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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烦躁不安的张烁一直没有入睡,而耳旁夏雪妍均匀细致的鼾声已经响了有一会儿。
她睡着了吧?他这般想着,一个胆大而又有点邪恶的念头从他心底冒了出来,碰一下,她不会发觉吧……就当是自己向她领点报酬……
张烁颤抖着伸出手来,渐渐地向那圆润丰韵的臀部挪去,起初只是用指尖轻轻碰触了下,见她没有丝毫反应,呼吸仍是那么平稳,他终于将整只手缓缓地覆了上去。
这时他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手上的绵软感觉虽然不是没体会过,但这种紧张刺激的状态下还是头一回,他甚至觉得自己一触即发了。
隔着那条薄薄的七分裤,张烁仿佛能感受到夏雪妍的美臀滑腻如油,只是摩挲了下就给他带来极大的快感。
不过他也仅仅是摩挲了一下下而已,强烈的罪恶感让他很快就收回了手,可是,在那依旧均匀的呼吸声中,事情会就此结束么?
虚空中的阿当看着张烁笨拙的举动,嘴角带着乐不可支的笑意。那个女人没说错,酒果然是好东西啊。
第一卷——第六卷
第十章 醉醒时分
下腹的膨胀感越发剧烈,张烁有如在火炉中被蒸烤一般难受,冲动最终压过了理智,虽然心怀愧疚,但他还是在邪念的驱使下又一次伸出了手,而且这一次,他小心地挪动身子,与夏雪妍靠得更近了。
欲望是无止尽的,胆量决定产量,夏雪妍一成不变的呼吸声促使了张烁进一步犯罪。他的手停留在她的丰臀上片刻,接触到了她内裤的边纹,脑中马上浮现出刚才拆开箱子时看到的那些内衣画面来,她的胸部到底有多大啊……
张烁小心翼翼地将手往前伸去,用一种很艰难的姿势,轻轻地盖上夏雪妍高耸的胸脯!这时他已经满头是汗了,呼吸也沉重起来,风扇根本起不了任何效果,
这是什么啊?C么?恐怕有D吧!
明明如水般细软,轻轻一压却能感觉到十足的弹性,简直是上帝赐给人间的天使啊。
化身恶魔的张烁醉意上头,色欲熏心,居然没有观察一下夏雪妍的睡容就匆忙动手了,他并不知道,此时的夏老师看着在自己胸口轻轻揉动的手满脸通红,还要费力地假装睡着,呼吸不乱!
她从张烁第一次尝试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因为他的手太烫了,像块烙铁一样盖在她那最敏感的地方,她不醒才怪。
不过念在他替自己搬家受累不浅的份上,夏雪妍暗忍着纵容了,况且青春期躁动,对异性有着好奇心也是正常的,她没有怪他的意思,反而有点谅解。
之后他很快地退却,让夏雪妍又放心不少,这孩子的确是出于好奇心,所以碰一下而已,没事没事,继续睡。
但之后她听到身后有一点细微的挪动身体的声音,她就隐隐觉得有点不妙。果然,没一会儿那块烙铁又贴上来了,而且明显比上次放肆大胆,甚至沿着臀线在寻找她的裤纹。这还不算,过了一会儿他的手居然敢伸到前面来袭胸!
但她还是咬牙忍了,看在昨晚他的那番表现的份上,功过相抵,下不为例。
大饱手福的张烁没有打算就此收山,夏雪妍睡得太死,以至于他的胆子无限量扩大,先是收回手,然后他轻轻地叫了两声:“夏老师,夏老师?”
这像临战前侦察般的呼唤没有换来夏雪妍的回应,她闭上眼睛思量着他还想怎么样?这次作战前的张烁不敢大意,而是探头看了看她的睡容,发现她睡得很安稳,就是脸很红,大概醉意没有散去。
张烁放心地低下身子,一只手动作轻柔地捻起夏雪妍的T恤衣角,另一只手格外小心地探了进去!七分裤有松紧带,他不敢拉扯,夏雪妍上身的休闲T恤比较宽松,有进攻空间。
张烁的罪恶之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轻轻触摸起那片光滑细嫩的肌肤,夏雪妍今天穿的内衣是半罩式的,还真让他赶上了!
