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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村鹰,中村鹰……”大河尾二嘴中念了两声,笑着说:“有兴趣吗?陪我去见一见他。”
唐立笑了,这下午就是比赛的时候了,这会儿跟着警视厅的人去找他,那到了比赛时,他一站到台上,这士气就得给比下去,虽说唐立也不在乎这些,可想一想都觉得有意思就答应了下来。
出了实验室,见到以欧阳彩凤为首脸色发青的三人,唐立笑着说:“早就让你们不要来了,你看……”
“你说了吗?”欧阳彩凤没好气的埋怨道,“早知道还真不想进去了。”
“走吧,有嫌疑人了,是中村鹰,去不去?”唐立问道。
“中村鹰?”三人的眼睛都亮了,显然打的是和唐立一样的主意。
还坐在椅子上海侃的中村鹰一见到大河尾二带着唐立四人走到桌前,愣了好一下,才直愣愣的瞧着大河尾二掏出证件说:“中村鹰,请跟我来一趟。”
“有什么事吗?大河警官!”中村鹰皱眉问。他可不想在比赛前出什么麻烦事。
“你不想跟我走?想让我在这里问话吗?”大河尾二打量了四周呆住的学生后,微笑着说。
“那好吧。”中村鹰脸色阴沉的跟在大河尾二的身后出了教室。
瞧他大半倒是继承了母亲那一系的基因,个子不高,肤色黝黑,却又不像是唐立那种健康的黑色,而是一种脏兮兮像是被人拿了墨汁泼上去似的。
“我想问一句,为什么他们会跟着您?”中村鹰感觉非常的不自在。
“你是说唐立他们?”大河尾二笑了笑,“警视厅和樱井高中有普法教育的课目,他们算是跟着来学习的。”
这话说得天衣无缝也确有其事,只是每一年的普法教育都是由事务官陪同在侧,可这中间的小关节,中村鹰就不了解了,见大河尾二这样说,他也只得忍气吞声。
“你想借着这件事打击我的士气和信心?”中村鹰突然放缓脚步,盯着唐立,“你不会得逞的。”
“有必要吗?”唐立不屑的一笑。
“你……”中村鹰面红脖子粗,显然唐立的轻蔑让他极不好受。
“到了,进来吧。”大河尾二推开门说。
这是一间小型的会议室,被他临时征用拿来作为询问室了,校园祭期间樱井高中连二接三的出事,这让原本在大河尾二跟前还能表现得一股子清高的鹰宫诚不得不在各方面倾力配合,凡是警视厅的要求一概照办。
“你们坐在那边,”大河尾二看着唐立指了指左侧的长沙发,又看着中村鹰指着圆型会议桌的另一面,“你坐这里。”
中村鹰坐下后感觉到背后有四对眼睛注视着他,十分的不自在。
这时,走入一名年轻的警官,送来了一支录音笔就走出了门外,并把门小心翼翼的合上了。
“中村同学,指导老师安排你负责生物实验室的清洁工作?”大河尾二问道。
“是的。”中村鹰点头道。在生物实验室的福尔马林池中发现尸体,对他而言也是一件极为震惊的事。
“根据值日表上的安排,每周五放学后你都会到里面打扫一遍,是不是?”大河尾二又问。
“是的,每周五放学后。”中村鹰点头道。
“要花多久的时间?”大河尾二把录音笔推在两人的中间。
“每次要花至少一个小时。”中村鹰说,“但是有的时候刚做完实验,要花的时间更长一些。”
“可在这个月中并没有实验,也就是说你每一回打扫只需要花一个小时?”大河尾二问道。
“是的,一个小时。”中村鹰皱眉道,“但我并没有注意到福尔马林池中有什么异样……”
“你从来都不用打扫里面的房间吗?”大河尾二接着问。
生物实验室分成三间房,发现松生尾的房间是最里那一间,也就是存放福尔马林,还有骨骼标本的房间。
“有时需要,”中村鹰说,“这要按指导老师布置的清洁任务,一般来说,只需要打扫最外面的两间房……”
“可是我们在福尔马林室中发现了你的指纹。”大河尾二盯着中村鹰的双眼,一眨也不眨。
中村鹰的眉角一跳说:“很正常,我有时也需要去打扫那一间房,发现我的指纹并不奇怪……”
“是吗?”大河尾二笑了笑,其实他并没有发现任何相关的证据,毕竟连查到中村鹰这个嫌疑人都是刚才那会儿的事,“那你觉得有什么别的人有嫌疑吗?”
