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逍遥人生 第 1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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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秋风萧

    第1章【你这画不真】

    小刘的表哥上《鉴宝》栏目了,那件从农村收购来的山水字画,专家估价几十万。

    老李的外甥在潘家园以捡漏的价格收了套陶器,转手挣了好几万。

    王大头去云南赌石了,听说擦涨了一块翡翠原石,一夜暴富。

    诸如此类的讯息几乎每时每刻都能飘入我的耳畔,我不免有些唏嘘,时常在想,倘若这等好事儿能在我头上砸一砸那该有多妙。我叫顾靖,二十一岁,北京信息科技大学大二学生。我家并不富裕,所以,只能利用寒暑假时间来北京古玩城打工,为下学期挣些生活费。

    专项经营玉石的窦老板是个很和善的中年人,生意虽是寻寻常常,人缘却极好,很多常在这边逛荡的客人大都认识老窦,就算不买他的玉器,大家也会习惯性地来跟他侃侃大山,聊聊圈子里的新鲜事。

    今天也不例外。

    薄暮快收摊的时候,最南头字画店的老板和两个熟客溜溜达达地进了店。

    “今儿个生意怎么样?”

    “凑凑合合吧。”老窦笑呵呵地迎了上去,推了几把圆凳让他们坐,并回头嘱咐我将清点过的货物收起来。我答应了一声,扒开靠在墙角的保险柜门,将几座贵重石雕小心翼翼地一件件往里搬。

    “昨儿晚上看电视了没?晏婉如去中央台做访谈了。”

    “当然看了,嘿嘿,没想到啊,像晏婉如这样的鉴定专家也会打眼,而且,还就是跟咱们古玩城里。”

    “一年前那桩事儿,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是二楼一个店老板偷偷跟我说的。”

    “可惜啊,那天我没在场,呵呵,不过真要说起来,全中国也没几个比晏婉如还称钱的人了,一百万对她来说,简直是毛毛雨,人家根本不在乎。”

    忙活完了手头的工作,我摘掉空手套,跟窦老板知会了一句,单手拉开玻璃门出去。

    下楼的路上,我不禁喟然一叹,如果能像晏婉如那般富有,我肯定也会和她一样,买一栋大大的别墅,收藏一堆喜欢的古玩,资助一批失学儿童,创办几所希望小学……

    可说的简单,钱又岂是那么好赚的?

    我是个守旧谨慎、木讷老实的家伙,我的字典里,从没有“魄力”二字,也知道,坐拥万贯这种事,是断然不会降临到我身上。我能看到的唯有另一个画面,爬出大学校园,与众多毕业生争夺一份月薪2元的工作,娶个流氓看到都不会动歪心思的妻子,贷款买房,做个月月还贷的“月光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须发皆白,卧病在床,直到迈进那冷冰冰的廉价骨灰盒里。

    或许,这就是我的下半辈子。

    我有些悲戚地摇摇头,顺着走廊一路向前,不敢再想下去。

    蓦然,窗外晚霞被染上了一抹浓重的灰黑色,电闪雷鸣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咔嚓!

    轰隆!

    古玩城内,所有灯光无一例外地在狂闪过几次后,通通熄灭!

    我头一晕,冷汗和凉气煞那间自额头渗出,宛若血糖过低时的反应,我下意识半蹲下腰,用手抵住脑门,大口大口地吸着燥热的空气。打个雷而已,不至于吧?我身体一向健健康康的,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不多时,晕厥感渐渐消散。

    但紧接着,我感觉身后侧被人重重挤了一下,为了平衡住身体,我赶紧向前踉跄了几步,皱皱眉,却没说什么,刚刚停了电,碰碰撞撞在所难免。我睁开眼睛,刺目的光线让我条件反射地又合上了眼皮。

    嗯?

    有点不对啊!

    我微微愣了愣,耳朵里传来许多人叠加在一起的嗓音,很乱,就跟掉进了国庆节时的天安门广场一般。而且,方才即将跌倒之际,我右手抓到了一团纸,不知何物。

    略略适应了光线,我再次睁眼。

    这一看可不要紧,直接把我吓了一个激灵。

    我发现,我已被挤入了一个摆着琳琅满目收藏品的古玩店里,感觉手臂有点别扭的我呆呆地低下头,身上的长袖衬衫竟已被短袖T恤衫取而代之,脚面上那双运动球鞋,也成了我去年从地摊上花三十块钱买来的帆布鞋。周围密密麻麻全是人,且都在用目瞪口呆的视线看我。

    这是……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前一刻还冷冷清清的古玩城,怎会这般热闹了?

    “我操你大爷!”我身后传来一声大喝,回头一看,是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好像是书画店的老板,他不可思议地指着我的右手:“你知道这张画值多少钱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你丫是不是疯了?”

