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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机,易飞没打算去碰,那玩意显然不是靠赌术就能吃得下的。煞有介是的盯着老虎机,易飞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为什么西方人较倾向老虎机,而东方人则倾向赌桌?
他觉得或许是东方人的感情更为丰富,在赌的时候更难以克制自己,喜欢爆富的感觉。而西方人恐怕在这方面就要理性了很多,所以赌在多数时候只是娱乐。
与人斗其乐无穷,与机斗,那就实在无趣得很了!易飞望着那几排被冷落的老虎机,情不自禁的发出这般感慨。当然,他没忘了自己是在百家乐的牌桌上,随意玩了几手,却也能靠在自己的运气博个不输不赢的局面。
吃了午餐后,易飞便悠闲的在澳门街到处走走。澳门街的不少房子显得破旧,可是来往的赌客们往往忽略,这正是澳门有着浓厚文化气息的特色来源。恰恰是因为保持了这些建筑物的存在,才有一种别样的风情所在,比之香港的快节奏,那又是另一份滋味。
澳门龙舌混杂,指的多半是赌场内。事实亦是,除了赌场以外,黑帮分子在这块地方是很难有其他的什么利益。所以,在街上走着,没有络绎不绝的车辆,没有喇叭大鸣,没有匆忙而过的本地人,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平静。
这份平静竟仿佛能够将惊涛骇浪给平息下来似的,来到海边和码头,这里普遍是本地人的娱乐场所。在这里,本地人常常自得其乐的放声欢笑,远远看不出藏在澳门赌场深处的罪恶。
坐在海边,望着不远处本地人的玩乐,易飞渐渐陷入了对未来的思考里。他很清楚,自己绝对不可能像是在澳门庞大的财政福利下渐渐丧失了强大生存竞争力的澳门人一样,在安乐生活里失去进取之心。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不过,当每个人有所决定之时,总是有些迷茫,因为人们不知道自己刚制定的未来该如何去执行。易飞正是陷入了这样的困惑里,赌究竟能不能够让他达到目的?
他很清楚,理想永远是理想,赌博业每年的一万多亿美金至少有一万个富豪渴望拿下来,他无权无势无财,凭什么做得到?那是一个渺茫,同时也是唯一的理想和方法。
全世界正在逐步开赌当中,尤其是亚洲各国更是垂涎因为博彩带来的庞大税金,即便连香港都同样有人提出了开放博彩的建议,所为的无非就是钱。
在这样的情况下,赌牌会逐步增多,拿起来也不会太难。问题就在于,虽然他没有更详细的资料,可根据网上得到的资料初步估计,要拿到一张赌牌,就以澳门的赌牌为标准,那就至少需要十亿以上。
他在什么地方去赚十亿?世界上的事往往如此,开头总是最困难的。就如小说创作一样,作者往往为了开头搅尽脑汁,到了后来自然就会顺着故事和人物发展而轻松了许多。
现在不要说十亿,就算是十万,对于易飞来说,都未必拿得出。万事开头难,可他能够开得了这个头吗?尤其是正式踏足赌坛以来的所见所闻。以前他以为可以凭着赌术去赌场赢,这个方法看上去并不糟糕。可是,现在他明白了,赌场不是容不下赌客赢钱,而是容不下职业赌徒赢钱,否则那会造成连锁效应。
那还可以依赖什么?在什么地方赚取自己的第一桶金,而且还是一桶十亿的金?易飞真的恍惚极了,甚至于很少见的怀疑起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了。人生永远如此,总是主动的钻进迷雾里,却又害怕的在迷雾中摸索。无论如何,易飞的确需要详细的思考一下自己的计划了。
“昨天有个不知死活的老外向杨成君挑战,输得一塌糊涂还敢再来,今天就在葡京二楼交手!真想去欣赏呀!”一个赌客兴奋得几乎跳着向身旁的人宣传着,不久,葡京的生意比平常要好出了不少,来的客人也格外的多出不少。
易飞默默倾听着普通赌客的谈话,感受着他们对杨成君的信心和尊敬,心中顿生感慨之情。做人能做到这地步,想来已经是很高的高度了。恐怕即便是杨成君的敌人,也不能不佩服他们拥有了一个很好很值得尊敬的对手。
当易飞来到二楼时,他更是佩服了,不是佩服别的,而是佩服赌厅的经营者,或许不如说是佩服何鸿生。经营者没有放过这样一个很棒的机会,透过恰当的宣传,豪客们都比平常多出不少,除了临时由香港赶来的,甚至还有几个是由新加坡等国赶来的。
