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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云亮便道:“也不是不妥,是最近出了一件怪事儿,一个明光报社的记者,在沣南受到袭击,省里比较重视,已经组织专门调查组去沣南了。”他故意说得含含糊糊,若是陈子华知道的话,必定明白怎么回事儿,若是陈子华与金胜利不是一系,那么肯定不晓得啥事儿。
不料陈子华却皱了皱眉头,侧过头对向利平道:“三少,郑林华那小子可真够霉的。”
向利平正跟常振念叨被柳宜群拍下的那块毛石,听陈子华说起郑林华,不禁奇道:“那小子又怎么了?”前段时间陈子华跟他说过在关西见到郑林华,本来他跟郑林华之间关系就不咋地,没少在一起斗过气,这会儿听说郑林华倒霉,便被勾起了兴趣。
陈子华道:“这小子吧,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跑到一个小县城去搜集新闻材料,据说是一宗大冤案,不料刚有一点儿线索,就先被人设陷群殴了一顿,刚被县委书记救出来,又在街上遭遇车祸,同行的县委宣传部干事被撞死,他也被撞折了腿,听说是粉碎性骨折。”
向利平闻言一拍桌子,道:“哇塞!那还不弄大发了!这小子可是他们家的宝贝疙瘩!”
洪云亮闻言眉头一跳,他已经预感到,这件事陈子华必然知道的极为详尽,不用说,沣南县的县委书记金胜利必定是陈子华的心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已经跟陈子华汇报过了,心里不禁是生了几分怨气出来,倒不是针对陈子华,而是自己手下的那帮人,既然金胜利能给陈子华汇报,说明这里面的事情极不寻常,但他作为省厅的厅长,居然一点儿消息也不知道,这里面值得考量的东西可就太多了。
没想到陈子华这时候却转过头来对洪云亮道:“洪厅长,这事儿怕是跟你也有些干系。”
洪云亮闻言神色一怔,有些狐疑的问道:“跟我有什么干系?”
陈子华叹了口气,道:“沣南县公安局有个姚庭光,你知道吧?”
洪云亮皱眉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有点儿印象,似乎听过这个人。”他不是听过,而是印象极深,自己系统内出现的大案,他岂能不知道?何况这案子过去没几年功夫,但他方才已经从陈子华的话音当中听出来这事儿由麻烦,自然不愿意坦然揽到自己身上。
陈子华故意叹了口气,道:“就是姚庭光的案子,明光报社的记者就是去调查这件案子线索的时候受到袭击的,你还不知道吧,明光报社的这个记者,是咱们省纪委杨书记妻子的外甥,嗯,”顿了顿,忽然声音压低,在洪云亮耳边道:“他还是中纪委郑副书记的儿子。”
第二卷蓝山攻略第二百九十八章公道二字
第二百九十八章公道二字
“明天咱们一起上街转转?”刚回到客房。常振和杜翰就尾随着跟了进来,今晚柳宜群拍下的那块原石,对两人的刺激简直太大了,常振都恨不得用脑袋去撞墙,平时装出来的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早就不翼而飞,现在是完完全全在陈子华面前放下了身段。
别看陈子华年青位高,已经是副厅级的高官,但跟常振的父亲,东华市委副书记、市长这样的正厅级高官比起来,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东华市是省会城市,放到后世,十有八九会升级为副省级,市委书记一般都会进省委常委,虽然现在东华市作为省会城市却没有成为副省级,但是市委书记却是由省委常委兼任的,如此以来,原本处于同级的市府一号,便比市委书记凭空低了一级,在日常的政治生活当中。处于不利的地位。
