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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小孙和小陈是非常敬业的员工,对于我交待给他们的事情完成得非常出色。小孙以前做过电脑销售,对这一行很了解,基本上是以最低的价格配到了电脑,卖电脑的人利润被他压到了最低,简直都快哭了。要不是他一下子买五台电脑,那人肯定是不会卖他的。
小陈更不得了,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公司附近的房产中介跑了个遍,仔细分析了这些房子的大小、租金、设备以及和公司的路程,最后得到了最佳答案。看来他在市场采购方面有极高的天赋。我问他这本事是怎么学来的,他笑了笑说:“小时候家里穷,买菜都要跑完全部市场,记好价钱,然后才买。”果然是从小练出来的本事。
星期三的时候,我拿到了营业执照,心情比当年拿到学位证还要激动。有了这东西,我马上去银行开户、申请电话、宽带,一系列工作马上就能展开。
关于开票员的事,我最后还是让李薇去报了名。梁波告诉我,这个人还是找个熟识的比较好,要不然遇到跳槽什么的,会很麻烦。开发票没有多高的技术含量,不是非得财务人员才学得会。他公司的开票员当时就是他老婆去学的。
办好这些事,剩下来的就是等相关部门为我发下本本证证,然后就可以营业了。
不过想来想去,好像还少了些什么。李薇提醒我,公司的招牌可还没有呢,我这才恍然大悟,马上去联系做了一块大灯箱牌子。
当写有“浦海越骋商贸有限公司”的牌子挂上去时,我内心一阵欢腾。再看李薇,她的高兴劲不比我来得差呢。
第十八章 开张(下)
关于开张的日子,我并没有什么讲究。但好几个朋友都来劝我,开张的日子要选好,连顾强、梁波这些人都是这么说的。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既然人家都这么劝了,我就采纳了这个意见,跟李薇一起找了个懂皇历的人,咨询了一下。
那人问我:“准备什么时候开张?”
我说:“当然是越快越好了,最好是明天。”这两天已经忙的差不多,买来的公办家具和电脑已经摆了进去,又刚刚通了电话,照我的意思,明天就要搬过去办公。
那人拿起本老皇历,翻了半天,摇头晃脑一会,说:“明天宜嫁娶、祭祀,忌坐堂,明天不行。”
“为什么不行?没说忌开张啊。”我有些不解。
“你开公司,便是做老板,做老板,就是升官了。明天肯定不行的。”
李薇也说:“对,有道理。那后天呢?”
“后天是凶日,诸事不宜。也就是说,什么事都不能做。”
我说:“那你就看看最近的哪一天行吧。”
“嗯,我看看。啊,就是大后天,吉日啊,诸事皆宜。”
还行,没给我弄到一个月以后去。大后天星期六,下周开始正工作,也不耽误工夫。按规矩给了一百块钱,我跟李薇就算完成了咨询任务。心里面总觉得这家伙更像一个骗钱的神棍,一个凶日后就是个吉日,这也太巧了吧。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开张的日子就算是定下来了。我把日期告知一众亲友,让他们到时候带着红包过来。没想到以梁波为代表的一帮损友纷纷表示,不管包多少红包,肯定要翻倍的吃回来。
后来梁波又告诉我,他问了一下他老婆,星期六那天的确是个吉日,比他公司开张那天好多了。
这一周的业务往来并不多,除了俞岚配了一点材料外,老陆那边也只要了一车,所以剩下的几天就比较空闲。将要搬迁,大家都显得挺高兴,没事便讨论讨论。
公司那几个新员工,已经跟他们的房东或是合住者协商过,基本上在一周内,都可以搬到宿舍去了。李薇等搬到那边办公后,就要搬过来住。
正说闲话的工夫,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原来是个要应聘的财务。李薇跟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一会,告诉我:“是一个在钢材贸易公司做过的财务,问能不能过来面试。”
