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朦胧 第 5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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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是呀!”我坐在上铺看下铺的女友们。

    宿舍包括我有六个女生。两个已婚的,四个未婚的。已婚的三十多岁,学习纯粹是为了文凭。为了更高的工资。剩下的三个,两个也是同样的目的,只有一个和我一样,学习为了让自己爬的更高,为了所谓的理想。此刻,说这句话的正是她。

    松散而蓬松发丝,高而清瘦的体型,宽松嘏性感睡衣,哑而有柔的嗓音……

    “雨,你真性感!”卷发的圆脸惠子嘻笑道。

    “是吗?呵呵,你也不错呵,天生那么可爱!”何雨转身对下铺的惠子报之以妩媚的笑。

    “我的天啊!可怕的妖精,为何这般迷人?……嘻嘻……”那小女人人又嘻笑道。

    雨嗔笑而不怒道:“哎,我们可爱的欧阳惠子呀,你更迷人呵!看那婀娜纤腰,烟脂红唇,还有那千娇百媚生的回眸一笑……迷倒众生呵!”一张利嘴不知疲惫的戏说。引得一阵众姐妹一阵大笑。

    “姐姐,妖精捐损我?”惠子假装委屈似的摇大姐乐言的手臂道。

    二姐周晓道:“小妹又耍娇了,雨没损你呵。不正是事实吗?看那白脸小生都找你几回了,这可是有目共睹的呵。是吧。寒?”她立在床边抬头笑我挤眉弄眼道。我回头咯咯的笑。

    “是呀,妹妹,你五姐倒是没有损你,咱们宿舍就数你最可爱了,这是公认的事实呀。”精巧玲珑的苏怜道。

    “三姐帮着五姐妖精!大姐、六姐救我……”惠子拉上我了。

    我直乐:“惠子,大姐会替你主持公道的,对吧,大姐?”我弓着腰趴在床角,低头朝下对怒气未消的惠子道。

    大姐就是大姐,就是用来主持全局的。只见大姐乐言拍拍惠子趴在身上的背道“好孩子,不哭。”转而后面的话就针向了我们。“谁再说我们惠子,就让她外边晾着,怎样?”……

    几句戏言惹得宿舍的氛围格外的温馨。

    “妹妹们,真是可爱呵。舍不得离开你们。只可惜明天就要分离了。这一别又是数月呵!”大姐道。

    “大姐、二姐、三姐、还有七妹都要回去上班了。而我和六妹也要为了生存的大计而努力了。”雨说完似乎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在一瞬间竟与清扬的眼神有几分神似。我知道,我不是想她,而只是想她的眼睛。我这才知道我有多迷恋那双眼睛。

    “五妹与六妹要找什么工作?”

    雨看了看我,搭搭肩道:“不知道!来学习之前刚把人事助理的工作给辞了。而现在又学起管理,却又不想做管理了。”

    “这工作很好呀,为什么辞了?”三姐问雨。

    “觉得烦,不想做了。所以就辞了!”雨很轻松的说道。

    “萧萧呢?不是之前也有工作吗?怎么又没了呢?”大姐奇怪的问我。

    “嗯……累了,所以不想做了,想偷懒……所以就是现在这副状况了……”我深吸了一口凉气道。

    “准备找什么工作?”

    “能挣钱养自己的,适合自己的工作。”我笑道。

    “也是。嗯,那好好找,也好好做,但愿下次我们相聚的时候,你们已经不单单只是一名下属了……”

    “还是大姐好。会的……”雨娇声谢大姐。神情又逗得人生笑。

    ……

    “六姐没事到我那儿边去吧?去看看??”

    “会的,七妹,有时间我会去的。”我摸着她的头,有些感动。

    她们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离开家来这座陌生城市的第一批朋友。我感动,不只是那些动情的话,更多的是瞬间的感动。就像甄清扬说过的:“有相聚就会有分离!”是的,短暂的分离。我们还有四年相聚的时间。这是一个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时间。以后将会怎样?没有人能够预知未来。所以我们能做的也只有为了自己那渺小的目标而奋斗了。

    离开了短暂的校园生活,我又再次变成了一个为了生活工作的人。而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我是我而工作,为我的理想而工作,不是在为我妈妈而活,为我妈妈的愿望而工作,尽管那是我爸爸的意愿,我依然不干,心有不干。我没有体会到生存的艰辛,所以请原谅我的无知未能休味那份无力。大姐、二姐、三姐、七妹又回了各自的起点,而我和雨也就是五姐则独自留在这座城市里寻找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在这座城市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呵!”车站里,送走了她们四个。雨对我说。

    “嗯,是”我回答。

    “我们也要分开了,为了各自的工作……”

    “加油!找到工作告诉我。”我说。

    “嗯,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别换手机号,不然就找不到你了!”她嘻嘻的笑。

    “嗯,知道!”我像个孩子似的回答。“你也是!”