中村鹰苦笑着说:“虽说我能自由进出生物实验室,可是想要撬开生物实验室的大门并不难,而且实验室是在一楼,有好几间窗子都能轻易的打开……”
“这些我都明白。”大河尾二说道:“我是想知道你心中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那对情侣就是跳窗到生物实验室中的,不过,调出学校的监控录像看,这一月间跳到实验室中搞鬼作怪也就是这两个人,其它人可都不会把生物实验室这种恐怖的地方当成偷情的所在。
“高桥老师!”中村鹰咬牙道,“他最有可能。”
大河尾二笑了,中村鹰说的高桥老师并不是他的指导老师,而是樱井高中生物组的组长高桥道林,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传闻他和中村鹰的指导老师并不合拍。
“高桥道林,你有什么证据怀疑他?”大河尾二笑问道。
“他和高三的伊藤樱有一腿。”中村鹰低着头说,“他们俩经常单独的呆在生物实验室内。”
大河尾二又笑了,自从前任事务官浅野信长因偷窥女生更衣出事后,警视厅就有人说樱井高中可不是一般的地方,那里的老师可本事大着呢。
这回中村鹰又说高桥道林和伊藤樱有一腿,可真是到处都是老牛啃嫩草呢。大河尾二说:“我会找他们谈的,不过,你还有一定的嫌疑。”
“是的,我了解。”中村鹰抬起头点了点头,“我现在能走了吗?您知道,我下午还有比赛。”
“可以了。”大河尾二笑着说。
“谢谢。”中村鹰走出门前回头瞧了一眼唐立,眼神中全是恨意。
“他想把我给杀了。”唐立耸肩道。
“错,我觉得他是想把你给生吞活剐了。”小泽芳说道。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唐立疑惑的看着她。
“小泽的意思是,他就算是想杀了你,也不想你死得太快了,得多几道工序。”欧阳彩凤解释道。
唐立琢磨了一下说:“是和松生尾一样吗?”
这话引起三人的公愤,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胃酸还没吐干净呢,又让三人想到了白床单下的情形,要不是战斗力差距太远的话,早就把唐立给剥皮拆骨了。
“你们在这儿等等,我去把那两人给提过来。”大河尾二笑着出了门。
片刻后,他带着高桥道林回到了屋内。
满头白发的高桥道林看上去极有学者风范,任谁都想到这家伙会玩师生恋这种不地道的东西,不过,也能够理解,连新文化运动时期的旗手鲁迅鲁大人都玩过呢。
“这四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高桥道林提出了和中村鹰一样的问题。
同样的,大河尾二给了他相同的答案。
“我反对,”高桥道林冷冷地道,“我和大河警官的对话,不需要第三者在场。”
“他们在这里并不会影响到我的职业判断。”大河尾二微笑的看着他。
“那我要求律师!”高桥道林抗议道。
“可以,那我去把伊藤樱小姐请过来……”大河尾二脸色一沉,站起身说。
“慢!”高桥道林额顶冒汗,“那,那好吧,你想问什么。”
大河尾缓缓的坐下来,点了一颗烟,问:“说一说你和伊藤樱小姐的关系吧?”
“我和她是一般的师生关系,”高桥道林擦了擦汗,平静的说,“由于伊藤樱是难得一见的生物学天才,所以我平常都会进行特殊的单人指导……”
“禽兽!”欧阳彩凤嘴里吐出两个字。
“不如!”唐立接了下去。
高桥道林脸色一变,回头瞪了两人一眼,而再多的抗议也不敢再提,这四人都是樱井高中出名的煞星,连鹰宫诚都头疼,他知道凭他是奈何不了四人的,之前提律师的事,也是提醒一下大河尾二不要过分罢了。
“呵呵,”大河尾二笑了一下,欧阳彩凤和唐立的反应可真直接,又问:“就没发生什么亲密的关系?”
“没有。”高桥道林的脸上白了一下。
“没有性关系?”大河尾二敛住笑容盯着他。
“没有!”高桥道林摇了摇头。
“根据心理行为学的观察来看,在回答这种形式的问句时,嘴中要说没有,并不需要同时摇头,如若同时摇头的话,算是双重否定,也就是肯定。”小泽芳突然说道,“高桥老师或许真的……”
“闭嘴!”高桥道林突然转头吼道。
小泽芳被吓了一跳,织田武腾地站起身,双手握拳:“你说什么?”
第一百一十九章 电光火石
高桥道林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好半晌,才冷静下来,转回头朝大河尾二说:“我要律师!马上!”
