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朦胧 第 9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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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是,还好!在哪儿?”

    “公司,加班!”

    “几点完?”

    “呆会完了!”他说完又问:“你今天没事?”

    “怎么会没事?现在在雨这儿呢?”

    “现在还在忙工作?

    “嗯”

    “雨还没有回家?”

    我笑看着雨:“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能来公司一趟吗?现在!”

    “现在?”他显然很惊讶。

    “现在!”

    “嗯,要去的,我还要接雨回家!”

    “半个小时能到吗?”

    “我尽量!”

    “好,半个小时后见!”

    正文 第七卷 逝水绵长(2)

    我挂了电话:“他半个小时后到!”继而又说:“下一步的销售计划我已经起草好了文件,你不妨现在也看看。我说着又从包里拿出印满墨迹横折好的纸张递给雨。

    “加大促销力度,现在是服装业的旺季。但适当的促销则是海浪中的一朵小小浪花,适当的时候可以跳跃一下。此外,价格不变,成功不可以打折,以静观动,以不变应万变!但此前提是后部的每一个步骤都必需环环相扣,不能脱节!”

    雨在低头看我的方案。

    我又道:“我们公司下个月十号有服装展示会!届时你可以去参观一下,每一个公司都有值得学习的东西,比如我现在所在的公司,它之所以能成为服装界最大的公司,更多的与员工的思考、计划、行动、衡量、激发分不开的。”

    “嗯,有必要去参观一下!”她放下方案。走出座位,从墙角的空柜子上拿出两个空杯,接了两杯水,把其中的一瓶递给我。靠在办公桌上:“那你觉得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你指什么?”我双手端着水杯问。

    “我们公司的这一次促销活动。”

    “当然有必要,公司刚刚起步,而且你刚拿到天诚时装公司的服装品牌的经销权。以前做小口牌只能是小打小闹,现在是大品牌了,就不能太墨守成规,必要的时候,还是要火一把,但这火要烧得好就必需掌握好火候!”

    “雨点点头。”喝了一口水。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我至使至终都在她旁边站着。我不坐,也不想坐。只想回家休息。

    “我已经和天诚公司签了合同。”

    “嗯,”我点头。

    “重在经营与合作”

    “有什么良策?”我问。

    “还不成熟,等成熟了再和你商讨。”

    我笑。“好!”

    “店面选好了?”

    “原来的店面要扩大,而也要新增店面。还要装修,对于怎样装修,还没有定……现在,都快忙死我了!”雨不免又发起牢骚起来。

    我看着雨舞动的笔尖,想了想,对雨说:“如果你信得过我,装修的事我给你找人。”

    “你?”雨不可置信的盯着我。

    “呵呵,奇怪?”

    “奇怪,你可是最不善交际的。”

    “呵呵,凡事都有例外。”

    雨支起下巴想了五秒钟,回答我:“好!不过我想知道你想交给谁来做?”

    “邺斌!”

    “他是谁?”

    “一个朋友!”

    “做什么?”

    “上学!”

    “上学?”雨开始了不解。

    “读研!学设计。”

    “你想让他来做设计?”

    “有此想法,只是不知道他想不想做,有没有时间。”

    “那完了之后呢?交给装修公司?”

    “如果可能,我想可以这样做!”

    “好,交给你来做!”

    我反说道:“不是交给我来做,是交给邺斌来做。”

    我轻拈着水杯又道:“我想这小小的装修交给他应该不成问题。”

    我想了一分钟,便拿起电话再一次拔一次不同的手机号。而此时,单于也已赶到,雨去开门接单于,而我在等电话那头的那个声音与我说话。

    我在等,有些不安,相离已经有一年了,我不能肯定那号码是否有没改变。我已经一年没听到他的声音了。我想他已经长大了吧?不再是个孩子,一个喜形于色的孩子了吧?我抓着电话线,在待他接电话。一秒,两秒,我觉得有些漫长……

    “喂……”

    幽散的声音飘入电话的这头。我呵呵的笑,小孩子居然在睡觉,还是没变,别人学习他睡觉,别人玩的时候,他却在用功。

    充满睡意的嗓音有些烦噪。

    “我睡觉呢?谁在骚扰我?”

    “还在睡?”我轻声问了。

    “谁在说话?”

    他惊了一下。声音有点了轻微的清晰度。

    “现在刚九点呵!”

    “思兰?哦,不……萧寒,姐姐?”

    “是,萧寒!”

    “姐姐?是你?”我听出了他的兴奋。

    “是。”

    “你是姐姐?”

    “我是!”

    一阵沉默,然后他轻声叹息似的笑。

    “我等到了你的电话。”

    “呵呵,嘴还是那样甜呵!”