    我不悦地蹙蹙眉:“我没招你没惹你,骂什么人?”

    这时,我眼角瞄见了一个惊艳的面容,那是一个年轻女人,她正极为惋惜地拿着一副中间被掏空的画卷,深深叹息:“或许是此画与我无缘吧。”

    居然是晏婉如!

    她的身旁还有一个我从电视上见过的文物鉴定专家,也跟着叹气:“可惜了,可惜了。”

    我把右手摊开,捡出手心中那团宣纸铺平,一只墨色鸟儿跃入眼帘,再看晏婉如手里的残破画卷,我一下就愣住了。从围观众人的议论声中,我方后知后觉地明白了状况,原来,晏婉如看中了店里一副齐白石的画卷,已经准备买下,但正巧此时,我硬生生地冲了进来,将画幅撕掉了一块。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按耐住杂乱的心绪,从兜口摸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日期。

    居然是去年夏天!

    我回到了一年前的暑假!?

    堵在店铺门口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趴在外面的落地玻璃墙上起哄。我已来不及思考什么,只因,店老板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臂,非嚷嚷着要我赔钱,“告诉你!这是齐白石老先生早年间的画作!是真迹!我刚刚都和晏老师谈拢了价格!八十万!少一分也不行!你要拿不出来!我只能报警了!”

    “请你先放开!我没说不赔你!”我甩开他拽在我大臂上的手,沉吟道:“八十万?总不能你说真迹就真迹吧?再说,我也是被别人挤进屋的,这钱,不应该是我一个人承担。”我表面镇定,心下却咯噔了一声,近百万啊,哪是我家能承受起的?

    这可坏事儿了!

    啪啪!

    我话音刚落,店老板就拍过来两张鉴定书,“是不是真迹你自己看!这里一张是赵林东先生开具的鉴定!一张是北京收藏协会仪器检测后的证明!”

    我把目光投向晏婉如,相比于那些个所谓的专家,我更愿意相信从事过慈善事业的人。

    晏婉如看看我,点了下脑袋:“此画确实是齐白石老先生的真迹,不然,我也不会准备买下它了。”说罢,晏婉如迟疑了一会儿,自包里摸出一沓支票薄,“画是在我手里弄坏的,按理说,我是有责任的,这样吧,我赔一半。”

    她这么一说,倒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自己也清楚,事实上,晏婉如完全没需要把责任揽到她的头上,她这么做,无非是见我拿不出钱来,对我动了同情心,想到这里,我心中不觉有些堵得慌,我爸曾经不止一次对我说,做人要堂堂正正,自己做过的事,自己就得担着,担不下也要担。

    我知道自己很傻,但我还是伸手阻止了她:“谢谢您,不过,这跟您没关系,要赔钱的话,也是该撞了我的人赔。”

    拿着签字笔的晏婉如手指顿了顿,抬头瞅了我一下:“你确定?”

    我苦笑着点点头。

    而后,场面静了下来。店老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瞄着我,意思是让我赶紧拿钱。晏婉如和那个姓柳的鉴定专家也没离开,静立在一旁。店外严严实实地堵了一层人,里面好像还有拍照的记者和古玩城的高层。

    看来惊动了不少人,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那是白石先生的书画啊!

    忽地,我怔了怔,脑海里涌起一抹似曾相识的味道。

    一年前?

    晏婉如?

    北京古玩城?

    齐白石的书画?

    我晕!我说怎么好像在哪听过似的!这不就是昨晚和爸妈一起看过的电视节目吗?晏婉如亲自爆料她这些年来的打眼经历,其中有一段,说的便是一幅齐白石的画卷,而且,还是重点描述过的!

    莫非,我真的回到了一年前?

    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定定神儿,再次从手机上确认了一下今天的日期。

    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我暂时放下了那深深的疑惑,翻开钱包,数出两百块钱来,轻放到了里面的玻璃展柜上。

    老板火上眉梢:“二百?连个鉴定费都不够!你什么意思啊?算了算了!我也懒得跟你废话!去!把你家长叫来!我跟他们商量赔偿的事儿!”

    “我觉着,二百就不少了。”我把撕掉的宣纸平平整整地摊在柜台,指指上面的鸟儿:“你这幅画,不太真!”

    PS:新书上传,无论如何请大家看够15章,就会了解本书的类型与模式,相信一定会给大家惊喜,一定会让你喜欢。】

    第2章【过一把专家瘾】

    “你说这画是假的?”店老板怒极反笑:“赵林东赵老师你没听说过?那是收藏界老一辈的权威!他老人家开出的鉴定书明明白白摆在这里!还能有假?好!就算赵老师走了眼!可咱们国家的高科仪器还能出问题?你小子是不是想耍赖啊?没钱就直说!咱们报警!”