在我放宽了条件的情况下,这两天应聘财务的人有好几个,但都不理想。现在这一个居然在同类型公司做过,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我对李薇说:“让他过来吧。差不多就留下,再拖下去就麻烦了。”
李薇跟电话那边交谈几句,挂了电话。说:“他就在这附近,一会就能过来。”
果然过了不久,就来了一个年青人。互相介绍了一下,他开始向我介绍自己的情况。
这人叫罗成,今年26,跟我同岁。之前曾在一家钢材公司做过三年财务,算是很有经验了。不过近一年来他没有做过财务工作,一直做些闲工。原来他所供职的那家公司在珠州,规模相当大,后来就折腾着上市了。不过接下来马上被查到账务问题,越查问题越多,接着老板跑路,公司倒闭。
罗成到那家公司做了三年,从初级财务员升到了财务主管。职位越高,见得越多,心里越害怕。他留了个心眼,心是需要签字认证的东西一概不做,宁可被上级骂也是如此。后来事发,他受到的牵连最小。但因为要配合调查,这一年来没法做财务,只得打散工。
他说的这个事我也听说过。能在那样的公司升到主管,也得是有非常水平的。
我把自己公司的情况跟他讲了一下,限于公司的规模,他只能从基本的财务员做起,没有助手。同时告诉他,我目前只能提供他2000块钱一个月的工资以及住宿。如果经营情况好,年底会有奖金,当然,这部分是不确定的。如果他同意的话,就可以来上班。
罗成表示没有问题,他这次来浦海,也是想从头做起的。然后我们就建立了雇佣关系。这两天没什么事,我让他先自己调整、收拾一下。宿舍已经租了下来,他可以先搬进去。
就这样,算是在开张前解决了财务问题。至于罗成的水平如何,也只有到时候再看了。
星期六一大早,联系的搬家公司就到了楼下。把住所这边已经收拾好的一些东西搬上了车,我们就杀向新的公办地点。其实这些东西完全可以先弄过去,但大家说一定要留些东西当天搬,开张加搬家,这叫喜上加喜。
我不明白把这些东西搬个地方有什么好高兴的,不过既然大家喜欢热闹,就由得他们。
到了新址,梁波一众损友已经等在那里,看我们车一到,立时放起爆竹来。此情此影,我让提前过了把接亲的瘾,就差胸前弄朵花,花下的条子上再写两字了。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东西搬了进去,放在了预留的地方上,加上之前添置进来的东西,就有了办公的样子。大家在里面参观了一下,都表示这地方不错。梁波就得意了,因为这地方是他找到告诉我的。
正闹腾的工夫,小孙跑来跟我说,有客人来了,我就比较奇怪。早上的活动只通知了最熟的几人早点过来凑热闹,其他人都是中午一起吃喝。
出了门就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正在打量我公司的招牌,不是别人,正是顾强。
我连忙迎上去说:“顾大哥,这么早就来了,昨天不是说好你中午才到吗?”
顾强呵呵笑道:“早上起得早,就过来了。要不是这地方没来过,找路花了点时间,放炮那会我肯定到了。”
他这回居然没开他的宝马过来,而是那辆奥迪,倒挺奇怪。他看我奇怪,笑道:“这是送你的开张礼物,别嫌旧就行。”
我说:“收你这礼物,太不去了,再说我现在还用不着啊。”
“闲着也是闲着,你就开着玩吧。”他不由分说,拉着我朝公司里面走去。参观一番后,顾强连说:“不错不错,比我起步那会强多了。”
我把顾强介绍给梁波一众人等介绍了一下,大家握个手,就算是认识了。说起来和顾强相识跟梁波他们有莫大关系,不过这事却不好提。
闹得差不多,便该去吃饭了,这是个重要环节。在梁波的开导下,这一次将那些业务上比较熟的人以及加工厂、运输公司的人都请了,不光这样,梁波、吕良几人都请了些朋友过来。他说这是利用人脉关系,短时间内提高公司知名度的有效方法。
和我一起的这些人大多算得上请客的半个主人,自然要赶在客人之前到达。出了公司,我们直奔酒店。
第十九章 触动(一)
包间是提前预定的,根据邀请的人数,我要了一间很大的包厢,订了四桌酒席。这会除了我们先头部队,客人还没来。
我先让服务员把凉菜先摆上来。已经到的人先随便坐,剩下的事就交待给吕良,然后跟梁波一起去了酒店门口。他们说今天这种场合,是要在下面迎接一下的。
梁波说:“我们两像什么?”
我说:“像什么?”
