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争霸+前传黑社会 第 15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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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帆给他们倒上茶,出去了。

    吵架了?镇领导说。

    什么事情?李勇说。

    有个人想见你。主任说。

    不见。李勇说。

    区长的面子给不给?区长本来要来的,市里紧急会议,抽不出身了。主任说。

    几辆车鱼贯着驶上了马路。李勇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杨帆。

    李勇独自驾车,本来想问问见谁的。

    还是一家宾馆,几个人穿过长长的地毯。

    一间豪华的饭厅,必恭必敬的服务员。

    毛主席在这里吃过饭。主任说。

    吹吧。李勇说。

    绝对没有吹,你看照片。

    墙壁上果然挂着许多照片,毛泽东笑的很慈祥。就是这么慈祥的一个人,打遍了东西南北。

    李勇肃立了片刻。

    精美的凉菜摆上了桌,大家让李勇坐正席,李勇坚决不。

    桌子很大,大家坐下来相距很遥远。

    李勇询问的目光开始看他们。

    呵呵,马上过来,其实刚才你已经看见她了。主任说。

    就在进门的大厅坐着,她早就来了。镇领导说。

    进门时候,李勇看到一个姑娘,可以用这么个名词形容这个姑娘,光芒四射。皮肤的光,眸子的光,衣服的光。这是一个美丽的无与伦比的姑娘。

    我见她干啥?李勇说。

    认识一下,区长安排的。主任说。

    她是戏剧演员,你别看她年轻,特别有名,全国大奖都拿过。镇领导说。

    这和我有啥关系?

    她还没对象。主任说。

    好象还是和我没关系吧?

    先认识先认识,认识个人没坏处吧,再说人家又是那么出色。主任说。

    姑娘进来了,眸子的波光如湖水,你好象就坐在湖边,那么的赏心悦目。

    主任说:单丽,我们不说,你自己坐,看你有眼光没。

    单丽微笑着,裙角摆动下,一双白皙修长的大腿。

    她坐到了李勇旁边。

    主任和镇领导鼓起掌来。

    李勇客气的对她点下头。

    席间单丽很活跃,讲一些逸闻趣事,李勇有些喝多了,眯缝着眼看着她。这真是个上帝精心雕琢出来的作品啊。

    宽敞的饭堂,有一片可以作为舞池。服务员拿来了电唱机,主任怂恿他们跳舞。单丽一个优美的邀请,李勇站了起来。

    一切都是预谋好的,不过李勇也乐在其中。

    单丽的个头和李勇一般高,单丽身上香气袭人。

    电唱机放的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旋律缠绵。单丽就象一条蛇,将李勇越箍越紧。

    主任说看啥看啥,咱喝酒。几个人暧昧的笑。

    主任说:咱们的市花有主了,多少人追求她,她都没看上,起初我还担心呢,看来她俩还是有缘。

    镇领导说:她没看上是没看上,不过听说跟好多人有一腿。

    主任说:闭嘴!你喝多了吧!

    李勇这时候酒已经上头了,一直踩单丽的脚。

    单丽的脸发烫,单丽贴着李勇的脸,李勇的脸也发烫。

    单丽说:李哥,我爱你。

    李勇含混着。

    单丽说:李哥,你这么出类拔萃,怎么能叫那个刀疤脸在你身边啊,多掉身份啊,我都为你难过了。

    李勇说:哪个、哪个刀疤脸……

    单丽说:还有哪个,杨帆呗!真没羞耻她,她自己那样,她怎么不去死呀!

    李勇说:你再说一句。

    单丽声音提高了八度:就是那个丑女杨帆,我让她去死,她怎么没有一点廉耻啊,她配你吗!

    李勇听到杨帆名字一下清醒过来,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了单丽脸上。

    李勇咆哮了:你再侮辱她一句,我杀了你!

    单丽捂着脸,屈辱的泪滚落下来。

    主任几个不知所措了。

    李勇大步往门口走,他愣住了。杨帆站在门前,眼眶里有泪。

    你晚上没吃药,我找了几个地方找到了你的车。杨帆说。

    李勇将她抱了起来,走上了长长的过道。

    杨帆的泪水将李勇胸膛打湿。

    你去吧,我以后什么也不阻拦你,我也要去。杨帆说。

    我要去见建明,云飞,陈锋,高四儿他们。杨帆说。

    (87)

    整个八十年代,道上传诵的都是勇猛。那个年代的有钱人还没形成气候,至少道上如此。那个年代的道上,适合二十来岁的人打天下,一夜成名的人很多。九十年代就不行了,特别是后期。九十年代的道上,是二十左右的人当马崽的年代。逾越不了,九十年代打的是钱,是后台。九十年代前期,大哥们还是靠两牢人员打天下,后期就变成流动人口了,比如打工者,比如学生。至少成本比较低,好管理,风险也小。后者了解的内幕很少。