被害人是羞愤交加,胸口有些起伏动荡,张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手,马上装睡,那敏捷的身手果然有当色狼的潜质啊。
见已经吓退了他,夏雪妍暗松口气,刚才肌肤相触,被他的烫手几下抚弄,她差点忍不住叫出声来了,而且被他轻薄到现在,她能感觉到自己大腿那里有点羞人的湿意,再继续下去是绝对不行的。
坏小子胆子忒大,居然都伸到衣服里来了,看那手法也不知道欺负过几个女孩子了,哼!想到这里夏雪妍心底竟泛出一阵酸意。
“夏老师,夏老师?”行军侦察又一次响起,夏雪妍暗暗叫苦,仍是装睡。可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装睡到底,难道被他这么欺负着,其实心里很乐意?呸呸,不是乐意,是为了避免他尴尬,对,就是那样。
这次侦察过后,张烁却没再碰上来,好像只是为了确认刚才有没有惊醒她。见他终于安分,夏雪妍心里稍安。
出了一身汗的张烁刚才受了惊吓,此时醉意已经消了大半,虽然邪火未去,但理智已经恢复,想想自己方才的举动真是羞愧不已。心道:亏得夏老师这么信任我,我居然做出这种事,如果被她发现,以后在她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他不知道夏雪妍其实早就发现了,装作不知而已。
虽然张烁自以为没被察觉,可心底的愧意还是让他无法心安,于是不等夏雪妍醒来,就留了张字条先行离去了。
听到他关门而去的声音,一直在装睡的夏雪妍马上翻身而起,抚着烫得发紫的脸蛋,拢了拢大腿念叨:“讨厌,又要洗澡了……”
张烁回去之后,又沉浸在书海之中,但在夏雪妍家的那次经历时不时地会刺激到他的心跳。他觉得很纳闷,学生时代的他明明没有这么好色,现在怎么会判若两人。看来成年人的心态经历除了能给他带来知识外,也会给他带来一点麻烦啊。
寂静的深夜,夏雪妍独自一人窝在新居中,看着租来的爱情电影。当片中的情侣纠缠在一起互相爱抚时,她往嘴里塞爆米花的动作都凝滞了。电影中的画面让她不禁想起白天自己被轻薄时的感觉,回想起那种羞恼但又无奈的感觉,竟让她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感。
“疯了疯了……”她碎碎念着,用手朝自己烫红的脸蛋扇风。如果他再对我那样,我还会放任么?这念头只是闪过刹那,她就气恼地扑倒在枕间哼声不已,“真是个坏小子,居然害我这么胡思乱想!”
电影里的主人公娇喘连连,夏雪妍感到白天被碰过的地方越来越热,让她不由地伸手想去平复住那种燥意,但可惜春意已至红难休,门前花径几度泞。
窗外的雷雨又下了起来,风雷声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娇吟,荡人心怀。
开学第一天,张烁被夏雪妍点名就任高一班第一任班长,全班同学并没有异议,毕竟他在军训期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
班长的职务对于张烁来说其实并不陌生,在上高中之前他一直是品学兼优的学生,也担任过多年的班长,只是他没有过高中班长的经历罢了,留在记忆中的那个时代,他的高中生涯可是存在感极弱的。
被指为副班长的是丁洁琼,这个女孩作风大胆,有点假小子的气质,果敢大方的性格正好可以补足张烁寡言的缺点。
宋晓冉的入学成绩全班第一,被任命做了团支书兼学习委员。张文静因为在个人才艺方面有专长,既是钢琴八级,又在市里各项舞蹈比赛得了很多奖,所以被委任了文艺委员。
其他的几位班干部张烁都不熟悉,还要慢慢认识。
开学初的阶段,很多学生尚未习惯高中紧张的学习氛围,尤其在自习课时,纪律性较差。张烁连续观察了三天,挑出了六个尤其活跃的同学,在某天放学后把他们留在了教室一番恳谈。
张烁在生活中虽然喜欢沉默,但其实多年的播音经历培养了他的口才,他并不是不会说,只是不爱说。一次语重心长的谈话过后,这几个顽皮的学生都有明显改观。被同龄人说教,谁都会觉得丢脸,而且张烁言之凿凿又是很有道理,自习课上少讲几句话并不是什么难事。
