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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陈子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犯了一个常识错误,他仅仅是打听了市局几个副局长的资料,知道并没有哪个副局长叫商清云之后便放下了此事,却没有打听市局有没有一个叫商清云的人,阴差阳错,竟然与商清云错过了相遇的时机。
所以,在听到林月虹报出商清云名字的时候,他便醒悟过来,是自己当初太过想当然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顾瀚霖势必要受到牵累,如今他已经是陈子华在市委常委当中最重要的支持者,若是失去了顾瀚霖的支持,他在龙溪的工作,恐怕要艰难上好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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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夜电闪雷鸣的,没敢开电脑,午夜过后才开始赶这一章,所以晚了很多……
第二卷蓝山攻略第四百四十八章愧疚
第四百四十八章愧疚
接连几十个电话打下来。还没有到机场,陈子华便已经对龙溪这两天的变化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原本他还打算去李家看看妻子和女儿,却不料先一步接到郭姐打过来的电话,得知李倩蓉已经回了龙溪,索性便直奔机场,熄了去李家的心思。
此次进京本来就非常的隐秘,尽量不惊动任何人,所以不去李家倒也说得通。
机场入口处,已经潘邵晖已经安排人拿着机票在等着两人了,陈子华和谭卿两人拿了机票,把车交给送机票的人,随即便匆匆的进了候机大厅,龙溪的变化虽然不大,但商清云的出现,却让陈子华起了别样的心思,所以他急着赶回龙溪。
秘书虞思静的电话让陈子华对省纪委书记何顒有了较为详尽的了解,短短不到两天的功夫,何顒带着工作组,在龙溪市大肆活动,几乎与市委的大多数干部都谈过话。还派人深入基层甚至生活区,把省纪委调查陈子华的消息毫无顾忌的宣扬出去。
最不可思议的,何顒居然对临江区的新区委书记、市委常委何素业展开调查,尤其对于何素业能够出任临江区代理书记一节特别感兴趣,意即其中有权钱交易等违纪情节,听虞思静汇报的情形,似乎何顒对陈子华到龙溪后的所有活动,都非常留心。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陈子华还是对何顒的言行感到了诧异,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在搞自己的黑材料嘛,真让他这么弄下去,没事也会搞出事情来的,到时候自己这个代理市委书记可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样子货了,被无穷无尽的麻烦缠身,怎么去工作?
因此,从上飞机开始,他一路都在思索着对策,对于何顒,他以前几乎没有什么了解,因为邢云峰的缘故,还对这个人非常的信赖,觉着他应该是邢云峰的心腹才对,没想到最先与邢云峰唱对台戏就是他,不过仔细想想也就释然了。
若非是何顒霸着省纪委书记的位置,安东的官场何至于是如今这个模样?真要说起来,一个监控不力的帽子他是绝对逃不掉的,想到有那么多的政府官员都被明月山庄的声色犬马所腐蚀。陈子华心里不禁默然,这个何顒,恐怕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员吧?
东华机场,陈子华刚下飞机,远远的就看到黄鹂站在自己那辆悍马旁边冲着这边张望,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便侧过头对谭卿道:“你先去医院那边,我回家一趟。”
两人在机场里面预先存放着车子,所以倒不用挤一辆车回市里。
姓李谭卿带走,陈子华只夹着随身带的小文件包,来到悍马跟前,道:“上车吧。”
黄鹂抿嘴一笑,钻进了驾驶室,虽然已经在陈子华家当了六七年的保姆,跟陈子华夫妇也是最熟悉的,但她依然保持着初到陈家的那种习气,别看现在能当兼职司机了,可要想让她帮忙开开车门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陈子华自然不会跟她计较这些细节,有这么一个青春可人的美女当司机,已经很养眼了。何况,黄鹂除了平时的做派不大像个保姆之外,其他方面都不错,尤其是一手川菜,很得陈子华的稀罕。
车子刚驶出机场,陈子华便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黄鹂先是“啊”了一声,随即道:“这两天我一直都在机场咯,不知道您做那班飞机的。”
陈子华“哦”了一下便不再言语,想必这是李倩蓉的主意,要想知道他的行踪,李倩蓉多的是办法,既然猜到他去了京里,自然也能猜到他此行的大致目的,让黄鹂在机场等候,肯定是有些重要事情要先跟他商量。
陈子华略一转念便能明白,无外乎是与韩家或者李家之间的关系,李倩蓉这个时候突然从京城回来,不用说,对于他目前所面临的处境,应该是多少了解了一些真相。
黄鹂开车的技术见长,想必平时没少开着这辆悍马出去兜风,刚一上公路,车速眨眼间便窜了起来,很是让陈子华吃了一惊,幸亏悍马车不是以速度见长,不然的话,照黄鹂这个开法,非得跟陆地飞机似的。
李倩蓉并没有到龙溪的家里去,而是住在东华市的水晶苑。陈子华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郭姐抱着孩子去卧室,便放轻了脚步,轻声问道:“睡着了?”