大河尾二耸肩道:“这是你的权利,你有权要求律师。”说完后,他把高桥道林请出了房间交给了警员负责,又带进一个模样娇俏,身材不高的女孩。
“伊藤樱小姐,请问您和高桥道林的关系是……?”大河尾二瞧着心神不属的伊藤樱,决定把她作为突破口。
“师生关系,高桥……高桥老师很照顾我。”伊藤樱话说到后来越来越小声。
“仅是一般的师生关系吗?没有发生过性关系?”大河尾二把玩着手中的香烟,问道。
“我……”伊藤樱脸上泛红,双手抓住衣角不住的搓着。
“那我换个问题,伊藤小姐,你真的是生物学的天才?”大河尾二含笑说。
“不,我不是,”伊藤樱使劲摇了摇头,“我只是喜欢生物学。”
“那为什么高桥道林要那样说,还经常和你进行单人补习?”大河尾二问。
“那,那只是为了制造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伊藤樱咬着嘴唇,慢慢的说,“其实我不喜欢他,他都可以作我父亲了。”
“你们一共发生过几次关系?”大河尾二突然问道。
“五……五次。”伊藤樱的脑子已经乱了,慌张的说:“都不是我愿意的,都是他……”
“我能理解,伊藤小姐!”大河尾二说,“那么福尔马林池子中的尸体是怎么一回事?”
“啊?”伊藤樱一惊,抬头看着大河尾二,“我们……我们都是在第一个房间内,他不让我到骨骼标本室去。”
“什么?他不让你去骨骼标本室?”大河尾二抓住她话中的关键地方,兴奋的问道。
“是的,他从不让我去骨骼标本室,不光是我,”伊藤樱说,“平常的实验课,他也不会让别人进去。”
“那中村鹰的指导老师呢?那能进去吗?”大河尾二问。
“他?他也需要高桥老师的许可。”伊藤樱说到这里时,就听到门口敲了几下门,接着藤本堂推开门朝大河尾二比划了一个手势,后者示意伊藤樱等一等,就出去了。
“我看得出,你不喜欢他。”唐立突然说道。
伊藤樱扭头看了他一眼,点头:“是的,我不喜欢他。”
“那为什么不反抗?”欧阳彩凤有点不解。
“要是挂科的话,他说……他说就要开除我,”伊藤樱苦涩的说,“我虽然喜欢生物学,可我生物学的分数一直都不高。”
“这算是一种威胁吧?”小泽芳轻叹了口气,“以前只在电视新闻上见过,没想樱井也会有这种事。”
“他祸害的不止我一人,”伊藤樱红着眼说,“听说他和以前的浅野信长事务官是好朋友。”
“物以类聚,”唐立下了定论,“都不是好东西。”
说话时,大河尾二推开门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叠资料,“五月七日的中午你在哪里?”
“五月七日?”伊藤樱皱着眉想了想,“我在家中,那一天是休息日,我和弟弟在家里玩WII。”
“那恭喜你,伊藤小姐,你已经摆脱嫌疑了,还有……”大河尾二微笑着伸出手,“我们会以QJ罪起诉高桥道林,”说到这里,大河尾二耸了耸肩,“或许还有谋杀罪。”
“谢谢你!”伊藤樱红着脸握了握他的手,就朝大门走去。
“你要有时间的话,欢迎你下午来观看我的比赛。”唐立笑着说,“你还能去我的休息室看一看。”
伊藤樱一怔,不敢置信的问:“你是在邀请我?”
“是我们在邀请你。”欧阳彩凤有点小纠结的一面掐着唐立腰上的肉,一面说。
“谢谢你们,我一定会去的。”伊藤樱鞠了一躬,推开门走了。
“伊藤家的女孩都比较羞涩,”织田武笑着说,“她母亲也一样。”
“你见过她母亲?”小泽芳问道。
“当然,伊藤家和织田家可是世交,”织田武笑了笑,“可是阿樱从小就比较害羞,所以我和她并不熟悉。”
“你倒是敢熟悉试试?”小泽芳瞪大了眼,看着他。
织田武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不敢!”
大河尾二笑着说:“死亡时间已经出来了,警员还找到了凶器,想必凶手不久后就能抓到。”
“会是高桥道林吗?”欧阳彩凤问道。
高桥道林给四人的印象可不够好,衣冠禽兽,道德败类说的就是这一类人,经过伊藤樱一事后,他算是斯文扫地了,以后还想教师,怕是全日本都没有任何学校敢收留他吧。
“我猜是中村鹰。”小泽芳说。
“他?”织田武皱了皱眉。
“你想一想呀,唐立的对手每一个都会出点事,除了渡边丰外,就算井上阁也有点不明不白的,”小泽芳嘟着嘴猜测,“会不会杀人凶手就是中村鹰,然后被大河警官给带走,再然后某人又再度的不战而胜?”
