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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个高大的男孩子走进视线,他穿着身灰扑扑的衣服,背着个硕大的背包。但江之寒一眼看去,远远看到的却是他的笑容。
那男生咧着嘴,笑的很阳光很真切。朝着吴茵走过去,他一直那么笑着,直到最后,仿佛整个眼睛都眯了起来,里面盛着的是要溢出来的快乐。他一直那么走着,步伐很快也很大,一直走进那灯火阑珊的地方。
江之寒听到自己的喉结处吞咽口水的声音。
半晌,他本能的说:“去……嗯,回家!”声音有几分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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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366吴茵的改变
366吴茵的改变
吴茵走进这栋熟悉的二层楼建筑。看见一楼的办公室门缝里露出一线光。她掠了掠耳边的一缕头发,走过去,轻轻敲了两下门。伸手一推,一大片光洒了过来。在那灯光的源头,江之寒坐在那里,从一大堆文件上抬起头来。他头发有些蓬乱,眼角有些红丝,像是睡眠不足的样子。
吴茵抿嘴一笑,走近了,看见硕大的办公桌的一角放着一个方便面的盒子。她皱皱眉,关心的问:“怎么会吃方便面?小顾呢?”
江之寒有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好像神经系统还停留在商务上,没来得及转换模式。吴茵常常看见江之寒这个样子,偶尔的还取笑他说,过于专注通常是天才的特征。
吴茵伸出右手,像召唤小狗一样,在他面前挥了挥,嘴里说:“喂,醒醒!……醒醒!”
江之寒仿佛真的被唤醒了一样,哦了一声,“你回来啦?”
吴茵拉过一个椅子。坐在他身边,说:“我刚才问你呢,怎么会一个人跑回来吃方便面?不是说在吴楼请小顾吃完饭么?”
江之寒说:“他家里有急事,赶下午的飞机回中州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小顾的妈妈身体不好,以前做过手术,一直都害怕癌症会复发……”
吴茵问道:“不会有事吧?”
江之寒叹口气,“希望吧……世事无常,谁又知道呢?按理说,这家伙出身豪门,从小衣食无忧,偏偏有碰到这样的事情。”
吴茵嗯了一声,皱皱眉头,“一个屋子都是方便面的味道……”站起来,走过去把窗户推开一半,让晚上清冷的空气涌进来。
江之寒看了眼她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去图书馆自修,还是去研究所了?”
吴茵一边摆弄着窗户,一边说:“今天既没有去图书馆,也没去研究所。有个中学同学到青州来,和他约好一起吃了晚饭,后来又带他到中兴路的夜市去逛了逛。”
江之寒不经意的说:“很好的朋友?……明天约个时间一起吃饭好了。”
吴茵转过身,看见的是江之寒的背影。她说:“嗯……算是比较熟悉吧,我们那里地方小,中学同学家也住在一处,父母都相互认识,所以通常还挺熟的。”
江之寒问:“他还在读书?”
在他身后。吴茵深深的看了他一阵,脸上慢慢浮出个开心的笑容。半晌,她说:“他是来出差的,明天就要去十封了。早知道你今天没有饭局,晚上可以叫上你的。”
江之寒问:“他晚上住哪里?”
吴茵说:“学校招待所。”
江之寒说:“招待所?”
吴茵说:“嗯,他要订个便宜的。拿我的学生证,订一个通铺的房间,只要八块钱一晚上呢。”
江之寒转过头,说:“那个……条件不太好吧。怎么不邀请到我们这里来住呢?反正有空的房间的。”
吴茵说:“他说没关系的,他出差都是住类似的地方。”
江之寒问:“他自己开公司,还是替人工作?”
吴茵说:“他才出来自己开个小公司,所以各方面都比较吃紧吧。”
江之寒问:“他的公司是干什么的呢?”
吴茵说:“哦,我忘了仔细问了。”
江之寒说:“这样啊……”,揉了揉有些蓬乱的头发,忽然转了话题,“我们在京城和沪宁的宫廷菜馆的投入不小。羊城那边,思宜她公司需要现今注入。虽然私下里罗行长答应给我一批贷款。仔细算下来,现在的现金流动还是有些紧张。对了,你明天记得打电话给杜姐,让他们一周内再给我交一个下季度和明年上半年预测性的财务分析上来。”
吴茵答应了一声,说:“后天晚上所里有个聚会。张盛王宁他们都让我带话,要你去凑个热闹。”
江之寒说:“有啥特别要庆祝的么?”
