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一梦 第 9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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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了被子,点燃了去田径场跑圈,还有机械系十八个家伙集体剃了光头,史称十八罗汉。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谈的话题还是很宽泛的。但江之寒从来没提过自己的往事,吴茵因此也很少谈及过去的生活。自从寒假去了一趟中州,吴茵对江之寒以前的朋友和事情越来越有了想知道的欲望。但江之寒不说,她也从不主动问起。

    路过田径场的时候,江之寒说,要不进去坐坐?

    两个人走进田径场。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十来个跑步的人,就只有七八对情侣模样的大学生四散坐着。这就是高校校园的好处,即使处在喧嚣的城市中,也容易找到一处清静又漂亮的所在。

    找了一个台阶,江之寒和吴茵坐下来。江之寒把刚才顺路买的一张报纸垫在下面,以免弄脏了吴茵新换的裤子。

    江之寒四处看看,周围不远处两队情侣正依偎在一起,眼里完全没有对方以外的世界。江之寒回过头来,正看见吴茵玲珑圆润的耳垂,心中忽然有些柔情涌动,轻轻的揽了揽她的腰。

    吴茵柔顺的把身子靠过来,过了一会儿把头也埋进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体的气息。

    在心里,吴茵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如果时间真的可以停在某一刻,可以停留在这一刻,该是何等美妙的一件事情。

    第二天下午,约好了小怪,橙子,左畅,和踢球时认识的那个宁仲杰一起吃饭。江之寒现在在学校的时间越来越少,但基本上每半个月或者三个星期的样子保证和朋友们吃一次饭,聚上一聚。

    五点钟左右。江之寒回到自己原来住的寝室。一推门,小怪就站起来说:“老大,出事了。”

    江之寒急问:“啥事儿?”

    小怪说:“今天下午橙子和我在寝室打游戏,被他爸抓了现行。”

    江之寒松了口气,说:“我以为什么大事情呢,又不是高中了,偶尔打打游戏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怪说:“这还没完呢。橙子一下子慌掉了,他下午是有课的。他爸问,没课吗?他说没有,他爸就说,把你课程表拿给我看看……”

    江之寒说:“橙子这家伙。一看就是不会撒谎的。不过毕竟大学了,被他爸说两句,问题也不大。”

    小怪说:“这还没完呢。我们三个人锁了房门,橙子他爸在寝室里教育橙子,我陪听。结果凯子这家伙跑回来,第一下敲门我们没应,他就在外面大叫你们两个家伙,我知道你们天天在屋里打游戏,还不开门。橙子,失恋了不要紧,打游戏解决不了问题,晚上跟哥去楼上搓麻去。”

    江之寒瞪大了眼,“凯子这家伙,不是故意来陷害你们的吧。再说了,橙子这个事,我一直以为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呢。”

    小怪说:“纸终究包不住火,知道的人不多,也不少了。反正啊,橙子就被他爸带走,不知道去哪里审判去了。”

    正说着话,电话铃响了,小怪跑到楼下去接。一会儿的工夫,跑回来,一张脸像苦瓜一样。

    江之寒问:“又怎么了?”

    小怪说:“嗯……川菜馆,三堂会审,我们俩也有份儿。”

    江之寒问:“关我们俩什么事?”

    小怪说:“追舒兰,我们俩是推波助澜的人啊。”

    江之寒说:“Kao,橙子他爸也太狠了,还要搞连坐。干嘛在川菜馆,还要请我们吃饭,犒劳我们不成?”

    小怪说:“据说舒兰最近天天去川菜馆吃晚饭,他要亲眼看看那个女孩子是啥样。”

    江之寒说:“他……他想干啥?”

    小怪摇头道:“橙子他爸长的和他可像了,看起来脾气也好,没想到是个狠角色,比橙子狠多了。”

    到了川菜馆门口,江之寒往里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和小怪面面相觑:在靠墙的一张桌子上,橙子,他老爸,和舒兰正坐在一起,面前放了三杯茶。

    小怪喃喃道:“橙子他老爸也太厉害了吧。”

    江之寒拉了他一把,两人走过去,打了招呼,坐下来。

    江之寒一眼扫过,橙子的老爸个头很小,比橙子还要瘦些,但目光锐利,精神很好的样子。橙子坐在那里,眼睛既不瞧他爸,也不瞧舒兰,好像不知道看哪里,很是局促。舒兰脸上挂着点淡淡的微笑,看起来很自如的样子,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着。

    江之寒一坐下来,橙子便看他一眼,眼神里满是求助的味道。

    江之寒不太清楚橙子他爸要干什么。兴师问罪?没人有罪,想必他不会那么无聊。刺激一下橙子,让他从失恋的低潮走出来?除了时间,江之寒实在想不出他能有什么别的好法子。或者说,把舒兰叫来,能起到什么作用。

