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官屠 第 131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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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华闻言,真的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唐飞看上去很精明的样子,怎么说话听起来少根弦似地?“仅凭你的这种毫无依据的推断,就敢公然违背上级党组织的和政府的命令,置数万人民群众的生命于不顾。来赌博你微乎其微的臆测,我不知道你的组织性跑到哪里去了,如此这般还能走到区委书记的位置,作为一个党员,你的纪律性呢?”

    唐飞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陈子华从组织纪律方面来批他,唐飞是说不出半个不字来的,若是有钱宝银在这里,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但钱宝银已经跑了,他自不会傻得再把钱宝银退出来做挡箭牌,那可就把人彻底得罪光了。

    陈子华的神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即便是你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党员,一个国家干部,丧失了党性原则,枉顾了纪律性,但你的人性呢?十几万人的生死都可以拿来博脑袋上的顶子,你这还算是有人性吗?!”

    随手把唐飞拿来的那份所谓的报告书仍在唐飞的脸上,陈子华摆了摆手,道:“送走吧。”

    纪委的同志早就严阵以待,趁着陈子华与唐飞谈话的这一会儿,已经对区委和政府的主要领导进行了鉴别,只留下少数几个闲差副职,其余的人包括唐飞在内,都被没收了通讯工具,然后分别坐进纪委的十几辆临时“征用”的专车,朝华坪县驶去。

    陈子华既然已经知道这些人牵连甚广,就不打算给他们浑水摸鱼的机会,所以根本就没想过把这些人弄到市里去审查。而是混入防汛救援的车队,送到华坪县和山阳县等地,借用纪委设在那里的秘密办案地点进行审查。

    不是陈子华太过小心,而是这几年的官场经历让他明白粗心大意的恶劣后果,内部斗争有时真的让人防不胜防,一步踏错,就有可能会万劫不复,在特勤里面呆了几年之后,更是了解到一些耸人听闻的事情,所以,在处理唐飞这件事的时候,一开始就表现出足够的小心。

    官场当中,虽然有一些绝对不能触及的底线,但也不是没有例外,比如贝海石的大公子贝健行,就是一个怪胎,他所做的事情,几乎有很多都触及了官场的大忌,但却反而没有出现任何问题,这些年一直都逍遥自在,若非陈子华一心防范,不知道都死过多少回了。

    在特勤当中呆久之后,陈子华明白。有很多阴暗面,实际上都已经被层层遮掩下来,不为人所知,但并不是说这些事情就不存在了,反而还有很大的存在余地,比如焦枫,那个死在纪委招待所的教育局副局长,他还是龙溪市副市长朱月生的女婿,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致死的真正原因,至于结案上的理由。没有谁会真的相信焦枫自杀。

    所以,在这次对唐风等临江区的党政班子主要成员进行隔离审查的时候,陈子华做了一些充分的准备,虽然他不是分管纪委的书记,但与叶丹臣之间的关系以及他在这件案子当中所起的作用,都不容他有丝毫的马虎,甚至还生出过让林月虹参与审讯的念头。

    不过,这种事情可以不可再,他不想因为林月虹的事情,最终让自己落下一些把柄,因此尽可能的将林月虹雪藏在身边,只作为自己的一个秘密武器,实际上,在某种程度来讲,林月虹几乎已经成了陈子华的影子,而且还是万能的那种,也就是自幼出身日本的林月虹,深受日本畸形文化的影响,才会如此,换个其他地方的人,即便是再怎么训练,也不见得会拥有这么纯粹的奴性,已经深入到骨髓里面去了。

    单从奴性这方面来讲,陈子华有时候还是非常喜欢日本女人的,可惜林月虹这样的极品也不见得就随处可见,想要再遇见一个,恐怕就很难了,便是那个一直跟在郭姐身边的女保镖森下樱子,与林月虹相比,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除了林月虹,能在讯问犯人方面有特殊能力的,就只能是谭卿了,可惜这还是一个不能随便动用的角色,所以,陈子华只能把这项艰巨的活儿交给叶丹臣手下的纪检干部去搞,他最多在别的地方使点儿力,让成佐栋他们不受干扰。尽快拿到想要的东西。

    陈子华目前最关心的问题,其实已经不是防汛问题了。

    端掉临江区的两套班子,任命何素业担任临时的区委书记之后,在二郎乡的党委书记罗昶浩与乡长王永庆的配合下,二郎乡的搬迁已经不存在任何问题,最起码,人员不会出现不愿撤离或者阻挠搬迁的情况,而且陈子华已经通过指挥中心,调派了大批的运输车辆,按时撤离五六万的人口到预定的华坪县或许比较困难,但撤离二郎乡,暂时搬迁到安全地带还是不成问题的,指挥中心已经在临江区靠近二郎乡周围的其他乡镇,选择地势较高的地方设置临时安置点了,只待洪水过后,就转移灾民到合适的地点。