看来,高手一战,真的非常具有吸引力。转念想到钱怀生对他说的,高手交手很少有在大众面前进行的,像眼前这一幕就是很难得的一见的,怨不得那么大老远都要来观察了。
不过,麻烦的事同样随之而来,在经营者的强烈要求下,赌局被推迟到了十点才开始。易飞微微琢磨了一下,便想到目的了,那些豪客在无所事事的情况下,想到高手的交手,难免忍不住兴奋和刺激,在这样的情绪下,恐怕出手豪赌一番为赌场送钱是难免的。
更可笑而且精明的是,何鸿生非常懂得掌握时机的利用这一场赌局开起了外围。简单的外围,本来维特的赔率是一比四,后来在众多赌客对杨成君的信心下,很快便被抬高到一比八。可不久就立刻被打了下来,最终定格在一比五。
望着这热闹却不喧闹的场面,易飞微微一笑,这些有钱人就是喜欢伪装得很有风度,其实风度不风度,那又岂是装得出来的。最重要的,他不喜欢那种太克制的感觉,很有伪君子的味道。
本来也是,想笑就笑,想叫就叫,这才是本色人生。可是这些所谓的豪客们顾及身份,却是不好意思,或者是干脆强行克制自己的感情,那显然不是明智的决定。
现场的情况也就罢了,易飞来到休息室里,罗元沛和杨成君正在谈笑风声,毫无紧张气氛。易飞忍不住暗暗赞道,这就是经验丰富的好处了。杨成君见易飞来了,连忙请他坐下:“小易,我们正在说你老板的事,过来听听吧!”
“我老板?”易飞一愣,他似乎没有把人当做自己的老板的观念,很快便意识到是江落碧,这才释然笑了:“江老板,他有什么有趣的事?”
“前几年,江老板还没有办碧辉之前,那时候政府刚把赌牌一分为三,他不知怎么想的,居然跑来想分一杯羹!”罗元沛一想起这时便忍不住哈哈大笑,不懂赌不要紧,可是江落碧那时却是傻呼呼的与其他公司联系,打算夺下一个赌牌。
这就不能不提一下澳门博彩法的新条款了,其中有一条是非常致命的,那是就是中资绝对不能够参与其中。江落碧或许够资本跟人家合干,可是他却不清楚这一条,当他弄明白这一点之后,才险些给闹出大笑话。
易飞忍不住偷笑起来,江落碧不是很有文化那种人,相对来说倒是较为粗俗的那种,做生意靠的是直觉和投机。对于八十年代崛起的中国商人,恐怕基本上都是这样的,这也就难免有些想到就做的冲动。
蓦然间,易飞愣住了,中资绝对不可参与赌场,即便是入股也不可以。这一条……易飞也是现在才知道的,脑海里飞快的盘算开:如果将来要做赌场,那就一定要在香港注册公司,或者国外也可以。
七七八八的聊了一些赌坛八卦事,譬如世界排名第一的布林那小子很爱女色,然后去年在加州跟有夫之妇勾搭上,结果只穿上一条内裤便跳窗逃走等等!
在这些八卦里,易飞可谓是获益良多。对于一般人来说,八卦或许只是八卦,可是对于愿意动脑子的人,八卦就是很棒的分析对手的资料。了解赌桌上的对手,那无疑是有极大帮助。
今天晚上的赌局是四人制,赌梭哈。杨成君这边请了罗元沛帮忙,毕竟罗元沛是内地第一号扑克牌高手,就这点而言,整个葡京除了杨成君,也是没人能够比得了的。
细细观察着两人的神情,罗元沛的神情是完全轻松,没有任何负担的样子。而杨成君表面上固然平静而且愉快,可是易飞却总觉得未必是自己看到的这样,恐怕杨成君也察觉到不对之处了。
罗元沛是出自对杨成君的信心,作为中国人在赌坛上的旗帜,他没有理由不相信杨成君。可是,杨成君呢?难道他真的没有易飞那样的不安?
究竟是什么让我不安?人家都说扪心自问,可易飞却是拽着心脏在问。他喜欢杨成君这样的人物,不希望有任何闪失,对他来说,这或许也是印证自己能力的一个时机,不在赌术,而是在于眼力。
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易飞只知道,自己必须得全力去帮助杨成君。只不过,在今天晚上的赌局里,他能够做些什么?或许不如问,他将会做些什么……
第二十五章 顶替赌局
“来了,杨先生来了……”
一阵骚动迅速由赌厅入口处蔓延进来,就犹如地震引发的震荡一样,整个赌厅简直完全处于震荡最中心。只见人群迅速分开人浪,让出一条道,出现在这条道上的便是杨成君和罗元沛。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这条人们让出来的道上,偶尔向人们点点头微笑一下,看上去便仿佛新时代的天皇巨星。没有特别训练过的优美步伐,没有特别闪亮的服装和化妆,可是两人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格外具有焦点感。
并不急促的步伐很快便走完了这条道,杨成君扫视四周一眼,向在一旁端坐的易飞微微一笑。这时,只听得全场一阵雷动般的掌声响起,杨成君再一次向周围的看客们笑了:“多谢大家的厚爱!”