    江之寒眼光扫过围着桌子的几个人,轻轻咳嗽了一声,脸上浮起非常自然非常亲切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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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314嚣张

    314嚣张

    橙子向父亲介绍江之寒和小怪两人。又丢过来一个眼色,但江之寒不确定他想要自己怎么帮忙。叫来服务员,神态自若的先加了三个菜。一眼扫过,大家都一时无话,橙子还是略低着头,而舒兰则保持着矜持的微笑。

    江之寒微笑问橙子的父亲:“叔叔,是出差还是专门来看橙……嗯,小诚的?”

    橙子的父亲说:“顺路的。以前也路过,但不想来打扰他,看来应该多来些。”

    江之寒装作没听懂他隐含的意思,又拉起家常,“叔叔应该不太能吃辣的吧,小诚开始的时候就不行。跟着我们吃了一段时间,总算锻炼出来了。”

    橙子的父亲说:“我还行,到处跑,什么都可以吃,说不上爱吃就是了。你们经常到这里来吃饭?”

    江之寒说:“是啊,我和他,”指指小怪,“都爱吃口辣的,所以经常拖着小诚。”又指指舒兰。说:“我们几个有段时间不那么忙的时候,每周都到这里来聚聚餐。”

    橙子的父亲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江之寒说:“说起来蛮复杂的,我们几个以前是一个寝室的,我和舒兰还有汤晴小诚都是一个学院的,舒兰和小诚又是从一个地方来的。”

    橙子抬头看了看江之寒,发现他的家常拉的无比自然。

    橙子的父亲忽然对着舒兰说了句什么,江之寒没听懂。舒兰回了一句,江之寒才明白过来两人说的是他们的家乡话。江之寒和小怪通常称橙子的家乡话叫鸟语,一句都听不懂,比英语还要难很多。

    看见第一道菜上来了,居然是江之寒后点的锅巴鱼片,江之寒连忙张罗着说:“来,叔叔尝尝这个,这也是川菜的特色菜,而且一点都不辣。大家都以为川菜都是辣的,但我听说至少5成的川菜都是不辣或者微辣的,这其实是个误会。”滔滔不绝的开始讲起饮食经,只盼赶快把这顿饭熬过去,不要出现什么太尴尬的场面。

    小怪大概是被橙子老爸在寝室里吓着了,一向伶牙俐齿的,今天一声不吭,气的江之寒瞪了他好几眼,最终还是只能自己上马,斟茶布菜找话题,旁边的不明真相的群众大概以为是他在招待父亲来访。

    庆幸的是,一顿饭下来,橙子老爸并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吃完了。拿餐巾纸擦擦嘴,他说:“味道不错。”

    江之寒赔笑道:“这个地方,布置差点,服务更差点,就价格和味道还算差强人意。”

    橙子老爸放下餐巾纸,对江之寒说:“我听说过你,看的出来,你比小诚要成熟很多。作为朋友,很多事情,你要多开导他。真正的朋友,做错了事情要敢于指出来,你说是不是?”

    江之寒避重就轻的说:“小诚一向学习都很踏实努力的。最近这段时间,大概是游戏打的多了些。您教育他一下,他就知道了,响鼓不用重锤嘛。”

    橙子老爸看着江之寒,问:“听说你自己还开了公司?”

    江之寒说:“我确实在管理着两个公司。叔叔您不也是自己有个工厂的吗?”

    橙子老爸说:“你公司是做什么的?”

    江之寒斟酌了一下,说:“我们开始的业务主要集中在卖文化用品和经营饮食业上面。现在有心想要拓展一下业务范围,也许会在农产品和房地产开发方面尝试一下。”

    橙子老爸有些惊讶的看了看江之寒,说:“你们做的很大嘛。”

    江之寒倒很愿意把话题转到生意上来,问道:“我听说叔叔您的厂是做产品加工的,还大多数是出口的。”

    橙子老爸说:“我们这个生意。利薄的很,挣的是辛苦钱。生意不好做啊。”

    江之寒认真的说:“我认识一个经济学方面的大学者,他就很看好加工出口,说中国迟早一天会成为世界的工厂,叔叔您做的可以说是前途很光明。”

    橙子老爸说:“我做出口也是没有办法。运费什么的虽然占了不少利润,但付钱比较可靠,不用去求爹爹告奶奶的找人要自己该得的钱。”

    江之寒说:“是呀,三角债始终是个大问题。说到底,这个商业信用系统还是不成熟,需要时间,需要时间。”

