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一梦 第 17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小姑娘的一个同事证词对她非常有利。另外两个在场的人提供的证词则比较模糊,但也不支持故意杀人这一说。总之,现在故意杀人这一说已经没有人提了,但是这个局长是否有性侵害的事实论证还是有争议。这是现在的关键所在。如果确认他有侵害在先或者企图侵害在先的事实,剩下的就是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的差别,问题的性质就大大不同了。”

    江之寒问道:“这个李局长家里是不是在司法机关还是有些关系?”

    老爷子说:“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他的老婆前两天去人事局办公楼大闹了一场,要求严惩凶手。”

    江之寒心里不无恶意的想,丈夫在外花天酒地无恶不作,老婆还得在后面摇旗呐喊助威来着。

    老爷子叹息说:“你这个小子也算是人小鬼大,不过这件事情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没什么可以做的。以后审理开始了,如果真有什么不公的地方,我好歹还认识几个老家伙在政协和人大的,到时候也只能让他们去反映反映情况。你就不要太操心这个事情,既然我答应你管一管,一定不会中途放弃的。”

    张队长做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吸着烟,旁边坐着这位是区检察院的刘副检察长,他以前在部队的老战友。刘副检今天到局里来办事,完了后象往常一样到张队长的办公室抽烟聊天。因为是老朋友了,也不必太顾及平常体制内的忌讳,张队开门见山的就问起小倩的案件进展。

    刘副检说:“这个案件因为是杀人案,最后定下来是汪副检领头,下面还带两个年轻的检察官。其中这个小安是大学毕业才分配来的一个女孩子,性格开朗,正义感很强。我私下找她问了一下情况,毕竟不是我分管的案件不好直接插手。据小安说,相关证据证词是支持杀人者是出于防卫目的的,凶器是每个包间里面都备有的小水果刀,杀人者的衣服有一个撕裂的地方,但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势,她自称有一些划伤。有一个证人的证词是绝对支持防卫这一说的,另外两个证人证词比较模糊,提到双方有纠纷和口角,但对是否有性侵害的问题模糊其辞。”

    张队骂了句国骂,说:“CNM,这样的家伙在军队里,就是不死也应该拖到军事法庭去枪毙了。”

    刘副检笑道:“老张,你还是老脾气。地方上毕竟不同于军队,办事的法子不一样喽。怎么?有这个杀人的女孩子的亲属通过关系找过你?”

    张队吐了口烟圈,说:“那倒不是。有个老前辈找到我说这个事情,他和那个女孩无亲无故的,不过是路见不平罢了。老刘啊,我这个脾气,这些年是被磨的差不多了。但这个事情,你得当她就是我亲戚来帮忙。这个老前辈是我向来尊敬的,从来没有开口求过事情,一旦开了这个口,我是不能随便敷衍他的。再加上,祸害妇女这种事情,我是最看不惯的。为了良心,这个事情我也得管上它一管。”

    刘副检拿起前面的茶杯喝了一口,说:“老张你既然开了口,这个意思我早就明白了。这些天我是尽力去打听了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这个李副局长,应该是靠拍前任任局长的马屁一路升上去。任局长已近退休了,也没听说李副局长家里有什么特别硬的关系。前两天他老婆去局里面要死要活闹了一上午,最后人事局也就来了个工会主席到检察院,说了几句官面上的话。这个人一走,茶就凉。更不用说人死了,死的又不光彩,有几个人会凑上来替他使力呢?”

    刘副检诡秘的笑了笑,压低声音说:“这一直以来,这个案子有人不想把它定成正当防卫,我倒是听说了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张队看着他,说:“老刘,你什么时候学会卖关子了?”

    刘副检说:“负责案子的老汪,据说喜欢去娱乐城找小姑娘,很多找他办事的人都知道他好这一口,经常投其所好。你想想,老汪说不定后怕呢,指不定这事儿就发生在他自个儿身上。”

    刘副检使劲拍了一把沙发的把手,嘲笑说:“这叫兔死狐悲,兔死狐悲啊!”

    公车震动了一下,离开车站往前开去,昏暗的街灯在车厢里撒下阴影和一团团微弱的光。倪裳把脑袋轻轻的靠在江之寒的肩膀上,这一刻她觉得很安全很舒服。

    倪裳轻轻的问:“你这几天还在发愁小倩那个案子?”