    也有人说,九十年代是两牢人员垮掉的年代,毒品把他们打倒。

    当然,九十年代后期也是轰轰烈烈扫黑的年代。

    八十年代给你个馍,你去拼命,那是兄弟给的。九十年代给你个馍,你也去拼命,但却是陌生人给的。这就是区别。

    暴力不值得宏扬,我想在暴力的表象下,字里行间,宏扬一种真情。

    当然这么写,免不了把流氓写成了好人,很矛盾。

    那天买了本王小波的书,翻了翻,他说写书就是为了好看,说教是别人的事。大致如此。

    王小波好多人给我推荐过,于是就买了。也许价值观不一样,买本书几十块,皱皱眉头,喝场酒几百块,不眨眼。

    写到这里,许多网友不让李勇死。其实李勇终究是要死的,在现实社会,他是罪人,用那时一句流行的话说,他是自绝于人民。

    小说虽然是虚构,但也不能太离谱。如果在不太离谱的情况下,李勇可以不死,那就不死。

    扯远了,咱们还要回到故事里去。

    楚建明杀了山本五十六,月黑风高时,潘云飞黄老歪三个人匆忙潜逃。八十年代,把这种人叫游击队员。其实潘云飞这时已经意识到怎么潜逃最保险了,一不投亲二不靠友,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和家乡断绝一切联系。他虽然意识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完全做到。后来他和楚建明出狱后,纵横江湖,就靠了上面说的避开了多次打击。

    日月如梭,在六月的一天,他们回来了。家乡就如一块磁石,吸引着他们回来。虽然家乡杀机四伏。就好比非洲大草原的牛羚,河里游弋着大批的鳄鱼,它们要义无返顾的过河,对面有更丰美的草地。

    三个人说好了,不管谁先死,都把事情推他身上,不管谁先进去,都把事情扛起来。三个人商量这个事情时很悲壮,都想到了自己。

    回来不久就找到了悠然自得的狄爱国。

    狄爱国借着潘云飞团伙声威,藐视天下。这个时期在他生涯里也算得上一个比较辉煌的时期了。这时候的狄爱国有五六个女朋友。左玉梅此时已经被庞处长抛弃,但狄爱国和庞处长已经成了挚友。这就是狄爱国,他关心着左玉梅,一边又和庞处长打的火热。

    潘云飞他们那天在狄爱国一个兄弟家吃饭,一个花枝招展的姑娘一直挽着狄爱国胳膊。

    喝醉时潘云飞说,妈的,老子也要女人!

    黄老歪说,我也要!

    楚建明一脸默然。楚建明一直到死没有碰过女人,道上人很费解这一点。

    就是他们喝酒的这天晚上,高四儿一伙悄然回来了。

    高四儿依旧消瘦,棱角分明的面孔,肃杀的目光。高四儿和他的几个同伙都背着手,尽量宽的走过来。

    高四儿的一个女人怀孕了,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狄爱国告诉他时,他没任何表情。

    他说:她爱咋样咋样,我已经不要她。

    高四儿的目光火热起来是因为听到了李勇的荣华富贵。

    高四儿说:靠他妈,能过一天,死了也值。

    那天晚上大家挤到一起睡了,半夜有高四儿的叹息。有个好的靠山,能让你节约一辈子的奋斗。

    不久狄爱国带来消息,说李勇听说大家都回来了,很高兴,要宴请大家。

    狄爱国说:他说让我喊上陈锋。

    黄老歪说:那次陈锋没帮李勇的忙。

    潘云飞说:日,你这家伙老管不住那吊嘴。

    狄爱国说:陈锋和潘蓉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黄老歪说:听说啥了?

    狄爱国说:你管我听说啥了。

    潘云飞说:老哨还关着,哪天去看看他吧。

    瘦骨嶙峋的老哨此时正在号房里诅咒着他们。老哨也是爷,潘云飞他们在道上接连告捷,老哨在号里的地位步步高升。

    但老哨还是骂:妈勒比,为啥不来看我。

    这次宴请没有啥秘密,道上人都是大嘴,爱传一些事情。传说的人很荣耀,听的人也赶忙去传说。但这种传说,很少进入公安人员耳朵。有时候道上都知道了,公安还不知道。这是一种说奇怪也不奇怪的现象,过去一直这样的。