    舒兰三人坐在那里,很欣慰的看到主导话题热火朝天的转到了生意经上。

    吃过饭,又坐着聊了二十分钟,橙子老爸坚持付了帐,大家站起来往外走。

    走下楼梯,橙子老爸停住脚步,握了握江之寒的手,说:“小诚你要多帮助。”

    江之寒微笑道:“互相帮助,互相帮助。”

    橙子老爸又对舒兰说:“放假回家,有空来家里坐坐,难得一个地方出来,又到一个学校读书。你也要多帮助帮助小诚。”这一次是用普通话说的,江之寒听的很清楚。

    舒兰笑着答了一句,几个人和橙子老爸说再见,他要去校外的招待所住一夜。

    回过头来,舒兰忽然对江之寒说:“你等一下,我有事情和你说。”

    小怪摆摆手,走了。

    舒兰说:“汤晴病了,你知道不知道?”

    江之寒摇头。他有几天都没去上课了。

    舒兰说:“这次还挺严重的,高烧又腹泻,打了针也没好,昨天住进校医院,今天还在里面观察呢。”

    江之寒说:“这么严重?”

    舒兰看看他,问:“什么时候有空去看看?”

    江之寒看看表,说:“不如就现在吧。你带路?”校医院离着川菜馆不过三分钟步行的距离。

    舒兰噘噘嘴,“就这么去?什么都不买点?”

    江之寒哦了一声,“对呀,是我糊涂了。要不,一起去买点什么?”

    舒兰说:“我吃饭前给汤晴送过饭了,现在去看看她有没有吃好。你一个人去买东西吧。”

    江之寒匆匆跑去学校的商店,买了点水果,又在旁边的花店买了束康乃馨,按舒兰告诉他的病房号去了校医院住院部的四楼。

    推开门,看见汤晴一个人坐在靠门的病床上,另外一个床是空着的,也不见舒兰的影子。

    汤晴有些惊喜的看过来,半晌,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江之寒把东西放下,说:“吃饭遇到舒兰,才知道你病了。咦?她人呢?”

    汤晴说:“哦……她告诉你的呀。她刚走……这几天还多亏她照顾。”

    江之寒坐下来,问:“怎么回事?”

    汤晴说:“开始以为是感冒发烧。现在说可能是急性胃炎。”

    江之寒问:“好些了吗?”

    汤晴说:“好多了。真奇怪,好像进了医院,病菌就被吓着了一样,应该明天就能出院吧。”

    江之寒手里还拿着花,到处看看,没有地方放,只好平放在床边的小柜子上。仔细打量汤晴,她的脸一下子好像瘦了很多,原先能看到的双下巴不见了,倒显得更清秀了几分。

    这病看来真是不轻,江之寒心里想着。说:“嗯……病好了,大概要多锻炼身体。我看你,好象不太运动。”

    汤晴抿抿嘴,说:“我就是喜欢坐着,或者躺着,不想动。”

    江之寒笑了笑,说:“和小怪样的。”

    对于汤晴,江之寒有些奇怪的感觉。说是不熟吧,好象还挺有默契的,也经常在一起吃饭。江之寒不在学校的时候,帮忙最多的除了左畅就是她了,连上课签名都帮他代过很多次,说到模仿笔迹,她比左畅强了起码有十里路。汤晴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譬如,江之寒就和她详细的讨论过橙子舒兰的事。

    但要说熟呢,两人从来没有谈起过比较私人的事。江之寒其实对她的家庭还有些好奇的,不知道是什么养成她现在这个云淡风轻的性子,还喜欢看一些挺偏门的书。

    江之寒坐了两分钟,说了几句客套话,就不知道说什么。想了想,还是把今天下午和后来在川菜馆的事情拿出来同汤晴仔细讲。汤晴听的倒是仔细,末了说舒兰刚才告诉她,不过是在那里偶遇,并不是橙子老爸把她叫去的。

    江之寒评价说:“我当初还真是看走眼了,舒兰你还别说,现在性子涵养都好的很。”

    汤晴扑哧笑了一声,说:“这当中,你功劳很大呀!”

    话音刚落,有人敲了两下门,听到汤晴说请进,便推门走了进来,却是新来的班主任文楚文老师。

    文楚提着一塑料袋营养品一样的东西,走进来,很热情的询问了汤晴的情况,汤晴当然是感谢她专门来看望。文楚坐到床边,又仔细的问候嘱咐了些话。

    江之寒最近又逃了好久的课。心里有些发虚,便站起来说:“文老师,你们再多聊一会儿,我先走了。”

    文楚瞥他一眼,说:“我正要找你,你再等三分钟。”和汤晴絮叨了几句,站起来说:“过两天再来看你,如果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江之寒不得不承认,文楚是很负责任的那种大学班主任了,大多数的班主任恐怕连有学生生病都不会知情,知道也懒得搭理。

    和江之寒一起走出病房,文楚表扬他说:“不错,知道关心同学。”

    江之寒怎么听怎么觉得她像是和小孩子在说话,笑笑说:“互相帮助,共同进步嘛。”

    两人走下楼梯,到了医院外面。文楚又问:“最近你的课题很忙?”

