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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出易飞的手速绝对能够达到二十。
三秒钟一到,他便叫一下停,易飞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便立刻停了下来,就仿佛突然刹车一样。这又一次让钱怀生惊讶了,易飞竟然能够克制得住惯性带来的冲力,这实在是惊奇。
易飞在做荷官之初就曾经做过这样的测试,这个小测试是最简单的手速测试。即是将一副扑克分别铺在桌面上,他的手要伸缩着将扑克一一抓住送到另一只手里,最初他的手速测试是三秒十五张扑克。
拿起左手上的扑克细细数了一下,钱怀生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的震惊,望着易飞发起呆来。易飞也傻眼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在方才的三秒钟里达到了竟然的二十八。
虽然他不是赌坛的人,更不是对赌坛很熟悉了解,可一样大致知道。对于这样的小测试,普通水准普遍为十二,在没有训练过的情况下,能够达到十五就是很不错的成绩了。而他现在的速度竟然达到了二十五,这个速度比之王金贵都要高出了一些。
钱怀生不需要知道其他的,他只需要知道自己现在的手速是多少就足够了,拥有三十年经验,而且赌术颇为可观的他目前能够达到的手速为三十。忽然间,他对这个平日里总是把自己隐藏在人群里的易飞兴趣大浓,至于更进一步的精确测试,他想暂时不需要着急。
“你的手速是二十五,比王助理还要高了一点,所以,荷官这份工作已经不再适合你了!”钱怀生没有丝毫犹豫便望着易飞说:“明天你去碧水公司找我顺便报道,从明天起你就是技术助理!”
易飞无精打采的离开了赌场,他忽然之间不太想回去,而是想找个地方喝点酒。进了一间酒吧里,他要了些啤酒,狠狠一口气喝干,就好象在沙漠里口渴无比的人忽然得到了水一样喝掉了,一滴都不剩。
他这才寻了个位置坐下一瓶一瓶的喝着,他在赌场做事的薪水不错,足够支撑他这样做了。回想起今天钱怀生叫他去之后的一切,他眼里闪过一缕茫然,以低得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语气惨然道:“杨成君很了不起吗?最多也只不过是一个高级私人荷官!”
“做了第二个杨成君又如何,不过是另一个高级荷官!”其实易飞知道,杨成君是非常了不起的,做荷官能够做到中国第一快手,这真的是非常了不起。
可是,做第二个杨成君绝对不是他的理想,即便是杨成君也不能做到他这五年来一直想要做的事,他需要比杨成君更强大十倍乃至百倍的力量。
蓦然间,他想到了方才自己在赌场的测试,二十五这个手速的确是非常了不起。尤其是在他这个年纪,他不是对赌和赌术一无所知,略为了解赌术是需要由少年甚至孩提时代开始练才行。
能在以前没有被训练过,就能够在成年之后还能够达到这个手速,甚至可以称之为天才了。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微微一动,他知道自己是个平凡的人,如果按照寻常的路走,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做得到自己想要做的事。
可是,若是能够由赌术入手,那是不是有机会做到?肯定有极大的机会。易飞肯定可以,只要他能够做到澳门何赌王那样,那么他就一定可以做得到。只是,赌王真是那么容易做吗?
这一点,易飞还是了解的,所谓赌王未必需要精通赌术,可能够得到这个称号的,绝对都是能够控制赌坛的权势人物。澳门何鸿生都是花了几十年时间和无数财力物力,才成为这个当之无愧的赌王。
不过,无论如何,这是一个机会,难道不是吗?易飞默默的闭上眼睛,思考了良久。半晌之后睁开眼睛,眼里竟仿佛有某种雾气在酝酿着。他想自己真的不能够浪费这个机会,即便只有一线机会……
离开了酒吧,易飞在街上猛的摇动着头部,希望自己可以更清醒一点。古人说得有道理,正是酒入愁肠愁更愁,只不过,对于他来说,酒只会让他更痛。
就在一猛力甩动脑袋之时,他只觉得一个柔软的身体撞在自己身上,一股颇强的力量让他打了个趔趄,险些便栽倒地上。勉强站稳了,定神一瞧,却见自己面前一个看不清模样女孩蹲在地上拣着散落一地的书籍。
易飞什么都不想说,只想赶快回去找个地方休息。就在欲离去的刹那里,他蓦然见到女孩的尾指上戴着一枚戒指,一枚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难看的戒指!