    我们熟视无睹周围川流不息的人群,彼此的视线里,只剩下孤单而求生的身影……

    那个夏天,很热,那个夏夜,却很凉。在彼此的时间里,我们也有了相对祝福。在这个城市里,我找了简单的栖息之地。我结束了我人生的前奏,便开始了我人生的第一步。方感悟似的吟叹:

    有些人,蜕变成永恒只需要一瞬间。

    有些事,遗忘成记忆却需要一辈子。

    酷热的夏,我站在阳光下,汗如如下。我像大多数的求职者一样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求职。我的身影出现在那个城市所有的每一场的人才招聘会上。也试了报纸与网络的招聘方式。一切如上演的戏剧一样,每一场求职的是起点也是最终的终点……

    “你好!我今天在人才招聘上看到了贵公司的招聘广告。我想应聘贵公司的人事助理,我可以与你面谈吗?”我又一次拔通了一家中小型企业的电话号码,说着并不习惯的普通话。

    “嗯,你下午两点来吧?带着个人简历!”电话那头纤细的女声回答我。

    “嗯,好的,下午见!”电话挂了,我呆呆的望着七月热辣辣的太阳。有些无奈与伤感。

    “或许又会是空喜!”我苦涩的笑。

    “寒,体会到心酸了吧?”一个声音问我。

    “嗯,是。酸的苦涩。”另一个声音回答。

    我如幽灵般在这个城市里四外游荡。酷热季节的太阳让我备感疲惫……

    那虽是一张严肃的脸。但却是一张极其和善的脸。她在她的办公室接等了我。程序无非是求职的套路。我都如实作答。

    她那张饱满的充满个性的脸最后问我:“你倦恋这个世界吗?”

    我睁大了眼……很久,我淡去了迷惑回答:“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爱这个世界……”她轻笑。送我离去。三天后,当我再次见到那个三十岁的女人的时候,我被聘用了。此后,我结束了我人生的前奏,我拉开了我人生的第二个序幕。

    春与秋,冬与夏,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乖巧的工作着,直到我拿到文凭离开这个城市为止。

    在这四年里,我做到了我想做了,得到了我想得到的,虽然我依然没有钱,但我有了名气,我成一名真正的诗人。我在网络上发表了数百篇诗句,也在艳丽的杂志上也留下了我淡雅的诗的印痕。

    我有了同事,有了朋友,有了名气。我弟弟大学毕业去了XX外企。雨做了一家公司的销售经理。大姐,二姐,三姐,与七妹都在原来的岗位上没有变动。只是所不同的是都升了职。成了管理阶层。按原先的计划,每个人都得到的自己想到得到的。日子平淡又不乏忙碌。应该无憾了吧?!但每每我看到别人异样的眼,我知道我还缺什么?

    还记得小学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因为他鼻子上的黑痣,我觉得好看。中学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因为他的篷松的发型,我觉得个性。高中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因为他的伟岸的身躯,我觉得高大。二十岁踏入社会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因为他的语气,我觉得温暖。而此时我坐在电脑面前。我又喜欢上了那个跳跃的人头像。因为他的神秘,他的高傲,还有那淡淡的冷漠……

    我见到了他,第一次见网友。高傲与冷漠的神情在那深遂的眸子里时隐时陷。我不喜欢那冷漠的眼神,却喜欢那高傲的举止。我不喜欢冰川的冰冷,但却喜欢冷傲的至纯。我也仰起孤傲的眼,冷眼看他。我知道那冷漠的注视过后,结局已经注定。但我却还在心动还在心跳。我相信这是欣赏,但却不确定就是我想要得到的结果。“我会祝福你的”我心里对他说。而他此刻却不懂我将要对他说些什么。他依然在用冷眼嘲讽我,我们谈话一直是这种语气……

    “你是男的,你应该对她让着他,知道吗?”我从未用温柔的语调对他说,而那天却反了常。

    “是,我们恋了四年……”他的眼神温柔了许多。

    “呵呵,那更应该信任!对吧??”我笑。

    “是,但已经分了!”

    “呵呵,我一个朋友破境重圆了。”

    “呵呵,好事。痴情!”他感叹。

    “你不是?”我又开始了我的挑衅。

    他怔了一下,哈哈的笑:“我已经忘了……”

    我笑。默念:谎言!!!