唐立苦笑着说:“我像是那种要靠占这种便宜才能打入决赛的人吗?”
“你不像吗?”织田武嘿笑道。
“我看着像。”小泽芳笑着说。
“我看着也像。”连大河尾二都说了一句,可见唐立的形象有多差劲了。
“绝对就是。”欧阳彩凤给这一波评论来了个结论。
松生尾一案异乎寻常的顺利,突破口意外的却是在高桥道林身上,一听说伊藤樱承认了二人有染一事后,他当即吓得失魂落魄,不顾一旁律师的低声叮嘱,马上把事情发生的经过说了出来。
松生尾原也是受他“私人指导”的学生,那还是在他和伊藤樱的关系发生之前——这在后来藤本堂的详细报告中,指取出的松生尾体内的JY得到了印证——之后,高桥道林和伊藤樱发生关系后,松生尾气恼不过,就找上门来,和他大吵了一顿。
显然,双性恋高桥道林当时是非常生气的把松生尾给赶走了,不过,他也没多想。直到某一日他和伊藤樱在实验室中快活完了,把伊藤樱送走后,返回到实验室打扫战场时,才突然发现躲在角落中的松生尾。
高桥道林当下怒火攻心,两人一言不合扭打在一处,松生尾被他按在实验室的课桌上,高桥道林取下挂在墙壁上的装饰工艺品——一把武士刀——刺在了松生尾的肝脏部位上,造成他大量的失血。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松生尾晕了过去,而高桥道林也愣了好半晌,直到发觉松生尾失去了呼吸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件事是绝不能暴露出去的,作为樱井高中生物组的组长,待遇之高几乎与事务官相等,要是失掉这份工作,怕是在日本再也找不到同样薪金的职位。
这还是小事,弄出这样的丑闻,就算是过失杀人,在牢房中怕也不会过上好日子,早就看过小报上写过狱友是如何对待喜欢玩菊花的男人——这一想之下,高桥道林顿时惊慌失措,在实验室中来回的踱着方步。
好半天才想到先必须将松生尾的尸体处理掉,于是,他来到放置福尔马林的小房间,把一池的福尔马林药水全都排泄掉后,再把松生尾扔到池中,又在他身上系了几块石头,让他沉在池底。
再放上调制好的自来水,以让人无法在外面瞧清池中的模样。须知福尔马林是透明的药水,只要看一眼就能看到池中的松生尾。而调制过的自来水,加了颜色剂,成了暗沉色。这外人就瞧不清池里的情形,而自从那日起,他就收回了福尔马林房间的钥匙。连生物组的其它的老师都不得随意进入小房间,除了得到他的批准。
而每当实验需要用到福尔马林药水,也必须由他亲自调配,往上报到前任事务官浅野信长那说的是要学习日本企业控制成本的原因,而浅野信长也没想太多,反而在当时还赞扬了他几句。
这三十天内,高桥道林一直在想尽所有的办法要将松生尾的尸体弄出学校,总放在小房间并不是一件稳妥的事,只是樱井高中的学校管理非常的严格,进出的车辆都要经过严密的检查,而生物实验室虽说是在一层,可想要将松生尾的尸体不动声色的带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直到校园祭来临,校园祭是每年一度的盛会,严格的学校管理未免就会出现一些漏洞,那天那对情侣到生物实验室去之前,高桥道林正准备将松生尾的尸体送出学校,连车都停在了一旁——这在之后大河尾二让那对情侣回忆时,得到了证实。
于是大开的小房间门让那对情侣以为找到了最安全的地方,谁知一闯入小房间,女孩就看到了福尔马林池子中浮上的尸体——当时高桥道林为了方便搬运尸体,把系在松生尾身体上的砖块取下了。
在真相大白后,大河尾二又在高桥道林的家中搜索出了附和着福尔马林池水的衣物,还有在小房间一处隐秘角落中的砖块,一切尘魂落定,高桥道林的罪名已然不可逃避。
这一切处理完时,竟然不超过两个小时,连大河尾二都直呼幸运。唯一心情不爽的就是鹰宫诚事务官,他拉着大河尾二到角落里,想让他把事情先按下来,总要等到校园祭结束后再揭开盖子,不然樱井高中这接二连三的丑闻可不是任何一个董事会能够接受的。
大河尾二笑着说:“盖子我先帮你捂住,可是校园祭就还剩下两天了,你认为这两天你就能找到留任的方法吗?”
