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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似乎又回到最初的时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写圣贤书。
6月22日晚上,常有道突然急匆匆地来到501,说是有事找柳敬亭。
“wc留言一直没回,电话也没人接。”
戴岸桥指着柳敬亭的房间,说:“每天回来就进屋里写字,你去敲门吧。”
常有道敲了几下,发现没有动静,又叫了几声,仍旧没有回答,回头问戴岸桥:“回来了吗?”
“我看到他回来的。”
常有道又用力敲了几下,林薰和许源也从房间里出来,许源说:“应该是戴了耳机。”
林薰走到门前,猛地用手拍了几下门,大叫:“柳敬亭在不在!”
仍然没有任何回声。
“不会是晕倒在里面了吧?”戴岸桥脱口说道,其他几个人听了之后,脸色微变。
“拿备用钥匙。”许源也走到门前,语气有些紧张地说道。
林薰快速走到电视机桌旁,在抽屉里翻出柳敬亭房间的备用钥匙,打开门之后,几个人被眼前的画面吓呆了。
柳敬亭穿着一件白色汗衫,侧躺在地板上,椅子半歪倒压在他大腿上,书桌上电脑屏幕已经进入屏保状态。
如戴岸桥所言,柳敬亭真的写晕在房间。
“啊!”林薰惊恐地叫了一声,许源急道:“快送医务室!”
戴岸桥背着柳敬亭出来的时候,杨丽璐正抱着小熊抱枕站在自己的房门前,看到戴岸桥背上一脸苍白的柳敬亭,脑中轰然,怀里的抱枕顿时滑落。
杨丽璐反应古来之后,大家已经离开,来不及换衣服,更加没时间收拾抱枕,杨丽璐穿着睡衣冲出501。
诊断的结果完全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劳累过度。
医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包括后来赶过来的杨丽璐,所有人都怔怔不语。
当然是劳累过度,机器人还需要定期维修,这样玩命,不劳累过度才是奇怪。
“何苦呢?”
许源低声说了一句,戴岸桥和常有道跟着都叹了一口气。
杨丽璐转过身,背着大家。
“你们也都回宿舍去吧,在这等着也没用,打了安神针,要明天才能醒过来。”见怪不怪的医生平静地说道。
林薰问:“不要留人在这里照顾吗?”
“这有护士看着。”
“再等一会吧,现在还没到十点。”戴岸桥说。
医生不再说什么,迈步离开。
“我今晚在这里看着他吧。”杨丽璐抹了一把眼睛,低着头跟大家说。
林薰说:“我在这里陪你。”
许源点点头,说:“老常、老戴你们回去吧,今晚我们三个留在这里。”
常有道想了想,说:“行,我先把消息告诉其他人。”
……
常有道回到自己的寝室,立即把消息通知给大家,然后躺在椅子上,不停地长吁短叹,心情郁郁了十多分钟,又坐起身,在“华山论剑坛”发了一个短贴:“就在刚才,古庸生因为劳累过度,晕倒在电脑桌旁,现在正在医务室。”
这个帖子瞬间引爆论坛,大部分网友留言祝福,部分铁杆急切地表示要去万象看望,当然,也有人认为这是《匠录》的一次“非常规性炒作,漂亮的公关”。
常有道正在心烦意乱,看到这种留言,更加火上浇油,怒发冲冠地回了一句“炒作你妈逼,公关你妈逼”,然后永久性地封了那个id的发言权。
接着,他的电话开始响起来。
……
柳敬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睁开眼睛,有种宿醉醒来的昏沉感,不过看到林薰和许源相依坐在旁边,看到杨丽璐趴在床上,立即清醒过来。
第三百一十六章坐立不安《连城诀》(上)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褥、床边的吊针架,左侧边高悬的电视机,柳敬亭很快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他没有立即叫醒几位朋友,而是冷静下来,尽量搞清楚当前的情况,首先,当然是回忆失去意识前最后在做的一件事。
《巴斯克维尔的猎犬》!
柳敬亭很快想起来这部作品,他晕倒前正在写这部小说,作为“福尔摩斯系列”中的又一个长篇,这部小说也是道尔自己最为满意的作品之一。
记忆中,他才刚写到第五章“三条断了的线索”,突然觉得一阵疲惫,于是他就坐正身体,准备活动一下手臂、脖子,结果双臂刚举起来,突然就眼前一黑。
接下来的事情也可以轻易猜到,肯定是某个室友发现了自己,然后送自己来到医院。
大致理了一遍思路,忍不住自嘲一笑,看来自己跟这个世界的融合,越来越深入了。
不过转头看到几个室友的姿态,心中又觉得一阵温暖。
突然听到“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粉色制服的年轻护士,端着医药盘进来,许源、林薰和杨丽璐猛然惊醒。
“早上好。”
柳敬亭笑着跟三人打招呼,尽量表现的自然轻松。
“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
“先量下体温,”年轻的护士把体温计递给柳敬亭,“现在感觉怎么样?”