    江之寒很警惕的看她一眼,说:“还好。”

    文楚问道:“那怎么从周四起,又三天不去上课了呢?”

    江之寒皱皱眉头,有些蛮横的说:“谁告诉你的?”

    文楚看他一眼,脸色沉了下去,“不管是谁告诉我的,你只需要告诉我有没有这么回事?”

    江之寒毫不闪避的回看着她,“文老师真的觉得现在的课这么重要?特别是,很多授课老师一心都放在做项目上,根本不好好备课的情况下。”

    文楚愣了愣,被他的话噎住了。不得不承认,江之寒说的也是实情。

    江之寒说:“譬如说,我们的微观经济课,上课那位副教授,我看连教案都没有。每次到了教室,翻开书,随便念两段,天南地北随便讲两句,还经常没有提纲,前言不搭后语。我听说,他可是系里重点培养的对象。这样的课,你真的觉得比在图书馆看书自学强很多?”

    文楚说:“那……你是在图书馆看书自学吗?”

    江之寒说:“我当然有,这周末确实有些事情,离开青州两天,我也不瞒你。对了,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文楚没想到江之寒忽然变得有些咄咄逼人,说:“什么问题?”

    江之寒说:“又是上次给你说我旷课的人来找你打的小报告吧。他谁呀?”

    文楚扬了扬眉毛,有些恼怒的红了红脸,说:“怎么?你还想要打击报复不成?”

    江之寒说:“那倒没有,不过下次他再来找你,麻烦你转告他几句话。第一,我正在好好学习,专业过硬,基础课踏实,不劳他担心我耽误了自己的前程。第二,他想要打小报告黑我,门都没有,想都不要想。第三,我本来不想和他计较,让他自己管好自己的事。但如果他一天到晚系里,学生处,班主任,到处打小报告,象只苍蝇一样在我这里转来转去不消停的话,我可对他要不客气了!这是第一次警告,也是最后一次。”

    说完话,抛下有几分目瞪口呆的文楚,嚣张的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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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315英语角

    315英语角

    从寒假开始,吴茵每个月就领一份儿在青州办事处工作的薪水。这两个月还涨了四成,江之寒解释说是工作强度加大的原因。

    荆教授的项目是每个月有研究补贴的,钱不多,但江之寒总是转一半给吴茵,说是她的劳动收入。

    江之寒开出的工资,比以前吴茵在外面打工的任何一次都要高太多太多。但江之寒还常说,他赚到了,因为吴茵经常加班,却从来没有得过加班补贴。

    前天下午,江之寒拿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回来,说是这几个月累计的奖金和补贴。吴茵打开一看,是一挂珀金的项链,即使不算精通此道,吴茵也知道价格不菲。开始的时候,吴茵推辞了一下,但听到江之寒说,你的衣服很好看,但怎么也要稍微配一点首饰,有时候,还需要出去代表公司形象的,便收了下来。

    今天晚上。吴茵约好了要和江之寒一起去学校的英语角。因为最近经常有香港那边的人直接打电话到青州办事处来,对方不太会讲普通话,吴茵又不懂粤语,经常的解决办法是用英文来解释。吴茵对江之寒说,到了用的时候,才知道英文学的不够好,说要去英语角找人好好练练。

    下午在办事处吃了饭,吴茵回到楼上的卧室,把盒子里的项链又拿出来把玩了一番,戴在脖子上,去镜子前面照了照。镜子里,那女子眼如弯月,肤如凝脂,顾盼之间,风情无限。

    吴茵把项链重新收起来,放好了,走出屋,去附近的一家工商银行。每个月底的时候,她都要取出一笔钱,给家里汇回去。

    吴茵去了柜台,取了钱,再去隔壁的邮局汇款。

    做完这一切,吴茵回到住处,把存折拿出来,放在桌上。

    她闭着眼,心里默默的祈祷了两句。然后慢慢的把它翻开,翻到最后的一页。看上面的存入取出明细。刚才在银行的时候,她只是数了数钱,并没有仔细去看存折,因为心里害怕的缘故。