第五章 两度邂逅
他浑身一震,呆呆的望着那戒指,眼里竟仿佛没有其他事物的存在一般。女孩拣好了书籍,这才喘了口大气站起来,却见刚才撞翻自己的家伙正色色的望着自己,立时怒火冲天。
易飞脑海里闪回无数片段,终于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句,叹息幽幽动人心扉。那正欲上前来狠骂或者狠揍易飞的女孩蓦然愣住了,色狼能发出这样包涵着让人回味无穷的叹息?
再瞥了易飞一眼,只见到面前站着的却是一个双眼幽幽而且茫然的家伙,头发和胡子都颇长,而且还很是乱糟糟。正当她在打量不停时,易飞略扫一眼这女孩,只一眼他便得出了一个漂亮的结论。
可这女孩终究不是他的过去,无论再漂亮,都不是。他转身走了几步,只听得身后的女孩愤怒的大叫几声,便停下了脚步侧身等待。这时,他只见这女孩因冲力太强,结果刹车不住,书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散落在地上。
当这女孩怒极之后拣起书时,易飞走得已经不知所踪了:“这是什么混帐男人,居然连半点风度也没有,还害我连着拣了两次书!”只听语气里的愤愤之意,完全可以肯定易飞今天之后会多一个敌人。
此时此刻,在广西某地,那是一个破房子里,是一座危楼。神情始终冷漠的梁文来到这里,终于流露出了一缕激动,这里就是他的家。上了楼开了门进去,一眼便见到一个衣着破烂,而且还少了一只右手和右脚的老头坐在破桌子边上缓缓的喝着茶。
老头身上的衣服固然很破,可却很干净,喝茶的动作很是优雅,便如以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一样,坐着便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威严。老头见到梁文丝毫没有表示出惊讶,只是淡淡的说:“回来了!”
“师父,这一次我赢了几十万……”梁文一见到这个老头,神色里便流露出激动和兴奋,就仿佛在向父亲汇报成绩一样激动的说了起来。
老头轻轻的哼了一声,严厉的打断梁文的话:“浩文,难道你忘了,这一次,赢钱不是你的目的。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不要有感情,你还是这样感情用事!”
梁文的嘴巴动了几下,似乎想要分辨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老头幽幽叹了一声,他如何看不出梁文对他的感情并不止是师徒。自十年前他与梁文相遇以来,就一直相依为命,就是自诩感情淡泊的他在心里都把梁文当做儿子了,况且是正值感情丰富年纪的梁文。
想到这,老头不禁想起了与梁文遇到那一次。那是十年前,他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躲到了这个城市,那时还是一个小乞丐的梁文向他讨钱时想偷走他的钱包,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老头当时很惊讶,很快就察觉到了梁文的根骨相当不错。只可惜当时他有要事,却没有时间收徒弟。可在这个城市,他终于还是被仇家追到,最终幸运的逃过大难,在昏迷那些日子里却是被梁文照顾着,两人就这样离奇的走到了一起。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为了把梁文培养成天下第一的赌术高手,老头想尽一切办法来训练,把自己所懂得的赌术全都教给了这小子,还把自己多年来的理论都在这小鬼身上实现了。
为了训练手的敏感度,老头在整整七年里都没有让梁文去做任何稍微粗重一点的活,以各种方法来刺激其敏感度,不惜在困难的环境下以重金购买牛奶和温泉水等浸泡到现在。在这期间,梁文不知吃下了多少苦头。
现在梁文终于成功了,可是梁文却很不明白,他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之前不许他与其他人赌。在这里,他终于忍不住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梁文能够忍到现在才问,已经是很了不起了。看来,对他的好奇心的训练已经可以结束了。
“你或许还不清楚,赌坛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安全,不要忘了我的遭遇!”老头扬了扬明显是被人生生砍断的手,接着才严厉的瞪着梁文说:“你需要更多的经验,所以目前绝对不是你冒起的时机。而且,之前那些小赌场根本就不够资格迎接你的光临!”
“这一次,你出师了,可是,你还是需要韬光养晦,等待着更好的时机再冒起。你需要经验来丰富自己,需要知识来武装自己!”说到这里,老头向梁文微微一笑:“所以,接下来你要做的事,就是去上大学!大学是一个次社会,在那你,你可以提前得到许多在社会上活得更好的经验。”
梁文静静的听着,没有任何表示。老头忽然森然望着梁文:“张浩文,我以前向你说的,你全部都记住了吗?”