    外面有人道:“小伙子,假是假不了了,晏老师和柳老师都看过了。”

    “是啊,我看你还是把刚刚挤了你的人找出来吧,四个专家不可能一块打眼的。”

    我明白他们的想法,诚然,在这个花钱能买来鉴定书的时代,一张纸片或许说明不了问题,但关键是,晏婉如和赵林东在业界的口碑极佳,加上柳老师,总共是三个文物专家和一个权威机构,他们既然敢拍着胸脯包管,那此画是决然不可能有假的。

    晏婉如温婉地眨眨眼睛,将残破画卷递给我,好像想让我指出哪里不对。

    柳老师笑着摇摇头,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把散落的画纸重新组合到一起,这副疑为白石先生的画是一幅小尺寸作品,一只鲜活小鸟儿伏在枝头,很简单的风格,并且画上没有齐白石的落款。我组织了一下语言,道:“现在造假手段层出不穷,谁说高科仪器的检测就绝对正确?我知道您几位为何这么肯定,没错,此画的笔调确确实实有白石老先生的风范,更符合他中年时期的风格,所以,排除了臆造品的可能,加上迄今为止,齐白石现世作品里没有出现过该鸟的造型,用木板水印技术临摹的可能性也非常之小了。”

    “你倒有几分见识。”店老板略略意外地瞅瞅我:“那你还说这画不真?”

    “这正是造假者的高明之处。”我侧头看向晏婉如等人,继续道:“您几位都是专家,本来也轮不到我在这里布鼓雷门,您看这里,鸟儿的形与意虽都很不错,可为什么给我一种很模糊的感觉?而且,我还想问一句,为什么这张画如此小?一只鸟和几支树杈?难道没有不完整的感觉吗?还有,为什么白石先生没有给它落款?这可不是手稿。”

    “我没看出模糊。”柳老师微不可察地撇了下嘴巴:“没有落款的名人字画也不在少数。”

    晏婉如柔顺的眼眸认真地在画纸上看了几遍,“……说说你的判断。”

    “这不是一幅完整的书画,只是个局部临摹图。”我肯定道:“我推断,造假者手里是有此画真迹的,他聪明就聪明在知道言多必失四个字,再好的造假术,也必会流露出些许破绽,所以画得越少,破绽自然也越小,这也是他没有用仪器的绝对克隆手法临摹落款和树干、河流、霞光等等景物的原因,而且,造假者将真画捏在手里不出,这就加大了欺骗性……”

    “推断?”店老板不耐烦地打断了我,食指敲着桌面:“我要的是真凭实据!”

    “等一等。”晏婉如狐疑地盯着我的眼睛:“你刚刚说树干?河流?霞光?难道你见过此画真迹?”

    “那倒没有。”我咳嗽了一声,话音一转道:“不过,我见过它的临摹版,一件仿品。”

    “在哪?”晏婉如好奇道。

    “那副画作几个月前还在一个台湾人手里,后来,我听说被卖给了宋陆游先生。”我绞尽脑汁边回忆边道:“宋先生也是收藏家,您应该认识的,如果不信我说的,可以打电话给他,让宋先生传过来一张原图照片。”

    “好,我问问看。”晏婉如好像也对画作起了疑,翻出一款诺基亚手机,拿在耳边:“……喂,宋先生,我是晏婉如……对,我想打听一下,您前阵子是不是收了件白石先生的书画……收了啊?什么?是仿的?不碍事,我想要一张照片……对,有件东西要跟它比一比……谢谢您了……好,您稍等……”

    晏婉如问店老板借了笔记本电脑,不多会儿,一张清晰的图片显示在众人眼前。

    此画大了许多,除了鸟儿和树杈外,还有树干的全貌,延绵的溪流,淡淡的霞光。

    稍一对比就会发现,被我撕坏的鸟儿形象,正是模仿此画局部临摹成型的!

    一丝一毫都不差!

    现场一片哗然!

    晏婉如转过身笑看着我,啪啪啪,带头鼓起了掌。

    旋即,众人齐刷刷的掌声一波波地砸了过来。

    “小伙子好样的!”

    “四个专家都比不过你!厉害啊!”

    被人捧着的感觉,我稍稍有些不习惯,讪讪一笑,没说什么。其实,我有几斤几两,没人比我自己更清楚,若非昨晚电视上晏婉如把来龙去脉说得极为详细,我也是两眼一抹黑,分不清真假。

    解决完这里的事情,我坐公交车回到了前门四合院。

    爸妈上班没在家,我花费了三个小时确证,终于接受了自己重回去年暑假的事实。

    说不震惊那绝对是骗人的,但随之而来的,则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也许是老天爷听到了我内心深处那“想成为有钱人”的梦想,特意落下个契机给我。

    这是机会!