郭姐神色怪异的给陈子华打了个眼色,然后头也不回的进卧室去了。
陈子华被郭姐的眼色闹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意思。
黄鹂紧随陈子华身后进来,接过陈子华的外衣,随手挂到衣钩上,然后弯腰拿过一双拖鞋帮陈子华换上,这才转身进了厨房,待陈子华坐到沙发上,黄鹂已经提着一个精致的茶壶出来,给他斟上茶水,把茶壶放在茶几上,轻声问道:“中午吃什么菜?陈书记。”
陈子华伸手端起杯子,轻轻吹了一口,道:“随便烧几个菜吧,清淡点的,记得做个汤。”
这两天窝在特勤处,吃的菜味道有些重,他早就想换换口味儿。
刚放下茶杯,便看到李倩蓉从浴室出来,身上穿着一套紧身的羊绒线衣。蓄起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肩头,而且还染成了淡金色,脖子上挂着一块绿莹莹的胸坠,将胸前的肌肤映衬得更加雪白柔嫩,紧身线衣把李倩蓉的曲线勾勒得一清二楚。
陈子华目光微微闪了一下,在李倩蓉的胸口停顿了片刻,没想到生孩子之后,李倩蓉的胸脯像充了气似的,迅速膨胀起来,坚挺饱满,乳型极美。衬托着她原本就十分丰满挺翘的后臀,竟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嗔了陈子华一眼,李倩蓉转身进了卧室,再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套了一件宽松的家居服,一边用手捋着潮湿的秀发,一边走到沙发前坐下,道:“坐上午的飞机?怎么不先打个电话回来。”
陈子华叹了口气,道:“若不是遇见黄鹂,我就直接去龙溪了,那边还有一大堆的麻烦事儿,对了,不是说春节后才回来么?”
路上打电话的时候,因为时间紧促,又是临上飞机前,所以郭姐也没说李倩蓉突然从京城回来的原因,陈子华自然不会想到是因为韩卫兵的缘故,加上李玉琳私底下搞的那些小动作,以至于李倩蓉不愿意在京城继续住下去了。
李倩蓉脸上神色不动,眼神却是微微一黯,陈子华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她倒是从来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而且出身大家族,平时这种鸡皮狗灶的烂事儿也没少见识,因此并不怎么意外,只是心中的不舒服却是难免的,但她毕竟出身不同,不会跟陈子华当面闹翻脸。
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李倩蓉端在手中,一边轻轻转动着杯子一边道:“韩卫兵前两天去家里见父亲了,他是代韩国庆传话的,”垂着眼皮看着杯子里的茶水,李倩蓉说话的时候倒是看也没看陈子华,“让人抓张敏就是他干的,还有陶虹,都是大姐私底下让人做的。”
陈子华手里端着杯子正在喝水,被李倩蓉的这两句话呛得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一张脸噎得通红,粗重的喘了几口气,脸色才慢慢恢复正常,放下水杯,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把手往哪里放,好不容易才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却找不到火机。
李倩蓉仿佛没有察觉陈子华的异样似的,喝了一口水,继续垂着眼皮说道:“大姐或许不会做什么了,但韩国庆,绝对不会就此罢手,香港那边,他也有很多人脉的。”顿了顿又说了一句让陈子华胆战心惊的话:“还有你的其他女人,都不要掉以轻心。”
陈子华的脑子晕了晕,忽然注意到一个奇怪的问题,李倩蓉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对两个表兄的称呼似乎太过冷淡了一些,以前两人不是没议论过韩国庆与韩卫兵,李倩蓉即便是背后,也从来没用过如此淡漠的称呼,陈子华也不止一次的借重过韩家两兄弟。
稍一琢磨,陈子华心里便有些明白过来,不禁有些愧疚之心,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来走到李倩蓉身边坐下,低声道:“对不起……”
李倩蓉吁了一口气,轻声道:“这些话你还是留着以后说吧,龙溪那边的事情要紧,你先去龙溪,我暂时就不过去了。”
陈子华闻言有些迟疑,虽然知道李倩蓉说的不错,但这时候却觉得实在没法子走出家门,李倩蓉的态度让他愈发的觉得自己不是人,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倩蓉放下水杯,站起来道:“有黄鹂在家里照顾就行了,让郭姐跟你一起去龙溪。”