易飞只看得心理情绪翻天覆地,更是陡然生起激动之感。赌术再强也只代表赌术,若不是杨成君的人格魅力和性格,岂能赢得大家的尊重,这恐怕是赌术再强的人都无法学到的,这就是独一无二的气质。
维特眼里闪动着奇怪而且难以捉摸的目光,向杨成君介绍自己拉来陪赌的那个青年:“杨先生,这位是斯文顿,他是我的朋友!”那青年向杨成君点了点头,很快便坐了下来!
“杨先生,今天我带来不少赌金,你确定自己可以做主!”与其说维特是在询问,倒不如说是试图在心理上打击杨成君,让他联想到这钱不是他的,赌起来自然就畏首畏尾了。
“维特先生,说一句大实话,我认为你在葡京里问这一句话实在是很愚蠢!”杨成君面容上的神色很诚恳,没有半点嘲笑,话里的意思很明显的指出了资金的强弱之分,还小心的避开了刚才的问题。
维特没有再自找没趣,旁边的赌客们甚至已经向他表示了不满。只见他拿出银行本票递给牌官,牌官看了一眼便递给了身旁的赌厅经理,让他去换筹码过来。
待得筹码拿过来,人们这才哗然。拿过来摆在桌上,仔细一看,赫然价值最低的便是十万,最高的则是五百万,那可是葡京三楼才有的最高筹码。
到了这时,易飞的心里不禁浮现一丝疑问,赌术高手交手总是喜欢选择人少的地方,维特为什么要在昨天忽然约定交手引来大批赌客?为什么拿三楼的筹码,却不在三楼赌?
维特和那青年面前,各有一千万美金的筹码。而杨成君没有占他们的便宜,同样只是和罗元沛各拿了一千万美金。其实在赌梭哈时,赌金的多少真的非常重要。
与电影上不同的是,电影里的梭哈当赌客们梭哈之后,若是有人没钱了,那就会开牌。可实际上并不是如此,譬如说现在的形势,若是维特赌到第五张,自己没钱了,可若是罗元沛再提出加注,那他只有黯然退出牌局,剩下够钱加注的人继续玩。
发牌的牌官手脚非常快,在之前的谈话里,易飞已经知道了,为了避嫌,杨成君没有让技术总监来做牌官,而是只找了普通荷官里手脚最快的。
牌官动作利索的取出一副没有开封的扑克,然后默默的在桌面上将扑克牌铺开,将其中的大小王取了出来。拿在手上示意片刻,放在了旁边,这才正式开始洗牌。
牌官的洗牌技术很普通,可是却颇有些快,不过,易飞很清楚那样的牌速对记牌的影响并不是太大。问题就在于,牌官的技巧很独特,只见他的手在桌面上刻意避开了其他人的视线,将牌面朝着自己,然后才不紧不慢的洗着牌。
易飞微微点了点头,看起来,眼力在这样的情况下所能够发挥的作用并不大,这是一个值得重视的问题。近十局玩过之后,赌桌上的形势渐渐明朗,罗元沛依然保持着不输不赢的局面,而斯文顿则输掉了三百万。
新的一局开始前,罗元沛的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变得苍白,捧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杨成君大惊,连忙上前去扶住他:“罗老,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罗元沛喘息几下,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是忍不住拿出几颗药吃了,这才苦涩的望着一脸关心的杨成君:“本来我还以为这颗心脏能够坚持到百强赛,没想到现在只玩了不到十局就支持不住了。”
心脏病?全场观众发出惊讶和惋惜的声音,罗元沛的名字他们又如何没听过,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患上了心脏病。杨成君更是焦急而且关切的招呼人来扶住罗元沛吩咐:“罗老,这里不需要担心,快送他去医院!”这后一句却是对工作人员说的。
罗元沛没能够顶得住在赌桌上的压力,终于还是倒下了。在征求了维特和斯文顿的意见之后,杨成君开始寻找顶替罗元沛出战的人,他的目光不停在周围扫动着。
找谁?杨成君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目光扫视过监视器镜头,迅速想到技术总监。技术总监是葡京除了他以外赌术最好的,可是,却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技术助理的赌术倒不算差,不过,要应付这样的场面却真的不容易。
扫视一周,他的目光骤然停在一个方向的易飞脸上,自他第一眼看见易飞,就喜欢这个青年。很奇特的是,易飞给他的感觉是非常与众不同的,话不多却常常能够切中要点,很容易让人信赖的一个小伙子。
可是易飞似乎不懂得赌术,想到这里,杨成君皱起了眉头。很快便想到,如果易飞真的不懂赌术,那似乎没理由成为技术助理。最重要的是,这一场赌局不需要多少手上工夫,而是在于脑子灵活。想到这里,他便向易飞招了招手:“小易,你能不能帮我,顶替罗老!”