    至于三水镇方面,就更不是问题了,有区委书记丁丹妮和区长张惠的全力配合,而且行动的较早,尽管人数较二郎乡多得多,但搬迁速度却一点儿也不慢,粗步估算,可能比二郎乡还要更早一些撤离完毕,连那些能带走的财产,也都带得差不多了。

    所以,陈子华心里想的,已经是与眼前洪水没有多大关系的另外一件事情,有关唐飞的问题,这次为了立威,突然决定拿唐飞开刀,一来是因为唐飞硬撞到了枪口上,二来是因为他发现,选择唐飞开刀,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合适的突破口。

    唐飞背后的强大背景对于陈子华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太大的威胁了,反而还能帮助他将龙溪市甚至安东省的局势搅得更浑一些,这对他这个初来龙溪的“新人”来说,是非常有利的,最重要的是,唐飞的身上,隐藏的秘密太多了,足以撬动龙溪市甚至安东的一些势力。

    这次突然向唐飞出手,是出乎很多人的预料的,势必牵动不少有心人的神经,若是隔离审查的时间稍微延长一点点,可能连十年前的旧事都牵出来也说不定,那样的话,可能会有很多人都会睡不着觉的,同样,也会有不少人翘首以待了。

    陈子华知道,若是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撬开唐飞的嘴巴,事情绝对会变得非常的大条,将会有无数的手伸过来,通过各种途径,企图干涉纪委的办案,所以,他的心里既焦急又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点子来合情合理的解决这个矛盾。

    因为何素业担任临时区委书记的缘故,陈子华在二郎乡停留了一晚,第二天又前往临江区政府,参加了何素业主持的临时区委扩大会议,区委区政府的主要领导缺席了一多半,区长孙成全也被陈子华指使纪委的人弄到华坪县去了,给何素业扫清了所有可能存在的障碍。

    看着缺席了一多半主要领导的会场,临江区的这些副职以及有条件晋升的人,心都不由自主的热了起来,他们这个时候可不会去考虑那些被隔离审查的前领导,甚至还有人在想,是不是趁机再送点啥材料什么的,能不闻不问,就算是对得起以前的领导了。

    何素业以临时区委书记的身份,暂时主持临江区委区政府的工作,至于新班子的组建情况,却要等这次洪水之后了,还要市委常委会慎重考虑研究才能决定,所以,这个缓冲时间对于何素业来说,就显得非常的重要了,尤其是这次搬迁工作,将会是衡量他工作的一个重要标杆,很有可能因为这个,而让他在临江区临时区委书记的位置上坐下来。

    从临江区政府出来之后,陈子华带着虞思静和司机方霖,返回了堰湖区的防汛指挥中心,至于成佐栋与黄文德等人,已经各司其职,一个赶往华坪县,一个组织力量维持二郎乡与三水镇的秩序去了,等所有的群众撤离之后,这里还要组织警力在这两个地区巡逻。

    随着时间的推移,撤离工作渐渐进入尾声,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三水镇首先撤离完毕,随后二郎乡的群众也全部撤离危险低洼地带,市局的副局长刘浚指挥人认真的对两个乡镇进行了最后一次巡查之后,确认所有人员已经安全撤离之后,陈子华这才对依旧守在江堤上的部队下达了撤离命令,这个时候,距离第一道洪峰的来临,还有五个多小时。

    江堤上该进行的固堤工作基本上都已经做完了,继续守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实际上陈子华心里明白,这次固堤抢险,纯粹就是白仍物资,但不做却又不行,不管是谁,这个时候都不可能因为可能会白仍物资而不去尽心尽力的加固江堤。

    大雨从早上的时候就已经转小,中午还放晴了几个小时,就在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傍晚六点多钟,江堤上的部队开始陆续撤离的功夫,天气突然阴沉下来,随后就开始一场罕见的瓢泼大雨,而且越下越猛,大有一泻千里之势。

    上游传来消息,由于天气突变,洪峰不但提前形成,而且流量超过了预计太多,已经严重超过警戒水位,沿途江堤多处出现管漏、岸崩等险情,预计洪峰将在晚上八点左右经过龙溪市,要求提前做好防汛工作。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陈子华下令撤离江堤抢险的部队官兵之后,还不到半个多小时,洪峰就已经在龙溪市河段形成,水位超过警戒线两米多,随着大雨的浇注,水位还在快速上涨,眼看着就要漫过江堤。

