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 第 16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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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上才刚来过,随便送了这套茶杯过来,不然我会知道你去了香港?”老王头轻笑道。

    “你们聊了什么?”迟随笔顺了顺秀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啥都聊,事业、家庭、人生,当然啦,也聊到了你,然后他说,喜欢你。”老王头笑着道。

    迟随笔木了一下,旋即不屑而笑,手指在瓷杯边沿缓缓转圈,轻声道:“他喜欢的人,太多。”

    “哈哈!醋意,浓浓的醋意!我就说你会是这样的反应!小七该输我一瓶好酒了。”老王头拍着巴掌,像个孩子一样乐了起来,轻声道,“你们俩呀,本来就互有好感,就是被仇恨生生隔出了一堵墙,不值当。你自己可能感受不来,我可看得真真的,这叫什么?这叫‘一局输赢料不真,香销茶尽尚逡巡。欲知目下兴衰兆,须问旁观冷眼人’。”

    本来想开口辩驳的迟随笔突然发现词穷了,托着下巴,陷入深思。

    正在宁州大学上课的萧云无端端打了好几个喷嚏,心里嗫嚅着,谁在背后说我是非?

    由于早前学校就放出风去,说这将是萧云讲授的最后一堂课,所以偌大的教室塞得满坑满谷。

    窗外大雨如注,室内安静如斯。

    “今天是新学期开始的第一天,没想到却是我站在这个讲台上,给大家上的最后一节课,颇有点讽刺的味道。不过,我相信,接替我的老师应该比我讲得更出色,希望同学们要用追美剧的精神,追这门课,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好,该讲的内容也讲了,趁着还有点时间,下面跟大家聊几句闲天,你们有想问的问题吗?”萧云穿着一件蓝色格子衬衫,一条牛仔裤,显得特别阳光,特别精神。

    “老师,为什么要走?”一男生问起,立刻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

    “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忙,可能学校这一块工作,就顾不上,对不起了。”萧云双手合十道。

    “老师,我喜欢你,你有女朋友了吗?”一个女生大胆地问起。

    全场嘘声四起。

    “你来晚了,结婚了。”萧云展示了一下戴在手上的婚戒。

    那个明目张胆的女生在一片会心的笑声中,脸红如血。

    “还有问题吗?”萧云拿着麦克风,又在讲台上走了几步。

    “老师,我想在大四时自己创业,听说你现在是一家大企业老板,有诀窍么?”一男生问道。

    “诀窍没有,不过我可以送给你7个意见。”萧云伸出手指,边比划,边回答,“1。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且想的和别人不一样;2。三分钟能把商业模式讲清楚。3。有一定技术门槛。4。快速做出巨大用户群。5。执行力好,能以病毒营销式的方法迅速做大。6。好公司需要经历冬天,一些公司做不大可能和钱太多有关。7。最后记住:成功都是偶然的,失败是必然的。”

    那个男生在笔记本上快速书写。

    “老师,现在的社会都是拼爹的社会,像我这种农村出来的,能成功么?”另一男生问道。

    “怎么不能成功?爹再大,也大不过自己。富二代能成为巨富者,少之又少,相反,富一代才是真正的大鳄。所以,只要自己有料,你就能加入拼爹的行列。同学们,我一直在强调一点,不要总觉得被轻视,先问问自己有没有分量。记住,咸鱼翻身,还是咸鱼。”萧云神情严肃,侃侃而谈,“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好的是,赚钱的门路五花八门,坏的是,赚钱的方式不择手段。擦边球不是不可以打,但关键是对社会对民众有没有危害,我希望你们以后成为了大老板小老板,在看到财源广进的同时,也要时刻保持一颗良心,一根底线,一颗对民众负责的良心,一根对社会负责的底线。”

    所有人侧耳倾听。

    “老师,我们没有在社会这个大染缸浸染过,你能给我们说说一些处世经验么?”一女生问。

    “这是个好问题,毕竟在学校这座象牙塔里,你们每天面对的,都是同学们的笑脸和老师们的呵护,不用理会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和阴谋诡计。而在外面那个非此即彼、非黑就白、非对既错、非带路党既**的社会里,你们要学会适当的戴副面具,因为在这个国度,做事太过刚直,最后只能路死道边,做人必须懂得迂回,最终才能封侯封相,这就是国情所决定的。”萧云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老师,我是工管大四的学生,过来旁听的,即将毕业了很迷茫,能开导下么?”一男生问。