不过,常振的父亲却不同,他是东华市土生土长起来的官员,虽然受到特殊历史时期的一些不确定因素的影响,让他四十多岁便成为了市府一号,但不能否认其人的能力,这是一个从最基层的农村支书成长起来的市长,在东华市的影响力可见一斑,全市副处级以上约有百分之七十的干部都是通过他提拔上来的,副厅级干部大多都是一直跟着他的心腹,可见此人在东华市的实力如何了,即便是比他高上一级的市委书记,也不得不在很多事情上仰仗于他,因此之故,常振虽然不是体制中人,却也有着其发自骨子里的那种清高。
之前虽然通过向利平,对陈子华有些了解,但在他看来,陈子华不过是攀龙附凤之辈罢了,不管是与京城李家联姻还是与向利平结交,肯定是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的,所以,内心深处,自然而然的便与陈子华保持了距离。
常家的发家,很大程度也是借了向家的力量,常振的母亲,是向利平的姑姑。当年上山下乡的时候到东华农村插队,与常振的父亲相识相知,最终结合到一起,因此之故,后来在向家或多或少或明或暗的支持下,加上常振之父的不凡能力,这才在数十年间从一个乡村支书成长为省会城市东华市的市府一号,也正是因为常家的这种特殊经历,常振很容易便把陈子华归纳到攀龙附凤的一族里面了。
但是今晚的事情让常振大开眼界,他可不认为陈子华会无缘无故的向他推荐那块毛石,肯定对于毛石有着别人难以理解的诀窍,随后的拍卖也隐隐的证实了这一点,数十块毛石,皮相更好的不是没有,但陈子华却再也没有出手,而且事实证明,后来的那些籽料也确实没有开出一块像样的翡翠,几乎都赌垮了。
随后的庆祝宴会上,陈子华与洪云亮等人的交往,让常振觉得,自己的那种清高。在陈子华面前实在有些不伦不类,光是看向利平在陈子华跟前的那种亲热态度,就觉得自己有些门缝里看人了,加上杜翰的推崇,不自觉的,把自己的身价便放低了许多。
杜翰在旁边接道:“不同于这种小型的拍卖会,翡翠一条街上面的很多店家,都有不少的籽料存货,甚至大多都从事赌石批发经营,不如趁着赌石大会之前,咱们先去看看?”他与常振不一样,与陈子华已经相识了一段时间,尤其是最近一直陪吃陪喝陪玩,陪着游山逛水上赌船,所以对陈子华的了解更多一些,觉得陈子华的预感能力很不错,不论是赌钱还是赌石,似乎在这方面非常有天赋,今晚的赌石便为他启开了一个新的思路。
他打算明天让陈子华跟着去翡翠一条街逛逛,顺便再测试一下这方面的能力,看到底是运气还是巧合,假若真的在这方面有特长的话,他甚至打算将自己的珠宝产业的股份分给陈子华一些,盛世集团是家族企业,珠宝首饰这一块之所以由他的妻子负责,主要是因为这一块原本就是他的私产,不过挂了集团的牌子罢了,只需要缴纳相应的管理费用,实际上所有的股份都是他们夫妻两人的。
假若真的如愿以偿。那么,珠宝玉器这一块,可就真的成了印钞厂了!
陈子华一瞬间就想明白常振和杜翰的用意了,以为两人只是想让他参谋,明天去街上看几块像样的赌石回来,遂笑了笑道:“没问题,这次来就是为了见识见识这边的赌石情况,明天正好上街认真体验一把,看能不能买点像样的玉料,也好给家里人带点儿礼物。”
杜翰和常振不约而同的露出笑容,虽然两人的目的不一样,但邀请陈子华一起上街去看赌石的心思却是一样的,既然达到了目的,便笑着闲聊了几句,约好明早一起上街后,随即一起告辞,倒是向利平晚上没有过来骚扰。
陈子华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向利平,十有八九是被洪云亮请去了,要么就是洪云亮去了向利平的房子,这会儿多半在联络关系,以洪云亮的能量,不可能不知道向利平的身份。甚至比他知道的还要详细,因此,倒是可以理解,这也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洪云亮听到自己透漏给他的消息,想来今晚是没办法安睡了,甚至,后天的拍卖活动都未必有心情参加,他去找向利平,除了联络关系之外,想必,验证郑林华的身份。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只要郑林华的身份得到证实,那么,他就需要考虑如何从中得到最大的利益了。
