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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倾诉
暑假的校园,是炎热而寂静的。但在这寂静下面。这几天又是波涛汹涌的。
江之寒的关系最终找到了学校党委的刘副书记,好说歹说,把开除改成了严重警告。对于这个结果,江之寒说不上满意。老实说,当初逼迫彭丹丹说实话,他是没有为她设想过任何可能带来的后果。当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且不论她自己有没有几分责任在里面,自己是把她推到这一步的那个人。
江之寒曾经问楼铮永,如果说彭丹丹和人随便发生关系需要开除,那斯科特呢?楼铮永说,学校的回答居然是,文化传统不同,所以处理也有所不同。对于斯科特,学校的决定是劝其离职。
劝其离职?江之寒当时冷笑了两声,真是温良恭俭让,五字的真经被发挥到了极致啊!
吴茵推开门,端进来一碗冰镇的绿豆汤。夏天炎热,本就容易让人烦躁,再加上最近的事情,她知道江之寒最近心情很不好,清清热是必须的。
江之寒说了声谢谢。一口气喝了半碗冰到心里去的绿豆汤,满足的叹了口气。
吴茵想了想,还是问道:“不可能比严重警告更好一点?”
江之寒摇摇头,说:“文件都下来了。这帮大爷,暑假哟,居然办事效率如此之高,真是让我佩服佩服啊。”
吴茵叹了口气,“好像在研究所,我听到有些议论了。等到开学,本科生回来……舒兰那边,应该也不好过吧。”
江之寒摇摇头,“我们的传统啊,被了,如果没去自杀,也是种罪过,不是吗?”
吴茵安慰道:“你也别……如果没有你帮忙,情况会糟很多呢。”
江之寒放下碗,说:“回想起来,也不见得。如果没有我的话,他们一时可能连彭丹丹都找不到,说不定就绝了要告他那个念头。回头看,那岂不是还要好一些?”
吴茵说:“你不了解舒兰。我这些天,和她接触多了,发现她是个很烈性很执拗的女孩子。“
正说着话,有敲门声传来。
吴茵说:“没有锁,请进吧。”
有人推门进来,出乎两人的意料。居然是彭丹丹。
吴茵招呼说:“你好,你……要喝点什么吗?”
彭丹丹朝她笑笑,说:“谢谢,不用了。”转过头来,对江之寒说:“江之寒,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可以吗?”
江之寒点头,“你说。”
彭丹丹说:“有些事情想和你说,可以出去说吗?”
江之寒站起来,爽快的说:“没问题。”点头朝吴茵示意,径直往外走。
彭丹丹对吴茵笑了笑,说:“谢谢你,吴茵。”
吴茵被她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她跟在江之寒身后出了门。
站在门外的街上,今天大概三十度左右的温度,远远不是青州最热的日子。
江之寒问:“去哪里说?”
彭丹丹说:“可以去一个很清静的地方吗?很清静很清静的。”
江之寒想了想,提议道:“静山?”看彭丹丹点头,便招手叫了辆的士。
不知道为什么,江之寒带彭丹丹走了曾经和吴茵走过的那条小路。
彭丹丹称赞说:“真是很清静的地方,景色也很美。”
江之寒走在她身后,没有搭话。
走了好久。终于走到那个可以休息的大石头处,彭丹丹坐下来,旋开手中的矿泉水瓶子,喝了一大口。
江之寒在她身边坐下来,静静的等待她的下文。
彭丹丹偏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真是冒昧了,我和你,差不多算是素不相识,把你叫出来,真是有些冒昧。”
江之寒笑了笑,“不用客气。”
彭丹丹忽然说:“那天来宿舍找我那个人,是为你工作的吧?”
江之寒不置可否的眨眨眼,“这个,重要吗?”
彭丹丹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有这个感觉。这个事情,是你在帮忙主持……我以前听说过你的名字,但和人对不上号。追校花吴茵的,还是姐弟恋,老轰动了。”
彭丹丹接着说:“论文我写好了,还可以用我的名字吗?”
江之寒说:“当然,是你的劳动成果嘛。”
彭丹丹自嘲的笑了笑,“你才大一吧?……这么厉害,还读什么大学呀?你不知道,为了进这个课题组,我找过多少人,也是没用……唉,抵不过一句话呀。”
江之寒心里叹息了声,档案里背上个严重警告的处分。这个女生的留学梦应该希望小了很多吧!