柳敬亭接过体温计,摇摇头,说:“已经没事了。”
那护士并不相信他的片面之词,从盘子里取出听诊器,开始对他胸口、肋骨两侧进行听测。听完之后,又拨了他两只眼的眼皮看了一下,最后老道地总结道:“没什么问题了。”
柳敬亭“嗯”着点头。
护士看了他一眼,说:“我还没说完。”
“您继续。”
年轻的女护士保持老气横秋的语气。说:“钱是永远赚不完的。如果要用健康为代价赚钱,那赚再多钱又有什么意义。给医院吗?”
大家都惊异且敬意地看向那位护士,为这句高风亮节的话默默点赞。
“我记住了。”
护士点了点头,说:“上午再打一次吊针,就可以回去了。”说完转身离开。
柳敬亭正要夸奖那护士两句。林薰突然问:“你真的记住了吗?”
柳敬亭点头,认真说道:“等这七个连载结束之后,我会停止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林薰不相信的语气。
“最短到大学毕业,长的话,三年五年也说不定。”
大家又是一惊,林薰暗自后悔,如果让那些读者知道。是自己鼓励古庸生休息三五年,不知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柳敬亭哪里知道林薰在想什么,说完话侧头去看杨丽璐,林薰知趣地给许源使了个眼色。正准备贴心地为杨柳创造二人世界,不料常有道突然领着两个人走进来,仔细一看,居然都是认识的,徐晴和康令月。
许源、林薰、杨丽璐三人忙站起身,杨丽璐跟徐晴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对大家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然后在林薰不解的目光中,离开病房。
“许源、林薰你们两个也回去吧。”
柳敬亭对杨丽璐的离开似乎毫无反应,这让林薰更加郁闷。
许源问:“你真的没问题了?”
“没问题。”
“那行,我们中午再过来接你。”许源林薰跟徐晴和康令月打个招呼,也离开了病房。
康令月走到床前,把手里提着的保温饭壶放到床头桌上,说:“牛奶炖鸡汤,第二次做,如果不好吃不要觉得奇怪。”
柳敬亭一听这种组合就头皮发麻,不甜不咸、又甜又咸的食物,绝对可以排进最难吃食物前五。
柳敬亭笑着说:“牛奶炖鸡,这么有突破性的组合,一定很好吃吧。”
康令月认真答道:“至少第一次做的大家不是很讨厌。”
柳敬亭期待地点头,问:“我睡了几天了?”
影视剧里经常演的桥段,一个人晕倒之后,醒来问自己睡了几天,通常都是十天半个月之类的,所以柳敬亭做好心理准备后,大胆问道。
“一个晚上。”常有道答道,“昨晚我去你公寓找你,发现你晕倒在自己房间,我们把你送来的。”
“是不是有点点失望?”徐晴在对面一张床上坐下,笑着问。
柳敬亭微笑摇头,转移话题说:“大家一起来把牛奶炖鸡分了吧。”
“我们都吃了早饭,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康令月话音刚落,听到有人敲门,转头看到孙泊雅抱着鲜花站在门口,提着水果篮的叶崛则站在她身后。
从这开始,柳敬亭所在的病房开始热闹起来,学生会代表、万象古庸生书友会代表、学园及学院教师代表,相继前来探望,直到康园长的亲自出现,终于将这次“探望柳敬亭的活动”推向最。
柳敬亭以一个大二学生的身份,享受到了一个老教授的待遇,消息传到八卦楼上,免不了又是一阵议论。
关于要不要探访病人,医学界曾经有过讨论,有人认为病人需要静养,应付来访者需要大量精力,不利于身体恢复;有人觉得,有人来访,能一定程度让病人心情愉悦,有利于恢复。
大家讨论的结果是,可以探访,但是人次和时间都要适当。
……
“听说下午还有人去医院去看你呢。”
已经出院的柳敬亭,并没有直接回公寓,而是去了杂志办公室,现在正躺在沙发上,听常有道说学园的事情。
柳敬亭坐起来,对常有道说:“你太急了,不应该把消息发出去。”
常有道点头,说:“我当时心里受到震撼太大,一时没控制住。”
柳敬亭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那我们聊下杂志的事情吧。”
所有人都是一愣,常有道说:“这一期你就请好了交给我们,你好好休息吧。”
康令月在一旁接道:“就是。”
柳敬亭也不坚持,重新躺下去,说:“那也行。”
“柳总,常编,我有个提议想说。”青椒突然接话道。
“同意。”柳敬亭也不等青椒说出想法,直接给出答案。
其他人愣了一下,也纷纷明白过来,常有道说:“那就从下一期开始?”