    七点半,当最后一支江堤抢险的部队官兵撤回堰湖区的指挥中心,三水镇和二郎乡已经变成一片泽国,堰湖首先出现险情,湖水漫过岸堤,淹没了三水镇大部分地区,几乎一多半的居住区泡在了湖水当中,随后,二郎乡江段,出现了三百到五百米长短的管漏,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二郎乡江堤就开始大段大段的出现崩漏破损,终究没能顶住这道洪峰。

    陈子华一直等到凌晨…钟,第一道洪峰终于经过了龙溪市,虽然江堤多处崩坍,洪水几乎淹没了三水镇和二郎乡的绝大多数地方,甚至还有周围相邻的其他乡镇一些地方,但却没有造成一人伤亡,经济损失也都在他的预计之内,即便洪水退却之后,三水镇和二郎乡估计也没法子在短时间内居住了。

    轻轻的吁了一口气,陈子华先是打了个电话给省委书记邢云峰,虽然是凌晨,他也知道邢云峰肯定在关心着这件事儿,所以,险情一过,立即打电话进行汇报,等到邢云峰的电话挂了,他又掏出手机,分别给省长郭万年、市委书记落潮生等人逐一汇报了一遍。

    省委书记邢云峰和省长郭万年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随时注意最近的天气变化,等雨季过后,马上开始灾后救援和重建工作,绝对不能因为这次的成绩而粗心大意,只有等全部灾民安居乐业了,才算是竟此全功。

    而市委书记落潮生却让他回市委一趟,准备召开一次市委常委会,研究一些人事问题,同时转告他,临江区的区委书记唐飞,让他谨慎对待,话里话外,暗示的意味儿十足,虽然很隐晦,但陈子华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些东西。

    尽管已经是凌晨了,陈子华却难以入眠,别看洪水过去了,可因为这场洪水才引发的事情,却才刚刚开始,叼了一颗烟,站在窗前,闻着窗外潮湿的空气,他思绪不禁有些散乱,竟然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下手,才能打破眼前面临的僵局。

    他面临的,不光是唐飞的事情,还有教育系统的事情,事实已经证明了他之前的判断,这场洪水也将唐飞等人彻底送入谷底,但若是不能从唐飞手里拿到一些别的东西,自己这次端掉临江区党政两套班子的做法,还是会出现很多后遗症的,所以,撬开唐飞的嘴巴,成了当务之急,还有就是董培源,也是关键。

    第二卷蓝山攻略第三百六十九章入巷

    第三百六十九章入巷

    陈子华放下手里的气象资料。心里轻轻吁了口气,虽然接下来的几天,降水还将持续,新的洪峰也不断形成,但对于龙溪市来说,却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既然放弃了在江堤上死守,撤离了二郎乡和三水镇的全部群众,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即便是降水量再大上一些,也不会再增加龙溪市的损失了,现在等的,就是洪水安然度过之后的灾后重建。

    因此,陈子华觉得没有在指挥中心继续坐镇的必要了,如今的时间他也耽误不起,将指挥中心的工作交给军分区政委丁磊之后,带着秘书虞思静和司机方霖,驱车直奔华坪县。

    现在陈子华满心思里面都是如何从唐飞的嘴里合情合理的得到一些他想要的东西,尽管有不少秘密都是他已经知道了的,但那些都是通过谭卿的渠道获得的,根本见不得光。只有从唐飞的嘴里说出来,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所以,顾不得市委书记落潮生通知他回市委开会的事情,反而先一步前往华坪县。

    他希望在见到市委书记落潮生之前,最好能拿到唐飞的口供,因为落潮生的语气当中,已经透漏出对唐飞事件的保留,他不想留下唐飞这个祸害,身后站着唐家的唐飞,在官场又有一定的影响力,其危害程度要远远超过当初的杨家兄弟,甚至比贝健行还要危险。

    所以,陈子华很想一次性的将唐飞踢出局,至于唐飞身后的唐家,在没有唐飞之后,断然不会专门来针对他,因此,对于唐家的忌惮,这时候反而无所谓了,但要是让唐飞继续留在官场,那他就能借用唐家的势力,给自己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吉普车驶在公路上,车后卷起一片雨幕,天上还在下着小雨,雾蒙蒙的,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有些沉闷。陈子华放下车窗玻璃,让车窗外的潮湿空气夹杂着雨丝随风吹进来,刮在脸上,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爽味道,空气似乎也透出一股清新的气息。

