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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就是开牌的时候了,布林能不能够阻挡住高进高歌猛进的步伐,高进能不能顺利崛起,成为三十年来第一个登上世界排名第一的华人高手,就在眼前这一刻了……
第一百零五章 高手寂寞
高进和布林都闭上了眼睛,他们不是不敢看面前的牌,而是在计算对方的牌。事实上,他们的脑海里一直在计算着,由开始敲击扰乱牌官节奏那一刹那开始,就一直在计算着。
每一次节奏所导致的变化,这变化将导致扑克牌出现什么样的变化,在下次变化又必须得算上这一次变化的因素导致的变化。而这些极其精密的计算全部都要在他们的脑海里计算。换了稍有不及的人,甚至可能算到一半就晕倒,这毕竟是极其庞大的计算。
有人说数学家的心算能力最快,可是在这瞬间,绝对不如高进和布林。高进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一直觉得自己忽略了一点,非常关键的一点。
他现在拿到了四张牌,全部都是杂牌,但布林的亦绝对是一堆杂牌,现在就看谁的最大了。可是高进的直觉告诉他,还有什么东西是他没计算到的。
想了半晌,仍然寻不到答案,他松了口气睁开眼睛向牌官点了点头。扑克牌发了下来,布林拿到了黑桃A,高进盯着那张A,在瞬间想到自己究竟遗漏了哪一点。
就是最后一个节奏上,布林计算到了牌官的手腕扭伤,而他没有算到。想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再一次愉快的笑了起来,布林果然不愧是世界第一:“我输了!”
“但那不重要,对吗?你还很年轻,甚至还没有进入颠峰期!”布林笑着站起来,仿佛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很快就要进入衰退期的事:“至少在我见过的行家里,你已经是绝顶高手了!可能只比夺神手稍微差了一点。”
“你见过夺神手?”高进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活跃的心脏,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当年那部《赌神》,便是以夺神手作为原形来拍摄的。要真说现实里,那当然没有华人夺到过世界第一,更没人敢自称赌神。
作为超级喜欢发哥和这部影片的高进,他不能说是崇拜夺神手,可绝对亦是在爱屋及乌的情况下对其崇敬有加。现在布林居然告诉他说见过夺神手,这让他如何不兴奋。
“当然见过,不然你以为我白活这三十岁了吗?”布林神色黯然一下,很快便大笑着邀着高进的肩头道:“肚子饿了,一边消夜一边说吧!”
见两个绝顶高手犹如至交好友一样离去,牌官呆呆的望着那两个家伙,再把目光移到了赌桌上的两把牌。两个人都没有开底牌,他微感刺激的靠了过去掀开底牌,顿时愣住了。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两个绝顶高手看来都很会偷鸡呀!
当然,他这样的想法是完全错误的。偷鸡只不过是一个词而已,实际上最初本来是叫做投机的,后来在民间演变之后才变成了偷鸡这个带着贬义色彩的词。
在一个路边小馆里,高进和布林愉快的对碰了一下酒杯,喝了一口啤酒,布林眼里这才流露出悠然神往之色:“那时,我只有十多岁,我正在跟师父学习赌术。某一次,他去参加百强赛,回来之后告诉我,他险些输在一个中国人手里!当然,最终,他还是拿了一个不错的名次!”
“那一次,我没在意,同样也没有注意到师父在随后的两年里辛苦的练习,我甚至见过师父曾经试过练手练到肿起来!”布林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那件事对他的影响非常之大,赌术行家靠的就是眼脑手,竟然练到伤手的地步,那是多么的辛苦便可猜到了。
“当时我不懂得师父为什么要那么辛苦的练,甚至还不惜重金去买来世界顶尖的仪器来刺激身体潜力!后来,我才知道……”布林摇了摇头,夹起一筷牛肉放进嘴里:“是压力,是那个中国人所带来的巨大压力!”
高进静静的听着,在某些时候,他总是可以作为最好的听众存在。布林忽然笑了,只是多少有些惨然:“师父的训练得到了非常棒的成绩,在随后的几届比赛里,都击败了那个中国人。可是,师傅在三十一岁时却被逼退休,只因为他一直以来的仪器刺激方法损害了他的肌肉神经,导致他的成绩大幅度下降!”