    江之寒轻轻抚mo着她的头发,说:“发愁也没有用。杨老爷子让我放心,他会尽力的。如果审讯真有不公正的地方,他还有些关系可以用。只是有时候想起来,那么简单的是非,却搞的如此复杂,难免有些感慨。”

    江之寒说:“前两个星期,不是有人找借口来我妈的书店捣乱吗?我那时候觉得挺冤屈的。我妈同我说,这个世界比这不平一百倍的事情,多了去了。她又说,如果有一天我能够走到这个社会的更上层,一定不要忘记在这些角落里面,有如此的不平天天在发生着。没想到,一转眼就真的遇上了。”

    倪裳看着江之寒,温柔的说:“不要太担心了,好人应该还是会有好报吧。”

    江之寒的手掠过头发,轻轻的抚着倪裳的脸颊,问道:“你说我发愁,我倒是感觉到你这几天有些发愁,那又是为了什么?”

    倪裳说:“我父亲好像觉察到什么,这几天老旁敲侧击的问我一些问题。昨天他同我说,现在天黑的越来越晚,加上我们家附近最近两个星期有几起路上公然抢劫的案件,他不放心我的安全,让我每个星期选两天去晚自修,或者每天说好时间他会晚上到公车站来接我。”

    想到晚上最宝贵的单独相处的时间可能会烟消云散了,江之寒心里也很不舒服,不过他实在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想了一会儿,他安慰倪裳说:“你也不用太紧张。就算最坏的情况,你父亲发现了我们的关系,不过是要我们疏远对方,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在高考前不准在一起。我们口头上答应他也就是了,毕竟还是可以天天见面的。古人不是说了吗?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倪裳吸了一口气,感觉到晚上凉风带来的城市的气息,她仿佛在许诺,又如在发誓般,曼声吟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求推荐和收藏)

    第二卷流星江之寒37。去副校长家里做客

    第二节下课的时候,倪裳埋头在做这个星期的班级日志。所谓班级日志,就是一个记录簿,每个学日的迟到早退,作业上交,违纪,班级活动等等,都一一记录下来,交班主任审查,学生处会不定时的抽查每个班级的日志。班级日志一般是由班干部完成的。作为班长,倪裳分到的配额最多,每个学期她都要负责一个月的日志。江之寒笑她:“这个东西,大概除了耗子,没有人会光顾的。你写一个月,张老师大概5分钟就看完了。”倪裳瞪他一眼。江之寒投降说:“你饿不饿?我下去的时候顺便给你带点东西上来。”倪裳偏着头,甜甜的一笑说:“果酱面包。”江之寒取笑她说:“喂成一只小胖猪。”倪裳抬头看他,忽然对他眨眨眼睛:“门口有美女找。”江之寒摇头,说:“我才不上当。”倪裳摇摇头:“懒得理你。”埋下头继续写她的班级日志。

    江之寒走到教室门口,发现真的有人在等他,是温凝萃。温凝萃直截了当的说:“有事叫你帮个忙,晚上有没有空?去我家和你讲。”江之寒有些吃惊,不知道温凝萃有什么事要找自己去家里讲,他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爽快的答应说:“没问题。你说时间吧。”

    晚上七点半,江之寒准时来到教学楼的大门,温凝萃已经在那里等他了。两人一起往温凝萃的家中走去,走路不过三五分钟的距离。江之寒问温凝萃:“什么事啊?”温凝萃看他一眼说:“你这个人还算爽快,不知道什么事就答应下来了。”江之寒连连摆手,说:“我可没答应什么啊。听一听总是可以的。”温凝萃笑道:“瞧你那小气劲儿。我爸爸想找几个学生了解一下学校食堂的问题,我可不认识多少人,找了一个同班的,一个高三的学姐,你们高二就找你了。”江之寒肃然起敬:“你父亲是个好领导啊。这个年头我还真不知道哪个校长真的找普通学生了解情况的。”

    温凝萃拿出钥匙开了门,让江之寒脱了球鞋,换上为客人准备的拖鞋。走进客厅,江之寒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带着金丝边的眼睛,很有几分儒雅的知识分子模样,光从相貌上看江之寒更倾向于相信他是主管教学而不是主管后勤的校长。温副校长很和蔼的笑笑说:“凝翠的同学吧?坐下说话。”江之寒轻微的低头鞠了个躬,说:“温校长您好。我叫江之寒,高二三班的。”温副校长说:“别客气,坐坐坐。还要感谢你抽时间来帮助我的工作。”这个年代的中州,绝大多数领导,哪怕一个芝麻大的科长,通常喜欢端着架子。江之寒觉得温凝萃的父亲颇有不同,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