彭丹丹说:“你们男生……是不是最讨厌我这样的女生?有野心,又不够漂亮,还……不检点。”
江之寒看了看她,说:“别人……我不敢保证。不过你太小看我了,我不是那么无聊的人。只要你没去伤害别的人,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顿了顿,鬼使神差的又补充说:“和人上床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高二就做过了。”
彭丹丹笑了笑,说:“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吧?”
江之寒看了看远处的翠湖,说:“有那么三两个吧,不多。”
彭丹丹说:“吴茵很喜欢你,我看的出来。”
江之寒转头看了她一眼,说:“怎么?是出来和我讨论我的私生活的?”
彭丹丹叹口气,说:“学校……通知我家里了。”
江之寒大吃一惊,“什么?!通知什么?不是已经改成严重警告了么?”
彭丹丹说:“严重警告也可以通知家长啊……事情的缘由,我爸应该已经知道大概了,虽然有些并不是真的。以后,说不定还要通报批评呢。”
江之寒问:“谁的决定?”
彭丹丹说:“我怎么知道?据说,好像是系里赵书记吧。”
江之寒沉默下来,虽然他也出力帮彭丹丹改变了开除的决定,但她毕竟是半个陌生人,江之寒并没有为她设想过任何相关的事情。
彭丹丹又说:“那天,你让你的手下来和我讲。要说实话。他说了三条,一是厉害关系,二是良心,三是帮助你们的收益……我这样讲,你可能觉得我很虚伪。但真的……我当初决定站出来指控斯科特,更多的不是因为厉害,或者你许诺我的论文和推荐信,是……因为良心。”
江之寒说:“我相信你。”
彭丹丹看着远处,像是自言自语的在说:“我家呢,不穷也不富,我呢。你看见了,长的不丑也说不上漂亮。但我这个人,从小就想要做点什么,想要与众不同。后来……在大学里遇到一个师兄,听到说起出国留学,不知道怎么的,鬼迷心窍了,觉得那就是最好最好的那条路,是属于我的那条路。”
彭丹丹仰头看看天,悠然的说:“那以后,我的整个生活都是为了这个目标在奋斗:考托福,考GRE,争取好的GPA,想要发表论文,找人练口语……世界很大,但在我眼里,只有那么一个目标,很可笑,不是吗?”
江之寒扬扬眉毛,“不是说,只有偏执狂才能成功吗?”
彭丹丹自嘲的笑笑,“可惜啊,人家偏执,都是为了伟大的目标。我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渺小的目标。”
江之寒说:“路……都是一步一步走的。”
彭丹丹发了一回呆,继续说:“你一定觉得,我是因为想要斯科特帮忙,才上他的床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那是一个原因吧,但也许那个原因只是动摇了我一下,就让他得手了……好久以前,我就知道他有很多“女朋友”了,你知道他给我说什么?他说,丹,你的观念要好好的改变一下。如果大家在床上都得到了快乐,为什么一定要去和什么婚姻,责任。永远联系在一起呢,大家都能享受就好了。”
江之寒说:“如果……你真的很享受的话,他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彭丹丹有些神经质的笑了几声,“你……还真是个古怪的人哦!是啊,我没有拂袖而走,也没要求过他和别的女人断绝来往,当然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因为我觉得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总不能什么都不拿回来吧。哼……”
江之寒平静的看着彭丹丹,心里不很清楚,她找一个陌生人来倾诉是出于什么目的。
彭丹丹说:“说的好听些,我从来就是个努力奋斗的人。但回头看,我其实也是个自私的人。除了自己那个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终极目标,心里没有别的太多的东西。到头来,我第一次不那么自私,帮助了一个女孩,却落得这样一个结局。我不甘心啊!”