    当然公安想知道,也很容易,责任心。

    责任心有了,专门负责打击他们的部门也就会知道了。

    小红袍知道了这件事情。孤独的小红袍要血洗酒宴。

    那天是个雨天,早上开始下的,时缓时急。开始初升的太阳还挂在雨里,后来大片乌云走来,就彻底的雨天了。

    陈锋是放学时候往宾馆赶的。他披雨衣,弓着腰,自行车飞快。早上他告诉姥姥,中午不回来了。他撒了个谎,说中午同学生日,同学母亲在家里请大家。

    雨中的一切如常,陈锋吹着口哨。

    昨天狄爱国告诉了他李勇的近况,陈锋唏嘘不已。

    陈锋说他一定来。

    课间操时候,他收到马建立一封信。马建立说被连长修理了,喊陈锋去帮忙。陈锋看完后说声妈的。

    陈锋学校离宾馆很远,陈锋要穿越半个城市。是这段距离,将陈锋抛到了枪战之外。

    当时陈锋热血沸腾。事后他说,如果赶上,绝对参战。兄弟的鲜血能让他唤醒野性的意识。

    很远的地方,枪声在闷雷的掩饰下,消散在雨中。

    这天中午还发生一件事情,公安起初被吸引到了那边。

    后来黑孩儿对潘云飞说:其实好多事情我都在帮你。

    潘云飞目光阴沉。

    黑孩儿那次被小红袍他们扎了一刀后,见妇女腚二人追赶潘云飞而去,小红袍也离开了,六指背起黑孩儿就走。

    第二天六指找了辆卡车,将黑孩儿转移到乡下,因为听说死人了。

    黑孩儿痊愈后,开始了逃跑生涯。他们跑到了连云港,六指一个远房亲戚家。六指原原本本将事情讲了,亲戚说,既然人不是你们杀的,就躲吧。

    后来小顺几个也来了。是六指的一封信。六指把信寄给了一个朋友,朋友把信转给了小顺。

    这次黑孩儿他们回来,是因为小顺被车站大头按在地上,敲掉了六颗门牙。小顺也没补,一张嘴扁进去,就象用力吸气的肚皮。

    六指见了小顺,老嗑瓜子吃,边嗑边说,日,香死啦。

    他们通过踩点,去一个部门的保卫科偷来了四把军刺。

    黑孩儿他们这次要一举废了大头。

    枪声响起的头一天,黑孩儿他们藏一个地方喝酒,一直喝到东方拂晓。睡一觉起来,上午十一点了,外面是哗哗的雨声。

    他们是被人喊醒的,小顺一个兄弟浑身湿透跑进来,说看到大头了,就在附近的河堤上。

    黑孩儿他们回来两天了,没见大头踪影。

    报信的说:他们三个人,打着雨伞,不知道站河堤上干什么。

    大家爬起来就抄家伙,雨衣不够,黑孩儿和两个人头顶军装。黑孩儿手里的军刺就那么大摇大摆的拎着,刺柄上拴着红稠巾。

    一伙人一阵风奔了河堤。

    河水奔腾,河堤上的植物被洗的发亮。

    没有了大头的踪迹,一伙人顺着河堤一路走下去。

    到了一座桥的桥头,六指把黑孩儿的军刺拿过来,藏进了雨衣。

    黑孩儿浑身湿透,开始骂六指:你妈比。

    六指说:你妈比。

    黑孩儿说:你被包着。

    六指说:你啥几吧玩意,给你穿你不穿。

    这时一男一女两个青年走过来,打着一把红伞。黑孩儿冲过去就夺了,两脚把男青年踹地上,手一挥,那把伞打着旋落进了湍急的河流。

    不想男青年是个血性人,爬起来就和黑孩儿扭打上了。

    众人一涌而上,皮鞋乱踢,男青年又倒下了,脸上的血迹模糊。

    女青年锁着肩膀哭,六指抱着她亲了一会。

    几个工人骑车路过,呵斥他们。

    黑孩儿冲过去就打倒了一个。

    一伙人上了桥,黑孩儿还是一路打下去,弄的好远的人都开始跑了。

    小顺说:这货疯了。

    六指洋洋得意,还沉湎在刚才的亲嘴当中。

    两个穿便衣的公安出现了。这阵风传二王要路过,公安都换了便衣。

    两个公安是斜穿过来的,此时一个跟着黑孩儿打人的同伙走在前面,顿时被扭住了。

    都蹲下,我们是公安局的!一个公安喊。

    那个同伙已经被快速绑好,鞋带绑的,右胳膊从脖子后扭过去,左胳膊从后背拧上来,绑住了指头。

    几个人没有蹲,站立着。

    一个公安扑向了黑孩儿。黑孩儿此时酒劲上来了,把公安一推,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风雨中,黑孩儿一声长啸,从六指怀里抽出了军刺。

    那把拴着红稠巾的军刺顶上了这个公安胸膛。

    六指和小顺军刺齐出,顶上了另一个公安。

    路人惊呆了。

    黑孩儿他们很快逃窜了,此时天空传来隆隆的闷雷,消融了另一个地方微弱的枪声。

    两个公安,一个带了枪。此时那把枪躺在雨水里,子弹匣子被卸走了。

    大批公安开始云集这一地带,搜索黑孩儿他们。

    闷雷当中,城市的另一个地方,枪声再次响起。

    (89)

    那个年代的人也有很多梦,比如想学黄继光去堵枪眼,学董存瑞去炸碉堡,学雷锋去拦惊飞的马车。

    都是学着怎么去死。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毛泽东说的。

    那时侯穿着破衣烂衫,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那时侯猎杀一切能够见到的动物,上至飞禽,下至走兽。清晰的记得,在那条河边,一只猫拼命的游,河两岸是喊打的人群,碎石乱飞。最后那只猫不能上岸,伤痕累累的溺毙。

