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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寒笑道:“搞半天,你去打扮自己去了。”
伍思宜说:“去了美发店嘛,当然要顺便做做头发,要不干等在那儿多无聊啊。”
江之寒说:“菩萨保佑,但愿你没有把她包装成你这样。”
伍思宜哼了一声,做一个请的手势,嘴里说:“当当当当。。。。。。今天的主角出场了。”
小倩转了进来,如果不是有心理准备,而是在街上偶遇,江之寒都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能一眼认出她来。
小倩的头发打理了一下,虽然还是短发,但前面却打理的更有层次,有头发参差不齐的前伸着,显得更有活力。脸上好像是涂了淡淡的腮红,有一点点的唇膏,突出了她性感的嘴唇,皮肤看起来也更有光泽。身上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配上深色的小夹克,和浅灰色的西裤,清爽之中又不失都市丽人的雅致。脚上的鞋也换了新的,是和衣服颜色很搭配的皮鞋,式样很新颖。小倩微微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江之寒扬起眉毛,张着嘴,几秒钟没说出话来。虽然局部看鼻子眼睛都没有什么改变,但小倩整个人的气质和形象都改变很大,难怪江之寒如此的吃惊。
伍思宜瘪瘪嘴,讽刺道:“看美女看傻了吧?秀色可餐,你今晚不用吃饭了。我可是饿了,要多吃一点。”
江之寒心里叹口气,想道,难怪人家都说,三分相貌,还要靠七分打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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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流星江之寒56从此踏上青云路(上)
每一天的开始都是一样的,所以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自从开始练功以后,早上起不来的习惯早已远离江之寒了。就算是寒冬腊月,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也不再是困难的事。
练完功,吃完早饭,江之寒去书店坐了坐,对厉蓉蓉说:“今天要去杨爷爷那里。这几个星期都没有去当面请教了,有好些问题。”
厉蓉蓉说:“你去吧。这些天你不用天天到这里来报道,我们的人手足够了,明天开始又有一个营业员来上班,大年十五后还会有一个,昨天都定下来了。”
江之寒答应了一声,就往外走。
小倩追出门外,问道:“昨天我们帮厉阿姨看了几件衣服,都要几百块的。我害怕她嫌贵不会买,还没同她讲。”
江之寒说:“你以后的工作不就是要推销东西吗?提前练习一下,想办法把衣服推销给我妈。”留下张嘴结舌的小倩,自己走了。
到了杨老爷子那里,江之寒请教了很久擒拿手的问题。这段时间,江之寒在苦练杨老爷子教下来的擒拿手和梅花步。这两样东西颇为繁杂,饶是他领悟力不错,很多繁复的变化也一时不能完全消化。杨老爷子讲解了几遍,纠正了一些错误的变化,又和江之寒拆了拆招。不知不觉间,就过了两个多小时。
到了正屋,喝了几口杨老爷子的参茶。老爷子说:“分开来做,你现在已经差不多掌握七成了,再练一个月,应该就差不多了。但你的步法,手上动作,还有呼吸运气之间的配合还差的太远。这套擒拿手,练到更高的阶段,就不能拘泥于现在套路中的一招一式,要有临机的变化,而且气随形生,气在行前。内气的流动应该自然的来引导手脚的动作。当然这个境界,没有十年八年你恐怕是达不到的。”
最近这段时间,杨老爷子一改以前的态度,不再说什么你年纪太大,练一练就是起个强身健体的作用,练成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反正你也不是杨家拳正式的弟子。相反的,他交给江之寒的课业越来越多,而且检验很是严格。江之寒不敢偷懒,即使是考试那几天也从没有间断过练习。好在练功练拳其实对身体和精神很有好处,一趟下来,热汗一处,整天的精神都很好。
江之寒笑嘻嘻的说:“您最近交给我的课业这么多,是不是看到我是可造之材,所以准备倾囊相授了呀?”
杨老爷子指着江之寒说:“还好你是遇到了我。要是遇到我师傅,嘻皮笑脸的和师长说话,别的不用说先去蹲一天马步。”江之寒伸了伸舌头,不敢再说。
杨老爷子问道:“你最近有坚持锻炼吗?”
