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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片头曲没有歌词，呵呵。”
段子固然是对片头曲的调侃，但也体现出了《西游记》及其相关曲目的流传广度。
所以，当片头曲响起来的时候，在座许多人精神为之一振，柳敬亭侧身看着大屏幕，下意识地打起节拍，台下有人也开始用手里的笔轻轻敲着桌子。
序曲的背景下，正是柳敬亭精心制作那段预告片，那段囊括了《西游记》诸多经典镜头的预告片。
到女儿国那节的时候，连吴启光都忍不住好奇抬起头看向屏幕，因为他已经听到有人发出惊讶的声音。
屏幕里是一个特写镜头，唐僧手持念珠，表情尽量古波不惊，旁边一个穿着香艳的美貌女子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然后娇柔地叫了一声“御弟哥哥”。
台下议论声纷纷而起，吴启光看完之后，不屑把目光移开，跟身边的人说：“用艳俗博眼球，这种电视能放给孩子看吗？”
两分多钟的预告片很快结束，当唐僧师徒四人的背影渐渐融入夕阳中时，音乐渐渐落下，柳敬亭转过身面向台下，问：“大家有什么问题请问吧？”
吴启光第一个起身，语带不满地问道：“刚才预告片中出现一个不雅的镜头，我想请问柳导演，这种镜头怎么适合给小孩子看？”
柳敬亭微笑道：“佛家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说法，唐僧西行有八十一难，守色戒本来就是题中之义，至于吴教授说的什么不雅，恕我不能苟同，如果大家仔细看的话，这个镜头甚至没有任何香艳的暗示，剧情我不方便透露太多，但是我可以拍着胸脯跟大家保证，这里面绝对没有什么不雅，老话说，心中有yin，则所见皆龌蹉，我们实在不应该用自己成人的心态去理解小孩子。”
吴教授被那句“心中有yin”触到敏感点，本就阴沉的脸色愈发难看，正要愤而驳斥，却听柳敬亭续道：“当然，我们会谨记吴教授的提醒，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少儿禁止的东西出来，还请吴教授到时通看整段剧情，再赐教。”
“话虽如此，你们做这种预告片，就有误导大家……”
吴启光话说一半，就被坐在验收小组中间的那位委员打断：“好了，大家不要再为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争论不休了，预告片本就是为了吸引观众，做这种处理无可厚非，而且那个镜头美而不yin，艳而不俗，没有什么问题，换下个话题吧。”
吴启光再生气，再愤怒，也不能继续纠缠下去，点了点头，含愤坐下。
……
最后一个上场的是吴启光团队，他们放了一段制作纪录片的花絮，然后吴启光讲了五六分钟纪录片所承载的意义，阐述了自己对经典文化崛起的理解，做讲师那么多年，早已形成“上课就停不下来”的职业习惯。
徐晴继续和柳敬亭纸上聊天。
“说得不错，问下，那句心中有yin，则所见皆龌蹉是哪里的老话？”徐晴写。
“现场编的，类似‘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
徐晴画了一个大笑的表情，然后又画了一个大拇指。
作为压轴的吴启光团队，用了四十五分钟才完成宣讲，当吴启光说“我就简单地说到这里”的时候，台下立即给予掌声，把吴启光下一句“大家有什么问题尽管提”给淹没了。
中午十二点半，汇报会结束，验收小组那位组长正要起身去找柳敬亭聊聊，结果发现柳敬亭身边早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汇报会结束之后，古庸生小型签名会无缝接档。
验收小组几位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然后无奈摇头，那位组长也只好放弃自己的打算，跟其他人说：“去吃饭吧。”
柳敬亭和徐晴离开会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二十分，他们先在附近找了家饭店吃饭，然后直接去了机场。
在去机场的途中，柳敬亭正要小憩一会，听到徐晴看着手机喜道：“转发已经超过两万了。”