“站门口接客啊,不是老鸨,就是龟公。”说完他大笑起来。
“靠,损自己很好玩吗?”我也笑了起来。
梁波说:“最近太忙,好久没去海宫了。今晚就你这喜事,晚上去HAPPY一下吧。”
我说:“行啊。”
这家伙嘴上比较花,花酒也喜欢喝,但花花事却从来不做。用他的话来说,找小姐喝酒纯属怡情,上床就没意思了,对老婆也多了份愧疚,一不小心,再染上什么花花草草病,就更不值得了。
在下面等了一会,客人陆续到来。多半都是我们熟识的,平时做业务经常打交道的。还有一些是梁波他们请来的,与我不太熟悉。
来的人里面还有李全策、郭蓓,这两人是我专门打过招呼请来的。他们实习马上就要结束了,这几天比较闲,刚好来凑凑热闹。
见人来得差不多,我和梁波就上了楼。
包间里四张桌子已经基本坐满。这些人在吕良几人的安排下,按他们之间的熟识程度分在了几桌。小孙和小陈两人分别坐在两桌,这也是锻炼他们在这种场合交际能力的一个好机会。另外一桌则安排给了罗成,这是他主动要求的。这里面只有顾强以及李全策、郭蓓三人不在我们这个行业工作,放在了跟我一桌。
经过我一番简短却激昂的开场白,再端杯敬了所有人一下之后,酒席正式开始。另外三桌有人押阵,暂时还不会找到我头上来,趁这个机会,我要多吃点东西垫垫,不然过会肯定第一个被灌翻。看看小孙那三人表现不错,自己那桌的人基本上能照顾过来,我放下了心,这说明一时半会还不会有人找上我。
因为顾强、李全策、郭蓓三人不在业内,除了特别熟的几个朋友外,没有向更多的人介绍他们,更多时间是这三人之间的交流,我在吃东西的空当,也加入交谈。他们三人说起来倒算得上是同行业,在一起聊天也有不少共同的话题,很快就熟了起来。
安定的局面没维持多久,敬酒的人就陆续到来。这种场面我还是有些担心,大部分人喝酒都不孬,几轮下来我很有可能就挂了。可担心归担心,这酒还是要喝的。来敬酒的人密度比较大,我一直以白酒应对。要是喝啤酒,没等喝多就先把胃喝胀了。
基本上人人都来了一趟后,一些好战分子便频频过来,那样子像是非要把我弄翻才高兴。这个时候李全策站了出来,要为我挡酒。没说的,老大真是够义气,不愧是在一个屋檐下战斗过的兄弟。
酒酣耳热之余,各种行酒游戏被搬了出来,一直到酒席结束,我勉强没有趴到桌子下,这还多亏了梁波等人放我一马。此时虽头脑清醒,但四肢无力,只想找个地方睡一觉。结账的事自然交给了李薇,我在一旁跟众亲朋拥抱道别。梁波临走对我说:“下午回去歇歇,晚上别忘了。”
李全策酒也喝了不少,我说不如上我那休息一会罢。然后我们钻上了顾强的车,在我的指引下向住所驶去。另一辆桑车没人开,只好扔在酒店门口。
进了屋后,我说:“你们自便,我要睡会了。”也不管几人,上了楼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已经快五点钟。
到楼下一看,李全策正靠在沙发上眨巴眼睛,他见我下来,说:“你醒了,我也睡了会,刚起来。”
我问他:“其他两个人呢?怎么都走了?”
“郭蓓跟我们聊了一会,被一个同事约去逛街了。我躺沙发上跟顾强聊了会,不知道啥时候睡着了,醒了就没看见他。”
我给顾强打了个电话,原来他看了会电视,觉得没意思,便到楼下去转了转,现在正在浦海大学里溜达。我问清了他的位置,便让他等在那,然后跟李全策一起下了楼去找他。
见到顾强时,他正在操场旁看人家踢球。见了我们,他笑着说:“还是年轻好啊,有活力。像我现在,球是肯定踢不动了,只能钓钓鱼玩。”
我说:“你那是运动少,跟年纪没关系。我经常见到四十多岁的人在这踢球,跑得比小伙子还来劲。”
李全策说:“是啊。顾哥要是有兴趣,我们没事了可以组织一下,玩玩球。”他在学校时就喜欢运动,这会有些蠢蠢欲动了。
顾强说:“今天跟你们一帮年轻人一起吃饭喝酒,感觉果然不一样。一个个朝气十足,我还在想,是不是自己歇的时间太久了,也该活动活动了。”
他说这话的神情和前段时间大不一样,我高兴的说:“是啊,你这假也休得太长了。”
顾强笑了笑,说:“下午跟小李兄弟聊了聊,他有些想法让我很受启发。你们这些受过高等教育的专业人才,就是不一样。没想到兄弟你还是个设计人才,小李说你在学校时的一些设计很了不得呢。”
看了看李全策,顾强的夸奖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但脸上还是显出点得意的样子。我笑着对顾强说:“专业方面他可比我强多了。我只擅长些歪门邪道。”又对李全策说:“怎么,你也有想法了?那家国企不合意。”
李全策说:“今天看你那些朋友,大多是自己打拚,干得挺来劲。我虽然没做生意的本事,但在国企里窝着,实在有些不甘心。”
我心里一动,说:“你可以到顾大哥公司做事,施展自己的特长。不过要先跟郭蓓商量商量。”又对顾强说:“顾大哥,你厂里再翻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人走了可以再找啊。”
他们两个显然有些动心。顾强说:“这事还要慢慢来,要是一时半会搞不起来,那不是害了小李兄弟么。”
我说:“嗯,有道理。”李全策也点了点头。
第十九章 触动(二)
想不到顾强来吃了顿饭,居然兴起歇够了的念头,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以前我旁敲侧击的劝过他多次,一点效果都没有。今天他思想转变,固然是休息的时间已经挺长,再者就是我公司开张,触动了他。他一定也想起当时自己开办公司的情景吧!