陈子华简单的梳洗一番之后,仰身躺在床上,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随意乱翻着电视节目,心里却在盘算着洪云亮有可能采取的对策,首先,肯定是想办法把自己从沣南事件当中摘出来,但这个可能实在是微乎其微,姚庭光的案子就像是一把铁链,将他牢牢的锁住,那么大的案件,作为主管部门的省厅,责任根本没法子撇清,即便下面有人背黑锅也不行,他所在的层面,该承担的责任还必须承担,尤其是,当这件案子被中纪委关注的时候。
无法摆脱责任,那就要追究责任,只有揪根追节,找到根源,彻底破了这件案子,洪云亮才能摆脱自己的责任,反而还会因这件案子得分,但面临的另一个问题出现了,既然那么多的人希望捂盖子,自己却反其道而行,那面临的阻力,将会无限扩大,所以,必须想办法化阻力为助力,这就涉及到纵横之道了,该与哪些人联合,与那些人对立。其中的这个“度”还需要很好的把握。
洪云亮是省厅的厅长不错,但他却不属于目前的任何一个派系,仿佛是第三方势力似的,没有利益纠葛的情形下,任何一方都会看在他背后的岳父母家的面子给他方便,甚至还会主动的拉近关系,但真正面临切身利益纠葛的时候,背后的靠山,并不能取得太大的决定作用,而且到了省级这个层面,谁后面不是站着庞大的政治集团?这些集团相互之间利益纠葛,最终肯定还会以妥协而告终,因此,洪云亮假若处置的不圆滑的话,很可能还会替别人背一个黑锅下来,毕竟,这件案子说到底,还需要公安部门出面侦查、破案。
轻轻吁了口气,陈子华不再替洪云亮操心,不过可以想见的是,明天,洪云亮肯定会来找他,至于目的嘛,不用说,肯定是有关沣南县县委书记金胜利的关系,假若能得到金胜利的全力配合,洪云亮必然能够最快的掌握主动,从沣南县事件当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作为陈子华来说,即便是洪云亮不来找,他也会让金胜利全力配合洪云亮,只有通过洪云亮的手,才能揭开姚庭光案件背后的迷雾,将许许多多已知以及未知的幕后凶手暴漏在天光之下,而且,沣南事件已经不仅仅是姚庭光案件了,因为郑林华的卷入,姚庭光案件将成为一条导火索,将省市的不少人席卷而入,比如沈子敬、沈永良,比如李达佑到韩松,几个重量级的人物身后,不知道还要有多少人受到牵连,不过有一点可以预见,省委班子内的派系势力势必更加林立,对峙也将更加明显。
这都是陈子华所期望的,前段时间所受的闷气,轻而易举的就能得到释放,至于什么安定团结的大局,与他屁的相干都没有,总不能为了一些所谓的政府脸面,在群众中的形象,就牺牲个别人的利益吧,那为什么牺牲的永远是像姚庭光这样的人,而不是那些胡作非为的人呢,为什么不是一些贪腐份子呢,陈子华始终觉得,公道大于一切,虽然他现在的能力还做不到讲公道,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却还是要尽自己的努力。
正琢磨这件事儿的时候,陈子华脑子里面忽然莫名其妙的冒上一个念头:到底是谁在竭力捂着这件事?居然到了要袭杀记者的地步了?从这件案子的内幕翻出来到现在,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而且始终都处于春节期间,几份讯问的口供底稿,也只是提供给了林安东和曾华,再就是彭铁山带走了一份,为什么会出现郑林华受袭的事情?想到这里,陈子华的头上幕然渗出一层冷汗!
第二卷蓝山攻略第二百九十九章各怀心思
第二百九十九章各怀心思
出乎陈子华的预料。洪云亮不但没有找他打听沣南县的事情,也没有离开这个边陲小镇,在第二天的上街旅游团当中,赫然出现了他们夫妇的身影,让这个小旅游团的人数突然庞大了好几分,杜翰夫妇、常振兄妹、柳宜群夫妇、洪云亮夫妇,再加上陈子华和向利平,还有几个专门辨识赌石的老师傅,一行十几个人,显得极为显眼。
这里的翡翠一条街并非全都是经营石头的,其他的金银玉器古玩宝贝也多不胜数,尤其是充满民族风味的服装饰品,异国情调,都不乏经营者,到底是边陲小镇,在这里与内地相邻的几个国家和民族的特色服装、饮食都能见到,倒是让陈子华大大的涨了一番见识。