江之寒说:“是的。每天早上一个小时左右的长跑,短跑,和力量练习。傍晚是力量练习,跳绳,和蛙跳。”
杨老爷子说:“最近我在研究我们传统的练功和西方现代的身体训练之间的关系,有一些初步的心得。上个星期,有个老朋友找来了一个在欧洲作过体能训练师的专业人士,和他好好交流探讨了一下。就像中医和西医可以互补一样,我的看法是,我们传统的练功法和现代西方的体能训练看似南辕北辙,其实是可以互通有无的。西方的身体训练在防守上强调的是抗击打力和反应速度,在进攻上则着重于爆发力和物理强度。我们传统的武学更着重于激发人体内在的潜能,训练身体的柔韧性,灵敏度,学会因势利导,把自己的力量加倍的释放出来。从长远的看,我们的武学是更符合天人合一的宗旨,对身体更有利,对身体物理机能的依赖性也更小。你看有些拳击手,或者其它的专业运动员,他们为了加强某些部位的力量和爆发力,过度的开发那部分的肌肉群,最终会导致慢性的伤病。但回头来说,西方的体能训练对于心肺功能的开发是有独到的地方的,而且对于肌肉的适当强度训练也是必要的。如果能把这两方面的东西糅合到我们现有的练功里面来,应该会是一个好的补充。我草拟了一个体能训练的系统计划,你拿去试一试,我们来看看效果如何。”
江之寒心里想,老爷子把我当作实验的小白鼠了,却不敢把这话给说出来。
林所(现在应该叫林副主任,但姑且还是保留他原来的称呼)坐在巡逻车的副座上。110巡警中心成立还不久,虽然身为领导,他还是坚持每周一到两次亲自跟车。一方面是做出亲临前线的姿态,毕竟他资历尚浅。另外一方面,他也需要实地的考察,来发现现在的系统需要哪些改进,包括通讯,包括后勤,包括执勤警务人员的装备。很多问题,都是在实际执行中暴露出来的。
这时候,对讲机里有声音传来:“有报警电话,据称骨科医院附近几分钟前有貌似二王的人经过。”
林所一震,拿起对讲机说:“我是林志贤,把情况说清楚一点。”
“林主任,我们中心三分钟前接到一个报警电话,说有两个貌似二王的人在骨科医院附近的7路车站下车。报警者留下了姓名。他说他不是很确切,但和通缉令上看到的头像很相似。”
林所说:“好了,我知道了。通知所有附近的110警车向骨科医院附近集结。关掉警铃,下车换上便装。我现在离那里只有七八分钟的距离,会马上赶到。”
林所问驾车的小廖(分管后勤的):“我们有多少同志配备了手枪?”
小廖说:“我们中心绝大多数出勤的同志都没有枪。据我所知,应该是只有两个特勤小组是特别申请了枪支的。”犹豫了一下,问道:“领导,这个情报的也不是很靠谱,要是这么大的架势跑去了,是假的怎么办?”小廖也算是心腹之人,所以才会直言相问。
林所说:“你糊涂,这是多大的事儿,就是只有一点影子也得全力以赴。”又拨通了执勤副局长的电话,简短汇报了一下情况,然后问道,是不是需要通知一下武警部队的领导。罪犯可能持有枪械,可能需要武警部队的支援。副局长说好,我通知武警部队领导,马上集结待命支援你们。你赶快到现场指挥行动。
林所对着对讲机说:“罪犯是臭名昭著的二王,拥有枪械,极端危险。谁发现了行踪,不要轻举妄动,第一时间联系力量增援。再重复一遍,罪犯持有枪械,是极端危险的目标。”
在这个时候,110中心的巡逻车还不多,而且散布在五区六县。林所也不敢肯定短时间内有多少人能够赶到。
林所又问:“车里有二王的通缉图像吗?”
小廖说:“没有,哪里料到他们可能流窜到这里来,上个星期不是说还在山南省吗?我有些印象,但也不是很确切。”
林所说:“这个有些糟糕,我也只是有些粗略的印象。”又问小廖:“这一块儿你比较熟,说说情况,分析一下他们可能去什么地方?”