    那时候就知道,少数服从多数,多数服从一个人,毛泽东。

    以上说的是我隐约记得的七十年代的一个侧面。

    任何年代善良的人们占多数,就比如自然界,食草的动物占多数一样。

    但另一方面你不可回避。

    李勇十岁就被游街,和一个妇女。李勇身上挂着砖头,妇女身上挂着破鞋。阳光酷晒的打麦场上,两个人低垂着头。汗水湿透的衣服,妇女胸脯凸现。

    李勇往劳动人民头上屙屎。劳动人民在树下打牌,李勇在树上乘凉,一泡屎拉下来,他用树叶仔细擦了腚。然后如猿猴一般飞掠到高高的麦秸垛,影子从麦秸垛上一纵而下,飞奔走了。

    妇女偷汉。

    一有运动就想起了那些坏分子,李勇屙屎后,就捎带了李勇。

    棍棒出孝子,李勇在父亲的殴打中长大。

    有一天,李勇杀人了。人们当时看到狼一般呲牙咧嘴的小孩子们,手持凶器,李勇当先,衣衫飘飘冲过去。

    对面是一排成年人。

    阳光里鲜血就如绵薄的红扇子一样刷的展开。

    李勇是在水沟里被按住的。他鹿一样跳跃水沟,落岸时滑下来。

    虽说那时侯打犯人很家常,但也有规则可循。大案朝死里打,小案一般朝活里打。请注意我说的一般。

    那时侯是这样的,审讯,拘留,进了监狱,突然觉得正规了许多。

    行走不便的李勇进少管所那天,仰头望出去,天空还是那么的蓝。那天的白云飞的很快,是在飞,不是渡。

    李勇进了坏人堆,平时哪有那么齐刷刷的坏人。每个坏人都把自己的坏熏染给对方,很杂的坏吸收过来,不可逃避。

    但那时侯对流氓不齿,崇尚义气,李勇保留了两个。出来后,对兄弟们释放义气,对杨帆绽放了纯洁的爱情。

    李勇母亲回忆说,枪声响起的那天,雨打风吹中,李勇那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家门前。李勇好多天没回来了,车门开处,一把雨伞,撑着杨帆两个。

    那天李勇表现了许多年没有发生的举动,他拥抱了母亲。

    母亲小时侯给他的长命锁,被他翻出来,挂在了杨帆脖子上。

    看着一天天变的斯文懂事起来的李勇,母亲很开心。

    拥抱的一瞬,母亲泪水差点滚落。

    儿子强壮了许多,胸膛宽广。

    他有预感的。母亲说。

    我可怜的李勇,他咋没那个命呢。母亲说。

    当时阳光从门缝里照进来,母亲坐在床上,哆嗦着手,抚摩着那个红绳子拴着的长命锁,泪眼婆娑。

    杨帆,我的儿媳。母亲晕厥了。

    外面的大丽菊正在怒放,青草在微风下匍匐,外面的世界一切如初。

    (90)

    潘云飞楚建明黄老歪狄爱国四个人谈笑风声的从雨中走来,四把雨伞,都是黑色。黄老歪把伞一旋一旋的,雨水射向其他几个人。狄爱国猛一收伞,用伞尖扎他屁股,黄老歪蹭的跳起来。