“可以啊。”
“好,青椒,你在微型博客上放消息,我去论坛里发公告。”
“好的。”青椒提议被老板采纳,心情十分畅快。
下午一点,《匠录》官微和官方论坛同时发布公告:“从今日起,《匠录》几个投稿渠道,同时恢复,欢迎江湖各位写手,不吝赐稿!”
第三百一十七章坐立不安《连城诀》(下)
这条公告很快在写手圈引起大波澜,一时间,几乎所有写手群都在讨论这个话题,而潜伏在写手群中的其他图书公司的编辑或者职业经纪人,则尽量扭曲事实说:“原来古庸生装病,是落在这里。”
这个观点很快得到大家的认同,毕竟前因后果,是如此一目了然,《匠录》危机解除,早就可以征稿,但是古庸生需要一个台阶,于是他就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写晕在键盘”的戏码。
当然,同意归同意,对这些写手来说,多一个投稿渠道等于多一个选择,那是绝对有利无害的事情,所以他们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纠缠,认为古庸生此举无伤大雅。
这个问题反馈到各家公司上层,顿时引起重视,如今的图书行业,古庸生早就取代了薛慕亮成为大家的头号公敌。
但是,黄河文艺和莫之余的下场也告诉每一个人,就目前来说,并不适合跟古庸生明刀明枪地开战。
于是,那就和往常一样,暗地里出出气吧。
人同此心,情同此理,《匠录》宣布重新征稿后,网上关于“古庸生装病欺骗读者,其实是为征稿找台阶”的言论甚嚣尘上。
帖子认为,“古庸生为杂志重新征稿找个台阶,无可厚非,但是他不应该拿读者的感情开玩笑,据悉,已经有很多读者不远万里去江海看他,如果让这些单纯的读者知道古庸生只是在骗他们,他们什么感受?”
帖子身临其境、义愤填膺地分析道:“当然,古庸生你是现在最畅销的作家,你有成千上万的粉丝读者,你可以一边坐在空调房里,吃着冰西瓜、上着网,在微型博客上说两句煞有其事的话,一边嘲笑着那些被你耍得团团转的粉丝读者,但是,请你同时记住,你之所以有今天,全是因为他们!!!所以,请你下次再有什么计划,不要再玩弄读者的感情,可好?”
这个帖子发出去不久之后,论坛里的那些老读者立即回应:“楼主你真是过滤了,你真的以为我们读者的智商都跟你一样?”
“最后两个字真是让我掉一身鸡皮疙瘩,请楼主以后不要再这么低级黑,这么低级煽情了,可好?”
“目测楼主是咱家古古的竞争对手吧,你对读者心理状态理解得如此肤浅,不怪你只能偷偷摸摸地发这种帖子黑一黑古古,而不敢光明正大地披上本尊号露面,差评。”
出言反驳的自然都是一些真正的读者,而网路上永远不乏浑水摸鱼者和不明真相的群众,所以,帖子下的评论一如既往地分成两派。
那种情况好像网上的新鲜事,永远在轮回一样。
忙于神话故事整理工作的吴启光,现在也成了网虫,而他现在最感兴趣的名人就是古庸生。在得知古庸生为经营杂志,故意欺骗读者的事情之后,立即发文从诚信的角度对这种行为进行批判,这篇稿子被某报纸刊载。
于是“燕大教授吴启光,发文抨击古庸生装病骗读者”的新闻,顿时成为热点。
……
“我准备把老柳你躺在病床上的照片发出去。”常有道愤愤不平地在工作群里说。
“那也可能是摆拍呀。”柳敬亭回。
“让学园公布病例!”
“靠,老常,你有没有常识,病人病例是保密的你不知道吗,而且,你确定这么做不是在坑我?”
“那也不能任由这些人在那里胡说八道。而且一看,就知道有人故意在抹黑你。”
“他们的抹黑就是想让你因为黑而崩溃,如果你不崩溃,他们就崩溃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单位,跟他们计较什么?”