鹰宫诚鞠躬点头:“谢谢大河警官,不过,我的事我自有办法。”
鹰宫诚能想到什么办法先略过不提,当天早上办完松生尾的案子,下午一点就是唐立和中村鹰的比赛,大河尾二还有些文书工作要处理,就没留下来观看比赛,倒是藤本堂留了下来。
“其实我也是一个搏击迷!”坐在比他小了四十岁的孩子中间,他如此调侃着说。
“那你也见过唐立和中村鹰,你认为谁会赢?”小泽芳问道。
“中村鹰!”藤本堂笑着说,“他学的可是泰拳,唐立学的是中国功夫吧?”
这话一出口,小泽芳都不屑再搭理他,靠在织田武的胳膊上。
“欧阳和唐立去了休息室?”织田武问道。
“是啊,我这不是等着你,我也跟上去了。”小泽芳嘟嚷着嘴。
还别说,唐立参赛这么些天,她还真就没去过休息室,每一回她都坐在观众席上组织着棒球社原来的啦啦队员和社员在给唐立助威,到后来,聚集在一起的人越来越多,她陶然成为了黑马王子助威团的团长——有的人也开始叫他们是疯狗助威团了。
“每一回见你上台,我都担心。”欧阳彩凤的话总是节俭得不像话,就算是表达着她的关心,也让听的人觉得莫明其妙。
“担心对面的人吧?”唐立一笑。
“也许吧。”欧阳彩凤淡然的笑着,犹如初绽的梨花。
“不要被早上的事打扰了,该怎么打还得怎么打!”中村鹰的教练泰国人夏嘎帮他将绷带缠上后说。
“早上的事完全是误会,”中村鹰洒然的笑着,“我真的要杀了松生尾,还用得着武士刀?”
眼看弟子恢复了自信,夏嘎微笑的拍打着他的肩膀:“我看过唐立和那个横纲级相扑选手的录像,他的力量不弱,你要小心一些。”
中村鹰微微点头,能和渡边丰正面硬撼,说明唐立绝不是虚有其表之徒,是一个绝对值得尊敬的选手。
“好在泰拳讲究的是身法灵动,你要注意不要和唐立硬打硬,要以巧制敌,”夏嘎叮嘱道,“我相信你的爆发力能够在一瞬间将他击倒,甚至K。O。”
中村鹰笑了笑:“夏嘎老师,或许唐立没你想象的那么不经打吧?”
“只要打正了部位,就算他的抗击打能力超乎想象,那也能够造成一定的伤害,要知道,泰拳可是最有杀伤力的拳法。”夏嘎笑着说。
“借你吉言吧。”中村鹰拍了拍缠上了绷带的双拳。
“行了,到你出场了,加油吧。”听到青空小夏的呼声,夏嘎拍了拍中村鹰的肩膀,推着走到门外。
恰好唐立去洗手间回来,就看了他一眼,中村鹰的目光在空中像是发出电流的滋滋声似的,狠狠的盯了他一眼。
“这小子在恨我,”唐立笑着和欧阳彩凤说,“我想不出他为什么要恨我。”
“是你抢了他的风头吧。”欧阳彩凤抿嘴一笑,像是一朵百合花。
“走吧,我也该上场了。”唐立笑着掐了掐欧阳彩凤白嫩的脸颊。
被唐立突出其来的这一下弄懵了,好半晌她才缓过神来,禁不住红着脸喃喃道:“他到底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唐立心中或许什么都没想,他只觉得这种亲昵的动作应该做在一个适合的人身上。走到青空小夏的身旁,这位东森电视台的当家主播瞧着他的眼神极端的复杂。
这是个魔鬼,还是个天使?
在这一瞬间,青空小夏心头竟尔浮上了这样的问题。
“不采访?”唐立见她在发愣,就笑着问说。
“咳,”青空小夏收回注视着唐立的眼神,职业性的盯在他的鼻翼上,“请问唐立同学,你觉得你和中村鹰同学谁的胜算更大?”
“这个问题,想必之前你问了中村鹰了?”唐立笑着问说。
“是的。”青空小夏点点头,“他的回答想必你听到了吧?”
“我没有。”唐立摇了摇头。
青空小夏有点无语,这运动馆的音响设备都是最好的,别说的是在休息室中,就是在运动馆外五十米,只怕都能听到话筒中传出的声音,而唐立竟然说没听到?
“那,那好吧,我重复一遍中村鹰同学的话,”青空小夏无奈的说,“他对你的评价极高,说你是难得的对手。”
“哦?这倒是实话。”唐立耸了耸肩。
你倒是不谦虚,青空小夏腹诽了一句,又问:“那您对他的评价呢?”