骇然!高进在这瞬间,除了骇然便没有其他的想法了。虽然布林没有具体提到师父的名字,可是单凭着那句在几届比赛里赢了那个明显是指夺神手的中国,就可以猜到一定是当年曾经占据世界第一长达数年之久的鬼灵王乔恩。
乔恩便是在数次百强赛里均克制住了夺神手的高手,自1985年的百强赛以来便始终克制着夺神手的世界第一。他万万没料到乔恩竟然是以这样不惜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提升自己的能力,只是为了赢夺神手,为了不被夺神手赶超。
“当年,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辛苦的去训练自己,为什么要利用电流刺激这种痛苦的方法来训练自己!”举起酒杯深深饮了一口,布林这才苦笑不止:“87年的百强赛因故延迟一年,到了88年,那次师父把我带去了百强赛!”
“在那次比赛里,大会非常谨慎的把前八位种子选手分在了各组。最后,师父和夺神手在八强半决赛里碰面,那一次,非常不巧的,连同上届的卫冕冠军亦在同一组,只能有两个出线。在激烈的交手之后,夺神手和师父一起出线。”
“在最后的四强决赛里,师父被夺神手步步紧逼,险些败在其手上。在最后一把决胜的牌里,他冒着伤到手的风险使出还没有练熟的滑指,顺利偷到了牌,顺利击败了夺神手。可是,师父亦因此弄得肌肉拉伤,不得不休息了一个月才复原!”
高进默默的构想着当年那一战的激烈,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绰号鬼灵王的乔恩是如何被夺神手精密的计算和布局给算进去,最终被逼不得不出滑指以博胜率的场面。
“到了那时,我才理解师父为什么要这样辛苦的练!”说到这里,布林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夺神手是一个公认的赌术天才,他从来不利用科学仪器来训练,可即便是普通训练一样能够超过师父利用最好的仪器来训练的成果!”
“师父就曾经告诉我,在夺神手活跃的那个时代里,当时的赌术达到了历史上最高峰的时期,甚至出现了能够偷走六张牌的高手。而这一切全都是被夺神手所刺激的,师父虽然拿了两届冠军,可真正统治那个时代的只能是夺神手!”
“夺神手永不停息的进步让每个职业赌徒都感到震撼,都受到了重大的刺激。可是,最终还是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夺神手的进步,他在92年终于全面超越了赌坛夺得百强赛冠军。在那一届的夺神手是最强大最成熟的,每一个与他赌过的人都承认,完全不是其对手,即便是师父在惨败之后,也不得不承认,夺神手已经不可战胜了,除了时间!”
高进忍不住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以此来平息心中的激动。脑海里只剩下夺神手这个震撼全球的绰号,人能够活到那样的地步,人生已经达到了颠峰,一个最高的颠峰!
在这瞬间,他忽然有种感觉,感觉到了夺神手当年的那种悲哀。努力了很久,终于以绝对优势战胜了所有对手,可是,回过头来看,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对手了。那种感觉是多么的孤独落寞,高手寂寞!
他深切的体会到了那份孤寂感,虽然他从来没有真正的站在那个赌术颠峰,可是却完全能够体验到那种滋味。他想,夺神手自杀的原因恐怕就是因为没有对手的寂寞吧!与其寂寞的生存着,倒不如痛快的死去。
“师父在88年之战后,和夺神手成为生平知己,在那时,师父努力练习赌术的目标就是为了不被夺神手超越。”布林神情间流露出悠然神往之色:“夺神手还亲自指点过我,这份荣耀对于任何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及的。当然,这一切全世界都不知道。”
“夺神手前来见过师父一次,他们谈到了很晚很晚,第二天,他不见了。不久后,就传来了他自杀的消息。”布林落寞的摇了摇头:“师父告诉我,当职业赌徒必须得忍耐孤独,当你战胜了全世界,这份孤独和寂寞就会彻底的湮没你,彻底的湮没!”
这不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布林的讲述亦完全只有业余水准。可是,高进听到的不是一个故事,而是亲眼看见了一个寂寞高手的成长和成熟及死亡。身死,威不堕,夺神手注定是国际赌坛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坐标。
若是易飞了解到这一切,那他恐怕才是真正的理解,为什么夺神手能够成为全球赌坛都景仰的人物。不单单是品格,还因为那份改变世界格局的魅力。你可以不喜欢他,却不可以否定他。
小店里沉默了下来,就好象沉溺在夺神手的神威里。高进默默的细想着,夺神手,是指可夺人神智,还是可夺走神的性命?或许两者都有。
“阿进,刚才跟你赌,我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布林抛去了那份向往的情绪,平复了心情笑着以中文向神情惊愕的高进说:“以前我跟夺神手学过赌术,因而十分尊敬佩服他,所以去学习中文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不需要那么吃惊!”