“我?”“他?”易飞和观众们的惊奇声音毫无保留的在厅里回荡着,易飞是想不到杨成君会找自己,毕竟葡京赌场该有不少高手才对。
真的想不到!不过,那不意味着易飞就会拒绝,这样一场豪赌经验绝对是难得的。易飞的直觉告诉他,绝对不能错过。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思考了一下,确定自己不会坏了杨成君的事,这才笑着点了点头。
就在易飞答应加入赌局时,赌场开出来的赔率再一次进行了调整,调整得更低了,达到了一比六。简单的说,维特他们买外围是可以肯定的,若是买了一亿,那便需要赔六亿,这是相当可怕的数字。
坐在罗元沛刚才坐过的椅子上,易飞的心脏砰然跃动不止,在他的面前有一千万美金的筹码。他敢发誓,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看到那么多钱,更不要说拿来赌了!
“小易,相信你自己,没问题的!”杨成君看出易飞的紧张,心里也不知是不是有点后悔了。不过,他还是关切的交代了几句。
易飞点了点头,巡视一周,发现每个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自己身上。在这一分钟,易飞有一种很奇特的错觉,他觉得自己在赌桌前的时候就是全世界的中心。既然是中心,那为什么不让世界围绕自己转动,由自己的心意来控制!
很难形容这究竟是一份怎样的感觉,不过,易飞完全可以确定,这感觉对他来说很棒,他喜欢那些惊奇的目光,喜欢这种被全世界盯着的感觉。就好象……好象一种荣誉平白无故的降落在他身上一样,观众的眼神就是那种荣耀,让他产生荣耀感。
新的一局开始了,落在斯文顿面前的牌面是红心Q,而维特则拿到了方块五。杨成君拿到黑桃J,易飞则拿到红心七,斯文顿的牌面最大,自然是由他开口。只见斯文顿看了一下底牌之后,随意叫了五十万,大家全都跟了。
两轮牌发了下来,斯文顿的牌面有红心Q和红心六,维特拿到了一对五。杨成君的牌面相当糟糕,另一张牌赫然是一张红心二,易飞的牌稍好一些,拿到了一张黑桃九。论牌面,以维特最大,他数了一下,推出一把筹码:“七百万!”
全场微微轰动一下,在方才的两轮,总共也只叫到了一百万,没人想到维特才拿到一对五便那么急燥的几乎全梭了。只有易飞在肚子里狂叫着刺激,这样才是他想象中的赌博。
杨成君和易飞神情不变,对望一眼,都看出彼此眼里的笑意,两人的声音同时在厅里响起,显得响亮而且沉稳:“七百万,跟了!再多叫三百万,凑成整数!只是,不知道你们现在有没有那么多钱!”
众多观众都忍不住笑了,维特和斯文顿都在方才的几把里输了不少,七百万对他们来说基本上是等于梭了。正当大家都在等着两人出丑时,维特扫视一周冷笑起来,在怀里再取出一张银行本票:“这是一张五千万美金的本票,你们可以检查一下!”
第二十六章 葡京豪赌
而与此同时,斯文顿同样取出一个信封丢在桌面上,语气冷淡得好象不是在跟人讲话:“我的本票一样是五千万,检查一下!”
杨成君和罗元沛的笑凝固了,五千万美金,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拿出来。尤其是两人还是一伙的,亦就是说,为了这一场赌局,两人准备的是一亿两千万美金的赌本,就只是单纯为了跟杨成君赌一局?他自认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可这两个家伙究竟想要什么?易飞苦苦思索着,难道是为了外围?这是极有可能的。如果维特他们击败了杨成君和罗元沛,那就意味着能在外围赚上一大笔。问题在于,他们凭什么以为能够击败杨成君?