当柳敬亭在汇报会现场播放《西游记》预告片的时候，星月官网和官微同时发布了这支预告片，预告片一经发布，立即引起网友们的关注，这段时间，搜索“西游记”三个字已经成为很多人上网后的习惯性动作，从6号那天开始，《西游记》高居搜索榜第一的位子就没有动摇过。
尽管大家早已经知道第二集要在12号才能播出，但是他们还是想多了解一点相关的信息和新闻，而预告片的发布，无疑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了这种需求。
十一点发布的预告片，到下午一点，就已经突破了两万转发，而且一个刷新之后，数据就会有五六百次的增加，这种速度让星月电视的公关团队吓呆了，他们自己的“队伍”还没出手，结果就已经超额完成任务。
一般来说，影视推广会在某些环节做一些量化的硬性要求，以方便后期宣传，就比如预告片的发布，上面就会下死命令，要求一个小时内要有多少转发和评论，二十四小时内要有多少转发和评论，如果数据太难看，对整体的宣传也会造成不利的影响。
所以，几乎每个推广团队都会组建一支专属的“预备队”，在打造完美数据的战役中，冲锋陷阵。
星月当然也不例外，当《西游记》那支预告片发出之后，上面给的任务是一小时要过三千转发，五小时要破万，二十四小时要达到五万。
事实是，一小时破万，两小时破两万，现在的这种势头，破五万就是转瞬间的事情，关键是今天还是工作日，等到学生放学、上班族下班，这个数据还会暴涨，相比之下，公关团队的“预备队”反而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除了预告片下面的转发和评论，论坛也逐渐热闹起来，甚至有人一帧一帧地分析和推测接下来的剧情，不过，让某些人失望的是，那句“御弟哥哥”并没有引起什么节外生枝的讨论，连验收小组都认为“不雅之评”是小题大做、故意为难，更何况见惯各种风月八卦的网友们，偶尔冒出来几位假卫道士也无法掀起什么波澜。
不过，这支预告片虽然短暂地满足了大家对《西游记》的迫切关注之心，但是之后，大家对接下来的剧情期待更加急切，有人自嘲道：“本来以为是聊过眼瘾，结果竟是饮鸩止渴。”
……
“居然拿这个说事，也真是不顾脸面了。”
燕大某间教室公寓，徐远怀跟妻子聊起汇报会的事情，对吴启光的那句责难十分不以为然：“小柳反应也快，骂得更是痛快。”
正在看书的唐教授，也不抬眼，接道：“《西游记》势头已成，岂是几句责难就能扭转得了的？”
“那确实，改编去繁就简，不碍故事流畅，删减掉那些不适宜的情节，又不失趣味，柳敬亭确是个大才。”
“不然你以为康育昌为什么那么着紧这个弟子？”
“那算什么，到时候他不定就是我的外孙女婿。”
唐教授合上书，斥责道：“我说你怎么越老越糊涂，这种为老不尊的话是你说的吗？”
徐教授笑道：“怎么不能说，上次他们过来你也看到了……”
“看到什么？”唐教授不满道：“你知道什么？”
徐教授举手投降，说：“得，我不说了。”
唐教授看了丈夫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不要说璐璐他们这一代，我们连晴儿的感情状况都搞不清，不要自作聪明，让小孩子们尴尬。”
徐教授认真点头。
……
在距离徐教授家不远的地方，另外一对教授夫妻也在聊汇报会的事情。
“自从进燕大以来，你一向无往而不利，为什么这次屡次碰壁，你自己找过原因吗？”
吴夫人盯着丈夫问。
“现在人心浮躁，只爱看表面浮华虚影，奉一些哗众取宠的娱乐人物为英雄，本质的东西，没人去理会了。”吴启光仍旧无法对柳敬亭那句话释怀，说起话还是怒意蓬勃。
吴夫人摇头，道：“古庸生或者是柳敬亭，他之所以能走到今天，绝不是依靠哗众取宠而来，更加不是浮华虚影所能概括的，你针对他，主要还是因为他是徐远怀的人，你不想输给徐远怀，所以对他耿耿于怀，而这一点，恰恰是你总是碰壁的根源。”
“我怕输给徐远怀？如果我怕输，现在就是他在带那个纪录片了。”
吴夫人仍旧摇头，但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淡淡道：“你可能不知道，小宏也在为《西游记》着迷吧。”
吴启光皱眉，连自己的孙子都在支持对手，这样的仗怎么打？
……
9月12日晚上七点半，《西游记》第二集“官封弼马温”在万众期待下，如期开播。
这一集里，孙悟空学成归来，先胜混世魔王，再闯东海龙宫，取了那根搅翻三界的如意金箍棒，接着又大闹阎罗殿，改了生死符，最后大战天兵天将……
这一集秉承了第一集的节奏，剧情流畅向前，毫不拖泥带水，不要说孩子们看得抓耳挠腮，兴奋不已，就是大人都看得直呼过瘾。