不过,众人的兴趣显然都集中在石头上,只有几个女人对服装和小饰品颇为感兴趣,但也只是参观一番,或者买几样颇为有些小情趣的小饰品。至于民族服装,众人倒是纷纷敬谢不敏,便是连最为肆无忌惮的洪云熙,也没有大胆到买这些花花绿绿的衣服穿。
常振和杜翰一直伴随在陈子华身边,而洪云亮和向利平,却似乎非常谈得来,一直低声细语,似乎聊得非常开心,不过,陈子华却知道,这俩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等,这等表面功夫却是他们最为擅长的,外人却是谁也不知道其中的真情假意。
心里还在盘算着自己的一些布局,众人却已经在一家经营翡翠的店门口停下,光是瞄了一眼店门外面堆着的一大堆籽料,陈子华就晓得,大家要看石头了,也不管众人进店里参观咨询,他与常振兀自走到这堆籽料跟前,蹲下逐一察看,嘴里却道:“不知道这些石头是咋卖的?”他尚是第一次来这里,自然不大明白其中的关窍,所以才有此问。
常振道:“这些赌石都是店家分类之后的,价格差异也是极大的,能摆到这儿,大多都是皮相较好,赌涨可能性也较大的籽料。当然了,也有一些囫囵拉来的毛石,都是胡乱堆在一起,按重量卖的,运气好的话,也能挑到好东西。”
杜翰这时候也跟了过来,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能运到国内来的毛石,都是经过一轮挑拣的,等运回来之后,还会重新挑拣,皮相上乘的石料,都会拿来拍卖,剩下的才会重新分类,你看,摆在这儿的就分成了两块。”
陈子华和常振都注意到了,门前的石料果然分成两堆,皮相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稍微懂点儿赌石的人,都会看到其中的差别,杜翰道:“我已经问过了,这堆毛料都是暗料。两边的价格也有差异,明料则要到里面的仓库去看。”
暗料与明料的区别在于是否开了窗,或者切过、擦过,露出了里面的成色,暗料则是完完全全的毛石,就和昨晚在宾馆里面的赌石一样,在这里叫做“赌货”,真正经营翡翠生意的人,大多都会去采买明料原石,买赌货的人极少,除非赌性较大,企图一夜暴富的人,比如昨晚柳宜群买的那块毛石,就是比较明显的例子了。
若是买明料,陈子华这种特殊能力虽然同样有用,却不是多么神奇的了,这里很多供人雇佣的“眼睛”都能凭借经验看出个几成来,对于明料就更不用说了,陈子华此行原本就是冲着暗料来的,尤其是价值极低的暗料甚至废料,只有从这些毛料里面淘出东西,才算是真本事呢,而陈子华目前恰恰就有这样的能力。
一边暗中探察这些毛料,陈子华一边问常振:“你们平时进料的时候,不是在这儿进的吧?”若是在这样的地方进料,不用说,成本将会高出很多,但是去缅甸当地去进料,却非常的麻烦。也不安全,这时候的毛料,基本上都是通过走私渠道过来的,缅甸要到几年后才放开私人经营翡翠原石,采购原石的商人才能直接到缅甸当地去采购毛料。
常振点了点头,道:“也不一定,不过我们买明料的时候更多一些,暗料的赌石也有采购,但大多都是按斤论的,有三百多块一公斤的,也有六七百块一公斤的,这就要完全凭借经验和眼头了,大多都是在库存仓库里面,而且还要瞅时机。”
陈子华道:“瞅什么时机?”
常振道:“到货的时间,越是最先进去挑的,越能找到好东西,因为价格都是一样,自然先到的人占便宜了,而且,买得越多越能得到优惠,被人挑剩下的,才会拿到店面来出售。”
杜翰蹲到陈子华的另一边道:“我已经打听过了,这堆毛料是六百块一公斤。算是皮相比较好的了,那边比较差一点的三百八十块一公斤,价格算是比较公道的了。”
陈子华愣了一下,印象中毛料的价格是极高的,不过那都是前世的一些传闻,他并未曾涉足其中,或许这个时候本来就是这个价格也说不准,据说八十年代初期,一公斤的毛料才几毛钱,相比现在的几百块,已经算是天价了。
指了指墙角的一堆乱七八糟的毛料。陈子华道:“那些石头呢?”