看着柳敬亭说话的其他几个编辑,纷纷在心里腹诽道:“好像黄河文艺被批,莫之余隐退跟你无关似的。”
然后,大家纷纷回:“就是就是。”
接着,他们又纷纷私聊:“你们说,咱们这个无节操的老板,会怎么回应那位教授?”
实际上,大家没有等很久就知道了答案,6月底,《匠录》新刊上市,柳敬亭特地在个人微型博客上做了条广告:“这一期杂志,要特意推荐《连城诀》的连载,因为故事里会有一个很可爱的人物出场,这个人物是个坏蛋,但是他坏得特别坦白,不像某些人啊,连坏都坏得扭扭捏捏、躲躲藏藏、道貌岸然,真让人失望。”
血刀老祖在古庸生的预热下,呼呼喝喝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这位被认为是金庸笔下塑造的最成功的坏人之一的老头,以他坦坦荡荡的恶行,对这个世界的虚伪进行了辛辣的讽刺。
当读者看完《连城诀》的故事,才恍然大悟道:“古庸生还写过《阿q正传》啊!”
因为古庸生的这条微型博客间接呼应了徐晴之前那条博客,所以这次,她热情地转发并评论道:“我认为,《连城诀》这本书最成功的地方将在于,它对坏人的刻画和描述,可以说,这本书将我们所见的各种坏人写了个遍,保准有些人会看得坐立不安。”
在古庸生特意的引领下,血刀老祖很快成为这一期连载最热门的人物,网友们唯恐天下不乱的在古庸生和徐晴的微型博客下疯狂艾特吴启光。
吴启光不久即愤而反击:“我不看武侠小说,所以不明白大家艾特我的用意,如果说古庸生特意在小说里塑造了一个针对我的人物,我不会为之愤怒,反而觉得可笑,小说是什么,那是承载人类终极意义,寄托人们情怀的艺术,不是用来耍小聪明的伎俩。”
出乎大家意料却又让大家欣喜的是,古庸生很快又发声,他先是一本正经地转发了某个读者“一个坏人血刀老祖,让很多好人脸红”的评论,然后回应道:“小说人物嘛,为了推动情节而设置,不要对号入座就是了,不然会被你朋友笑幼稚的啊。”
这条微型博客被更多的人转发,包括知名电视剧出品人宫承恩、已经红得发紫的影视明星赵欣等娱乐圈人物。
看热闹的网友赞叹古庸生人脉广大之余,立即去看吴教授的回应。
吴启光说:“真理不在人多,而且我们在讨论诚信问题,这样东拉西扯,转移话题,不正说明心虚吗?”
几乎与此同时,古庸生在微型博客上把学园医务室的病例,和自己打吊针的图片放了出来,并注了一段话:“写字真是一个体力活,希望天下所有写手朋友们,注意身体!”rs
第三百一十八章编辑吐槽,三年之约
徐晴买了一辆车,白色的mini,大家纷纷夸赞白色的车好看,亮眼,柳敬亭也跟着评价说:“唐僧西行有白龙马,晴姨旅行有白轮马,可谓相得益彰。”
《西游记》的连载还没到降服白龙马的地方,不过几个编辑早已习惯柳敬亭“小说照进现实”的说话方式,笑着点头。
徐晴和所有刚拿到车的车主一样,眉笑颜开,先是坦然接受大家的赞美,然后纠正道:“这不是纯白色,是胡椒白。”
几个女孩仔细一看,恍然道:“是,的确是胡椒白。”
柳敬亭跟常有道略感纳闷,常有道笑道:“女人在形容颜色上真是细致入微以及天赋异禀,前不久,我一个室友想给他女朋友买一个包,就问他女朋友喜欢什么颜色,结果那女孩子回答说,她喜欢‘春天小草刚发芽三到四天的那种绿色,嫩嫩的那种’,我那室友当场暴走,四处抓着我们问这是什么颜色。”
青椒笑着接道:“就是嫩绿色吗,你们男生真是缺乏耐心噢。”
柳敬亭站在一旁摊手,然后提议说:“正好杂志的工作告一段落,晴姨开着新车载我们去庆祝一下吧。”
“没问题啊。”徐晴爽快答应下来。
康令月问:“晴姨什么时候考得驾照?”
“前年,不过有一年多没开过车了,正好今天再练练手。”
徐晴轻描淡写地说着,柳敬亭要开车门的手悬在半空。回头看着徐晴,说:“要不,咱们还是打车吧?”