    坐在沙发上大概聊了几分钟,温副校长就进入了今天的主题:“关于学校食堂的运营情况,我们最近在老师中间作了一个问卷调查。但吃食堂的毕竟还是学生为主,老师们是少数。所以我还是想找几个同学私下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我们的后勤工作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江之寒在心里大概组织了一下,说:“温校长,关于食堂,我倒真是听到很多同学们的议论,自己也有些感受。”温凝萃前几天带回来的同学见到她父亲都比较拘谨,基本是问一句答半句。所以温校长听江之寒这么说,很有几分高兴,他略微坐直了一些身体,鼓励道:“好,好,有什么看到的听到的和想到的,你尽管说,不要有什么顾虑。”

    江之寒说:“大家对食堂的抱怨主要是两个方面,一个是卫生,另一个是质量。饭里面有沙子,菜里面偶尔有小虫,都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儿。久而久之,大家有时候还拿这些事开玩笑。这是卫生方面。但学生最最关心的还是菜的质量问题。第一个是花色品种太少,而且长年累月都是那几样。一些住校的同学长期吃食堂,经常说在食堂转一圈,完全不知道打哪一样菜。另一个就是味道。大锅炒出来的菜,除了盐,感觉别的没有什么。青菜没有油水,肉菜没什么味道,回锅肉红烧肉炒肉片,好像做出来都是一个味道。我以前很少在学校吃饭,这个学期由于上晚自修的缘故吃的比较多。大概有三分之二的时候,我的同学都拉着我去学校外面的小吃摊吃饭,而不是去食堂。要知道去最近的小吃摊也要走10分钟左右,有些要走15到20分钟。即便这样,我在小吃摊看到排队的我们学校的学生非常的多。”

    温副校长沉吟了一下,问:“我听凝翠说过几次,你是很成熟很有想法的。对食堂这个事情,你有什么建议呢?”

    江之寒心里组织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说:“从最基本的供求关系来说吧,其实学校食堂有着很大的优势。先说需求,一来现在越来越多的同学在学校上晚自修,连初中部的同学也有些开始上晚自修了。二来学校,特别是高中部,招收的外区县或者住家比较远的同学也越来越多,所以要解决吃饭问题的学生就很多。再说学生的购买力,我家不是算有钱的家,但我不觉得饭菜的定价是一个主要的问题。可能也有些县区的更贫困的同学对价钱的问题比较关注,但我的感觉是有很大一部分同学有很强的购买力。他们的问题不是买不起更好的定价更高的菜,而是没地方去买。所以,从需求上来讲,我们既有学生数量上的增加,又有学生整体的购买力的提高,这一点不需要太多的担心。只要你有好东西,就一定有人去买。”

    江之寒接着说道:“从供应和竞争这个角度来看,食堂的主要竞争者都在校外。因为学校有规定,食堂在校内是出于垄断地位的,所以食堂占了地利这个大优势。如果食堂能够提供和校外小摊质量价钱差不多的食物,很少有人是愿意多走10分钟甚至更久的路的。而且我们想一想,中午的时间本来就不多,而下午呢,经常下了课,大家还要赶赶作业,或去踢一场球,等这些都弄好了,留给吃饭的时间也不多,所以这个时候位置方便上的优势就显的很大。学校外的小摊,论规模是完全没法和食堂竞争的,他们提供的东西往往是很专一的一种两种,譬如炒饭,譬如削面,譬如馄饨。而相比之下,食堂是可以同时提供多种食品的地方。”

    江之寒说:“总的来说,从竞争角度看,食堂的规模优势和地利优势本来是把它置于一个很难撼动的地位的。如果我们能利用好这个优势,生意象校外小吃摊那样红红火火是完全可以期待的。”

    温副校长点点头,说:“那你觉得怎么变才能让学生比较满意呢?”

    江之寒说:“说的最简单,无非是把菜做的好吃一点,花色品种多一点而已。有人说,因为价格原因,食堂不得不做大锅菜,大锅菜就不可能好吃。那他们完全可以既提供一部分大锅菜给经济条件比较紧张的同学,也可以提供小锅菜,甚至当场新鲜热炒的小锅,定价高一点,即满足了学生的需求,又能够有更高的利润空间。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温副校长扶一下眼睛,说:“你说的很不错,很系统。其实我们长期了解的情况基本就是这样,但这个改变并不是那么容易呀。”