杜翰瞥了一眼,笑道:“那些都是废料,切割之后扔掉的部分,不要钱。”
陈子华闻言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另外一堆便宜的毛料跟前蹲下,逐一翻检,偶尔也会看看正在挑拣毛料的几个老师傅,他们几个都是杜翰和常振带来的,跟洪云亮来的两个老头儿却是进了店里,想必是到里面看什么去了。
不大功夫,陈子华便从堆积如山的毛料当中挑拣了一块脸盆大小皮相很一般的毛料,还有一块篮球大小的毛料,都算是比较小的块头了,然后又跑到那堆废料跟前,翻翻捡捡的,从里面挑出两块拳头大小的废料来,一个成不规则的菱形,一个则是斜三角形,一看就是从整块的毛料上切割下来的,露出的茬口白生生的,没有丝毫的迹象看得出是有用的料子。
常振和杜翰早就等在一边了,俩人原本就是因为心中有点疑惑才拉着陈子华出来赌石的,看到陈子华挑出来的两块毛料,忍不住都皱了一下眉头,凭他们三脚猫的水平,也看得出,这两块毛料不咋地,但既然陈子华挑出来了,而且块头也不大,便想买下来,权当是积累经验了,因此,很快就把目光转到陈子华身上,常振道:“陈少,这两块毛料转让给兄弟如何?”虽然两人关系近了不少,但在这个称呼上。却还是有些距离。
陈子华心里明得跟镜儿似的,笑道:“我可是随便乱挑的,常兄不怕赔钱的话,随意了。”
杜翰闻言,眉毛微微一挑,道:“既然如此,不如咱俩一人一块吧,陈兄弟不如受个麻烦,给自己另选一块好了。”他也是心思转动极快的人物,既然常振抢先开口了,他倒不愿意等到结果出来之后再动手,干脆与常振把两块毛料分了得了。
陈子华选了两块毛料,原本就有这方面的心思,自然对两人的提议没有异议,笑嘻嘻的说道:“我选两块废料就成了,等会儿跟老板说一声,看看多少钱。”
旁边早就有店里的人员在侍候着了,看到他们选好了毛料,便过来招呼,帮着过磅算账,店里也有现成的切割机,免费为顾客切割,当然了,自己动手切割也未尝不可,只是大多数人都会让有经验的老手解石,免得出现错漏,要么开不出来,要么把翡翠截成两瓣。
杜翰选了那块大点儿的,常振只好要了那块篮球大小的,至于陈子华手里的两块废料,店主一再声称不要钱,算是买两块毛料给搭赠的了,若是喜欢的话,可以再挑些废料,虽然店主不明白这几个人干嘛要拣几块废料,还打算掏钱给他。
让人目瞪口呆的是,两块毛料解开之后,都切出了东西,几乎没挪地方,两块毛料又被店家给买了回去,虽然杜翰和常振都是做这个生意的,但今天出来原本就没打算买毛料回去,而且经此一事之后,两人心中都有了别的念头,所以毫不犹豫的把完全解开的两块毛料又卖给店家,一来一去,杜翰获利六十余万,常振获利四十多万,但两人的心里,却远比这个更要激动,都在琢磨了各自的小算盘。
陈子华手里的两块废料并没有拿去切割,而是随手用过袋子装了起来,两块废料里面,都有拇指大小的一块上品翡翠,一块翠绿一块明黄,陈子华打算拿回去之后再开出来,不想在这里太过引人瞩目。
从这家店里出来之后,洪云亮接了一个电话,随即便提议返回宾馆,而这个时候,杜翰和常振也都没心思继续游逛了,众人遂一起返回宾馆,各怀心思,不约而同的各自回房,便是向利平,都似乎藏了什么心事儿一般。
陈子华心里暗暗奇怪,不知道洪云亮接了个什么电话,他从一早就开始暗中注意洪云亮,自然察觉到洪云亮接电话前后的神色变化,心里不禁暗自揣测,难道是省内的事情,有了新的变化?沉吟了一会儿,从手包里面摸出电话,翻了一个号码,随手拨了出去。
第二卷蓝山攻略第三百〇〇章姚晨
第三百〇〇章姚晨
沣南县望月宾馆。县委书记金胜利小心翼翼的走到三楼一间客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在客房门拉开之后,侧身进了客房,并下意识的回身打量了一眼,没有看到任何人影,这才随手关上客房门,然后伸手摘下大墨镜,火车头的棉帽子,叹了口气道:“小姚,又出什么事儿了?急急忙忙的打电话过来?”
这是一间普通的单人客房,在沣南县,这已经算是比较上档次的宾馆了,虽然望月宾馆是私人宾馆,但服务设施并不比县饭店差上多少,甚至奢华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国营和私营,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
正对着金胜利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精干小伙子,留着一头长发,俊美的脸上透着一层阴郁。将原本该出现的阳光气息遮得一干二净,额前的刘海儿半遮住狭长明亮的眼眸,唇角上隐隐可见淡淡的微髭,上身穿着一件浅黄色的夹克衫,下身则是深蓝色的条绒裤,脚上蹬着一双浅色的旅游鞋,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学生不像学生的,但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阴郁。
小伙子低声道:“金书记,我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打这场官司?”
金胜利把身上的棉大氅脱了下来,随手挂在衣钩上,今天出来的时候,专门换上这身厚重的老棉皮,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一路上小心翼翼的,简直就跟地下党似的,可如今不容他不小心,短短几天内发生的事情,让他这个县委书记都有些胆寒了。
眼前这个小姚,名叫姚晨,省政法大学的毕业生,不过是去年夏天刚刚毕业,本来是分到了沣南县法院实习,将来极有可能留在法院工作,但他还有一个身份,却是非常的麻烦。姚晨个贫困生,从中学开始,就是完全依靠资助上学,一直到大学毕业,而一直资助他读书的人,就是沣南县公安局的副局长姚庭光。
姚庭光一家出事儿的时候,姚晨并不清楚,他的学杂费用包括部分生活费都是姚庭光夫妇提前通过银行汇入他的账户的,双方甚至都没有见过面,但却保持着信件来往,偶尔也会通过电话联络,正是因为姚庭光的缘故,姚晨毕业后才要求到沣南县工作。
去年姚晨到沣南县之后,便开始联系寻找姚庭光,等知道姚庭光的遭遇之后,姚晨便秘密的搜集各种证据,想要为姚庭光翻案,但他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对沣南县又人生地不熟的,那里有可能找到什么有力的证据?