和看电视的体验终究有所差别，当那根能大能小的如意金箍棒出现在屏幕中时，屏幕前不知多少孩童喜得直接跳起来，指着屏幕叫道：“如意金箍棒！”
这一晚，全国上下，不知多少个孩子站在电视前手舞足蹈；
这一晚，齐天大圣孙悟空正式、再次成为全天下无数孩童们的心中偶像。
时空虽不同，《西游记》出时，仍旧万人空巷。rs
第三百三十一章校园拍卖会
周五过去之后，《西游记》毫无疑问地再次成为周末的热门话题，而那支预告片转发和评论早突破了六位数。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现象已经形成，大势不可逆转，不过仅仅用了两集就取得这样的成绩，还是在业界引起很大的反响，和当初的《还珠格格》一样，很多影视公司开始组织专题讨论会，准备在这股滔滔“西游热”的浪潮下，制作跟风作品，比如东游记、南游记、或者北游记等，至于西北东北这些，暂时先不考虑。
“这部剧的成功除了星月本身的宣传和推广之外，最大的优势还是借助了古庸生的影响力，电视剧模式可以学习，但是这种影响力无法复制。”
对星月动态关注最密切的自然是老冤家海洋电视，这也是最近挺让海洋郁闷的一件事，自两家正式交锋以来，虽然外界评论势均力敌，实际上海洋一直占据优势，不论是旗下明星数量，还是收视率之战，然而，自从星月搭上古庸生之后，形势发生了令人无奈的逆转，从《越女剑》、《白发魔女传》开始，势均力敌逐渐名副其实，到两部逆天的《还珠格格》问世，风向逐渐偏向星月。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是星月追踪海洋的一举一动，如今反过来，海洋开始关注星月的风吹草动。
当初星月宣布和古庸生合作时，还有人认为是古庸生傍上了大树，只有海洋电视的人明白，那分明是星月抱了一条大腿，传媒凯撒宫缘和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改变格局的手笔，也是让海洋无奈的一个“老怪物”。
“个人的影响力只能保证一部剧开播时的关注度。这和“骗进影院就算”的电影不同，剧集热度的持久还要依靠本身的质量，这部脱胎于古庸生同名小说的《西游记》，显然拥有一切电视剧流行元素。大家应该把关注点放到这些方面。”
王奇森可不愿意自家公司过度去渲染宫缘和那一神来之笔。号召大家把注意力放到电视剧本身上。
接着大家开始对《西游记》的特点、受众、节奏等进行全面深入分析。
……
正当内行分析门道，外行讨论热闹的时候。ac积极地放出昨晚《西游记》收视率的统计数据，《还珠格格》之后，60％这样不讲道理的数据再次出现在大家眼前。
“能破柳七收视率纪录的人，只有古庸生。”
这是《还珠格格》风靡大江南北时。某电视台台长说的一句玩笑话，现在看来，那并不是纯粹的玩笑。
星月电视制作部的工作群里一大早就开始躁动不安，大家开群的第一句话不约而同地变成了“早上好，今天能过60吗，谁来开盘？”
不久之后，一向潜水的部门经理突然在群里咳了一声。大家都纷纷回复起疑问的表情，接着经理把数据截图发到群中，并附了一杯咖啡的表情，群里顿时沸腾起来。
“过了60！”
“过了！真的过了！”
“星月威武！《西游记》威武！柳总威武！”
经理继续说：“数据等下就会发布。大家可以去热闹热闹。”
如高经理所说，ac数据发布之后，“60”迅速成为大家热议的焦点，而一手缔造了这一神迹的柳敬亭也是刚刚才得知这个消息，完成一个重要镜头的拍摄回棚休息时，宫承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柳敬亭自然开心，但谈不上震惊，毕竟他对这个成绩早做好心理准备。
中午，宫承品特地吩咐后勤组，全剧组加餐。
“我要跟宫总请个假回趟学校，大概两天。”吃饭的时候，柳敬亭对宫承品说。
“没问题。”宫承品也不问什么事，直接答应下来。
柳敬亭请假回校当然是为了参加万象学园组织的慈善拍卖，这种校园慈善拍卖类似其他高校组织的大学生捐助活动，因为万象学园立意贵族学园，所以这种捐助自然而然地成为更高端的拍卖会。
由于万象学园藏龙卧虎，很多实力深厚的学生平时苦于没有发挥的余地，不能像叶崛、孙泊雅、高曙和柳敬亭那样叱咤校园，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大家都很珍惜。
拍卖会四年举办一次，规定每个学生可以带一个朋友助势，柳敬亭想了一圈，发现自己认识的土豪朋友只有宫承恩。