不管怎么说,这是今天最好的一个消息,需要庆祝一番。但中午刚喝过,现在也就是才醒了酒。想起晚上已经跟梁波他们约好,倒不如那时候再喝。顾强的酒量不弱,我也得多缓一会。
问了问他们两人,这会都还不太饿,倒也不急着吃饭,我们三人从学校里慢慢溜达着。
我问李全策:“郭蓓什么时候回来,吃饭用不用等她?”
李全策说:“不用管她。她跟单位一个小姑娘混得很熟,两人早就约好了逛街,要不是今天你公司开张,她早就去转了。晚上逛够了她自己回去。”
我笑着说:“那刚好。晚上还有个活动,郭蓓不在,你可以参加一下。”
李全策问我:“什么活动?我靠,你怎么笑得这么淫荡?”
我说:“那么大声干什么,这是学校,注意点影响。晚上去海宫唱歌。一来跟几个朋友喝喝酒,吹吹牛,就是梁波那几个人,你见过的。中午人太多,他们跟我没怎么喝,心里不舒服。二来嘛,庆祝顾大哥状态回归,这是一个绝对需要狂欢的理由。”
说完我看了看顾强,他微微一笑,说:“用不着什么狂欢。不过几个朋友坐下来喝酒聊天,也是件有意思的事。”
李全策有些疑惑,说:“唱歌也没什么啊,跟郭蓓在不在有什么关系?”
我叹了口气,说:“是没什么,当然没什么。不过那是家夜总会,有不少小姐。”
李全策说:“哦,这样啊。”
我说:“你丫不要弄得自己很纯洁行不行?拜托!跟你在一起弄得我跟坏蛋一样。”
李全策非常认真的说:“难道你不是坏蛋吗?”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不过我一直想见识一下浦海的夜生活,今天总算是有机会了。”
我立即为他这话绝倒。李全策在学校就以一惊一乍而注称,当有惊奇发现时,表现就更为过分,这种行为最早可追溯到他第一次见苏映雪时。在自己的课题方面,他这种状况出现时几近癫狂,是我们宿舍公认的最具有科学家性格的人。
顾强在一旁笑着看我们打趣,我们边聊边往学校外边走。
这会快到吃饭的时候,路上的学生不少。好多是三五成群的,还有一些,就是一对对的学生情侣了。这情影很自然让我想起曾经在学校度过的那些时光,对于大学生活还是相当怀念。李全策的感觉可能没我这么强,毕竟他离开学校也没多久。至于顾强,就不知道是什么感想了。会不会又想到陈曙莲呢?
走了一会,李全策问我:“我们这是往哪走啊?该出去吃饭了吧!”