    江之寒说:“我在您面前班门弄斧,说两句外行的话。我倒觉得,这都是因为食堂工作人员吃大锅饭的原因嘛。现在农村的承保责任制都已经开始十年多了,有些中大型国有企业的改革也已经起步了。为什么我们学校的食堂不可以呢?为什么食堂的利润不可以和职工的报酬挂钩呢?为什么食堂不可以承包出去,让有能力的人来管理它呢?我倒觉得,只要坚持大刀阔斧的改变食堂的管理制度,建立清楚明确的奖惩制度,要把饭菜质量提高不是那么难的一件事情。饭菜的质量提高了,来吃的人多了,赚的钱就会多,职工的奖金就会多,职工的工作积极性就会提高,服务质量和饭菜质量就会更高。这完全是一个良性的循环机制,我们现在要做的无非是启动这个机制的第一个循环而已。”

    温副校长沉吟道:“说的是没错。但这个一下子触动到很多人的利益饭碗,操作的难度很大。”见江之寒讲的如此头头是道,甚至有些东西他听着都比较新,温副校长不知不觉不把他当一个学生,而是一个平等的谈话对象来讲了。

    江之寒说:“我们的伟大领袖不是才说了吗?很多事情以前都没有做过,要摸着石子过河。边走边总结经验,才能边学习,边理解,边体会。但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敢于走出第一步,把食堂承包出去,明确制度,把收益和劳动挂钩。只要我们走出这一步,以后的路不一定是直的,但大体的方向一定不会错。”

    前几个星期的时候,江之寒和倪裳在食堂吃饭,说起饭菜的质量问题,江之寒对倪裳说,要是让我来经营,一定又赚钱又能让大家吃好。开餐馆是这个世界上最普遍的小生意之一,因为民以食为天,这个需求是无所不在的。江之寒是一个好吃的人,开一个餐馆也算是他小小的梦想之一。虽然经营学校食堂和开一个餐馆还不完全一样。

    今天在路上温凝萃和他讲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江之寒的心思就开始活泛起来。学校食堂和母亲开的书店不一样,因为它有天生的优势-那就是上千的固定顾客群。正如江之寒先前分析的一样,食堂在地利和规模上本来有很大的竞争优势,只是没有发挥出来罢了。像母亲才开的小书店,要经年累月的培养忠实的顾客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食堂直接面对着两千左右的学生老师,甚至更多的附近工厂的职工和居民,就像坐在一座宝山上一样,只要肯干,第一个挥动铲子去挖的人很可能可以淘到金子。

    见到温副校长沉吟不语,江之寒决定加一把火。他说:“现在全国都在讲敢于创新敢于改革。对于我们学校甚至全市范围内中学的后勤工作来说,如果能够走在前面,大刀阔斧的走出改革的第一步,也是亮眼的成绩。”

    温副校长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身体略为前倾,靠近江之寒说:“关键是哪里去找信得过的承包商呢?姑且不说有没有人愿意来承包,即使有人有这个意向,学校也很难放心呀。”

    江之寒笑着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现在食堂也很难向学校财政提供很多帮助吧,有可能还是个负担,需要学校的补助。”江之寒看着温副校长,看他不置可否,就接着说:“所以把食堂承包出去,让它自负盈亏,学校能损失什么呢?没有什么可以损失的。相反地,如果经营效果好,通过制定合同上相关的条款,学校可以收取固定的收入或者是从利润中提成嘛。在承包协议里面,学校完全可以对承包者需要提供的服务的质量以及利润收入各方面都有详细的规定。每年年底的时候,如果承包者不能够实现承诺,学校可以终止合约,去寻求下一个合作者。”

    温副校长点头说:“关于这方面我们确实有一些想法和章程,但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来做这个事情?”

    江之寒差点冲口而出说,我愿意。他勉强把话咽下去,微笑着说:“我倒是认识一两个有这方面经验的专业人士,我觉得他们会对这个事情非常的感兴趣。”

    温副校长和蔼的笑着说:“好,好,你这个年纪能有这些见识,不简单。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宽的眼界。”看见江之寒要说话,他摆摆手,说:“我是实话实说。这个事情可能会酝酿一段时间,不过我是下定决心要做出一些大的改变。到时候,如果有需要,我很愿意和你认识的专业人士好好谈一下。”

    这天晚上,温副校长和江之寒谈的很是投机,触及的话题也五花八门,连刚刚起步的足球联赛和正在进行的中日围棋对抗,两人都兴致盎然的谈了半天。温副校长越来越觉得这个学生很不简单,说活从容不迫,虽然执礼甚恭,但态度倒是象在平辈的人交流。江之寒却是感觉温副校长不是他想象中分管后勤的领导,他知识范围很广,眼光算是长远,而且颇有生活雅趣。两人坐在那里讲话,温凝萃居然也坐在一旁,没有进自己的卧房去。她一句话都没说,连江之寒都为她觉得无聊,她似乎还听的颇有兴趣的样子。