小廖说:“车站过去两百米就是骨科医院,骨科医院左边往下走,是印刷厂。右边往下走是中州七中和附小。骨科医院前面的街道是市区主干道,过去两站是劳动人民文化宫,过去三站是第五人民医院,过去五站是长途汽车站。他们如果是在骨科医院附近下车,目的地应该是在骨科医院附近。一个可能,是受了外伤,要冒险去医院。但骨科医院应该不是最好的选择。另外一个可能就是他们在附近有接应的人。骨科医院相当于在山顶上,往两边走下去,沿着山腰都是居民区。如果他们有认识的人住在那里,一进去就会是大海捞针一样困难了。”
说着话,目的地已经到了。两人脱了警服,换成便装的夹克。林所心细,让小廖把警用皮带也取下来,他自己倒是除了外面的,都是穿的便装。这时候天色还早,大概七点刚刚过。已经有些上班的行人,但街道还不算拥挤。冬天的早晨,天还没全亮。冷冽的空气弥漫着,一呼气就是一团白雾。
小廖说:“主任,我们先在上面看看吧。如果他们已经进了居民区,两个人是很难找的。”
林所点头说:“好,你地形熟悉,你来分工。”
小廖想了2秒钟,说:“现在骨科医院的门诊还没有开门,右边是急诊,应该是开着的,可以去查看一下。往左边,有一些卖早餐的摊位,他们在那里吃早餐也说不定。别的商店,应该都还没有开门。”
林所说:“事不宜迟,我们分头行动。你去骨科医院那边看一看,可以问一下值班的医生护士。你没有枪,要机灵一点,不要轻举妄动。发现情况,先报告,再跟下去,别丢了他们的行踪就好。我去小吃摊位那边看一看,如果没有情况,就过来和你会合。如果需要,我们等待支援警力来了以后,先建立一个外围的警戒线。”
也难怪林所如此紧张如此大张旗鼓,二王的凶名是家喻户晓。大概两年前,两人因为邻里纠纷,蓄意报复,夜里抢了县武装部的枪,当场就杀死了一名武装干事,重伤了另一位。接着,他们报复杀了两人,开始逃亡的生涯。从北到南,从东到西,这两人的足迹至少经过了十几个省和直辖市。在追捕的过程中,有一名警察和一名治安联防队员因公殉职,还有另外七八人受伤。所以,这两个家伙手里至少有五条人命,而且好几位是公安系统的。
比这个更为恶劣的是他们造成的社会影响。持枪杀人案在这个时候的华夏大地非常罕见,对普通民众造成的心理冲击非常之大。两个人能屡次逃过围捕的大网,经分析有几个原因。一是其中一人曾经在公安部门工作,对侦查围捕程序非常熟悉。二是两个人非常狡猾,警惕性很高,有几次都是刚进入监视网,就发现不妙,消失在闹市的人群中。三是两人体格健壮,曾经练过些把式,不容易制服。四是他们有强的野外生存能力。最有名的一次,据说在安南省和山南省交界的地域,他们被发现了行踪,足有一千的公安,武警,民兵,和部队封锁了整整一个山头,最好还是让他们跑掉了。后来排查原因,应该是翻过了一座人迹罕至的山头,闯过了一片原始森林,然后逃脱的。
公安部去年第一次向下级单位下发了一份全国通缉犯名单,包括十名一级通缉犯和七十几名二级通缉犯。在十大通缉犯里面,二王高居第二。而且破天荒的头一次,公安部开出了一万元的奖金奖励举报有功人员。一万元在这个年代,可以算是巨额奖金了。
(继续外出中;这一章是11号的)
第二卷流星江之寒57从此踏上青云路(下)
每天早上练了功,江之寒就会顺便买了早餐带回去。最近他在骨科医院附近发现了一个以前没试过的小吃摊,味道很好,便天天去那里买。去的久了,和老板夫妻俩都熟起来。两个人常夸江之寒说,现如今早上起来给家里买早餐的年轻人可是少见了,真不是一般的孝顺懂事。
偶尔和夫妻俩聊天,才知道这个男的以前在工厂工作,生产线上出了故障,落了一个工伤残疾。身体坏了,没办法上生产线,厂里就安排了个晚上守仓库的差事。女的是农村户口,不嫌弃男的残疾,嫁给了他,却一直很难找到工作。后来就自己办了个早餐的摊点。男人下了夜班,也来帮忙,直到十点半左右收摊再回去睡觉。夫妻两人同心协力,倒也把个小生意做的很是红火。
江之寒和老板夫妻俩笑着打了招呼,便坐下要了一碗豆腐脑和一笼小笼包。他通常是在这里吃了以后,再买东西给母亲带回去(父亲上班已经出发了)。白的豆腐脑,配上红色的辣酱,和绿色的葱末,光看看就让人很有食欲。江之寒是一个很讲究吃的家伙,倒不是一定要吃什么高档昂贵的东西,中州的各种小吃特色菜都会让他食欲大开。
天气太冷,坐在小吃摊上吃的人并不多,很多人都是买了东西拿回家吃,或者是边走边吃,以免耽误了上班的时间。这个小吃摊其实就是在过路通道的一侧放了五六个桌子,旁边都是上上下下过路的人。
江之寒把豆腐脑的调料搅匀,深深吸了口香气,开始享受美味的早餐。刚吃了没两口,来了两个男子,都是一米七五到一米八的个头,身材魁梧,在这个城市算是高个了。两人要了豆腐脑,豆浆,包子,和油条,坐下来吃,看来也是食量大的。