    我哭,却又在说违心的话。我想我是自卑了。是,他有的,我没有。他没有的,我也没有。他得到的,我没有得到,他没有得到的,我也没有得到。起点没有公平。我笑,笑自己……

    我不再上频繁的上网,不再给他发些无聊的短信,尽管我曾彻夜难眠……

    我的心痛了。我不知道我此刻想要什么,但我知道此刻我不想要什么。呵呵,我要和你说再见了……当初春的阳光升起的时候,大地一样会泛出青色,一样会笑的灿烂。舒逸:只是你不知道曾经有一个人对你动了心情……

    正文 第四卷 夏雨幽荷(4)

    二十六岁的时候,我拿到了本科文凭。手捧证书的那一刻我哭了。我知道我已经成功的迈出了第一步。而这第一步竟来的那么迟。我抬头望幽蓝的天的时候,那满是幸福的泪……

    我要离开这座城市了,真的要离开了。为了我的曾经被遗忘的心情,和我丢失的尊言。我选择了离开。我想我的离开对他应该是最好的吧。虽然他永远不可能知道我曾经是多么的在乎他的言行,而且是那么的想好好的相恋一个人,可当所有的梦想变成现实的时候,我笑着对他说,我会祝福你的。殊不知我笑的同时心却在滴血。他看不到我为他而流的眼泪,而我却知道那泪是为他而流。人生大概如此吧,有意的转身也许就是一辈子分离,而这一辈子是我用我所谓的完美堆起坚实的墙。遮了我的视线,断了我的想念。隔开了与他的世界。我别无选择!我要他幸福,那么只有我不幸了!!

    当我对面站着这位比两年前更加文雅潇洒的男孩时,我笑着说:“嗯,记得我,一定要记得!不然,我会记你难看的。”我嘿嘿的坏笑。“呃,要好好的,好好学习,记得拿到硕士学位的时候打电话告诉我。”

    他点头。看着我。很久……

    “如果下次让我再见到你,你还是一个人,那么姐姐,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的。你休想再次从我身边逃离。我能允许你这一次离开,但绝不允许第二次……”这是一个血性的男人在对我说话,而不再是一个单纯而幼稚的男孩与我讲话。

    我突然心酸得要命,想哭,却又想保持尊言。他曾几何时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没有!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暗恋罢了。我咬了咬牙,从容似的回答:“嗯!”转身便钻进了火车车箱……

    很久个日夜过后,当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我的生活已经起了变化。对他也是,但这都是后话。现在我已身处异域的境地。我贪懒的巡视着这个城市……

    我拉着行礼箱,色色的迷恋着这个城市独有的风景。它像个美丽的妇人,高雅与富贵的载体,风度与翩度的附体……

    我在想这是我梦想中的城市吗?嗯,完全的吻合。我咯咯的笑,我张开了双臂,呼吸着这个妩媚城市的空气。我说:“就是你了!”……

    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嗯,我想了想。哦,我要找住的地方。

    我的步子不再轻闲,但天色已晚……

    我以为这个城市不会有那样淫恶的异类,但我错了,一切都是劫数,一切都是命运。就像爸爸信里说的那样:“我命犯寒!”注定的劫数。但他不知道,他认为的劫数已经过去了,除不知真正的劫数在未知的道路上栖息着等我到来……

    酒醉的汉子,黝黑的面庞带着只有魔鬼才会表现的肆无忌惮的淫笑。我能感到霓虹的灯光在我脸上折出迷人的光线……

    “妹妹,别走,陪哥哥……”他醉酒的手向我伸来。

    我怕了。怒吼:“走开!”

    “一晚上多少钱?妹妹”他晃幽幽的向我快步向我走近。

    而我却如火焚身一样奋不顾身的大叫并迅速的跑开。“滚开!”我用力甩开那邪恶的手,奔跑……

    我看不到如流的人群,看到的只是如龙的车辆。我第一次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但我别无选择,我只能穿马路,像六岁时一样,我再次奔向宽宽的马路。我要穿过它。我想了,并做了。我没有想结果,也没有时间想结果。急速的车辆没有息止的飞驰。而我也如那飞驰的车辆一样,双脚生了旋转的轮。与它做了对衡……

    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里,我听到了类似蝼蚁嘶咬枯尸的声音……

    谁?我大叫。并颤栗。没有灯……我恐惧……爸爸……我记得他还在我身边……妈妈……她刚才就在我左边……没有回应……只有回音……四壁的回音……那声音渐渐的清清晰而响亮。我握紧了拳头。恐惧逐渐被意识所主宰……我从厚厚的衣服里热摸出了一把长长锋利的尖刀,它竟然在那暗夜里发出耀眼的光。我有了力量,我嘶叫:“来吧……都来吧……该来的都来吧……”