我说:“废话,这是朝学校西门去,那边一出去就有不少饭馆,味道都不错。”
可惜走了十几分钟,那个西门还没有出现。李全策问我:“怎么人越来越少啊,你是不是找不着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的确找不着西门了,莫非拆掉换地方了?”这学校我也没来几次,西门也只走过一次。
“找不着就问啊,找什么借口。”李全策不爽的说。
我们停下来往回走,寻找着可能成为向导的人。可能是这条路比较偏,走了一会,居然一个人都没看见。不过这也用不着慌张,在学校里要真是迷了路出不去,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又走一会,前面出现了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应该是这里的学生。不过这两个穿着差别很大。一个是相当朴素,已经接近寒酸的那种,而另一个则穿着时髦。两人边走边低声说着什么。
这种情况下,也不用他俩催,我快步走去,对那两女孩说:“同学,请等一下。”两个女孩听到有人叫,便停下来转过了头看着我,居然是两个美女。时髦的那个女子看着有些媚态,另一个虽然容得不怎么样,但俏丽的面容足以让人忘记她的衣着。
我上前对两人说:“请问西门怎么走?我们没来过这里,找不到了。”
那个朴素的女孩说:“西门往前走,绕过E区的楼,再转个弯就看到了。要不你们跟我走吧,我刚好送朋友,一起到西门。”
真是个好心的学生。我连忙招呼后面两人跟上来,一起往西门走去。不一会,果然看到了校门。我们跟那两个学生道过谢,便准备去吃饭。临走听到那时髦学生说:“晚上找我电话吧,我等你。”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看,那朴素的学生犹豫着点了点头,返身回了学校。
在学校里多转了一圈,大家肚子都已经很饿。我们钻进一家小餐馆,大吃一顿。也许是太饿了,点上来的每一个菜都被我们吃得干干净净,这种情形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只有以前在学校里几人出来会餐,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顾强今天似乎是受到了感染,吃起饭来也是劲道十足。李全策吃东西的空隙还不忘说我两句,因为我的过失,又让他品尝到了旧社会饿肚子的苦难。我就奇怪了,他以前在学校时,饿肚子打游戏的时候怎么就没见这么说过。
吃完饭后,我们先到中午吃饭的地方取了车,停回了我的住所。刚准备给梁波打电话,对方已经打过了来:“我们现在准备出发。你那几个人?”
我说:“三个,顾大哥加上我同学。”
“OK,包房我来订,你们到了打我电话。”
第十九章 触动(三)
海宫夜总会还是跟以前一样,依旧是灯红酒绿,依旧是花枝招展。
我们三人几乎是和梁波同时到达的,我在门口正要给他拨电话,他的手已经拍在了我肩上。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乘电梯到了位于四楼的VIP包房。
梁波问我们:“喝什么酒?”
我想起了顾强的偏好,问他:“要不来克罗娜?”
顾强摇头说:“那是我以前的口味,现在随意,你们看着办吧。”
梁波笑道:“那就好。我还真喝不惯那个酒。我们今晚喝干红吧,啤酒喝多了胀肚。服务员,先来五瓶极品长城干红。”
我微觉奇怪,说:“你怎么不叫洋酒了?”
梁波摆摆手说:“我这叫支持国货。洋酒太难喝,要不是兑些绿茶什么的,根本喝不下去。以前那是有客人才弄两瓶装装样子,我们几个一起喝酒时,你什么见我喝过洋酒?”
服务员问:“要不要兑些饮料?”
梁波说:“什么都不要兑,兑了就糟蹋了酒。”
服务员又行一礼说:“先生,我们这刚引进了一种德国产的高度啤酒,你要不要品尝一下?”
“嗯?什么样的?”啤酒是我们经常喝的,听到有新品种,不禁好奇,一起问道。
服务员说:“是一种新产品,酒精度为26度,活动期间每瓶只售388元,700毫升一瓶。”
梁波一听就来了劲,用眼光询问我们:“要不弄两瓶尝尝?”见我们点了头,他马上说:“先来两瓶,红酒就拿三瓶吧,看哪个好再要。”
服务员再行一礼,拿出单子让梁波在上面签了字,出去取酒。不一会就有女侍拿了进来。我们看了看那啤酒,瓶子上全是德文,没人认识,但酒精度数还是能看出来的,果然有26度,比干红度数还高了许多。
没过多久,吕良、刘扬和赵东辉都到了,梁波说:“靠,你们跟乌龟一样,爬来的?孙文皓呢,怎么没来?”