    上个月开始,每个月的月末,她的存折上都会有三笔入帐,一笔是研究补贴,一笔是公司开的工资和奖金,而最后一笔呢……是当江之寒契约女友的补偿。

    拿到江之寒送的项链以后,吴茵就存了一种念想,如果……那第三笔钱不再出现,如果……

    吴茵自己也觉得有些讽刺,当初开始这段关系的时候,不能说全部,但不正是为了这一笔不菲的收入吗?不正是被逼迫需要这一笔收入吗?现在,她却一心想着它能够早早的消失。

    因为只有它消失了,在吴茵心里,一段真正的关系才有机会开始。

    吴茵手有些抖,翻了几下,都把两页重在一起,分不开。终于。她找到了最后那一页,一个数字跳出来,曾经是她企望的,现在则是她恐惧的。

    江之寒站在雄伟的主席像下等吴茵。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但夕阳留下的霞光还有最后一丝在西边的天际。

    江之寒看见吴茵走过来的时候,就察觉到她今晚的情绪不高。虽然她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喜怒,但眼神却是飘的,和江之寒的眼光总是一碰即走,也并不如往常那样走上来挽他的胳膊。

    主席像下是一个大的平台,平台四周则是一片草地,有几个石椅点缀其中。

    一眼看去,这一片儿挤着至少也有百多号人,闹哄哄的,像是过年时的赶集。江之寒竖起耳朵,只觉得一阵阵的声浪涌进来,完全分辨不出是中文还是英文。

    江之寒轻轻抓住吴茵的手腕,带着他朝人不那么多的地方走走。很快的,他发现了人群分布的规律。在周围人比较稀少的地方,多半都是男生,有些走来走去,看起来无所事事的,也有几个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用英文在交谈,偶尔蹦出几个中文的单词。江之寒撇了撇嘴,给吴茵一个眼神,意思是水平太差,还远不如我呢。

    越往主席像处走,人群越密集。而且好像分成了几组,各自有自己的圆心。

    江之寒不是特别喜欢拥挤凑热闹的人,但既然来了,虽然吴茵今晚看起来兴致不算高,总要摸一摸情况。他用眼睛询问了一下吴茵,吴茵点点头,江之寒便拉着她往人群中心挤。

    越往里走,人越多,胳膊挨着胳膊,肩膀并着肩膀。江之寒不得不把吴茵半揽在怀里,免得她被挤到。

    江之寒一边艰难前行,一边低头笑说:“好像是商场二折大甩卖的时候。”

    好不容易接近了核心处,江之寒仗着身材算是高大,垫脚在最后一排人之间看过去,一个老外坐在台阶上,戴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颇有几分英俊。在他身边,倒不那么拥挤,有七八个人或坐或站,其中一位正说着英文。同外圈不同,这在里面的倒有五成都是女生,在老外身边的更是有八成都是女孩子。

    江之寒一眼看去,就看见舒兰正坐在那老外旁边。老外偶尔看看正说话的那位戴眼镜的女生。更多的时候偏头在和舒兰说着什么。

    江之寒有些疑惑,问旁边的一个男生:“这是在干什么?开讨论会?”

    那男生说:“对呀,今天的话题是美国大学和中国大学的不同之处。”

    江之寒看了一会儿,有些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在这里根本听不太清楚。他完全不明白这么多人围在外圈,到底要想干什么,等待机会和老外对话?

    他低头看了眼吴茵,问:“要凑这热闹?”

    吴茵摇摇头。

    两人出了最拥挤处,发现人群开始松散一些,在外围的地方,三三两两。或是七八人一圈,有些不同的组合。

    吴茵这样级别的美女,本来应该是搭讪的对象,但旁边跟着一位,还如此亲密,有兴趣来套磁的人就明显减少。即便如此,还是不停有人邀请他们,江之寒和吴茵先后加入了三个圈子。

    有一个圈子很有趣,大家好像一直在练习见面的套话。没有人引导话题,一直在说天气很好之类的东西。最后一个圈子最专业,七八个男生围在一起,用英文讨论军事问题,从F16到宙斯盾防御系统到美军的几个航母编队。其中有一个人大概作了些准备,颇讲了几句,但这个话题实在有些专业,很多单词大家都不会,说着说着,大家说激动了,开始企图在英文里混杂中文。

    当江之寒听到一句,FsixteenisofcoursebetterthanSu二十七,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是恶意的,拉着吴茵出了圈子,往外面走。

    走了几十步,吴茵说:“坐坐吧。”

    两人在石凳上坐下来,还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说话声。天色已经全黑了,月光透过树叶,洒下一片银辉。

    江之寒问吴茵:“你觉得来这里会有帮助吗?”