五千万美金?易飞苦笑不止,这一下可真是有趣极了。刺激是够刺激了,试问在世界上有多少人舍得一次性拿出那么多钱来玩赌。血液便如沸腾起来一样,他只觉得自己在那一秒钟,整个人都陷入了兴奋状态里!
“请等一等,我需要向何先生请示一下!”杨成君一见两人同时亮出那么大的数字,立刻知道不妙了,拿出电话便拨打给何鸿生。说了几句之后,这才沉着的向维特和斯文顿说:“跟了!请发牌!”
牌官面无表情的将扑克发了下来,维特这一次没能拿到五,而是只拿到了梅花十。斯文顿却拿到了一张黑桃Q,凑成了一对。杨成君只拿到了一张梅花J,易飞更惨,拿到的赫然是一张黑桃八。
目前每人拿到四张牌,牌面以斯文顿的牌最大,足有一对Q,可以说除了易飞以外,其他人都掌握着至少一个对子。只有易飞的牌看上去烂透了,牌面是七八九。不过,唯一的一线机会就在于,易飞的底牌,他的底牌是一张小五,绝对不是没机会凑成顺子。
不过,以目前的牌面来看,非常明显,很可能会出现三条,甚至于葫芦。易飞摸着下巴琢磨片刻,他现在要博一张六,目前牌面上只现了一张六。若是加上还没有翻开的底牌,就还有四十张牌,按照正常比例来看,他拿到六的几率等于百分之十三。
“两千万,我想这个数字对于杨先生来说,应该不是问题。”斯文顿顿了一下,然后叫出了一个完全在预料中的数字,看上去他们是想一把定输赢了。
维特故作潇洒的耸了耸肩,把牌拿起来盖住:“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你们继续,我在一旁欣赏就可以了!”
易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在理论上,维特应该不是今天对付杨成君的人,更像是那个由头到尾都很少说话的冷漠家伙。可对方究竟想玩什么,凭什么肯定自己能赢?
“维特先生既然不玩了,那我似乎也没理由继续玩下去,对吗?”杨成君出乎意料的把牌盖了,然后眼有深意的盯着易飞看了一眼。
易飞理解杨成君的意思,那是告诉他这一局就看他了。他更清楚杨成君为什么要这样干,首先底牌肯定不是J,赢率绝对低于维特他们,倒不如干脆放弃了这把牌。最重要的是,需要保存实力来对付维特。
“跟你两千万……”数了一下筹码,易飞把价值两千万的筹码给丢了出去。虽然他很少有赌,还是第一次赌得那么大,可是梭哈他并不是没玩过,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就等于是要一把梭了。
蓦然间,易飞想到一个可以抓住的弱点,对方的可能弱点。他刚才想到,对方既然一下子拿出一亿多美金了,那理论上是不太可能还有赌本,否则刚才就该一次性拿出来的。
而赌本是非常关键的,至少在易飞想到的这个弱点里是占了极其重要的位置。维特和斯文顿究竟什么人是主力?易飞认为应该是斯文顿,可他不敢保证。
不过,他可以确定一点,如果主力是斯文顿,那只要赢掉斯文顿台面上的钱,这一场赌局就基本结束了。维特应该不是杨成君的对手,否则不太可能蹦出个斯文顿来。
由这一把的玩法来看,到了第五张牌是一定梭的,为什么不由自己来控制时间,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易飞忽然觉得自己好象有点开窍了。没错,为什么要任由斯文顿来掌握这个,虽然向来有后发制人的说法,可在赌桌上永远是先发才能够制人。
不错,控制他!易飞轻轻咬紧牙关,他现在要赌一把,不仅是赌桌面上的几千万美金,还要赌斯文顿究竟是不是主力。如果是主力,那斯文顿极可能不会冒着风险来跟,因为一旦他失去了赌本,那赌局就基本决定了胜负,外围赌注就能让他们输惨!
所以,易飞认为决定值得冒这个风险,伸出手指虚弹一记,流露出胸有成竹的笑,一把将所有的筹码推出去:“我再大你三千万,就是梭你所有!”(注:梭哈在正规赌法里并不是全部下的意思,不过,读者恐怕更熟悉港片里的赌法,所以就依照那样的说法)
“这小子胆子是不是太大,杨先生都退缩了,他居然还敢跟下去,还一次全梭了,直接看牌!”这样说的人显然是不懂得梭哈技巧的,不过,易飞并不在意,他神情非常轻松的翻起底牌:“我的底牌就是这张五,要是敢偷鸡,那就尽管来!”