    我做了恶梦。极度疲劳的身体与意识让我不明确并证实自己大脑中的预感。我本想睁开眼睛,但又怕睁开眼睛。我在做什么?我想要做什么??我又想要知道什么???我不做什么!我不想要做什么!!我不想要知道什么!!!我的脑袋有炸裂似的疼痛和旋晕。我记得,让得那黑色的轿车……

    “这是我导演的一场戏,一场独角戏,这戏要上场了。不,已经上场了。”我躺在病床上。我没有睁开眼睛,但我已经感觉到天空已经大亮了。而且我已确信那柔和的太阳光透过窗户射到了我的面颊上。眼睛胀痛。我微微的眼睛,但却只是露出一条缝。不过还好,眼睛还没有坏掉。雪白的天花板上悬挂着白色的吊瓶,满屋子都是苏打水的气味。我的大脑没有欺骗我,我是在床上,而且是在痛床上,但我却确信我哪里受伤了。我本能的抬起右臂,想用它支撑身体,便遗憾的是,我的右臂被固定在床的一角,根本无法动弹,更无力支撑。我用了一点力气,居然让自己气喘吁吁。我停止了我的妄动。病房里没有声音,我能肯定我在的这个房间没有病人。是的,没有病人。椅子柜子,卫生间,我知道这是一个单间。我把手放在被褥上,想掀开被子。我的下身插了导尿管。我想动动腿。一下,两下,三下……

    我慌了,我用力捏大腿,它还是没有知觉:“不可能!……不可能!!……”我大叫……

    “怎么了?“女护士急急的跑了近来。

    我看到了救星:“告诉我,告诉我我腿怎么了?告诉我!……”我无常的开始激动。

    “别激动,安静些!没事,只是双腿被药物短暂的麻痹而已,过两天会好的。”

    “不可能,告诉我!”我无力的抓紧了那纤细的手臂,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般不肯松手。“告诉我,护士!”我的请求变成了命令。

    “药物麻痹!”她还是这句话。

    “不可能……”我依旧重复。

    “确实是药物麻痹!……”她还在坚持。不过,我紧握她的手臂让她感到了不舒服,她白皙的脸上渗出了汗珠。我无暇观看那张清纯的脸,我无心。我慌恐,并惧怕……

    我不惧怕死亡,但那时却那样惧怕残废……

    不会的,你没有骗我?”我用神经质的大脑问。这一次又变成了请求。

    “医生……”这一回轮到她叫。

    老年的医者快步走了近来。“病人怎么了?”

    他叫我病人?“病人?”我松开了那手臂,转移了视线。“病人?”“医生?你是医生?告诉我,告诉我我怎么了。”

    睿智的眼睛瞄了我一眼,柔和了下来。走到我身边,伸手拿起被角,极其温和的对我说:“没事,孩子,药物的副作用而已,过两天会好的。”

    “真的?”我依然不确信。

    “嗯,真的,我以我医生的人格做担保!”

    “哦!”我松开抓紧他手臂的手。报歉似的说:“呃……呃……请原谅……”我的眼角有晶莹的泪滑过。“几时能恢复?”我停停又问。

    “看你的恢复的情况”老者回答。把被子替我掖好了。站直了身体,拿起手里的本子,对着吊瓶说了声:“一个小时后换药。”

    “嗯!”那护土回答。

    “好好呆着,孩子。很快会好的!”他对着门侧着脸回望我。

    突然,他的语气变了声调。“孩子,我在哪儿里见过你?”惊疑的。

    “嗯,见过?”我睁大了眼睛……

    “报纸上……你跟她很像……

    “报纸?”嗯,我明白了。我看着他。没有答话。

    “嗯,是我认错人了。你不可能是她。呵呵,她是个很有文采的女孩,我女儿喜欢她的文字……”他似乎在为他自己圆自己的尴尬。摇摇头走了。

    我眼角又有泪滑过:“嗯,爸爸,我做到了,你看到了吗?已经有人知道我的存在了……”

    正文 第四卷 夏雨幽荷(5)

    一个小时后,那护士果然便来与我换药。这一次,我完全平静了下来。由于我先前的暴动,右手臂上早起了个大包。而我居然没发觉,并且感到疼痛。

    “怎么会起了这么一个大包?”她抬头有些责备的问。

    “疼吗?”她柔声细问。

    “嗯,没感觉!”