高进立刻忍不住轻轻笑了,偏着脑袋瞥着布林饶有深意的盯了他一眼:“布林,你这小子原来是鬼灵王和夺神手共同教出来的徒弟,怨不得能够拿到世界冠军!”
布林顿时愕然,慌忙摇着手否认:“没有,夺神手只是指点了我一些而已,我不算是他的徒弟。对了,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你跟我赌的时候用的那招,和夺神手其中的一招颇为相似!”
“来来去去都是这些招,难免有些相似!”高进随意的偏着脑袋,无所谓的笑了。事实上,一个招式相似,那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偷牌换牌之类的来来去去还不总是那些手法。
“恩,我喜欢这里的牛肉,炒得真不赖!”布林大嚼牛肉的同时,迷惑的眼神投射向高进:“不,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够破你这一招吗?因为我也会,正是夺神手教过我的。我所学到的,与你刚才表现出来的至少有八成相似!”
高进本来仍是不以为然,可是转眼间便想到,自己的一身赌术是莫名其妙出现的。想到这里,他不禁骇然产生了一个非常荒唐的想法:难道是夺神手的鬼魂附在自己身上了?
不过,这显然是任何人都不会选择认同的荒诞想法,即便是高进自己,也完全把这当做了一个非常愚蠢的想法。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那还练什么赌术,不如去养鬼好了。
那就好象银幕上某些赌片大玩特异功能一样,异能这玩意或许真的存在,却未必见得能够换得了牌。开玩笑,在对纸牌没有任何直接或者间接的接触的情况下,那大约只有神仙才能够换得了牌。若真有像银幕上那种神奇的特异功能,那么他们这些职业高手全都可以回家抱孩子了。
事实上亦是,特异功能又如何?难道不成双方搓着手不停的变牌,那样还有个屁的赢家,弄到最后只能是大家都是输家。所以,高进完全是轻松的把这个给丢在脑后了,况且,他本来就不关心这玩意。
他们俩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天,倒也其乐融融,当布林问到高进的师父时,才让高进愣了一下。他又哪里来什么师父,完全是凭空飞来的赌术嘛。
很快谈到布林为什么在葡京,布林大致解释了一下原因,这才疑惑道:“我感觉非常奇怪,什么人能够教得出温尼和纽顿这两个高手,而为什么突然冒起一个叫文森的厉害家伙,而且还仿佛和纽顿他们关系很好!”
“可能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那也未必可知!”高进耸了耸肩,作为一个自由快乐人,他当然不需要关心这些事。当然,他完全不知道,另一个自己不但要面对,而且要需要更深入细腻的接触。
“反正我不喜欢那个纽顿或者温尼,还有安东尼,靠直觉……”布林摇了摇头,依他的性格,对这些还不明朗的东西亦是懒得去多想:“昨天金堡易飞和托尔金的赌局,你听说了吗?”
“易飞!”高进眉毛立刻耸立起来,腾的一下坐直了东倒西歪的身体盯着布林:“易飞也在澳门?他什么时候来的?是什么赌局?”
第一百零六章 必然巧合
莫嘉愉快的伸了个懒腰,这样的日子简直比他妈的天堂还要过瘾。在易飞和高进身边有得吃有得喝,再客串一下保镖的职务,然后在吃喝里欣赏着易飞和高进变来变去的一台台好戏,简直太过瘾了。
出了卧室,莫嘉立刻便见到易飞正在客厅里训练自己的手法,旁边还有柳绿和彭丰。莫嘉知道,易飞现在最苦恼的就是自己的手速说什么亦突破不了那个致命的关卡。
易飞现在是采用了第三种测试方法,即是将扑克牌抛在空中。在扑克牌全面落地之前,必须得拿到一定数字的扑克。当然,这种手法普遍是用来训练眼力和手速的,对测试实际上用处不大。
简单的说,过了五十四的手速,便已经很难测试了。那只能是一种非常概念化的东西,譬如梵的六十手速,便不完全是测试出来的,而是被布林和卡森赞同之后才得到肯定的。
对于普通职业赌徒而言,五十四已经是一个致命的极限了,超越极限之后,人们便很难找到更恰当的方式来表达这份极限究竟有多极有多限,当然也难以提供出具体的数据。
不过,当事人自己是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速的,易飞就感到自己始终卡在五十四这道关卡,说什么也再也提升不上去了。偏偏他总觉得自己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只要找对了方法,就一定可以提升。