    今年,股票起起落落,房价摇摇晃晃,要从这里赚钱显然不现实,想一想,收藏倒是一条不错的赚钱路。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我来说这已足够了,甚至这正是我愿意看到的结果,盖因,曾经的暑假,我也是在北京古玩城打工的,零零散散听到了太多小道消息,记忆犹新,如果真让我回到两年前、五年前、或是十年前,许多事件我却没可能一一记住,这反倒坏了事。

    我做了个深呼吸,迫不及待地拿起笔,回想着或道听途说或新闻电视上的捡漏故事。

    小到一张价值几百元的邮票,大到轰动全国的翡翠出世。

    陶器瓷器,明清家具,梳妆饰品,古代钱币,文房四宝,烟标海报……

    相信四百天后,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第3章【埋在土里的明清玉牌】

    新的一天开始了。

    “小靖!小靖!”是老妈的声音。

    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嘴巴里正咬着半个茶鸡蛋,左手托着豆浆瓷碗悬于半空,右手上的筷子尖直直插在咸菜碟里,一动不动。我木讷地眨巴眨巴眼睛,看到坐在对面圆凳上的母亲正用一种“咬牙切齿”的眼神盯着我。

    我干笑两声,埋头吃早餐。

    “你这个姿势已经连结一分钟了,我真服了你,吃饭还能吃走神!”这时,电视柜上的老长虹29寸彩电里播起有晏婉如做嘉宾的鉴宝节目,老妈数落完我,就狠狠瞪了眼沙发上看电视的老爸,把竹筷子重重朝圆桌上一拍:“晏婉如!晏婉如!你就知道晏婉如!眼珠子瞪得跟牛似的!你就差钻屏幕里看了吧?”

    老爸撇撇嘴,不紧不慢地叼起烟袋锅子,吧唧吧唧吸了两口。

    母亲哼了一声,分别看了我跟老爸一眼:“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小靖那副愣头愣脑的模样全是随了你!你看看谁家孩子不是活蹦乱跳的?你再瞧瞧你儿子!”

    老爸在水晶烟灰缸里磕了磕烟袋,“兔子活蹦乱跳!有本事你生一个出来!”

    “顾大海!老娘跟你拼了!”

    我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自顾吃完饭,简单收拾了碗筷,便起身推门出了北房,拐进了四合院里紧挨着爸妈房间的一个不足八平米的小屋,眼见挂表指针离八越来越近,我换了身还算干净的运动装,做了出门的准备。

    与院中央那颗举着细密枝叶的香椿树擦肩而过时,老妈开门从后面叫住了我。

    “我都跟我老同学打听好了,你到底去不去古玩城打工了?”

    我抱歉地摸摸鼻子:“突然不想去了。”

    老妈看看我:“爱去不去,反正你爸也是这个意思,就怕你笨手笨脚碰坏人家东西,嗯,待会儿我俩上班,中午你热热剩菜凑合吃吧,昨儿的鱼香肉丝还剩了半盘子呢。”

    在前门站坐上地铁,我朝学校方向赶去。

    本来,如果历史没有改变,今天我应该是去古玩城面试的,明天正式工作。我记得很清楚,打工的第一天,我给宿舍舍友孙小磊打过电话,问用不用去送他上火车,他不是当地人,买了车票还没来得及回家,当听到我在玉器店时,孙小磊与我说了件事,我们宿舍楼同层寝室的一个哥们昨天在学校不远的一个工地里收了件玉器,孙小磊看过了,似乎很不错。

    算算日子,正是今天。

    但当时他说得含糊,至于工地在哪,什么玉器,我都不太清楚。

    可是印象里,学校附近似乎只有一个地方在施工,应该是那里无疑。

    下地铁,换乘公交车到了北京信息科技大学小营校区,我一路向北,走了约莫两公里,“丰润二期工程”的横幅隐隐可见,在一年后,该建筑仍然没有落成,因为些纠纷停工了许久。十字路口偏西侧,叮叮当当的施工声震耳欲聋,似乎正在挖地基盖楼。过了红绿灯,我捂着鼻子躲开卡车扬起的沙尘,见没有保安拦我,便顺着土坡进了工地。

    左右看了看,偌大的施工地点少说也有近百人,就这么个地方,能收到玉器?

    我不禁一叹,后悔当初没有问具体。

    “唉哟!”

    一个六十岁老头跃入我的视线。

    老人家好像被一个铁管拌了一下脚,险些跌坐在地。

    我见状马上迎了过去,搀扶起老人:“老爷爷,您没事吧。”

    老头心有余悸地呼了口气:“没事,没事。”

    “我扶您出去。”

    “小伙子,可谢谢你了,唉,人老了,腿脚不好使喽。”

    “工地是最不安全的地方了,您以后可得小心,对了,您进来这里干嘛,买房的话,外面应该有专门的售楼处吧?”