江之寒沉吟了一阵,说:“警告处分在你的档案里,也许会有一些阻碍。但据我了解的流程,并不是一定的,很多外国教授看重一些别的东西,而你现在手里也有一些别的东西。如果需要的话,我还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其它的帮助。总之……。你的梦想并没有破灭。即使是留学不成,我想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你应该也更豁达了,走哪条路不是走,不一定要一条路走死的。”
彭丹丹笑了笑,“倒不是为这个……就是……忽然觉得以前那些所谓的奋斗,和付出,看起来像是一个笑话。”
江之寒沉声说:“也不需要这样否定自己吧。”
彭丹丹摇了摇头,“最糟糕的你知道是什么吗?是满腹心事想找人倾诉的时候,却发现为了那些奋斗,居然……没有一个知心的朋友可以说。”
江之寒笑了笑,“我是很好的倾诉聆听者,时常有不太熟识的人来找我谈人生的。嗯,我对这个也有爱好。”
彭丹丹扑哧笑了声,“没错,你……是很好的聆听者。嗯……我其实是想说,即使知道有这样一个结果,再选择一次,我也不后悔。”
江之寒忽然想起,彭丹丹应该是为了知道事情的父母的难过和愤怒而忧心吧。他在心里组织了一下想要说的话,看着彭丹丹,很诚恳的说:“你家里……父母那里,好好解释一下。这个世上,对我们最好的,最无条件好的,也许就是父母了。所以,他们也许会骂你几句,冷淡你一些日子,但都不是什么过不了的关口。”
彭丹丹点点头,说:“谢谢……好了,我其实就是有这些无聊的话想说……没什么别的,说出来就好多了。我们……回去吧。”
江之寒站起身来,和她一起往回走。
走到快到大路的时候,彭丹丹忽然说:“虽然我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过是自我安慰的话。虽然我也知道这么说没什么道理……但,如果有可能的话,让斯科特这样的人也受些惩罚吧?”她看着前方,并没有去看江之寒的眼。
江之寒愣了愣,说:“我不能承诺什么,但……我知道了。”
彭丹丹说:“也许,在有些人的眼里,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他没有得逞。不过,那不过是天意,你知道吗?那天,我也是临时起意去找他的。如果是别人敲门,他也许不会开门。但呵呵,也许是我平时表现的很开放吧,那家伙存了些龌龊的心思,才来开了门。总之,要那么多的巧合,我才能在那个时间走进那个房间,忽然有了那个主意,舒兰才能脱身。我后来听说,以前Scott是把一个大二的女生搞大了肚子的。虽然不是强迫,应该是不符合做老师的规范的吧。那个女生好像被劝退了,但Scott还不是好好的呆在青大。我想,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肆无忌惮,觉得没什么可以约束他。这一次,他用了这样的手段,虽然没有得手,但如果没有人可以惩罚他的话……下一次,我想他一定不会害怕再试一次的,一定会有真正的受害者……那时候,又会是怎样一个结局呢?”
江之寒沉默的点了点头。
彭丹丹抬头看着他,“江之寒,要是早有你这样的朋友该多好!……对了,这个地方,风景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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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330悬崖深处
330悬崖深处
舒兰这个事情暂时告了一个段落。出乎江之寒意料的是。舒兰和汤晴决定留下来,继续他们原定的在公司打工的计划。
江之寒为了这个事情奔波了很多天,回过头来要处理很多公司累积的事务。因为十封那边换了一个大的批发商,又亲自和沈鹏飞跑了一趟。
昨晚回到青州,江之寒还在和吴茵说,今年的青州还真不算很炎热。一早起来,他便例行公事的出去练功锻炼。
八点过一点的时候,江之寒买好了早点,刚走近住处,便看见吴茵站在外面着急的张望,江之寒早练的时候是从不带手机在身上的。
江之寒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问:“出什么事了吗?”
吴茵脸色有些白,她简短的说:“彭丹丹给舒兰留了一个包裹,包括一封她按了手印的证词,还有……一封给你的信。”
江之寒眉毛跳了跳,一把抓过吴茵手里的信,一边拆,一边说:“彭丹丹……这个女生应该不像是那种犯傻的人吧。”吴茵看着江之寒,他一脸漠然,但拆信的手却控制不住的有些抖。
江之寒飞快的扫了一眼手中的信。抬头问吴茵,“最近发生什么了?”
正说着话,屋里送信的橙子也走了出来。他接过话头,说:“汤晴说,因为不住在一个宿舍,她们也不是很知道。但今天一大早发现包裹以后,她们去研究生宿舍敲她寝室的门,同屋的有一个女生暑假还在。据她说,彭丹丹的父亲来过,好像打了她。具体的事情就不清楚了,因为她也不在场。”
吴茵说:“她父亲去过一次研究所,好像是赵书记找他去的。杨博士,还有王宁说,看见他在二楼哭来着,后来在露台上抽烟,看起来很辛酸的样子。最近,研究所关于彭丹丹的事情传的愈发厉害了,我也是才知道。原以为不是太大的事。我听说,好像Scott还去研究所挑衅过,大概想要把她搞臭……”
江之寒狠狠的吐了口痰,“赵书记……哼,真是关心学生哦!”顿了顿,他又问:“报警了?”
橙子说:“她并没有留……,所以大家也并不确定。也许,她只是要离开学校一段时间,或者不想回来继续学业了?”说着话,眼睛飘向江之寒手中的信纸。
江之寒把信纸仔细的叠好。放进兜里,吐出一口浊气,说:“但愿如此吧。”
橙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问:“老大,她信上……”
江之寒摇摇头,说:“没什么特别的,女生伤春悲秋的废话罢了。”看了眼街边的车,问吴茵,“办事处的车今天怎么停在这里?”