徐晴笑斥道:“我买车之前专门去学了几天。看你胆小样。”
“晴姨,这倒不能怪老柳,大家都知道现在公路上出现了一个新的危险生物,叫做女司机。”常有道替柳敬亭辩解道。
“滚!”
大家说笑着上车,徐晴提醒大家:“记得系安全带。”
“还没叫半仙儿。”青椒说。
“她班里有事。”康令月解释道,余光下意识地瞥了柳敬亭一眼,柳敬亭在认真地系安全带。好像没注意大家的谈话。
“噗……”
车子启动,车内众人顿时心情紧张,停止谈话。集中精神看着前方。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柳敬亭,回头问:“重新开通投稿渠道,大家都有什么收获吗?”。
这个问题一下将唐僧的话匣打开。
青椒率先回答道:“质量好的投稿有不少,不够极品作者也有很多。今天早晨就有一个投稿作者在邮件里跟我说。他的目标就是超越你,声称已经把你研究透了,假以时日,必将把你拍在沙滩上。”
柳敬亭捏了一下耳垂,点点头,没有做任何评论。
常有道接道:“那算什么,我这边有个作者未曾投稿,首先跟我上了一通的文艺理论课。对老柳以及当前畅销的几位作者进行了全面的分析,特意把老柳和薛慕亮拿出来进行了对比。终于聊到自己投稿的时候,跟我说,他的这个作品,乃是博众家之长,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可谓是集大成之作,倘若杂志愿意力推,前途不可限量。”
柳敬亭问:“你看了稿子吗?”。
“看了。”
“博了多少家之长呢?”
常有道笑着摇头,说:“什么博众家之长,就是四不像,一会学习《楚留香》的句式,一会模仿《射雕》的语言,一会又来两段薛慕亮的《年轮》风,最让我掉鸡皮疙瘩的是,他还假装这是恶搞,装模作样地做‘下一段风格会变呦’的预警,简直不忍卒读。”
“能模仿得像,也不失为奇文。”
“没有,就是纯粹的四不像,根本抓不住重点,连模仿薛慕亮都差火候。”
康令月接道:“我也碰到一个类似的,投稿附注说明,说他这篇稿子学习的是伊水安的哲思、古庸生的大气、柳敬亭的深刻以及丽阳的洒脱,可谓于平淡处见惊奇,举类迩见义远。”
徐晴笑道:“居然连我也一块拍上了。”
“拍编辑马屁的确是一个思路,但是也太小瞧我们的专业性了吧,见过哪个红作者是靠马屁出来的?”
“我最不能接受的,其实是个别跟我拿理想说事的作者,动则写作是他的一切,是他的生命,他为了写作可以什么工作都不做,我内心深处真的很想对这些投稿者说,不要拿写作当逃避现实的借口,我们又不是搞中国好写手选秀,说那些没用的有什么用?”
“对啊,最让人崩溃的是,他们有时还认不清这点,认为他没有大红大紫是我们不愿意包装他,甚至觉得这个世界没人能懂他,我们这些渣渣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柳敬亭道:“碰到这些作者,还是以鼓励为主,我们做杂志这一行,除了给读者们提供好的内容换取衣食,挖掘有潜力的作者也是目的之一。”
大家认真点头,柳敬亭续道:“至于有人问到要不要辞去工作全职写作,就回说,在没有确定写作能带来稳定收入之前,不建议这么做,毕竟,接触社会也是积累写作资源的一种方式,闭门造军,本来就难以长久。”
徐晴道:“不管怎么说,随着人们对生活质量要求的日益提高,自由职业将会是未来的一种趋势,坦白地说,倘若无写作,我也没办法生活得像现在这样轻松。”
说着,转头看柳敬亭,“你就太着急了。”
柳敬亭点头受教。
“前面转一个弯,就到地方了。”
……
大家到了餐厅之后,话题跳到晴姨的驾车经验上,接着又几经转变。
按照约定。大家吃饭时不准玩手机,但是刚在位子上坐好,柳敬亭就接到一个电话。号码显示来自美国。
柳敬亭抱歉地跟大家摇摇手机,然后起身离座。
“怎么想起这个时候打电话?”柳敬亭也没问对方是谁,直接抛出这样的问题。
“别的时候不是你忙就是我忙,而且——我在想怎么跟你说。”正是胡小米。
“说什么?”
“明人不说暗话啊,你会不知道?”
“你是指杨丽璐?”
“不然还有谁?”
“你说。”
“我跟她订了一个约定,关于你的。”
“……”
“你配合一下。”
“噢,什么约定?”