    虞思静坐在副驾位置上,看似一动不动的盯着前面的路,实际上,他一直都在默默的通过头顶前上方的后视镜,悄悄观察着陈子华的神色,由于角度的原因,陈子华并没有发现他的偷窥,所以,虞思静观察的越来越大胆,一边看一边默默的沉思。

    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陈子华用手虚虚遮住火机,点燃了香烟,然后随手把防风火机塞进衣兜,狠狠的吸了一腔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之后,缓缓的从鼻腔里面喷出来,淡青色的烟雾从窗口倒卷出去。迅即在车后拉成一条细丝线,然后随风而散。

    沉吟了一会儿,陈子华终于张口问道:“思静,你跟唐风以前曾经同过事吧?”

    虞思静与唐风之间的关系,陈子华实际上还是知道一些的,但并不是非常的清楚,而且主要就是两人同时在市政府担任秘书的事情,后来两人一个高升,一个被隔离审查,最终被闲置在政府秘书处,至于两人之间的其他恩怨,他却并不知道。

    谭卿的情报来源有着一定的特殊性,并非无所不包,倒是有大多数都是无意中搜集来的,一些比较隐私的事情,还是受到了一定的限制,不见得能查探出来,比如虞思静与唐飞之间的一些私人恩怨,假若陈子华稍微知道一些,就不会开口问了。

    在陈子华想来,既然虞思静曾经与唐飞同时担任过前任市长的秘书,而且唐飞当时的位置明显要比虞思静更重要一些,为什么事后会是虞思静被隔离审查,而与前任市长关系更为紧密的唐飞却得到了晋升,这里面肯定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不是说陈子华想翻十年前的旧案,而是想从这里打开话题,寻找唐飞的突破口,当年的那件事儿,别人或许早已觉得时过境迁。没有什么值得回顾的了,但对于当事人来说,尤其是深受其害的虞思静,肯定心中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而藏在虞思静心中的那些隐秘,或许就会成为突破唐飞的敲门砖,这是陈子华沉思良久之后才想到的辄子,只是他绝不会想到,虞思静与唐飞之间,还有着极深的私怨,当年虞思静被隔离审查,唐飞实际上在其中起着一些至关重要的作用,另外,虞思静的妻子王艳在他审查期间与宋鹤搞到一起,并最终与虞思静离婚,这当中也有着唐飞的影子。

    虞思静闻言神色微微一僵,迟疑了一下才道:“嗯,唐书记那个时候在政府担任办公室主任,我是罗市长的专职秘书。”前任市长姓罗名柏,当时唐飞是政府办的主任,实际上也就是罗柏的绝对心腹,而虞思静是罗柏的专职秘书,在当时也称为“小秘”,就是负责跑腿的那种。办私事儿的时候远远超过办公事儿。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才会说唐飞在前任市长罗柏面前,要远比虞思静有地位,可最终被审查的,却是虞思静,而经常替罗柏处理各种事务的唐飞,却在罗柏倒台之后,迅速蹿升,如今更是已经成为副厅级的区委书记。

    陈子华坐在后面,自然没有察觉虞思静的神情变化,听到虞思静说起与唐飞一起在前任市长罗柏身边工作过。便心里一喜,道:“能不能说说当年的事儿?时过境迁这么久,应该没有什么忌讳了吧。”这种政治斗争,幕后交易永远都是主旋律,陈子华这么说,就是提醒虞思静,那件事儿过去十多年,即便是有什么差错,现在也不可能翻案了,所以,说说也没多大干系,他这是鼓励虞思静说一些隐秘的东西。

    虞思静闻言,脸上的神色便有几分踌躇,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因为其间的秘密太过匪夷所思,即使现在说起来,也会惹来不少的麻烦,更何况,一些重要的节点,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想明白,又如何来向陈子华述说清楚?

    陈子华却不知道虞思静心里的为难,只当是他在整理当年的一些回忆,便不声不响的靠在椅背上,轻轻的叼着烟卷儿,有一搭没一搭的吸着,眼睛不时的瞄向车窗外面的雨幕,不过,此时的他,心思已经不在这场连阴雨中了。

    虞思静琢磨了一会儿之后,道:“陈书记,罗市长是不是真的有经济问题我不知道,但是,罗市长的夫人和母亲,都是因为没钱看病,才去世的,罗市长出狱之后。家庭早就散了,他自己更是贫病交加,也没听说他那个亲人这些年过上好日子。”

    陈子华没想到虞思静闷了半天,说出这么一件事儿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对于当年那个神奇的前任市长罗柏,陈子华了解的并不多,在他被送入监狱之后的情形,就一无所知了,虽然从谭卿的材料当中,知道那个市长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却跟他没有丝毫的关系,所以自不会去关心他的命运,但现在从虞思静的口里说出来,却让人有一种凄凉的感觉。

    迟疑了一下,陈子华问道:“那个罗市长,你现在还有联系?”