很偶然的一个机会,县局的副局长胡天霖跟法院的某个领导人喝酒。适逢姚晨送酒,听到了几句关键的话语,牵涉到了栽赃姚庭光的事情,而随时准备收集证据的姚晨,很机警的用微型录音机录下了一段谈话,随后更故意接近这位法院的领导,搜寻更多的证据。
没想到的是,恰逢这个时候,胡天霖犯了太岁,在金鼎皇朝故技重施的时候栽倒陈子华手里,随后被收押到县招待所,与一大批公检法和政府官员被审查,虽然一直没有什么结果出来,但这些人犯事儿的消息却是传了出来。
姚晨得知之后,便一直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却不料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不但没有被绳之以法,还有不少人陆陆续续的都被释放了,眼看着这场风波就要烟消云散,去留无踪了,姚晨终于忍耐不住,直接在县政府门前拦车喊冤,挡住了金胜利的座驾,那时候,金胜利刚刚到沣南县不久,一时没注意,就让司机接过了姚晨手里的东西。
金胜利的司机就是他的那家曲折亲戚家的老2儿子弋翔,就是在芝兰县永和乡的那家,过丧事儿的时候被东余分局当聚众赌博给抄了的那一家。后来金胜利投靠陈子华之后,被调到沣南县当县委书记,那个弋翔也跟了过来,给金胜利当司机。
弋翔家里曾经遭遇过被人陷害的事儿,所以一见姚晨手里的东西,二话不说就把姚晨引到金胜利面前,金胜利初来乍到,正好也需要这样一件事儿来做借口,整肃一下官场,梳理梳理沣南的各系势力,另外这也是陈子华让他过来的主要目的,因此便扛了下来,让姚晨静候佳音,他则赶往省城找陈子华,也就是春节前夕的那次,随后请到林月虹,将几个嫌犯的嘴都给撬开了,然后便静等着上面处理。
谁知道前后才半个月的功夫,便风云突变,先是京城明光日报的记者采访被流氓群殴,得到林月虹暗示之后,他亲自将郑林华放了出来,请吃请喝之后。不但提供了详细的案情,还让县委宣传部全力配合郑林华的采访工作,谁晓得第二天就在大街上出了事情,县委宣传部的宣传干事被当街撞死,郑林华生死不知,肇事汽车逃逸。
虽然郑林华最后被抢救过来,只是腿部粉碎性骨折,但肇事汽车却从沣河大桥蹿入了沣河底,司机失踪,又成了无头案,紧接着。眨眼的功夫,省纪委的专案组,省厅的特别行动组,市委市政府的命令,一股脑的全压到了沣南县,胡天霖等主要嫌疑犯也被省厅的人接管,原县委书记沈子敬等人则被省纪委的人接管,只是让所有人出乎预料的是,胡天霖今天早上从招待所六楼跳了下来,当场摔死,案子一下子又进入了死胡同。
姚晨浓眉一扬,“胡天霖死了?!”
金胜利苦笑着点了点头,他担心的事情更多,当初审讯胡天霖等人的案卷口供底稿,都已经被彭铁山带走,他这里什么都没有留下,因为当时案子就是市局在承办,所以他也不可能留下什么东西,倒是林月虹带走了一份底稿,可惜他却无法拿出来当证供。
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了轨道,金胜利现在连谁是对手都搞不清楚,因此坚决反对姚晨站出来,甚至姚晨手里的一些罪证,都让姚晨暂时带走隐藏,等待机会,“既然人家能逼死胡天霖,而且是在省厅专案组的手里,这事儿已经不是咱们能应付得了的,你还是暂时隐忍一段时间吧,想来很快就会有转机。”
姚晨道:“我不怕死!”
金胜利皱了皱眉头,这个姚晨,看上去挺聪明沉静,似乎有几分少年老成的味道,怎么这个时候就冒出这么一句不搭调的话来?“嗯,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死了之后,还有谁能给姚局长去讨还公道?你这样平白无故的去送死。有什么意义?”