望着妻子进入卧室的背影,陈子华脸上闪过一抹愧色,让郭姐跟着他的意思不言而喻,但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对不住李倩蓉,但这个时候却不是解决问题的时机,不说龙溪那边的情形不容他有所耽误,方才李倩蓉话里透出的信息,也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稍一迟疑的功夫,却见李倩蓉又与郭姐一起从卧室出来,对陈子华道:“既然已经有了选择,就不要再顾及什么李家还是韩家了,再大也大不过国法。”
第二卷蓝山攻略第四百四十九章寻找突破口
第四百四十九章寻找突破口
李倩蓉的话让陈子华再次确认。她已经跟家里闹翻了。
果然,与郭姐一起返回龙溪的途中,陈子华得知了京城李家曾经发生的一幕。
韩卫兵的用意他自然很快就想明白,同时也知道了李援朝的心思。
李倩蓉的那句话,无异于破门而出了,等同于跟李家断绝关系,这种做派却让陈子华感念的同时,愈发觉得对不住她,心里忐忑不安的同时,也忍不住开始反思起自己一直以来对待女色的态度来,但这个时候要让他彻底放弃冯雅君或者张敏,显然是做不到的。
哪怕是远在关西的吴月萍、孙莉,香港那边的柳宜妃、陶虹,更不用说已经为他生了一个儿子的陈红梅了,这些人无论哪一个,他都不会舍弃,但对李倩蓉来说,显然是很不公平的,李倩蓉越是显得包容和理解,他越是心思彷徨。
郭姐虽然在开着车,却也一直在留意着陈子华的神色。她的年龄大陈子华十岁左右,人生阅历大起大伏,什么样的情感经历没有过,很快就从陈子华不时变幻的神色当中察觉到了他的心思,琢磨了一会儿,道:“其实,也没必要心怀太多愧疚,否则的话,对你和李小姐今后的家庭生活会造成很多困扰,那就不是李小姐的本意了。”
陈子华怔了怔,目光转到郭姐身上,对于这个已经陪伴他数年的丰韵妇人来说,陈子华已经下意识的把她当成了最心腹的亲人,可以说,他们夫妇之间与郭姐没有丝毫的隐私,所以,对于郭姐的话,他还是非常信任的。
郭姐见已经转移开了陈子华的注意力,便接道:“只要以后对李小姐更好一点就成,不要让她觉得受到了冷落,你在外面那些逢场作戏的事情,也尽量不要传得到处都是,想来李小姐也是能理解得了的。”她整日与李倩蓉在一起,自然明白现在如何劝说陈子华。
要说李倩蓉心里不介怀陈子华在外面跟别的女人上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她更懂得如何理智的处理这些尴尬的家事,在郭姐的开解劝说中。也明白了如何才能真正的抓住自己男人的心,这才有了今天这番做派。
定了定神,陈子华注意到一个问题,似乎郭姐的话里面没有听到有关韩国庆的事情,那么李倩蓉方才跟他所说的,就有可能是她自己的推断,至于韩国庆是不是真的会让人去对付自己的那些红颜,陈子华心里也没底,他毕竟不了解韩国庆的脾性。
琢磨了一会儿,他觉得还是留意一下的好,倒也没必要为这件事大张旗鼓,那样反而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了,除了张敏和陶虹,其她几女与他的关系都极为隐秘,不见得韩国庆就真的能查得到,自己也没必要太过忧心,否则可就真是打草惊蛇。
还有一点就是,尽管现在他和韩国庆心里都知道双方有可能对上,但却始终没有真的撕破脸,也没有真正的有过摩擦,基本上还处于暗斗和猜测之上。所以也不虞韩国庆会做出出格的事情,上次张敏的事主要还是因为有李玉琳夹杂在中间的缘故。
回到龙溪的时候已经半下午了,陈子华并没有去市委办公室,而是直接返回政府一号楼的家里,洗漱一番之后,才回到客厅坐下,便听到门铃声,却是秘书虞思静来了,他与秘书之间的联系始终保持,在从省城动身的时候,虞思静就知道了。
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陈子华道:“坐下说话,不用那么拘束。”
虞思静做陈子华的秘书时间并不长,亲眼看到陈子华从一个不起眼的副市长短短半年时间就走上市委书记的宝座,对于陈子华他已经不单单是感到神奇了。
第一次到陈子华的家里,他难免会有些拘束,郭姐倒茶的时候,因为不认识郭姐,也不知道这个美**人的妇人跟书记是什么关系,所以连忙手足无措的站起来,双手接过茶杯,还道了一声:“谢谢。”
郭姐忍不住抿嘴一笑,待看到陈子华微微皱了皱眉,连忙放下茶壶,道:“我去厨房准备晚饭。”随即摇摆着风韵迷人的娇躯转身进了厨房。
陈子华也没有开口介绍郭姐的身份,更不会去主动解释,只是对虞思静摆了摆手,随意的道:“又不是在办公室,这是家里。随便点就好,不用那么拘束。”
虞思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仍舊有些拘謹的坐在陳子華對面的沙發上,拿起杯子吸啜了一口茶水,心情才慢慢平復過來,方才郭姐给他的冲击未免大了一些,这么美**人的妇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即便是龙溪这样的大城市,也是难得一见。
陈子华指了茶几上的雪茄烟盒一下,道:“想抽烟的话,自己动手。”
因为烟瘾比较大,陈子华倒是不在意别人抽烟,尤其是家里,这样做,也是为了缓解虞思静的紧张,看得出来,虞思静的神情之中还是有几分紧张无措。
虞思静连忙摇摇手,道:“谢谢陈书记,我不会吸烟。”
陈子华点了点头,道:“你妹妹的工作安排了没有?”