    吴茵说:“我也不知道。”

    江之寒说:“不怕你说我骄傲,在这里混还不如回家和我说英文进步的快。水平大多不怎么样,当然那几个老外除外。但你没看见,那么七八个老外,像是大熊猫一样被人围观。”

    吴茵笑了笑,大家还真有点围观大熊猫的架势。

    江之寒又说:“不知道怎么的,我看见这么多女生围着个老外,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你说我们学校女生资源本来这么紧缺,大家都围着老外,算怎么回事?”

    吴茵说:“学英文嘛。当然想找说的好的人说,我看就是你乱想。那期末考试前,围着老师问问题的也是女生多呢。”

    江之寒说:“话虽然这么说,我总觉得那个老外有些色迷迷的。而且旁边有几个女生态度也很奇怪,你说她们和他讲话的时候,他听都不怎么听,就只顾和旁边的人讲话来着。换了是一般的男生,这些人早就拂袖而去了吧。为什么还会一脸笑容的呆在那里呢?”

    吴茵说:“因为……想练口语吧。”

    江之寒歪着头,说:“我总觉得呀,我们国家现在有些人对外国人过于的,怎么说呢,尊重是必要的,但太尊重好像有些自我矮化的味道。”

    吴茵笑了笑,正要说话,旁边忽然有人接嘴说:“是你不够自信。”

    江之寒吃了一惊,看过去,发现有一个身材颇为娇小的人在树的阴影下。他仔细看了看,那人有一头卷发,应该是一个外国女生。

    那人又走近了几步,还是用中文说:“太尊重是什么意思?可以解释一下吗?”她的中文相当的流畅,虽然口音是难免的。

    江之寒没有回答她的话,赞道:“你的中文说的真好,是我遇见的中文说的最好的老外。”

    那女孩笑道:“谢谢你的夸奖。”

    江之寒说:“不用谢,其实说中文的老外我也只遇到过你一个。”

    那女孩咯咯笑了两声,指着旁边另一个石凳,问:“我可以坐吗?”

    江之寒说:“请坐,我们这里,所有东西都是公有财产,尽管分享。”

    那女孩自我介绍说:“我叫Autumn,中文名字叫丁秋。”

    江之寒和吴茵自我介绍了,Autumn说:“吴……茵,你很美丽。”

    吴茵笑了笑说:“你也是。”

    江之寒问:“你的中文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Autumn说:“是我朋友。因为Autumn就有秋天的意思,所以就叫秋,我中国朋友叫我秋秋。”

    江之寒刨根问底,“那为什么姓丁呢?”

    Autumn说:“因为我最开始作交换学生的时候,在一个中国教授家里借住了一个月,她姓丁,我就跟着取了这个姓。”

    江之寒点点头,问:“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历史上有个很有名的人,名字和你很相近,他叫丁春秋。”

    Autumn想了想,说:“又有春又有秋,我没听说过。”

    吴茵在旁边悄悄踢了江之寒一脚。

    Autumn看了吴茵一眼,问:“可以说一说刚才那个,那个过分尊重的问题吗?”

    江之寒说:“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在我看来,几百年前的时候,中国自认为是中央大国,什么欧洲,在中国人眼里都是蛮夷之国,蛮夷你明白?美国就不用说了,那就是不毛之地。那时候的心态,叫做自大。自从鸦片战争以后,中国经历了被殖民,被几千个西方士兵就打下了首都。自那以后,虽然后来我们也打了些胜仗,国力有所提高,但从心里中国人对西方人还是持有一种情绪……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也许是过分的敬畏,或者说是过分的友好,我觉得是有些自卑。这其实和当年的大国心里想反,在另一个极端,我认为也是不健康的。”

    Autumn看了看江之寒,有些迷惑的样子。她中文虽然算很好,但这一段话对她来说还是稍难了些。

    Autumn问:“我先问个问题,什么叫鸦片战争,是什么时候?”

    江之寒问:“你是哪个国家的?”

    Autumn说:“澳州。”

    江之寒说:“那好像没你们什么事儿。鸦片战争嘛,就是19世纪中期以英国为首的国家,想要强迫中国接受鸦片贸易在内的不平等贸易协定。中国不从,就发起的战争,史称鸦片战争。”

    Autumn说:“哦,我没有听说过。”

    江之寒说:“那是西方历史上干的坏事,当然不能直接写进历史书中去。”

    Autumn说:“我大概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但我觉得……江,你对西方有偏见,你是一个狂热的……”一下子想不起那个词,于是说:“Nationalist。”

    江之寒说:“狂热的民族主义者?No,No,No,我不是,希特勒才是。我对西方毫无偏见,只是觉得我们对待西方应该有一个更好的态度。”

    Autumn问:“是什么?”