    “嗨,别提了,我不是买房,刚才我儿媳妇带着孩子跑这儿玩沙子的时候,正巧瞅见几个民工从地底下挖出一块玉石,我儿媳妇拿手机照了相片,回去我一看啊,石头成色还不错,就过来问问。”

    我呆了呆,“……您把石头买了?”

    “我出了一百,他们几个不卖,我也不太懂石头,就没敢往上加价。”老人拄着拐杖,下巴磕指指一台塔吊附近的几人:“……就他们。”

    送走了老头,我重新折身回来,按耐住激动的情绪,走到三个蹲坐在地上休息的民工身前,“听说您几位挖到一个玉石?能给我看看吗?”

    三人看向我,离我最近的灰衣工人伸手自兜里掏出一个物件在手心。

    我弯腰定神一看,眼角不由得微微跳了跳,“劳您翻一面。”

    这是一块青白玉牌,准确的说,行里人通常管它叫“明清牌”。此牌高约四厘米,宽约两厘米,做工精细,玉质油润细腻,正面是镂空花草雕刻,反面是古朴自然的人物雕刻,玉牌上端的小眼里还穿着一条接近破损的红绳,从绳子的新旧度分析,该玉牌应该入土没有多久时间。

    在收藏圈子里打工了这么久,耳濡目染下,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我斟酌了一下语言,抬头问道:“请个价儿?”

    “啥?请假?”

    “哦,就是问您多少钱能让给我。”

    几人对视一眼,还是口音很重的灰衣工人道:“最少五百。”

    我苦笑不跌:“能不能廉价点?”我家每月生活费都要精打细算,所以出门前,我没好意思管爸妈要钱,身上就一百多,根本不够。

    “你想出多少?”

    “我这里大概有……”我不擅长说谎,翻开钱包,当着他们的面将所有钱一张张取出来:“有一百八十五块,您要觉得行,咱们就成交,不行的话,我也没多余的钱了。”

    “太少了,不卖不卖。”他们坚决地摇摇头。

    我不愿放弃这难得的机会,迟疑稍许,将腕子上价值二百元左右的机械表摘下来,“再加上这表,行吗?”

    表是前年我妈用姥姥家给我的压岁钱买的。

    三人偷偷摸摸地商量了一下,终于接过钱和表,把玉牌交给了我。

    PS:路过的朋友记得留下收藏和票票哦。】

    第4章【邹月娥】

    坐在回程的地铁里,我把玩着玉牌,用大拇指感受着玉质的温润,爱不释手。

    据我了解,明清牌没有绝对的真假之分,只是新工与老工的区别,此玉牌镂出了洒脱画意,线条柔顺,毫不生硬迟钝,嗯,应该是老工,明清时期的物件,但具体市场价格是多少,我不是专业搞这个的,不敢妄下定论,反正,往年北京与上海的几个小型拍卖会上,老工明清牌的价格浮动在一万至几十万之间。

    饱暖思淫欲,真正的收藏是有钱人玩的,现在的我还不够级别。

    想一想,也只能把玉牌卖掉,用它去滚出更多的钱。

    出了地铁站,路过前门肯德基时,天空不美,掠上了一抹乌云,像是要降雨。我马上快走几步,穿过胡同回到自家四合院,用修过好几次的格兰仕微波炉简单热了热剩菜,等我填饱了肚子,细密的雨点也滴答滴答地落了下来,是小雨,可这种雨最不爱停,往往一下就是一整天。

    “又得去送伞了,唉,现在的天气预报啊。”

    我摇摇脑袋,从爸妈房间里翻出两把雨伞,打一把拿一把,出门坐车到珠市口,换乘57路,来到老妈的单位——马连道茶叶一条街。老妈在茶叶城三层的财务部办公,我敲门进去,把伞给了正在做账的母亲,又对着老妈同事这个姨那个婶地挨个叫了一遍,便告辞离开。

    刚走到电梯口,远远看到一个成熟女人朝这边走来。

    弯弯的眼睛,红红的嘴唇,丰满的身段,举手投足间荡漾起一股成熟的风韵,极有姿色。如果我没记错,女人应该姓邹,是销售部的经理,勉强能算我妈的领导。她脸上挂着笑,短短十米距离,跟不少销售人员亲切地打了招呼,非常随和,“老李,你爱人不是住院了吗,早点下班回去吧,小赵,小刘,外面起风了,可能要下雨,没带伞的话就去我办公室拿,大家今天辛苦了。”

    “谢谢邹经理。”

    邹经理穿了套咖啡色OL装,丰腴的美腿被肉色丝袜紧紧裹着,很勾人,我注意到,许多年轻男员工都偷偷盯着她看。可我附近几个销售员打扮的中年妇女却都一个劲儿地瘪嘴。

    “假惺惺!”