其实,他错了,他的方法已经是最佳的了。之所以没有得到提升,那完全是因为他自身条件的限制。在没有接触赌之前,易飞的手速绝对没有那么快,就是练到死也不可能,即便他小时候天赋再好,那也只是小时候的事了。
变化是由那次不可能发生的触电开始,自那次之后,易飞的手就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速度。若是有经验丰富,带过徒弟的行家来判断,一定可以判断得出,易飞这近一年来的变化,就犹如小孩子迅速成长一样。
简单的说,就是易飞在赌这方面一直在成长着,就好象那次诡异的触电让他的身体素质回到了小时候一样,他还有极大的空间可以发展,只不过,目前是在积累时期而已。当达到那个程度时,便会自动突破目前的瓶颈。
高进身上莫名其妙的赌术绝对不平凡,之所以输给布林,不完全因为他的经验不够,更主要的是因为他的身体条件受到了易飞这主体的限制。否则,以布林那几下子未必见得就能够破得了他当时的魔力节奏。
而且,或许是因为两个人格的存在,导致了两个思想的存在,这毕竟是导致了他们时而感觉脑子不够用。可是,只要他们能够恢复在一起,那么论头脑,肯定能比以前更强许多。
这一切当真非常有趣,因为那次本来绝对不可能的触电和另一个变数催化了易飞的精神分裂,导致高进这个属于少年时期的人格出现。易飞和高进本是一体,自然在某些程度上是相通的,譬如身体。
共用一个身体的苦恼的是,易飞就好象大脑被高进用掉了一般,身体固然因为高进的存在和共通性而变得更适应赌术,学习赌术亦更快。可是,头脑不够用的苦恼还是颇为严重的。
最有意思的是,假设是触电导致易飞的身体状态回到了小时候,让自己有了绝对的身体资本来学习赌术,这不仅是他的手不具备特殊光泽,亦是钱怀生惊奇的原因。那么,高进的存在让身体这个共通点传导了某些东西,让易飞更适应学习赌术,于是他才能够在短短一年里成为实力不明的高手。
而同时,正是身体的共通点因素,又回过头来影响高进无法彻底发挥自己身体里的赌术。最典型的便是当易飞还在碧辉时,高进与谭速那一战固然是因为他想戏弄谭速,可更多的还是当高进习惯性的侧耳听骰时,发现自己只能听得到依稀的骨碌声。
而那恰恰是因为易飞的听力还没练过,导致了高进使不出听骰术。所以,高进才不得不以偷换粉末骰子的方式赢得那一局。不过,高进对易飞的影响亦绝对不小,单凭着齐远对易飞智慧的称赞,便可猜到以前的易飞定然是非常聪明。
可是,在那两次期货大战里,易飞竟然数次有了灵感,却很难抓得住,几乎都是依靠着自己的感觉来赢的。而这则是因为高进瓜分了易飞的大脑运用量而导致的,不过,若是他们真可合在一起,那必然导致易飞的大脑可运用空间,即是更聪明。
这显然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由开始到现在,易飞和高进就好象一对孪生兄弟,彼此影响着,推动着彼此。当然,他们自己显然不知道这件事。就连唯一知道易飞分裂为两个人格的莫嘉,亦远远没有想到这之间的关系究竟有多么复杂。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题外话。结束练习的易飞叹了一口气,他确实找不到更恰当的方法来改进自己了,至少在他没有获得更丰富的经验之前是这样的。向柳绿微微一笑:“小绿,还是要麻烦你!”
柳绿轻轻一笑,自这一年多以来,她对易飞已经渐渐淡去了那份奇妙的感觉。反倒是因为跟彭丰常在一起,渐渐与彭丰走在一起了。她正在替易飞做恢复性按摩时,易飞向在一旁盯着他的彭丰笑道:“阿丰,是不是很羡慕?不要紧,你要了解,不仅仅是赌桌才是赌,商场同样是赌,人生同样是赌!”
彭丰默然,跟了易飞那么久,易飞固然教了他很多手法。但是,即便易飞替他指正了所有手法的不正确之处,他的手速最快亦仅能够达到三十,再也上不去了。
其实,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再练什么赌术了。能够达到三十已经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水准,对于一些普通级的赌徒,亦足以应付。不过,他现在在想的不是这个,而是父亲告诉他的:“你喜欢赌,我容忍你。但不一定只有赌桌上才是赌,商场上同样可以赌,那才是真的豪赌!”