    四个人都穿着浅灰色亚麻短袖,灰色涤纶长裤,尖利的黑皮鞋。

    昨天他们去商场,狄爱国一人买一身。

    给李勇壮壮脸,让他女朋友看看,他的兄弟一个比一个精悍。狄爱国说。

    她那一刀显不显?黄老歪问。

    显。楚建明说。

    他妈勒比,那货叫啥?我要见他也得弄他。黄老歪说。

    黄斌。楚建明说。

    我发现姓黄的都比较坏。狄爱国说。

    恩,我记得有个黄世仁。潘云飞说。

    黄老歪两脚奔潘云飞和狄爱国屁股上,撒腿跑了。

    此时接近中午,街道的水在流,有闷雷声声。

    鸠山设宴,和我交朋友,浑身是胆,雄赳赳!黄老歪很难听的大声唱着。

    货,河马。狄爱国说。

    你河马。黄老歪说。

    回头让李勇拿钱,咱也弄个买卖干干。狄爱国说。

    做买卖的都不是好人。黄老歪说。

    那李勇呢?狄爱国说。

    李勇那不是买卖,那是开工厂。黄老歪说。

    那咱也开工厂。狄爱国说。

    我日。潘云飞说。

    你日啥?黄老歪说。

    别几吧给李勇添乱。潘云飞说。

    啥几吧添乱啊,李勇现在有钱,妈你们不是一直给我添乱吗。狄爱国说。

    要是咱能开工厂,嘿嘿,多好。楚建明说。

    我日,那一会你们给李勇说。潘云飞说。

    他们穿越的都是背街,途中碰到狄爱国熟悉的两个公安,狄爱国跑过去握他们手。

    两个公安表情费解的看着潘云飞他们。

    这两天有空没?狄爱国问。

    天天有空。一个公安说。

    哈哈,谁几吧相信,请客的排队。

    还真是排队,后天晚上吧。

    我去找你们。

    两个公安过去了。

    那个鼻子大的认识我。潘云飞说。

    谁管闲事呀,你又不是他的案。狄爱国说。

    明天开始找妹妹。爱国,你明天给我约约兰子。潘云飞说。

    兰子不好看。黄老歪说。

    要啥好看啊,好看的那么少,吃不饱。不好看的遍地都是,随吃随有。潘云飞说。

    现在都成流氓了。楚建明说。

    哈哈,现在想开了。狄爱国说。

    高四儿是不是直接去?潘云飞说。

    直接去,陈锋也是。狄爱国说。

    嘿嘿,今天是群英大聚会。潘云飞说。

    那座宾馆在雨幕里高高的现出了轮廓,乱云飞渡的天空,缩成团的树。地面的人流开始稠密。

    几个人不再说话,步履放慢,开始注视四周。毕竟是被缉捕,还是注意点好。

    后来在一个商店前停下了,狄爱国独自一个去了宾馆。

    狄爱国眼观六路,他那双惺忪的眼睛露不掉任何可疑的地方。

    狄爱国是智慧的,九十年代中期,一件小事,可见一斑。

    那是隆冬,一个人的皮包被抢,里面有部手机。一万多块钱的翻盖模托罗拉。还有六千多块钱。这个人身上有案,不能报警。他心里憋气,找道上人追查。因那时道上已经混乱,没了规矩,再加上抢劫不同于掂包,掂包喜欢炫耀,抢劫不。另外外地人又大量涌入,根本无从下手。他那部手机,还被人用着。他通过关系找到了狄爱国。此时已经被抢两天了。

    狄爱国说:他接电话不接?

    这个说:接。听不出口音,普通话。

    狄爱国说:那就好,可以找到他。

    果然找到了他,狄爱国手下六个打手将此人一举擒获。抢劫这个交代说,是另外一个人给他提供的对象,那个人和被抢的认识。抢他属于黑吃黑,绝对没事。

    狄爱国找个女人给抢劫者打了电话。

    女人说:还记得我吗?

    对方说:谁?

    女人说:我知道你把我忘记了,去年咱俩睡过一夜。

    对方说:忘了。

    女人说:我知道你睡的女人多,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对方说:有事就说。

    女人说:那天晚上你有句话我记得很清楚,你说你能批发来大烟。

    对方沉默。

    女人说:我做生意彻底赔了,他们说大烟来钱,我想捞一笔,然后金盆洗手。

    对方说:你赔了哪有钱做这。

    女人说:你是不是去年和我睡觉那个呀?你名字也没留,只留了个电话号码。

    对方说:是。

    女人说:你过去不说普通话的。

    对方说:最近说的。

    女人说:你能不能弄来大烟?

    对方说:可以,问题是你还有钱吗。

    女人说:我借了十万,准备赌一把。

    对方呼吸有些急促。

    女人说:啥时候见面?我带上钱。

    对方说:你把你电话给我,我随时通知你。

    女人报了电话。

    对方挂了。

    两个小时后,对方电话打来:你有渠道销大烟吗?

    女人说:我弟弟抽大烟,他可以帮忙。

    对方说:那你让你弟弟给你找进货渠道。

    女人说:他认识的都是以贩养吸的,没用。

    对方说:呵呵,很抱歉,我现在也没货源了。

    对方还在怀疑中,不过他确实想再抢这五万块钱。他发现这个女人每次说话都要空一下,似乎旁边有人指点。

    女人说:没有货源就算了。

    对方说:要不这样,下礼拜有消息了我再通知你?

    女人说:那算了。我也是一时冲动,我其实现在已经不想做了。我现在特别害怕,这是杀头的罪。

    对方说:要不咱俩先见一面?

    女人说:不见了,那你忙吧,祝你好运。

    这次是女人把电话挂了。

    十分钟后,对方电话又打过来:有货源了。

    女人说:我已经决定不做了,我现在在路上,去还钱。

    对方说:你赔成那样,不做咋办?