    “那是!”他嘻嘻的笑。

    “姐姐好吗?”

    “还好!”

    “你呢?学习怎么样?”

    “一般,没什么事就睡觉,要备论文,再有半年就结束了。就能见到姐姐了!”

    “现在一样可以见到我不是?只要你想来,随时都可以!”

    “我的论文还没完呢?”

    “又在说谎了,小小的论文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知我者莫若姐姐……”

    “又在贫了呵……”

    “姐姐我要找工作了……”

    “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我学的是工程设计!应该找工程设计院之类的单位。”

    “嗯,我相信你能得到你想得到的。”

    “呵呵,姐姐对我如此有信心?”

    “你这孩子又在使什么坏?”

    “嘻嘻,有一天你会知道。现在不想说。”

    “好,我等着。等你亲口对我招实话。”

    “好!”

    “你现在在哪儿?”

    “在朋友的一个公司?”

    “还在工作?”

    “是,兼了份朋友公司的工作,”

    “现在办公还是办私?”

    “公私兼顾!”

    “姐姐有什么事?”

    “你学设计,室内装潢你应该懂点吧?”

    “你要装修房子?公房还是私房?”

    我看了看手上的那枚婚介,嘴角僵了一下。

    “公司……”

    “哦,吓我一跳,我以为你要结婚呢?……呵呵,不好意思……”他停了一下,又说:“我学的工程设计,对于室内的装潢虽懂点但并不是高手,但我一个朋友是做这行的,如果姐姐愿意我可以帮你问。”

    “我想让你出设计图纸!”

    “我?”

    “别告诉我你不能做,我相信你!”

    “将我?”

    “我相信你能做到!”

    沉默了一会儿。他问:“有什么要求,想什么时间要?”

    “一个星期必需拿出来,我是我给你的最长的期限。”

    “你又在霸道了……”

    我笑。

    “好,你把具体的要求现在用传真给我发过来。一个星期后把图纸交给你。你可以随便找装潢公司去做,不过,我建意你找大公司做,施工有保障。”

    “你那儿能接收?”

    “呵呵,我现在在朋友的一个公司。忙过了,就在这儿睡着了。”

    我没想到邺斌真的长大了。已经知道为自己的为来做打算了,我在高兴的同时也说:“十分钟后,我给你发过去。我等着你一个星期后给我你最佳的设计方案。”

    “好,不过,我想知道姐姐欠我的这次,要用什么来还我?”

    “在讲价?”

    “算是!”

    “你想要什么?”

    “让我好好想想?……嗯,礼物?还是别的什么?嗯,现在想不出来,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如何?”

    “嗯,可以考虑。”

    “那七天后交差?”

    “七天后!”我答道。

    ……

    我挂了电话,大步走出雨的经理室,叫雨的名字。单于在和雨站着在说些什么。见到我雨问:“打完了?”

    “嗯,现在给我你对店面装修要求的具体明细。”

    “好!”说完,我们三人同时走入经理室。

    十分钟后,我把罗列的二十条明细单用传真发给了邺斌。

    之后,我便开始了与单于的对话。

    “雨这儿边都忙成一团麻了,你还不帮她?”

    “萧真是快言快语。你哪儿知道我不帮她?”

    “冤枉了?”我笑语。

    西装革领正式得如同待外宾似的单于他搭搭肩,冲我诡异的笑。

    “准备什么时间全心全意帮雨?”

    脱去外套套在椅背上,米黄色的衬衣露了出来。脸色很好,五官更精神。我面前又站了一个七尺男儿。

    我看那伟岸的有些凸出的身躯。对雨戏言道:“好久不见,你们家单于又发福了。”

    雨翻眼敲着电脑白了一下单于道:“不让吃,非吃,瞧那肚子不大才怪呢?”

    “你知道什么?这才好看呢?有福相!”单于反言。

    我看到雨滑稽的表情,大乐。对不满的单于言道:“单于,你在家受尽折磨还能有此身躯,实在佩服!”

    “在折磨中成长,更说明我的耐力无可限量……”

    “嗯,有道理。”我点头直乐。

    雨还在整她的促销方案。我和单于也言归正转。

    “你应该帮帮雨!”我对单于说。

    “不是我不帮,只是我也有我的事。”

    “有句话是:夫妻本是同根鸟!”

    “但还有下句不是?”

    我轻笑,“下句现在说为时尚早吧?”