刘扬说:“路上碰着一追尾的,堵了一会。孙文皓说中午酒还没醒,不来了。”三人跟顾强、李全策问了好,便即就坐。
梁波说:“今天有新酒,大家先尝尝。”说完让女侍开了啤酒,每人倒了一杯。这第一杯酒先敬了顾强这位长者。
这酒在杯子里看来,除了颜色深一些,跟普通啤酒并无差别,泡沫也是一样。入口即感觉到不同。比普通啤酒更多了些甘醇的味道,十分舒爽。
吕良放下杯子说:“果然不错啊,是好东西。来,再开。”刚才那一瓶,一人只分得一杯。
梁波说:“你可悠着点,这酒度数不低,26度,小心两杯喝高了。”那三人还不知道啤酒的度数,这一听,吃了一惊。我这会已经有所感觉,刚干了一杯,胃里已经热了起来。
吕良三人研究酒瓶的工夫,老熟人洪姐就出现了。跟一圈人打了个招呼,就去带她的小姐。
李全策在旁边小声问我:“我们几个人在这玩一晚上,得花多少钱啊?”我说:“按今天的情况,8000块钱差不多吧。”他咋舌道:“你们可真腐败,我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玩一回的。”老大同志这一回破天荒没有大叫出来,又让我佩服了一把。
没一会,洪姐带着一群小姐进了包房,一字排开站在我们面前。李全策突然间瞪大了眼睛,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说:“哎,你看。”
我心说没必要这么吃惊吧,抬头一看,就见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虽然她们此时的衣着已经有了很大不同,但我还是马上认出来,便是在浦大为我们引路的那两个小姑娘。长发披肩的是妖艳的那个,旁边过耳短发是日间穿着朴素的那个。我看看旁边的顾强,他的表情告诉我,他也发现了这一点。
梁波等人正对小姐们指点的时候,那两个女孩也认出了我们。原本穿着朴素而现在华丽的女孩,突然转身出了包房,另一个女孩也马上跟了出去。
梁波说:“洪姐,你的小姐怎么擅自离岗啊?”
洪姐也觉得奇怪,说:“有一个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别见怪啊。这些小姐很不错的,你们挑选吧。”
梁波等人也不以为意,说:“顾大哥,你先来吧。”
顾强看看我,我便会意了,说:“我就要刚才出去的那两个。你们先挑吧。”梁波点点头,四人一人叫了一个小姐。洪姐让其他的小姐退了出去,对我说:“稍等一下,马上就来。你们还少一位,要不要再换一批?”
我说:“不用了,先叫那两个来吧。”
过了有十多分钟,洪姐带着那两个女孩回来了。洪姐说:“新来的,你们包涵一下,我代她们敬你们一杯。”
我笑道:“不客气,没事的,你忙你的去吧。”洪姐让那两个女孩坐在了我们旁边,再跟我们一人敬了杯酒,退了出去,临走不忘打暗灯光。
两个女孩从坐在我旁边开始,就显得很不自然,此时灯光一暗,倒沉默起来。当时叫她们过来,主要是出于好奇。名牌大学的学生来这种地方打工,以前只是听说过,这一回算是亲眼见到了。而且下午还在学校里见过面,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
但这么坐了一下,我自己也觉得尴尬。李全策借机说:“我去点歌,便跑向了点哥的屏幕前,丝毫不理一位女侍告诉他,这些事由她们来就可以了。
我轻咳一声,说:“两位喝点什么,红酒能喝不?”
“我当然无所谓了,客人喝什么,我就喝什么。不过她却不能喝酒。” 长发的女孩边说边盯着我,眼睛里有了些挑衅的意味。
第十九章 触动(四)
最早到这种场所来玩时,还是一个刚进入社会的愣头青。由于同事大多都是同性,见这里的一堆美女站在面前任你挑选,真是惊喜并浑身不自然着。当小姐坐下来后,聊天、喝酒、唱歌、游戏,绝大多数都能让你感觉到她们的可爱,这就让我内心产生许多复杂想法。
虽然还没有自作多情到以为这些小姐跟我有什么真的感情,但总觉得这么好的女孩,做了这一行,有些糟蹋了。当然,我对这个职业并没有什么偏见,要说起来,有了需求才会产生供给的市场。但这个行怎么说也不是一个能做一辈子的职业,恐怕做上十年已经算是很长的工龄了。善良如我,自然会为她们的前途有些担忧。