    “我什么时候成心理医生了?”萧云摸了摸鼻子。

    一阵笑声。

    “盲人摸象的故事,想必大家都有听过说吧?古时有盲人摸象,摸大象之腿者,以为大象类柱子;摸大象之身者,以为大象类城墙;摸大象之鼻者,以为大象类蛇。这说明什么?说明不要偏信。现在很多媒体报道,大学毕业生这样做不好,那样做不好,还很挑剔,总是眼高手低,我知道这些都会无形中给你们带来压力,但路是靠你们走出来的,你走下去,才知道泥泞还是坚实。咱华国在80年代之前还没经历过改革开放呢,摸着石头,还不是过了这条河?所以啊,别怕,出去闯一闯,别整天呆在宿舍空想生存艰难。这个世界很浮华,不要走得太快,有时候得停一停,静一静,想一想,沉淀思绪后,重新出发,你一定要相信,没有到不了的明天。”萧云轻声道。

    掌声响了起来。

    “如果按照教师道德评价标准,我是远远不符合的,因为我说的东西都是太俗,但我就是想让你们接触到现实的真面目。就拿大学来说,无非就是建立自己的关系网,交几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坐在这里的,都是我的学生,我也不妨直说,你们在大学成绩如何,那是很次要的事情,最关键的还是要有个圈子,你们啊,宁大的学子,起点都不低,只要踏上社会后互相帮忙,你们的事业只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萧云挥斥方遒。

    掌声比刚才更热烈了一些。

    “时间快到了,最后,考大家一个问题,世界上第一高峰是哪座山?”萧云问道。

    大家哄堂大笑,似乎在说这个问题应该去问小学生,随即异口同声道:“珠穆朗玛峰!”

    萧云并没有感觉到尴尬,反而继续微笑问道:“第二高峰呢?”

    同学们一愣,面面相觑,无人应声。

    然后,萧云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了最后一句话:“屈居第二,与默默无闻毫无区别。”

    第五十章 世界

    大雨滂沱。

    宁州标志性建筑之一的中远大厦楼高50层,银狐的玉迪传媒集团就在这幢大厦的40-45层。

    林紫竹站在45楼董事长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捧着一杯热茶,静看着外面白茫茫的雨中世界。

    她穿着一身端庄典雅的纪梵希职业套装,妆淡精致清丽,只是黛眉轻锁,不知有什么烦心事。

    “林总,董事们都到了,会议可以开始了吗?”一个女秘书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轻声询问道。

    “告诉他们,会议取消。”林紫竹没有回头,淡淡道。

    “啊?”女秘书有些惊讶,因为这个会议是半个小时前,这位女董事长亲自让她通知的。

    “我待会儿有重要的私人事情要处理,你去替我转达一下歉意吧。”林紫竹拨了拨额前头发。

    “好。”女秘书乖巧点头。

    “另外,今晚在帝品御厨订一个包间,我跟董事们吃顿饭。”林紫竹想了想,又开口道。

    “要酒店包酒水么?”女秘书问道。

    “不用,我自带过去,到时候你跟我车。”林紫竹放下了茶杯,杯里的茶水早就凉透了。

    “好的。”女秘书退了出去。

    林紫竹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一个号码:“你等我半个小时。”

    然后,她简单收拾一下,拎起gucci的挎包,匆匆走出了办公室,下到地库拿车,驶进雨帘。

    宝马X5,即便在湿滑的路面,也显得游刃有余,平稳异常,不多时,开到了一间老舍茶馆。

    众所周知,宁州人爱耍子,却耍得不出格,偏爱精致和谐,所以在宁州,过于浓情的咖啡馆和过于热情的酒吧是永远敌不过若即若离、闲情满溢的茶馆的。鲁迅曾在《准风月谈·喝茶》一文中提到:“有好茶喝,会喝好茶,是一种‘清福’。不过要享这‘清福’,首先必须有工夫,其次是练出来的特别的感觉。”宁州一地的百姓惯享清福,有好茶喝,也肯花工夫,如此终于练出了远近闻名追求品位的茶世界。

    林紫竹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走到了二楼最东边一个雅间,进门前,她还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下。

    “紫竹,你来了!”坐在雅间等得心急如焚的明秋毫很兴奋,从座位上站起来,迎上林紫竹。

    “别这样。”林紫竹巧妙地躲过了明秋毫张开的怀抱,将脸侧的秀发挽到耳后,坐了下去。

    明秋毫面露不悦,但很快就隐去,浮起灿烂笑容,回到原位:“这是上等的雨前龙井,尝尝。”

    “谢谢。”林紫竹接过茶杯,凑到鼻尖嗅了嗅,浅尝回转,茶香盈口,称赞道,“很正宗。”