    他笑笑。“我已经递了辞职信,上个星期。”说完温柔的看着张口难合的雨。

    我心中腾升一丝感动与羡慕。爱情,这就是爱情吧。

    雨笑,眼中含满泪花。

    最后,我们谈了关于公司内部的发展步骤与实施方案。一切都在预定的计划中进行着。只是每个人都多了些疲惫而已。

    城市的灯光哦,永远是那么迷人,十二点的时候夏楠打电话问我在哪儿,我回答说还在雨的公司,而他和卓雅也在公司加班还没走。他让我和雨一块开车回他们家,不要一个人回家。我答:“好!”但最后我还是回了家,是单于开车送的我,我看雨和单于双双离开,转身回了家。

    正文 第七卷 逝水绵长(3)

    穿梭在两个公司之间,一个星期之内,我的精力完全超出了我想像的范围之外。我每天只有五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回家,总能倒头就睡。每二天仍要上班。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我的面容已经开始疲惫,精神几尽面临恍惚。很多该我做的我都没做,但体力已经开始不支。这不仅不让我感到无奈。雨让我休息两天,我应允了。一个星期后我如约见到了邺斌并得到了最完美的设计方案。一年之内,那小男孩还是没变,唯一变的就是对未来有了追求的欲望。

    但还是嘻笑的与我说话:“一年不见,姐姐胖了,也更安静了!”

    “你这小孩,见到姐姐就乖!”我反了常态,不依不饶。

    “你才小孩呢?没看到一个大男人就站在你面前吗?”

    “男人?”我被逗乐了。小小的餐馆里我若无旁人的哈哈大笑。

    周围注目的光全停留在邺斌身上,灼人的目光伤了他的自尊,一双怒瞪我的眼,发红的脸,牙齿咬和格格的响,愤恨有力的大手偷偷伸出拧我的毫无防备的手臂,我疼得叫出了声……

    我轻揉着发紫的右手臂。瞪着他:“小男人……”

    “小女人……”

    “小男人!”

    “小女人!”

    见我不答说:“不敢说了吧?”

    我自知理亏但还不忘为自己寻说理由:“不和你计较!”

    “过份!”邺斌的的语气和神态恨不得吃了我。我突然觉得心虚,小男孩不会真的生气了吧?嗯,看来是长大了,要面子了。我低头不再说话。而是像个受委屈的孩子似的,埋头吃那碗拉面。

    面倒是很快吃完了,我付了帐,依然开不了口。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对我说:“说你是小女人,你还真小气,我这么大老远跑来给你送图纸你就请我吃拉面,这还不说,你还当众说我是小孩子!有你这样的人吗?”

    “可你就是小孩子吗?”我声音低得如蝉嚼桑叶。

    “可恶!”气极了的他拉着我的手就走。

    我没料到他会发那么大的火。“去哪儿?”我急急踹踹不安的问。

    “找人评理。”

    我欲挣脱那手嘻笑道:“你找谁评理呀?……是我错了吗?”

    “随便找人评理你都输理。”

    我又嘻笑:“哦!”

    但我看到他气极发青的脸,知道这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小男孩了,已经是个有自尊的大孩子了。我喏喏的说:“算我错了?”

    “什么算你错了?本来就是你的不对!”

    我仰脸看那不屑的脸。又仅不住偷笑,但又不能喜行于色,于是,我拉那双手说:“还在生气?你可不就是个孩子吗?”

    原本松动的脸又了阵难看。但过了一会儿,那脸变了神色,哈哈大笑……

    我刹时明白了,我上当了。我上前狠狠的把他的手面拧了一下言道:“让你装……”

    他低下的头忘了疼,看着我的无名指上的闪亮的婚戒呆了一下……

    我钝钝的收回了手,握紧了手。

    “婚戒?”

    “嗯……”我应道。

    他呵呵的笑:“要结婚了吗?”

    “还没定!”

    “哦……”

    他散漫的问话让我不知所措。我想我又错了?是吧,我又错了!没了融洽的氛围,空气中弥漫了一种尴尬。

    “这是你在这个城市的收获?”

    “是吧……”

    “要嫁人了?”

    “或许!”

    他呵呵笑了笑,道:“嗯,知道了!”

    “小不点,你知道什么了?”

    “心与心的疏远往往比人与人的疏远更可怕!”

    ……

    我无语,周身沉重,心痛无比。

    孤独啊?你赐与我的冷漠还有几分?

    我送走了邺斌,把图纸交给了一个装潢公司。由他们全全代理装修的工程。并向雨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暮色中还残留着点点嫣红,最后一点点散去,最后幻化作无,于是,黑夜悄悄来临。

    当我的痛苦比水还淡的时候,你去了哪儿里?……

    谈好协议。他转身和气质高挑的女助手微笑言道离开,而我拿起起草的文件陪着雨离开。我看那黑色发亮的轿车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听着雨无谓的疑问。

    “感触了什么?”