午饭后，柳敬亭给宫承恩打电话。
“哈哈古帅，我正准备打电话给你说恭喜，谁知道你先打来了，这是不是心有……”
“喂喂宫帅打住，”柳敬亭苦笑：“打电话给你当然是有……正事。”
“说吧。”
“那个，我们学校不是组织了慈善拍卖嘛，学园要求每个同学可以带一个土豪朋友去助威，我想了很久，发现自己也实在没认识几个有钱的朋友，所以就想到宫帅您，怎么样，有没有时间去凑个数？”
“真是好兄弟啊，这种好事都不会忘记我。”宫承恩假埋怨道。
“你怎么说？”
“难得你有事找我帮忙，我敢说二话？”
“这个也不强求嘛。”
“我心甘情愿。”
“那做好预算啊。”
“……”
柳敬亭当晚回到万象，本来想好好洗个澡大睡一场，结果衣服还没找好，曹教授的电话打了过来。
“敬亭啊，回校了吗？”
接通电话之后，曹教授语气温和地问道。
“刚到，曹教授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啊，噢，我想问下你新课程学习的问题，有没有什么难题啊之类的？”
柳敬亭心虚道：“没有问题啊，我会，会跟那个学习委员沟通，不会耽误的。”
“嗯，那就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跟我提，要不这样，明天中午拍卖会之后，你来我们吃个便饭吧？”
“曹教授。这个。可能来不及，因为我一个朋友明天会过来。已经做好安排。”
“那行，明天拍卖会抽点时间聊聊。”
“没问题曹教授，曹教授别的还有什么吩咐？”
曹教授欲言又止，最后说：“明天见面再说。”
挂了电话之后。柳敬亭兀自想了几分钟，但始终猜不透曹教授这个电话的用意，听她语气明明是有事，但为什么又没有明说呢？
正自狐疑不定，突然手机又响起来，居然是胡副院长，接了电话之后。柳敬亭总算明白曹教授的意思。
“就是想了解一下《西游记》拍好了几集，主要是我儿子，整天吵着要看。”
柳敬亭暗道：“原来如此。”看来曹教授打那个电话也是为了这事。
实际上，自从《西游记》公布了每周一集的播放模式之后。星月电视每天都要接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建议信，信中家长们言辞切切，诉说孩子们对电视剧的种种喜爱和期待，希望播出频率能增加一些。
星月对此也很无奈，这个边拍边播的安排本就有些赶鸭子上架，是无奈之举，星月电视只好不停地跟大家解释。
“胡院长，这次真的是边拍边播，确切地说，是边写边改边拍边播，所以根本不可能有存集，下周五要播放的内容还在后期剪辑。”
胡坚作为教授和副院长，对这些事情也不是一无所知，听了柳敬亭的解释之后，也没有继续追问，岔开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
至此之后，柳敬亭一连又接了三四个教授们的电话，有的是曹教授那样的不便直言，有的就是胡院长这种开门见山，柳敬亭一一解释，也不觉得厌烦，毕竟自己当年也经历过这种追剧的焦躁。
柳敬亭一共接完七个教授的“慰问电话”才得以顺利地去洗澡。
……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拍卖会在大礼堂如期举行，现场来了将近五千人，占了礼堂座位半数之多。
柳敬亭和宫承恩选了两个中间的位子，宫承恩低声道：“如果不是你邀请，我还真的很难见识万象这个恢弘的大礼堂。”
“万象每年都会开放游览，你堂堂宫帅想来看看有什么难的？”
“没时间嘛，不对啊，古帅你很少这样捧我。”
柳敬亭微笑指了指台上，不再说话。
“对了，古帅你拿出了什么东西去卖？”宫承恩问。
“推理世界杯冠军的小金人和《巴斯克维尔的猎犬》全部内容的打印文档！”
“不会吧，那部小说正在连载啊。”
“不然有什么价值，我本来想拍卖《西游记》第三集的，不过转念一想，兹事体大，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靠。”
“开始了。”
随着主持人叫出第一个拍品，拍卖会正式开始，第一件拍品当然来自康园长，是一副出自《孟子》的对联：“穷者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
主持人话音刚落，叶崛就直接喊价一万，接着另外一个学生喊了一万五，然后其他学生相继竞价。
“万象果然人才济济。”宫承恩小声道。
柳敬亭笑了笑，然后举起五万的牌子。