“师父,我记得非常清楚,永远都不会忘记!”梁文的真名既然是张浩文,那今后就如此称呼。
老头满意的点着头,森然盯着张浩文,手上递出一把锋利的刀:“杀了我,就是现在,杀了我以后,你就可以做到真正的狠了。只有这样,你才能够站在赌坛的最颠峰!”
杀了我,杀了我!这句惊心动魄的话在张浩文的脑海里盘旋不止,就如炸雷一样炸得他摇摇欲坠,脸色刷白,手已经不知不觉的捏成拳头了。
在老头可怕的表情下,掩藏着淡淡的慈祥。和张浩文生活了那么多年,他内心早把这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了,在他经过极其严厉训练后获得铁石心肠的张浩文能够在这时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已经让他感到心有安慰了。况且,能在晚年得到这样一个出色的徒弟,他死了又如何,他相信张浩文在十年的全力栽培后一定能够成为赌坛第一人,他坚信。
房间里形成了一种奇怪的氛围,老头忽然严厉的呼喝:“张浩文,不要忘了以前我是怎么教你的,杀了我!”
凄厉的吼声让张浩文浑身一震,右手颤巍巍的接过了那柄闪耀着锐利光芒的小刀。他的脑海里无数次闪过老头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日子,记起了老头是如何严肃的告诉他,在赌坛一定要辣手无情,记起老头为了训练他,特地买来各种动物给他杀。
张浩文知道,他已经够狠了,唯一没杀过的就只有人了,只要杀了老头,那他的训练才算是真正的结束。可是,他下不了手,对着一个跟自己相依为命十年的残废老头,他真的下不了手。
杀了我!那凄厉的嘶叫声在老头的嘴里呼喝而出,张浩文那已经足足五年没有流下来的眼泪终于在这时流了出来。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的手颤抖得是如此厉害,一寸寸的向前送去。
送到老头的胸前心脏位置,张浩文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痛苦,狂吼一声,手上力量骤然增加了许多。那锋刃无声无息的刺进了老头的心脏里,只听得呃的一声,张浩文定神望着老头那欣慰的神情,突然转身便乱吼着狂奔了出去……
老头很满意,他真的很满意,走出了这一步,那么张浩文就成功了一半,起码他是这样认为的。坐在椅子上,他大口的喘息着,十年了,十年前他就该死了,如果不是有张浩文这个出色的徒弟作为精神支柱,他早就活不下来了。这一次,他妥善安排了一切,为的就是这一刻……
第二天,易飞来到了碧水公司,碧水公司是江老板经营的实业公司,赌场只是生意之一。提起江老板江落碧,就不能不竖起大拇指赞一句了不起,江落碧是八十年代十分具有中国特色的白手起家的典型,如今已经将生意做得很大,据说其身家为几亿,有人则说至少有十亿。不过,在财不露白这个古话教导下,鬼才知道这家伙有多少钱。
易飞这是第一次来到碧水公司,只是他却全无好奇心,来到办公室外,见到一男一女正在办公室外坐着等候。男的是个近四十岁的中年,女的则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而且青春活泼,这点由其不停走来走去便可知道了。
女孩的皮肤虽然略有些健康黑,却是绝对的细腻柔滑,这点易飞完全可以拿性命保证。面容间隐隐透出刚强和独立的意味,正是青春好年华的模样,更是开朗乐观的那一类女孩。虽然不是绝世姿色那种,可生动鲜明的个性足以弥补了。
只不过,易飞总觉得那女孩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与此同时,女孩一样在盯着易飞,面容间隐有疑惑之色,她同样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胡子拉渣而且头发颇乱的家伙!
蓦然间,两人同时记起,这不就是昨天在街上撞到的那家伙。女孩一想到这里便怒火燃烧,就在眼前这个死家伙害得她耽搁时间,回报社被狠狠训了一顿。依她的性子,自是没办法按捺住,立时走上前几步,伸出手指指着易飞:“昨天晚上,你害我……”
就在那么伸出手的刹那里,易飞的目光再一次被女孩右手上的戒指给吸引了,这枚戒指的确与当初那一枚一模一样。女孩一愣,见这个“色狼”仍然喜欢盯着自己的手,不禁心想难道自己的手那么有吸引力,赶紧把手缩了回来,狠狠踢出一脚。
易飞只觉得腿部被某件硬物狠狠踢中,疼痛感还没有传达到中枢神经,腿就不自觉的软了下去。女孩恶狠狠的盯了易飞一眼:“这就是昨天你害我的代价,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这样对任何女士。”
很像,真的很像!易飞痴痴的望着漂亮女孩,他觉得这女孩的动作举止很像他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其实这倒只不过是他的印象在误导罢了,真正让他感到很像的是那枚戒指,真正让他把眼前这个女孩与记忆重合的是戒指。
第六章 易飞复活
“我为昨天的事向你道歉,我叫易飞!”易飞深呼吸一口大气,做出了一个决定,精神罕有的振作起来,向女孩笑着说:“是碧水公司的职员,请问你是?”