杨成君愣住了,本来他拉易飞来是本着死马当活马医,顺便赌一把易飞究竟是不是赌术高手的。可是见到易飞居然一下子全梭了,顿时觉得有种晕旋的感觉,立刻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正确了。他看出维特想要逼他与斯文顿过招,所以本来只是想要易飞来在这一把牵制斯文顿的,没想到……
斯文顿也愣住了,他的底牌确实不是Q,他的确只有一对而已。那就意味着,他下一张牌拿到Q的正常几率还小于易飞拿到六的几率,而即便他拿到了Q,若易飞拿到六,同样是输。这是一场赌博,他们都没有看见下面的牌,只能以运气的方式来碰。
赌还是不赌?犹豫了半晌,再一次看向易飞那张该死的五,如此的刺眼。在这瞬间,他真的很想博一把,他愿意赌易飞下一张拿不到六。可是,当他的眼角余光扫向维特,见到维特的目光向下看,便知道是要他弃牌了,只能郁闷的丢下牌:“不跟……”
就在易飞看见斯文顿的手伸向筹码时,脸上的笑容差点都僵硬了,若不是他的理智在告诉他一定要稳住,只怕当时便激动得浑身发抖了。的确是激动,非常具有刺激性的激动,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赌,没有技术成分在其中,对此,易飞实在是恨不得飞上天空大叫几声来发泄。
杨成君松了一口大气,易飞同样松了口气。这笔钱不是他的,如果真的输掉了,那只怕他会被何赌王砍成肉泥,然后再丢到太平洋去喂鱼。现在易飞只有一个想法,拿别人的钱赌,绝对是有极大心理压力的。在这一分钟,他发誓,以后一定要赚到足够的钱,让自己可以拿自己的钱来赌。
易飞自己都觉得很怪异,换做是五年以前,拿别人的钱赌钱,那他肯定是求之不得。没想到短短几年,这整个人的思想便完全变了,甚至能为此感到心理压力。
或许那两个家伙之所以赌得那么大,就是想要给杨成君制造心理压力!易飞自认自己还算不上什么好人,可拿别人的钱来赌都有极大压力,换做是杨成君,压力只怕是更大。
这一局,易飞赌对了,赢得非常干脆利落,没有人知道下一张究竟是不是六,虽然有无数观众都很想知道。杨成君不太明白斯文顿为什么要放弃,可他还是对易飞点了点头表示赞赏。
好不容易过了这一局,也是人生里第一次大赌局,易飞觉得整个人都松了下来,那感觉就好象刚在鬼门关里走过来似的。有了这一次经验,易飞相信自己可以理智而且冷静的对待任何赌局。任何事最重要的都是第一次,只要第一次能够过得了,那就是一个良好的开始。
新的一局开始了,易飞现在的筹码最多,足有九千多万美金,可惜都不是姓易!在众目睽睽下,易飞这个刚赢了四千万的家伙成为了关注的焦点之一。
可是对于易飞来说,九千万没能够让他的思维停留上一秒钟,倒是方才那一局里斯文顿流露出的致命弱点才让他感到轻松得好象在海南晒太阳。没错,斯文顿不能输,或许不如说是他不能输掉钱。
接下来会怎么样呢?易飞给自己提出了一个问题,可是他那苍白空洞的经验告诉他,最好什么都不要想,学习经验才是要紧的。看着牌官专注的洗着牌,易飞忽然产生了怪异的感觉。
再仔细观察着牌官的动作,看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可他总觉得不对,与维特带给他的不对劲一脉相承,盯了片刻,易飞终于发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牌官在洗刚才这把牌的时候,尾指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表面上看来,动那么一下似乎没什么了不起的。可当易飞屡次看到牌官在洗牌时都有都,那种动给人的感觉很奇怪,看上去很像是在习惯性的晃动,可易飞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因为在刚才的几把牌里,牌官的习惯动作里绝对没有这个。
最要命的是,他觉得这个动作非常熟悉,可是却总也找不到要点……
第二十七章 牌官做牌
带着自己的疑惑,易飞拿到了牌。佛祖很照顾他,上一把的烂牌,这一把就出了不错的牌。斯文顿拿到了一张黑桃小九,维特看上去容易获得上帝的青睐,拿到了一张黑桃A。杨成君拿到的是一张方块Q,易飞拿到了一张红心K。
当然,还是轮不到易飞这个毛头小子开口,维特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底牌,流露出全没被刚才的失利所影响的笑:“一百万意思意思,我想大家不会放弃吧!”