    “专门为你点的,知道你就好这口。”明秋毫轻车熟路地为她添茶,露出手腕处的伯爵名表。

    林紫竹三根纤细手指端着青瓷茶杯,笑而不语,那细长脖颈,嫩腻如玉,戴着一条钻石项链。

    “这是他送给你的吧?”明秋毫眼尖,一下子就看出不同以往的亮点来,指了指那钻石项链。

    “嗯,他说是结婚一周年纪念日的礼物。”林紫竹坦然道。

    “真够细心的,又肯下本,难怪那么多女人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明秋毫酸溜溜道。

    “吃醋了?”林紫竹眨着杏眸道。

    “犯得着么?反正你的心在我这拴住了,我才不怕这些个糖衣炮弹呢。”明秋毫自信满满道。

    “得瑟。”林紫竹皱了皱鼻子。

    “等我存够钱了,我给你买一颗更大的,他送的这颗,就丢到旮旯角落里。”明秋毫正色道。

    “那我就耐心等着。”林紫竹会心一笑,她就欣赏这个男人那股不服天不服地的冲劲。

    “跟他提离婚的事儿了吗?”明秋毫终于将话题引到了点子上,他求她过来这里,就为这事。

    “提了,不过……还得等一等。”林紫竹为难道。

    “为什么?”明秋毫愣了一下。

    “我爸他不同意,我可能还要花点时间做他的思想工作。”林紫竹扁着嘴道。

    “怕是你不同意吧?”明秋毫冷声道。

    “明秋毫!”林紫竹瞪着他,原本恬淡的声音变得尖锐而刻薄。

    明秋毫也寸步不让地与她对视,但还是像往常闹矛盾那样,率先心软下来,低声叹了一口气。

    “秋毫,你要相信我,我很在乎你,但我也要顾虑我爸的感受,好吗?”林紫竹左右为难道。

    “如果你爸愣是不同意呢?”明秋毫抬头凝视着她。

    “怎么会?我爸是个明白人,女儿过得不如意,他能不动恻隐之心吗?”林紫竹轻声开解道。

    “其实我放不下心的,是萧云,他这个人诡计多端没底线,我怕夜长梦多。”明秋毫凝重道。

    “他身边有那么多女人,我算什么?再说了,这离婚本来就是他提出来的。”林紫竹轻声道。

    “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在10月份还是办不妥这事儿,你能听我的吗?”明秋毫询问道。

    “你想怎么安排?”林紫竹轻蹙起黛眉。

    “上次跟你在郊外跑马场说过,绑架。”明秋毫微笑着说出俩字,端起茶杯,动作不温不火。

    “能行吗?”林紫竹已然乱了心神。

    “放心,只要你听我的,我保准让萧云知难而退,而且心碎宁伤。”明秋毫浮起个阴沉笑意。

    林紫竹诧然。

    正撑着伞走在路上的萧云又无端端打了好几个喷嚏,心里嗫嚅着,谁他娘的在背后说我是非?

    宁大附近有一个东北菜小饭馆,门铺不大,装修一般,但关键价格非常公道,所以客似云来。

    在上完最后一节课之后,萧云本来想回公司瞧瞧的,却被许子衿宿舍的几个人挟持到了这里。

    外面的那场大雨还在没完没了地下着,所以即便到中午吃饭的点了,但饭馆还是冷冷清清的。

    由于许子衿宿舍的李明子是东北人,所以这四个亲密无间的小妞就经常把这里当作私家厨房,什么锅包肉、地三鲜、小鸡炖蘑菇这些东北地道菜怎么也吃不腻,进门后,轻车熟路地就挑了一个临窗的好位置,然后就招呼起老板点菜。老板是吉林通化人,算是跟吉林长春的李明子是老乡,一口纯正的大茬子味普通话,张嘴就体现了东北人天生的幽默感,直把几个漂亮姑娘逗得花枝乱颤,加上几个女孩又是熟客,聊起话题来就百无禁忌了,一番攀谈下来,小饭馆热闹了不少。

    老板离开后,四个女孩中最火辣最时尚的重庆姑娘李双佚从小包里拿出工具,熟练补妆。

    “唉呀,我去,李双佚,你中毒了是不是?这饭还没开吃呢,又补上了?”李明子翻白眼道。

    “这女人化妆,是一种基本礼仪,为这个黑白世界增添色彩,懂不懂啊你?”李双佚撇嘴道。

    “我的姑奶奶,我求你了,别在我面前得瑟您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了,你每天在镜子面前化了几个小时的妆,你有本事卸了给姐看看你是有多美!”李明子打嘴仗道,她是这个宿舍最天然的一个,就算天生丽质的许子衿偶尔也会淡淡地涂脂抹粉一下,她却从来不沾化妆品,最为朴素。

    “得了,明子姐,我知道您这是嫉妒我,本小姐是不会跟你计较的。”李双佚媚眼乱抛。

    “呕……你让跳跳说,我会嫉妒你?就你男人多?本小姐也谈恋爱了好吧?”李明子逞强道。

    “我证明。”最善良的刘霓没有加入俩人的口水仗,只是在适当的时候,跳进来插句话。

    “哟,没瞧出来啊,咱明子姐也有人肯要了?真是老天瞎了眼啦。”李双佚继续描着眉。

    “我很低调的,不像你,谈场恋爱,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整天坐在那里化妆给男人看,坐久了,屁股变大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气血不通,脸上呢就会长斑、痤疮、红疙瘩,而纳西杂质就沉积到骨盆里,便引发生殖和泌尿系统的炎症和痛经,您就等着吧。”李明子露出一个占据上风的得意笑容。

    李双佚则被气得够呛。

    萧云坐在一边,都看傻了,怎么这俩闺蜜像泼妇骂街一样?