吴茵说:“感恩节呀!”
江之寒失笑道:“感恩节他们也庆祝?关卿何事?”
吴茵笑道:“不过是找个由头聚一聚嘛,干嘛这么认真?”
江之寒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眼吴茵,“你说,是认真好?……还是不认真好?”
吴茵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我嘛,是喜欢认真的。”眼里含着丝笑意,像一根长长的线,不知连在何处,延伸去了何方。
江之寒在尼姑山上早练完了,一路小跑,到了学校田径场。进了门,只见跑道上熙熙攘攘的早练的人还不少,那一队穿着整齐的服装的应该是校田径队的半专业人士。他四处看看,却不见吴茵的踪影。正在此时,听见有人在头顶上叫他,一抬头,只见吴茵正坐在上面的台阶上。
江之寒走过去,笑道:“哼哼,你今天偷懒了吧?”这学期开始,吴茵也常常早上出来跑步。因为江之寒练习的强度是她没法比的,所以两人通常是各去各的地方,约好了时间在田径场碰头。
吴茵穿一身黑色的耐克运动套装,因为休息的缘故,外套也披上了。头发在后面梳成马尾,颇有些英姿飒爽的风度。
她牵上江之寒的手,嗯了一声,说:“我们回吧。”
江之寒看看她的脸色。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么?”
吴茵嫣然一笑,“什么也没发生,回家啦。”
江之寒停下脚步,说:“我可是智能测谎仪。”
吴茵使劲拉了他一把,边走边说,“没什么了……跑步的时候,有两个家伙老是跑在附近,还很讨厌的吹口哨,就不想跑了。”
江之寒轻轻的哼了一声,就要扭头往回走。
吴茵嗔道:“你干嘛?人都走了。你多大了,还因为他吹几声口哨就打一架不成?”
江之寒皱眉道:“调戏妇女不应该被打么?”
吴茵噗嗤笑出声来,“好久没有听到调戏妇女这种古老的词汇了……咯咯,你还真老土。”
江之寒白她一眼,“喂!我是想替你出头呢,你干嘛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吴茵挽着他的胳膊,把身子紧紧的靠过来,柔声说:“你想替我出头,我才开心呀……不过别忘了哦,你师父嘱咐你的,要少争强斗狠。否则的话,重回师门更是遥遥无期了。”
江之寒听她提起这个,不由得叹了口气。
吴茵又说:“对了,明天下午去京城的机票我给你订好了。今晚和王宁他们喝酒。不要喝的太多太晚,明天还要上路呢。”
江之寒说:“到时候你叫走,我就走啊。”
吴茵说:“晚上我来打一头就走,你陪他们多呆一阵。”
江之寒皱眉道:“你又有事?”
吴茵说:“是啊,你不是要宫廷菜馆京城点开业以来的财务报告,和以前的营销文件么?有的东西在中州,有的在京城,我现在手里的材料还不全。下午或者傍晚的时候,他们会传真其余的给我。我晚上需要整理汇总一下,你明天可以在飞机上看,或者到了旅馆再看看。Autumn那边。我今天和她打电话确认过了,没有问题。还有,你要交给Autumn她爸的材料,最新的版本我还没有校对过。所以,我需要再看一遍,然后打印出来。”
江之寒说:“这样啊……我和你一起走就成了。这几个家伙,今天约的是一帮女生,我们在那里反而碍事儿。”
吴茵眨眨眼,揶揄道:“听说青州医学院的女孩儿很漂亮的。”
江之寒凑近她的耳朵,小声说:“在我们小茵面前说漂亮,那不是班门弄斧么?”
吴茵赏给他一个卫生球,道:“说正经的,王宁他们挺肯帮忙的。大师姐的项目,他们出了很多力。尤其是整理数据和写论文上,帮了我很多忙。上个星期张盛问我哪家饭馆环境比较好,价格又不是太贵,我告诉他金兰不错,你有贵宾卡可以打折。今晚上,你记得买单好了。吃了饭,他们应该还回去唱歌吧。金兰旁边那个辉煌娱乐城音响挺好的,装修也很好,包间很大,就是价格贵一点。我明天提前打电话订一个,就用你的名字了。王宁他们收入都不高,你跟着去,可以替他们付账啊。”
江之寒笑道:“原来我的作用就是去当冤大头的。”
吴茵说:“你的作用岂止这个呀?要说和小姑娘活跃气氛,王宁他们比你大几岁,却是水平远远不如啊。”
江之寒深深的看了吴茵一眼,说道:“小茵……”
吴茵说:“怎么了?”