“你……”女孩不敢相信的盯着易飞,上下打量了半天,总觉得易飞这样的做法太反常了。不过,望着易飞那双让人亲近的眼睛,她却似乎无法拒绝:“既然道歉了,那就没什么,我叫蓝蓝,在风采杂志工作!”
风采杂志?易飞迅速在脑海里搜索一下,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一间在全国范围内都颇有一定影响力的人物杂志。他立刻笑了,不要以为他平时里颓废的样子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起码他就看得出蓝蓝是个新手:“为了表示我的歉意,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请你吃一顿饭!”
“饭天天我都有得吃,也不少了你这一顿!”蓝蓝不屑的瞥了易飞一眼,不知有多少男人向她使过这样俗气的手法了,她现在确信易飞是个色狼:“不过,既然你诚心邀请,我没理由拒绝,不是吗?”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许多,两人交换了一下电话号码,易飞当然不知道蓝蓝是存心要吃穷他。随意聊了几句,钱怀生出了办公室,向易飞招了招手。
易飞进到办公室里,几乎是很快就失去了精神,不得不勉强打起精神来望着办公室里的江落碧和王金贵以及钱怀生。江落碧眼里精光闪动望着易飞笑道:“钱总监推荐你做俱乐部的技术助理,我答应了,由今天开始,你就是碧辉俱乐部的技术助理,先跟着钱总监学习一些经验!”
王金贵眼里闪过一缕嫉恨,本来钱怀生是基本不理赌场事务的,除了经理以外,在赌场里就是以他掌握的实权最大。没想到钱怀生只一句话就把一个普通荷官给提拔到助理位置上,狠狠安插下一个钉子分解他的权力。
只不过,他却不免想得歪了。钱怀生压根本就没想过与王金贵争什么权力,他在意的是赌术的进步,提拔易飞仅仅是其表现出了非同小可的潜力。而且他此举还是希望能够为碧辉培养一个可以坐镇的赌术高手,因为他已经感到自己随时就要突破原来的境界了,需要出去与高手们过招来寻求突破。
离开了办公室,易飞忽然听到钱怀生的喊声,连忙停下了步伐。钱怀生来到易飞身旁,向他笑了笑:“易飞,找个地方谈谈!”此时此刻正有数人向这边行来,易飞的目光顺势移了过去,只一眼便完全呆住了。
是他!就是他!易飞突然感到无比的可笑,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找了数年的人竟然会在这里巧遇上,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是你!就是你!化了灰我一样认得你!易飞嘴里上下两排牙齿紧紧咬在一起,咬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他的双手更是紧紧的捏成一团,手上青筋寸寸暴起,那淡淡的青色血管完全浮现出来。
非但如此,易飞的浑身还不停的微微颤抖着,好象兴奋又好象其他的,面容上的脸色在瞬时之间里变了数变之多,平常涣散的眼神里投射出极度的痛和极度的恨。不过,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易飞这如此反常的表现。
那为首者是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的青年,面容间全无半点邪恶气息,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行走之间都彰显出一股富贵气息,其身后还紧跟着两个保镖模样的家伙以及两个类似助手的人。
只在这瞬间,易飞很快做出了对比,目前他绝对不能把这家伙怎么样。如果想要报仇,那就只有忍下去,一定要隐忍下去!他不停的在肚子里狠狠嘱咐着自己,生怕自己的表现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当那几人旁若无人的进了碧水公司以后,易飞这才发现自己嘴唇内侧竟是被咬破了,腥甜的丝丝鲜血涌进他的喉头。而掌心同样被那留了颇长的指甲给深深刺进肉里,血流如注自然是不消提了。
为了隐瞒这一点,他趁着钱怀生转头的瞬间把手放在衣服口袋里,这才以绝大的毅力克制着自己的语气淡然问:“钱总监,领头那个人很嚣张呀,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呵呵!”钱怀生惊奇的转眼望着易飞,很快就恍然大悟:“对,你不认识他也是很合理的。他叫李荣,是李氏集团的少东家。”
“行了,谢谢钱叔。不过这样,我有事,不如改天再谈!”易飞以不容拒绝的语气推掉了钱怀生的邀请,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够去,因为手上还在流血,若是被钱怀生看见,恐怕会生起疑心。
易飞刚回到住处,状态便犹如一头饿得两眼发青的独狼一样,表现出与平常截然不同的振奋。他狠狠冲到卧室门前一脚把房门给踹开,跑到床边抓住正在沉睡的齐远,露出那白得发亮的牙齿,就如锋利的狼牙,只听他猛的大喝一声:“齐远,我见到他了!”