因此在夏雪妍准备动用雷霆手段整顿课堂纪律前,张烁就云淡风轻地把问题大大改善了。而此后几天,没有了几个活跃分子的参与,自习课上的纪律性急剧好转,直到变成上自习时教室里鸦雀无声的状态。
被嘈杂的学习环境影响的同学们马上对张烁给予了认可,有人甚至在周记里一五一十地写下了这件事,感慨夏老师慧眼如炬,选了个好班长。
其实张烁处理问题的手法很普通,只是沿用了企业中惯用的沟通手段。他作为班长,无形中会给班级同学造成上级的压力,类似于企业中的上下级关系。当部门里存在一些普遍不良现象,针对特例进行适当地沟通,以理服人,是妥善地解决问题的良方。
另一方面,张烁超前的学习能力很快成了众人皆知的事情,这件事是在张文静问他借笔记之后发现的。他的笔记很简洁,但又容易理解,似乎老师要花三句话解释的东西,他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于是乎,他的笔记一时间成了传阅品,学习份子们拥戴张烁的心更牢固了。
就连宋晓冉也惊讶于他学习的方式。她发现张烁有两本笔记,上课时专用一本,用来详细记录老师讲课的要点,还有一本就是被传阅的那份,那上面是他概括的东西。很多地方有修改补充的痕迹,似乎是他预先写好,然后根据课堂笔记在进行补足。
他不是在从头学习,而是在吸取完善,也就是说老师讲的这些内容他都已经提前学会了!宋晓冉头一次遇到自学能力与自己不相上下的人才,对张烁的关注更甚。
第一卷——第六卷
第十一章 丁丁的青春
记忆中的高中生活还是那么一成不变,即使更换了一个班级,张烁的生物钟仍然在不知不觉间与高中时刻表契合起来,开始规律地运作。早上五点半会自然醒,六点出去吃早餐,六点半开始早自习,七点十五分出操,七点四十五分开始第一堂课……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甚至连午休晚休前的饥饿感都精准地向张烁表达着某个信息:他回来了。
从一个不分昼夜黑白,不知疲倦饥渴的底层上班族回到了他无比怀念的校园时代。虽然这所学校留在他记忆中的片段并非完全美好,但他也愿意承认,这种规律而有条不紊的生活其实很惬意,至少它不会让你感觉累。
在上一个生命中,性格腼腆的张烁没有把晨练这个习惯带进校园,住宿期间他一直都和大部分人一起作息,没有显露出半点与众不同。可供他晨练的操场正对着学校的宿舍区,而这片操场在清晨是极少有人用到的,他不想成为注目的焦点之一,因为那看上去很傻,起码在大部分人眼中是那样。
可某一天,他无意间确认了操场上那个每天奔跑的身影是谁时,不知是出于好胜心还是他突然不懂得害羞了。他暗想着:被人看见又怎么了,喜欢跑步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一个女孩都不在乎,我怕什么呀!
丁洁琼不喜欢晨练,她讨厌那种一大清早起来跑得满身是汗的感觉。但她还是咬牙忍受着,日复一日地比所有人早起,然后独自到操场上跑圈。
她是持证的国家级运动员,并且是学校特招的体育特长生,这是她的优势,也是她消弭自己与两个姐妹间成绩差距的依仗。她靠运动天赋获得加分,而考虑到未来的升学,她仍然需要这份才能,所以她坚持锻炼以维系自己的竞技状态。
前途与未来她考虑得不多,她只是讨厌和最好的朋友分开,那比满身是汗的感觉要讨厌得多。所以她一直在努力跟上她们,于是初中也跑,到了高中更要跑。
广林一中出名的特长生是篮球特招,田径这块并不受重视。丁洁琼这样的中长跑特长生只有她一个,其他诸如短跑标枪等选手,只会在规定的集训日出现在操场上。每天去晨跑,何必如此自虐呢?
这天,早起的人们发现操场上多了一个自虐的人。
“早上好。”
正在热身的丁洁琼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问候,那声音有点熟悉,她扭头看了眼对方,下意识地道了声早。待看清他身上的运动服,心里闪过一丝疑问:他也来晨练?还是找我有事?