江之寒说:“你以前可是不开这种玩笑的。”
吴茵迎着他的目光,轻轻的说:“我会变呀……做女朋友的,都会吃醋的,你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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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367研究生的感恩节
367研究生的感恩节
王宁是硕博连读的研究生。今年是他的第四年。他个子不高,五官长的挺清秀,戴一副眼镜,说话轻声轻气,性子却是颇为豪爽。王宁是偃城人,说起来也算江之寒半个老乡。这一个半学期以来,江之寒在课题组和他的接触颇多,感觉和他脾气很是投合,慢慢的交往就多起来。
五点半的时候,江之寒敲开王宁寝室的门。这还是他第一次造访博士生宿舍,心里颇有些好奇。走进门一看,和自己的宿舍却是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只摆了两张床,空间宽敞了许多,所以靠窗的地方摆了两个大的书桌,床边还放了一个床头柜。看的出来,王宁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寝室里收拾的很清爽,地面也是一尘不染,和很多本科生男生的寝室在这上面倒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王宁招呼江之寒坐下,又递过来一瓶佳得乐。看了看表,说:“约好了和张盛他们六点钟在校门口见。我们过十分钟下去应该正好。”
江之寒喝了口佳得乐。笑道:“王哥,你这寝室,大概是我见过的最干净最整洁的男生寝室了。”
王宁指了指江之寒坐的那边,“和我一起这哥们儿,家在青州,基本不来住的,所以就是我一个人。我这个人是比较爱整洁,张盛这家伙经常笑我说像女人一样。”
江之寒说:“得,总比他臭烘烘的好。”
王宁哈哈大笑道:“是啊,这家伙每次踢完球,回来把球鞋往门口那么一放,那味道叫一个大。我以前说,走到我们过道口就能闻到。隔壁的人说,在楼底就能闻到,哈哈哈哈……上次那边小朱带了个女孩儿回来,正好遇到他晒球鞋最臭的时候,结果还没进门就跑了。后来,这家伙被逼着请了大家一次客。”
江之寒笑道:“这简直就是化学武器嘛。”
王宁说:“是啊,要是空投几双去伊拉克,说不定美国大兵早就给熏回去了。”
两人正乐着,砰的一声,门被撞开,走进来一位戴着眼镜,头发有些凌乱的瘦瘦的家伙。
他好像喝了酒,斜眼看了一眼江之寒,口齿有些不清的说:“王宁,这谁呀?”
王宁说:“我朋友。一个课题组的。老李,找我有事儿?”
老李说:“晚上有安排没?”
王宁说:“不巧了,今天约了几个朋友吃饭唱歌。”
老李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挥了挥手,似乎想说点儿什么。终究还是转过身,嘟囔道:“那改天吧,改天再说……”弓着背,一步一步的踱出去。
王宁站起来,送他出门,嘱咐道:“少喝点儿……”在门口站了半晌,把门关了,走回来,长长的叹了口气。
江之寒问:“怎么了,失恋了么?”
王宁摇摇头,“比失恋可糟糕多了。老李今年是第六年了,读博士,计算机系的。他那个导师不是个东西,平常老让他帮着在外面做项目,数据库啊,CAD啊,什么来钱做什么。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却迟迟拖着不给开题。去年好不容易开题了吧,却一点进展都没有,说毕业那是遥遥无期。上次我劝过他,要去找导师多谈谈。老李这人就是老实,你知道吗?他去说了,大概语气太强硬,和他导师吵起来。他导师翻旧帐说,知道他平时在底下干私活儿,还没找他算账呢……我听人说,他导师有次喝醉了酒,给他们系里的老师说,他外面开的公司,出去雇人,水平好的,三千块都拿不下来。回头来让学生做,一个月开三五百块,何乐不为?人老实,水平也好,还知根知底,有东西握在自己手里,想跑也跑不了……我上次劝老李去和他导师谈,也是一番好意,这事儿总不能一直拖下去吧,在这里呆个八年十年,人都呆臭了,就为了为他挣钱?不过现在看效果不好,他倒是更郁闷了,我心里也挺不安的。所以最近常陪他出去喝酒聊天。”
江之寒沉吟道:“这样啊……那他总不能总拖着呀?”