“嗬，古帅大气。”宫承恩暗暗翘了个大拇指。
叶崛见柳敬亭报价，对着他礼貌一笑，然后不慌不忙地举起五万五，柳敬亭想也没想，直接举起十万，叶崛微微一笑，举了十五万，柳敬亭也不犹豫，举了二十五万，叶崛又回头看了柳敬亭一眼，点了点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没有继续出价，既然园长的两个亲传弟子都不再继续竞价，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出价，这幅对联终于被柳敬亭拍得。
“感觉怎么样？”宫承恩问。
“以后有条件，看有没有可能建立一个基金。”柳敬亭认真道，宫承恩敛起微笑，点了点头。
……
拍卖会进行了一个半小时，压抑许久的万象同学，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种耀眼的拍品竟不亚于一场真正的拍卖会。
直到主持人叫到柳敬亭的物品，现场又掀起一番小轰动，虽然万象学园不至于人人都迷恋古庸生小说，但是福尔摩斯名震天下，世界各地都有粉丝，万象出几位铁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而且，即便自己不是侦探迷，周围未必就没有福尔摩斯的死忠朋友。
所以，主持人刚报出拍品，就有五六个人齐齐举牌。
主持人点了一个最高的出价，三万，报价还未落音，立即就有三四个人加到五万，然后不等主持人报价，就自行有人加到十万。
这个时候，坐在西北角的一个同学忽然举出三十万的牌子，主持人怔了一下，道：“王航安同学出价三十万！”
尽管在座的学生都是一些家世非凡的二代，但仍旧被王航安这种出价方式刺激到。
“终于到我了。”宫承恩自言自语一句，然后淡定地举起三十五万的牌子。
柳敬亭低声地叫了一声“靠”，以柳敬亭现在身价，三十五万买一套书稿的确是低价，宫承恩沉默不语，虎视眈眈地盯着王航安那边的动静。
至此，来自海洋电视的少董王航安，正式跟来自星月的少董宫承恩交上手。
“四十万！”
“四十五万！”
“四十八万！”
“五十万！”
……
“一百二十万！”
万象学生虽然豪奢，但是价位飙到七位数，就要跟家里大人报备了，可是王航安跟宫承恩两人却完全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不停地举着牌。
等价钱叫到一百八十万的时候，柳敬亭用脚踢了宫承恩一下，细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宫承恩也笑了一下，最后举起两百万的牌子，现场其他学生已经开始有人在冒汗，主持人的声音也有些麻木。
“两百二十万！”
宫承恩牌子还没来得及放下，王航安就追加了二十万，宫承恩苦笑摇头，没有继续举牌。
小金人和文稿最终被王航安以两百二十万的天价拍得，也创造了万象的拍卖会新纪录！
“本来还想借拍卖会盖一下柳敬亭等人的风头，结果还是被他大出了风头。”
散场的时候，有人无奈议论道。
“你怎么说？”宫承恩问。
“《陆小凤》给他们吧。”柳敬亭道。
“嗨！”
第三百三十二章古庸生属于全世界
万象校园拍卖会胜利落下帷幕，因为柳敬亭奉献的拍品引起的大竞价，使得本届拍卖会最终筹款创造新纪录，直播这次拍卖会的八卦楼早就将消息传播出去，所以王航安和宫承恩的竞价很快成为网络热门事件，被大家引申为“海洋和星月的一次对决”。
最终王航安获胜。
“回去不是被爷爷骂就是被大哥骂。”
宫承恩无奈道。
“我认为不会。”
“为什么不会，那小子的意图很明显嘛，高价拍下你的东西，给足你面子，然后来找你谈合作。”
“是很明显，所以《陆小凤》给他。”
宫承恩摊手，一脸“是啊，可是为什么”的抓狂表情。
“容量问题，古帅你可以计算一下，如果我把小说都签给星月，你们什么时候能完成全部的拍摄？”
宫承恩“呃”了一声，却答不上来。
“《射雕》和《西游》都是重点项目，而且耗时不会短，你能保证还有充足的资源拍摄《陆小凤》、《侠客行》，还有马上要出版的《飞狐外传》和《连城诀》。”
“《欢乐英雄》呢？”
“《欢乐英雄》的影视版权暂时不准备卖。”
“为什么？”
“这部小说比较特殊，希望大家多体会一下文字的感觉。而且改编起来也比较难。”
宫承恩想了想，点点头，说：“可我还是觉得不甘心。”
“宫董事长应该可以理解。”柳敬亭揣测道：“或者这么说，承恩你希望海洋倒闭吗？”
“啊？”
“你们两家斗了这么多年，恩怨肯定不少，我问你，你希望海洋倒闭吗？”