    虞思静“嗯”了一声,道:“我一直都比较关注罗市长的情况,”似乎在思索着措辞,等了约莫半分钟之后,虞思静才接着说道:“罗市长现在生活非常困苦,身体也不好,那点儿养老金,连买药的钱都付不起。”

    陈子华叹了口气,却没有接话茬,无论哪个罗市长现在的情形如何,都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事情,他也不想在罗柏的身上浪费心思,至于虞思静,毕竟一场主宾,能心里牵挂罗柏的命运,说明自己这个秘书挑选的还不错,是个能用之人。

    虞思静没有听到陈子华的只言片语,自然有些明白陈子华的心思,暗自叹了口气,知道无法勉强,当年罗柏的案子幕后交易太多,现任市长钱宝银和省市的一些重要领导都曾牵涉其间,现在那些人很多都还在重要的岗位上,陈子华不愿意涉足其中,也情有可原。

    但对于陈子华在这件事上的敏锐直觉,虞思静还是非常满意的,当陈子华的秘书,虽然虞思静非常需要这个位置,但他还是希望自己能跟着一位更具潜力的人,若是陈子华在罗柏的事情上贸然出头,虞思静心里虽然感激,但却不会死心塌地的继续跟着陈子华。

    虞思静岔开话题,道:“唐飞是个喜欢冒险、喜欢赌博的人,尤其喜欢以小博大。”

    陈子华皱了皱眉头:“喜欢赌钱?”

    虞思静“哧”的一笑,道:“差不多吧,不过我说的不是他赌钱的意思,唐飞的性格当中,有着很强的赌性,做人、做事,都是如此,一旦认定了方向,往往就会孤注一掷,甚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这个人的能力,却非常的强。”

    陈子华有些了然的点点头,“还有呢?”

    虞思静道:“唐飞善于应酬,能周旋于各种各样的人物当中,所以,他的人脉关系一向比较宽广,而且善于借力打力,喜欢借势,背后似乎也有着非常不错的背景,可惜这人对于自身的事情一直都非常的谨慎,哪怕是私交再好,他都不会轻易吐露自己的隐私。”

    陈子华闻言,心里渐渐有点儿谱,对唐飞的认识也更加清晰了一点儿。

    虞思静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道:“唐飞表面上跟钱市长走得很近,关系也保持得非常的亲密,让很多人都以为,他是钱市长的铁杆心腹,但实际上,他似乎跟常务副市长董培源更亲厚一些,两人之间的关系看起来也比较奇怪,似乎董培源对唐飞言听计从。”

    陈子华“哦”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虞思静道:“当年针对罗柏市长的那件案子,董副市长实际上才是真正的经手人,而唐飞,则更多的是提供消息,所以,您应该多关注董副市长。”

    陈子华闻言,心里微微一动,常务副市长董培源如今已经被双规,现在唐飞也被隔离审查,但钱宝银却不声不响的返回了龙溪市,这里面有什么联系呢?既然虞思静说钱宝银跟那件案子有关系,那么,钱宝银与唐飞之间,肯定也有着一些交易。

    脑子当中反复的将这些关系梳理了一番,陈子华突然发现,自己似乎疏忽了什么,或许,这个时候更应该返回市里,先去见见常务副市长董培源,才是最正确的路子。

    迟疑了一下,陈子华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心里略一盘算,终究还是打消了掉头返回市里的打算,却不知道,自己这一犹豫,后来一连后悔了很久,差点连肠子都悔青了,平白增添了不少波折。

    傍晚的时候,吉普车终于抵达华坪县,先是在灾民安置点检查了一番工作,然后陈子华在入夜后,带着虞思静和方霖,秘密驱车前往华坪县翠湖宾馆,这里是龙溪市纪委的秘密据点之一,曾经有不少违纪干部,就是在这里度过隔离审查的日日夜夜的。

    迎接陈子华的,是市纪委副书记成佐栋,翠湖宾馆是这次隔离审查的主要地点,临江区被拿下的领导,基本上都被带到这里,分别送入不同的房间,市纪委在翠湖宾馆常年包着好几个房子,若是不够,可以随时再开几个包间,所以也不虞走漏消息。

    刚见面,陈子华便用目光询问成佐栋,想知道最新的进展情况,却不料成佐栋苦笑着摇摇头,道:“除了唐飞,其他人基本上都交待的七七八八了。”

    陈子华叹了口气,这些人,更多的都是来给唐飞当陪桩的,即便是认真交待,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供陈子华拿来借用,他需要的,是唐飞的口供。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是谁在审查唐飞?”