把虞思静调到身边做秘书的时候,他就仔细了解过虞思静的一些情形,知道他的妹妹虞蓉一直待业在家,母亲也受他牵连。从学校早早的退休了,连住房都还是狭小的筒子楼。
虞思静闻言脸上一红,道:“多谢陈书记关心,虞蓉的工作已经解决了。”
就在虞思静到陈子华身边工作不久,虞蓉便接到通知,被安排到市委招待所去当收银员了,虞思静也是后来才打听明白,是当时的政府办主任杨宝沉让人给办的。
对于杨宝沉,虞思静的感觉其实是非常矛盾的,这个人看上去似乎非常势利,而且死心塌地的跟着钱宝银跑。但在最关键的时候,却又给陈子华暗通消息,私底下有时候也很有人情味儿,善于察言寡色,总是能在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帮领导办好心中的事情。
陈子华主持政府工作的时候,杨宝沉便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仍然原职未动的钱宝银心腹之一,连虞思静自己都不得不佩服杨宝沉的敏锐目光,总能在关键的时候站好队,处理问题也比他圆滑得多,要是当年有杨宝沉的手段,他也未必会落到后来的境地。
几句家常话下来,虞思静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随即从腋下拿出了文件包。
随着陈子华地位的变化,虞思静的处境也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尽管他的行政级别还依旧是副处,但与从前在市委秘书处时相比,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他自然明白,自己的前途如今跟陈子华已经紧紧的绑在了一起,荣辱与共。
经历了十年的磨砺,虞思静的心性早已不是当年刚刚给罗柏当秘书时的飞扬跳脱了,几乎完全变成了陈子华的眼睛和耳朵,关注的无不是与陈子华休戚相关的人和事,这两天陈子华不在,他就是陈子华在市委市政府的腹心,该听该记的东西,丝毫都不曾放过。
默默的听着虞思静的汇报,陈子华心里算是对自己接任市委书记后,市委常委里面的变化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果然不出所料,王翔对于没能坐上市委书记的位置很是不满,尽管没有什么针对他的不妥公开言行,但在常委当中的大肆活动却有些肆无忌惮。
就在陈子华进京的这两天,王翔在市政府宾馆举行了一次庆祝宴会,除了极个别的干部之外,几乎全市处级以上的官员都去参加了。更有省纪委的书记何顒亲自到场祝贺,为王翔拉了相当的人气,尤其出格的,就是在宴席上故意透漏出纪委工作组调查陈子华的事情。
另外一件大事情,莫过于市局破获了一起贩毒大案,当场缴获冰毒将近两公斤,这在全国都是极为罕见的大案,而被抓获的顾永佳,就是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顾瀚霖的独生子,贩毒所用的运输工具,居然是一辆挂警备牌的三菱吉普警车。
陈子华之前在京城的时候便已经从电话里面分别听过林月虹和虞思静的汇报了,对商清云破获的这起贩毒案了然于胸,不过案件的细节,大都来自前世的记忆,当年为了调查商清云,曾经专门了解过这起贩毒案,但那毕竟是前世的事情。
这会儿听虞思静详细汇报之后,他不禁暗自叹了口气,商清云做得几乎是天衣无缝,若非有着前世的经历,面对这宗贩毒案,陈子华也不得不点头认可,基本上就是铁案如山了,哪怕顾永佳抵死不认也用,所有的证据都证明他就是利用警车贩毒。
点燃一根雪茄烟,陈子华靠在沙发靠背上沉思起来,前世的时候他还疑惑过,商清云到底从什么地方弄到这么多的冰毒陷害顾永佳,足足两公斤,这么大的手笔,恐怕谁不相信是有人栽赃陷害,更把顾瀚霖一下子逼上了绝路。