“我对他的评价也不错,谁让人家在早上还是犯罪嫌疑人呢?”唐立微笑着说。
这话一出,举馆哗然,不少人交头接耳。显然中村鹰这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轻易的就让人联想到了实验室浮尸案,又有知情者想起中村鹰能自由进出生物实验室,更是脸色一白,瞧着中村鹰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卑鄙!”夏嘎狠狠的瞪着不远处的唐立。
“心理战术!”观众席上的希崎一郎肯定的说。
“不一定吧?”赫斯特皱着眉,“这个叫中村鹰的孩子实力应该比唐立要弱上极大一截,用得着要采用心理战术吗?”
“习惯问题!”希崎一郎点头说,“看来,这个唐立在中国就应该是相当有名的选手,我现在就让人去查一查他的资料。”说着,他掏出了手机。
赫斯特不置可否的瞧着聚光灯下的唐立,一点也瞧不出他有必要对一个实力相差甚远的选手采用心理战术的原因。
不远处靠在贵宾席沙发上的直滕近二皱眉说:“中村鹰是犯罪嫌疑人?这事我怎么没听说?”
第一百二十章 冷枪
刀疤冷着脸没理他,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紧紧的盯着唐立,仿佛只有他才是需要注意的事物,其余的全都是浮云,这种关切的眼神就算是恋人间,也有点过份了。
想不到办的搏击会一波三折,连犯罪嫌疑人都出现了,直滕近二有点纠结。
主席台方面听到唐立的话,都吃了一惊,纷纷低头对话,想要重新再裁定中村鹰的身份,但这一切都是要建立在中村鹰确实是犯罪嫌疑人的身上。
于是有人派负责联络的工作人员去请来了鹰宫诚。
“是谁说的?”鹰宫诚极度恼火的问道。
“唐立,也就是中村鹰的对手。”主席台后举办方的代表说。
“是他?”鹰宫诚恨得咬牙切齿,好不容易说服大河尾二把事情给瞒下来,如今又被唐立补了一枪,怎么说都是一种揪心的事。
“是的,我们要核对一下,如果唐立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将取消中村鹰的参赛资格。”代表翻出举办方在赛前制订的规章条例,指着第三十七条说。
“我可以证明他说的话是假的。”鹰宫诚阴沉着脸瞅了一眼条例后说。
“那希望鹰宫事务官能为自己说的话写一份证明书。”代表扶了扶眼镜说。
“证明书?”鹰宫诚一怔,不过想到真正的杀人犯是高桥道林,就点了点头,“好的,我这就给你写。”
这时,他甚至希望中村鹰能击败唐立,甚至把唐立给杀了。
得到鹰宫诚的证明书后,代表向青空小夏打了个手势,关闭许久,在搏击台下有一搭没一搭和唐立聊着天的她,终于又开始了原先就应该继续进行的赛前采访。
“呵呵,唐立同学刚才是在开玩笑……”青空小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说。
“我并没有开玩笑,”唐立截断了她的话,令她吃了一惊,可他又再继续说下去,“不过,那都是之前的事了,后来证明了事情与中村鹰无关。”
青空小夏无比纠结,你要是一开口就把话会说完,这也用不着冷场那么长的时间,还让举办方四处忙活了一阵,你这不是存心玩人嘛。
“这也是心理战术?”赫斯特好笑的说。
希崎一郎挂断电话后,耸了耸肩:“他在中国并不是有名的选手,那么刚才那句话可能是他无心中说出来的了。”
赫斯特微笑不语,半晌后才说:“那也不一定。”
希崎一郎一怔,把目光投向了聚光灯照射下的唐立。
采该完毕,青空小夏关掉话筒,瞪着准备跃上搏击台的唐立,银牙狠咬:“我真想杀了你……”
“搏击台上你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不过,”唐立突然暧昧的一笑,“要是床上的话,那就难说了。”
“你……”青空小夏煞白了脸,她一向以姿色为荣,可也受不了被人这般的当众撩拨,这简直是拿她当成工具了。