    “时间能使人遗忘!”

    “还想他?”

    我无力,没有回答。

    “还要跟我回公司吗?”

    我看了看暮色弥漫的天空。回了句:“让我走走吧?”

    “陪你吗?”

    我摇摇头。把文件交给她。看她开着白色的别克小轿车消失在幽幽有点灰暗的暮色里。

    夜的灯开始上演,一点,一点开始闪亮并发出耀眼的光。雨一滴滴漫过天际散落城市的上空,细如丝,串成了线。我轻轻漫步,仰脸看行云流水的人群。我笑,心情不差。

    那人遮了我的视线,挡了我的道路。我抬头看……

    我清淡而复杂的目光遥遥相对。冰冷的光却从他的眼神中飘出。

    “现身了?”

    “不曾隐,何来现?”

    “看样子过的不错!”

    “要好好的活不是吗?”

    ……

    他突然一阵大笑:“好好活,应该好好活。”

    我没有想要离开,而他也没有想要后退。

    “冷血!”他从牙根里吐出两个字。

    “哦。知道!”我轻轻的答道。

    “你贱踏了我的骄傲!”

    “哦。”

    “再次见我到我个错误吧?”我问。

    雨还在下。而且有了节奏……

    我衣服湿了,发稍滴着雨滴。夜,我看不清那张脸,但感觉到那张并不友善的举动。他拉我的手,头也不回的向着旁边的大厦走去,那手如钳般钢劲,没了从前柔和。我几乎小跑着跟上。他把我甩在平滑洁净的大厦里,我狼狈的站在人群中间,露出愤怒的脸,大叫他的名字。

    “惹着你了?看到你发怒的样子,很好。”“又一次当我不存在?”

    “有吗?”我反问,有了轻微的冷笑。莫言你又开始了对我的谎言。

    穿梭的人流中我听到他对我冷冷的说:“萧寒做人不要太绝情!”。我心突然痛得抽触了一下,莫言是我绝还是你绝?

    “不问原因,不声不响的就离开?”

    “没有我你反而会更自在,或许会更幸福。你很好,难道不是?”

    他冷笑一声:“当然!我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我可以濒繁换漂亮女人,而且还能把她们带回家,上我的床,做无尽的缠绵……”他像极了一尊发怒的野兽,高高大的站在我面前,袖口在他轻摆的时候,一滴滴的落下那晶莹的水滴。额头张扬的发丝此刻稍紧紧的贴在鬓角,眼睛透出幽幽轻狂的光。

    “哦,相信!那就实在没必要在我面前大耍威风了。找你的漂亮女人,随便带谁回家,郁便和谁上床那是你的自由。”我轻笑。

    “真的和你无关?哦,是,是与你无关。可是我实在不明白,你有什么资本?不漂亮,不温柔的女人怎么能有男人要?”

    我眼中积满了泪,我低声嘶叫,好个莫言,你最后还不忘再往我心上捅上一刀。自傲与自负的大男人,你哪里还值得隐隐对你恋恋不舍,哪里值得我声声默默爱你?霓虹下我灵巧的轻扬了扬手指上发光的那枚戒指……

    那眼神有一丝变异,瞬间又生出尖尖的刺……

    头顶的节能灯下我轻扬着手,看着那枚闪亮的戒指,眼神生出幸福的笑。“感谢你还记得我有没有人要,不过从现在开始不用劳你心神了。”

    “哪个男人眼睛这样无神?”他的嗓音变得粗钝而沙哑。

    “不劳你费心神,眼睛无神的男人看上了我,而你这眼睛有神的男人应该找你眼睛有神的女人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道理!”

    “道理?告诉我什么是道理?有道理?告诉我你所谓的道理是什么?……以为你能免俗,没想到你也是个不折不扣的俗人!”这个二十九岁的男人对我说,他句句话语都像刀子在割我的心,一块,两块……淌了满地的血……但我仍不愿妥协。

    “俗人?想说我是俗人?我食五谷又怎能不是俗人??我有血、有肉、有情感当然是俗人!!!”我眼泪却偷偷的流了出来。

    “更有“性”吧?”

    羞辱我?拳头握成了石头块,他在意的居然是我和别人有没有性关系。我笑得心开始痉挛。“当然……有‘性’……”

    “女人总会耐不住寂寞!你也不过如此!!”他恶言。

    我痛了,心底流下最后一滴留恋的泪。再见了,莫言,对于这点我想我能想到,也能做到。

    “是呀,我也不过如此!男人可以找女人,女人就不可以找男人?荒谬!更何况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无论在身体,还是在精神上。可以说再见,与这个你认为无耻的女人说再见!”