直到现在他才隐约明白,这里面居然牵涉到了唐冬生和韩国庆,仅仅凭借贩毒这一项,他就没理由放过这帮人,但具体该从何着手,却还得认真谋划一番才是。
第二卷蓝山攻略第四百五十章谈话
第四百五十章谈话
刚放下手中的文件。秘书虞思静便敲门进来,道:“陈书记,省纪委的何顒书记来了。”
陈子华点了点头,道:“请何书记进来吧。”
把桌面上的文件随手整了整,全部摞到办公桌的右上角,陈子华站起来,亲自迎向门口。
尽管心里对何顒非常的不齿,但对方毕竟是省委常委,高出自己一大截,这里礼却是不能失,他这两天不在市里,对于何顒来说,恐怕心里已经非常的不爽了。
与何顒一起进来的还有市纪委的一名科长,充当记录员的蒋雨珊。
陈子华看到是蒋雨珊跟何顒一起来,心里不禁有些恼怒的同时,对何顒的心机也有些佩服起来,想必,何顒便是想借用蒋雨珊从中纪委下来的身份,向京城传递某种信息吧,想起那份送给潘邵晖的资料,陈子华忍不住暗中叹了一口气。
韩家与唐家的联盟果然无比强大。触角几乎延伸到各个角落,连这种纪律检查部门也不例外,其实细想之后也就不足为怪了,中纪委的副书记之一,监察部的部长李援朝就是韩家的女婿,韩家能在中纪委当中有那么一点人脉也就很正常了,甚至李援朝都不见得知道。
分宾主坐下,秘书虞思静给几个人分别斟上茶水,然后主动退了出去,何顒还这里干什么,虞思静自然心知肚明,这种场合却是不适合他呆的。
蒋雨珊从进门后就始终垂着眼皮,跟陈子华连招呼都没有打,仿佛不认识一般,入座之后便搬出文件夹,摊放在膝盖上,手中捏着一支签字笔,就等着做记录了。
陈子华虽然不明白蒋雨珊这是唱的哪一出,但有一点却是猜得没错,蒋雨珊这是故意摆出一副与他不认识的架势的,加上两人的地位实在太过悬殊,尽管都在龙溪市工作,可相互之间不认识很正常,也不会引起何顒的注意。
何顒自己在这一点上也是疏忽了,只知道蒋雨珊是从中纪委下来镀金的,却不知道蒋雨珊与陈子华是同学,当初发生在霹雳火的那场争斗虽然影响不小。却只在有限的圈子里面流传,知道蒋雨珊与陈子华认识的,并没有多少人,何顒更不可能知道。
或许是出于对何顒的不满,陈子华并没有坐到沙发上与何顒并排,而是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从抽屉里面拿出一盒雪茄烟,自己叼了一根,然后朝何顒比划了一下:“何书记,抽不抽习惯这个?”何顒的指缝间露出的黑黄色,让人一眼就看出他的烟瘾不小。
何顒笑着摇摇头:“这种东西我可抽不起,听说一条烟要上千块呢。”
陈子华笑了笑,道:“市面上卖一千多块吗?我以为没有卖的呢。”
这种烟自然不可能出现在市面上,不过类似包装的木盒雪茄却确实有,而且也是倩华股份公司旗下的烟草,不过都是通过走私渠道进来的,实质上与陈子华抽的并不相同,但在国内黑市上也是千金难求,何顒不但见过,而且也抽过,他家里就有不少这种高档货。
同样。何顒也见过省委书记邢云峰抽这种烟,因为市面上有钱也不见得能买到,所以他还是比较留意的,这种雪茄一般都是很有身份的人用来送礼用的。
晃燃火机,陈子华靠在办公桌后的大班椅上惬意的吸了一口雪茄,吁了口气道:“何书记到市里几天了,我也没顾得接待,真是对不住。”
他随手又把烟盒放在桌面上,并没有真的给何顒发烟,让故意客气了一下的何顒不禁有些尴尬,手指头搓了两下,然后自顾自的从兜里掏出一盒红塔山,抽出一支叼在嘴里,本来到这种场合,抽烟的人都会自觉的克制一下,但主人都抽了,他自然不必忍耐。
蒋雨珊在何顒抽烟的时候忍不住蹙了一下秀眉,稍微向后缩了缩,却没有别的表示。
陈子华虽然面对何顒,眼睛的余光却也不时关注着蒋雨珊,自然注意到她的这个小动作,忍不住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却不料一直暗暗在观察着他的何顒可生出误会了,以为陈子华的笑容是针对他的,心里不禁有些不高兴。