    “真够冷血的。”她的责备,并没有使我生气。相反我却很感动。她拿放在床边柜子上盘中的棉签蘸着瓶里棕色的药水给我浮肿的手消毒。折开的一次性的输水管再次插进了已换好的白色吊瓶中,待排完空气后,便拿起针头扎进了我的血管中……

    我咬了咬牙,居然再次嗅到血腥的气味。那白色的液体再次流入我的血管内……

    “疼?”她看到我的表情问。

    我放松了表情。“紧张……”我说了谎。

    她把我的手放在褥子上面。轻轻的拔了了拔我额头影眼的发丝道:“我是你的责任护士!”

    我这才细细的看她。清秀的五官,顾盼的眼神,纤瘦的身材。又一个美丽的女人。我轻笑,怕是我这一辈子与美丽的女人有不可分割的缘份了吧。

    “笑什么?”她轻问。

    “只是感叹而已!”我轻声回答。

    “感叹什么?是伤感??”

    “或许是吧!”我回答。

    “想问我什么吗?”我又问。

    她惊恐的看了看我。“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聪明的女子!你知道我要问你?可我并没有说出口呀?”

    “你的眼神告诉了我你的疑惑,而且你们不会无故的收留任何一个病人!”

    她定定的看我,没有打算马上回答我的话。只是看我的眼睛。

    我的目光有了往日的犀利与不羁。我回视那双眼。直到她回避了我的视线。于是我问:“送我来的人还在吗?”我又问。

    “在门外守了一夜,这会儿大概是给你买早餐去了吧!”她把那盘子的药品归了位。说完,她停了一下,又看了看我,想要说什么却被门外的一个声音打断了:“雅丽,来一下!”另一个护士把门开了个缝,探头叫道。

    她迅速的回转过头对叫她的那个年轻的女孩回答道:“马上来!”于是,迟缓的动作在一瞬间迅速起来。端起那盘药用品时她对我说:“呆会儿闲了,和你聊!”之后,那瘦长的背影便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看那背影一点点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的目光又回转了过来。我盯着那白色的吊瓶。直到眼睛生疼。推门的声音再次的在我的耳边响起。我以为是那护士。我寻声而望……

    醒了?”那个男声向我问道。并在我的床边停了下来。

    “是你?”

    “嗯,是我。”他搭搭肩对我说。“我应该说报歉对吗?”

    “我撞了你的车?”我的目光聚到了他的身上。我看那俊朗的脸,与那歉意的眼神。

    “嗯,确切的说是你撞到我的车上!”他肯定的说。

    “很晦气?”我淡笑而反问。

    他笑笑:“不说这个好吗?我买了早点!”他指指那白色塑料袋里的冒着热气的食物。

    “为什么要救我?”

    “没有为什么,你是人,不是动物!如是动物我有也责任对吧?我不冷血!”

    我心突生一种狂笑:“动物?!嗯,是,我是动物!!”我说。

    那眼睛生出迷惑,但瞬间就消失了。

    “医生说你很快就会好的!”

    “嗯,知道。”我答道。声音有些冰冷。

    “还想要说点什么吗?”

    “不想说什么。也没什么可说的。”我回答:“能帮我坐起来吗?”

    他挥了一下手,把我抱了起来,背后垫了一个厚厚的靠垫。我坐直了。及腰的发丝如草般零乱。我抬起肿胀的手臂轻拂了一下发丝。“嗯,谢谢。”我望了一眼那早餐。我没有食欲。

    “不对我发火?”他依然不解而困惑。

    我用我唯一能动的手试图拆开那紧包起的食物。但是徒劳。

    “我来……”他弯下腰,高大的线条变成了有形的弧线。那线竟让我想到了我的妈妈。我突然有种想要哭的冲动。但是我没有。

    接过那温热的饼我说:“给你添麻烦了!”

    “确实给我添麻烦了!我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

    呵呵,看来我又做了一个不道德的事?”我自嘲。

    “道德?你做什么不道德的事?”

    “打乱了别人的正常的生活,引他入非正常的轨道,尽管是无意的。”

    “你说话很幽默!”

    “你同样很仁慈!很少见到仁慈的人!!”

    “你很平静!不像我想像中那样暴燥,这是我在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很少看到的。”

    “我看起来很小吗?你很大吗?”

    “至少不大!且比你大!!”

    我冷眼看了他一下。那的确是张比我年长的脸。睿智有神的眼睛。粗旷的五

    官。我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在看人第一眼的时候,喜欢盯着他们的眼睛。

    “没有人这样看过我,也没有人有这个胆子!”

    “你很特别吗?”我问。

    “至少不普通!”

    “又是一个自大的人!”