突然间,他有些想念自己的父母,逃出来那么久了,或许是时候打个电话回家了。无论父亲是不是一定要逼他继承事业,他都必须要打个电话回家了。
柳绿的按摩让易飞舒服得闭上了眼睛,竟是完全感觉不到方才为了同时抓到两张牌而逆角度微有拉伤的肌肉那点刺痛感。他在想着晚上的赌局,今天晚上,他将展开生平第二次赌桌上的赌局,也是第一次完全属于自己的赌局。
让他感到头疼的事太多了,训练得不到突破,事业陷入了一个难以确定的大泥潭里无法自拔,感情上更有李采虹方面的事让他感到头疼极了。人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可是,他各方面仿佛都没有可以得意的地方……
同样是这一天,辛茹踏上了澳门这片土地。昨天高进的电话让她感到非常开心,尽管在开心里同样亦有一些烦躁。高进每一次都是隔一段时间才联系她,这一次特别久,她想高进一定是迷恋上了另一个女人。所以,她要赶来澳门,为了抢回这个她已经深深喜欢的男人。
当然,无论是她还是高进甚至易飞,都根本没有意识到。高进这次之所以苏醒的时间间隔得比以前长,完全是因为易飞的心结。一旦易飞的心结再系紧,高进的苏醒时间间隔得短,一旦易飞的心结松开少许,那么高进苏醒的时间就间隔得很长。一旦易飞解开这个心结,那么高进就将不存在世间,只剩下合二为一的易飞,独一无二的易飞……
遗憾的是,因为各种烦恼,易飞的心结仿佛再紧了一紧。而高进显然非常乐意见到那个勒索他的易飞吃点什么样的苦头,即便易飞现在是澳娱三大董事之一,高进也绝不在意……
辛茹很难形容自己对高进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起码她可以确定,经过这近一年来的熟悉和了解,她想她真的是无可救药的喜欢了那个神秘而且张扬的家伙。
按照高进给的地址赶到了地头上,辛茹惊讶的望着眼前这座环境优雅而且面积颇大的别墅,她不相信高进会在这里买房子,起码高进就从来没有跟她提过要在澳门居住。
而且,在澳门买房子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像这样环境很好,而且面积又大的房子在澳门算得上是奇货。毕竟澳门是如此狭小的一个地方,这无疑是相当珍贵的。
正在迟疑间,辛茹见到一个美丽活泼的爱笑女孩下了的士,向这别墅的大门行来。辛茹心里的苦涩之意越来越浓郁,她猜这可能就是让高进迷恋的那个女人,那么年轻那么美丽那么可爱。
来者正是蓝蓝,蓝蓝正巧打算过来采访一下澳娱的三大董事,作为报社里风尚人物杂志的记者,她理所当然的争取到了这个任务。毕竟说起来,这一次她的采访任务里还有她的男朋友呢!
当蓝蓝刚来到别墅门口,便见到一个美丽而且尽显成熟韵味的女人正在别墅前踌躇。当然,她不以为易飞有那么大的吸引力,更不会作辛茹那样的想法,只是见到这美丽女人,心下便有了几分喜欢:“你是来找人的吗?一起进去吧!”
就这样在门口聊了几句,始终对蓝蓝保持着一分警惕和敌意的辛茹终于还是按了门铃。进去之后据说人都去了金堡赌场,蓝蓝和辛茹只得找了车向赌场赶去。蓝蓝忽然好奇的猜想:“辛姐姐,你是来找……莫嘉,不对,应该是齐远,你是来找齐远的吧!”
辛茹微微一笑,轻轻摇头否决了蓝蓝的猜测:“不是,我来找高进!”只不过,她总觉得齐远这个名字很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或者看过一样。
“高进……”蓝蓝眨巴了一下漂亮的大眼睛,她亦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她想可能是记错了吧!
终于到了皇室金堡酒店,蓝蓝和辛茹望着源源不断进入酒店的人们,忍不住感慨:“没想到这间酒店的生意那么好!”但她们快就知道不是酒店生意好到火暴,而是赌场人满为患。
这些人基本都是来欣赏易飞和托尔金对赌的,幸亏赌场不小,否则能不能够容纳得下还是一个问题。很显然,易飞那个澳娱董事的身份让他的这一场赌局充满了噱头,澳娱的前董事会,没有一个懂赌术,可现在的三大股东都懂得赌术,这难道还不够有趣?