这样的牌,还能有什么人放弃呢?至少易飞不会放弃,尤其是当他看见自己的底牌是一张黑桃K的时候。其他人照跟,看来一百万真的只是小意思,只不过,对于观众,多少还是期待着刚才那样的豪赌。
易飞拿到的第三张牌很诡异,居然是一张小二,斯文顿拿到一张小小的黑桃七,维特再拿到一张A,凑成一对,杨成君拿到一张小六,看上去大家的牌都实在不怎么样!
骤然间,灵光一闪,易飞想自己是真的明白了,那个动作究竟是什么!在哪里见过!其实他没有见过,而是自己做过。前几天里,他曾经自己练习过洗牌,因为钱怀生说过,洗牌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在洗牌时,他不自觉的尝试了一把。虽然在那上面,他没学到什么,可是他发现只要巧妙的利用手指,便可让洗牌速度更上一层楼。而在这之外,他还发现一点,在洗牌当中,若是可以恰当的运用手指,还可打下记号,虽然他眼里的记号其实就是扑克牌上的划痕。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其他人的手法是如何。但他可以确定,牌官有问题,很有可能是有问题的。若是牌官有问题,那他们就真的是稳顺的,除非杨成君做好了偷牌换牌的准备。
只不过,真的能够在监视器下偷牌而不露痕迹吗?那恐怕是不太可能的事。不过,所不同的是,监视器一样是由人来观察,只要够快,能让人不怀疑便同样可以。只是这对形势似乎没什么帮助,杀了易飞都没可能在这里换得到牌,虽然他的手速已经突破四十了。
若是自己洗牌,能够记得下多少?或者职业高手能够记下多少牌?易飞默默的想着钱怀生告诉他的东西,在平常情况下,若是杨成君洗牌,那杨成君自己肯定可以记得其中至少八张牌的具体位置。
想到这里,易飞渐渐有了答案,面容上渐渐流露出似有似无的笑。既然维特他们玩阴的,那就等着被阴吧!这一把照样跟了下去之后,易飞的下一张牌赫然是张老K。
盯着这张牌,易飞轻轻一笑,三条老K,果然是好厉害的手段。玩梭哈最容易产生大赌注的,绝对就是冤家牌,拿到这样的牌,换了常人,恐怕早就乐冲冲的梭哈了。可是,殊不知,人家掌握着可能更大的牌在盯着自己。
“这样的牌挺不错的,五百万又如何?”这一次是易飞讲话,他不敢立刻弃牌,因为维特同样可以弃牌为斯文顿博取拿好牌的机会。所以,他很有必要迷惑一下对手,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五百万会不会太少了,不如这样,再大你一千万!”维特神情笑吟吟的神情让人以为他才是赢家,他不怕易飞跑出手掌心:“那样就是一千五百万!”
“非常抱歉,我的胆子非常小,玩那么大不是我的性格!”易飞笑嘻嘻的把牌给放了下来盖上,顺口胡说八道了一句,俨然把自己刚才才梭了一把五千万的事都丢到天外天去了。
杨成君没有发现牌官的动作,他相信这个牌官,所以他对易飞的所做所为更是感到惊奇了。这样的牌竟然要放弃,实在遗憾。其他人更是暗骂傻瓜不止,全都认为易飞刚才那一把纯粹是捡到了便宜,而且运气好才赢的。
杨成君同样没有跟这把牌,他的牌实在是很烂。就在这时,易飞眯起眼睛瞥过若无其事的牌官和维特两人组,提出了一个要求:“我想牌局暂停一下,我需要去一下洗手间!杨先生,你能不能陪我去?”
杨成君愣了一下,他性格正直,却不代表他是傻瓜,立刻便意识到易飞有话要跟他说。来到洗手间里,易飞洗了下手,这才透过墙上的镜子凝视着隐有迷惑的杨成君:“杨先生,我认为那个牌官很有嫌疑!”
“不可能……”杨成君的第一反应在易飞的意料之中,如果不是他熟悉的人,依他的能力,怎么可能没有发现牌官的动作。
不过,易飞这一次是真的猜错了,即便那牌官不是熟悉的,恐怕杨成君也未必会怀疑。要知道,易飞琢磨出来的那一手完全是很独门的,他可以凭着自己的超强手感感觉到牌上的痕迹,可是其他人却未必能够做得到,更不要说做得好了。所以,那样的动作并不构成出千的嫌疑。
“相信我,至少是存在嫌疑的!”易飞苦笑了一下,目前他自然是拿不出什么证据的,高手自然是讲求一击必胜,到那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否则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易飞并不打算说出为什么,实际上那也算不上什么证据,对于目前什么都缺少的他来说,这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都是极重要的。杨成君神情沉凝的盯着镜子折射的易飞,心中转了不少念头。
要找到证据不容易,易飞大致上可以猜得到牌官的操作手法,很可能不是给牌落焊,而是单凭自身的记忆力和眼力来做牌。简单的说,即是牌官做牌,而维特和斯文顿则是同伙。
“小易,我很想相信你,可是牌官在葡京做,已经超过五年了,不太可能出卖赌场的!”杨成君不是没考虑到其他的可能,只是他仍然难以相信,被凭为葡京最佳牌官的人会是叛徒!