王宁说:“他导师后来招的几个人水平都不行,干不了活儿。什么时候找到替补的,兴许就会放他一条生路了吧。”
江之寒说:“这也太黑了一点吧。”
王宁叹道:“谁说不是呢!我在这里呆了四年,都觉得自己越呆越傻。想想看,八年是什么概念,一个抗战都打完了。”摇了摇头,神色有几分落寞。
江之寒看他如此,便转移了话题,问道:“今天你们找的医学院的女生是怎么认识的呀?”
王宁笑了笑说,“这是张盛这家伙去找的友好寝室。”
江之寒啊了一声,吃惊的笑道:“不会吧?友好寝室这东西,可是大一的新生玩的游戏。我们进了大二,玩的都少了。”
王宁呵呵一笑,“社会进步了嘛。以前的女孩子找友好寝室,只知道找同龄的,现在知道找比她们大的,也算是我们的福利啊。”
江之寒笑道:“这简直是羊入虎口嘛。”
王宁自嘲说:“什么呀?我们都是些没经验的。”挠了挠头,说:“不怕你笑话,之寒,我痴长你七岁,可连一个女朋友都没谈过,人生很是失败的说。”
江之寒安慰他说:“那是王哥你眼光太高。”
王宁说:“拉倒吧。我眼光一点也不高。才貌双全的咱就不想了,稍微有点姿色的。那一个傲劲儿。你说长的不那么好看的吧,咱又太肤浅,看不上人家。以貌取人害死人啊!”
江之寒哈哈大笑,站起来说:“今晚说不定能有收获,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在金兰吃过饭,大部队移师到辉煌娱乐城唱卡拉Ok。吴茵下午打电话预订了一个最大的包间,里面装修音响都是上乘的,当然收费也是上乘。
这次聚会,发起人和组织者都是张盛,而医学院那边联系的女孩儿叫范琪。是一个戴着无边眼镜,皮肤很白皙,微微有些雀斑,但笑起来很温柔好看的大二小女孩儿。据王宁说,范琪就是张盛看上的女孩儿。张盛今年才进入硕博连读的第二年,算是几个人中里面年纪小又油嘴滑舌的一个。
吃饭的时候,吴茵出现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告辞走了。张盛一顿饭都在撺掇女孩子们和他喝酒,除了吴茵和他喝了一杯,其他女生都坚持用可乐对上他的酒,所以一顿喝下来他是唯一醉了的那位。
一行人进了包间,几个女生眼里都有些惊讶的神色。卡拉Ok去的不少,这么豪华的包间倒是第一次来。江之寒摇了摇头,心想吴茵算是好心办错事了。开始把规格设定的那么高,以后这几个家伙要约会可得大大的出血了。
看到大家都有些拘谨,今天领头的张盛斜靠在沙发上,半醉半醒的不知道去了哪里神游,江之寒便拿起麦克风,点了一首《吻别》。一曲唱完,王宁等捧场的鼓起掌来,混着几个女生善意的笑声。
江之寒笑道:“快来点歌吧……一般说,出去唱歌,我都是唱第一个的。因为我一唱完,所有人的自信心立马提高一倍。”这首吻别被他唱的百转千回,荡气回肠,深情款款,只可惜高音的地方都唱的走调了。
看到气氛慢慢活跃起来,付成充已经在和一个妹妹合唱你怎么选择了我,江之寒笑笑,悄悄的推开门,去前台点了一个八十元的果盘零食,预付了五个小时的包间费,走回来,看见王宁一个人坐在沙发的一角,便走到他身边坐下,凑到他耳边问道:“今天一个都没看上?”
王宁笑了笑,“言之过早吧。”
江之寒笑笑。“王哥,你呀,还是眼光太高。不过没关系,那一个一定在前面某处等着你的。”
王宁呵呵笑了笑,也不说话。
江之寒说:“我明天要飞京城,就先走了。前台我预付了五个小时的房费,要是时间不到,找他们把多的要回来。”
王宁拍拍他的肩,“破费了。”
江之寒笑道:“说钱就俗了。咱们谁跟谁呀?我找你帮忙的时候,也什么都没说。”
王宁揽着他的肩说:“理解。”
江之寒站起身来,和大家告辞,说接了个电话,临时有事要先走了。嘴里说着抱歉,合掌拜了拜,便走出了包间。
王宁送他出来。到了外面,一阵夜风吹过,两人都打了个寒颤,把领子竖了起来。
江之寒说:“干嘛这么客气?”