    女人说:我不冒险了,我害怕了,求你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对方说:我想你了。

    女人无言。

    对方说:不做也行,咱俩现在见一面吧。

    女人说:太晚了,都快十点了。

    最后在对方一再恳求下,女人答应见面。

    当时漆黑的街头,抢劫者刚和女人照面,六个穿小翻领皮甲克的男青年闪了出来。

    狄爱国没有看到小红袍,长年躲避打击的人不会轻易让你看到,如果他不想让你看到。即便你嗅觉再敏锐,有时候还是一切如常。

    因为雨天,宾馆大厅里更显得亮堂,灯光打亮了各个角落。

    有舒缓的音乐飘过。

    小红袍就坐在宾馆大厅的沙发上。

    那圈沙发座满了男男女女,小红袍挤在里面。这是一帮改革开放初期十分显眼的香港人,花花绿绿,模样突出,语言突出。小红袍绝对不会出现在这样一个群体里,但他确实就在这样一个群体里,让狄爱国走了眼。心里有事的人不会注意他们,心里没事的才会看稀罕。

    小红袍很礼貌的走过来,说自己女朋友到香港了,思念的很,看到香港人就亲切,想和他们一起说话,感受感受。

    风度翩翩衣冠不凡的小红袍微笑起来很致命,那些女士怎么也想不到能和这么英俊的男士不期而遇。

    一个女士赶忙腾出位置,小红袍大方落座。

    女人们的目光完全是在吞咽。

    一个年届四十的女人则在考虑如何当小红袍干妈的问题。八十年代的港澳富婆,有一些热中在内地做干妈。

    男人们也没排斥他,小红袍操着标准的普通话,谈吐得体。

    小红袍说:如果我打搅你们,很快就离开。

    四十女人说:我们也在闲聊,在等车。

    小红袍随时端着一杯茶,狄爱国从大门口进来,惺忪的睡眼警觉的打量时候,小红袍低下头,把茶杯拿到眼前,隔着茶杯照过去,说这茶还可以。

    这帮善男信女们怎么也想不到,身边这个谈笑风声的北方青年,顷刻间就要酿出一场血案。

    一个女人拿出一根细长的香烟,指甲鲜红。她把香烟递给小红袍,很细很长的指头。

    小红袍说谢谢,不会抽烟。

    小红袍其实是不想占手。

    四十的女人说:男人吗,应该抽烟喝酒的。

    小红袍说:酒我喝。

    四十女人说:中午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小红袍说:谢谢,我中午约了客人,我一会就上楼。

    一个大金牙的男人说:阿凤让你吃饭是好事情,晚上呢?

    小红袍说:晚上吧。

    一个女人说:我很喜欢你的打扮,袖扣风纪扣都扣着,不过你衣服应该掖到皮带里,更精神。

    小红袍笑笑。他袖子里面藏着斑斑疤痕,成名前打架护脸,他用胳膊挡刀。衣服更不能掖到腰里,那样枪怎么藏。

    此时黑孩儿他们在雨中正大打出手。

    狄爱国出去了,小红袍想,潘云飞他们就要到了。他想象了一下将要发生的场面,突然站起,双手持枪,子弹倾泄而出。一片惊呼中,他从容的换梭子,从容的离去。

    潘云飞他们躺在血泊中挣扎,也许还要补枪。

    外面的雨水打的模糊,柳树枝条被风挽起如发。

    一个意外的情况出现了。这是小红袍没想到也不愿意看到的。

    衣着华贵的李勇走出了电梯,身边一个同样衣着华贵的姑娘。

    两个人是来迎接潘云飞他们的。

    李勇犀利的目光扫视了四周,他同样没有发现异常。

    但他注定要看到小红袍。那帮香港人和他认识。走过来时候,他和其中两个香港人握手,和其他人一个个打招呼,小红袍向他微笑。

    小红袍很快的站起来,熟人一样搂住李勇离开了他们。

    别动,我身上有喷子。小红袍说。

    你知道我是谁吧。小红袍说。

    知道。李勇说。

    我已经放过你一次。小红袍说。

    我相信你说的话,但我奇怪。李勇说。

    我听说了你和杨帆的故事。小红袍说。

    我也听说了你和肖晓。李勇说。

    不奇怪了吧。小红袍说。

    你今天是来对付云飞他们的。李勇说。

    要不我来这儿?小红袍说。

    我知道这一天一直在等着。李勇说。

    我也知道你不会袖手旁观。但我今天还是不想杀你,我真的有点可怜杨帆。我一喷子就干掉了你,杨帆怎么办,你考虑。另外你的荣华富贵也要付之东流。

    李勇向杨帆望去。美丽的杨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神情有些紧张。

    我知道我这个弱点,很不好,甚至还很荒唐,但我不想改变。小红袍说。

    你能不能先给我一枪?我不能眼看着云飞建明他们一个个倒下,他们是我的兄弟。李勇说。

    这好办。

    就这样搂着吧,我不想让杨帆看到。

    好,就这么办。

    小帆,我俩说会话。李勇对杨帆说。

    杨帆的一双眼睛顿时布满了忧伤,连他自己都感觉很莫名的忧伤。

    宾馆的大门再次旋转开来,潘云飞楚建明黄老歪狄爱国四个人手里拎着雨伞,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他们都看到了李勇,李勇身边还有一个高个子。他们几乎同时认出了这个高个子是小红袍。