张烁没有多余地寒暄,简单地热身后就以自己固有的节奏开始跑步,在丁丁眼中很慢的一种节奏。丁丁的嘴角带着一丝讥诮的笑意:“又是个图新鲜的业余爱好者。”她断定张烁只是一时兴起,把晨练当作一种时尚甚至作秀,根本坚持不了几天。
但可惜她判断失误了,之后连着数日,张烁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操场上,用一种固定的很慢的节奏跑步。这一情况让丁丁的想法多了起来,尤其在朋友们知道后,小静第一时间质问她俩人的关系何时好到一起晨练了。那只是开玩笑的一问,小静并不在意好友在晨练中的伙伴是谁,但心虚的丁丁却费尽口舌地解释了他们只是同时在用那个跑道,步速差距很大,交流很少,仅限于问安等等。
她在解释自己与张烁之间清白的时候那种紧张感前所未有,她不明白两人既然如此“清白”,自己为什么还会时常去揣摩他的意图,去想象他是否在带着试探与挑逗的意味来接近自己。她一度为自己的幻想感到羞耻,更为自己内心深处那种期待感到愤怒,怒己不争。
他是小静在意的男生,如果他喜欢我岂不是会很麻烦。那种俗称的三角关系,也就是友情的毒药,密友间的致命伤,我绝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痛下决心的丁洁琼努力与张烁保持着距离,让晨练中的交流词汇控制在你好,早上好,天气不错等等。随着日子渐渐推移,丁丁开始习惯每天清晨有这么个人与她同时出现在那片操场,一快一慢地进行着旁人眼中无谓可笑的锻炼,在大汗淋漓的状态下步入浴室,再清爽地出来,一左一右向各自的宿舍楼而去。她开始觉得,一大早起来流汗的感觉也不错了。
晨练中的交流词汇的确没有增多,但习惯这种东西会对人际关系产生微妙的催化效果。无形中张烁和丁洁琼的距离在拉近,这点在平时课间可以看出来。他们之间的对话透着自然,可以像多年的朋友一样互相调侃。再加上他们是正副班长,相处的机会本就比普通同学要多一些,在旁人眼中那种气氛可以称得上关系亲密了。
所以,丁丁在晓冉的提示下回过神时,才发现她与张烁的可笑距离感只存在于晨练的时候,她好似已经和张烁成为朋友,而且那感觉还不赖。
“你跟张烁怎么会好到这种程度?”与小静类似的问话,从宋晓冉口中出来就失去了玩笑的意味,一旁的小静也跟着追问:“是啊,说来听听,我也奇怪,你好像头一次跟男生那么亲近。”
“我们只是……看上去比较谈得来,其实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要好,”强烈的心虚感让丁丁的解释断断续续,她在努力搜寻词汇表达两人之间关系的淡泊,同时还要掩饰自己内心对那人的实际感受,“他这个人其实很差劲,总仗着自己是班长指使我干这干那,人也长得不帅,跑得又慢还学人家晨练,没什么优点的。要不是他主动跟我说话,我才不会理他。”也许一番数落就可以表现出她对此人的疏远了吧。
可在宋晓冉听来,那话就像是防止男友被狐狸精盯上的负面宣传语,因为丁丁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太不自然,不自然到让人一眼看出来是违心话!
“副班长负担班级事务倒是职责所在,据我的经验来看他也没有给你布置太繁重的工作。不过如果你觉得他在刻意差使你的话,我可以用团支书的身份转告他,让他收敛一点。”
“不要!”丁丁马上回绝了晓冉的‘好意’,然后又扯了个不太靠谱的理由,“让班主任知道了印象不好,还是算了。”
小小的试探就让丁丁露了底,宋晓冉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她直入主题地问道:“那小子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过什么暗示?”
“暗示?你说什么暗示?”
“比如说他喜欢你之类的暗示。”
丁丁的脸刷的一下变红了,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没,没有,完全没有……”躲过宋晓冉饶有兴致的逼视,看向小静,却发现她是一副纯真的探听八卦的眼神,似乎丝毫不在意八卦男主角是她的暗恋对象,于是坚决的否定开始松动,丁丁又吃吃艾艾道,“应该没有……吧?”
“把你掌握的情况如实交代,我来分析。”宋晓冉的兴致马上被调动起来,至于小静的感受?这个天真的小女孩对张烁的好感只怕都比不上对巧克力的热爱程度,只有丁丁这个傻丫头才会如此重视以至于把自己吓成那样。
于是丁丁开始汇报两人之间的琐碎点滴,当然要从他坚持不懈地出现在她晨练现场说起。重点提了三天前那场清晨细雨,他居然还穿着风衣来跑步,这种风雨无阻的态度真的有点煞到她。
有一次在阶梯教室上课时张烁选择坐在丁丁旁边,这事被提出来时小静当即表示疑问:“可是那堂课你们从头到尾都在认真听课,没有说过一句话吧?”她当然知道当时的情形,因为她就在一旁。“有个姿态就可以了,不一定什么都要说出来。”宋晓冉含笑说着,心底对于丁丁的敏感乐开了花。看来这丫头真是被青春撞到腰,草木皆兵了。
话闸子一开就收不住,何况丁丁这几天本来在为这事烦恼,张烁那些若有若无的招惹实在让她心头小鹿乱撞,一桩桩事细细道来,越说越觉得自己的幻想很有道理,这小子明显是在暗示他对我有意思嘛!
其实只是视角不同,所谓主观判断总是有所偏颇的……
丁丁的私房话结束,晓冉没有分析什么,而是转向小静问道:“你到底喜不喜欢张烁?”