吴茵说:“楼哥刚过来,有事找你。”
江之寒看着橙子,说:“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她?我们也只能等消息了,叫舒兰汤晴她们别瞎担心了,担心……也起不了作用。”又转头对吴茵说:“我要和楼哥出去一下,上午就不陪你去学校了。”
楼铮永开着车,飞快的行驶在去静山的路上。
江之寒坐在副座上,脸色很难看。他皱着眉头,眼睛看着前方,有几分空洞。
楼铮永打破沉默,说:“要不要找一下老郑,让他派人到处找找。”
江之寒摇了摇头。“我们和她并不熟悉,根本不知道她会去哪里。老郑不是才挨了批么,就不要去麻烦他了。”
又摇了摇头,江之寒说:“这个女生……也算是聪明又偏执的那种人。她要是想好了去死,没人拦得住她……希望……她不要恶心我,跑到我带她去过的地方去做这种破烂事儿!”
楼铮永飞快的瞟了他他一眼,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很多人到了最后一刻,还是改变了主意……活着还是好啊!年轻人,唉,应该多去看看那些活的那么艰苦的人。”
江之寒叹了口气,“是啊……我原本想把这事情搁一搁,再从长计议的。可我也是脑袋短路了,应该能想到这几个女生,虽然年纪都不小了,哪里经过这样的挫折和打击?可是……不应该到这样的地步呀?早知道,我应该去和她父亲好好谈一谈,再和那个赵书记好好谈一谈……”
楼铮永看了他一眼,安慰说:“之寒,你再能干,也不能解决所有的事情的。有些东西,真的,是命中注定。”
昨晚下了一点雨,在城市的街道上早已看不到任何的痕迹。但在静山这条草树丛生的小路上,到处都是雨后的泥泞。
江之寒带吴茵来过这里很多次,因为偏僻,除了一次,他们从来没有遇见过游人。楼铮永和江之寒顺着小路往里走。一会儿的功夫,就清楚的看到泥泞的路上有一行清楚的脚印。
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步子,闷头往前走。
脚印最后消失在一块光滑的大石处。那块大石头往外突出,上面有些湿湿的凌乱的印子。站在大石上,江之寒往下看,忽然有种失重的感觉。
一阵山风吹过,树丛发出一阵波涛似的声音。他闭上眼,静静的站在那里。
楼铮永四处查看了一番,在旁边的草丛中拾起来两张面巾纸。他走到江之寒身边往下看,虽然只有几十米的高度,却看不出个究竟。
江之寒睁开眼,坚定的看着楼铮永,说:“我下去看看。”
楼铮永说:“得找找路,有些地方可能很不好走。我车里还带了些工具,我去拿一下。”
两人沿着一条蜿蜒着向下的小径,走了一截。杂草灌木越走越密,最后完全遮住了前进的方向。楼铮永和江之寒用手拨开挡路的灌木,一路往下走,不时还要从陡峭的岩石往下跳。到了灌木紧秘密处,楼铮永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劈刀,砍倒身前的灌木。堪堪的开出一条通道。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看着那悬崖的底部就在眼前,横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接近九十度的峭壁,约有十来米的高度。行百里者半九十,过了这一坎,目的地就在前方。
江之寒看过去,只见那石壁颇为光滑,除了几处依附着青绿色的苔藓,并没有太多凹凸之处可以着力。
楼铮永把背包放到地上,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捆很长的绳子。对江之寒说:“你下去还是我下去?”