    一不小心聊到九点钟都过了,江之寒站起来告辞,温副校长说:“凝萃,这两天楼道的灯坏了,你拿家里的手电送同学到楼下,然后就回来。”江之寒当然说不需要,但温凝萃已经进屋拿了手电,于是告辞出来,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走出楼道,银色的月光淡淡的洒下来,远处的树木楼房虽然还是黑黝黝的,近处却有一片柔和的光华,是一个安静而温柔的月夜。江之寒谢过温凝萃,就要离开。

    温凝萃突然问:“你在承包食堂这个事情上,一定有什么小算盘吧?”

    江之寒看着她的眼睛,很坦白的说:“如果大家都能吃的更好,我们又能赚钱,何乐而不为呢?”

    温凝萃问:“你。。。。。。想承包?”

    江之寒笑着说:“我还要上课呢。不过如果可以从中参一股的话,我一定不会拒绝的。嗯,你也可以参一股,有钱大家一起赚。”

    温凝萃看了他半晌,突然扑嗤笑了一声,说:“你不拿镜子看看,现在一副奸商的嘴脸。”向江之寒摆摆手,转身上楼去了。

    第二卷流星江之寒38。江之寒的繁忙生活(上)

    毋庸置疑,高二的第一学期于江之寒来说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体验。在上个暑假之前,江之寒已经在学校里度过十年的时光,在古代十年寒窗以后也应该是考科举开花结果的日子了。很多同学从小到大抱怨课业负担很大,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但对江之寒来说,情况其实有所不同。江之寒骨子里其实是一个比较聪明的家伙,无论是记忆力,理解能力,还有举一反三的能力都是相当不错的,而这几种能力或者说素质恰好对于应试教育是至关重要的。所以,江之寒应付学业并不是问题,也不见得非常吃力。他只是很奇怪的缺乏去考前几名的动力。上课的时候,遇到宣讲听过的重复的东西,他的脑子就在神游天外,胡思乱想。放学以后,除了最必要的作业(当然还会抄一部分),他也很少去碰课外的练习或者考试模拟。因为这个缘故,从小到大他从来都不是成绩拔尖的学生,也从没有老师认为他是天赋聪明的学生。

    江之寒不过是一个扔进人群里就消失不见,成绩中上,天资中等,一般刻苦,不喜言词的普普通通的成百上千的学生之一。而对于江之寒来说呢,时间过的很慢。四十五分钟的一节课常常白日梦作了两三个还没有结束,漫长的暑假通常枯燥而难熬,哪怕是难得的周日,除了睡一个懒觉,他很多时候也觉得无所事事,不知道目标究竟在哪里。浑浑噩噩的。但六年小学,三年初中,一年高中,又好像一弹指就过去了。时间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有时候很慢,但有时候又极快。

    暑假后的这个学期,对江之寒完全是一种不同的体验。在大多数的日子里,时间对于他来说是要一点一点挤出来的。早上的练功,晚上的打坐,黄昏的练拳,逃不掉的上课时间,课后的作业(即使有倪裳的帮忙),庞大的课外阅读计划,母亲书店事务的帮忙,还有象小倩这样突发的被卷入的事件,每一样都占据着他固定的或不固定的大块的时间。作为一个不满十七岁的年轻人,他的睡眠时间已经压缩到不足五个小时,幸亏出色的体质和练功的缘故,才不会影响到他的精力。倪裳有一次笑他说,平均四五个小时的睡眠,即使没有达到总理的级别,至少也是大公司总裁级别的繁忙程度了。在所有这些事情之外,别忘了我们才堕入爱河的少年之维特,还要挤出大把的时间来和心上人谈心约会。

    在开始的时候,驱动江之寒的更多的是一种改变的决心,一些好奇感,和少年渴望成功的心性。但当日复一日需要完成这些繁重的任务的时候,江之寒无疑需要更多的动力来让自己不会放弃。一方面是一些小小的虚荣心和成就感,譬如江之寒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身体素质的变化,感觉到练气以后经脉的不同以往。譬如他也能感觉到自己自信心的提高,以及周围的人对自己态度的变化,同学们越来越尊敬他,习惯以他的意见马首是瞻。而大人们越来越习惯把他作为一个平等对话的对象,认真听取他的建议。江之寒有时候能够感觉到自己远比同龄的人更为成熟,甚至在有些地方比大人们看的更宽更远,不可否认这让他暗暗的很有些得意。另一方面,随着生活阅历的极大拓展,江之寒越来越多的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复杂和不平,体会到面对不公时无奈和无能为力的感觉。他迫切的想要让自己更为强大,这样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譬如母亲,譬如倪裳,不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被可能的不平所吞噬。