“这……”
柳敬亭笑，说：“至少我能肯定，令爷爷、令兄是不希望的，你知道原因吗？”
“你是说竞争的两面性？”
“是的，自古竞争出死忠，而且观众都会有审美疲劳，不能所有电视剧都由星月来拍摄。”
“话是这样说，但你现在身份不同。”
“当初签合约的时候，我跟宫董事长就这个问题说的很清楚。”柳敬亭忽然拍了宫承恩一下，：“总要替观众考虑考虑啊，难道我不知道跟星月合作赚得更多？”
宫承恩苦笑，然后耸肩接受这个事实。
两人边说着边往门外走，刚出门口，看到王航安笑吟吟地站在那里等着他们。
“还没谢王公子捧场呢。”柳敬亭主动打起招呼。
“不客气啊，做慈善就是这样，而且，两百二十万买柳敬亭的原稿，我只有赚的，说起来，还要感谢宫少的承让。”
宫承恩道：“王公子不会是在挖苦我吧？”
“绝对不是，我是真心感谢，退一步说，我这钱要家里大人掏腰包，宫少却是用自己的钱，这样一比，我已经落了下风。”
王航安说的真诚恳切，完全不像是在挖苦，越是如此，宫承恩心里也越是警惕，以前大哥说过，龙传集团，同代人只有这个王航安值得注意，如今看来，大哥眼光果然高明。
“王公子做事滴水不漏，八面通风，我也是很佩服的。”
王航安洒脱一笑，岔开话题问：“两位中午有什么安排，如果没有的话，我再做个东道。”
一直袖手旁观的柳敬亭点头道：“好啊。”
宫承恩无奈道：“那就破费了。”
……
王航安请客的地方并没有刻意奢华，就是距万象学园不远处的一家名为“一里香”的小炒馆，这家炒馆的老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传闻曾在某五星级酒店做过大厨，十分健谈，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为客人介绍每一道菜的独特做法，并且对其他家饭店进行不遗余力的抨击，有几个知名论断在万象学园流传不衰：
“我做的每道菜都是有灵魂的。”
“我开饭店不是为了赚钱，就是爱好。”
“你们这些富二代，平时尽吃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要经常来我家店，我给你们吃点正经的饭菜。”
“只有我家的农家小炒肉才最正宗，别家的都是冒牌货。”
“他们家的炒河蚌也好意思叫炒河蚌，懒得说了。”
所以大家都很喜欢这位大叔，背地里叫他“情怀叔”或者“第一厨”，八卦楼曾经有个精华帖广为流传：“男生爱他大盘鸡，女生爱他空心菜，要问中国小炒哪家强，江海朝南直走三百米左拐第二家找一里香！”
三人没走多久，来到一里香，一个围着白色围裙的年轻女子招呼道：“吃什么？”
“先看下菜单。”王航安应道，然后问柳宫：“两位能吃辣吗？”
“没问题啊。”
“好，那就先来一个大盘鸡。”
接着王航安一口气点了七八个菜，直到柳敬亭极力阻止才罢手。
“喝酒吗？”王航安问。
柳敬亭看了宫承恩一眼，说：“啤酒吧。”
王航安点头，转头叫：“服务员，一打啤酒。”
点完单，开始聊天，宫承恩却一直不说话，等着王航安那个奸诈之徒开口谈合作，不过让他失望的是，王航安东拉西扯半天，就是不往合作上引。
“你们听说蓝图斯要复出的消息了吗？”
三人聊到好莱坞电影时，王航安突然问。
“他本来就没隐退吧。”宫承恩道。
“《外时空大战》写完之后就一直休息，说是带着妻子环球旅行，上周突然接受abc采访，透露自己即将回归的消息，说新作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即将动笔，承诺会比《外时空》更震撼、更宏伟。”
“就是更适合改编电影吗？”
王航安笑着点头，说：“《外时空》从第四部开始就呈现这种趋势了，他可能也没办法，据说新作还没动笔，就跟电影公司签了巨额合约。”
“《外时空大战》下一部电影什么时候上映？”
“下年七八月份。”
宫承恩冷笑一声。
王航安扬了扬眉，又摇摇头，道：“没办法的事情，面对好莱坞，我们还是缺乏自信。”
“如果说前四部还算有控制的话，那第五部对我们的讽刺就已经很直白了。”
“所以第五部在我们国家的票房最低。”
这次柳敬亭没有参与两人的话题，一个人沉思片刻后道：“五十年之内，我们没办法超过好莱坞，如果想给蓝图斯一点颜色看看，只能依靠合作。”
“电影现在不想，不过古帅你可以跟他比一比小说，福尔摩斯在美国的影响力也不小啊。”
王航安也说：“那倒是，等他新书出来的时候，《福尔摩斯》正好也能结集出版。”