蓄胡子的那位开口点东西的时候,江之寒就抬头扫了他一眼,这个家伙说的似乎是中州的方言,但发音更像是北方人。江之寒现在五官感觉异于常人,而且察言观色的本领也越发厉害。他很快发现这两个人很有些特别,等待早餐的时候,他们很警惕的审视着旁边桌子坐的三个人。江之寒在他们眼里是半大的小孩儿,倒没有太加注意。
这也还罢了,开始吃饭以后,他们弯着腰,面对江之寒那人,眼睛一直扫视着江之寒背后的道路,像一头绷紧了肌肉的警觉的动物。
江之寒正在疑惑间,只见一个人从主街那边的路口走进来,走到小吃摊前面的时候,眼光不着意的扫视了一下,便停下来,向老板要了一碗豆腐脑两个糍粑块,找了最外面的一个桌子坐下来,等待他的早餐。这个人却是江之寒认识的,正是刚赶过来的林所。
林所看到两个用餐的高个子的时候,扫了一眼他们的相貌,并不是很确认他们就是二王。但多年刑侦的经验,让他的直觉比江之寒又要强很多。他有强烈的预感这两个人可能就是他们要寻找的人,于是先坐下来,不动声色的观察一下。
一眼扫过去,林所当然看到了江之寒,想了一下,还是装作不认识的样子,选了一个最靠外的桌子坐下来。这样一来,林所和江之寒的座位就把两个高个子男人的座位夹在了中间。
如果这两位就是二王的话,马上要发生的事情会非常危险。林所希望最好周围一个路人都没有,以免伤到了无辜。他当然不希望江之寒被卷进去。虽然江之寒练了一阵工夫,人又机灵,但二王可是有枪的穷凶极恶之徒。
林所想要示意江之寒赶快离开,但对着他坐的那个男人一直用眼睛的余光注视着林所这边的路和人。正想着,老板娘端来了豆腐脑,说糍粑块还要等两分钟。
林所用中州方言问道:“可以向您打听个事儿吗?”
老板娘笑着很热情的说:“当然了。”
林所问道:“我听说骨科医院每周四都有专家门诊,还听说一天两个专家只挂30个号,所以就提前赶来了。医院是8点才开门吧?”
老板娘说:“没错没错,这个专家门诊可是紧俏了。这个门诊部的大门呢,要到8点钟才开。挂专家号,是去侧门排队,很多人很早就来了,你赶快吃了就去排队吧,晚了说不定就错过了。”
林所谢了老板娘,又唠叨道:“我们隔壁的杨老爷子,以前膝盖有个老毛病,据说就是挂了专家门诊的好治好的。我去问他的意见,他给我说,你赶快去,那个很有用的。听我的话,赶快走,别耽误了。”这话里,就是暗示江之寒,赶快离了这里。听了林所和老板娘的对话,旁边的男人身子稍微放松了一点,才来的这个男人让他本能的感到一些危险的气息。
江之寒现在的养气的工夫也是一流了,就算一些三四十岁的人都是拍马赶不上的。林所来的时候,装作不认识,他就没有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而且知道事情一定有蹊跷。结合自己刚才的疑惑,就确定十有八九是隔壁这两位有问题。这时候,林所说杨老爷子怎样怎样,很明显的暗示他离开。江之寒当然听出了他的意思,但心中的好奇心却更强了。虽然江之寒对于他的年龄已经算的上超级早熟加沉稳的,心里对危险的渴望和未知事物的好奇却不让于任何的年轻人。
他坐在那里,慢慢吃着自己的豆腐脑,心里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要听从林所的指示。最终,理智总算战胜了好奇心,他站起来决定离开。
老板看到江之寒站起来,连忙说:“今天给你妈带什么?还是豆浆油条吗?等我三分钟就好。”
江之寒犹豫了一下,说好,便又坐下来,慢慢掏出钱,给了来收拾的老板娘。
林所坐在那里,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两分钟,心里越发确定这两个人有问题。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他们就是二王,但这个可能性却是很大。饶是干公安干了这么多年,林所还是能感到手心里渗出了汗。他用师门的功法,调节了一下呼吸的节奏,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时候,另外一个食客结帐走了,小吃摊上就剩了四个人:江之寒,林所,和两个陌生的大个子。
忽然间,江之寒听到一声像鸟鸣一样的声音。声音不大,而且好像频率很低,但穿透力极强,像是从远处传来的。下一刻,江之寒注意到对着自己坐的那人停下了筷子。几秒钟以后,又是一声同样的鸟鸣。江之寒不能确定林所是否听到了,但这一次两个人唰的一起站了起来,其中一位丢了张纸币在桌子上,早餐还没有吃完就准备离开了。
林所确实没听到鸟鸣一样的示警声,但他显然注意到了两个人的动作。大概有几秒钟的时间,也许是林所警察生涯中最艰难的决定。制服他们?自己只有一个人。不动声色跟下去,外面主干道的人行道上已经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几十步外就是一个公共汽车站,要是他们在人群中夹持人质怎么办?