    江之寒这一个学期如流星般的升起,是高二三班最热门的话题在之一。如果说最开始的见义勇为还没有同班同学真正亲临其境,所以知之不详的话,期中考试的崛起,以及物理课上演讲般的讲评已经令江之寒一鸣惊人。而后来在运动会上两场经典的对决更是让他的名气如日中天,仿佛一夜间他就成了文武双全,德艺双馨的班级精英。但江之寒在学校逗留的时间并不长,由于众多的课外的事情需要处理,他常常一放学就消失不见。而在学校的时候,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如陈沂蒙,楚明扬,和倪裳他们厮混在一起。在大多数三班的同学眼里,江之寒倒是又多了几分神秘感。

    对于江之寒风光之后的拼命工作,大多数人是完全不知情的。陈沂蒙他们知道一些,但不是很详细。即使是母亲历蓉蓉,对很多细节也知之不详。一方面,才开始的书店经营,占据着她每天大量的精力;另一方面,自从暑假以后,历蓉蓉潜意识里越来越信任江之寒,以致到了盲目信赖的地步。她直觉里儿子比她更知道怎么处理事情,所以不再太多管他的时间安排。

    真正对每个细节都知之甚详的,就只有倪裳一个人。热恋中的情侣,向来是不吝于分享彼此的生活细节的。江之寒不但详细的和倪裳分享自己的梦想,自己的阅读计划,自己的时间安排,自己的感想,自己对这个世界各种各样新的认识,他甚至很详细的和倪裳讲自己的所谓的研究成果。

    明矾这学期有幸参与了一个课题研究,是关于美国70年代能源危机时期经济衰退周期的某些方面的分析研究,包括资本市场的表现。那个课题的重点并不在金融市场,但明矾还是和江之寒分享了一些珍贵的资料和文献。受他的启发,江之寒最近在进行一个专题的研究,关于金融市场在两次大的经济危机时的表现特征:一个是30年代的大萧条,一个是70年代的能源危机。江之寒坚信一点,那就是历史总是以某种方式在未来被重复。所有如果透彻的研究了历史,理解了历史,总有一天它会帮助自己预见未来。

    对于大萧条和能源危机这样的事情,倪裳是知道个大概的,多半是从政治书和历史书上,小半是来自课外的阅读。但江之寒的研究,是专注于金融市场,而且牵涉到很多深层次的信息收集,数据整理,以及定性和定量的分析。虽然江之寒的研究方法和体系难免稚嫩,有许多不严谨的地方,但这已经大大超越了倪裳的知识范围。

    和江之寒接触越久,倪裳发现自己对江之寒从好奇慢慢的过渡到了佩服,现在甚至有了些崇拜的苗头。倪裳觉得因为某种自己不能明白的原因,江之寒比她,或者说比所有的同龄人,似乎站的更高,看的更远。所以很多时候,她心甘情愿的牵着他的手,任他带着自己走向前方的目标。偶尔有些时候,倪裳担心江之寒是不是过早的考虑一些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问题,而分散了他的精力。但她旋即又说服自己说,江之寒在考试中的表现相当不错。倪裳深信,如果江之寒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准备考试上面,他一定能超越自己。但同时她也知道,江之寒是断断不肯这么干的。

    这一天是星期二,离期末也已经不那么远了。中午的时候,江之寒就选择在学校食堂吃饭,是为了陪倪裳的缘故。上次和温副校长谈过话以后,江之寒开始有意识的注意食堂的细节,从每个菜的定价,到食堂的整体布置和卫生,他都仔细的观察过一段时间。

    两人打了饭,象通常一样,走到篮球场边找了个阶梯坐了下来。今天由于种种原因,平常和他们一起厮混打掩护的几位都不在场,就剩下他们两个的二人世界。江之寒吃饭速度很快,三下两下就解决了,倪裳还在那里细嚼慢咽。倪裳常和江之寒说,吃饭太快不容易消化,容易得胃炎。江之寒回答她说,十几岁时怎么样都好,到了三四十再来担心这些生活习惯也不迟。

    江之寒随便擦了擦嘴,对倪裳说:“今天晚上忙死了,先要去见小芹姐,然后还要去陈沂蒙家见他老爸,也不知道这两位是什么事情。”

    倪裳说:“这样啊?今晚第一节晚自修,张老师要用来做自己的习题课呢。你不在不太好吧?”