    “什么又是?还有人?你朋友??”

    “我有权力保持沉默吗?”

    “哦,我问多了!”他似乎感到了自己的失态。“嗯,我现在得马上离开一下,明天再来看你好吗?”

    “我没有理由不让你走对吗?你是自由的,我也是!”

    “我撞了你!”

    “是我撞了你的车!你没有责任!!”

    “到底是你伤着了。我有责任!好了,我真的要走了,明天见!”……

    我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在看人第一眼的时候,喜欢盯着他们的眼睛。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在寻,寻那眼睛里折出的幽光……

    那护士在那个男人走后,便回到了我的病房里。给我换药水。放在手里的饼,在我的手里没有动,我又放回了原位。

    “没有食欲?”

    “我现在本该在朋友家里的。”

    “要和谁联系吗?”

    “是啊,这坐城市没有我要联系的人,只有我想要联系的人!”

    “什么?”

    “没什么!”我笑笑。

    “雅丽,好名字,姓什么?”我问。

    “我姓余。你叫什么啊?”

    “萧寒。”

    “萧寒?哦,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看到过?”

    “重名的很多!”

    “的确,重名的很多!”看来我想多了,你不可能是她。

    我吁一声:“为什么?”

    “你们的眼神不像!”

    “眼神?嗯,我比她多了一些平和?”

    “她的眼睛总是那样高傲,目中无物。”

    “你喜欢她吗?”

    “确切的说不喜欢!”

    “为什么?”

    “她的思想里有太多的谜,而这谜是我用一辈子都解不了的。她过于完美,思想上的完美主义者。而我不喜欢思想上的完美主义者。太过虚无!太过冷漠,无没有你如此温顺。”

    “哦。”我叹了一声。“不说她了。很高兴能认识你!”

    “我也是。你应该是一个很有才气的女孩!”

    “怎讲?”

    “说不清,只是感觉!”

    我笑……

    “哪里人?”

    “听我的话音呢?”

    “你普通话说的太好了,听不出来方言的成份。”

    “河南人”

    “哦,为什么要来这里?来这座城市?”

    “喜欢这里,所以就来了。没有理由的。只是喜欢!”

    我们相视而笑。

    “帮我把我的行礼包打开好吗?”我看着角落里的蓝色的皮箱说。

    “钥匙与密码。”她放倒了皮箱。

    我看着那尖尖的护士冒,说:“在我上衣的口袋里。但我的上衣在哪儿?”我看了看身上的病人衣服,问她。

    “哦,好像是那位男士刚走的时候拿走了。”

    “他拿我的衣服干什么?”

    “衣服沾了污血。可能是拿去清洗去了。”

    “钥匙在上衣的口袋里,看来今天是打不开了。”

    “你们应该不认识吧?”

    呵呵,我笑笑……

    “不能与你长聊。还要工作呵!”

    好,等你有时间再聊!”我说。

    那女孩又把我的皮箱放好。临走的时候问我:“你多大?”

    “二十六!”

    “我二十五!”她关上了门。也关上了我与外界联系的门。我无法动弹,渐渐的有了睡意。我慢慢的挪动着上身,向下挪,但那下身却缰硬如石。我笑,眼角有泪花……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那女孩果然如约似的来到我的病房里。

    “醒了?”脱去护士服的她多了些女孩的妩媚。笑靥如花。

    我回眸一笑。

    “下班了吗?”

    “是呀。”

    “我今天不用输水了吗?”我问。我看不到了吊瓶,手臂备感轻松。

    “已经输了四瓶水了。”她回答。

    “哦。”“要回家吗?”

    “嗯,等你吃点东西再走”她轻轻的说。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突然就这么直白的问她。

    “你是我的病人!”

    我呵呵而笑。“嗯,是,病人。”“我能吃点什么?”

    “只要不是太难消化的食物,都可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弄来。”

    我侧着头用很复杂的眼神看她。“嗯,我想喝南瓜粥。”

    “中午没有粥。有米,有汤。”

    “我不饿!”我说。

    “知道你现在没有食欲。但你现在必须要吃点东西。”

    “我风衣口袋里的东西还在吗?”

    “那外衣?”

    “嗯。”

    “哦,他拿走了衣服,大概也没有看看口袋里有没有东西……”

    心慌了:“能帮我联系送我到医院的人吗?”

    “他留了电话。可以打一个试试。”

    “那有我重要的东西……”

    “什么?”

    “一个淡蓝色的笔记本”

    “是不是很旧的那个?”