姚晨脸上闪过一抹扭曲,伸手在胸口抓挠了片刻才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金胜利吁了口气,道:“放心吧,用不了多久,你要相信法律,相信组织。”
姚晨嘴唇抿了抿,终究没有说出憋在心里的那句话:“相信的话,还会有姚家的冤案?!”
金胜利微微摇了摇头,以他久经世故的眼光,岂能不知道姚晨心里的话语?但他确实不愿意姚晨没有任何价值的去送死,姚庭光的案子,给他的心灵震撼太大,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回想着陈子华说的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相信姚庭光不会就这么沉冤到底。
沉吟了一会儿,金胜利还是说道:“之所以亲自过来见你,就是怕你乱来,现在呢,暂时还没有到上班时间,你先去别的地方躲一阵子吧,虽然你与姚局长的关系未曾暴漏,但也不要掉以轻心,那些人连明光日报的记者都敢下手,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你还是小心点儿,多留一份生机,就为姚局长的伸冤增加一份机会。”
姚晨被金胜利的最后一句话打动,沉默片刻后才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回到家里,金胜利暗自喟叹了片刻,姚晨的事情他并没有跟陈子华汇报,上层的博弈,往往并不在乎有多少真凭实据,若是真的占了上风,有没有凭据,结果往往都是一样的,所以,他一直在等机会,在他看来,不管有多少人在其中兴风作雨,最终获得胜利的一方,一定是陈子华,虽然跟陈子华的时间不长,但胸中对于陈子华的信心,却是十足。
这也难怪金胜利会有这样的判断,他在上层几乎没有任何的后台助力,接触上面的层次也非常的有限,对省市一级的博弈,了解的还非常的浅薄,至于那个层次的派系分布,他就更加的不明所以了,只知道跟紧陈子华,虽然现在陈子华去了商务厅,但他的人脉却依然很广,否则的话,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就把他从陇东调到文熙来担任县委书记。
换了一身衣服,金胜利从屋里出来,方才接到电话,省纪委的刘副书记要来,他得去县委召开临时会议,安排接待工作,最近这几天频繁的接待,已经让人有些疲乏了。
弋翔把桑塔纳停在院门口,等金胜利钻进车子了,才缓缓的松开刹车,道:“这天气,刚晴了几天,又是一场大雪!听说今天又出了好几起车祸,高速路都已经封了。”
金胜利闻言一怔:“高速路已经封锁了么?”
第二卷蓝山攻略第三百〇一章求证
第三百〇一章求证
桑塔纳刚驶出小院。还没有到小区门口,便嘎然而止。
金胜利坐在后排,脸色这一刻变得异常的难看,目光中闪烁着让人难以琢磨的精芒。
就在前一刻,他才刚刚接到县委办公室主任打来的电话,省纪委的刘副书记已经快要下高速了,所以他才会匆匆的赶往县委,准备组织人去高速路口迎接刘副书记,但现在听弋翔的抱怨之后才知道,因为大雪的缘故,高速路昨晚应该就封了!
金胜利到沣南县上任之后,因为沈子敬的问题一直没有处理,所以他并没有住进县委常委的院子里面,而是在比较清静幽雅的东苑小区买了一套房子,连家属都还没有迁过来呢,就他和弋翔暂时住在这儿,因此,有事儿的时候,得先从东苑小区赶往县委。
这一刻,金胜利心里浮起了极大的愤怒,在县委办主任和司机之间。他肯定会无条件的相信弋翔,因此,县委办主任的这个电话可就破堪玩味了。
但这个时候,金胜利却并不能做出什么更多的反应,在后座沉默了一阵之后,从包里掏出电话,翻了一会儿,找到县局局长桂永清的电话,随手拨了过去,到沣南县这么长的时间里面,他多少还是有几个能信得过的人的,眼前这个县局的局长便是其中之一,虽然在他履任之前,桂永清始终没有什么建树,但他相信,桂永清肯定不会跟胡天霖沆瀣一气,同流合污,当然,这其中还有陈子华之前的点拨。
金胜利活到五十多岁,早就是一个老成精的人了,加上最近一段时间始终警惕小心,所以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马上就会警醒过来,打完电话之后,他对弋翔道:“等会儿出去之后开车小心点儿,把车窗全部都关上,不要让人看进来。你也打上安全带。”因为是小县城,平时开着政府牌照的小车,根本没有什么意外的危险可能,所以弋翔从来没有打过安全带。
一辆崭新微型奥拓从小区里面驶出来,在桑塔纳旁边停下,车上下来一名二十多岁学生样的青春气十足的女孩子,轻轻敲了敲桑塔纳的玻璃窗,待到弋翔放下车窗玻璃了,女孩子道:“金伯伯是吧?我是桂璇,我爸让我过来接您。”
金胜利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弋翔的肩膀,然后推开车门下来,转身钻进奥拓车里面,又冲弋翔挥了挥手,方才他就已经想好了一切,索性将计就计,没事儿了最好,若是有事儿,正好顺藤摸瓜,挖出心腹要害的对头,他还就不信了。谁这么胆大妄为,居然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来了。
弋翔开着桑塔纳驶出小区,和往常一样,车头一拐,上了西关正街,从这里到县委只有短短的三四公里,基本上都是通畅大道,按说不可能出现任何问题,但这两天连降大雪,即便是正街上,也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甚或是冰碴子,所以弋翔开得非常小心,不到四十迈的车速,应该是非常安全的了。
桂璇开着奥拓车远远的缀在桑塔纳车后,金胜利则笑着问道:“工作还习惯吧?”