大致了解了这一切之后,辛茹本来不打算进去的,可是转念一想,以高进的性格,既然的赌局,想必会来凑下热闹,便一同进了赌场里。
辛茹不是第一次进赌场,可蓝蓝却是第一次进来,左右观察了一下环境,发现这里人居然还不是一般的多。在这样的环境里,她居然见到了此行的同事,打了个招呼便一起向赌场中心赶去。
蓝蓝感到非常刺激,老远便见到了彭丰,招呼了几下,终于算是捞到一个好位置,准备欣赏这一次的赌局。其实,换了平日,这样的赌局易飞当会按照规矩私下来赌,可是他想是时候打响自己的名头了,给纽顿和张浩文看看他不是好惹的。
尽管没有证据,可易飞还是有八成的把握肯定是张浩文或者纽顿干的,这其中张浩文的嫌疑又要大了几分。否则的话,有布林坐镇的赌场,谁敢过来搞事?
场面谈不上非常混乱,毕竟这样的事,赌场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多少有了经验。不到一会,托尔金独自一人来了,当正七点时,易飞也来了。当他见到蓝蓝时,不禁大感意外,扫眼见到身旁的那个成熟美女望着自己的眼神里很是怪异,他亦隐隐感到几分熟悉,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究竟是什么人!
当辛茹见到易飞时,不由得浑身一震,险些便叫出了高进二字。呆呆的望着易飞,她不敢相信世界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她和高进在一起一年时间,高进除下化装后的真面目自然瞒不过她。可,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如此相似之人……
第一百零七章 表演时刻
除了震惊,辛茹已经不知该产生什么样的情绪和想法,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然,她不清楚,其实所谓的易飞和高进完全是同一个人。
现实固然与影视有相同之处,亦常说生活中的戏剧化远远比影视里更丰富。可当辛茹见到这一幕出现在眼前,她仍然无法克制自己的震惊和想象力,她甚至在想易飞和高进是不是孪生兄弟!
蓦然间,她想起了齐远是什么人。高进曾让她帮忙调查一下易飞,她这一次就带着了这份调查结果而来的。齐远是易飞的朋友,同时也是生意伙伴,很有天分的一个经营者。
不过,若是易飞见到这份资料上对齐远的评价,不知作何感想。说起来,他确实不太明白飞图经营得如何了,反正一切都有齐远在打理,现在换成了宁晓雨亦不见得就差。
“没想到易飞居然那么年轻,而且还长得不赖,肯定是很多女孩的梦中情人!”同事终于明白了这一次的采访对象正在赌局里,忍不住酸溜溜的说:“像他这样的人,女人肯定得以一个连队来计算!”
“你胡说什么!”蓝蓝从来都不是喜欢掩饰自己情绪的人,有人说易飞坏话,这让她如何忍得住,立刻竖起了眉毛怒道:“到时候完不成采访任务,看你怎么跟主编交代!”
“本来嘛……”同事见平日里可谓是小魔星的蓝蓝是真的发了火,慌忙闭上了嘴,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时候,场里的赌局已经开始了。易飞的牌面是一张小七,他神色不动的把牌给盖下。牌官手脚极快的洗着牌,却终究不如易飞的眼光厉害。
第三把牌,易飞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这一把他拿到了一张红心十。没有半点犹豫,他微微一笑,丢出一百万美金的筹码:“一百万,有没有兴趣?”
托尔金犹豫了一下,他的赌术本来就不是很好,所以才被派来试探易飞的反应。只是上头仿佛知道易飞略通赌术,却没料到易飞敢直接发起挑战,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拿着上千万美金来赌。
“跟了!”托尔金很快便松弛下来,上头说过,能够试出易飞懂得赌术,就已经是件功劳了,输掉这一千万美金亦不打紧。
易飞微微一笑,柔和的目光投向蓝蓝,再瞥向一旁一个冷静的张浩文和一个开朗的纽顿。这一场完全谈不上什么高水准的对赌,居然能够吸引百强赛两大高手前来,倒真是一件奇特的事。