    江之寒说:“管不得这么多了。小芹姐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她找我八成是小倩那个案子有什么新进展了,我是一定要去的。说起来,昨天我做梦还梦到那个事情呢。”

    倪裳说:“那我怎么帮你请假呀?你白天还好好的,我总不能睁眼说瞎话,说你病了吧?”

    江之寒指着倪裳的饭碗说:“这么难吃的饭,还经常吃出虫子来,你就说我在学校吃晚饭吃的拉肚子就行了。最多我改天再补个病假条给张老师。我现在和我妈厂里医务室的有个阿姨特别熟,开100张病假条也是没问题的。”

    倪裳说:“上次班主任张老师还在教师休息室里说你呢,说你很聪明,但是为人孤傲,和同学关系疏远,对老师也不够尊敬。我记得物理课的李老师还帮你说了些好话,看来是挺欣赏你的。不过你还是得注意,毕竟班主任的评语还是有些用处的。”

    江之寒皱眉说:“我有很傲吗?我怎么觉得自己虚怀若谷呢?”

    倪裳笑着轻轻拍他一下,说:“可能你在学校呆的时候太少,除了陈沂蒙,楚明扬这少数几个人,和其他的人也不怎么说话。”

    江之寒说:“有些家伙幼稚死了,还天天端着架子装成熟,这怎么受得了?”

    倪裳拨弄着碗里的饭粒,抬头看看江之寒,说:“不要吃了。”

    江之寒笑她说:“虽然难吃,不过你不是经常教育我不能浪费粮食吗?倪主席,要以身作则呃。”

    倪裳把饭盒往江之寒手里一塞,撒娇说:“那你帮我吃掉”。

    江之寒捧着这个烫手山芋,苦着脸,没想到调笑一句给自己招来祸事。为了讨佳人的欢心,这愁眉苦脸的表情就有了七分夸张。倪裳不由得扑哧笑了,说:“你在吃砒霜吗?”

    江之寒大笑说:“这不就是古人说的,什么花边死,做鬼也风liu。”

    倪裳叹口气,说:“那你去吧,我等会儿去和张老师请假。你知不知道,自从认识你这几个月,我在父母和老师面前说的谎话,比我前面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

    江之寒安慰她说:“我们撒谎又不是做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情,你知道英语里有个词叫WhiteLie,就是讲这个的,这些谎话无伤大雅,甚至是为了别人的好。”

    倪裳说:“你呀,现在说什么都一套一套的。”过了一会儿,很傻很天真的歪头问:“你说经常撒谎会下地狱吗?”

    江之寒差点儿没把嘴里夹生的饭粒吐出来,他咳嗽了两声,指着倪裳说:“主席,你可是学校重点培养的无产阶级接班人,无神论者,这样讲组织会很失望的。”

    倪裳轻轻嘟一下嘴,坚持说:“那如果真有天堂和地狱呢?”

    江之寒用食指摸了摸鼻子,说:“如果说谎就会下地狱的话,你放心,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会在那儿,天堂里空空荡荡的。”

    倪裳问:“你会对我撒谎吗?”

    江之寒把手放到胸口,发誓说:“除了善意的谎言,我一定不撒。”

    倪裳哼他一声,说:“巧言令色。”

    江之寒认真的说:“如果这个世界十个人中有一个死后能上天堂的话,我保证你一定在那个队伍里面。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愿意帮助别人的女孩儿。”

    倪裳见他说的认真,不由很是感动,她狡黠的问:“那你呢?”

    江之寒说:“我就说不定了。虽说近朱者赤,但还是有不小的可能我会下去的,因为我没有你那样的好心肠。”他靠近倪裳的耳朵,轻轻的说:“到时候记着找根线把我吊上去,说好了,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倪裳听着这话,眸光流动,不由有几分痴了。

    第二卷流星江之寒39。江之寒的繁忙生活(下)

    由于姗姗和明矾约会去了,今天晚上是江之寒第一次单独和小芹一起吃饭。按照江之寒的揣摩,小芹这样事业心很重的女孩,应该是极为注意时间观念的。所以他特的算好了路程,提前了20十分钟出发,以免意外的堵车让自己迟到了。一路没有任何耽搁,到了餐馆,比约好的时间早了25分钟。江之寒坐下来,点了一壶茶,慢慢喝起来。

    好些日子以来,江之寒习惯了上紧发条,一件一件做时间表上的事情,日复一日,周复一周,就如同一个闷着头赶路的行人。今天有了些闲暇,坐下来,慢慢的喝着茶,倒也是不错的感觉。