    成佐栋道:“一位老纪检,还有一位中纪委下来的同志。”

    陈子华一愕:“中纪委下来的同志?女的?”他一下就想到了蒋雨珊,上次在省城的时候,就知道蒋雨珊准备来龙溪市挂职,没想到居然上任这么快,还跑到这儿来了。

    第二卷蓝山攻略第三百七十〇章投资的问题

    第三百七十〇章投资的问题

    蒋雨珊的表现算是中规中矩。在别人看来或许非常的出色,但在陈子华眼里,就有些勉为其难了,从监视室出来,陈子华心里再次开始犹豫,是不是用别的方法来取得唐飞的口供,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他在华坪县不可能一直等下去。

    二郎乡和三水镇的汛情已经被控制住,虽然现实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得多,但也仅仅是将两个乡镇的绝大多数地方夷为平地,尤其是对聚居区的破坏,基本上是完全冲毁了,两个乡镇的群众返回旧地居住跟移民到新的地方相比,已经很容易选择了。

    陈子华既然在华坪县,便想顺便把这件事儿安排一下,趁着这个机会,还能在华坪县多等一半天,看看能不能在唐飞的事情上有所进展。

    先是打了个电话给市委书记落潮生,将自己的想法谈了谈,毕竟早已做好准备,在这场洪水之前他就有了谋划。所以一切都显得水到渠成,三水镇和二郎乡的现状,灾后肯定无法让原来的群众返回居住,否则的话,成本将会被新开辟新的聚居区还要高上很多。

    落潮生的意思,是将二郎乡和三水镇的原居民分散安置在周围别的乡镇,由临江区和堰湖区的其他乡镇分担这些人口压力,不过,对于陈子华的方案却也没有反对,让他先试着做一些工作,若是真的可以将大多数人就地安置在山南县和华坪县,不但可以减少安置工作的困境,还能帮助这两个县的经济发展,毕竟,山南县和华坪县相对于其他区县来说,经济都比较欠发达,人口的数量也相对较少。

    取得了落潮生的支持,陈子华便让秘书虞思静去通知华坪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他则住进了翠湖宾馆的总统套间,这个翠湖宾馆,在华坪县的地位,要比县政府的招待所和县饭店都高得多,不光是因为设施先进,经营得当,更主要的原因还是这里的环境很好,老板的背景也不简单,否则的话。也没法在华坪县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

    翠湖宾馆位于华坪县东南的翠玉山下的翠湖畔上,翠玉山也是华坪县最有名的旅游胜地,湖光山色,景致迷人,一年四季,游人不断,算是附近周遭几个区县最有名的消闲游玩之地,距离华坪县城,约莫二十多里远近,跟前有一个小镇,因为毗邻翠湖的缘故,所以取名叫翠湖镇,而翠湖宾馆,就位于翠湖畔上,几乎有将近一半的地方,都伸入了翠湖里面。

    翠湖是一个天然大湖,占地将近二百多亩,处于翠玉山金丝峡的谷口,由金丝峡的河水冲击而成,是个形状不规则的大湖。

    金丝峡是翠玉山最大的出山口之一,河水四季常流。水量充沛,所以翠湖的水量一直都很充裕,不但是旅游的圣地,同时还供应着周围很多地方的生活用水和灌溉等应用。

    翠湖宾馆的老板,龙溪市一位非常有名的女强人,黄秀梅,今年还不到三十岁,但她有一个当市长助理的姐姐,黄素梅,所以,在华坪县,也是一位很有身份背景的人物,甚至县委书记和县长,都不愿意开罪她,一些大型的政府会议和上档次的接待,也都是放在翠湖宾馆里面的,因此,翠湖宾馆,在华坪县实际上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

    叶丹臣之所以把纪委的一个秘密据点放在这里,跟黄素梅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陈子华既然住到翠湖宾馆,自然对这里的情况做过一些了解,如今他对这些细节始终都非常留心,有道是细节决定成败,有时候正是这些细枝末节,往往却成为决定胜败的关键因素,因此,刚刚知道这里是唐飞案件的办案地点之后,他就让虞思静搜集了这方面的情报。