“什么事……什么事?”沉睡中的齐远被易飞那么在耳边一吼,就是鬼都能被吼活过来,况且是他。手忙脚乱的坐起身来,见到易飞全无这数年来的消极和颓丧,而是神情凶狠得犹如狮子,立刻大感惊讶!
“我见到他了,刚才我在碧水公司看见他了!”易飞掌心的血已经渐渐凝固了,此刻他挥舞着猩红的手,场面显得诡异而且可怖。
“他?”齐远先是迷惑了一下,再一联系易飞的神情,便立刻知道易飞在说什么人了。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才能够让易飞把心里的愤怒和仇恨如此表达出来,只有一个人!
“不错,就是他。”易飞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就好象将要溺毙的人一样,他知道如果不这样干,那很可能会被滔天恨意给淹没掉。
把刚才在公司的一幕都告诉了齐远,齐远立时愣住了,嘴里喃喃自语道:“李荣,李氏集团,好象没有听过!不如在网络上查一下,或许能够得到一定的资料!不过,你一定要冷静下来!”
“行了,我已经很冷静了!”易飞的喘息渐缓,五年的寻找对象终于出现了,这让易飞如何能够不激动和兴奋,积郁五年的仇恨全都一下涌了出来,他没有当时就冲上去杀人,就已经是非常冷静了。
齐远很理解易飞的迫切心情,迅速下了床打开电脑搜索了片刻。画面上出现了与李氏集团相关的资料,可是这些资料让易飞和齐远全都愣住了,然后再倒抽一口凉气!
李氏集团的资料很少,少到一眼便可看完。上面并没有什么太具体的东西,最显眼的就是与澳门有关的一项新闻。澳门自前几年取消了澳门旅游娱乐公司的赌场专营权之后,一分为三,澳门旅游娱乐(简称澳娱)公司拿到其中一份赌权,另外两份被另外两家公司给拿走了。
这两间公司分别是永银和联能,永银不提也罢,那联能的主要参股公司便有来自香港的李氏集团。当然,此李并不是李嘉诚那个李,是完全不同的。
易飞和齐远愣住的原因非常简单,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李氏集团竟与赌博有关系,而且还是澳门联能的股东之一。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很清楚当年能够在二十一家公司的竞逐里取得三个赌牌之一是多么困难。
而联能能够在二十一家公司突围而出,而且还有不少赌王和财力雄厚的公司围堵下突围,足以证明其实力了。李荣既然是李氏集团的少东家,那只说明一件事,目前的李荣绝对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
齐远把目光移到易飞身上,他想要知道易飞是怎么打算的。易飞打算怎么办?他很茫然很想哭,虽然他很多年没有眼泪了。可是,他能怎样?就凭着能与美国威尼斯商人团合作竞投赌牌这一点,李氏集团的势力和财力就远远不是他能够想象的。
面对着这样一个有财有势的仇家,他能干点什么?易飞不知道。齐远同样也想到了,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脑子一向都不擅长这一方面,可他一样想得到这其中的关键所在。
作为性格颇为直爽的人,齐远在对着易飞的时候更是没什么顾及,开口便道:“小飞,我们都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有钱有权。我们是没办法对付这样的人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杀了他,不过,那是犯法的!”
易飞的脑海里转了不知成千上万个念头,他如何想不到齐远所说的。不过,杀人绝对不是他的目的。沉默了很久,他终于想到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办法,深深的呼吸一口,望向齐远这位一直支持着自己的老朋友:“我要让李荣生不如死,我要他失去一切!”
齐远愣住了,望着这个语气淡然里却藏着阴狠的易飞,渐渐露出了笑容。五年了,易飞过了五年的颓废生活,甚至不知为什么而活。现在易飞终于找到了活着的目的,他非常乐意看见这个样子。
“如果真要你说的那样,那恐怕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齐远苦苦思索了半晌,他认为如果要让李氏集团丧失一切,那就惟有在商场上彻底击倒。不过,真有那么容易吗?真的是只要有个决心就能够成功吗?