    “不用惊讶,她们平常就爱这样逗闷拌嘴,我都习惯了。”许子衿微笑着凑到萧云耳边道。

    “天,人说一个女人就相当于500只鸭子,你们宿舍还有风平浪静的时候么?”萧云苦笑道。

    “呵呵,你不觉着这样你骂我一句我损你三回,很有趣么?多有情调啊。”许子衿掩嘴笑道。

    “有情调个屁。”萧云不屑地骂了句。

    那边,李明子和李双佚的口水仗还在乐此不疲地进行着。

    “你脑袋能别晃荡好吗?里面全是水,咣当咣当的。”李明子白眼道。

    “你很聪明?我却感觉你像两头猪,因为一头猪已经不能形容你的蠢!”李双佚反唇相讥道。

    “看你这身打扮,整的跟二战前淘汰下来的慰安妇似的。”

    “姑娘,你这身时尚的行头,尤其是那一双套了凉鞋的黑棉袜,着实令人拍案叫绝啊!”

    “唉,我男朋友呀经常自比诸葛亮,我快受不了了。觉得他不要脸到极点了。”

    “他其实是嫌你丑,你不知道诸葛亮的老婆黄月英外号就叫阿丑么?”

    “……”

    “孩子,人傻不能复生。”

    “……”

    刘跳跳捂住嘴强憋着笑,涨得满脸通红,许子衿与萧云则是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可惜,这样融洽的氛围,随着几个人的推门而进,很快就无疾而终了。

    沈折桂,沈独行的堂弟,这个沈家的膏粱子弟自去年大一刚开学的时候对许子衿一见钟情后,一年来费尽了所有周折挖空了所有心思去追她,楼下表白、情书短信、玫瑰摆心、雨中唱歌、名贵礼物、死缠烂打等等泡妞秘籍的招式全都试了个遍,可许子衿却依然心如磐石,无动于衷,让他颜面尽损,信心大减。

    但这个喜欢花天酒地拈花惹草的二世祖还是有优点的,那就是有着一颗百折不挠的心。

    他刚才在学校的时候,就看到了萧云他们几个,就约上三个狐朋狗友,撑着伞一路跟了过来。

    “哎,明子,你知道比看见一坨屎更晦气的事情是什么吗?”李双佚看着沈折桂,故意问道。

    “什么?”李明子虽然跟李双佚是一对斗气冤家,但一旦遇见外敌,就肯定会枪口一致对外。

    “那就是看见四坨屎。”李双佚意味深长道。

    噗哧。

    李明子和刘跳跳看着沈折桂一行四个人,忍不住笑了出来,许子衿则是一副漠然的出世神情。

    沈折桂不以为忤,一年来他受到的冷嘲热讽还少吗?领着三个朋友,坐到了几桌开外的一桌。

    由于沈折桂的不请自来,四个姑娘这一顿吃的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了,双佚跟明子甚至没犟嘴。

    午饭后,萧云因为要赶回公司总部看看,埋了单之后,就先行一步了,四个姑娘还在闲聊。

    “子衿,你真不打算向他表白啊?”李双佚瞥了眼萧云走进雨中的背影,压低声音问道。

    许子衿托着下巴,也在凝望着模糊在雨中的那道背影,沉默了一阵,最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李双佚,你傻啊?萧老师都结婚了,你还让子衿去表白,让她当小三啊?”李明子嗔骂道。

    “李明子,我问你,你宁愿去跟一个你爱的人结婚,还是爱你的人结婚?”李双佚问道。

    “后者。”李明子义无反顾地答道。

    “啧啧,你这个意见,我不敢苟同。一个萝卜一个坑,说的是婚姻情况,事实上对爱情来说,是不成立的。优秀的人,不管男女,都会是一个萝卜好几个坑,所以这个世界才会天天上演着悲欢离合的故事。如果是我爱的男人,我不希望他把青春献给了别人,然后到我这养老,所以我会缠着他,死乞白赖地缠着他,哪怕跟别人分享。”李双佚的想法不可谓不前卫。