    总统套间位于翠湖宾馆的顶层,坐在落地窗前。可以清晰的欣赏到翠湖的迷人景色,虽然不能鸟瞰整个翠湖,却也能观察到相当大一片的湖面,视野非常的开阔,湖上不时飘荡而过的游船,总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受。

    斜躺在竹椅上,陈子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虽然这里的景色较之白云山稍有不如,但却多了几分人气,不似白云山的那座私人别墅,美则美矣,只是太过冷清,想到白云山的那座私人别墅,不知怎么回事儿,陈子华心里不期然的想到了远在陇东的那个大美人,吴月萍。

    说起来,那座建在冰湖边上的别墅,跟吴月萍的性子倒是很相配,那里也只接待过两个人,陈红梅和吴月萍,如今陈红梅已经有了妥善的安排,而吴月萍,却还跟陈子华保持着一种很暧昧的情人关系。离开关西的时候,白云山的那栋别墅也正式送给了吴月萍,不知道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在哪里避暑呢?

    从某些私人生活的轨迹上来看,吴月萍的私生活跟张敏非常相似,不过张敏比较野,尤其是在床上,伴侣也经常换,而吴月萍却比较“保守”,始终都只有孙莉一个,还是她从小就培养在身边的。这一点跟张敏有着很大的差别。

    胡思乱想了半天,直到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陈子华才突然请回过神来,心里暗暗有些狐疑,莫不是最近心情有些过于紧张的了?怎么尽想些不着边的事情?叹了口气,道:“进来吧。”虽然敲门声没有什么特别指出,但陈子华还是听出了差别,这是秘书虞思静的声音。

    似乎当官的人在这方面都有专长,耳朵特别好使,只要是经常进出办公室的人,往往还没有到,仅凭一丝半点的动静,就能判断出门外的来人是谁,只凭敲门声,也能分辨出是不是自己熟悉的人,甚至能分辨出具体是某一个人。

    虞思静推门进来,汇报道:“陈书记,华坪县的县委书记邓夏同志和县长顾正轮同志来了,您看,是不是现在见见?”

    陈子华来华坪县是暗中过来的,并没有大张旗鼓,安抚灾民都是顺道为之,赶到翠湖宾馆,更是没有通知任何人,华坪县的领导就更不知道了,所以,听说市委副书记陈子华已经入住翠湖宾馆,并让他们过去的消息之后,县委书记邓夏和县长顾正轮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驱车来到翠湖宾馆,这里算是他们的地盘,所以,一到宾馆,马上安排了一桌饭。

    虞思静很婉转的转述了邓夏和顾正轮的安排,陈子华闻言后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就去见见好了。”

    邓夏安排的这桌饭很特别。既没有在别的餐厅也没有翠湖宾馆,而是在船上,这也算是翠湖的一大特色,翠湖因为很大,宾馆自己也弄了一些船,就停留在宾馆里面,既可以供宾馆的客人游玩,也做一些比较别致的生意,比如湖上聚餐。

    船上的装饰很简单,除了厨房之外,就是一个小型的雅致餐厅,能摆放四张八仙桌的样子,外面的甲板上也可以用来宴客,不过一般人更喜欢在小餐厅里面宴客,既能体会欣赏这里的湖光山色,也能保持身份的神秘,不至于泄露身份,这些小餐厅都装着透明的玻璃隔断,里面围上轻纱,所以不虞外面的人看进来。

    这桌饭很简单,几个精致的时令小菜,加上几个常见的下酒菜,一盘鲜鱼,再就是几个用竹皮包裹的瓷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却是华坪县的特产,糯米酒,陈子华之前在翠湖宾馆曾将品尝过,很不错的一种地方土酒,类似于蓝山县的那种黄酒。

    不过今天见到的都是瓷坛装的,那天刚到华坪县的时候,曾听虞思静介绍过,正宗的这种糯米酒是用竹筒装的,喝的时候,扒开竹筒上面的软塞子,从小臂粗的竹筒里面把酒倒出来,十分香甜,味道实际上更像醪糟。

    船中间的小餐厅里面只摆着一张桌子,主客双方加上虞思静也才四人,县委书记邓夏很会做人,上船之前,已经把司机秘书等人仍在了翠湖宾馆,只有他和县长顾正轮两人坐在船上静候,陈子华倒是带着虞思静一起上来,毕竟有这么个中间人,交流起来更方便一些。