    “是,你知道它?它在你那里吗?”我挣扎着起来。

    “别急!不在我这里。被那男士拿走了。”

    “拿走了?那我的包在哪儿里?“

    “在这里。”她说着从床头的柜门里拿出我红色的侉包。递到我手里。“很重要吗?”她小声问。

    我打开包,拿出我蓝色的手机:“告诉我他的电话好吗?”我几乎在讫求她。

    “好,你等着,我呆会儿就回来。”她看到我紧张的表情,几乎跑着出去。

    我双手颤抖着拔那陌生的号码,把手机放到耳边。我几乎屏住了呼吸。我在等那边嘟音一声的响起。而却无不接暇。

    “没人接吗……”她小心的问。

    正文 第四卷 夏雨幽荷(6)

    我不回答,没有心回答,更没有听她说下面的话。我比我要接触死亡更紧张与心痛。电话挂后,我再次慌乱的拔着那个号码。“接吧,接呀。”我在向上天讫求他能接电话。我向上天讫求他不会是个不负责任的人。这一次,他接了我的电话。我不等电话那头说话,便叫道:“我那蓝色的本子在你哪儿?”我的声音几近濒临疯狂的边缘。

    “你是哪位?”一个细嫩职业的女声。

    我突然就感到了绝望。但我还是心存希望的问:“你不是电话的主人!”

    “是,我不是。我是他的助理。他这会儿开会儿呢?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留言。”

    “能让他接我电话吗?就一下,好吗?”我在讫求。我想要哭。

    “他在开会,不能接私人电话。”

    “不是私人电话。你把电话给他,他知道我是谁……”

    “他在会议室,我现在没有权力走近那扇门……”那女声用不可置疑的声音对我说。

    “可是……”

    “真的对不起。我可以向你保证会给你留言说你曾来过电话……”

    “喂,喂,喂……”还不等我说下面的话,电话便被女人给无情的挂掉了。我把电话甩在被子上。背过脸,流了眼泪。我心里对本子的主人说:“对不起!”

    同时我咬着牙又对那个人说:“莫言,等着,我会让你好看!”

    女护士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的陪我呆着。

    窗外的太阳渐渐的西斜。房间渐渐的光线渐渐的暗了下来。我才意识到我失控了。而且忽略了陪我的那个女孩。“

    “对不起!”我转过头,对女孩说。

    “没关系!理解!!”她用黑色的皮套把我的发丝束了起来。

    “这样好看多了。”她调皮的笑笑。

    “我从来不曾好看!”我说。

    “不,别有韵味,不易察觉的美丽!”

    “是安慰?”我说完自嘲的呵呵笑:“嗯,你该回家了。别回太晚了。家人会担心!”

    “嗯,好吧,我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我抓住那双手用力握了一下,松开了。她不解的看着我的动作

    “你怕?”

    “怕,怕我会失去一切!”

    “失去什么?”

    “拥有的,将要拥有的。得到的,将要得到的!”

    “佛家说:一切皆缘!”

    “佛家还说:春在心万物皆春。”我应道。

    “那没有什么让你心伤的了?不是吗??”

    “是,但我不同,我要的不多,得到的也不多,想要得到的,也是为了实现前人未曾实现的梦想。”

    她摇了摇头:“听不懂你说什么!”

    “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是吧!”

    “走吧,你已经在我这里呆了有两个小时了。”

    “你确定自己不需要帮助吗?”

    “我需要你的帮助,但我不希望占用你工作以外的时候。除非我已经完会康复。我请你看海。可以吗?”

    “我常去海边!”她笑道。

    “哦,是呵。可是我没有看到过海,从来没有!”

    “用不了几天,会看到的。我带你去。”

    “嗯。那我们约定!”

    “约定!呃,那走了……”

    “明天见!”我又重复了那句话

    年老的医生来查房,给我的腿做了一个局部检查。他用小钢锤敲了敲我的双腿。

    “有感觉吗?”

    “嗯,有点麻麻的。我说。

    “哦,正在恢复。好好休息!”他说着就要往外走

    “嗯,医生。”我叫住了他。

    “呃,我的医疗费?……”

    “已经有人帮你交过了。你账上的钱足够你住到出院的了。”

    “谁?”

    “你男朋友呀!”他似乎不解的说。

    “男朋友?”我更疑问了。

    “早上那个帅小伙子。怎么,他不是你男朋友?”