“我希望你输得惨惨的!”青空小夏最后瞪了他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跃上搏击台的唐立无比轻松惬意的注视着对面的中村鹰,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只是一边柔和,一边狠辣。
“唐先生,你还不打算脱下你的唐装吗?”金牌裁判微笑的看着唐立,这种穿着便服就直闯三关的家伙,在K1可从来没见过,就连一般的业余搏击比赛只怕也看不到这种不把对手放在眼中的人吧。
“需要吗?”唐立一笑,眼神说有多轻蔑就有多轻蔑。
被他瞧着极度恼火的中村鹰哼了一声,左腿突然抬高,在空中划了一道半圆,落在地上,展示了一招极有劲道的侧劈腿。
这一招立时引得了运动馆中的观众的注意,一时间大部分人竟然忘了这家伙之前还是被认定为犯罪嫌疑人呢,大多数的人都拍手叫好。
“你倒是适合去拍戏。”唐立嘿笑一声,这句话显然不是好话。
“拍戏?”性格阴沉的中村鹰也被唐立这话给弄怔住了。
“拍猴戏!”唐立笑着解释,“中国传统的杂技艺人都会养猴子,然后拉着它们到处会演出,虽说大部分都是在室外的大街,有的马戏团,也会是在室内……”
“你找死!”对于唐于话中的讥讽,中村鹰非常的火大。
“好了,一人少说一句!”金牌裁判无奈的说,他是从没见过唐立这种说话刻薄的选手,把对手惹怒的话,有什么好处吗?须知有的人越是愤怒,暴发出来的实力就越强,这可不是一件能够取得心理优势的战术。
“比赛……”金牌裁判把手放在两人中间,示意两人双拳一触后,说:“开始!”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眼前人影闪了两下,再分开时,中村鹰已经整个人跪倒在地上,接着“砰”的一声,他全身倒在地上。
唐立微微一笑,耸肩道:“不好意思,这就是差距。”
差距?这是鬼魂与人类的差距吗?在聚光灯的照射下,能看法唐立动作的人也极少,但其中定然包括了刀疤在内。特别是唐立在击倒中村鹰后,有意无意间的朝他坐着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小子真敢下手!”刀疤冷哼一声,站了起来。
“一拳一腿!”赫斯特冷静的说,“唐立先侧倾身子,再一拳打在中村鹰的鼻梁上,最后对准他的小腿狠狠的踢了一脚,使他支撑不住身子,倒了下去。”
“速度极快,”希崎一郎叹了口气,即使是他仅有看见最初的那一拳,“几乎就在电火光石一瞬间,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办到的。”
“你不是常常说要找到一位天才选手吗?他就是天才。”赫斯特笑了笑,“可惜他并不想参加K1,或许说他并不想拜在你的门下。”
“哼!”希崎一郎不服气的说,“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成为我的人的。”
“难啊。”赫斯特笑着站起了身,“你不是说还要去会一会那位金发骑士吗?”
“是的,你不跟着来吗?”希崎一郎问,“他也在观众席上呢。”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赫斯特哈哈笑着,“难得退休了,这享受生活的日子可要好好把握啊。”
“这个没大志向的傻瓜。”瞧着赫斯特走远后,希崎一郎嘴中喃喃道。
刀疤和直滕近二并肩走在第二教学楼的走廊上,两人都没说话,显得气氛有点压抑。
“鬼魂令人恐惧,”直滕近二突然停下脚,长吸了一口气,叹气说:“真想不到他就这样击倒了中村鹰,他可是真正的泰拳高手。”
“哼!高手?”刀疤冷笑一声,“在鬼魂眼中,他就和菜市场的肉鸡没有区别。”
“刀疤先生说笑了吧?”直滕近二一怔,抬头说。
刀疤没有再说话,而是把眼睛转到了走廊的另一头,好半晌,听到一串清脆的脚步声。这开校园祭的日子,还呆在教学楼中的学生那不是脑残就是准备要偷腥。可刀疤敏锐的察觉到来的人经过一些特别的技击训练,这让他的步伐沉稳有力,而且还带着一些军人的气息。
这绝不是樱井高中的学生!