“嗯?”小静诧异于怎么一下子从八卦扯到她身上,“你们上次不是说荷尔蒙什么的,后来我就……”只见她眉尖微皱,咬着唇在那决定说辞,一旁的两个女孩都盯着她,尤其是丁丁表情很是焦急。
“不喜欢了。”小静摇了摇头,丁丁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但听小静又道,“不过我还是觉得他有点小帅。”事实证明,晓冉那晚的荷尔蒙论断完全正确,天真的小静对张烁的好感是由于他在军训期的帅气表现积累来的,开学后那种感觉开始渐渐消散,只留下一点点欣赏意味在里头。
如果张烁对她表示好感,她也许不会拒绝,但她自认对他的欣赏远没有到喜欢的程度。在晓冉的荷尔蒙定律引导下,无邪的小静已经把喜欢定位成发自内心的渴望,而不是时不时地小念一下,或者注目几次,那算什么呀,小女生的荷尔蒙而已,对不对?
答完了自己的问题,小静又问道:“我们不是在研究张烁喜不喜欢丁丁么?结论出来了?”
宋晓冉看着面泛桃花的丁丁,一本正经道:“结论已经不重要了,下面可以着手准备丁丁的终身大事了,我们来猜拳决定谁做伴娘吧?”
另外两人俱是一愣,小静眨巴眨巴懵懂的眼睛,半晌才回过味来,指着丁丁嘴形呈O状:“你和张烁有奸情!”
“噫?”丁丁从喉底发出一声惊叫,耳朵都烫了起来,连声叫着,“没有!你们乱说!根本没有!!”
这次否定地很坚决,很无奈,都怪大家的玩笑太顽皮,太撩人。
第一卷——第六卷
第十二章 播音缘
白河镇的庆水苑是张烁生活了多年的小区,此处建于白河镇经济建设大发展时期,有了一定的年份。但随着几次修缮,环境也算不错,所以张烁直到后来结婚成家都没有想过搬离这里。
一方面是住惯了,另一方面也许是因为这里的回忆太多,让人不舍。
周末的假期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父亲已经出差回来,但很快又要出发踏上新的旅途。张烁改变了以往淡漠的态度,而是叮嘱父亲旅途注意安全,小心身体,还细心地为他整理衣物,以至于让他红了眼圈躲进厕所洗脸。
他和父亲间的矛盾直到父亲去世前那一刻才告终结,这是他前世最后悔的地方。虽然是父亲的出轨造就了这个单亲家庭,但张烁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责怪他。要怪也应该是那个一去不回头的母亲来怪他,感情的背叛毕竟是他们俩人之间的事情,和他这个孩子没什么关系。
况且父亲一直对他尽到了责任,没有任何对不起他的地方。他问过张烁是否需要一个妈妈,被否决后他就再也没起过再婚的念头。如果他是自私的,何必尊重张烁的意见?
张烁知道父亲心里有个女人,他至死都把那个女人的照片随身带着。也许就是那个让他出轨的女人吧,可是他们最终没有走到一起,而张烁觉得最大的原因便是自己当年说过不想要后妈。
他感慨因为自己孩子气的一句话,这个男人就放弃了自己的幸福有点傻,让他忍不住想去纠正一下。只是不知道那个女子是否也像父亲一样痴情,一直把他放在心里。
“爸爸,你经常出差。有时候,家里还是需要有人做饭的。如果有什么好的人选,你可以先安排大家见一面……”张烁婉转而笨拙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愿,而父亲的表情则从呆滞转为惊喜,刀一般的浓眉挑成一个惊人的弧度,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喜讯。
夜晚,张烁能听到父亲在隔壁打电话,说了几句,电话便貌似被挂断了。然后再打,又说几句,又被挂断。如此再三,终于父亲似乎放弃了拨号。结果五分钟后,自家的电话响了起来,然后便是一番长谈,谈到张烁做完作业准备熄灯休息了都没结束。
他们之间的感情究竟压抑了多久呀。
见面的日子定在下周四父亲出差回来后,为了照顾上学的张烁,饭店的位置定在广林。张烁问为什么不安排在周末,顶着熊猫眼的父亲笑答那位等不及。
从重生那一刻起,张烁就明白未来之路定会有所改变,而从他被分配到一个新的班级开始,他才明白这种变化会有多大。
现在看来,比起他家即将添加的新成员,那点变化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父亲珍藏的相片张烁在替他整理遗物的时候看到过,但那张相上的年轻女子究竟是不是他的准后妈现在还无法确定,这个疑问也只待周四那顿饭局揭晓了。