    江之寒说:“不卑不亢,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Autumn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好像在咀嚼这个词的意味。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是什么让你有这个……这个过分尊重的感觉呢?你不是说,你不太认识外国人,老外?”

    江之寒说:“是我今晚看到一个老外被很多女孩子殷勤的围着,然后很谦恭的和他说话,有感而发。”

    Autumn说:“她们在学英文。”

    江之寒说:“如果我有那样好的英文,她们也不会有那样的态度。”

    Autumn反驳他:“你怎么知道?”

    江之寒笑道:“我就是知道。”

    Autumn皱了皱眉头,下结论说:“江,我觉得你在羡慕。”

    江之寒哈哈笑道:“你是想说嫉妒吧?我嫉妒?那些女生加起来,也不如我女朋友美丽,Ok?Autumn同学。”旁边的吴茵打了他一下。

    江之寒站起来,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说:“我女朋友正想找人学英文,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联系。我一定诚意邀请,报酬很可观。而且,你也有机会可以了解更深一层的中国文化,比如和你名字很相近丁春秋是个什么样的名人。”

    Autumn接过名片,看了看,放进兜里,说:“你女朋友确实很美丽,你也很喜欢她,我看的出来。我会和你联系的。”

    江之寒招招手,说:“再见,你的中文实在太好,我们有些惭愧,要回去好好补习一下英文。”

    拉着吴茵上了大道,江之寒说:“你看,我很快就给你物色了个老师,而且是个很安全的老师。”

    吴茵轻轻的靠在他身上,险些脱口而出,想要问他,你对我,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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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316半月谈

    316半月谈

    江之寒早上练了功。顺便带了早饭,回到住的地方,自己草草的吃了,去了下面办公室。

    过了十几分钟,吴茵吃完早饭,下了楼,看见江之寒正在练字。

    她凑过来看了看,问:“为什么你每次写的都是这一篇?难道不应该多写些不同的吗?”

    江之寒放下笔,叹口气,说:“我这是完成作业呢。我师父让我每隔一个月寄一份写的字给他,就是这篇。据说他能从字里行间看出我是不是修身养性达到了他的标准……快一年了,我还不及格呢。不及格,就不能去见他。”

    吴茵哦一声,并没有刨根问底。

    江之寒说:“正好你来了,大师姐寄过来一份东西,上次我们做的关于电池厂和万向轮公司的报告,有些数据不准确,需要改。”

    吴茵啊了一声,说:“我……我可是都校对过的。”

    江之寒说:“算是我的问题。你的数据索引是有来源的,但我没仔细看,他们对数据来源的材料有要求。你用的有三份东西都不合他们的标准,必须援引其他的材料,所有相关的数据都要重新查过。”

    吴茵说:“我知道了,这个……不会影响什么吧?”

    江之寒说:“下次我再注意些就好了,大师姐做学问很严谨的,这次被骂的很惨。”又说:“对了,下周一,荆教授大驾光临,巡视到青大来,有个欢迎宴会,我们要去凑个热闹,不要忘了到时候提醒我,那个请柬在我卧室桌子上的。”

    江之寒站起来说:“今天是和橙子每半个月固定谈心的日子,Kao,整一个半月谈。我去趟学校,还有两节课要应付。对了,系里张主任在研究所给了一个办公室给我们,其实也没什么用。钥匙在这里,你去配一把,什么时候在学校,又想要清静的时候,可以去那里呆着。”

    江之寒到了原来的寝室,原本约好的橙子却不在。小怪如以往一样坚守寝室,他告诉江之寒橙子有两节课临时调了时间,今天还有课堂测验,所以下课以后才能回来。

    江之寒坐下来,和小怪天南地北的瞎扯起来。

    小怪这个家伙。知识极渊博,记忆力很强,什么东西看一遍就能基本记住,但经常囫囵吞枣,不深究细节。再加上他生性喜好狡辩,不管遇到什么样的话题,他都能扯出一大堆似是而非的东西,你要是不懂,准给他唬住。

    如果你能做到一件事:不被他缠来搅去的狡辩激怒,小怪就是绝佳的谈话对象。江之寒经常开玩笑说,和小怪聊天,可以激发发散思维,因为他思考事务的角度很奇特,逻辑跳跃性非常的强。

    两个人就该现阶段建一支航母舰队在军事上的可行性和优劣翻翻滚滚瞎辩了很久,江之寒终于累了,打手势叫停,从橙子的床上翻出一本书,随便看看。

    小怪说:“老大,橙子这里藏有好书,要不要看?”

    江之寒见他笑的古怪,问:“什么好书。XXOO的?”