这几天在龙溪,何顒虽然不乏上门巴结的人,但心里总还是有些不痛快,陈子华担任龙溪市委书记的提名通过,让他很意外。其实不光是他,省委常委中几乎没几个人能想得通,这不关立场问题,而是陈子华的年龄不过关。
开始也没有人会把陈子华当成市委书记的候选人,只是省委书记邢云峰提出来之后大家才开始重视,但也没有人会认为这个提名能在省委常委会上通过,最多也就是通过这次提名,为陈子华积攒一些资历罢了,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居然通过了。
当然,陈子华的提名之所以能够通过,不光与邢云峰一把手的威权分不开,在人事上省委书记还是有着最终决定权的,还与省长郭万年的支持有着极大的关系,省委一二把手都率先表示同意了,其他人即便心里不同意,却也没法子明着反对。
何顒之所以在常委会即将召开的时候拿出举报陈子华的材料,就是为了排除陈子华进入市委书记、市长候选人的资格,他却是没有预料到,一向不怎么对路的一二把手会在这个问题上突然联手,反而让始终左右摇摆的第三方人员措手不及。
强自按捺住心里的不快,也没有追究陈子华避不见面的问题,这两天吃了闭门羹。虽然后来也知道陈子华可能是去了京城,但却没有怎么放在心上,陈子华的背景他早就了然于胸,自然不会对他去京城生出什么特别的想法。
吐了一口气,将吸入肺里的烟雾尽数喷了出来,淡青色的烟雾弥漫,让隔着烟雾的两个人面目都模糊起来,何顒这才突然开口道:“听说陈书记在省城水晶苑、关西省城的花园街以及陇东、芝兰、蓝山都有房产,而且价值不菲,是不是真的?”
陈子华心里一阵冷笑,当初在芝兰和陇东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无论是资金还是其他财产,都把来龙去脉做得一丝不苟,没有丝毫的破绽,怎么会怕何顒这种级别的谈话?弹了弹烟灰,陈子华淡淡的道:“何书记这是代表省纪委跟我谈话咯?”
何顒被陈子华的反问给噎了一下,作为省纪委书记,他也不知道对付过多少官员,但面对陈子华这样的,今天还是第一次遇到,微微一怔神,方才醒悟到自己有些鲁莽了,今天来找陈子华,最多只能算是求证一些问题,根本谈不上立案谈话。
纪委办案有一定的程序,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是不会贸然与被调查者摊牌谈话的,真到了证据确凿,很有把握的时候,那就可以实行双规了,谈话不过是个形式,他今天来的时候还准备得好好的,却忽略了这么一个细节。
何顒几乎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回过神来,笑道:“陈书记说的哪里话?纪委接到一些有关陈书记的举报材料,经省委邢书记同意,过来跟陈书记求证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陈子华笑了笑,道:“纪委该怎么做便按程序走吧,不必搞这些形式主义。”
他也没有向何顒解释的意思,很快就岔开了话题,跟何顒扯起了龙溪的风土人情,对于何顒几次三番的话题都避而不答,何顒也没有办法,闲扯了一阵子之后起身离开了。
陈子华望着何顒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虽然还不知道省纪委都接到了一些什么样的举报材料,但他却丝毫都不担心,无论是哪一方面,他都不担心调查。唯一的软肋也因为李玉琳的缘故,让他提前做了安排,几个有可能被人察觉的红颜都远走海外。
身上的保密电话突兀的响了起来,陈子华心里一动,这个电话是这次从特勤带回来,专门用来跟潘邵晖联络,保密级别很高,也不虞会被人窃听,他站起来走到门口,随手将办公室门反锁,然后才掏出电话接通:“潘主任,有什么指示?”