林所知道自己需要快速的作出决定,任何的犹豫都可能是致命的。这时候,两个男人已经站了起来,背对林所的那位也转过身来,变成面对着他。
这一瞬间,林所奇怪的想到几个月前江之寒劝他全力一搏,去推动110报警中心的事情。心一横,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相比一般的刑警,甚至是特警,因为练武的原因,林所的身手更好一些。但二王身上肯定有枪,自己又是一个人。所以林所从凳子上弹起来,第一个动作就是拔枪,第二个动作就是向后跳了两步,拉开了和两人的距离。其实,这不过是林所第三次用枪,前两次他还没有真正射出过子弹。
林所大声吼道:“不要动!动一下,我就开枪了。”
用身体把老板夫妇挡在了后面,又退了两步。
两个男人对看了一眼,犹豫了片刻,身体僵在那里,没有动。
林所大吼道:“两只手抱着头!马上!不要想去掏你们的枪。”
两人被林所吼破意图,犹豫了片刻,也照做了。
林所一只手举着枪,一只手掏出对讲机,眼睛死死的盯着两人,嘴里呼叫着自己的地点,要求支援。
江之寒看到林所如临大敌掏枪的时候,就知道事情非同寻常。他虽然没有任何警察工作的经验,但常识告诉他中国的警察在这个时候平时是很少用枪的。但他学艺以后,胆子很大,这时候只感觉热血沸腾起来,不但没有走开,反而靠近了两步,站在了两个男人的身后。
林所看到二人如此顺从,心里有些奇怪。二王身上血案累累,被抓住了死刑是不用讲的。即使被枪比着,也可能会拼个鱼死网破的。
江之寒站在两人身后,脑子里一片空白,过度的兴奋让他不知道干些什么。突然想起那两声鸟叫一样的声音,他脱口而出,叫道:“他们可能还有同伙,刚才好像示警来着。”
两个男人身体巨震,飞快的对视了一眼,下一刻同时身手往裤兜里摸去。
要拼个鱼死网破啦?江之寒话出了口,才反应过来。下一刻,他看见背对着他的人动了。杨老爷子告诉过他,观察对手的动作,是先看眼,其次看肩,最后才看手脚的。两人背对着他,江之寒看不见眼,但见肩头一动,知道对方去掏枪了,再不犹豫,搓手成刀,斜着就劈向靠他近的这个男人的颈间要害。就在同一时刻,林所作出了冷静的判断,他的子弹射向了离江之寒较远的那个人。一枪正中要害,那人翻身倒下。
离江之寒近的男人,枪还没有来得及掏出来,已经听到了风声。他算是半个练家子,来不及掏枪,侧身一闪。虽然刚才被背后的少年吼破,但他们的注意力还是都放在前面拿着枪的警察身上。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大威胁?
说时迟,那时快,男子侧身闪过了最要害的部位,但肩颈之间还是被江之寒手掌切中。这几个月江之寒的修为突飞猛进,和小巷对战的时候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他这一下出其不意,用了十成的劲头。那男子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江之寒忌惮他可能有的枪,趁他仓促受袭,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刻直奔他的右手。两只手探住他的关节,正是这段时间苦练的擒拿分筋手。江之寒两手一错,嘎嘣一声,那人的肘关节已经被卸开了,痛得惨叫一声。江之寒这时候显出性子里的狠辣决绝之处,毫不停顿的抓住那人的左手,依样画葫芦把他左手的肘关节也卸掉了。那人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林所这时也冲了过来,稍微验视了一下地上躺着的两位,一个已经死了,一个好像晕了过去。他不敢怠慢,拿出手铐把晕在地上的人也铐了起来。小吃摊的两个主人,早已吓的蹲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铐好人,林所问:“你刚才说什么同伙?”