    “狐狸精!”

    我走上电梯时,邹经理的高跟鞋也踩到了我后面不远处的阶梯上。

    铃铃铃,她包里的手机响了,我听到她一直在吃吃地笑,电话里好像是个熟人。

    “……赵总您说笑了,我还指望着您多给妹妹介绍几个客户呢……呵呵,瞧您说的,那当然是没问题了,您想去哪玩,咱就去哪玩……成,成,不醉不休……那您可记得多照顾照顾小妹……真的?说话算话?”

    听得出,她是个很精明很圆滑的女人。

    我不禁暗暗想道,等我挣了大钱,一定得找个像邹经理和晏婉如那般漂亮的人做妻子。

    下到一楼,往商城外走,身后邹经理的高跟鞋仍如影随形地跟着我,大概是同路。

    俗话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走进旋转门时,我眼角朝她娇媚的脸蛋上瞟了一把。

    谁知,邹经理居然对着我咦了一声:“……请留步。”

    我眼巴巴地看看他,站住脚步,指指自己的鼻子:“您叫我?”

    邹经理笑眯眯地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几下,“我说眼熟呢,昨天在古玩城大显身手的那人就是你吧,当时我就跟走廊上呢,看得清楚,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呵呵,我叫邹月娥,幸会了。”

    我呃了一声,伸手和她握了握:“您过奖,我叫顾靖。”昨天人太多了,我都没看到她。

    “怎么?来这里买茶叶还是买茶具?”

    “不是,我妈在这儿上班,我来送伞的。”

    “哦?你母亲是?”

    “我妈叫崔玉梅。”

    邹月娥想了想,恍然地笑笑:“知道了,财务部崔姐的孩子啊,呵呵,那咱们也不是外人了,我看你对古玩很了解呀,是这样,我正想给一个老客户送些礼物,你要是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帮我参谋参谋?”

    我还帮你参谋?我也是外行啊!

    她跟我老妈是同事关系,职位又比我妈高,虽然比我大不了几岁,但我还是礼貌地称呼她为邹姨,“邹姨,实话实说,我也不太懂的。”

    “谦虚了不是?”邹月娥勾着嘴角瞅瞅我:“我记得崔姐家住前门吧,要不咱去琉璃厂转转?正好也顺路。”

    她崔姐崔姐叫得亲热,我更不好拒绝,犹豫再三,我勉强点了头:“好吧,我也打算去琉璃厂卖件玩意儿呢,嗯,可我先说好,我眼力真的有限,很多东西也看不出真假。”

    “不一定非要买真的,贵了我也送不起。”邹月娥见我同意,伸手在马路上拦了辆伊兰特出租车,上车后,她挨着我坐在后座上,道:“上次我听他说过,他好像很喜欢唐三彩,嗯,昨儿我去古玩城就为了买件仿唐三彩的,可惜没看到合适的。”

    唐三彩?

    我吓了一跳,忙摆摆手:“可别送,可别送。”

    邹月娥奇道:“为什么?我看那小人儿挺漂亮的啊?”

    “不是漂亮不漂亮的问题,抛去个人喜好不谈,唐三彩可不能瞎送。”我心说,你幸亏问了我,不然弄不好,真能把人给得罪了,“早年间拍摄的电视剧《红楼梦》里,贾母房间就摆着一件唐三彩,其实,这是个失误,是个BUG,因为在乾隆时期,不可能有人把唐三彩摆在家里的,它是冥器,专门给死人陪葬的东西,不吉利,这就跟过生日不能送钟表一样。”

    放眼整个中国,就属北京人最讲究这些。

    比如四合院里外,种什么树也不会种桑树和槐树,桑树的“桑”字与“丧”同音,不好。槐树是因为树上会掉一种俗名叫“吊死鬼”的虫子,怕路人说“这家怎么那么多吊死鬼啊”,也不妥当。

    “下葬的啊?”邹月娥哟了一嗓子:“还是你懂得多,瞧瞧,要不说我是外行呢,幸好没买。”

    第5章【第一桶金】

    北京琉璃厂,恐怕是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方,文物鉴定,古籍善本,雕石书画,应有尽有。我家离琉璃厂不远,往西是和平门,顺着南新华街往前几百米,就能看见那条古色古香的街道了。

    不过,琉璃厂虽名声在外,实际上,人气却是比北京其他古玩市场低了不少。

    盖因,大部分捣腾古玩之人均有些或多或少的捡漏心理,可琉璃厂的店家无一不是业界权威,也就是说,在这条街面上,你花了大价钱不一定能买到真东西,而你用低廉价格购买的物件,却一定是次货,人家可不会给你捡漏的机会。

    下了出租,邹月娥与我并排走在一起:“我有个客户在这边,你要卖东西的话,可以问问他,兴许还能抬上些价格呢。”

    “行,那麻烦您了。”雨小了许多,我俩就没打伞。

    “别客气,该是我麻烦你才对。”邹月娥妩媚的眼眸四处望着,“这边环境真不错啊,对了,我母亲到北京看我来了,可我现在的屋子太小,三个月一付的租金也快到期了,你知不知道附近哪里有租房的?”