潘邵晖虽然是少将军衔,但他的正式职务却是主任头衔,陈子华也不习惯称呼对方为潘将军,所以一直称呼潘邵晖主任,倒也很让潘邵晖满意。
话筒里面传来潘邵晖低沉有力的嗓音:“你有二十天的准备时间,新年的时候,军委有一项特殊活动,各军区领导都会进京,所以最好安排在这个时间段。”
陈子华闻言皱了皱眉:“好,我尽快准备一下,详细安排会及时汇报。”
潘邵晖简单的“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多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
陈子华放下电话后却皱起了眉头,要端掉明月山庄和隐龙山庄,借口倒是很容易找,里面的详情他曾听郭婷介绍过,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有些为难,隐龙山庄不说,明月山庄几乎是韩国庆的大本营,里面有不少的退伍兵,而且全副武装,想要拿下来,可不容易。
若是不能在最短时间内拿下,给了里面的人足够的时间把证据全部被毁了电话,即便最后拿下了明月山庄,也没有丝毫价值,而主持行动的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黑锅还得他背。
第二卷蓝山攻略第四百五十一章约见顾瀚霖
第四百五十一章约见顾瀚霖
何顒在龙溪市的活动虽然对陈子华不会造成实质性的打击。但对他的影响却还是很快体现出来,在陈子华上任后主持的第一次常委会上,他就发现,原本还处于倾向自己阵营的几个常委,现在都成了泥菩萨,开始充当了中间派。
而原来还处于中间摇摆的几个常委却倾向于王翔了,这让陈子华非常郁闷。
他不可能将来站稳脚步之后把反对派全部打压下去,那样的话,自己在龙溪肯定也呆不长,最终还是要团结大多数的人,这无形中增加了他在龙溪的工作难度。
所以,任由何顒这么搞下去的话,对自己暂时本身就处于劣势的处境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因此,必须想办法让省纪委的工作组撤回去,或者转移工作组的注意力。
从市委出来,陈子华对司机方霖道:“绕点儿道,去老地方。”
方才在常委会上,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顾瀚霖从始至终都没有发言,显得精神极为消沉。虽然常委会上并没有提说有关市局破获的重大贩毒案,但无论什么人都明白,顾瀚霖下台是迟早的事情,光是儿子顾永佳利用警车运送冰毒一样,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所以,陈子华出来后便让虞思静去约了顾瀚霖,到两人经常钓鱼的那个农庄见面。
如今十五个常委当中,能完全站在自己阵营这边的,算上自己还不足五人,若是顾瀚霖再出了状况,常委会上,他这个市委书记可就被人完全架空了,掌控常委会,不过是个笑话罢了,何况,他的威望还不足以用一把手的威权镇住众人。
依照前世的印象,陈子华心中对商清云鼓捣出的这个贩毒案可以说是了然于胸,但那些毕竟是来自另外一个时空,是不可能拿来当线索破案的,不过有了现成的思路,想要翻案也不是没有可能,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顾瀚霖,免得他破罐子破摔。
车子在市里兜了两个圈子,买了一些烧烤必需品塞进后备箱,又在东新街的一家烟酒店搬了一箱茅台酒,这才直奔市郊的那处农家小院。虽然那里也经常招待贵宾,却不见得这些东西都齐备,与其等会儿让司机出来买,不如顺道买了,也能迷糊一些有心人的眼睛。
还是鱼塘边上的竹林中,方霖和虞思静已经支起了烧烤架子,把木炭烧红放进铁架子里面,准备开始烤肉了,农家乐这边倒是不缺野味儿,早就给整治好了用盘子端了过来,连主要的调味品都拌好了,只需要在火上烤熟,撒上适合自己口味的调料即可。
陈子华与顾瀚霖并排坐在鱼塘边,中间摆着一只鱼篓,静静的在钓鱼,这时候他们一般是不说话的,陈子华面色淡然,悠闲的用一只手执着鱼竿,心思却在想着自己目前的处境,该如何布局,那些人能够用。那些人需要打压甚至清除出去。
顾瀚霖目光阴郁,面色苍然,一向都非常注重仪表的他,鬓角居然不知不觉中露出一丛白发,气色看起来也差了很多,身上穿了一件灰色的西装,黑色的皮鞋上沾了几许黄泥,这在从前是极难看到的,但这个时候的顾瀚霖,就给人一种非常颓废的感觉。
其实顾瀚霖自己也知道,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的仕途算是完蛋了,不被扣上贩毒的帽子或者包庇毒贩的罪名就算轻饶他了,至于儿子顾永佳,自从被市局缉毒队扣押之后他就不曾见过面,而且还不得不对这件案子回避,这让他混沌中也失去了翻身的机会。