    “是再见!而且是永远的再见!!”

    我最后一次看他,而前这个精神上的完美主义者。坦率而又耍尽花招,这种性格世间少有,诚实而不虚假,这种作为更是世间少有。我赞同的点着头,泪水却再也控制不住。转身背对着他,本想以优雅的步履笑着离开,但我错了。我步履间溢满了趔趄姿态,于是,我狼狈出逃……

    正文 第七卷 逝水绵长(4)

    我开始头痛、发烧,病了三天……

    夏楠忙得一塌糊涂,到我住的地方看过我一次,给我带点感冒片、一些吃的和用的东西,便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当中。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我感谢他的粗心大意,这让我还有一点自尊留在脸上。我笑着看他离开,走出我的家门。

    我躺在床上,四肢无力。神志不清的呆呆的望着白色的屋顶,一个影子,两个影子,那影子越来越清晰,渐渐的向我靠近……

    他握着我的手,轻声叫我:“丫头!”。然后看我微抬的惊喜的眼,慈祥的用宽大温暖的手摸我的额头。我无力的轻声叫:“爸爸!”泪便流了出来……

    惊醒时,泪湿透了枕巾。我从床上爬了起来,接了个电话。吃了两片药,又倒在了床上,睡了过去。

    雨来的时候同样给我带了吃的东西,说了些安慰的话,也急急的离开了。我理解,但心底还是涌起一股酸涩。为了生存都需要这样?还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接到菁的电话着实让我感到意外,这个小女生辞去了原来的工作,做了一家公司的销售主管。

    电话里我在听她说话。“萧姐姐在哪儿?”每每听她叫我萧姐姐我都有种莫名的幸福,多么亲切的称呼呀?我来了精神:“休息呵,家!你在哪儿?”

    “今天休息,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想你了!”

    “来我这儿吧?我也想你了,好久没见到你了!”

    她嘻嘻而笑:“好呀,你等我,我一个小时后就到。在家等我!”

    原来这丫头早有预谋,我心生一股感动,无比温柔的应了声:“嗯。等你!”……

    药力起了作用,我全身渗出了咸涩的汗珠。通身顿觉清爽。我整了整零乱的头发,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狼狈的面容多么可怕……当真青春不再?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倒了杯白开水,静等菁的到来。

    一个小时后,她如约而来。笑脸依然灿烂如花。

    “怎么了?脸色那么不好??”她止住了笑。贴到我的面前。我面上堆满了笑拉着这个动感而活泼的小女孩的手。

    “没事,不小心淋了雨,吃了药好多了!”

    “哦!原来是这样!”她皱了一个美目,随后又舒开眉头。“你这儿有吃的吗?我饿了!”说完便跑到我的小厨房里找吃的东西。

    “台子下面有刚买的苹果!”我大声对飞入厨房的菁说道。两分钟后,她两手湿湿的拿了两个圆大的还滴着水珠的苹果,嘻笑着向我走来“苹果好香哦!”她调皮的做了一个嗅的动作却引得我的发笑。“给你一个!”她把右手里面的一个大的苹果递给我。

    我推开她的手,笑言:“没味口!”

    “真的不吃?”她又嘻笑。“那可全归我了呵!”

    我点她的眉心:“小样!”

    她没心没肺的一屁股蹲坐在我的旁边,一边咬着苹果,一边对着我发着牢骚。

    “姐,最近怎么样?”

    “还行!”

    “可我最近都郁闷死了!”艳红的唇在对我倾吐心声。

    “我们人见人爱的小公主还会郁闷?这倒要听听了!”我调侃道。

    “工作忙得一塌糊涂,这就不说了。最可气的竟是那个挨千刀的竟然给我说我冷落他。这叫什么事呀?我不道委屈,他倒说起我来了!”

    “豆豆?”

    “可不就是他!”她狠咬苹果,气道:“就没见过那么小心眼的男人!你说要长相没长相,要才华没才华,我就不知道当初就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小气的男人?”

    我笑了。他的男友我是知道的,因为姓窦,所以那丫头总喜欢叫他“豆豆”,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便也叫了起来。两个活宝,一对欢喜冤家。

    “什么嘛,多好的一个人呀?”

    “他好?他要好了全世界的人都好了?”

    我默笑,原来这个小女人今天是找我倒苦水来了。

    “好了,别孩子气了,两个人闹点小别扭多正常呀?说句软话也就过了,硬个什么劲?”

    “是他先惹我的?”她愤愤的说。“今天本来好好的,看我接了公司的一个电话,就不高兴了。那人总拿鸡毛当令箭,这次要不治治他,他还以为我总是好惹的!”

    我摇头啧啧而道:“又是一个野蛮女友!”