“总会有办法的!”易飞何尝不知道要报仇是极困难的事,可是他没有选择,同样也不会做出其他的选择:“一定会有办法的!”
第七章 预约未来
在发型屋里,齐远望着正在盯着镜子的易飞哈哈大笑:“这样不是很好吗?何必总是把头发留得长长的,把自己弄得很邋遢。”
易飞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是一个模样非常平凡的男人,唯一透出不凡的地方就在于他五官搭配,非常和谐。他的眼睛和笑隐藏着一份难以形容的亲和力,很容易给人以强烈的亲近感,更有种安静与祥和的味道,那是一份能够轻易让女人依靠的气息。
这就是自己吗?易飞茫然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他觉得那个不是自己。自己以前不是一个坏坏的,而且还很好胜的家伙吗?为什么镜子里会是一个淡定得能够让人迅速平静下来的家伙?
这些年来没有仔细看过自己,难道自己真的过得那么糟糕?易飞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有种顿悟的错觉。他想自己是明白了,明白了自己的人生意义在什么地方。
之前的几年,他没有任何目标,活着就如行尸走肉,除了齐远就没有朋友没有女人。可是,现在遇见了李荣,他就有了目标。他知道,在没有发生更大变化之前,他是为了李荣而活着。
李荣,是你教会了我什么才是真正的卑鄙无耻下流,我会为你而活着的。在没有把阴谋手段还给你之前,我绝不会轻易放弃生命!易飞的面容上浮现一缕笑容,真正开朗的笑容,这笑容甚至让齐远都有种被迷惑的感觉。
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年,现在是时候振作了!易飞默默的嘱咐着自己,望着镜子里那个精力充沛的青年笑了,大笑着向齐远走去:“老疯,我不知道人失去了依托的感觉,可是我知道自己追寻了几年的事终于有了答案。现在的易飞不再是以前那个贪玩的易飞,现在我就是易飞,一个新的易飞!谢谢你!”
老疯!齐远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狂跳一阵,他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听过易飞这样叫自己了。可是,他现在知道,易飞真的回来了,而且不是以前那个幼稚天真的易飞,而是一个全新的易飞,解开了心结之后的。他衷心为了老朋友感到开心,他就知道易飞一定可以走出来的!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是从来都不分彼此的,难道不是吗?”齐远兴奋着哈哈大笑着向易飞行去,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畅快得近乎猖獗的笑过了。
两人就这样在不少人怪异的目光里狠狠的搂在一起,齐远情绪激动之下,手上不免用力了几分重重拍打着易飞的背:“我知道你可以走出来,所以我一直在等你,不要忘记,我们联手起来将会天下无敌的!”
“对,天下无敌!”易飞笑了,笑得是如此欢喜,只是喜中却不免有些哽咽的语气。他知道,齐远一直以来都以大哥的身份自居在照顾着他,虽然只是小时候的一句戏言,可这份友情却只有越来越深,齐远和易飞也从来都没有忘记。
天下无敌!好一句口号!易飞记起了自小就瘦弱的自己和打小就强壮的齐远以一文一武的姿态,由幼儿园横扫到小学,再由小学到初中,再由初中到社会!
“谢谢!”易飞忽然很想哭,一个男人一辈子能够获得一个真诚朋友,那就已经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了,而他竟然能够在孩提时候就得到了齐远这个朋友。
在他们挨揍的时候,永远是齐远强壮的身体替他挡住了拳头,替他反击。在他们落魄的时候,从来是齐远舍下食物全给了他。在他们泡妞的时候,一直都是齐远先让他挑选。齐远就是一个生死与共的朋友,有了他,人生再无悔!
去买了几件看起来精神许多的衣服之后,易飞的形象算是彻底改变了,比起之前那个邋遢的模样,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反差。回到住处,易飞给了家里一个电话,这才跟齐远讨论关于未来!
“钱怀生认为我具有练习赌术的潜力!”易飞把昨天在与那梁文对赌以及钱怀生的话都告诉了齐远,尽管齐远一向都习惯易飞来决定一些事,可易飞还是认为有必要把这事说了,听取多一个人的意见。
齐远顿时瞪大了眼睛,站起身来饶着易飞走了两圈,这才不可思议的摇着脑袋坐下来盯着易飞:“不可能,你都做了一年的荷官了,一直都没什么特别高明的表现,怎么可能一下子就那么快,我还记得你当初测试的时候只有十五的!”