    小怪说:“果然聪明,就在他脚边的毯子下面。哼哼,他以为我不知道……”

    江之寒很凑趣的跑过去翻了翻,说:“什么也没有。”

    小怪说:“哦,那今天可能拿到租书店去还了吧。你说,橙子是不是进入新的境界了?"

    江之寒问:“什么境界?”

    小怪说:“有欲无情。”

    江之寒被一口水呛住,哈哈笑了两声,说:“那是我的境界,橙子他还差的远呢。”

    小怪说:“舒兰和他男朋友分手了,你知道了吧?”

    江之寒说:“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说法?”

    小怪说:“坊间的说法呢,是舒兰嫌弃她男朋友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江之寒笑了笑。

    小怪又说:“对了,橙子回来和我说,你们学院有一个有钱的校友来设立了一个新的本科生奖学金,好像申请成功的人每个人配一个电脑,大四还是什么时候还可以到新加坡去留学交流,你知道吗?”

    关于这件事,江之寒倒是知道的非常清楚。上个星期张主任找他谈过,还说准备给一个名额给他,因为他是大一新生中唯一参与了研究项目的。

    江之寒看了看材料,觉得这个资助项目有些奇怪,基本上就是在整个经管学院选出六个人,从大二开始配备一台个人电脑给他们,然后从大二到大四每年有一次和参与的国际友好大学的互访,大概两周到三周的时间,基本费用报销。

    但是,项目中并没有提到有什么具体的研究项目这几个人可以参与,在大一期末的选拔也没有一个清楚的章程。难道就是看谁第一学年考试的成绩更好?

    江之寒当时就拒绝了张主任,电脑什么的他还没看上眼,而短暂的国际交流在他看来和出国旅行没什么区别,而且受的限制还特别多,所以他没觉得这个项目有什么吸引力。

    江之寒告诉张主任,自己缺了不少课,虽然有正当的理由,但难免会有人嚼舌头。平常也还罢了,去争这么个东西,很多人一定不服气。张主任本来也就是个顺水人情,他也不认为江之寒会很把这个东西看进眼去,所以也没坚持。

    小怪说:“我听说,这个选拔,除了考试成绩,最看重两个东西:英语和计算机。舒兰好像很想去争一个名额,是他们班橙子的老乡跑到寝室里来讲的。她这段时间到处找人练英文,好像去找了老外和她练,还找了地方上机。”

    说着话的功夫,橙子下课回来了。总的来说,橙子这些天气色很不错,好像脸圆了不少。自从被父亲教育以后,学习更加的刻苦了。

    橙子看了看表,说:“食堂刚开门。去川菜馆吃中饭?”

    江之寒苦着脸说:“我七点半才吃过早饭。”

    小怪道:“我可没有吃早饭,今天橙子也没有吃吧,同去同去。”

    江之寒本来也不善于说什么安慰激励的话,看橙子现在状态很不错,也就不想再提那一茬儿。前几天,他意外地收到橙子父亲的一封信,在里面再一次很诚恳的请他多指点多鼓励一下橙子,说橙子毕业以后希望他能回去接掌家里的工厂,能够把它发扬光大。

    走在路上,已经能感到一些热浪。

    江之寒皱眉说:“今年热的很早啊。”

    小怪附和道:“就是就是,暑假怎么过呀?”

    江之寒问:“你暑假会呆在学校?”

    小怪说:“至少有一半时间呆学校吧。家里实在是有些无聊。”

    橙子说:“你要是呆在学校太热的话,可以去我家,我们那边比青州好些,靠近海,就算白天热,晚上也比较凉爽。”

    江之寒听他提起这一茬儿,说道:“橙子,说起这件事,我上次和你爸略提了提,等到放假了,准备去你们那边好好看看。到时候,也许会有一些钱出来,我想看看你们那边制造业有没有投资的机会。这个事,你什么时候在电话里再和你爸好好说说,他要是有什么具体的建议,让我知道一下。”

    橙子答应了。

    三人走进川菜馆,小怪大手一挥,连点五个菜,还全是大鱼大肉。菜上来,便风卷残云的吃将起来。

    江之寒和橙子慢慢吃着,聊了会儿天,说了说橙子老家的情况,也谈了谈经管院最近的一些逸事。

    橙子告诉江之寒,他们家那边做生意开始的风潮比较早,现在基本是没有务农的,有地的都包给别人做了。城市和城市周围的农村有很多的小作坊式的工厂,但真正把规模做大的并不算多。他父亲的厂算是比较大,现在有四十来号人,从开始五六个人做起,也经过了六年多的时间了。

    正说着话,门口进来两位,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江之寒三人也不例外。

    一身桃红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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