    “好了,好了,不说不开心的了。和我说点别的成不成?”

    “呵呵,不意思,忘了你还病着呢!”菁一脸的谦意。“嗯,我几乎都忘了我今天来的真正的目的了。”

    “什么?在捣什么鬼??”我故惊讶。

    “嘻嘻,什么嘛,好事。”

    “好事会轮得着我吗?”我有意逗她。果然见那小脸一脸不高兴。

    大大的眼睛斜了我一下,又眯了起来嘻嘻笑道:“你喜欢画吧?”

    “是,打我什么主意?”

    “瞧你那紧张的样!打主意也得找个有钱的呀?”

    “什么?”我佯怒。继而轻扬略有力气的手落在她的头顶上。

    “又打我!”一脸委屈。“不过,呵呵,绝对是好事。”

    “真的呀?”

    “真的!”

    “哦”

    “又不信……好了,不说了。”

    看那丫头急了,我正颜道。“好了,什么好事!”

    她又来了劲头,看来早已经闷在心里好久了,而今天急于倒出来。“后天欣意大厦七楼有一个画展,一个为期两天的集有名画家名画的画展!”她饶有兴致的对我讲述。

    “哦?”

    “我是学画画的。姐姐不知道?”

    “嗯,知道。”

    “但遗憾的是为了生活却永远做不了画家。我的家庭需要我挣钱……”

    “又在感伤了。现在不是很好吗?瞧,再过两年,我面前就不是一个小小的主管了,而是一个拥有实权的经理人了。”

    “呵呵……”勉强的笑点缀了忧伤的眼神。竟让我有一阵心碎。是啊,生活,多么无奈呵!

    “菁菁:我们空手来这个世界,也必定空手离开这个世界。现在所有的幸与不幸都是生命与生活的赠与。我们幸运我们有过幸福与快乐,痛苦与优伤。我们的精神财富远是用有形的字无法比拟的。我们埋怨今天过的不好,但往往忽略了我们为什么过的不好。很多事想与做完全是两回事,想了并做了是我的们幸运。而在人生之旅上,有多少事是想了并做了?有坎坷才可能被称之为人生。完美总是以缺憾为代价。或许有憾的人生才是完美的人生。”

    “眼睛看到的总是受到局限。”

    “只有有限的人生才能创造无限的回忆。”

    ……

    “想去看吗?”

    “嗯。”

    “那我们就去。”

    “可我怕,怕触景伤情!”

    “路是向前走的,不是朝后看的。”

    “我妈妈总眼含一种浓浓的爱看我……”她靠在我的肩膀上。

    “爱恋与倦恋!”

    “人能看到我的表象,却永远看不到我的内心,也包括豆豆。”

    “掩埋只是为了保护。”

    “我姐姐有一张讽刺的嘴。在她面前我一无是处,只是一个吸人精血的败类。为了我,全家负债累累,那意味着什么?她总问我……而每一次我都泪流满面:‘姐姐,我只是喜欢画画。’她嘲笑,说农家的娃还能飞上枝头成凤凰?妈妈打了她,唯一的一次,妈妈愤怒的眼神逼她咽下了对我的偏爱。她请她嫁人,那年她十八。这一切的一切,仅仅是因为她是姐姐。就注定付出。呵,十八。十八岁我上了大学,而她却嫁做人妇。二十二岁我大学毕业,而她却成了两个孩子的妈妈。苍草瓦舍,破衣、瘦骨、苍脸日出而作,日落还不息,那是我二十四岁的姐姐。流氓无赖不务正业的姐夫陪着抓着泥巴玩的呆滞外甥。她把另一个儿子送到我从前上学的那所小学。晚上便手拿手的教另一个儿子写‘我是妈妈,你是我儿子。’……我妈妈卧床,她却不曾去看。我哭着送走了我妈妈。入土为安,带着我爸爸见了她一面。她一个字都没跟我说。只是对我苍老的父亲说:‘她能养你了!’。破瓦前,脚跺一下,就能惹得半空尘埃。她儿子在秃树枯木下看我,怯生生问:‘你是谁?’。原来她是那么恨我,她带着怨恨想要恨我一辈子。我在我妈妈的灵前发誓不再画画。也发誓用我的一生来偿还我妈妈对她的亏欠。”

    阵阵的震憾,一股酸涩汹涌而来:“宿命,一种不可逆转的结局就是宿命。”

    “去吧,我们后天去。”我哽咽着说。

    她抽泣却无声。我拭去她的泪。柔目而视道:“陪我去!”

    她破涕而笑:“嗯。”

    “快乐是你的本性,从中获得力量如何?”

    “嗯。”

    “努力?”