“不知道,我想或许是触电的原因!”再将触电的经过告诉了齐远,更是惊得齐远嘴张得可以塞进足球。易飞饶有兴致的盯着齐远笑了:“你不是想告诉我你也想去试一下?”
“真不愧是臭流氓,那么快就知道我的想法了!”齐远一点都没感到羞愧,当然,也仅仅是想一想而已,如果真要他去摸电,还真不见得有那个勇气:“无论是不是,关系都不大,毕竟你现在有这个能力了!”
易飞重重的点了点头,自整个人的积郁全都找到了发泄点,自他的人生找到了目标,一切都变得不同了:“我想过了,为什么不可以利用赌术来做点什么?”
“好象不太容易……”齐远抓着脑袋想了半天,这才憋出一个理由给易飞:“靠赌术发财的不是没有,可是依赖赌术成就事业,那就真的没有这样的先例了!”
齐远的理由绝对不赖,而且是相当具有说服力的。譬如被万千中国赌徒崇拜的杨成君,他号称中国第一快手,绝对堪可称为中国的顶尖高手了,可那也仅仅为其带来声望而已,并没有因此而成为统治性的赌王。
需要了解的是,赌坛可以有赌圣赌魔等若干绰号冠在赌术高手头上,可是,赌王这个称号却从来都不曾属于赌术高手。要具备被称之为赌王的资格,却必须要是一方之雄,并不是指赌术超卓,而是指权势。
当年的叶汉赌术是澳门最强,拥有各色绰号,却从来都没有得到过赌王的称号,即便他曾经是澳娱的大股东之一。而不懂赌术,甚至很少赌的何鸿生却才是真正的赌王,只因为他有着极强的影响力,在赌坛的权势极大。
事实上,依赖赌术成绩事业的的确不存在。因为很多东西并不仅仅是赌术强悍就足够了的,譬如杨成君,即便他的赌术再强,亦不过只是澳门赌场的高级荷官。在齐远看来,易飞要想依赖赌术来累积到足够击倒李荣的财力,绝对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易飞笑了,舒服的躺在沙发上盯着齐远自信而且坚决的说:“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唯一可以依赖的就只有这个了,必须得赌一赌,人生就是大赌局,我们绝对不能在还没开局之前就认输!”
齐远默然半晌,他理解易飞的意思。他和易飞都是初中毕业就辍学了,要学历没学历,要知识没知识,要技术没技术,唯一能够依赖的就只有赌了!而且,赌输了,对他们依然没有什么损失,若是赢了,那自然是最好的。
“你想怎么做?”齐远没有反对过易飞的意见,这一次同样不意外:“我能够做什么?需要做什么?”
“赌术,全力学习赌术,然后累积资本,利用财富来创造财富!”易飞盯着齐远,流露出熟悉的嘿嘿笑容:“至于你,当然是不会遗漏的……你需要努力学习赌场的管理方法,想象若是自己的赌场将如何来做,将来某一天我们一定会拥有属于自己的赌场!”
齐远没有为易飞的大口气感到惊讶,只觉得再顺理成章不过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志愿,齐远有,易飞同样也有。做人可以没有钱,却不可以没有想象力和梦想。
易飞知道,全球每年用于博彩业的资金至少在一万两千亿美金以上,即便能够得到百分之一的市场,都已经能够让他获得与李氏集团一战的实力了。
赌博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把戏,甚至可能在有人类之时就存在了。无论如何,赌是人类的天性,这一点是无法否认的。而随着时代和社会的变迁,赌的方式更是千变万化花样百出。赌或许没有贩制毒品来得利润庞大,可是产业链却是极庞大的,产值更是巨大无比,只要能够得到一席之地,那他就可以向李荣报仇了。
晚上,在碧辉俱乐部,易飞去跟经理报道了一下便来到钱怀生的办公室里。钱怀生正在等易飞,他想了一天,仍然是无法理解易飞在这把年纪了,竟然还有这样的潜力!
见易飞来了,请了他坐下之后,钱怀生沉吟片刻之后缓缓说:“易飞,你的手速很快,最重要的是你没有训练过,还有很大的提高空间。不过,我想问你,想不想学习赌术。”
“我学!”易飞没有任何思考便给出了答复,他早猜到钱怀生很可能会这样问了。虽然只是在这里工作一年,而且对周围的事也主动忽略了不少,可还是清楚钱怀生是个不错的老好人,很是爱才!