柳敬亭笑着摇了摇头，宫承恩和王航安不解地看着他，这时，突然另外一个声音响起：“柳敬亭来了。”
三人转头一看，穿着厨师服、戴着高高的厨师帽的“第一厨”正愉快地看着柳敬亭。
“老板好。”
“你是第一次来我店里吗？”
“算这次，有三次了，不过前一次是你儿子，第一次，人太多了，老板没注意我。”
第一厨先点头，然后又摇头说：“我儿子厨艺还不行，上次肯定没吃好吧？”
“还行。”
“小柳你太客气了，我儿子什么水平，我这个当老子的比谁都清楚，不过没关系，这一次保准你们吃好。”
第一厨说完立即缩进厨房，好像从来没出来过一样。
不过，第一厨见识过柳敬亭之后，他们的第一个菜很快出锅。
……
吃饭到中途，王航安终于开始聊电视剧，对《西游记》的创新模式表达赞美之后，又转到《楚留香》的拍摄问题上，倒让宫承恩频频皱眉。
等第一打啤酒喝完之后，王航安突然摆手说：“古庸生，你是属于全世界的，你的作品也是属于全世界的。”rs
第三百三十三章指尖流年，咫尺天涯
柳敬亭闻言一怔，不知道王航安为什么突然发了这么一句感慨，宫承恩放下筷子，靠在椅子背上，诡异一笑，一副“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的表情。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王航安仍是摆手摇头，举起酒杯说：“不说了，来为古庸生干一杯！”
柳敬亭洒然一笑，举起酒杯，宫承恩懊恼自己再次猜错，无奈摇头，然后跟二人碰杯。
“为古庸生干杯。”
柳敬亭也跟着说了一句。
“年轻真好啊。”
柳、宫、王三人刚放下酒杯，就听到第一厨在旁边的感叹声。
“大叔你也来喝一杯？”
“不不不，你们喝，我是厨师，不能饮酒。”
“有这种说法？”
“那当然，做饭如同小柳你写小说啊，你不能写错字，不能用错标点符号，不然大家读着就别扭不是，我们厨师呢，如果喝得醉醺醺的，把碱和盐看错，客人要跳脚的。”
柳敬亭点头说“有理”。
“难得小柳你今天赏光来我店里，我送你们一个菜。”
“别客气啊……”
“我开店讲究薄利多销，而且柳敬亭在我店里吃饭，这是一条多好的广告，这些且不说，你小柳不在意身份叫我一声大叔，我也不能白领，等会啊。”老板说着再次进厨房。
“今天我们老板很开心啊，出来几趟了。”正在收拾饭桌的那位女服务员笑着说道。
“噢，莫非是老板的孩子考上大学了？”王航安问。
“不是，我们老板喜欢看武侠小说，最喜欢作家了。”说着看向柳敬亭，“正好今天碰到您来这里。”
“这么说，今天我们又沾了古帅的光？”
“沾光。一起沾光。”王航安醉意可掬地接道，随即看着宫承恩大笑，笑中竟然有一种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苍凉之意。
宫承恩皱眉：“王公子？”
“宫少，恕我酒后失态。”
宫承恩也不是笨人。看到这里。立即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句“又沾了古帅的光”的话，这个“又”字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了。
“王公子花大价钱买古帅的一份文档和一座金人，想来不会只是为了慈善吧？”
柳敬亭微微摇了摇头，心道：“宫承恩的心机果然还是没办法跟其兄宫承品相比，如果今天宫承品在这里。他无论如何不可能主动提这件事。”
王航安也不直接回答宫承恩的问题，叹息道：“我爷爷曾经私下跟我说过一句关于古帅的话，他说如果可能，他愿意用三位一线明星换一个古庸生，这里面的意思，宫少一定心理有数，就不需要详细阐述了。”
“三位一线明星？”宫承恩冷笑。“也太小看人了吧。”
王航安还要争辩，柳敬亭忙打断道：“打住两位，你们不会真的要合计合计我值几个价钱吧？”
王航安、宫承恩顿时语塞，一脸惭愧。
“你们每人自罚一杯吧。”
不久之后。老板赠送的一盘螺丝上桌，王航安也终于忍不住向柳敬亭提出合作的想法。
“今天只吃菜喝酒，工作搁明天谈。”
……
这顿饭吃了接近一个小时，从一里香离开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宫承恩又感谢了一番王航安，准备动身离开。
“那航安你先回学校吧，我送送宫帅。”
柳敬亭现在总算更深刻地明白为什么会有“酒喝好即生意谈好”的说法，现在醉意朦胧的，叫一声航安居然如此顺口。
王航安点头，对宫承恩说：“向宫大少问好，再见了。”说罢又跟柳敬亭点头示意，然后转身离开。