    这时候李勇突然出手,将小红袍拦腰抱住。

    李勇为潘云飞他们赢得了宝贵时间。

    枪声响了,李勇面孔扭曲,他此时把眼光看象杨帆,杨帆顿时心碎了。他倒了下去。

    小红袍长发一甩,枪指潘云飞。这时李勇猛的起来,抱住了小红袍双腿。小红袍发射的那颗子弹走偏,从大门洞穿而去。

    恼羞成怒的小红袍枪口顶上李勇头颅,抠动了扳机。

    突然如山花烂漫一片,大家的眼光里一片红。

    杨帆昏了过去。

    楚建明如一头发狂的野兽,吼叫着挣扎着被潘云飞一阵风抱出了门,此时狄爱国黄老歪已经跑上了大路。

    泪流满面的潘云飞狠狠朝楚建明太阳穴打了两捶,楚建明开始狂奔,放声痛哭。

    此时的天空闷雷滚滚,面孔狰狞满身是血的小红袍追赶出来,举枪又射。

    雨水中满街都是飞奔的影子。

    有个路人被一颗跳弹打中,蜷缩着倒在雨水里。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黑孩儿听说这事后,唏嘘着,不知怎么就说出这么一句诗词。

    (92)

    李勇的脑浆被打了出来,人已经死了,肢体还在动。他的一只手好象在寻找着什么。

    此时高四儿来了,五六个人。默默无言的高四儿走过来,蹲下身子,握住了李勇的手。正在渐渐冰凉,还在动。高四儿起身,来到那一圈沙发前,在那一群吓傻了的香港人注视下,将晕厥的杨帆抱起。

    摇摇晃晃的高四儿走向李勇。

    当杨帆的软绵的无知觉的手搭在李勇手上时,李勇浑身一阵痉挛,然后再也没了动静。

    一种超自然的力量,驱使李勇和杨帆牵最后一次手。

    高四儿将杨帆放下来,轻轻的放下来,脱掉外罩,将李勇的面部覆盖。高四儿现在完全可以抽身走人的,公安还没有到。

    他突然觉得不能就这么走了,着上身的他重新蹲下,点燃一根烟。

    他将外罩撩开,香烟放到了李勇嘴里。

    勇弟,抽哥哥最后一根烟。高四儿说。

    他怕香烟掉下来烧着李勇,就那么蹲着看着。

    袅袅的烟雾升腾起来,此时的李勇很安详。

    去给我拿个湿毛巾,我给他脸擦擦。高四儿回头对兄弟说。

    兄弟们有些焦急,但有个还是去找了。

    公安赶到时,高四儿正仔细的将李勇脸上的最后一抹血迹擦去。

    陈锋此时赶来,发现宾馆门前围好多人,还有公安进出,他知道出事了。挤进去,他看到一个人躺在血泊中,很熟悉的一个身影。

    他听着人们的讲述,热血沸腾着。

    他看到面无表情的高四儿被按倒捆绑时,头颅高昂。

    高四儿为自己的举动付出了巨大代价。先是逮捕,后来震撼大地的“8。16”到来,他案件升级,被判死刑。他拣了条命,是因为第一批死刑犯里没有他。后来劲风就过去了,亲戚朋友开始托人,从死刑到死缓,又到无期。再后来“8。16”那批犯人大减刑,高四儿混着混着就出来了,当然这是后话。

    李勇救咱们两次,死前一次,死后一次。他的死,让咱可以把人命推他身上,虽然咱心里不好受,可这也是命运给安排好了的。潘云飞说。

    楚建明发了毒誓,杀不掉小红袍,他就去找李勇。

    那天中午他和潘云飞逃窜到河堤上,在骤然而来的倾盆大雨中,他放声大哭,他撕扯着,亚麻上衣被扯的稀烂。

    他差一点就揍了潘云飞。

    李勇和他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浮现在眼前,李勇一直亲哥哥一样照顾着他,李勇的笑容挥之不去让他肝胆具裂。

    靠你妈我就不难受!潘云飞也在哭。

    也许是这一次的眼泪流完了,也许是以后的岁月使他们变的麻木起来,他们再没了眼泪,不管是谁离去。就连父亲死,楚建明的眼睛也只是湿润了一瞬。

    从今这个世界上,有他小红袍,没我楚建明!

    也没我潘云飞!

    这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在城乡结合部,潘云飞楚建明黄老歪狄爱国七八个人盘腿在床上。

    屋里闷热,没有电扇,大家有摇扇子的,有摇杂志的。全部上身。

    他们准备潜逃。

    李勇追悼会不参加了?黄老歪说。

    我日,开玩笑!狄爱国说。

    现在是天罗地网,市局已经下了死命令,全面抓捕,遇到反抗,就地击毙。一个贼说。

    每年清明给他上坟,只有这样了。潘云飞说。

    楚建明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他们商量好,第二天凌晨全体潜逃。坐拖拉机,凌晨很多拖拉机经过。

