杀虫剂,一瓶比较有名的除虫菊酯类杀虫剂,另一瓶没有名字。易辛要找的就是这个没名字的,这估计就是前些时候生科和化工院合作的一个杀虫剂项目研究的成果之一了,现阶段只有一些内部人士拥有使用权。
易辛按照焦老板说,在屋内几个地方喷了一些。至于郑叹那边,换水又重新泡上了。
最烦的就是长跳蚤,家属区周围的草丛里也会有跳蚤,但是这段时间郑叹经常在那边玩也没惹上过,没想到这次出远门还真惹了一身,肯定是郊区那边厚厚的草丛里面的。
水里的跳蚤郑叹每找到一只就直接用爪子抹杀,就算那些疑似已经淹死的,郑叹也不放过,这样郑叹反复泡了两个小时才出来,在毛巾上滚了滚。
易辛拿着吹风机帮忙吹毛,“黑炭,焦老师说,那个杀虫剂快没了,让你……自己去找人要,顺便去弄点药涂上。”
易辛不知道为什么焦老板会这么说,只让他到时候跟着猫就行了。
易辛心里给自己鞠了一把泪,伺候宠物比写论文还费神。
身上的毛基本吹干之后,郑叹抖抖毛,走到门前,回头看了看易辛。
易辛想起焦老板的话,赶忙放下手上的吹风机跟上,带上钥匙,打开门。
郑叹在前面带路,易辛跟在后面。
易辛心里充满了怀疑,但是对着一只猫,显然问出来也是白问,憋在心里同样难受。
郑叹下了两层楼,在三楼的一户人家门前停住。
“这里吗?我问问……”
做完心理建设的易辛话还没说完,郑叹就跳起身,一个排球扣杀式拍在这户人家的格栅防盗门上。
“嘣!”
易辛头发都差点竖起来,虽然他不知道这里究竟住着谁,但也清楚东家属区住着的大部分都是老资历,他可得罪不起,易辛脑子里出现了一排名单,现在易辛只希望这里面的人千万别是这些人里面的任何一个!
郑叹可不管易辛现在在提心吊胆地在想什么,他接连又拍了两次,一次比一次大声。
拍完第三次,里面终于有人应了。
“来了来了!还敲三下,当我是聋子吗?”
听声音是个老头,貌似,这声音还有些熟?易辛紧张了。
里面的门打开,格栅门的门锁也被推开,露出一张绷着的老脸。
见到这人,易辛感觉心里拔凉拔凉的。
“兰……兰兰兰教授!”
看着面前这个严肃着一张脸的老人,易辛有种转身就跑的冲动。
可惜郑叹压根没理会易辛,抬脚就走了进去,他才不怕这个老头,这老头欠他人情。
屋内布置得很朴素,地板上还带着水渍。
郑叹虽然刚洗过澡,吹过毛,但脚上的毛其实并没有完全干,下楼沾上了些灰,此刻在地板上踩出一个个带泥的脚掌印。
“小王八蛋!我刚拖的地!”兰教授骂道。
郑叹扯扯耳朵,没理会,径直走了进去。
兰教授瞪着那个大摇大摆走进去的背影,又看看地板上的猫脚印,扭头对易辛道:“你待会把底板擦了!”
易辛:“……”
麻痹的最讨厌带宠物了,特别是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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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现在的孩子啊……都他玛咋长的
易辛战战兢兢说明了来意,兰教授一听说郑叹身上长跳蚤就“嗤”了一声,“活该!”
不过,说归说,兰教授还是去给郑叹拿药了,郑叹跟着进房间。
至于易辛,拿着拖把在客厅拖地。
兰教授是楚华大学生命科学院的退休员工,虽然已经退休不再任教了,但在生科院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而且,即便不再任教,一些公司都高薪聘请兰老头去做指导,兰老头和很多公司有合作关系。所以,别看兰老头这家里装饰朴素简单,人家身价可不菲。
兰教授一向绷着一张脸,给人的印象脾气不怎么好,太严肃。兰教授时不时会去生科院转悠,植物学课程的实践指导时老头就在旁边督阵,一些年轻老师说话都有点底气不足,至于那些学生就更别说了,大气不敢出。
也难怪易辛在看到兰老头的时候结巴,他是从本校升上来的,当年植物学课程的经历回想起来印象还深着呢。所以易辛挺好奇,兰老头不是那种会看人脸sè的人,就算是现任生科院院长在这里兰老头也不一定给面子,也就是说,肯定不是焦老板的原因了,但是,为什么兰老头对老板家的那只猫那么能忍呢?