江之寒说:“我下去。”
楼铮永点点头,找了棵最粗大的树,打上结,把团在一起的绳子展开,一头系在江之寒身上,对他说:“我放你下去。”又递给他一个哨子,吩咐道:“有什么事情,吹哨子通知我。”
悬崖深处,是一片绿茵茵的草坪,中间夹杂着黄色的野花。在这没有人迹的地方,树木花草尽情的绽放着活力。
江之寒站在一个斜坡处,身前躺着这位姑娘,浅黄色的翻领T…Shirt,水磨蓝的牛仔裤,一只脚穿着白色的凉鞋,另一只鞋却不知道落到何处。
她静静的躺着,仿佛在这风景绝佳之地,沉沉的睡去。
绿草是床垫,花香来围绕。
江之寒居高临下的对她说:“别以为给我留了封信,又跑到我最喜欢的地方来跳崖,就能把我拖进这件事里来……门都没有!!!……你知不知道,你跑到这里来,让我以后再也没了心情来这里爬山约会,让我很恶心,非常的恶心。”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
江之寒自言自语的声音越来越大,“你虽然长的丑了点,我原以为你还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原来是个最傻的……被人说两句有个屁关系,嘴巴长在他们身上……和上上了床又是多大的屁事儿……有什么比自己的命重要呢?是以前宣传的贞洁,名声,荣誉,还是现在大家追求的权力,金钱,女人?狗屁!这些都是狗屁,和命比起来。”
姑娘躺在那里,对他的评价毫无回应。
江之寒自顾自的摇摇头,又说:“总要有一个原因吧?因为你父亲么?我不是告诉过你。父母就算再怎么说我们打我们,终究是最疼我们的。时间过去,慢慢的总会好的……是因为你那见鬼的出国梦破碎了?经过了这些,你应该看的更通透了吧?还是因为你……幻灭了这些年的人生理想?幻灭了又如何,那本来就是个狗屁一样的理想啊!”像祥林嫂一样,江之寒反复的说:“告诉我,总要有个原因吧?那是什么呢?”
过了良久,他终于单膝跪了下去。
他低着头,声音已经嘶哑了。
他说:“好吧,你赢了。我……给你你想要的那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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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331暴躁
331暴躁
楼铮永把江之寒放到他住处的门前。就匆匆离开了。关于彭丹丹的后事,还有很多琐事要协调和处理。
江之寒抬头看看天,月亮已经挂在半空,离满月的日子还有那么三两天,但今晚的月亮仿佛特别近,特别亮。他低头看看自己,牛仔裤上还粘着些绿绿的草木酱汁一样的东西,手臂处有一两处被树枝或是岩石的棱角划破的伤口。
江之寒推开门,看见一楼办公室的灯亮着,便走了过去。
听到响声,吴茵已经开门迎了出来,看见他的样子,低低的惊呼了一小声。
江之寒在深崖处走了一个来回,身体已是很疲倦,脑子却是有些混沌。
吴茵焦虑的看着他,“你没事吧?”
江之寒微微摇摇头,看见橙子出现在吴茵的身后。
江之寒问吴茵,“有吃的吗?”
吴茵说:“有,就在里面。今天,橙子他们都在这里,我就把热好的饭菜都拿下来。”
江之寒走进屋。坐在沙发上的汤晴和舒兰都抬眼来看他。江之寒木然的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径直坐下来,问吴茵:“能给我盛碗饭吗?”
吴茵手脚麻利的端来一碗饭,拿来一双筷子,说:“我把菜拿到楼上微波炉去热一下吧?已经有几分凉了。”
江之寒摇摇头,就着饭,大口的吃起来。
吴茵有些担忧的看看他,转身出了门。过了五分钟,她拿着伤口贴走了回来,搬张凳子坐到江之寒身边,轻柔的说:“创口贴。”
江之寒皱皱眉,说:“洗了澡再弄吧。”
吴茵坚持道:“先贴一下,洗完澡再换新的。”江之寒便任她拉着自己的左手,用沾了水的棉签轻轻的清洗一下皮肤,擦干了,然后贴上创口贴。
一屋子的人沉默着,想着自己的心事,静静的看江之寒吃饭。
不到十分钟,江之寒解决了吃饭问题,把饭碗放下来。舒兰求助的眼光找到身边的汤晴,汤晴看了一眼橙子,两人都朝吴茵看过去。
吴茵看到他们俩求助的眼光,撇撇嘴,没有说话,转身去帮江之寒倒了一杯热茶,递到江之寒手中。
江之寒拿开杯盖。吹了吹,慢慢的喝了一小口。
舒兰终于忍不住,问:“彭丹丹……她……怎么样了?”
江之寒垂着眼,观察着杯里在水里翻动的茶叶,过了三秒钟,他抬起眼,捕捉到舒兰的眼,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简短的说:“死了。”
汤晴忍不住啊了一声,拿手捂住嘴。旁边的舒兰像被利剑射中了一般,颓然倒在沙发的靠背上,满脸惊恐,一时傻了。过了好久,她捂住脸,肩头抽搐着,无声的哭起来。
江之寒捧着茶杯,低头看他的茶叶。其余几个人,也被这消息惊住了,说不出话来。虽然这样的预感一直在那里,但一个生命的流逝,在他们青春的人生里。毕竟是太残酷太突然的事情。
舒兰哭了好久,汤晴揽着她的肩头,只是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肩头,什么话都没说。忽然间,舒兰抬起头来,声音有些失控的对着江之寒叫,“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啊!”