后来跟着梁波他们出来玩的次数多了,见得也广了,才知道这种同情心泛滥的人,基本上可以划到傻逼一列。人家做这一行,收入绝不比白领差,做上个五六年,就能荣归故里,找个可靠些的男人,做点小生意什么的,日子过得也比大多数人要强。而且这一行也有其伟大之处,让许多兜里鼓鼓的男人有了消遣的去处,不至于闲得去惹是生非,通过休闲还保证了更好的工作状态,对于城市的繁荣功不可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接触这些促进了我的成长,和小姐们的交往,同客户的联系,甚至与老板的雇佣关系,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一样的,工作需要而已。记不清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当我能从容应对这种场合时,业务水平同时有了显著提高。
至于今天这种行为,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为什么要把这两个人叫回来。勤工俭学,自力更生,行为本身不值得去说什么。但人家总要顾及些脸面吧,虽说只是见过一面,但从眼前这个女孩带着挑衅的目光中就可以看出,她很生气,后果可能很严重。
不过出身名校的学生做这个,实在是有些可惜。毕业后她们应该会有很光明的前景。
我笑着说:“没别的意思,主要是好奇。”
长发女孩的眼中显出些愤怒,拿过两个杯子倒满了酒,把一杯送到我面前,说:“请!”然后一仰头喝干了,然后露出空杯底给我看。
我苦笑了下,也干了这杯酒。顾强对我说:“慢点喝,可别被灌倒了。”
长发女孩又倒满两杯,这回目标是顾强。
顾强摇了摇头,干掉了这杯酒。放下杯子说:“你们要是不愿意在这里上班,可以离开。小费我会给的,不勉强你们。”
长发女孩听他这么一说,愣了一下,转头去看那短发女孩。短发女孩似是犹豫了一下,轻点下头。我以为她们要离开,便伸手摸钱包,准备付小费。长发女孩说:“在这上班挺好的啊,为什么要走?除非有人要赶我们。”
她这个行为让我多了些疑惑。早先我曾想,应该是这个女孩先做的这行,然后另一个因为贫困,在她的带领下也做了这行,感觉上这个长发的女孩是有些邪恶的。现在看了她们的表现,觉得里面似乎有什么隐情。
她像是示威一样,不一会就跟我们喝光了那瓶啤酒。除了赖在点歌屏前不肯动地方的李全策,其他人都没有注意我们这边的情况。好一会才听着吕良说了句:“啤酒让你们喝光了啊?”便各玩各的去了。
长发女孩喝得太快,似乎是没料到啤酒的酒精含量会有那么高,又喝了几杯红酒,终于有些不支,说了声:“失陪一下。”便去了卫生间。
短发女孩自坐下来后,一声也没吭过。此时见长发女孩去了卫生间,显出些担忧,对我说:“老板,她她喝了不少,能不能别再让她喝了。”
我说:“是她一个劲的跟我喝啊,我可没找她喝。”
“那……那你就不跟她喝,可以吗?”
女孩的声音轻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又想起白天她为我们带路时的情景,加上这会酒劲上涌,忍不住说:“你们好好的学生,为什么要做这个呢?忍上几年,等毕业工作不就好了。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以后工作了,碰到在这认识的人,你要怎么面对?”
短发女孩被我说的一愣,呆呆的出神,眼泪慢慢涌出,俏丽的面孔上多出了两条泪痕。
这时长发的女孩从卫生间回来,见到短发女孩正在流泪,板起脸来问我:“你怎么她了?”
“什么叫我怎么她?我还想问你,看样子你做这行有些时间了吧,应该知道其中利害。你朋友来这里,她毕业工作后,见到海宫的熟人怎么办?”其实我肚子里还有句:“你不是拉人下水吗?”忍了忍还是没说出来。
长发女孩说:“我……我……我没想到。大不了以后不在浦海做了。”
我说:“那是你的想法,怎么不为别人考虑一下。”
长发女孩感到十分委屈,却翘起了嘴,忍着不让掉下来。
短发的女孩见状说:“老……大哥,你们误会她了,这样说她太不公平。”她顿了顿,继道:“再说我也是二十岁的成年人,对自己的一切行为,能够承担全部责任。我知道你们是好人,不过有些事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个样子。”
我说:“看得出来,你们是有难言之隐,不过一件事总会有很多种方法去解决。”
长发的女孩喃喃的说:“有什么方法?有方法我能答应她跟我来这里么?”