    陈子华前世是龙溪人,这一世是关西人,所以,虽然能听懂华坪县的方言,但他来安东的时日终究时间有限,身边有个虞思静,却也不会引起人注意,有时候装作不懂方言,也给他争取了一些思考时间,实在是个很好的选择。

    既然有秘书做服务,邓夏和顾正轮也就免了亲自端茶送酒的麻烦,虽然少了一个表现的机会,却也让两人心中很舒服,没有人天生就喜欢去侍候人,尤其是面对一个年轻的过分的上官时,邓夏和顾正轮都是在党政大会上远远见过陈子华,真实面对,尚是第一次。

    邓夏几年三十五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这么年轻的正处级小诸侯,本来他是非常自傲的,但面对陈子华的时候,这种自傲便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二十多岁的副厅,市委副书记、市委常委,对于邓夏来说,这简直就是妖孽,根本就不能拿正常标准来衡量。

    很当然的,邓夏对陈子华的实力也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他不觉得依靠特殊关系晋升就是无能的表现,反而认为这是一种实力的体现,也能力的衡量标准之一,本来人脉关系就是做官的基本要素之一,衡量一个的能力时,又岂能将之分开来看待?

    所以,当发现陈子华的实际年龄似乎比自己了解到的更加年轻时,向陈子华这位新扎副书记靠近的心思就更加强烈了,他在上面并没有什么顶硬的后台关系,能走到今天,也算是机缘巧合,站队正确,几次得到贵人相助。

    现在,邓夏就认为,眼前这位年轻的市委副书记,就是自己的命中贵人。

    顾正轮的年龄却要比邓夏大出许多,如今已经五十出头,做到县长,几十年下来平平淡淡的,虽然没有多少耀眼的政绩,却从来都不曾犯过什么错,生性谨小慎微,用他的话来说,只要能安安稳稳,那就是政绩,不要整天尽想着如何捞取政绩,政绩一直都在你身边。

    看着眼前相貌各异,却精神气色相当不错的县委书记邓夏和县长顾正轮,陈子华心里非常的满意,这两个人应该都是能够干实事的人,从华坪县这几年的发展状况也能看出两人的执政思路和工作能力,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人才。

    最让陈子华心动的,是这两个人在上面都没有什么后台,否则的话,也不会始终都守在龙溪市最偏远贫穷的华坪县,以这两个人的能力,早就应该升迁到更有利的位置上去了。

    分宾主坐下之后,虞思静抢先给几人斟上糯米酒,香甜的酒味儿登时弥漫整个船舱,陈子华深嗅了一口,道:“这糯米酒的味道,闻起来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邓夏笑道:“只要陈书记喜欢,可以经常来品尝嘛。”

    顾正轮也凑趣道:“这是用北方的酿制法子蒸出来的酒,陈书记或许能从中喝出家乡的味道呢。”很显然,来之前,这个老头对陈子华还是做过一些了解的。

    陈子华哈哈一笑,三人将杯中的酒干了,然后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如今在龙溪市任职,这里也就是我的家乡,对于家乡的美酒,我自然是不吝赞赏的,嗯,不过这坛装的糯米酒果然与竹筒装的味道不同啊。”

    邓夏便道:“华坪县的糯米酒虽然很有特色,但若是不能脱去窠臼,在包装等方面有新的创新的话,却也终究只能局限于一隅,没有什么发展前途,引进其他地区的先进经验,对原有的产品进行更新换代,也算是我们的一种尝试吧。”

    陈子华点了点头,道:“邓书记对于华坪县的发展,很有想法嘛。”

    顾正轮接道:“可惜本县的基础太差,资金薄弱,技术力量更是没有丝毫的优势,若是能得到上级的支持,华坪县肯定能迎来一次大的发展。”

    陈子华微微一笑,这个顾正轮,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转的,八字还没见一撇呢,就开始跟陈子华提条件了,看来他能在五十多岁了还死守着华坪县的这个县长位子,不仅仅是因为没有后台的缘故,单是他的这种性子,就很容易被许多人所放弃。

    邓夏脸上闪过一丝苦笑,自己的这个搭档,他岂能不了解?虽然两人搭班子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对于他的了解,却是早已经深入骨髓了,不过侧脸偷看了一眼陈子华的神色,并没有从中看到任何不高兴或者别有韵味儿的神情,他的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陈子华道:“基础差,底子薄,虽然是劣势,有时候却也能够成为优势,对于邓书记和顾县长来说,这样的华坪县,岂不是正好让两位大展拳脚么。”

    他这话也不是完全胡说,若是邓夏和顾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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