只不过,易飞大概能够猜到原因。不外乎就是想借此机会来摸一下他的底,可惜,无论是纽顿还是张浩文指示的,他们都错了。易飞只觉得跟这个托尔金坐在赌局里,全无半点压力,他甚至大可在第一把就换牌赢,可他不想暴露自己,所以才拖到凭牌取胜。
纽顿和张浩文固然是坐在一起,可是只要是了解内情的,都很清楚他们之间的针对。不过,有一点他们可以确定,他们同样很清楚一件事,托尔金输定了。
他们没有看到牌官洗的牌,只凭着两人在赌局里的表现便可预测到。易飞稳如泰山般纹丝不动,而托尔金就好象心怀顾虑,即便是小动作亦透露出其心理的不稳定。单凭这一点,就足以判断高下了。
易飞的表现绝对是高手风范,当然,高手不是一定要求冷静,脾气暴躁的一样可以成为高手。可是,有些东西是可以通过小动作或者眼神看得出来的,托尔金自己就先乱了,易飞仍然平静依旧,高下已分,这实在是一场非常无聊,而且实力悬殊巨大的赌局。
实力悬殊巨大!想到这里,纽顿和张浩文的眼皮微微一跳,这其中显然意味着一些很值得思考的东西。托尔金显然亦可列在高手行列里,毕竟钱怀生在国内亦都算是赫赫有名的行家了,却也斗不过。
而现在托尔金与易飞坐在同一张赌桌,却表现出了两种不同的表现。这只能说明,易飞起码具有相当水准的赌术,或者心理素质。只不过,易飞的赌术究竟是达到了什么水准?他自己也不知道。
纽顿和张浩文均在肚子里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此时发到第四张牌了。人们均感到了疑惑,三大董事不和是本地人大都了解的,可赌局都还没结束,他们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要走?易飞瞥了一眼纽顿和张浩文的背影,流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恐怕是托尔金实力不足以试探出他的水准,所以失望而去吧。不过,易飞想现在已经足够让那两个家伙重视自己的存在了。
辛茹的目光完全聚焦在了易飞面容上,她想在易飞身上找到与高进的不同之处。遗憾的是,她失望了,无论是五官还是体型,都与高进完全一致。
蓝蓝得意的扫了身旁不住为了动辄上千万美金而啧啧流口水的同事一眼,全神贯注的望着场内情况。现在易飞的牌面是一堆杂牌,而托尔金则有一对的牌面。
易飞在第五张拿到了一个红心K,淡淡一笑:“你输了!”话音未落,他将底牌掀开,正是一张黑桃K。
托尔金只觉得眼前一黑,他没想到易飞居然在没有大牌的情况下,还敢跟他的一对。更没想到易飞居然在第五张拿到了老K,只能是一个答案,易飞记得方才的牌,所以才跟了下来。
站了起来,易飞向赌场经理阿七点了点头,阿七立刻示意手下去收筹码,把赌场恢复平日的状态。阿七自己才走到呆呆的托尔金面前笑道:“托尔金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易飞这才极具亲和力的向周围观众轻笑道:“谢谢各位前来捧场,现在赌局结束,就是各位的表演时刻了!请了!”
易飞生平第一次完全属于自己的赌局,就这样平凡而且普通的结束了。没有高进那么风光,更不如纽顿和张浩文那样引人注目。无论如何,他终于迈开了自己的步伐,开始为行业所了解……
来到蓝蓝面前,易飞神情轻松的笑了:“蓝蓝,你怎么有时间来这里?我猜你一定是知道我想你了,所以就过来陪我!”
“去你的,鬼才想你!”蓝蓝羞着给了易飞一拳,这才介绍了一下同事和辛茹:“我们是来采访你们澳娱三大股东的,至于这位辛茹姐姐,他是来找一个叫高进的……”
“高进……”易飞微微一惊,又是高进。他的目光转移到辛茹面容上打量了一下,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辛小姐,我想你是找错了,我虽然和高进认识,但我和他绝对谈不上是朋友!”
蓝蓝顿时愕然,这才记起高进便是那个害得易飞在大西洋城计划完全落空的家伙。辛茹的眼神与易飞的眼神碰撞在一起,辛茹立刻便否定了眼前这人是高进的任何可能,那是完全不同的眼神,易飞的眼神清澈见底,藏着一份让人平静和信赖的平和。而高进则是一种相当具有锐气和朝气的眼神,她只能有礼的说:“抱歉,打扰你们了!”