江之寒迎上她的目光,短短的冷笑了一声,“你问我吗?……因为……她是个傻子。我原以为,她比你聪明那么一点,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彭丹丹这个女生,从来都是个努力,偏执,自私的女生,到了最后,忽然慈悲大发,想去帮另一个傻瓜,这……就是她得到的报应。”
吴茵坐下来,两只手抓住江之寒的右臂,轻轻的摇了摇。江之寒偏过头,看见她恳求的眼光。
彭丹丹对于江之寒,不过是半个陌生人,还比不上当年跳楼的初中同班。但那一次,他看到的不过是事后淡淡的血迹。这一次呢,那个女孩儿最后的音容笑貌还近在咫尺,那悬崖底部,鲜花绿草中的身子就在自己脑海里,怎么挥也挥之不去。
江之寒撇撇嘴,继续说:“呵呵。她和老外上床,又怎样?谁管他们?她读她的书,上她的床,过了一年,兴许就心想事成,去了她梦想的西方世界。对呀,她现在反正也去了西方极乐世界……至少,她原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交换到什么,一门心思往那里奔。不像你,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吗?知道可能付出的代价吗?怎么就傻傻的往陷阱里踩呢?为什么总是要让人来拯救你呢?拯救你的人付出代价了,你呢?就哭上一哭,还问我……怎么会这样?!”
舒兰张大了嘴,脸上还有些残余的泪水。她听着江之寒的质问,只是张着嘴,失着神,像个泥塑的雕像,傻傻的坐在那里。
江之寒只觉得心里的怒气四处乱窜,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大声说道:“你去找那个狗屎练英文的时候,难道看不出来他别有所图?你一定看出来了,但觉得自己可以应付他。就像应付别的仰慕喜欢你的人一样吧。你很漂亮,没错,所以大家宠着你。你自以为你很聪明,你可以处在中心,玩转所有的关系。结果呢?差一点就被自己所谓的聪明耽误了吧,不是那个傻乎乎的彭丹丹,谁来拯救你?你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回去问问你自己!”
吴茵在江之寒的耳边轻声但坚决的说:“够了!”
江之寒看了她一眼,站起来,也不和屋里另外三个人打招呼,径直走上楼去。
江之寒坐在床上。心里空空的,有一种极大的无力感。一天的忙碌,在体力上有些耗光了他,但精神上的无力夹杂着暴躁,才是真正压迫他,让他呼吸有些困难的东西。
虽然彭丹丹只是半个陌生人,虽然江之寒对她最后的选择仍然痛恨不屑,但他坚持认为,整个事情是他推动的,所以在把那个青春年华的女子推下悬崖的手中,也有自己的一只。
一条生命啊!难道不应该重于这世间的一切吗?!
江之寒叹了口气,使劲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身体虽然疲倦至极,却完全没有睡意。
鼻子里闻到一阵香风,吴茵已经在他身边坐下来,扳开他的手,帮他贴上新的创口贴。
江之寒睁开眼,看见吴茵依在身边,穿着小背心和三角裤。她弯下腰,仔细的帮他处理着伤口。一眼看去,能看见没有穿内衣的两团肉颤颤巍巍的就在眼前。
吴茵抬起头来,捕捉到他眼里的炙热。她妩媚的笑了笑,交叉着手抓住背心的下沿,往上一伸,很自然很优雅的,肤如凝脂的上半身便暴露在灯光下。
吴茵伸出手,轻柔的按住江之寒的双眼,说:“乖,不准偷看。”
江之寒站在床边,快速的进出着那个绝美的身体。床边的女孩儿,披散着发,迷离着眼,双手紧紧的抓住床单。这一次,她没有压抑自己的呻吟,那声音婉转徘徊,高亢低回,又越转越高,从一个八度。到下一个八度,到下一个。
到最后,她的嗓子哑了,只剩下喉咙里的一些呜咽声,像是只受伤的小野兽。
江之寒俯下身来,去吻她的唇。吴茵身子已经像被抽离了骨头,软软的。她勉力伸出手,环住江之寒的腰,在他耳边温柔的呢喃,“来吧……把你的怒气都发泄到这里来吧,乖。”
江之寒躺在床上,晨光透过窗帘照进来。这是一年中少有的那么几天,他赖在床上,没有出去早练。
江之寒低头去看怀里的女孩儿,脸部的轮廓,完美的锁骨,凹凸有致的腰腹,还有那藏在毯子下修长的双腿,都是造物主钟爱她的明证。
吴茵轻轻的摇摇头,把江之寒放在她一边山丘上的手轻轻的拍掉,闭着眼呢喃道:“你不去早练了么?”