当了这么多年的政法委书记,要说市局没有几个心腹那是不可能的,但这个时候,明知道他要倒霉而且几乎没翻身可能的前提下,那些心腹能够不落井下石而保持中立他就已经烧高香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这时候都跑去烧商清云的热灶了。
所以,尽管有些人还能够给顾瀚霖父子暗通消息,这时候也都开始保持缄默,甚至有意识的回避顾瀚霖,唯恐沾染到自己,为自己带来麻烦,甚或影响自己的前程。
顾瀚霖岂能看不明白昔日整天围在身边的那些人的心思?反正也没有多少翻身的可能,他也就放弃了挣扎。甚至没有向任何人求助,包括省城的常家,他自己也觉得,顾永佳的所作所为,自己责无旁贷,更重要的是,此时的他,同样怀疑顾永佳在贩毒。
陈子华多少能猜到一些顾瀚霖此时的心思,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约他出来。
鱼塘里面都是放养的鱼,专门供人垂钓,尤其是像顾瀚霖和陈子华这样有身份的人,这家农庄跟顾瀚霖多少有一些关系,这也是顾瀚霖一直比较照顾此地的缘故。所以这里的鱼非常好钓,不大工夫,鱼篓里面便多了三四条两三斤重的大鲤鱼。
陈子华收了鱼竿,招呼方霖提着鱼篓到农家厨房去宰杀腌制,好等会儿做烤鱼,顺便再烧个鱼汤,虞思静与顾瀚霖的秘书则开始摆弄烧烤架子烤肉,陈子华对顾瀚霖道:“走吧,咱俩喝两杯去,今天我可专门在东新街买了一箱茅台过来。”
顾瀚霖暗自叹了口气。收了鱼竿。在他看来,今天陈子华不过是专门来安慰他的,但这已经让他非常感激了,锦上添花的人多了去了,雪中送炭的能有几人?陈子华此举虽然谈不上雪中送炭,对他来说,却也是极大的安慰了。
已经年底,虽然是在南方,空气不像关西那样干燥寒冷,却还是凉了很多,两人在竹林中间围着桌子坐下。陈子华亲自打开一瓶茅台,分两个大玻璃杯子倒满,放下酒瓶道:“今天咱们用大杯子来吧,下午也没什么事儿,不用怕影响不好。”
顾瀚霖强自苦笑道:“影响不影响的,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说罢,自顾自的端起玻璃杯子一饮而尽,既然对前途没有什么念想了,自然也就达到无欲则刚的地步,在陈子华这个新任市委书记面前,顾瀚霖倒是放开了。
陈子华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给顾瀚霖的杯子重新添满酒,自己也陪着喝了一杯,拿起筷子道:“夹点菜吧,酒喝的这么急,量可就少了,这还有十瓶呢。”
菜是农家乐准备的几样野味儿下酒菜,还有一些花生米和小泡菜,用来佐酒倒是很不错。
嚼了几口菜,陈子华用筷子夹了一粒花生米,道:“是不是有意义,没到最后一刻,又有谁说得准呢?”
顾瀚霖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僵,他可不会认为陈子华的这句话只是想安慰他,但也不会认为陈子华能不顾一切的帮他从这件案子当中脱困,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陈书记的意思,永佳的案子还能重新复查?”已经基本上被定性的案子,人赃俱获,怎么复查?
陈子华暗自点头,不愧是搞政法的专业人士,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不说的别的,你自己的儿子,总比别人了解得多吧,你相信他能做下这件案子么?”
顾瀚霖稍一犹豫便道:“永佳吸毒我是知道的,但要说他贩毒……”摇了摇头。顾瀚霖接道:“说点实话,虽然家里不是大富大贵,却还不曾少了钱花销,而且永佳下面有几处效益不错的生意在运营,根本没必要去贩毒,还有就是,两公斤的冰毒,他也没本事弄来。”
陈子华微微一笑:“这就对了,两公斤的冰毒,呵呵,既能把这件案子鼓捣成铁案,同样也是这件贩毒案的最大破绽。”
两公斤冰毒,需要的钱倒是不多,四十万左右,以顾永佳的经济能力还是能够轻易承受的,但货源却是最大的破绽,别看顾永佳平时就吸这玩意儿,但大多时候都是毒品或者俗称的大烟,而冰毒就不那么方便了,这东西主要靠从日本或者台湾走私。
并不是说国内就不能加工,而是国内市场上不可能消化那么大的量,真要有加工的地方,那也是为海外加工的,这东西用得最多的地方就是一些娱乐场合,尤其是诱骗女性吸食。
陈子华也是听过谭卿的分析之后才想到,这东西极有可能就是从明月山庄出来的。
他曾经见过顾永佳与向利平认识,自然跟明月山庄的人也有些交往才对,但要说他能搞到两公斤的冰毒,陈子华却是不相信,何况他本来就知道,这是商清云设的套。
顾瀚霖叹了口气,道:“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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