    我张大了嘴……

    我想:“莫言,好个莫言,看来你跑不掉了,我会让你好看,好看……”

    那个叫莫言的男人没有给我回电话。也没有来看我。晚餐有人送来。来人说是一位先生让送的。

    我吃了那用糯米熬的粥。我饿了。我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夜里,我收到了越儿给我发的短信。他问我到了目的地没有。现在一切是不是如计划中一样。我回了条短信,说我很好。却没有告诉他我现在有多么的无助。我没有给我妈妈打电话,我怕,怕我会自持不住,哭出声来。我的眼泪已经不像十岁时那样难流。它开了阐,没了归期……

    手机上有两个未接的电话,是惠子,和雨的电话。我没有回。最后一条短信是莫言的,他说他明天八点来医院。让我等他。是,我要等你,来吧,我会让你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惹的。

    灯息了,我望着窗外那灿若星空的城市影子,依着床睡了。

    我听到有人叫我,并把体温表夹在我的腋下。

    “几点了?”我问那值班的年老的护士。

    “六点。”

    “哦!”

    “阿姨,能帮我拿条湿毛巾和一把梳子吗?我想洗洗脸。”

    “丫头,你这里没有亲人吗?也没人来照顾你!”

    “没有,我刚到这里,就来这儿来了……”我半开玩笑说。

    “好个丫头,都这会儿了,还开玩笑呢?!等着,我拿给你。”

    不一会儿,她从卫生间端出一个白色的脸盆,拿了一条白色的小毛巾,还有一把梳子。在我床边停下来。

    “洗吧,丫头。”她把毛巾沾了水递给我。“能自已擦吗?”

    “能。”我说着接过毛巾。

    “丫头,太过清瘦了!多吃点东西,好的快。”

    “谢谢阿姨!”我把手巾放在水盆里。拿起那精致的檀木小梳问:“阿姨的吗?”我笑问。

    “我女儿送我的。”她脸上荡起了母亲的幸福与满足。

    “你女儿真好。她一定很爱你!”我说。

    “你不爱你的妈妈吗?”

    我怔了一下:“我伤过我妈妈……”“……但时至今日她依然爱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给那么一个陌生人说我的心话。她像我妈妈?不,在我心中没有人能代替她,没有人……

    我只是想她,只是想让别人知道我是那样的爱我的妈妈。无论此生与来世…“留了多长时间的头发了?”

    “四年了。从我开始学习的时候就开始了!”我说。

    “刚毕业?”

    “算是吧!”

    我梳着我细柔的黑发。把它紧紧的握在手里。直到它们完全听从我的指挥。我用皮筋高高的扎起。把梳子还给那阿姨。

    “做新娘的时候,你有这一头长发一定是个漂亮的新娘!”

    “你说笑了,阿姨。我打算剪掉呢?”

    “剪掉?可惜了,别剪!女孩子应该柔和点。你的眉心有股霸气。”

    我不知道我用什么样的眼神看那阿姨,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能从我的脸上看出我的性格与特性?难道我本就是清水中的那尾游鱼,性格与特征尽显世间?

    我看看那尿管:“阿姨,什么时候把这东西给我弄掉?”

    “你能动吗?”她在试问。

    我明白那话的真正所指。我无语。

    “最快也得明天。”

    “哦。”

    “今天还要输几瓶水?”

    “这只有医生说了算。”她忙碌了起来。“我还要查房呢。来,把体温表给我,可以了。”我放松了紧夹的下腋。拿出体温表递给她。她对着光看了一眼:“三十七度。有点高,不过,还算正常。好了,你不能这样坐了,你不感到下身难受吗?”她看看那尿管说。

    我羞了……

    “往下躺躺吧!”我的腿比起昨天已经有了好转,渐渐的能一点点的挪动了。她帮我躺了下去,并下枕头放在我的头下,使我的视线有了足够的宽度与深度。我看她走出了我的房间,也看过道里的陌生人群……

    正文 第五卷  逸蝶烟云(1)

    他来的时候还是带了早餐。只是换了一身休闲装。我不得不承认他很帅气,且有男性的魅力,随意的穿着,别惧风格。是个男人,但更像个大男孩……

    “我等了你很久了!”我说。

    “知道你在等我,所以就来了。”

    他不去看我,站定了,把粥盒的盖打开,用白色的塑料碗给我盛透着清看的小米粥。

    我的鼻子有了敏感,但还是不忘说:“你拿走了我的衣服?”

    “是,洗了!”他在倒粥,语气很平和。

    “我的本子呢?”我紧跟着问。

    “什么本子?”他显得很惊讶,但随后又道:“没见!”

    我内心顿时涌起了一股烈火。我强压了下去:“想想?在你那儿!!!”我加重了语气。

    “不信?”他斜眼看我坏坏的痞子气。

    “是的,不信。给我,那是我的。”

    “我没说不是你的。但你就用这样的语调来要回你的东西吗?”

    “那本就是我的,不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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