    “努力!”她对我宣誓。

    “呵呵,我又在惹你不高兴了。”

    “你从来都没有惹我不高兴。物欲横流的社会,我少见了清纯,少见了爱。”

    “呵呵……”菁就是菁,很快调整好心态。又对我笑。

    “好长时间不见你上网了。”

    “嗯,有点忙了。”

    “书写的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没灵感,有时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什么时间交稿”

    “三个月后!”

    “时间还长着的嘛!”

    “你还聊QQ吗?”那个调皮的小女生又对我眨眼睛。

    “你以为我那么乖?当然聊喽!”

    “那见几个帅哥了?”

    “嘻嘻,像我这么色的女人,当然阅帅哥无数了!”

    “那你聊的最好的网友网名叫什么?”

    “宿命!”

    ……

    菁帮我收拾了一下屋子,又做了午餐,吃完饭后,我们一起去了商场,去买去参加画展的衣服。呵呵,用菁的话说,是我们要用崭新的面貌面对新的生活。

    夏楠给我打电话说他晚上还要加班,不能来看我了。雨在QQ上给我留言,让我病好了就回去上班。出版社的主编打电话问我书的进度。我答:“如期交稿。”。越儿来了电话,说明天要来看我。买完衣服后,害得我又买了一大堆吃的和用的东西。一旁拎东西的菁连连叫苦。怨道:“明天让他请我吃饭,否则今天我的力气白出了。”

    “呵呵,这还不容易?我给你电话号码你打?!”

    菁一脸惊愕,羞面若桃花,丢下东西追着我打……

    正文 第七卷 逝水绵长(5)

    你说春天那花儿会开,

    可我却感觉不到季节已经到来。

    你说你在等那花儿开,

    可我却看不见那花儿开的美丽。

    晚上,菁把我送回家。接了豆豆的电话,便打车回去了。越儿第二天早上坐早班车来到了我所在的这座城市。我早早的起了床,在车站接他。

    我站在车站门口,盯着来往的车辆。半个小时后。我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了他。高大的身躯,米色的休闲装束,俊秀的永远透着阳光的脸庞深遂而刚毅。

    “越儿……”我大步上前。他下车,提着一个旅行包。跑到我身边嘻笑:“姐,我来了。”这个再过几天就过二十六岁生日的大男人还像小时候一样拉着我的手。他用孩子的语气跟我说“姐,我饿了……”一脸的撒娇。

    “呵呵,等你到现在,我也饿了,我们回家吃饭!”我握紧那手,慈爱的说。我试图拿过那包,但却被他阻止了:“不了,这点力气还有的嘛!”

    我点头,仰头看他:“嗯,不错,我们的越儿真的长大了!”

    “坐车吗?”我问。

    “不了,不是不远吗?陪我走走吧!”

    “你有心事了。”

    “知我者莫若姐姐。”

    “得了,得了,别贫了,我们回家!”

    事实上,我猜得没错。越儿的确遇到了问题,不单单是工作的调动问题,还有个人问题。这个小孩子,有什么事向来是不瞒我的。从小到大,他经历了什么事,我比我妈妈更清楚。因为有些事,她不知道远比她知道要好的多。没有那么多的不快与担忧。因为爱,所以选择她快乐。

    公园的一角,绿意正浓。片片绿草,片片红花,飘来阵阵花香。我陪越儿坐在青藤缠绕的石阶上。对面的喷泉永不知疲倦抛洒美丽的瞬间。

    “想跟我说什么?”我打破了寂静。对着牵着年轻妈妈手的小女孩笑。

    “想跟你说很多。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他淡淡的看了我一下,后看喷泉后的假山。

    “感情出了问题?”那小女孩奇怪的看看我,抬头问妈妈:“那阿姨看我!”

    “那是因为你漂亮。”母亲对她说。转过身来对我礼貌的点点头。我听见女孩咯咯的笑,仿佛听到了六岁时自己的笑声一样清脆。

    “不清楚。”

    “什么是不清楚?越儿。”我收回了视线。

    “不知道。就觉得哪里不对了。”

    “你们相恋了两年了吧?从你毕业。”

    “是。”

    “应该是个不错的女孩吧?”

    “任性与霸道是她这个年龄的女孩所特有的性格。”

    “女孩总是要哄的。”

    “我知道,可我觉得累。她是那么美丽,外貌无可挑剔。”

    “越儿,不能只看外表。”

    “知道,但我还是喜欢她的美丽。她总能让我得到炫耀后的快感。虽然她是那么虚荣。但我依然爱她。”

    “她可以为你改变吗?”