能够让兰老头这样对待,其实只是郑叹偶然间做的一件事情。一个多月前郑叹下楼遛弯的时候碰到兰老头的夫人翟老太太,老太太心脏不太好,当时老太太帮其他栋一位老太太搬了点重物,回来上楼梯的时候突然有点发病的迹象,而那时候正是上班上课的时间,兰老头又出差,老太太掏出装着**片药瓶的时候手一抖,药瓶顺着楼梯往下滚,老太太当时的状态挪一步都艰难。最后还是郑叹跑下楼叼回药瓶给老太太的。
老太太及时吃了药,很快缓了过来。自那之后,翟老太太每次看到郑叹都笑呵呵的,今天要是翟老太太在家,兰老头肯定不敢骂郑叹一句,对外老头脾气挺大,但对内,老头只有被老太太骂的分,当然,有外人在的时候老太太还是挺给老头面子的。
所以郑叹仗着有老太太撑腰,一点都不怕兰老头那张紧绷的老脸。
兰老头拿出两个瓶子,一瓶是液体,另一瓶装的粉末状药物。
液体的药是给郑叹泡澡用的,能避免出去玩的时候惹上跳蚤,之前郑叹用过,后来用完之后嫌麻烦也一直没来找兰老头要。至于那瓶粉末状药物是撒身上的。这些东西外面都没的卖,全是老头自己配置的,纯天然安全有保障,就算猫舔进嘴巴里也没什么事,不过郑叹从来不自己舔毛,就更不用担心了。
老头倒出点药粉在手心,然后往郑叹毛上抹。
郑叹扭头看了看背上翘起来乱糟糟的毛,耷着眼皮看向老头。老头也不吭声,抹上药粉之后才慢悠悠盖上瓶盖,慢悠悠放回瓶子,再慢悠悠给郑叹将逆起来的毛给顺回去,顺好之后还嘭嘭拍了两下,差点将郑叹给拍趴下。
“这点药要是卖出去都能买一屋子猫了,你说你占这么大便宜,什么时候去小花圃那边帮帮我的忙呢?”
兰老头也没指望面前这只猫能听懂,他就是发发闹sāo,顺便往郑叹身上多拍几下报复而已。
郑叹扯了扯耳朵,抖抖毛,也不理会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老头,走出房间,准备回去。
外面易辛已经拖完地,挨着沙发边上僵硬地坐着,傻子也能看出他的紧张。
兰老头将两瓶药递给易辛,又回房间拿来一个棕sè的小玻璃瓶,“那两瓶是给猫用的,使用方法不用我说,你去问你导师就行了,这个棕sè瓶里面是杀虫剂,10X浓缩,用的时候自己稀释。”
说完兰老头直接拉开大门,示意一人一猫出去。
“那个……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
易辛硬着头皮道完谢,抱着手里的瓶子,跟在郑叹身后出门。
等回到五楼焦家,易辛才长舒了一口气。
而郑叹现在也安心很多,解决了跳蚤问题,他觉得浑身舒坦,闲着没事撕开一袋烤鱼片吃了起来。
不过,还没等这一人一猫过多舒坦,门响了。
听着拍门的频率和门口的动静,郑叹已经猜出了来客身份,仰头望天花板,还让不让人清净了!
易辛并不知道门外到底是谁,直到他开门。
门口是三个小男孩,跟焦远差不多大,都在楚华大学附属小学读六年级,都是家属大院里的,几个人经常一起玩。郑叹认识他们,但易辛不认识。
没等易辛询问,一个小朋友就出声道:“你是谁?!”
问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其中一个长得比较壮实的小孩还从书包里摸出了一根带着老鼠牙印的小擀面杖,浑身戒备。
看着三个明显带着jǐng惕和怀疑目光的小孩,易辛面上为了显示亲和而特意扯出来的笑僵了僵,花了五分钟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甚至掏出研究生证验明正身。
三个小屁孩挤在一起看了看研究生证上面的照片,再瞧瞧易辛。
“照片上的人是你哥吧?明显比你沧桑啊。”拿着擀面杖的孩子说道,说完还顿了顿,突然欣喜道:“我居然会用‘沧桑’这个词!”
“希望你下次写作文记得用上,说不定能得九十分以上。”另一小孩说着将易辛的研究生证还回。
三人走进客厅,看了看安然趴在沙发上的郑叹,这次才真的放下心来,猫没异常,证明那个叫易辛的真的是熟人,于是挨个在沙发上坐下。
易辛看了看已经没有空位的沙发,从饭桌那儿搬了个凳子过来。
坐在沙发上的三个小男孩齐齐看向准备坐下的易辛,看得易辛莫名其妙,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似的。
郑叹看着这一幕,长呼出一口气,跳下沙发,来到冰箱前面,跳起拉开冰箱。
“喔~~”
“还是黑炭懂事!”
“待客之道啊,这位姓易的大哥,连一只猫都懂这道理。”
被批斗的易辛:“……”麻痹这要是我家我也懂,但问题是这里是焦老板家啊,一袋零食老子都吃得小心翼翼!老子也是客!
最壮的那小子动作最快,一窜就到了冰箱那儿,熟络地在那里翻动。
“熊雄,我要芒果味儿的,上次我看到焦远藏在最里面,你翻一下!”
“我要苹果味!”