“君子之约。公平竞争,抢你。”
“……”
“怎么又不说话,我打国际长途过去。又不是想听你呼吸的。”
“那你们约定了什么呢?”
“她让我想一想要不要接受这个挑战,并承诺说在我答复她之前,会和你保持距离。”
“难怪。”柳敬亭苦笑,
“你生气吗?”。
“什么?”
“这个约定啊。你不生气吗?”。
“没有生气的立足点。”
“那你知道我怎么回复她的吗?”。
“……”
“又来!”
“你怎么回复的?”
“我说。等我毕业之后才能答复她,也就是说,她要等三年,毕竟这种事情,要回到自己的国土才能做决定。”
“嗯。”
“现在生气了吗?”。
柳敬亭笑。
“笑是怎么说?我打国际长途过去,又不是为了听你笑的。”
“你是在考验我,这个约定?”
“一部分原因,主要是为了自己。她不辞万里跑到美国来问我这句话,无非就是求个心安理得。我让她等三年,也是为了自己念头通达,你一定我觉得很有心机对不对?”
“没有。”
“口是心非吧?”
“所有的错都在我,你们怎么做都是没问题的。”
“那倒是。”
“你在生气?”
“……”
“所以你打国际长途过来……”
“柳敬亭,我问你……我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你难道……你到底什么态度?你为什么不生气?”
“我何德何能呢,最近一直在反思这些问题。”
“所以,你前段时间晕倒是因为这个?”
“可能。”
“你很在乎她?”
“一个朋友,莫名其妙地开始跟你冷战,你自己代入一下,不管是杨丽璐,还是戴岸桥或者是林薰许源,我都会觉得不舒服,说起来,我有一天推完小说,说不定会回到自己的星球去,我实在不想过得太别扭。”
“听着就像逃避的理由,你心里总有倾向的,这种事情,不然你为什么问那个问题?”
“很难解释。”
一小会的沉默。
胡小米问:“话说,你们杂志还在招聘编辑吗?”。
“嗯?”
“我想去应聘。”胡小米笑着说。
“嗯?!”
“你不记得了吧,很久很久以前,你说自己有一天做杂志,让我做主编来着。”
“你不是说要待在美国了吗?”。
“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人家都把战书送到面前了,当然要接招。”
“你不必故意这么说。至于别的,就留到三年之后再说,我们一起实验一下,看看时间到底能改变什么。”
胡小米隐约听出柳敬亭的言外之意,但是无法确定,属于女孩的第六感告诉她,那可能是一段长时间的离别。
……
从餐厅回办公室的路上,柳敬亭依旧若无其事的跟大家聊天,只有徐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过高架桥的时候,徐晴因为速度太慢,被交警拦下,走南闯北多年的徐晴,发挥了让全车小辈叹为观止的处理危机的手段,最后不仅没有接罚单,还得到交警同志的亲切嘱咐:“下次注意点啊。”
“我以前有个梦想,就是下辈子做一个晴姨这样的美女,挽着发髻,穿着宽松的t恤,开着车在公路上奔驰,不料被交警拦下罚款,但是我稍施美人计,就将交警打发——简直就太有范了。”
常有道感叹道。
第三百一十九章收获(一)
7月初,万象学园的期末考试基本告一段落,柳敬亭参加了这一学期的全部考试,依照万象的传统,考试是不设监考老师的,但是奇怪的是,今次期末考,凡柳敬亭参加的考试,负责科目的教授都会到场监考,并在考试过程中,长时间站在柳敬亭身后观看他答卷。
柳敬亭心里不由得叫苦,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经验,不论你在写什么,在写得过程中,总是介意他人观看,哪怕是一条必将公布的个人状态,或者是一篇简单的生活记录。
人们在将思想转化为文字的时候,会在心中下意识地设下屏障,将自己与他人隔开,至少在那一刻,不希望被任何人窥见。
因为,这个世界上,基本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自己的思想被他人跟踪,大家追求的只是,被接受。
所以,“没人懂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个孤芳自赏的伪命题。
答卷的过程类似,尽管知道答案最终要被教授审核,但是在过程中还是不自在,柳敬亭试着用高考前老师们传授的考场应对技巧——礼貌地请老师走开,表示影响到自己。
不过,老奸巨猾的教授们一旦发现这个苗头,就立即自己走开,根本不给他发挥的余地。
柳敬亭就这样在几位教授的“亲切”监视下,完成大二的期末考试。
当最后一科考试结束的时候,柳敬亭终于忍不住问那位女教授:“为什么每个老师在考试的时候都要监视我。难道是担心我作弊吗?”。
“不是啊,我们就是想看看你这个一字千金的大作家是怎么写字的。”
“……”
教授们无聊起来,根本非常人所能及也。
大家离校之前。照例聚餐,林薰正在为柳敬亭和杨丽璐的共存问题发愁,结果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主动出现,让林薰又是一阵不解,以为二人终于在学期末和好,不料整个吃饭的过程中,两人完全零交流。柳敬亭也一反常态地没有主动示好。
两人互相保持着默契的无视,直到吃完饭,柳敬亭突然叫住杨丽璐:“聊聊?”