    “她爱我,但是不可能为我改变。现在的我永远满足不了她对金钱的欲望。她总在抱怨,她爱我,但是我不能给她她想要的高质量的生活,我们的感情越来越淡。姐,我想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可以跟陌生的网友谈心,都不愿跟她说话,虽然我仍然对她依依不舍。”

    “越儿,你再过两天就二十六岁了。你每走一步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全部责任。”

    “她有青春作为资本,她可以得到任何她想要的。只要她愿意。”

    “你成了她的负担?”

    “我自认为是这样。不只她的举止行为在背叛我们的爱情,我的精神与思想也在无形中背叛。”

    “你爱上了别人?”

    “我喜欢跟她聊天,她总让我有一丝期待和惊喜。这是我和蓝雅从认识到恋爱从来都没有的心情。她只是让我感到惊艳的美丽。而她不同,迥异而清纯的思想,如湖水般清澈,而不许我有半点非份的染指。我退一步,满是敬畏。”

    “网友?”

    看他不语,我想到了舒逸。“要见面吗?”

    “想!”期待的笑。

    “你希望她有同样的美丽?蓝雅的美丽?”

    “希望她漂亮!但见面后又不知道又会是什么结果……”

    “越儿,如果她漂亮很好,皆大欢喜。反之,你会怎么做?”

    “不知道……”

    “呵呵,以为你会和天下的男人有所不同。总希望你能拥有希望中的完美,其实我错了,我忘了你是个人,且是个男人。”

    “你失望了?”

    “人的本性。”

    “我从来没有这样迷惑过,我问自己我会错过吗?错过蓝雅,或是她?我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

    “越儿,错过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可是姐姐,我不想错过,错过现实中的她。”

    “梦只所以是梦,是因为她与现实有距离。人都有欲望,占有的欲望,得不到往往被认为是最好的,得到却未必珍惜。”

    “是吧!”

    “还要见吗?”

    “见,我不想错过。”坚定的眼神。

    “你已不再青春年少。轻狂的时代早已过去。”

    “但我宁愿为她再轻狂一次。就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越儿,果然是越儿,敢想敢做的越儿。“你心态很好,她不会伤到你!”

    “是,她不会伤到我,更不会伤我。”

    “这么自信?”

    “我天生如此!”

    “自负!”我摇头。

    “不好吗?”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要学着做人。谦诚的人。”

    “嗯。”

    “这一次你知道我为什么来。”

    “想见夏楠?”

    “才不,只是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想嫁人了。”

    “呵呵,只是想嫁了。”

    “妈妈让我好好替你审核。”

    “呵呵,妈妈说过了。”

    “我不喜欢他!从见他的第一面就不喜欢。妈妈也是。”

    “很多事可以改变,很多人也可以改变。”

    “不,那感觉根深蒂固,一时怕难以改变。但我还是要见见他,替我约他,我今天要见他。”

    “怕是不行,今天晚上是公司的首场服装展示会。”

    “明天呢?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什么?”

    “我请了假。为了你。”

    “呵呵,明天陪我去看画展吧?”

    “什么画展?”|

    “去了就知道了。”

    下午的时候,越儿的同学要越儿和他们一起聚聚。这个孩子匆匆与我告别便去奔赴他的酒场。走的时候还不忘扮个鬼脸:“走了,你尽管写你的东西,等我回来,我们去看画展。”送走了越儿我就对着电脑继续我的文字。半个小时后,我的手机响了,手机的信号惹得电脑受到了干扰,一阵杂音。是雨打来的,她告诉我说最近几天惠子要来。

    “真的?确定哪天要来?”我问起身离开电脑稍远的地方。QQ上的人头像还在不停的闪。

    “下个星期三。”

    “今天星期天,还有两天。”我算了算恰巧那天正是越儿的生日。

    “我这儿都快忙死了,装修搞的乱七八糟,怕是没时间去接她。”

    “没事,我请假去接。”

    “请假?得了,还是我去吧,我旷会儿工不算什么,但你就不同了。”

    “那你去?”

    “我上午开车去接她,晚上把她送到你那儿,怎么样?”

    “也行。”我答道。

    “那就这样说了定了,星期三见。”听到那边装修的嘈杂声和雨的烦闷声。

    “好。”说完便要挂电话。

    但雨似乎想起了点什么,急急的说:“寒,别挂……”

    我不解。

    “还有事?”

    “嗯,我下个月要结婚。”

    “真的?真的要结束自由的单身?呵呵,不过,你一直也不是一个人呵。”我有点不可置信。

    “爸爸妈妈一直催。”

    “好事。哪天?”

    “十六号!”

    “好日子嘛!”

    “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什么话,当然要参加。”我嚷道。

    “呵呵,算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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