    房子?

    其他地方我不了解,但我家四合院东屋,刘婶家的房子正好空着呢。

    但我不知道老妈和邹月娥的关系如何,可不敢直接告诉她,万一我妈跟她不对付,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您问问我妈吧,她应该清楚。”我干脆把问题推给了母亲。

    “行,明儿个上班我问问崔姐。”

    我在琉璃厂存下了不少回忆,当初这块还有个汉白玉石桥,我爸经常带我来放风筝,我们几个小孩也时常在荣宝斋门口的斜坡石阶上滑滑梯,久而久之,石阶都被我们脚丫子磨出了两道光溜溜的印迹,可几年前,琉璃厂翻修时把石桥拆了,连店铺前石阶上的痕迹也消失无踪,我是个念旧的人,总感觉现在的琉璃厂没有了当初那种味儿。

    邹月娥带我去的是西琉璃厂靠里的一家名为“滕渊阁”的店面。

    小门脸,比起一得阁、荣宝斋等百年老店差了不少。

    “孙老板,别来无恙啊。”

    “哟,这不是邹经理吗?”三十岁上下的孙老板从玻璃展台后面迎了出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坐快坐,小娜,沏一壶铁观音来。”

    孙老板平着手把我俩让到角落的藤椅上,他弯身坐下的时候,眼神顺势在邹经理的丰臀上扫过。我也是男人,所以察觉了孙老板那神不知鬼不晓的小动作。

    邹月娥有意无意地翘起二郎腿,“您可有日子没在我们公司下单了,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哪能啊。”孙老板笑道:“这不,上次跟买的茶叶还没喝完呢,生意不行,没客人啊。”

    “你就谦虚吧,开张就够你吃三年的,这还叫生意不行?”见他的目光看向我,邹月娥把左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这是我外甥,别看他年纪小,可是行家里的行家,今儿个我来,就是让我外甥帮着挑东西的,你可别糊弄我们哦。”

    呃,我啥时候成你外甥了?

    “瞧您说的,我糊弄谁也不能糊弄您不是?”孙老板指着东侧的展台:“都是好东西,您随便看。”

    滕渊阁经营项目很杂,有玉器玉石,也有书画瓷器。

    跟邹月娥围着店里转了一圈,我倒是帮他指出了三两个不错的玩意儿,可真东西就意味着真价格,邹月娥嫌贵,都没买,最后,她叫来了孙老板:“我外甥淘了块玉,你先帮他看看吧。”

    我一听,便将玉牌递到他手中。

    “没问题。”孙老板拿在手里瞧了瞧,掂了掂,嗯了一声:“明清牌,正儿八经的老工,不错,是个好玩意儿啊。”

    “你看值多少钱?”邹月娥问道。

    孙老板滴水不漏道:“这个我也不好说,看你想卖多少了。”

    邹月娥丢了个“得了得了”的白眼过去,“孙大老板,咱俩可是老交情了,你给我个实在价,要是合适,这玉牌就转给你了,要是不合适,你也得跟琉璃厂给我们找出一个合适的买家出来,反正嘛,我今天是耗上你了,你看着办哦。”

    能当上销售部经理的人,交际能力就不用说了。

    孙老板苦笑:“得,我怕了您还不行吗?实话实说,玉牌是好东西,可唯一的遗憾,玉料不是很好,嗯,你可着劲儿在琉璃厂转悠,这明清牌能卖到一万五就算顶天了。”他沉吟了一会儿,“嗯,一万六,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了。”

    我估摸着一万六已经不少了,不动声色地对邹月娥点点头。这是来之前我们商量好的记号。

    邹月娥却抱着肩膀,看了孙老板一眼,浅浅抿了口茶水:“二万。”

    “唉哟,这牌放在拍卖会上也不可能拍到两万的,您总得让我赚一点吧?一万七,不能再高了。”讨价还价了稍许,孙老板无奈投降:“……好吧好吧,一万八,一万八,唉,回头老爷子知道,又该骂我了,小伙子,你稍等一下,我让小娜给你拿钱。”

    一万八啊,快赶上我妈一年的工资了。

    拿着两沓子沉甸甸的纸票,我干巴巴地咽咽吐沫,也不知是什么心情。

    走在琉璃厂大街上,邹月娥高跟鞋踩着干练的步点,笑着拍拍我:“时候不早了,晚上我还有个饭局要应酬,先回去了,嗯,等明天我去潘家园转转,随便买个小玩意儿送他吧。”

    不但没帮上她,反倒还借了她的光把玉牌卖了好价钱,我觉得挺过意不去的,“要不我明天跟您一起去?”