王宁摇头说:“我正无聊呢,在里面坐久了,正好出来吹吹风。”
江之寒说:“周五还有一次会吧,我从京城回来,应该能赶得上。对了,吴茵她,可能兴趣最终不是在学术上,所以我以后想让她在课题里面做的事情少一点,给她减一减负担。你要是觉得哪个硕士生干活比较踏实的,再帮我招一个进课题组。”
王宁说:“没问题。”
江之寒说:“那好,周五见。王哥,感恩节快乐!”
王宁苦笑,“鬼个感恩节,不过是找个借口打发打发时间。”
正说着话,便听到暴雷般的一声吼,“之寒,你龟儿子的不够义气哈,怎么说走就走了哈!”正是喝的醉醺醺的张盛走了出来。
江之寒和王宁对视苦笑,转过头来说:“范姑娘秀外慧中,很是不错,你要加油啊。”
张盛抓过江之寒的肩头,大声说:“干嘛开溜啊!晚上才开始呢。”
江之寒苦笑道:“真的有事啊,大哥。”
张盛说:“拜托,媳妇儿再可人,也不用天天疼嘛。”
王宁在一边没好气的说:“之寒是怕他在这里,你的小范移情别恋了。”
张盛不屑道:“拜托,就算她看上了,也是一头热一头热,和小吴没法比嘛。”
江之寒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感情这家伙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女朋友来着。
张盛大概真的喝醉了,揽住江之寒的肩头唠叨道:“真的,我给你说啊,吴茵那个漂亮倒是其次的,那脾气那真是叫一个好啊,没见过比她更温柔懂事的了。”
这一次,连王宁也忍不住咳嗽起来。
张盛怒道:“你咳什么咳,我说正经的。我今天内心深处其实就是希望吴茵来一下的,但又不希望她呆太久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我也是自私来着。她能来坐一坐,震一震那几个小姑娘,看看,哥几个什么国色天香的没见过?别在咱面前摆谱,对不对?可是她要是一直在这里呢,小姑娘们就拘谨了,就自惭形秽了不是?……你看看,你看看,我没有和吴茵说过这个意思,可是她完美的理解了我的意图,来了一小会儿就走了,真是够意思!”
江之寒眼里含着笑,“看来你们是知己了。”
张盛拍拍他的肩头,长叹一声道:“之寒,不得不说,好福气呀好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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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368出口转内销
368出口转内销
在这座二层的独院小楼的二楼靠西的房间,江之寒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偏偏头,能看到窗外朱红色的皇家城墙露出的一角。城墙后面那巍峨的宫殿有些遥远,但那挑出的檐角下的雕饰在晴朗的天空下似乎清晰可见。
为了这独特的接近老皇城城墙的黄金位置,为了这一偏头能在夕阳下看见朱红色城墙的景观,和那里面蕴含的千年历史,沧海桑田,江之寒是下了血本买下这座小楼,并重新装修的。
若论面积或者里面的园林,宫廷菜馆在京城的这家分店都远不如它的中州同行。但若论位置,论里面的装修布置,却不是中州店可以望之项背的。江之寒对中州店的规划非常满意,所以这次请了那位法国回来的设计师来担纲京城店的设计。不得不说,这个家伙确实是一个人才。他告诉江之寒,他预想的内部效果就是简介的,带点历史韵味的低调的奢华,因为再豪华的内部装修也比不上这窗外那一抹古代王宫的风景。
由于空间的限制,进门以后并没有长长的甬道。但这个店所在的位置,本来就在一个古老的胡同的尽头,和闹市喧嚣已经很好的隔离开来。这里原本大概是一个普通的四合院设计,但以前的主人在正屋的位置建起一座两层的小楼,左右则是各有一个小厢房拱卫着。
进了院门,天井里却能看见一座古井。设计师不仅把它保留下来,还在旁边安置了古代打水的器具。推门进入小楼,转进这靠西的房间,一抬头,墙上挂的不是古玩或者字画,只是几幅发黄的照片,据说是这个城市最后一个王朝的主人和方家前辈的影像。所有的家具摆设,从桌椅到碗筷,据说都有着几百年的历史。房间的主色调似乎是暗暗的朱红和黄色的混合,和房间外的城墙古楼融为一体。
宫廷菜馆的主厨,方老爷子的大儿子方维新刚结束自己的发言,向大家点点头,看了一眼江之寒。
江之寒端起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总结道:“我们店正式开业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总的来说,我对这几个月的成绩还是满意的。相比中州店开业时的火爆,大家大概会有一些失落。有这样的情绪,说明大家确实把这个店当作了自己的店,努力把它做到最好,我感到非常的高兴。”