杨丽璐点头答应。林薰迅速组织大家离开。
……
“我已经知道你和胡小米的约定。”
两人出了餐厅之后,没有去赶公交,也没有准备打车,而是沿着青砖路漫步向前走。缓慢地路过路灯杆和琳琅的店铺。
“嗯。”杨丽璐单音节作答。
“所以。真的决定要学习残剑和飞雪,三年无话?”柳敬亭笑。
杨丽璐不答,走了一段路,说:“我对她的补偿,你自己的反思,她的等待,三年本来就是属于三个人,你难道真不明白吗?”。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得意过。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尴尬过。”
杨丽璐一怔,说:“所以。让你反思。”
“我知道了。”
柳敬亭走到路边伸手叫车。
林薰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杨丽璐和柳敬亭会回来这么快。
……
大二就这样结束,完全不理会某些人站在学期尾巴处岁月如梭的感叹。
柳敬亭、常有道、肖庆宇当然不可能回家过暑假,于是他们在办公室整理出了几间卧室,直接住了进去,康令月则住进了徐晴家。
暑假之初,柳敬亭象征性地放了大家三天假,接着开始新一期的杂志筹备工作。
《侠客行》、《欢乐英雄》以及《陆小凤》的连载即将结束,准备结成书出版,几个编辑则要精益求精地从浩瀚投稿中选出接力稿件。
古庸生新书要上市的消息刚一放出,出版界立即进入紧张期,不错,这次紧张的要持续地久一些,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次是七个连载,新书上市肯定也是接二连三,有人甚至猜测古庸生这次会一个月发一本,让对手们月月都坐立不安。
不过,一如既往让大家失算的是,映日文化官方发布消息称,他们已经决定会在一周之内,把三本书全部推向市场。
大家也突然明白过来,一个月一个月发,和一起发,其实没有实质性区别,这一年的图书市场以及各大畅销排行榜,仍然属于古庸生。
网上有人吐槽说:““古庸生”年已经过去,让我们一起充满期待。饱含热泪地迎接下一个——“古庸生年”。”
“年年有古”的俗语随之在网上流传开。
……
到七月中旬,除了《西游记》和《福尔摩斯》,柳敬亭基本完成了所有的稿子,于是他开始跟徐晴一起整理《西游记》的剧本。
86版的《西游记》早已在脑子里根深蒂固,所以,在改剧本的过程中,柳敬亭不自觉地就一一对应过去,包括人物形象、音乐、背景等。
尽管如此,现在还是有个老大难的问题摆在他和徐晴面前,那就是制作周期,吴启光团队制作的第一集的纪录片已经发了预告,将于9月1日正式在中央电视播放,而根据电视剧的拍摄时长和制作流程来看,估计人家纪录片放两个来回,《西游记》电视剧版都未必能开播。
“不能同期比较一下,我就是不痛快。”徐晴坦白了自己的想法,“可是我也知道,根本没什么可能。”
柳敬亭沉思许久,摇头道:“我看未必。”
徐晴眼睛一亮,忙问:“你有什么主意?”
“边拍边播,学习美剧的播出方式。”
徐晴听到“边拍边播”就已经明白柳敬亭的意思,惊喜地突然从位子上跳起来,完全不像一个比眼前男孩大七岁的女子,而是相反。
柳敬亭一脸黑线,吃惊地看着徐晴,徐晴忙“咳咳”两声,稳重地坐下,说:“那个,你把具体计划说一下我听听。”
柳敬亭忍着笑,说:“我先去找宫承品谈谈,确定项目之后,即刻动手。”
徐晴点头,然后踢了柳敬亭一脚,说:“想笑就笑出来,别绷着了,小姨我聊发一下少女狂,什么大惊小怪的?”