    “不用了,你放次暑假也不容易,好好玩吧。”

    我哦了一声,又道:“那您能不能别把昨天古玩城的事儿告诉我妈?就说咱俩是偶然碰上的,咳咳,我怕我爸妈担心。”别说我爸我妈了,现在回想起昨天的一幕,我还有点心惊胆战呢,八十万啊,差点弄得我负债累累!

    “还真是个大孝子,好,我知道了。”

    临走前,邹月娥还很意外地和我互换了手机号

    第6章【蛐蛐儿】

    我是三点半回的家,冷冷清清的大四合院空无一人,到东侧的小厨房拿了藊豆,我躲在院中央香椿树荫下的石墩上一颗颗摘着藊豆。我会做饭,但炒出来的菜没有爸妈炒的好吃,所以每次我都提前将菜洗好切好,等爸妈回家下锅。

    晚饭是藊豆炒肉和凉拌紫甘蓝。

    老妈一边吃着,一边如往常般絮叨着:“现在我听见结婚俩字就头疼,好好的人,干嘛非得搞对象?光棍就光棍呗,不结婚能死吗?”听着这儿,我一口饭险些喷出来,“哼,这不,过些天我们财务部的一个小同事要办喜事,请柬都下来了,你说说,我给她多少钱份子合适?”

    老爸道:“给一百还不够?”

    我妈撇了撇嘴巴:“一百?我拿的出手吗?人家最少都给二百!”

    “你净干那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儿!”老爸没好气道:“咱家每月抛去花销,根本剩不下几个钱,面子能当饭吃啊?”

    老妈一拍桌子一瞪眼:“甭说我!你也没少跟单位里充胖子!”

    “爸,妈……”我放下筷子,回屋取来一个纸包,“嗯,有个事儿我想说一下。”

    “这什么啊?”我妈不由分说地一把抢过用昨天的北京晨报裹着的物件,掀开一看,登时愣住了:“这么多钱?你哪来的?一二三四五……好家伙!将近两万块钱啊!”我爸也面色一呆,责问的视线打到我脸上,“说,怎么回事?”

    我原原本本道:“是这样,今天我在学校不远的工地里看到几个民工从地底下挖出一件明清牌,成色不错,就用一百八十块钱和那块手表换了回来,然后又跟琉璃厂卖掉了,这一万八就是。”

    老妈倒吸了一口冷气:“翻了一百倍?好儿子!你可真够能根儿的啊!”

    能为家里分担些困难,我心里是很满足的。

    但父亲却并不像母亲那般高兴,他面色一整:“小靖,以前我没有明确告诉过你,但今天你听好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今后,不许你碰古玩,这里面学问大了,不是你玩得转的。”

    我随口嗯了一声。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不以为然,老爸厉声道:“我没跟你开玩笑!听见了没有?”

    我妈对我使了个眼色,“你爸说的对,以后别碰这些乱七八糟的物件。”

    “知道了。”我严肃答道。

    父亲之所以这般郑重,还要追溯到我爷爷那辈上。爷爷是靠着变卖了几件祖传古董起家的,之后,便走上了收藏的道路,低价买,高价卖,有点经商的味道。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几次打眼,让我爷爷赔光了全部家底,几乎落到身无分文的地步,郁郁而终。

    临走前,爷爷留下了一条家训:不许碰古玩。

    我爸是个大孝子,自那以后,对收藏极感兴趣的他便只看不买,没带回家过一件。

    我不愿纠缠在这一话题上,忙将白天遇到邹月娥和她要租房子的事情跟母亲说了说。

    “哦,成,我晚上给刘婶打电话帮她问问。”

    我爸却一皱眉:“邹月娥在你们公司口碑不好吧?”他看看我,没再说下去。

    我明白老爸的意思,确实,邹月娥有时会给人一种生活作风不检点的感觉。

    “多个人,多条路。”我妈好像也不是很喜欢她,“能帮就帮一把,指不定哪天有用到人家的时候呢。”

    聊了会儿别的,老妈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到那沓人名币上,假模假样地看我一眼:“小靖啊,你还小,这钱妈就暂时帮你存着吧,为你以后毕业结婚用。”

    啊?那也得给我留点吧?但我嘴上却道:“行,本来就是给您的。”

    老爸用筷子敲敲碗边:“孩子的钱也拿!瞧你那点出息!”

    我妈急了:“我怎么了?怎么了?我儿子孝敬我点钱不行啊?不行啊?”

    吵吵闹闹了会儿,我妈心不甘情不愿地推过来八千块钱给我,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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