我尽量用最诚恳的声音说:“如果你们愿意把我们当作朋友,可不可是说说你们的隐情。”
两个女孩对视了一眼,缓缓点头。短发女孩说:“好。”
第十九章 触动(五)
长发的女孩名叫金沛沛,短发的女孩叫杨扬。这两个女孩来自一个很偏远的小地方,初中时就是很要好的朋友。
金沛沛生性活泼,成绩却一般。杨扬的功课一直非常优异。每当杨扬被欺负时,金沛沛总是会出现在她身边,教训那些胆大妄为的家伙。而杨扬能帮助朋友的,主要在学习上。两个女孩的家境都不太好,深知只有通过考学,才能改变她们的命运。
就这样一直到高中,金沛沛在杨扬的帮助下,成绩还算是不过,应该能上一所普通院校。但高考的时候,她家里突然出了点事,导致她两门缺考,毫无悬念的落了榜。她只难过了一会,便放下了心事,转而为自己的朋友能考上浦海大学这种全国知名学府而高兴。两人还约好,杨扬到浦海打前站,金沛沛复读一年,也争取考到浦海,虽然可能上不了同一所学校,但在一个城市也是非常不错的。
但随之而来的几件事,让她的梦想破灭了。首先是杨扬家里根本承担不了学费,甚至连杨扬在外面读书的生活费也解决不了。金沛沛家里的情况更糟,如果她不出去工作,恐怕连饭都将吃不上,更别说是复读了。她们那边的几所复读学校的收费也不低。
杨扬在打问到可以先欠着学费读书的消息后,凑了张车票钱,到学校报了到。在学校里通过俭学等方法,加上金沛沛的一点救济,勉强能够维持生活。
在杨扬读到大三的时候,也就是去年夏天,因教学要求,将进行一些外出实习活动,这对于杨扬的经济是巨大的打击,她虽然也拿过几次奖学金,但对于她的情况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金沛沛的工作也越来越不好做,最后一狠心,到了浦海,好歹有杨扬在,可以落个脚。如果能找到份工作,收入比在老家要强很多。
有很长一段时间,金沛沛是住在杨扬的宿舍里,两人合住一张床。她们也受到了宿舍里其他人不友善的目光,甚至有人到系里去举报。
金沛沛做了许多散工,仍无力改变两人的生活状况。直到两个月前,她一狠心,做了夜总会里的陪酒小姐。开始时一直瞒着杨扬,后来杨扬知道了情况,两人抱头大哭一场。在这个无奈的举动之下,两人的经济情况开始扭转。
然而杨扬将升入大四,除了将多出许多实习费用,还要交四年来的学费。
这时杨扬又接到了要外出实习的通知,而且校方告诉她,如果在大四时没能交够学费,毕业证、学位证、户口迁移证等等一系列东西全都拿不到,这也意味着她将没有任何找工作的硬件条件。而这些钱加起来要四万多,这对于她们来说,已经多得压不过气来。
两个人思想前后,唯一能想到的出路,似乎就是眼下金沛沛从事的这个工作。杨扬最终说服了金沛沛,两人一起到了海宫。此时金沛沛到海宫工作刚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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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她们的故事,我觉得很惭愧。转头去看顾强,他低着头,慢慢喝着酒。两个女孩坐在我们旁边,浑身的紧张都随着这个故事的讲出而释放了。其他几个还沉浸在他们的游戏中,笑闹依旧。整个房间从中一分而二,气氛完全不同。
过了一会,梁波发现我们这边有些不正常,凑过来说:“顾哥,怎么兴致不高啊?”
顾强笑着说:“没有,刚发现了些很难得的东西。来,干一杯!”
梁波喝了酒,又凑到我跟前,小声问:“怎么了?你老哥玩得不开心啊?”
我说:“没事,挺好的。”
“没事就好,别到时候让你老哥说我们帮兄弟不够意思。”说完又回到他们的阵营。
杨扬和金沛沛经过和我们的一番谈话,距离近了些,应该说是感受到了我的善意。我们试着像朋友那样交谈。对于刚才的鲁莽,我向她们表示了歉意。她们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
金沛沛性格很开朗,聊了一会,开始和我们一起唱歌。杨扬比较安静,在一旁帮我们倒杯酒。
李全策似乎是看到我们这边矛盾缓解,终于回归。我把她们的事情小声给他说了,他马上表现出对金沛沛的敬意,举杯相敬,说:“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是那种……那个……”这家伙,要道歉也不用这么说啊,我用肘捅了他一下,他就说:“反应是对不起了。”然后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金沛沛说:“没什么。”也拿起杯酒跟他喝了。
这天晚上大家没有玩得那么疯,连梁波他们比较喜欢的蹦的活动也没上演。除了刘扬有些偏高,其他人都算得上很清醒。
除了最开始的那会,金沛沛、杨扬两人和我们相处还算融洽。临结束时,我从钱包里拿出两百块钱,递给金沛沛,她脸上有些尴尬之色。我说:“拿着吧。我们当你是朋友,这不是给小费。你们出台算上了班,人头税还是要交的。”
金沛沛点点头,接过了钱。
我想了想,又拿出两张昨天才印出来的名片给她们,说:“或许我能帮你们找到份合适的工作,短时间内收入可能比不上这里,但应该能解决你们目前的困难。”
金沛沛接过名片看了看,说:“可是我没什么文化,恐怕做不了什么。”
我说:“其实有些事不难做的,只不过你们来浦海时间短,没什么朋友,才没有合适的工作。在这个城市,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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