    李明子与很少发表意见的刘跳跳在震惊的同时,陷入了深思。

    “你们信不信有一种感情,一辈子都不会输给时间?”许子衿将视线从雨帘中收回来。

    仨姑娘骤然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谁也没出声。

    “我信。”许子衿自问自答,莞尔一笑,百花黯然。

    这时,沈折桂在他那三个朋友的怂恿以及鼓励下,鼓起勇气走过来,轻声道:“子衿……”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许子衿轻轻扬手打断了他的话,嘴角平淡一笑,轻声道,“悲哀,莫过于既不能死心,又不能死心塌地。折桂,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垂青,也很感恩你一年来花在我身上的心思,如果换作其他的女孩,估计早就对你以身相许了吧?呵呵,但是我很特别,世上能打动我的人,只有一个,恰好不是你,对不起。”

    “你要我怎么做?只要那个人能做到的事,我一定能做到!”沈折桂算是豁出去了。

    “你能坐在雪地里说着自己改编的《西游记》故事,逗我开心吗?你能背着我,一步步走遍一座大山吗?你能在我流鼻涕的时候,伸出衣袖给我擦吗?你能在我把鞋子扔进湖里,命都不要为我拾回来吗?你能在三头狼就快追上的时候,一把推开我,自己舍命引开狼吗?你能在我每天都给你做恶作剧添麻烦无理取闹的时候,还能对我报以微笑吗?”许子衿淡淡问道。

    沈折桂听完,愣了好一会儿,咬牙道:“我能!”

    许子衿嘴角翘起一个浅浅弧度,轻声道:“那你先去环游世界一圈,再回来找我。”

    “真的?”沈折桂喜出望外。

    “嗯。”许子衿轻轻点头。

    “我马上回去收拾行李,下午就出发,一定要等我!”沈折桂第一次看到了胜利曙光。

    许子衿却淡淡一笑,轻声道:“这句话,我也对打动我的那个人说过,你知道他怎么做吗?”

    “怎么做?”沈折桂好奇问道。

    “他直接绕着我,转了一圈。”许子衿平静道。

    沈折桂愕然,也似乎在瞬间明白了这个女孩的态度,那一丝曙光立即暗了下去,心如死灰。

    *****

    (周末愉快。)

    第五十一章 《咏蛙》

    朱德庸言:婚姻如同一座危楼,你永远不知道何时会垮,当意识到可能会垮时,它已经垮了。

    萧云与林紫竹的婚姻状况就是与此相似,在大厦将倾之际,仅靠着银狐林双木的任性维持着。

    不过这对同林鸟还没有到非得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田地,依旧心照不宣地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萧云在辞去宁州大学讲师工作的第二天,特意提了两瓶飞天茅台,上门向举荐他的俞知堂老人作解释。可老头子执拗,乍听到这个败家消息,气得顿足捶胸,当着孙女俞晴的面,对萧云吹胡子瞪眼。可能也是气昏头了,俞知堂都九十高寿的人了,又是举世闻名的大儒家,在严厉的训斥中竟然还夹杂了几个市井小民才会讲的脏字,让萧云汗颜不已,知道老人家这次是真生气了,像个泄气的皮球,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好在老人家的冲天怒气只是一场过云雨,在俞晴的帮助下,萧云连哄带骗,总算逃过了一劫。

    此后几天,无事一身轻的萧云都破天荒地泡在了公司,全身心投入到江山集团的发展大计中。

    端木子路此前在楚河区花了1个多亿拿下的烂尾楼伦敦广场经过大半年的装修,已经完工,楼高23层,外表气势恢弘,远远看去,有着一枝独秀的巍峨感,江山集团也把这座新地标作为总部的所在地,在8月份的时候就搬了进来。目前,大厦的招租情况良好,不少知名公司开始陆续进驻,在二三层也吸引了不少咖啡馆、茶餐厅这类受白领阶层欢迎的餐饮企业。

    萧云的办公室就在顶层的23楼,近百平米的空间里,地上铺着猩红的大地毯,毛绒绒,轻绵绵的。房顶装有灯池,中间悬挂一盏巨大的水晶珠吊灯,照明灯代替自然光,柔和又舒适。天花板用木纹细腻的胶合板拼装成粗犷而精致的棱形图案,隐形灯错落有致地藏在图案中,幽幽地吐放出柔曼的清辉。正面墙壁上,镶着装裱讲究的一幅大气正楷:“独坐池塘如虎踞,绿杨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做声。”