见辛茹要离开,易飞心中一动,上前去拦住她:“辛小姐,不如这样,澳门不大,如果你想找什么人,我或许可以帮得上忙。你就不要住酒店了,先去我那里住下吧!起码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这个易飞是高进的对头!这是辛茹对易飞的印象,她本来怀疑易飞是想拉她去做人质之类的。可当她见到易飞的眼睛,就肯定易飞绝不会做那样的事。心想不如趁机了解一下高进的敌人,很快便点头答应了。
与蓝蓝谈了一下,易飞才了解蓝蓝已经在原来的杂志社辞职,成功登陆《权力》杂志。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采访,主要是他们杂志是人物杂志。而碰巧澳娱大改组大换血,于是便挑了这个颇具有话题性的专题来做。
“权力?很厉害的杂志,你真的能行吗?”易飞立刻表示了怀疑,这还真的不是他小瞧蓝蓝。权力杂志不敢说是全球最大的人物杂志,却绝对是全球最具有影响力的人物杂志之一,在那间杂志做过的,随便走出去就都足以成为大刊物的总编。
“易飞……”蓝蓝愤然的大叫一声,间接对易飞的怀疑表示了非常之不满。只不过,那可爱的神情和气鼓鼓的样子,实在让一旁的同事和辛茹忍俊不禁。
易飞还是对蓝蓝能够进入《权力》杂志感到非常开心的,那毕竟是全球首屈一指的杂志,在那里足够蓝蓝学东西了。不过,他还真是不太了解蓝蓝的工作和家庭之类的。
蓝蓝原来工作的那间风尚杂志其实与《权力》说到底都属于同一间传媒公司,虽然不是同一个系统,但终究是属于同一个上上上司(不是笔误,真的是上上上司),工作起来,倒亦容易习惯新环境。
虽然开了下玩笑,可易飞还是非常乐意能够得到《权力》的采访。能够被《权力》青睐的对象,均是全球各地掌握着实权的大人物,他能够被采访,这就意味着他已经走到了全世界的面前。
不过,无论采访还是被采访者倒真的不容易,蓝蓝提出的问题非常刁钻,与普通杂志提的问题基本不同,这亦是《权力》受读者喜欢的原因。比如现在,蓝蓝就非常“阴险”的问了一个问题:“刚才你说你和齐远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那么感情一定像亲兄弟那么好。如果有一天,你或者他会不会因为某些原因而不得不背叛对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易飞甚至想都没想过这个,不经过大脑便给出了答案。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不可能发生的事。齐远不是可同患难不可同富贵的人,更不是可富贵而不可共患难之人,他们的感情不是兄弟却胜过兄弟。
“我是指如果……就是如果!”蓝蓝不满意了,这是她第一次外派采访,如果就这样沉沙折戟,她肯定没脸回去见人,哀求的眼神盯着易飞:“就回答一下嘛!”
“我和阿远是朋友,谈不上忠诚,更谈不上背叛!”易飞摇了摇头,他绝对不可能真的给出答案,事实上他亦根本不会去想这个可能:“如果你有能够为你做一切的朋友,那么你就永远不会怀疑他,即便是一丝一毫!”
“吝啬鬼……”蓝蓝沮丧的抱怨了几句,这倒不是她故意要挑拨易飞和齐远,只不过《权力》杂志向来都会提前准备这些极其刁钻的问题:“那么下一个问题,如果你去世了,你会不会把钱全都捐出去?”
“不会!”易飞忍不住笑了,这权力杂志提的问题还真是够希奇的,望着瞪大眼睛的蓝蓝解释:“我是个自私的人,如果自己的亲人都没有过得很好,又怎么可能帮助其他人,所以不会全部捐。甚至于,我不认为不捐更好,流动的财富永远比固有的财富更能够推动财富的杠杆,我倾向于把财富交给亲人,然后由亲人来继续帮助其他人乃至世界!”
蓝蓝的笑容总算是绽放了,给了易飞一个眼神,表示算你识趣。这才举高一只手:“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你现在有多少财富?不要欺骗我们哦,我们杂志很厉害的,可以查到你的资产!快说,说不定你可以上财富榜呢!”
“……”易飞苦笑不止,这样的问题还真是够有趣的。蓝蓝见易飞那模样,终于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骗你的了,傻瓜。真正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你愿意把全部资产都捐给蓝蓝女士吗?”
易飞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叫什么真正的问题。不过,他立刻便笑了,凝视着笑得牙齿都快要掉下来的蓝蓝,柔和的目光让她平静下来,渐渐感受了什么红了脸。易飞这才柔声道:“我愿意将我的心和我的爱情都捐给蓝蓝,你呢?”
“我?”蓝蓝瞥了一眼在一旁偷乐的同事和辛茹,脸上的红晕渐渐扩大到脖子上,狡黠的目光转了转:“喂,我还不是你的女朋友呢,想要捐给我,除非你肯重新来追我!”
“啊?重新追?”易飞呆了……
第一百零八章 疯狂构想
托尔金认为自己绝对是天下最倒霉的人,不过,幸运的是,他没有出千而被当场抓包,不然他现在的手就失去了踪影。皇室金堡赌场倒亦没有为难他,只是神色和善的问了他几句,警告他不要再来澳娱的赌场,便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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