虽然没见过桂璇,但却不妨碍他了解这个女孩子,拉拢桂永清到自己的麾下,他不可能不对桂永清的一些情况进行了解,桂璇是桂永清的**,去年刚刚从公安大学毕业,本来是可以分到省城到省厅或者市局工作,可桂永清没有什么门路,也没有钱送,加上桂璇也想回到沣南来,所以就干脆进了沣南县局,目前在交警支队内勤处上班,并没有如愿的去刑警队。
桂璇目光有意无意的盯着前面的桑塔纳,随时注意着街两边可能突然出现的意外,方才接到父亲电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今天的任务恐怕不简单,特意借了一辆奥拓车,就是为了减小目标,她在公安大学学的就是刑侦专业,因此,这些小门道还是非常注意的。
听到金胜利的话,桂璇道:“还行吧,就是有些太过无聊了。”
金胜利闻言呵呵一笑,他自然知道桂璇的意思,道:“女孩子嘛,还是呆在机关里面更好点儿,冲锋陷阵的,不太适合你这样的小姑娘啦。”虽然说得好像有轻看的意思,但金胜利的身份毕竟不同,年龄也要大上很多,所以给桂璇的感觉反而更多的是爱护和关心。
桂璇苦笑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她已经开始暗暗后悔,回到沣南是不是个错误。
金胜利望了望前面自己的座驾,眼里却闪过一丝厉色,语气淡然的说道:“车速是不是有些太快了?”在他看来,四十迈的速度,在这样的覆满冰雪的大街上还是太快了。若是遇到紧急情况,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因为路面的冰雪,若是刹车的话,十有八九会出现问题。
桂璇摇摇头,道:“无妨,虽然路况很差,但咱们县的正街足够宽阔,而且机动车道与人行道分离,中间又有隔离栏珊,东西相对行使的车道实际上都是单行道。所以,这样的车速算是很慢的了,即便是想连环追尾,也是比较困难的。”
沣南县的四条正街都比较宽阔,路中间竖着一道铁栏栅,将大街一分两半,南来北往的车辆行人被这道铁栏栅划分成两个不同方向的洪流,这还不够,铁栏栅两边,靠近铁栏栅的一侧自然是机动车道,外侧是人行道,机动车道是双车道,快慢车道分开,与人行道之间,还有一道用钢筋串联起来的水泥墩子,约有五十公分的高度。
这样的布局,已经极大的限制了车祸发生的可能性,除非是人为的谋杀或者违法交规甚至自己钻到车底下去,否则的话,正街上很难发生车祸,这种布局在十几年后是不可想象的,尤其是小县城,十有八九都会拆除,但这个时候却比较流行,尤其是经济比较发达的一些县城,基本上都会采取这种方式,减少道路交通事故,毕竟,这个时候懂得交规的人,太少了。
金胜利自然不懂这些东西,不过他对世事的洞察却要胜过桂璇和弋翔很多,今天的事情太过诡异,事先便存了几分小心,因此,看什么都觉得可能会有问题,虽然直到现在,他都不大相信有人会动他的脑筋。尤其是,还牵涉了县委办的主任。
如今的县委办主任还是以前留下来的,金胜利来的时候,县委的班子基本上没有怎么动过,除了县委书记沈子敬被暂时羁押在县招待所,限制活动之外,还有县政法委书记张连平也被请了过去,其余的人则没有什么动静,县委办主任实际上是由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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