“什么人?”直滕近二也发觉不对劲,喝了一声给自己壮胆。
“我是希崎一郎,直滕阁下。”露出脸孔来的希崎一郎笑着说,他看出了直滕近二的紧张和紧绷着的刀疤。
“原来是你!”直滕近二松了口气,示意刀疤没事。
“直滕阁下和这位金发先生是朋友?”希崎一郎和直滕家有一些渊源,不过那都是上辈的事了,可说来还是在称呼上表现得极有礼节。
“是的,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直滕近二大约猜出了希崎一郎找上来的缘由就笑着说。
说来,直滕近二并不是笨蛋,只是缺少应对事情的能力和经验,相比刀疤和唐立这种在死人堆中打滚的人,或者父亲直滕昭夫那种老奸巨滑的角色,他差得甚运,可要和希崎一郎相比,他的差距并不大。
“我想邀请金发先生参加K1比赛。”希崎一郎并没有绕弯子,他瞧出刀疤并不喜欢人说话拐弯抹角的人,甚至他使用的语言也是英语。
“你的要求,我拒绝!”刀疤冷冰冰的说完后,就径直的走开了。
“他的性格天生就是这样,”直滕近二笑着说,“他既然拒绝了你,就不会再答应别人了,你就放心吧。”
像希崎一郎这种K1顶级的教练兼经纪人能在搏击比赛中出现,本身就是对直滕近二这个幕后的举办者成绩的肯定了,不过,他瞧上的是刀疤,那就没办法了。
“他是我盯上的第二个人,另外一个也是同样的答复。”或许是由于上一辈亲近的关系,希崎一郎并没有掩饰着他的失望。
“还有别人?”直滕近二一愣。
“是那个叫唐立的中国人。”希崎一郎苦笑着说,“他也拒绝了我的邀请。”
直滕近二险些笑掉大牙,你谁不去邀请,去邀请佣兵排行榜前十的两位大哥,真是慧眼识珠啊,可惜这两颗珍珠是不会看上K1这种比赛的。
“那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直滕近二笑着说,“对不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等他走远了,希崎一郎苦涩的笑了笑,显然让这两位天才级的搏击选手想要加入K1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速度是最主要的,”唐立朝织田武说,“只要你的速度越快,这不但包括了出拳速度,还有步法,身形等一切速度,就算你远比对手实力要差,那么你也能逃得出生天,活得下去。”
瞧着织田武不解的脸孔,唐立耸肩说:“这是经验之谈。”
“欧阳说你当过兵,是真的吗?”小泽芳问道。
这个说法还是初到育德高中惹出一连串的误会,其中又大部分由于战争综合症的原因,他给欧阳彩凤作出的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大半年来,似乎战争综合症发作的机会越来越少,似乎唐立已完全的融入了现代社会。
“我在法国佣兵团服役过,”唐立解释说,“半年的时间。”
“法国佣兵团?”小泽芳忽闪着大眼睛,她不了解这属于何种作战单位,也不了解这种作战单位的力量。
“你在法国佣兵团服过役?”织田武惊呼了一声,“他们不是只要成年人吗?”
“优秀的未年成人,他们也需要。”唐立笑了笑。在他的印象中法国佣兵团那两个拥有非常怪异和显眼的团队旗帜的战斗单位,真的招纳过一些能力出色的未成年佣兵,特别是在和法国佣兵团有深刻渊源的南非佣兵团中,未成年佣兵的数量绝不少。
“那你会用枪?”小泽芳问了一句,突然想到昨日被枪击的时候,唐立想是掏出了一把手枪。
“我的枪法还不错。”唐立笑着说。他的枪法在团中说不上是最好的,可绝对能排在前三,当然,要是每一项都能在闪电佣兵团中排上前三,那他肯定是团中的精英了,这样的精英一共有两人,一个是团长,另一个就是唐立。
“你想说你以前的辉煌岁月还是想陪着我逛一逛校园。”欧阳彩凤突然问道。
“当然是后者,”唐立笑着站起身,“以前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以后却是要自己把握。”
欧阳彩凤身子轻轻的一震,陪在他身边往外走去。
“唐立可真够传奇的。”小泽芳突然感叹了一句,唐立和欧阳难得的二人世界,她自然没白目到要去打扰。
“其实我的枪法也不错,特别是……”织田武淫笑了一声,大叫着扑向小泽芳。
她一面应承着一面小心的把这间休息室的大门给反锁上了……
“你应该吃药。”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走到一株枯萎的樱花树下,唐立面朝着欧阳彩凤,拿他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如同童话中走出的公主一般的女孩说着。
“你希望我吃药?”欧阳彩凤定定的回望着他。
唐立怦然心跳,仿佛相处的越久,他就越容易忘记她曾经是那么的令他心动,也是那么的倔强,那么的惹人怜惜,那么的脆弱。
“我希望你活着,好好的活着。”唐立轻声说着,只有用这样的语气,他才能觉得是真的没有将她单纯的视为保护的对象。
欧阳彩凤没有说话,唐立的关怀像是一根针轻触着她心底最柔软最不情愿被人触碰的地方,许久过后,她才轻叹一声:“卑微的活,或者痛快的去死,要是你,你的选择是什么?”
唐立愣了,这仿佛是每一位佣兵都不会思考的问题,而在许久以前在他第一次执行最危险的任务时,团长曾经问过他,而他如今还记得当时的答案。
“痛快的死!”唐立当时想到的是空难中丧生的父亲。
而今天,他的答案是:“生命从来就不是卑微的。”
欧阳彩凤娇躯一震,抬起幽怨的目光看着比她高出一头的唐立:“但生命终究是短暂的,你无法预测明天发生的事,我也无法预测你会在我的身边呆多久。”
唐立心跳声乍然而止,像陷入到了一团黑色的漩涡中,而他则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我希望好好的活过这一年,我希望在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年,你不要离开我……”欧阳彩凤咬紧嘴唇,把心底想说的话终于一次的说了出来。
“我不会走的!”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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