易辛面上抽了抽,这是鬼子进村么?
熊雄用他那小肥手在里面翻了两下,抽了三根棒棒冰出来。
看着坐在沙发上啃棒棒冰的三个孩子,易辛问道:“三位小朋友过来这是……”
“我爷爷说这里有人,我们看焦远已经几天没去学校了,就过来问问。”责怪易辛不懂待客之道的那小孩说道。
“呃,你爷爷是?”
“我爷爷是兰铁素。”
易辛:“……”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了。
兰铁素是兰老头的名字。
这三个小孩,一个是兰老头的孙子兰天竹,一个是化学院那边一个老师的孩子叫苏安,最后那个壮实的叫熊雄,详细身份郑叹不知道,只听说他家有点背景,跟校长挺熟的。
易辛知道自家老板有事情去外省,具体并不知道是什么,所以解释的时候只说焦家有点事情,要离开一星期。
“这样啊。”熊雄对于易辛的解释不太满意,但又好不容易来一次,而且他妈最近不准他吃太凉的,要是这样出去被抓住肯定又要挨批,吃完棒棒冰再走也不错。
想了想,熊雄问易辛:“你是生科院的吧?我有个疑问。”
易辛正襟危坐,“请讲。”
“我听说,早饭不吃身体就会吃屎,是不是真的?”
趴着沙发上闭眼假寐但竖着耳朵听的郑叹:“……”
苏安和兰天竹也好奇地看向易辛,等着回答。
易辛面上的笑容有些崩,不过还是将这个问题学术化了一下,想了想说道:“严格来讲,不算正确。食物进入小肠后,营养物质会被消化吸收,剩余的残渣进入大肠,随后以大小便形式陆续排出体外。但是大肠并不像小肠,它没有啥吸收功能,只能吸收少量的水分和无机盐等。所以即使你没有吃早餐,大肠中的那些‘残渣余孽’也不会再被你吸收,因此,由此证明你说的这个观点并不正确。”
“我就说我妈又唬我!”熊雄气愤道。
“你可以跟你妈辩论。”兰天竹出声。
“不行,会被罚跪搓衣板的。”熊雄丧气。
“跪搓衣板有什么,我前两天还跪过键盘呢,不跪掉那个空格键不准起来。”一旁啃着棒棒冰的苏安说道。
“为什么?”
“为了验证王水是不是真的能溶解金子,我把我妈那个金叶子耳环扔进去溶了。”
郑叹、易辛:“……”这败家孩子!
“为了这事,我爸不准我再进他的实验室,我妈扣了我一个月的零花钱。”苏安哼哼道。
“其实……”兰天竹抹了抹嘴巴,“体罚孩子是犯法的吧?你们可以拨打110。”
“没用,我打过。”熊雄愤愤道,“打完后我妈换了个更大搓衣板过来让我跪。”
郑叹、易辛:“……”
“他nǎinǎi的,小孩子没人权啊!”熊雄感慨。
兰天竹瞥了它一眼:“注意素质。”
“他grandma的,小孩子没人权啊!”熊雄重新道。
郑叹、易辛:“……”
说着熊雄撸起裤腿,让几人看他腿上掐出来的红印。
郑叹、易辛:“!!”
“你妈好狠!”兰天竹和苏安咽了咽唾沫。
“不是,”熊雄一脸得意,“这是我为了哭得真一点自己掐的!我妈果然心软了,将原本的一个小时改成跪十五分钟~”
郑叹、易辛:“……”得意洋洋个屁啊!有什么好得意的!
听着三个破孩子之间的谈话,郑叹觉得自己当年果然真他玛天真了。
而易辛此刻心里也在咆哮:现在的孩子啊,都他玛咋长的?
三个小屁孩啃完棒棒冰,才恋恋不舍地拉起各自的书包离开,离开前还提醒易辛和郑叹“最近大院里出了小偷,注意点,已经有好几户被偷了,别把门禁卡借出去,也别让陌生人进楼。”
等三个孩子离开后,郑叹和易辛才觉得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给猫烧水,吹毛,抹药,还要招待小朋友……一天下来都心力交瘁了。易辛下决定等焦老板回来一定要申请加工资!一定要!
郑叹没去管易辛到底在想什么,他现在也累,这两天够折腾的,想起卫棱的话,郑叹决定明天去跑跑步。难得的,晚上郑叹没到八点就睡了。
易辛用焦老板的电脑修改完论文,看看时间,又是凌晨两点多,伸了个懒腰,关掉电脑来到客厅睡沙发。路过顾优紫的房间的时候,易辛往里面瞧了瞧,借着客厅的光,看到房间内那张儿童床上,一个大大的兔斯基娃娃搁在床中间,而那只黑猫正躺在上面,一条腿蜷缩着,另一条腿横压在兔斯基那张贱贱的大饼脸上,睡得正香。
易辛撇撇嘴,没个睡相!
梦里,郑叹梦见自己力气变大了,而且捉到了那个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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