江之寒还没有完全从枪击的震惊中跳出来,正在后怕,随意往自己身后一指,说:“那个方向,好像有人示警,像两声鸟叫。”
话音刚落,林所大叫一声“趴下”,自己已经一个侧身往后扑去。
江之寒本能的扑倒在地,只听到呼呼的风声,有子弹从头上掠过。林所侧身扑到老板做东西的工具车后面,拔出枪,和江之寒背后冲过来的人对射。
这位正是刚才出声示警的人,个头只有不到一米七零,但却是个狠角色。他也算意气深重,看到有警察和他枪战,并不转身逃走,而是冲过来,想要救趴在地上的两人。他眼里只有工具车背后那个警察,边走边射,连开几枪,压制住工具车后面的林所,人已经飞快的冲了过来,经过趴着的江之寒身边,直奔隔着江之寒只有两三米的被铐着趴在地上的那位和倒在血泊里的那位,嘴里叫着:“起来走!”
这时小个子已经来到两个同伙躺着的地方,但见左面那人浑身是血,毫无反应,动作不由停滞了一下。江之寒看他已经背对着自己,再不犹豫,撑起身子,就向他扑来。江之寒的目标就是他的右手,他右手闪电般的抓住男子右手的手腕,左手跟着搭上他的肘部,想要旧戏重演,卸开他的关节。
没想到这位个头虽小,力量反应却不是刚才那位所能比,男子右手一使力,已经卸开了江之寒的左手。江之寒大惊之下,还算反应冷静。他深知男子右手掌中的枪是关键中的关键,自己的右手死命抓住他的手腕,左手跟着也搭了上去。小个子男人一侧身,一甩腕,想要把江之寒甩出去,却没有成功。
他的第二反应很快,空着的左手顺势一拳击向江之寒的胸口,是取围魏救赵的策略。江之寒一狠心,两只手并不松开,使劲一错,男子闷哼一声,枪已经掉在了地上。但江之寒已经没有时间去防御男子的左手拳,他拼尽全力侧了测身体,吸气向后缩了两寸,但终究躲不过这一拳,被结识的打在胸和肩之间,眼前金星乱冒,腾腾腾被打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下一刻,他听到两声枪声,小个子男子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林所大口的喘着气,几个箭步冲过来,先确认了一下小个子男人已经毙命,就冲到江之寒身边,焦急的问:“你没事吧?”
江之寒骨头像被打碎了一样疼,但他还是说:“被打了一拳,应该还好,不知道有没有骨头断了。”
林所埋怨说:“你太冒险了。”又说:“今天多亏了你。我操,二王二王,没想到有三个人,这最后一个家伙倒像是最棘手。”
江之寒没有听清楚,问:“你说什么?”
正说话间,路两边都有很多警察赶到。江之寒笑笑说:“香港电影里演的也不算离谱啊,再一次的,大部队总是要晚几分钟才到。”
林所惊魂已定,兴奋再难掩饰,使劲擂了江之寒肩头一下,笑说:“你小子,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是个人物!”
江之寒痛叫一声,“师兄,我受着伤呢!”
江之寒虽然说没事,前面痛过去了就没什么感觉,但林所还是坚持叫一个手下送江之寒去外科医院照个片,做个仔细的检查,看看有没有骨头伤着。江之寒拗不过他,乖乖去做了检查。又害怕母亲担心,让林所帮忙打个电话掩饰一下。做完检查,已经过了中午。江之寒随便对付了一下午饭,就回到家里。
躺在床上,江之寒越想越可怕,心里暗嘲,自己还真是个傻大胆,那可是三个拿着枪的家伙,自己说上就上了。不过此役以后,自己和林所共过生死,从此关系又是另一番境地。又想,林所一人击毙了两个持枪歹徒,应该是不小的功劳吧。胡思乱想着,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卷流星江之寒58拜早年和相亲宴(上)
第二天一大早,江之寒就醒来了。虽然不再感觉不舒服,但为稳妥起见,他还是没有出去练拳,只是在家里练了一阵气。
家里已经装了电话。一大早,林所的电话就来了,约了中午一起出去吃饭。
厉蓉蓉奇怪的问儿子:“今天怎么没有出去练功?不是风雨无阻的么?”
江之寒敷衍说:“好像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感冒了。”
厉蓉蓉担心的说:“你要注意了。现在你身体是好了,但要知道身体越好的人,生起病来越厉害。”
江之寒点头应是。
厉蓉蓉又说:“听说昨天早上,骨科医院旁边有枪战,我还担心你呢!你平时不都在那附近买早点吗?”