    毛主席的《咏蛙》,俞知堂的墨宝。

    今天,这间装潢一掷千金的办公室来了几位重要的客人,萧云得亲自当起了众星,拱着明月。

    建行宁州分行行长贾伯侯,宁州巨富、锦湖集团董事长柴进士,政协委员、平湖集团石沉海。

    石沉海靠在沙发上,取出一支芙蓉王点着,然后将香烟盒随意丢到玻璃矮几上。萧云也馋了,拿起香烟盒,发现里面只剩下一支,朝贾伯侯、柴进士摆了摆,问他们要不要,被老婆勒令戒烟的贾伯侯咽着口水摆了摆手,而柴进士则是自给自足,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素包装、没有标识的香烟,自己拿了一根,也把盒子丢到了玻璃矮几上。

    “这是武汉中烟出的,你们尝尝,较之市面上的黄鹤楼,口味没那么冲,要淡雅舒适一些。”柴进士点着那根无名之烟后,向几个烟鬼推介道,现在很多巨富官吏,嫌抽雪茄太麻烦,抽市面烟又跌份子,大多喜欢抽特制的香烟,又叫反包装,每地的烟厂都有这种香烟流出,能吸得到非富及贵。

    萧云本来想点着那根芙蓉王的,可有了新欢就立即弃了旧爱,抽起了那根没有标签的特制烟。

    “咋样?”柴进士似弥勒佛一样笑着问道。

    “我擦!柴总,这种烟你那里还有多少?先给我几箱解解馋,太特么纯了!”萧云双眼发光。

    “呃,你还真是海龙王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啊,还几箱?你以为中烟我开的?”柴进士无语。

    “几条总有了吧?”萧云立即降低了筹码。

    “没有,就这包,爱要不要。”柴进士指了指玻璃矮几上的那包特制烟。

    “那也杀!”萧云赶紧放进口袋,笑嘻嘻道,“各位,要是觉着还犯烟瘾,就抽这芙蓉王吧。”

    那一副见财起意贪小便宜的小人模样,比那些无赖流寇还要遭人恨,仨大男人翻尽了白眼。

    “听说沈氏地产插足进来宁州了。”柴进士弹了弹烟灰道。

    “哦?”萧云一时有些发懵,沈氏地产,那是苏州沈家的一块聚宝盆啊。

    “跟古道集团联合搞了一个泰和房地产,共同开发瓮中鳖那块地。”柴进士解释道。

    “长添灯草满添油,看来秋染这女人不蠢啊,居然能把这头大鳄拉下水。”萧云语带讽刺道。

    “估计是秋染看到我们三家强强联合了,她耐不住寂寞,就把沈氏请来了。”石沉海打趣道。

    “沈氏方面的代表是谁?沈独行?”萧云好奇问道。

    “不是,沈独行的表哥,徐元直。”柴进士轻声道,这位大老板掌握的信息还是比较全面的。

    “没听说过。”萧云皱了皱眉头。

    “徐元直今年三十岁,早年在澳洲留学,09年取得工学硕士学位回国,当年就加入沈氏地产,先后担任沈氏地产政策研究部中级经济师、副经理等职。徐元直的母亲,是沈独行的二姨,沈佳凝,他爸现在是沈氏集团副总裁、地产事业部总裁、沈氏地产董事长徐志军。所以,他这次能来宁州开方拓土,也在情理之中吧。”柴进士轻声道,他有一个最好的习惯,就是善于收集竞争对手的一切资料。

    “居然是沈佳凝的儿子。”萧云低眸嗫嚅道,他曾经有留意过沈家,了解过这个女人。

    “没想到吧?”柴进士淡然道。

    “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萧云想了想,又问道,他非常相信这个商界巨擎的独到眼光。

    “龙生龙,凤生凤,徐元直有着英俊的外表、不凡的谈吐、高等的学历,被誉为沈氏集团的后起之秀。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他对我一个玩私募的好朋友说过,明年是国家换届年,中央对楼市调控出台的措施会越来越紧密,但他仍认为今后几年的楼市会保持强劲的增长,就算银行收缩银根,对于资金充裕、负债率低的大地产商却是独占市场的绝好机会。单单能有这一份高瞻远瞩的目光,我就已经把他当作一个人物了。”柴进士微笑道。

    “后生可畏啊。”石沉海感慨道。

    “就算沈氏地产进来,也不会掀起什么波澜吧?”萧云边思索,边沉吟道。

    “你清不清楚徐元直他妈,沈佳凝的身份?”柴进士笑着问道。

    “略有耳闻,好像是S市中欧陆家嘴国际金融研究院副院长,跟她有关系?”萧云不解道。

    “这是她现在的外衣,你知道在这之前是干什么的?温州炒房团的领军人物,2001年8月18日,第一个温州购房团共157人浩浩荡荡开赴S市,三天买走了100多套房子,5000多万元现金砸向上海楼市,举国震惊,就是这个沈佳凝的手笔。前几年,沈佳凝底下的一个帮手温州商人曹百万带队炒房炒错了对象,让沈家的二少奶奶也就是沈佳凝的二嫂亏了几百万,家里出了点纠纷,她才从温州抽身出来,加入了陆家嘴国际金融研究。”柴进士对对手的研究,真是有刨祖坟翻家谱的倾向啊。