江之寒指了指方维新,说:“老方,我对你的工作非常的满意。你的工作呢,以后还是把精力集中在厨房上面。市场推广方面的事,公司会再派一两个人过来配合你的工作。有句老话,说酒香也怕巷子深。任何一个餐馆,才开始的时候,都需要一段时间来提高它的知名度,来建立它的顾客群。京城和中州不一样。不一样在哪里呢?大家可能主要看到的是一方面,那就是京城的消费力应该比中州要大,大很多,也许是五倍,十倍,甚至更高。那也是为什么我们会投入很大的成本在这里开一家店的原因。但是……大家可能忽略了另一方面,那就是京城的水很深,非常非常的深。在中州,我们有很好的网络,有很好的渠道,和所谓上层社会的顾客群有很紧密的接触。在这里呢,我们是初来者,是一个大池塘里的小鱼小虾。所以说,市场的培养,顾客群的建立更加的艰辛,大家对这个困难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江之寒环视了一下与会的人,接着说:“我这次来呢,一来是来和大家见见面,听一听你们的反馈和建议。二来是来给大家鼓鼓劲,也了解一下初期的运营情况。这三来呢,也是来帮帮忙的。在市场推广方面,公司会给大家更有力的支持。大家只要把手头的事情做好,我们终究会有名扬京城的时候。”
散会以后,江之寒留下方维新,和负责宫廷菜馆推广接待的经理左振声,详细的和他们谈自己的想法。
江之寒说:“刚才左经理说道,我们现在很有一部分客源是通过关系介绍来的港商,但港商对这个调调好像普遍的不是太感兴趣。我这次来呢,是有一个大致的方向的设想的,先和你们通通气。状元楼和宫廷菜馆在中州开业的时候,我们或者是搞了比较轰动的开业仪式,或者是通过关系组织了大规模的顾客群。在这边呢,虽然我们也做了一些工作,但开业的影响力在京城这个大圈子里实在是太小了。我反复思考以后,决定下一步的市场推广,我们选择一个新的方向……”
看了两人一眼,江之寒说:“我把它叫出口转内销。”
左振声试探着问:“吸引外国客人么?”
江之寒肯定的点点头,“对……你们想想,如果我们要卖的是这个菜系的千年历史,要卖的是这窗外千年古城的景观,谁是最可能最愿意买的呢?谁是对这五千年历史最好奇又最缺乏的呢?”打了个响指,江之寒下结论说:“就是老外。”
左振声说:“可是,我们这个定价对于普通的外国游客一点儿也不便宜。如果要吸引他们,是否应该和国际旅行社建立某种战略合作呢?”
江之寒摇头道:“不,我的目标不是普通的外国游客,或者说,最开始不在普通的外国游客身上。我的目标在外国政府和大企业常驻京城人员的身上。”
左振声道:“大使馆?……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江之寒说:“大使馆,驻京办,诸如此类。我这个选择,有几个选择。一,这帮人有消费能力。我们这里有公费吃喝,老外也是有的。他们有丰厚的饮食补贴,有大量的招待宴会,很多也是公费吃喝,对不对?消费能力很强。这第二呢,他们的流动性没有那么强,在京城又有一个固定的圈子,所有口碑更容易传播,也有潜力称为回头客。第三,他们的社会地位很高,这样才能起到出口转内销的作用,对吧?我们需要他们来引导舆论,带动起这个消费的趋势。”
江之寒顿了顿,说道:“当然,最后一点是,我现在手里恰好有一个入手点,想要去尽力试一试。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像打开了城门的一条缝,攻进城去就变得容易了很多。即使是这次不行,我也会继续往这个方向去努力。”向左振声点点头,江之寒说:“针对这个目标,我需要你新招聘几位精通英文的服务员,全职兼职都可以,要形态优雅的,要进行相关的培训。这个事情,以及其它的配套措施,你拟一个具体的执行方案给我。”
方维新接口道:“如果是外国顾客的话,口味调整可能是一个问题。”
江之寒说:“没错,老左,这就是你要好好做的功课了。我给你提…建议:一呢,还是要保留宫廷菜的原汁原味,不要丢了我们的特色,把味道搞的不中不西,到时候成了邯郸学步就不好了。二呢,在菜系中我们是不是可以做一些选择,包括食材方面,包括口味方面,能否筛选出一些能兼顾西方人要求的东西。这第三呢,在套菜的搭配上,介绍上,我们可能也需要再做一些改进。”
笑了笑,江之寒最后说:“我明天下午走,希望走之前能给你们带来些好消息。”
江之寒想要打开的那个缺口,叫做格努尼先生,澳大利亚驻京的文化参赞,吴茵的英文老师加朋友Autumn的父亲。
约好了上午十点半在使馆区的一个小咖啡店见面。江之寒十点二十走进小店的时候,一眼就认出坐在窗边那位有银灰色头发的中年人正是格努尼。就像在照片上一样,他的银灰色头发和鹰钩鼻异常的显眼。
江之寒走到他的桌子前,俯下身,微笑道:“格努尼先生?”