江之寒心里想,消息传的还真快,嘴上敷衍说:“昨天练功的时候,正巧遇到了林哥,有点事,就没去那里。”江之寒不愿意母亲担心,更怕被她责骂莽撞,所以不敢实话实说。
中午的时候,林所亲自驾车来接江之寒。他道歉说:“昨天实在太忙了,今天也只有中午一个小时的空,我们就在附近随便找个地方吃吃饭,庆祝一下。”到了饭店,林所点了他们招牌的脆皮鱼,又点了红烧乳鸽,一个青菜,一个汤,说:“等会儿就要开车,酒就不喝了。我们以茶代酒吧。对了,你的片子我找人去看了,没有任何问题。”
江之寒笑道:“师兄这么兴奋,看来昨天是逮到大鱼了。”其实林所不说他也知道,三个拿枪的人不是大鱼是什么?
林所哈哈笑道:“我看起来很兴奋吗?”江之寒呵呵笑着说:“根本就掩饰不住嘛。”
林所摇摇头,说:“还是修身养性不够呀,不稳重啊不稳重。”
喝了口茶,林所简短的说:“是二王。你不知道二王吗?我昨天和你说来着。”
江之寒虽然料到是大鱼,还是吃了一大惊:“二王吗?就是电视里讲的那个二王?”
林所点头。
江之寒疑惑道:“怎么会是三个人?”
林所解释说:“开头被我击毙的那个,和后来那个小个子,才是货真价实的二王。被你打晕那位,是他们在中州的死党。后面那个小个子,应该是看到我们的警车从山下,就是你们家附近那条路过来了,才赶着前来示警的。”
江之寒举起茶杯,说:“师兄,那真是要恭喜你了,从此飞黄腾达是肯定的。”
林所哈哈大笑,说:“昨天是亏了你呀,要不三个家伙一起上,我可能就去向马克思报道了。杨师伯果然名师出高徒,几个月时间能把你调教成这样。”又说:“别的不多说了,咱们师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只要是你的事,就是我林志贤的事。”
江之寒和他碰了碰杯子,问道:“昨天很忙吧?”
林所感叹道:“是啊,老大们都出现了。晚上连市长和市委书记都来局里了,乱哄哄的。省公安厅的厅长也打电话来了。这个案子影响太大,而且十大通缉犯中这是今年第一个落网的,上面是很高兴。对了,你的功劳我也替你报了的。”
江之寒说:“师兄,求你一件事,还是把我想办法掩过去吧。毕竟我家就住在这里,我爸妈都在这儿,谁知道这些亡命徒还有没有同伙?会不会报复?我是不想惹上这些麻烦的。”林所沉吟了一下说:“应该明天或者后天就会登报纸上电视新闻。我努力一下,应该是不会提到你的。就当是匿名的热心群众帮忙好了。”江之寒放下心来,说那就好。
林所和江之寒都没有料错,凭着这个石破天惊的案子的了结,三个月后中州110报警中心被记集体一等功,林志贤同志被授予个人一等功,是中州市公安系统十余年来的第一次全国个人一等功。半年以后,林志贤同志被破格提拔为110报警中心的主任,享有市局副局长级的待遇。林所一年三迁,从此走上了仕途飞黄腾达的康庄大道。
政治书上有无数的套话和废话,但有一句话是不折不扣的真理:人是社会的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社会的核心构成。在中国,人际关系可能比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更要重要。在这方面,江之寒在这个夏天以后,变得主动了很多,也更加深切的体会它的能量。
当春节这个一年最重要最隆重的节日到来之际,除了家庭的团聚,同事朋友上下级之间的拜年交际也开始繁忙起来。江之寒家里,父亲这边只有一个弟弟,还在千里之外。母亲这边兄弟姐妹,以至表兄表妹,三姑六婆,就有一大堆了。春节七天的假日,从大年初一到初七,迎来送往,基本上每天都是有安排的。
今年的春节,江之寒自己也有一个名单要去拜访,时间上就只能安排在春节之前了。江之寒把要去拜访的人的名字写在纸上:
戚处长和风阿姨
石琳和石厂长
陈团长
杨老爷子
小芹姐
明矾和姗姗姐
温副校长
顾望山家
林所林师兄
不由有些头痛,人还真是不少。买什么礼物?订什么时间?真是让人头痛的事情呀。要换在以前,江之寒八成就打退堂鼓了。好在现在他意志够坚定,振作精神开始安排起来:戚处长和石厂长那边就交给母亲去联系时间吧,温副校长和顾望山那里得先打个电话,其他几位可以随便一点,约到什么时间都可以。
晚上给小芹姐打电话,不在家,是她妈接的。十点钟才有电话打回来。
电话那头,小芹一个劲的抱怨,春节快到了,工作却是更忙了,只有三天的假,于是决定飞去南边的海岛,享受一下温暖阳光的滋味。
小芹抱歉道:“看来是没时间见你了。看现在这个忙法,我大概会把行李拿到单位来,到那天直接从报社去机场了。对了,姗姗和明矾也一路去。”
江之寒问道:“你一个人吗?”