    狄爱国说,必须避过这个风头,小红袍肯定也会避风头。

    狄爱国说:建明,云飞,小红袍应该活不过这个夏天。

    谁也没想到,小红袍消失了,小红袍这一消失就是几年,他在外地被捕,隐藏了真实身份。等他回来,潘云飞楚建明已经入狱。

    命运就这样捉弄着他们。

    楚建明曾经两次要杀肖晓。之所以没有杀,是因为形容憔悴的肖晓束手待毙,楚建明悻悻而去,从此断了杀她的念头。

    天空瓦蓝,启明星在闪烁,一片雄鸡报晓声。闹钟刺耳的响了起来。

    大家爬起来刷牙洗脸,小院的里水泵突突响着。

    起初谁也没发现异常,院里很湿,大雨过后的水迹还没有散去。大家准备完毕,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

    楚建明不见了。

    我日,今天李勇追悼会,他是不是去了?狄爱国说。

    潘云飞赶忙四处寻找,他发现那套西装不见了。这是昨天楚建明去买的一套高档西服,他拿了狄爱国一千块钱。

    当时大家问他买这干啥,他不说。

    买回来的还有一双新皮鞋,也不见了。

    他肯定去了。狄爱国说。

    咱咋办?黄老歪说。

    暂时不走了,在这儿等,他既然赌这一把了。潘云飞说。

    妈勒个比,他这次不死也得进去。黄老歪说。

    建明再有事,我他妈绝对劫狱!潘云飞咆哮起来。

    (91)

    狄爱国没有看到小红袍,长年躲避打击的人不会轻易让你看到,如果他不想让你看到。即便你嗅觉再敏锐,有时候还是一切如常。

    因为雨天,宾馆大厅里更显得亮堂,灯光打亮了各个角落。

    有舒缓的音乐飘过。

    小红袍就坐在宾馆大厅的沙发上。

    那圈沙发座满了男男女女,小红袍挤在里面。这是一帮改革开放初期十分显眼的香港人,花花绿绿,模样突出,语言突出。小红袍绝对不会出现在这样一个群体里,但他确实就在这样一个群体里,让狄爱国走了眼。心里有事的人不会注意他们,心里没事的才会看稀罕。

    小红袍很礼貌的走过来,说自己女朋友到香港了,思念的很,看到香港人就亲切,想和他们一起说话,感受感受。

    风度翩翩衣冠不凡的小红袍微笑起来很致命,那些女士怎么也想不到能和这么英俊的男士不期而遇。

    一个女士赶忙腾出位置,小红袍大方落座。

    女人们的目光完全是在吞咽。

    一个年届四十的女人则在考虑如何当小红袍干妈的问题。八十年代的港澳富婆,有一些热中在内地做干妈。

    男人们也没排斥他,小红袍操着标准的普通话,谈吐得体。

    小红袍说:如果我打搅你们,很快就离开。

    四十女人说:我们也在闲聊,在等车。

    小红袍随时端着一杯茶,狄爱国从大门口进来,惺忪的睡眼警觉的打量时候,小红袍低下头,把茶杯拿到眼前,隔着茶杯照过去,说这茶还可以。

    这帮善男信女们怎么也想不到,身边这个谈笑风声的北方青年,顷刻间就要酿出一场血案。

    一个女人拿出一根细长的香烟,指甲鲜红。她把香烟递给小红袍,很细很长的指头。

    小红袍说谢谢,不会抽烟。

    小红袍其实是不想占手。

    四十的女人说:男人吗,应该抽烟喝酒的。

    小红袍说:酒我喝。

    四十女人说:中午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小红袍说:谢谢,我中午约了客人,我一会就上楼。

    一个大金牙的男人说:阿凤让你吃饭是好事情,晚上呢?

    小红袍说:晚上吧。

    一个女人说:我很喜欢你的打扮,袖扣风纪扣都扣着,不过你衣服应该掖到皮带里,更精神。

    小红袍笑笑。他袖子里面藏着斑斑疤痕,成名前打架护脸,他用胳膊挡刀。衣服更不能掖到腰里,那样枪怎么藏。

    此时黑孩儿他们在雨中正大打出手。

    狄爱国出去了,小红袍想,潘云飞他们就要到了。他想象了一下将要发生的场面,突然站起,双手持枪,子弹倾泄而出。一片惊呼中,他从容的换梭子,从容的离去。

    潘云飞他们躺在血泊中挣扎,也许还要补枪。

    外面的雨水打的模糊,柳树枝条被风挽起如发。

    一个意外的情况出现了。这是小红袍没想到也不愿意看到的。

    衣着华贵的李勇走出了电梯,身边一个同样衣着华贵的姑娘。

    两个人是来迎接潘云飞他们的。

    李勇犀利的目光扫视了四周,他同样没有发现异常。

    但他注定要看到小红袍。那帮香港人和他认识。走过来时候,他和其中两个香港人握手,和其他人一个个打招呼,小红袍向他微笑。

    小红袍很快的站起来,熟人一样搂住李勇离开了他们。

    别动,我身上有喷子。小红袍说。

    你知道我是谁吧。小红袍说。

    知道。李勇说。

    我已经放过你一次。小红袍说。

    我相信你说的话,但我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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