夏雪妍的语文课是高一班的学生们最喜欢的课,不是因为夏老师是他们的班主任,也不是因为她长得比其他老师漂亮,实在是她的课上得精彩。
学生们不忍错过她在课堂上的每个字眼,因为那随时可能是一个精妙的讲解。在她的课上,大家仿佛畅游在文学的海洋之中,而她所教授的语文课才让大家深刻体会到汉语文化的博大精深。
张烁是听得最认真的学生之一,他从未听过这种方式的语文教学,居然不带一点教科书式的枯燥。可能这种不带针对性的教学无法带出一个优秀的语文平均成绩,但可以肯定,在她的传授下,这些学生的素养与沉淀是其他班的学生无法比拟的。
他甚至对预知的夏雪妍明年的离去感到格外惋惜,也能够体会当年一班的学生为什么会对她的离去无法给予足够的包容。爱与恨本就只有一线之隔。
殊不知,开学以来的每堂语文课,张烁专注的眼神会给某人带来一定程度的困惑。她的眼眉,鼻尖,嘴角甚至发梢都会因为他的注视而感到微烫,因为那种沉静的专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些不好的方面,尤其在某个夏日发生了某些事之后。
那次午间小憩的纵容在夏雪妍看来本来只是生活中不大不小的一个插曲,可以在若干年后想起这个胆大包天的学生时莞尔一笑,甚至于成为老来对家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以表述当年自己也曾风华绝代魅惑众生过。
但在一个个寂寞的夜里,那小插曲带来的回味屡次被借来用作它途后,插曲也就不再是插曲了,编曲的那个人悄然地驻扎到了这位年轻貌美但又成熟孤单的老师心里。别忘了她是一位老师,同时她更是一个女人。
被人轻薄与浪漫并不沾边,但那种刺激却能满足成熟的躯体。一个看上去老实沉默,应该很懂事的孩子面对来自她的身体的诱惑时大胆放肆,这让她小小的虚荣心也得到很大满足。
幸好张烁在公开场合对她的态度满怀敬意,不存在哪怕一星半点儿的言辞挑逗,否则她还真有点难以应对。
最近班上又有了新的传闻,张烁和她钦定的副班长丁洁琼之间似乎有发展超友谊关系的趋势,这让她感到有些许……不快。这孩子应该是诚实善良单纯积极好学的,而不是沉迷于早恋!夏雪妍把心头的酸意归结为自己对他前途的担忧,并且开始采取一些行动。
首先她找到丁洁琼最好的朋友宋晓冉谈话,旁敲侧击试图了解一些内幕消息,但可惜宋晓冉的口风很紧,只从她那探听到他们二人每天都会一大早起来晨跑。
丁洁琼是体育特长生要晨跑她可以理解甚至很赞赏,可你张烁凑什么热闹?拜托你的身材已经很有料了就不用再练了好不好……标榜着担心学生早恋这个高尚目的,自欺欺人的夏雪妍连续几天清早出现在操场边暗中观察两人的晨练,没有发现足以让她现身说教的画面。
那一快一慢的节奏更像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各自在享受晨练,这让她放心不少,同时对谣言产生了极大怀疑。
简单的调查过后发现事情至少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严重,她决定把它暂搁一边,因为校广播站要开始招新,她这位辅导老师要忙一阵了。
招新公告贴出后当天,有十来个学生前来应聘,但素质都不理想,这让原本满怀期待的夏雪妍好生失望。在重视学业的广一,播音这种课余工作实在激不起太多人的兴趣,有十几个人报名已经算是不错的反响,她只能一遍一遍地听着那十来个学生的试音带,企图从中找出两个带有培养潜质的新人来。
这天下午,广播站的大门又被敲响,期望值几乎降到零点的夏雪妍整顿精神喊了声:“请进。”
大门打开,伴着夕阳的余晖照亮了昏暗的广播站,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探视着屋里的一切,眼神沉静,又似带着一丝怀念。
“张烁?”看清了来人,夏雪妍只以为班上有什么事发生,“你怎么来了,找老师有事?”张烁扫了眼大门上的告示,微微一笑:“我是来应聘的。”
夏雪妍的心弦小小地被拨动了一下,他来应聘播音员,为什么?以他好学的态度,加上承担了班长的职务,应该没有太多业余时间应付这种工作,他却还是特地来了。难道是因为他知道辅导老师是……
她捋了捋额角的头发,用尽量端庄平和的语气道:“哦,请坐,先把报名表填一下。”张烁坐在夏雪妍对面,认真地填好那张单子,这场景和当年没什么两样。只是当初他是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进来应聘,而这次,他志在必得。