    “你是说,徐元直会把温州的热钱带进宁州?!”萧云霎时皱眉。

    “很有这个可能。”柴进士默默点头。

    热钱就像蝗虫一样,掠夺过一个地方,就会给这个地方带来记忆深刻的伤痕。热钱涌入,房产交易激增,房价爆涨,开发商也可以随之提高房价获得高额利益。但对于锦湖控股这样的大型房产开发企业来说,一时的暴利并不能抵消热钱撤出后的损失,一旦热钱撤出,交易量便会锐减,楼市便会转入低迷的周期。对大型房产企业来说,其后期的房产开与销售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这方面的损失将远远过前期房价爆涨带来的利润。

    对大型房地产企业来说,维持一个地方楼市稳定的增长,才是获得最大利益的良方。

    “秋染不会那么蠢吧?”贾伯侯笑道,他不搞房地产,所以脸色没有那三位大老板那么凝重。

    “对啊,秋染她手里的储备土地也不少,她会引狼入室?”石沉海表示怀疑道。

    “这就得问咱们的萧总,到底跟秋染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了。”柴进士微笑着望向萧云。

    “估计是为了拖垮我的资金链吧,毕竟我在房地产这一块砸的钱是最多的。”萧云苦笑道。

    “你跟南宫青城到底什么关系,俩人非得不死不休?”柴进士好奇问道。

    “太复杂,不好说,不过这次找你们来,也是想请几位兄弟帮个忙。”萧云巧妙转移话题。

    “你说。”贾伯侯跟萧云的感情最深,帮起忙来也是来者不拒,当然,他的好处也是不少。

    “前两天,南宫青城给我送来了一张邀请函,我可能需要一点资金。”萧云开门见山道。

    “多少?”石沉海抽了口烟。

    “二十个亿。”萧云缓缓道。

    “咳咳咳……”石沉海被烟呛到,睁大眼睛望着萧云,愣愣道,“多……少?”

    “二十个亿。”萧云微笑着重复道。

    “南宫青城送来什么邀请函?”柴进士依然很平静。

    萧云泛起一抹苦笑,深深抽了一口烟,吐出来后,无奈道:“他要去香港跟我玩场股战。”

    古道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里面坐了好些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跺跺脚,估计都会引发一场小规模地震。

    南宫青城手里拿着一份资料,望了望在座的各位,轻声道:“从这份材料来看,江山系的资金状况已经非常紧张,尤其是萧云为了这一次的借壳上市,借的都是一个月的短期借款,完全是头寸需要,而且连1000万都需要借,涸泽而渔啊。今年9月初,我就收到信息称,L省壹品律师事务所代表中瀛集团向江山系的一个子公司无锡美邦化工供销有限公司发函要求归还借款,若不履行,要求美邦化工承担违约责任。如果江山真的无力偿还,这将会是这堵千里之堤第一个崩溃的蚁穴。”

    “你怎么会有这份报告的?”秋染很讶异南宫青城手里的那份《江山集团资金情况报告》。

    “我在江山内部有人。”南宫青城微笑道。

    “你让我把沈氏集团引进来,就是为了拖垮他的资金链?”秋染若有所思道。

    “嗯,江山系的资金黑洞很多,基本上是拆了东墙补西墙,而端木子路的“51%控制+49%融资再循环”这一套策略又太过冒险,造成资金流的严重不足。特别是地产这一块,是江山系占有资金量最大的部分,从去年11月份开始,江山系几乎把所有拿到的抵抗都做了信托质押,以融得高昂的土地出让金,而国家宏观调控造成的销售缓慢,也会加剧江山系资金链紧绷的状态。”南宫青城解释道。

    “他不是有很多金融机构的股权质押么?”秋染皱着黛眉道。

    “没错,能够获得金融机构股权质押的是相对幸运的,但最麻烦的是那种江山系子公司的贷款,是江山集团提供担保的,这种贷款方式,相当于给江山集团放了一个信用贷款,很多银行会产生担忧。现在,江山系以金融机构股权质押的60多亿融资而言,风险敞口较大的,有J省银行、农业银行、大连银行、广发银行等。就拿J省银行为例,J省银行今年5月份为江山系3家企业提供了10亿元贷款,抵押物为3亿股深圳生命人寿股权,相当于每股对应的贷款金额为3。33元,严重对抵押物估值过高。以这部分资金近况来看,江山的整体资金状况,已经到了外人无法想象的地步。”南宫青城侃侃而谈。