易飞无奈的笑了笑,一边吹着手一边构思着其他的方法:“不如这样,杨先生,既然不能确定,我们也不能够去冒险。在刚才的一把里,我认为斯文顿是这场赌局的关键之一,只要能够赢了他的赌本,那这一场赌局就基本结束了!”
这一次,杨成君没有反对,因为他有着同样的看法。回到赌局里,易飞没有再特别关注牌官,牌官凭自己的能力做牌,他是找不到什么证据的。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在切牌上做点什么手脚。
“请切牌!”牌官把牌放在正中的位置,摊开右手向四人发话。维特和斯文顿都同时摇了摇头,拒绝了切牌,而易飞向杨成君丢了个眼色,同样也放弃了切牌,只剩下杨成君小心而且谨慎的切了牌。
站在易飞的立场,他很清楚自己确实懂少少的赌术,可是杨成君显然强他百倍,切牌由杨成君来进行,效果无疑是强了很多。这样一来,即便牌官做了牌,恐怕也很难记得具体几张牌的下落。
这一把,大家的牌都挺烂的。维特只拿到一张梅花二,斯文顿拿到一张黑桃八,易飞拿到红心七,只有杨成君拿到了一张方块J。轻轻的捏起底牌一角,易飞只见到一条黑色的锄头在牌上出现,他满意的笑了。
这一把杨成君叫了一百万,没人愿意放弃。按照正常规律来讲,由第三张开始才是真正交手,而不是一开始就是。接下来,易飞拿到了一张老K!而斯文顿拿到一张小八,凑成一对。
“三百万!”斯文顿说话仿佛永远都是那么简短似的,飞快的叫出一个数字。轮到易飞时,易飞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手指不停的在桌面那舒服的绒毛上划着圈圈:“大你七百万,一千万,跟还是不跟!”
维特犹豫了一下,与斯文顿对望一眼,他们现在剩下来的钱不是很多了,甚至还没有易飞一个人的钱多,所以必须得谨慎着。不过,维特很快就下了一个决定:“跟你七百万!”
在这话刚喊出,易飞便忍不住流露出点点嘲弄笑容。在他看来,维特这样干,无疑就是想把自己的赌本送给斯文顿,显然这一把斯文顿的牌很不错。
同样全都跟了下来,大家拿到的第四张牌相当不赖,几乎全是花牌。不过,这一次,是易飞的一对K最大,他没有任何犹豫,依然神秘莫测的笑着:“三千万!”
各人的牌都不错,维特又拿到了一张梅花,若是运气好,未必不是没希望拿到同花。而斯文顿这一把则拿到一个Q,用处不大。杨成君的牌面是一对J,看上去似乎要形成对打局面了。
维特犹豫了片刻,再扫视斯文顿一眼,然后目光顺着桌子转了一圈,最终在牌官身上稍作停留。易飞深深呼吸一口气,他想,现在是时候一举击败对手了。
“我跟!”“我也跟!”三个声音此起彼伏,倒是颇有几分别样的意味。易飞愉快的笑了,再一次靠在椅子上,到了这个时候,只要能够解决牌官,那就胜负已定,斯文顿和维特各自都只有三千多万,即便下一张牌不跟,输掉这三千万,也绝无可能翻身。
问题是,易飞打算如何处置牌官呢?刚才,他已经轻松而且愉快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点上一支香烟,狠狠的吸上几口,这才在烟雾弥漫里慵懒的望着所有人。当然,他的目光更主要的还是在于观察牌官的动作,就在牌官的手伸向扑克欲发牌时,他动了……
第二十八章 牌局全胜
只见易飞的右手拿着香烟,食指和拇指拿着烟,无名指却悄然无息的弹向香烟火头。火头飞似的激射向扑克牌,不是牌官的手,而是扑克牌。
的确是向着扑克飞去,无巧不巧,正正落在扑克牌上。火星迅速将将最表面的两张牌给烤焦了一些,多少留下了痕迹在上面。见到这一幕,易飞恨不得呼出一口气来表示自己的放松。
现在他不担心牌官做牌,而是担心换牌了。这是非常可能的一件事,牌官是维特的人,今天赌得那么大,如果还不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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