播音,是苏樱热爱的工作,从事它,会让张烁觉得自己与她更近了一些,这只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幼稚想法,但回想起播音让他俩结下的那份缘,这种想法便会充斥在他的脑中。
走进播音室,坐在话筒前,端起一篇散文稿,对隔窗外的夏老师做了个可以开始的手势。等待了三秒,他开始第一次试音。
第一个句子响起的那一刻夏雪妍就呆住了。从音箱里传出的声音是那么迷人,清亮而带有一种少年特有的磁性,他让重低音的效果发挥到了极致,仿佛这播音室的陈旧音箱就是为他的声音度身订造的。
这不是他平常说话的声音,这是张烁在对音量,节奏,语调充分调整后,面对话筒才发出的特有的声音,带着一种震慑人心的穿透力。
稿子念完,张烁很满意,前世的播音经验加上从事策划多年的报告经验,让他对文稿播报的把握驾轻就熟,之后的新闻稿试音相信也不在话下。
他从播音室出来,准备听取一番点评,再进行第二次新闻稿的试音,等待他的却是掌声。单一又不响亮的掌声,但绝对真诚。
不发一言,夏雪妍对他的表现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不带一点私心。
免去了第二次试音,他当场被宣布正式录取,怀着一个不错的心情,张烁向老师请了假,缺席当天的晚自习,赶赴一场对全家都意义重大的饭局。
第一卷——第六卷
第十三章 新的成员
雁鸿商厦顶楼的高级餐厅,是父亲安排见面的地点。张烁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稍微晚了一些。他环视一圈,很快找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父亲。
坐在父亲对面的人,是背对着门口方向,因此他看不到对方的相貌。只是,出乎意料的是,与父亲同桌的,有两个人。
“抱歉,我来晚了。”走近那张桌子,张烁真挚地表达着歉意。“坐下再说吧。”父亲招呼着,可以看到他的额头上布了一层细汗,在这么清凉的环境下居然会这样,可见他十分紧张,也许一分钟前他还在怀疑张烁不会赴约。
坐下之后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相貌,其实他不在意对方长什么样,关键只要父亲喜欢就行了。但好奇心还是驱使他观察了一下,总算让他肯定了坐在父亲对面的女子就是相片上那个女人。虽然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不再青春亮丽,但容貌依然可辨。
这是个看上去温和亲善的女子,带着淡淡的微笑,眉眼弯弯的,有如春风般让人舒心,称不上漂亮,但气质中却有十足的女人味,温婉又贤淑的感觉。只是端详了片刻,张烁就开始赞赏父亲的眼光。
再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位,是个身材约莫十二三岁的女孩子,扎着双马尾,穿着一件校服式样的短袖衬衫,还系了个很别致的领结。她一直低着脑袋,从张烁出现打招呼到坐下,都没有抬起过头来,只能看到她翠羽般的细眉和白净的面部肌肤。
“这位是沈阿姨,这是她女儿顾青岚。”父亲介绍着对面的客人,而后指向他,“这是我儿子张烁,在广一念高一。”
温婉的女子冲张烁一笑,温和地道了声你好,他回应了下。那个女孩子仍是低头沉默着,显得有点怕生。
菜端了上来,众人开始边吃边聊,话题多是围绕着张烁。想必沈阿姨对父亲很了解,而父亲也对她们很了解,这一桌上陌生的,只有张烁罢了。
那女孩子就连吃菜时都是微低着脑袋,从她的视角,恐怕只能看到张烁的下巴。出于善意,张烁夹了点菜到小女孩的碟子里,但他的这一举动,马上引来了父亲和沈阿姨的注目。
好像他照顾小孩子的行为有点唐突?他用笑容来掩饰莫名的尴尬,说道:“我一直盼着有个妹妹,难得有机会,就试一下做哥哥的感觉……”
女孩子终于慢慢地抬起头来,如墨的双瞳直视着张烁平凡无奇的脸庞,纤细的嘴唇抿得很直,嘴巴开合,她轻轻地问了句:“你念高一?”
张烁点点头:“对。”不明白她为何要确认父亲已经介绍了的事情。
她缓缓地眨了下眼,有如诗画般动人,张烁以为这个怕生的女孩是在尝试和他交谈,便回问了句:“你在念初一么?还是小学?”