    “那你的意思是?”秋染还没弄清楚今天这几位贵客登门造访的真正原因。

    坐在一旁一直沉默寡言的迟随笔拨了拨额头上的秀发,微笑道:“秋总,青城他前两天已经向萧云发出了股战的邀请函,就江山集团刚刚在香港借壳上市成功、改组为江山矿业资源集团有限公司的控股权进行一场明战,到时候可能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所以,希望秋总能够加入我们的队伍当中,一起打垮萧云。”

    秋染一怔,望了眼几位贵客,一时接受不了。

    “秋总,这位叫田野狐,清华的高材生,现在玩私募,被誉为股神,你放心。”迟随笔笑道。

    “不敢当。”田野狐摆摆手,自谦一笑。

    “秋染姐,萧云送你的那一盆松虫草,你扔了吗?”南宫青城淡淡微笑道。

    秋染闻言又是一怔,那盆花语象征“寡妇的悲哀”的松虫草是她的奇耻大辱,怎么还不扔?

    “我也是听小凤她提起过这事。”南宫青城望了一眼坐在远处的秋染专职秘书,苗小凤。

    秋染此时端庄秀丽的脸色已然是又青又白,睁大了眼一闪烁,又眯缝了起来,最后冷笑一声。

    南宫青城则与一同而来的迟随笔、田野狐互相对视了一眼,会心而笑,因为他们知道结果了。

    *****

    (呃,关于林紫竹,我只能是说三个字:看下去。)

    第五十二章 我不累

    自从庞月明在今年一月份的时候突然宣布因身体原因辞职离休后,宁州的天就开始变了。

    原市长孔南行毫无意外地接任了市委书记一职,成为带领宁州这艘豪华游轮继续前行的新舵手。而在二月份召开的宁州两会上,原市委副书记李松如顺理成章地当选为市长,与孔南行搭档,构架起宁州新的党政领导班子,而这也符合省两位主要领导关于“千方百计维护宁州市委市政府大局稳定”的重要批示精神。很快,原来隶属庞月明一派的官员纷纷重新站队,良禽择木而栖,成为孔南行、李松如控制宁州的有力臂膀。

    在官场就是这样,一朝天子一朝臣,乌纱在位时,可能前呼后拥风光无限,但就是那么几年而已,一退下来,还不是门可罗雀的平头老百姓一个?像黄达人、纳兰盛世这样桃李满天下的治世明臣又有几个?屈指可数了吧。所以,在政界,你要是不懂得风水轮流转,想往上爬那是犹如西天取经,一路都充满了艰难险阻。

    腹黑是肯定的,哪怕你自己标榜怀瑾握瑜,也必须要学会一套谁在高位便趋炎附势谁的为官哲学,忠心二字诚然可贵,但跟平步青云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斤半两,而且重新站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这与华国的儒家文化背道而驰,其他人会对你有看法,因此,你还得学会四个字:唾面自干。

    难怪曾国藩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盛时常作衰时想,上场当念下场时。

    今天上午下了雨,不过这场暴雨就像是个深夜闯入豪门香闺中的浪子,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萧云的座驾,一辆黑色凯美瑞正在由楚河区向拱月区行驶,目的是位于龟峰山腰的南泉花园。

    孔南行的住宅就在南泉花园里,一幢别墅,他的秘书黄伟以及李松如的秘书张捷在中庭等候。

    李佛印停好车后,萧云先下车,见到老熟人黄伟,走快两步,笑着道:“这么客气干嘛?”

    “萧总大驾光临,当然得隆重些,介绍下,这位是李市长的秘书,张捷。”黄伟居中介绍道。

    萧云第一次见到张捷,眉清目秀,对他印象挺好,互相握手致意,接着又礼节性交换了名片。

    不多时,孔阳带着他五岁的小外甥从屋里出来,见到萧云后,笑逐颜开,连忙引着他进屋。

    这所房子,萧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在孔南行还是市长的时候,他就经常来做客,所以对这里的环境都很熟悉,连那个路过准备去厨房的保姆都认得他,还跟他招手打了个招呼。等走到客厅,萧云才发现今天来的客人不少,几个区的主要头头都在。本来还坐在椅子上跟众人高谈阔论的孔南行一抬头看见了萧云,愣了一下后,立即起身,大笑着迎了过来。

    孔南行与萧云寒暄了几句之后,冒着被人看作基情四射的风险,握着他的手不放,热情地把他引荐给了那些客人,当中有萧云相熟的,也有第一次见的,一一交换了名片后,萧云还没跟他们聊上几句,孔南行就用眼神示意李松如,两位宁州的一二把手丢下一屋子的客人,拉着萧云走到了后面的小花园,三个人就沿着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道,绕着一方鱼池散步。

    交谈中,萧云才得知新任父母官李松如的女儿叫李醉鱼,在宁州一小念六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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