“你不需要立刻给出答案,我希望你能够慎重考虑一下!”钱怀生愣了一下,很快便释然了,赌术这玩意什么人不想学,只要懂得赌是什么涵义都会渴望学到的。不过,他还是严肃的警告易飞:“当你学会了赌术,那就意味着踏足赌坛,在这里会有你所想象不到的一切,你确定要学?”
易飞沉着的点了点头,这一次他不需要再以话来表达自己要学赌术的决定了!钱怀生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悲哀还是欣喜,赌术这神奇的玩意就是这样吸引人,总让人不惜一切代价来追逐。
为了让易飞明白踏足赌坛之后可能遇到的困难,他决心再做一件事。易飞只见钱怀生解开衣服,把里面的衬衣口子解开,再拉开露出肚子——一条极其显眼的长达七八寸的刀疤赫然在肚子上闪着光。
第八章 超人手感
易飞愣住了,本来他还不是很理解钱怀生为什么这样干,可当他望着钱怀生的目光,就明白了是想要他坚定信念,并且要对将来的一切都有准备。想到这里,他便微微生出感激,钱怀生能够这样对待一个只见过几次的陌生人,已经是很难得了。
钱怀生也愣住了,他本来以为易飞会被自己肚子上那条可怕的伤给吓住。只是他却不知道,易飞在五六年前本来就是一个小流氓,很多事并不是没有经历,最重要的是,易飞总是能够很好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唯一让他无法克制的,便是那件让他沉沦了足足五年的痛事。
钱怀生望着神情不动,却似乎一直在淡笑的易飞,他想自己明白易飞的坚决了,不需要任何的试探了。把衣服收拾好,他这才盯着易飞转了一圈,坐下来抓起易飞的手观察了半天。
易飞的体形配合以身高正是相得益彰,既不胖也不瘦,只不过那是表面的,他的身体向来都不是很好。所以才给了齐远自作主张当易飞大哥,并且在小时候就放出保护易飞的狂言机会。
唯一不同的是,易飞的手很纤细,非常修长,这不禁让钱怀生感慨:“好一双手,简直就是钢琴家才有的手!”若他知道易飞这位钢琴家的手以前干过的最重要事就是拿西瓜刀,也不知作何感想。
不过,感慨归感慨,钱怀生很快就皱起了眉头。易飞的手的确非常有那种根骨,可是,在手的色泽上似乎还差了一点什么。见他不停点头摇头,易飞含笑问:“钱叔,我的手有什么问题?”
“问题?”沉溺在手上的钱怀生猛然被易飞的问题惊醒,眉毛都快要竖到头发上了,满脸的迷惑:“确实有问题,不过,问题就在于,你的手非常奇特。论根骨的确是非常优秀的,至少我自己的手在这点就比不上。可是……”
易飞的心脏渐渐收紧,他已经考虑了无数个可能,还包括最坏的结局。如果钱怀生判决他的手不适合练赌术,他该怎么办,该怎么报仇?他不知道了!
“我在赌坛三十年,从来没有听说过没有训练过,而超过十八岁的人还能够拥有这样的手!”钱怀生的语气怪怪的,如果可能,他甚至愿意把易飞视为外星人。
“问题就在于,你有没有注意过,你手的光泽和肉色很不适合!”钱怀生一见易飞的迷惑神情,立刻补充解释道:“依手的根骨来看,理论上,你的手应该具有非常具有质感的色泽,可是却完全没有,反而还有些。而且,手的皮肤并不够滑嫩,真是难以想象!”
易飞都快要糊涂了,他可以理解赌术需要手具有一些先天优势,可是却绝对没想过竟然还跟皮肤的颜色有必然或偶然的关系,这会不会太扯了?
钱怀生见易飞什么都不知道,更是肯定易飞不懂赌术,也没有练过。这才把全部的信任给了易飞,把原因娓娓道来。其实正如易飞所猜想的,赌术跟手的关系非常之重要,赌术需要三个部分完好无损,头脑、眼睛、手!
头脑自然是不消说了,赌就是在计算,不停的计算。眼睛方面同样很重要了,没有眼睛,凭什么记牌?观察对手?手的重要性则在于偷牌换牌。正如一句老话所说,十赌九骗,偷牌换牌就属于骗。没有手,难道还能拿脚来偷不成?
在这样的情况下,赌坛的人一旦手被废,那就基本等于是全身赌术被废掉了。当然,不是不能凭着头脑赢,可那终究只是极少数高手才能够做得到的。
譬如美国一直以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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