江之寒说:“八点半了,小姐。”
吴茵哦了一声,勉强睁开眼,“我去买早点吧。”
江之寒呵呵笑了笑,说:“你起的来么?”
吴茵脸红了红,娇嗔道:“讨厌!”
江之寒被她娇羞的样子所吸引,低下头咬住一颗葡萄,轻轻的吮吸起来。
吴茵呻吟了两声,按住他的头,请求道:“之寒,真的不行了。。。。。晚上好不好?”
江之寒抬起头,似笑非笑的,“你这样,只有起反作用哦。”
吴茵认命的闭上眼,一副任人宰割的娇俏模样。
江之寒忍住冲动,把她抱过来,放在自己身上,“好了,不逗你了。今天给你补点什么,晚上才能恢复啊?”
两人在床上缠绵了一阵,江之寒在吴茵耳边调笑说:“以后我知道压力大的时候该干什么了。”
吴茵捏了他一下,忽然认真的说:“之寒……说起压力,舒兰比你大多了。你。。。。。有时候对她太苛刻了。”
江之寒停下来,叹息一声,摸了摸吴茵的头发,说:“大清早的,你就急着把我带回残酷现实。”
吴茵依偎在他怀里,轻声说:“真的,这些天她太辛苦了。所以呀,你说话的时候,要多想想。”
江之寒摩挲着吴茵的头发,若有所思的说:“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看见她,莫名的就觉得生气。”
吴茵沉默了一会儿,说:“是吗?你……觉不觉得舒兰长的很像一个人?”
江之寒问:“谁呀?”
吴茵说:“倪裳。”
江之寒愣了愣,“你没搞错吧?她们俩……长的天南地北,没一点像!”
吴茵说:“我……”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话。下一刻,她能感觉到靠着她的江之寒身子使劲的抖了一下。
在这些日子里,早晨的电话通常不是什么好的消息来源。
吴茵从江之寒怀里抬起头,见他没有要动的意思,便撑起身子,越过江之寒,勉强够着床头柜上的话机,拿起来,听了听,急促的对江之寒说:“快起来!”
(多谢支持)
P。S。
我对国足的理解,首先一个态度就是要及时行乐。不要怕人说你燃点低,不要说什么是热身赛,上次赢黑帮,那可是80年代尼赫鲁杯赢没有老马的阿根廷,咱还没看过。三十年一次,就要今朝有酒今朝醉,白日放歌须纵酒。
第二个态度,就是不要把你的期望值弄的高高的。国足通常就像个高傲但并不漂亮也不聪明的女子,对她太痴情是不明智的。给你个媚眼,过两天就会回来吐你一脸口水。期望越小,失望就越小。要牢记这个!
严肃的说,曾城很不错,小邓的S型落叶球很。最好的一件事,看到法国大爷们,这一次没有成软脚虾,山寨国米山寨的不错。小高还是很有前途的。
抱歉抱歉,不影响字数的发一通感慨,非球迷请自动无视。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332水库
332水库
昨天晚上,汤晴和舒兰挤在一张小床上。听她说话,安慰她,直到很晚很晚,两人才沉沉的睡去。
汤晴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了。她轻轻叫了声舒兰,没有人回答,便又沉沉的睡去。
过了一阵,汤晴半梦半醒间忽然想起什么,一下子坐起来。她大声叫了声舒兰,没有人回答她,睡意一瞬间全没了。
汤晴赤着脚跳下床,有些惊慌的到处看看,桌子上压着一张从笔记本撕下来的纸,上面规规矩矩的写着一行字:
汤晴,我出去一下。
汤晴觉得自己脑子里轰的一声,一下子没有站稳,崴了脚,不由得痛叫了一声。
周龙山开车带着崴了脚的汤晴,楼铮永和吴茵一路,江之寒开着办事处的车,车里坐的是橙子。江之寒的驾照。是和吴茵一起考的,已经下来几周了,但他很少自己开车。
三路人去的是三个不同的地方,都是汤晴指定的。周龙山汤晴去的是风江大桥,楼铮永和吴茵直奔翠湖,而江之寒这一路,目的地是离学校不算很远的五岛水库。
江之寒偷偷偏头去看橙子,他铁青着脸,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捏着拳头,坐在副座上。
江之寒心抖了抖,使劲的踩了踩油门。
江之寒车开的很快,二十几分钟的时间,已经风驰电骋的杀到了水库。夏日早晨的水库,放眼看去,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江之寒心也乱了,水库区很大,他一时也不知道往哪里去。
想了想,他对橙子说:“我……开车先转一圈,你注意到处看看。”
橙子机械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江之寒暗自叹口气,咬了咬嘴唇,一踩油门。他能够感到,如果今天舒兰有个三长两短,橙子这个朋友,应该也会失去了吧?