柳敬亭笑着说:“没有,我本来是有很重要的问题想咨询下您的意见,现在不知怎么开口了。”
徐晴漫瞥了他一眼,说:“你不问我,我也要问你呢。”
第三百二十章收获(二)
当第一次见面,徐晴把“喜欢和爱”的悖论关系问题抛给柳敬亭的时候,她在柳敬亭今后情感历程中所要扮演的角色,也随之定下基调。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情感顾问算不上,偶尔当头棒喝的参与是不可避免,特别是事关到杨丽璐。
从目前的具体情况来看,柳敬亭恰恰也需要这么一个有阅历、有经验的人从旁给出建设性的意见。
“我不知道杨丽璐有没有把情况说给您听,她去美国的事情?”柳敬亭把面前的文稿合上,推到一旁,认真地问徐晴。
“不用她跟我说,”徐晴身子往后挪了挪,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我是从她那个年纪过来的,而且,我小时候带过她,算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之一,猜也猜得到她去做什么?”
“晴姨威武。”柳敬亭干瘪地说道。
“得了,”徐晴微嘲的目光看着柳敬亭,“这事有你便宜的,不管脸上装的多么为难和痛苦,心里尽是得意和骄傲吧?”
柳敬亭苦笑。
徐晴把目光移开,淡淡地看着桌面,说:“就是傻,女孩子永远不会处理这种事情,或者说,以为自己是在用最正确的方法解决问题呢,其实就是傻,去美国傻,跟那女孩说了什么也是傻。”
柳敬亭依旧沉默,徐晴开启犀利模式,一般男生还真难以招架,多说多错,不如沉默。
“你不是有问题吗?”徐晴用眼尖点了柳敬亭一下,刚才的失态显然已经云散。
“您觉得呢,怎么才是不傻?”
“你问出这种问题,还真是让我挺失望,既然去美国见那女孩傻,那不去不见就是不傻了。”
“那是您自己的认知。基于您的三观建立起来的判断,应用在她身上,未必……”
“这不是判断的问题,这是客观存在的问题。”
“晴姨。恕我直言一句。您这么说,还是略武断。我们常常听到大人训小孩如何如何,应该怎样怎样,可事实上,他们是在用四十岁的思维来揣度二十岁的心里。这样不平衡的交流,怎么可能达成有效的成果?再说,生活经验这种东西,本来就没办法直接灌输,中年是中年的道理,中二是中二的想法……”
“我听这些道理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徐晴斜了柳敬亭一眼,“你用这些名词来偷换概念,太小瞧大人了吧?”
“那您来说。”
“自然成长是没错,但是前人走不通的路或者走岔的路。给后人留个警示牌总也不错吧,就是因为我二十岁那样错过,所以我告诉你,那样不对,这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就好像我第一次来大姨妈被吓哭,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直到我妈告诉我真相,我才破涕为笑,这也是一种传承。”
柳敬亭叹息,说:“我以为晴姨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骨子里应该挺叛逆,没想到……”
“滚!”徐晴打断道:“这完全是两码事,不要以为做错事就是叛逆。而且,你总是在讨论别人家孩子的时候,才把那些惊世骇俗的道理摆出来,关系到自家人时,又是另外一套标准,这本来就是不合理的。具体来说,假如你有个妹妹或者姐姐,处在璐璐现在这个位子,你怎么处理?”
柳敬亭哑口,想起某年寒假,妈妈跟他说舅舅家的表妹准备结婚的时候,他张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男孩子哪里的,家里什么条件?”
“即使把这些全部抛开,就事论事,这件事没必要做得那么复杂,如果我爱你,你又没有多余的负担,别的什么就都不再重要了。”
徐晴说着不满的瞪了柳敬亭一眼:“你也够奇葩,能这么不动声色地跟我讨论,莫非你真是璐璐说的那样,来自外星球?”
柳敬亭无语摊手。
“又或者说你现在处于苏格拉底的预言中,噢,你呱呱呱地跟我讲那么多大道理,应该听过苏格拉底的爱情预言吧?”
柳敬亭自信道:“有一天柏拉图去问苏格拉底爱情是什么,苏格拉底就让他穿越一片稻田,去摘一株最大最金黄的麦穗回来,但是有个规则,不能走回头路且只能摘一次。柏拉图照做,但许久之后,他却空著双手回来了。苏格拉底问原因,柏拉图就说他曾看到过几株特别大特别灿烂的麦穗,可是,他总想著前面也许会有更大更好的,就没有摘,走到最后才发现,最开始的那几株原来就是最好的。”
徐晴询问式的目光盯着柳敬亭。
“晴姨,我没有。”
“那就是更加愚蠢的中庸之道,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于是就两个一起伤害?”
柳敬亭终于意识到,这种事情征求晴姨的意见才是最愚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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