    他要了一个临窗的座位,往外看去,只见远处一条灰色的大河蜿蜒流过,那是孕育了几千年古老文明的母亲之河。夕阳已经接近落下,由于城市粉尘很重的原因,太阳的光芒一点不耀眼,在深秋初冬的傍晚,就像一个红红的可爱的圆球,静静的悬在那里。不知怎么江之寒就想起了那两句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是江之寒最赞赏的诗句之一,只不过今天的长河落日之下,不是荒寂无人的大漠,而是熙熙攘攘的都市。江之寒微微的偏着头,想象着落日下大漠壮丽寂寥的画面,越来越觉得短短十个字,透出的意境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小芹走进餐馆的时候,正看见江之寒微偏着头,望着江边落日的侧影。十七岁的少年,或者也可以说是青年了,面容平静,目光深邃,好像阅尽了世事一样。

    初见江之寒的时候,小芹已经有些惊讶少年稚嫩的面孔和年轻的热血下面,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和冷静,更让她印象深刻的是他仿佛有着一种骨子里的自信,即使面对的事情他从未见过,或者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也有一种内敛的但强烈的信心,来按自己的方式行事。小芹停住脚步,突然觉得这临窗的少年的侧影,配上远山,大河,和温暖的夕阳,是一幅绝佳的构图。她从侧肩的挎包里掏出自己的珠江相机,对准焦距,咔嚓的抓拍了一张。

    江之寒被咔嚓声从神游天外中惊醒,转头看见小芹,站起身来,帮她拉开座位。小芹哎呀一声,说:“这样绅士的对待,我可是从没有享受过呀!哪里学来的?”

    江之寒问她:“你刚才在拍照片?”

    小芹说:“是呀。我最近在跟着跑摄影的老吴学。虽然是文字记者,但也要一专多能嘛。你刚才坐在这儿,和这个景很配,所以给你拍了一张,改天让你欣赏我的大作。”

    江之寒真心恭维说:“小芹姐果然看的远,以后一定是新闻界的名记。”

    小芹说:“得,别恭维我了。你刚才坐在这儿干嘛呢?伤春悲秋来着?”

    江之寒说:“突然想起一句诗,长河落日圆,和这个景色真是相配。一不小心,就不知道在乱想些什么了。以前我倒是经常胡思乱想走神的,这几个月忙起来好像都没有时间了。突然有个机会坐下来,喝杯茶,随便想些不着调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像也是很好的感觉。”

    小芹陪着他看了几分钟落日,两人坐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但好像多年的朋友,有一种无言的默契一样。

    小芹点了菜,一个爆炒腰花,一个三鲜汤,一个虎皮青椒。又要了一瓶啤酒,问江之寒要喝什么,江之寒说我也来一瓶吧。小芹于是要了两瓶,在潜意识里她都甚至没想到江之寒是不是太小不能喝酒这个问题。打开瓶盖,把酒倒在玻璃杯里,看着黄色的液体上面有一层白色的泡沫慢慢浮起,很奇怪也有一种舒心的感觉。

    小芹举起杯子,说:“为了偷得浮生半日闲”,两人轻轻碰了杯子,喝了一口。

    江之寒知道小芹找他,一定有什么事情或是消息。但小芹不提,他也不急,随便找些话题聊着。

    江之寒说:“这家店味道不错,但价格也不便宜。以前两次都是晚上来的,没坐到靠窗的位置,心里还在想为什么你和姗姗姐这么喜欢这个地方。今天看来,光是这风景,就值回一半的饭钱了。”

    小芹笑道:“没看出你还是一个罗曼蒂克的。其实呀,真正喜欢这个饭店的是姗姗,我不过是顺着她的意。”

    江之寒看小芹一脸高深的样子,问道:“这里面有什么故事?”

    小芹说:“话说某一天,我和姗姗约好了在这里吃饭,结果我赶一个突发新闻来不了了。姗姗一个人坐在这里,就有一个脸皮厚的男生上去搭讪。”小芹做出一副凶狠的表情说,“然后就把我的姗姗给拐走了。”

    江之寒大笑:“想不到明哥还有这手本事,什么时候要好好请教一下。”

    小芹说:“听姗姗说你有个很漂亮的女朋友,可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说呀, (:

    ) ( 最长的一梦 http://www.xshubao22.com/2/2407/ )

小技巧:按 Ctrl+D 快速保存当前章节页面至浏览器收藏夹。

新第二书包网每天更新数千本热门小说,请记住我们的网址http://www.xshubao22.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