江之寒一边往前开,一边飞速的搜索着四周。一边在心里祈祷又诅咒着,混蛋小丫头,快给我滚出来。
忽然间,橙子大叫了一声,“车!”
江之寒一个急刹车,转头向右看,一脸蓝色的女士自行车正停在右前方七八十米处,好像是舒兰平常骑的。
两人飞快的打开车门,跳下车,朝着那自行车飞奔而去。
到了近前,江之寒一眼就确认,这正是舒兰的自行车。他环目四顾,视野里除了对岸远处一个老头,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下一刻,他便看见右前方有个黄色的醒目的牌子。江之寒换了个角度,看见上面一个触目惊心的黄底黑色感叹号“!”,下面写着八个大字:
此处水深
严禁游泳
江之寒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打死他他也不相信舒兰一大早来这里,是来郊游或者游泳的。
那,还能干什么呢?
江之寒使劲的扯着自己的头发,平时的冷静沉着刹那间全都烟消云散了。他望着前方的水面。心咚咚咚的跳起来,越跳越快,越跳越重。
在他快二十岁的人生里,曾经最后悔最想改变的就是那个雷雨夜。如果早一步离开,也许便是另一番天地?而现在,他最想改变的也许不再是那个雷雨夜的逗留,而是收回昨天晚上的那番话。
公平的说,彭丹丹的悲惨收场,和舒兰没有那么大的关联。舒兰……也不过是被上帝之手推入事件的一个可怜的受害者。
江之寒急促的喘了两口气,涩声说:“再找找?”
转头看过去,橙子的眼已经红了。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忽然对着江之寒叫起来,“再找找!?还去哪里找?车都在这里了!她会去爬山野餐么?”
江之寒伸手抓住橙子的肩,“橙子……再找找。”
橙子一把掀开他的手,有几分声嘶力竭的冲他叫,“你昨天怎么能说那些话刺激她呀?你知道不知道,彭丹丹的事情,她有多难过啊?这些天,她都是怎么过的?”
江之寒咬了咬唇,摇头说:“我……不知道。”
橙子怒吼道:“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人,谁说的话能伤到她最深,就是你!你不知道?你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江之寒看着愤怒的狮子一般的橙子,他从未见过的那个橙子,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沉声说:“再找找。”
橙子使劲的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又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说:“好。再找找。活要见人……江之寒,如果……我不会原谅你的。”
江之寒沉声说:“我知道,我知道。”他心里说,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江之寒和橙子往前爬上一段阶梯,到了一个分岔路口。江之寒说:“分头找。你……去哪边?”
橙子嘴唇哆嗦了一下,说:“我往上。”
江之寒知道,橙子害怕往下走去面对可能的悲惨结局。他忽然想起,昨天下山时用的两个哨子都还揣在他的裤兜里,今早走的太急,连裤子都没有换。江之寒掏出一个哨子,对橙子说:“有什么发现,吹哨子。”
和橙子分了手,江之寒木然的往下走,心里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他机械的用眼睛四处搜索着,忽然间,有一个白色的背影跳入眼帘。
江之寒使劲抹了抹眼睛,确认一下不是自己的幻觉。下一刻,他拔腿向那里冲了过去。
那个白色的身影,正虔诚的跪在地上,前面插着三炷香,放着一束白色的野花。她低声的说着什么,听到动静,转头看去。江之寒已经到了身前。
江之寒只觉得扑通一声,心里有块压得他快要发疯的大石头,落进了水里。
看见白衣女孩儿站起来,他觉得脚软了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下一刻,江之寒大声的朝她怒吼,“你在干什么?”
舒兰抖了一下身子,轻声说:“我来祭拜一下丹丹姐。”
江之寒叫道:“你不知道说清楚你出来干什么的吗?你有病呀!”
舒兰看着他,男生双眼怒睁着,眼角似乎有些湿润,脸上似哭似笑。又似在发怒。
她低下头,柔声说:“对不起,我……没想周到。今早睡不着,起来看丹丹姐的日记,看见她提到这个地方是她的最爱,就……”
江之寒忽然想起什么,拿出哨子,尖锐的吹了一下,又一下。
尖锐的哨声吓的舒兰缩了缩身子,抬头看过来,江之寒苦涩的笑了笑,“你……谢天谢地,橙子快要把我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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