柳敬亭看着王航安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没什么，以前总听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见了你哥和王航安之后，觉得生在你们这种大家族中，也未必永远高枕无忧。”
“个人选择罢了，我也可以做一个欺男霸女的纯纨绔呀。”
柳敬亭笑着点头，然后说：“你自己打车回去，我就不送你了。”
“还有事？”
“我想回学校转转，眼见就要毕业了，还没有去过万象每个地方，正好有两天时间，就去逛逛吧。”
“好，回见。”宫承恩见柳敬亭表情认真，也不再说笑。
“对了古帅，别忘了去我们那边，这两天要拍三道试题那场戏，还有三大宗师混战，要你过去镇镇场。”
“没问题，我也想着这两天过去看看。”
“那先这样，回见。”
柳敬亭摆摆手，宫承恩转身走到路边伸手叫车，柳敬亭向校园走去。
进了校门之后，脚步放慢，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边欣赏着万象学园的一草一木，一边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不时有几个打招呼的，他也及时点头回应。
路过篮球场，看到同学们在挥汗如雨；路过凉亭，看到同学们个个手持一卷书看得入神；路过草坪园，看到一圈圈同学在欢笑联谊，看到有几个男生在酷毙耍双节棍，看到几个男生在忧郁弹吉他……
这是柳敬亭熟悉的大学校园，不论前程往事还是此时此刻，都一般真实。
穿过一个园子，来到购物中心前，恰好一对情侣从面前走过，女孩顽皮地低声问男朋友“敢不敢陪我去买‘面包’”，男生昂然不惧。
柳敬亭顺势进了学生购物中心，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刚进门就感觉到好几道目光从不同方向集中到自己身上，实际上，很多人都会有这种错觉，进了一个场子之后，感觉所有人都在看向自己，不过。柳敬亭这一次却不是错觉，零食区的确有几个同学在朝这边看过来，看面相，应该是一帮大一的新生。
“和古庸生偶遇”本来就是万象公开的宣传语之一。以古庸生如今的声誉。这句话对某些人的魔力不低于五十万奖学金。
如今，在这样一个普通的日子。一个寻常的地方，乍然邂逅，对新生们来说，还是挺激动人心的事情。
柳敬亭给学弟学妹们一个灿烂和蔼的微笑。自顾自挑起零食，几个鼓起勇气的女生试探性地走到柳敬亭跟前，侧着头问：“学长，可以跟你合个影吗？”
柳敬亭放下手里的一袋坚果，说：“可以啊，来吧。”
学妹们大喜，立即分工。逐一合照。
一传十，十传十五……
柳敬亭在零食铺待了半小时之后才得以全身而退，出门时，手里提着学妹们送的一大袋子零食。
这个造型自然没办法继续逛校园。柳敬亭只好先回公寓，而且由于酒意未退，身体疲乏，想回去小睡一觉。
回到公寓，发现客厅空空如也，叫了两声也没人应，只好先把大袋零食放到桌上，然后合身倒在沙发上，抱着一个靠垫舒畅地闭眼小憩。
……
四十分钟之前，就是柳敬亭路过外语楼的时候，看到外语楼门前，一棵樟树下站着的两个男生正在讨论欧美的经济体系，那时，杨丽璐恰好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她看到悠然而过的柳敬亭。
当柳敬亭路过外语楼门前，绕到侧面时，杨丽璐飞快地回到教室，躲在窗户后面看柳敬亭往哪里走，看着他穿过草坪，看着他进入学生购物中心。
杨丽璐再也没办法集中精神看书，当然，拍卖会见到柳敬亭之后，她今天一直没办法集中精神。
强硬地回到座位看了一会文献，发现仍是一个字都读不下去，又翻开英语词典开始背单词，结果还是摆脱不了那个双手插口袋飘然而过的人的影子，自己跟自己较劲无果，准备改换策略，边听音乐边学习。
但，耳机没带过来，没办法，只能回一趟公寓。
都别误会，我回公寓是为了拿耳机，绝对跟他没有关系，就是这样的。
杨丽璐这么想着，坦然离开教室，快步向公寓走回，好像生怕走得慢了，耳机会自己离开一样。
耳机当然不会走，让杨丽璐“生气”的是，他也还在。
一路走回来的时候，一直在担心不要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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