小芹说:“当然是一个人。”
江之寒笑道:“那干嘛插到人家中间做电灯泡啊?”
小芹愤怒的说:“没有搞错呀。是他们两个死皮赖脸要跟着我去的。旅行社是我找的,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本来是要大学宿舍的几个朋友一起去的,这两个家伙死皮赖脸要插进来,占了位儿。”又抱怨说:“现在忙倒也罢了,可是真正的好消息却没我们的份。听说二王被击毙了吧?那可是天大的新闻啊。采访什么的都给日报占去了,我们想跟着喝口汤都很难。昨天好不容易做了篇110中心的干警们是如何抛家离子,佳节时分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专题报道。”
江之寒钓她胃口说:“击毙二王那位,我很熟。”
“真的?”电话那头小芹的声音顿时高了八度,“不骗我?”
江之寒说:“可是他的组织性很强的,不是喜欢处风头的人。如果上面安排他接受日报的采访,他是不会和你们私下谈的。”
小芹急道:“这我能不明白?你赶快帮我联系一下,我是有分寸的。什么时候能见个面?”
江之寒笑道:“想想怎么贿赂我吧?这可是个大个的香饽饽。”
小芹狠狠的说:“忘恩负义的小家伙!我告诉你啊,等我从南边回来,你得把时间给我约好了。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划掉了这两组出去度假的人,江之寒给温凝萃,顾望山,和陈沂蒙打了电话,约了一下时间。刚放下电话,母亲就回来了。江之寒惊讶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历蓉蓉说:“约好了去给石厂长拜年的。明天晚上去你戚叔叔那里,你不要安排别的活动了。”
虽然住的地方仅隔了几步路,这段时间实在太忙,江之寒母子俩都很久没去过石厂长家了。听说他们春节一过,也要搬出宿舍区了。毕竟石厂长主持工作这么久,如果一直住在这里,下面的副厂长也不好住在更好的厂长的小区了。清廉归清廉,还是要注意领导班子团结的。
历蓉蓉给石厂长一家准备的礼物相当精心,一瓶茅台酒和一根老人参,也算得上贵重了。辞职的时候办病退,石厂长是出了大力的,这些历蓉蓉都记在心里。到了石厂长家,难得的是石琳的妈妈也在,没有出去打麻将。
石琳的妈妈长的很富态,脸型和女儿差别很大,江之寒倒是第一次见到她。石琳妈妈倒是很热情,一来就询问历蓉蓉书店的情况,说厂里的人都说她发了大财。历蓉蓉当然否认,含糊的说,是比在厂里面收入好不少,但又补充说毕竟是有风险的事情,有了这一顿还不知道下一顿在哪里。
石厂长笑着对江之寒说:“你很能干啊。听你妈和小琳说,书店的大方向是你在掌舵。”
江之寒赶快否认,“哪有这回事。我最多就是我妈身边一绍兴师爷罢了,事情都是她在做,我们都在她的光辉领导下。”
石琳娇笑着,指着江之寒,有些喘不过去来,“哪有小孩子形容自己是绍兴师爷的?太好笑了。”
江之寒问起印刷厂的情况,石厂长叹口气,说:“生产方面,质量控制进步了不少,残次品率经过狠抓,已经下来了。销售方面,看起来是不错,但很多销售款回不了笼。对方拖欠着,不付钱。现在不付钱的,反而成大爷了,要请客吃饭,还要好话说尽,才挤牙膏一样给你挤点钱出来。”
江之寒说:“我也看到好多这方面的报道。听说有的企业还专门成立了特别的催款小组。”
石厂长说:“过了年,我们也准备组织几个催款的小组。”
江之寒说:“听说很多女的在催款方面很有天赋。”
石厂长说:“是有这个说法。这个钱不回来,更新设备就无从谈起。你看,过年的奖金都是在银行贷了一部分的,稍微晚发了几天,职工还怨声载道的。”
石琳插嘴道:“好了,大过年的,别在家里谈工作了。”又指着江之寒说:“还有你啊,还在读高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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