女孩子的脸不知为何微红起来,眼角拧得有些尖锐,只是抿着嘴不说话。父亲在旁尴尬地咳嗽,沈阿姨解释道:“张烁啊,青岚她比你大一岁呢,你该叫她姐姐……”
什么?!张烁如遭电击般愣在当场,这个看上去顶多十三岁的小女孩居然已经十七了?我得叫她姐姐?想象着自己将要对一个相貌连自己心理年龄一半都不到的女孩子叫姐姐,张烁有一种马上呼唤阿当送他回去的冲动。
“呵……这样啊,抱歉我有点自以为是了。”张烁小心翼翼地道歉,生怕因为自己的冒失而破坏父亲的再婚计划。不过看来那女孩子并不是特别生气,最多是有点羞怒,这也不能怪张烁,她常被外人当作小女孩来看待,谁叫她天生萝莉相呢。
作为第一次见面,彼此留下的印象应该不算糟糕。沈阿姨看上去很温柔亲切,顾青岚有点内向但没什么坏脾气,而张烁一直彬彬有礼,虽然有个小小的失误可无伤大雅。
分别之后父亲迫不及待地抓住张烁问他感想,早已决定的事情他也没做什么犹豫,当即表示了愿意接纳,只是又小心地问了句那顾青岚是要随母改嫁的,还是仅仅来视察把关。
“青岚的爸爸在她出生没多久就去世了,和妈妈相依为命,当然是和她妈妈一起进咱家。以后她就是你的姐姐,你可要照顾一点,不许欺负她。”这话听着多少有点别扭,看来父亲心里也是把她看成十多岁的小女孩罢了。
超出计划的拖油瓶总是会让人有些负担,意味着以后要多一个家人,多一份责任。张烁无奈地点点头,又问:“如果沈阿姨的女儿也搬到我们家,现在的房子是不是小了点?空着的那个房间平时堆着杂物,就算整理出来也不够宽敞啊。”
“你放心,爸爸想和沈阿姨商量把我们两家的房子卖了,凑在一起买一套新居。位置就定在广林,这里交通便利,将来你上学也方便,不用住宿了。”
没想到充满回忆的老房子会在如此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变卖,张烁的每一个决定似乎都给他的人生带来了很大的变动。家中的积蓄不多,这是最快捷的法子,他没理由反对。
凭借他的记忆,他自然可以找到一些赚钱的法子,但除非有绝对必要,他不想去用。一夜暴富的感觉虽好,却不是他此行的目的所在。他还是要等,等时光流逝,追寻着自己当初的人生轨迹,直到那最重要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直以来,他忽略了某个人,某个对他而言很特殊的人。可能是愧疚,也可能是遗憾,让他下意识地不愿想起。而这个人,注定会让他的重生之路跌宕曲折。
广林镇清河苑,14栋A座,有个身穿初中校服的女生扶梯而上,一路哼着新学的日文歌,表情欢快。她走上五楼,打开自家的大门,冲里头喊了声:“我回来啦~”
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从里屋迎了出来:“回来啦络络,怎么样,日语课难么?”女儿报了日语进修班,这晚是第一次去上课,妇人很是关心。
那女生笑着摇头:“不难,老师还夸我学得快呢。”妇人闻言亦是开颜,“先去洗澡吧,妈妈准备了宵夜,洗完再吃东西。”
女生轻嗯了一声,放下书包,又解下胸前的学校铭牌放到桌上,往浴室走去。她忽又回头问了一句:“隔壁汪叔叔家门口怎么放了一堆空箱子啊?”
“他们今天搬家,那些是用剩下的空箱。”“搬家?那以后我都不能找璐璐玩啦?好没劲哦……”
“那房子也不是就这么空下来,过段时间就会卖出去吧。到时候来了新邻居,肯定也有孩子。”妇人的安慰并没太大说服力,女生撇了撇嘴道,“又不一定是女孩子,就算是,也不是很快能成为朋友的啊。汪叔叔也真是,说搬就搬,我都没跟璐璐道别……”
抱怨并不激烈,只是随口说说,宣泄了点小小的不满,女生便进浴室洗澡去了。客厅的灯光照到桌上的铭牌,亮过一丝异彩。
铭牌上赫然写着女生的名字,秋络。
这世上所有事物的牵连都是那么微妙,不照着原有的人生轨迹行走就会意外丛生。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可能给张烁带来一个后母,又带来一个义姐,失去老房子。也可能,让他与发妻的相识,提前八年。
当再次面对这个曾在未来对自己托付终生的女子时,张烁会为这次重生悔叹或者动摇么?
第一卷——第六卷
第十四章 剧本
“国庆晚会的节目征募将在下周五进行,我们现在来讨论一下……”张烁站在讲台前,主持着高一班首次班务会。学校在国庆节前夕举办联欢晚会是多年的传统,每个班级必须参与节目选拔。
在这方面,新生的反响要比老生们积极很多,筹备节目也不遗余力,校方往往乐意挑选新一届的学生们准备的节目来正式演出。
可惜高一班的积极性看来有限,张烁将话题一开,台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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