格努尼站起来,伸出手,“江先生?”
两人握了握手,坐下来。
江之寒说:“格努尼先生,感谢您百忙之中能抽空来和我见面。”
格努尼微笑道:“不用这么客气,你可以叫我大卫。”
江之寒说:“你可以叫我Vincent,这个英文名字还是Autumn给我取的,她说我的姓和名在英文里都很难发音。或者按照我们的习惯,叫我小江就好。”
两人寒暄了几句,格努尼感谢了江之寒在青州对Autumn诸多照顾,又对上次江之寒给他提供的中国高校教育的一些资料表示谢意。
一番客气以后,格努尼切入正题,“小江,你今天找我来,应该还有什么正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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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369献给天堂的礼物(上)
369献给天堂的礼物(上)
问一个西方人,中国有什么?你得到的答案可能大大出乎很多中国人的意料。
我们为之自豪的四大发明。绝大多数外国人并没有这个概念。四大发明?听起来很有趣,都是什么来着?他们通常会这么问。我们五千年的历史,渊博的文化,秀美的山川,知道的人也许越来越多,但相对的比例还是很小。
从这方面说,斯科特不愧是一个中国通,虽然他能说的汉语非常的有限。但中国的历史,文化,风俗,山川河流,他所知道的比任何一个他认识的外国人大概都要多上很多。
斯科特小时候受一个舅舅的影响,对东方文化很感兴趣。高中毕业的时候,他报考了蒙特利尔大学的东方文化研究。四年大学结束,他拿到的工作Offer并不多,有一个图书馆的职位,还有一个是一个教育基金下的研究职位。
斯科特选择了那个研究职位。合同是两年一签的,他做完第一个周期,因为成绩不算理想,对方不愿意和他续约,而他本人也觉得研究工作不对自己的胃口。不想在这个领域继续干下去。
在他职业生涯的十字路口,一个偶然的事件改变了他整个人生的方向。一个大学里不太熟识的教授,应邀带一个学术代表团到沪宁进行访问。那时候,东方巨龙才刚刚跨出开放的步子,和外面的学术交流很有限,那个访问更多的是象征的性质,为以后更多的双向往来搭桥铺路。
那位叫多尔的教授在城里偶遇当年的学生斯科特,记得他是搞东方文化研究的,而代表团里正好有两个空缺,便问他有没有兴趣。斯科特一口答应下来,他不过是因为做了这么多年的东方研究,也短暂去香港和日本呆过,但从来没有跨上大陆那片神秘的土地,出于好奇,想要亲自去看看。没想到,这一次访问彻底的扭转了他今后的人生方向。
虽然挂着东方文化研究者的头衔,斯科特第一次踏上大陆的土地之前,对它其实没有什么真正的了解。他临时抱佛脚的阅览了几本最主流的西方人写的描写当代中国的书籍,里面的很多和他后来亲眼看到的有很大的差别。
给斯科特留下印象最深的,是那次行程中受到的关注和尊敬。在和当地官员的会面中,和高校学生的座谈中,甚至在青州宁州沪宁这些城市的观光中,他看到了很多的笑脸,热情的主人,好奇和关注似乎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在这之前,斯科特不过是一个拿着不太高工资的上班族,或者校园里不那么耀眼的大学生。每天在地铁上,图书馆里,咖啡馆前,和公寓处重复着自己的人生。当他踏上大陆这片神秘的土地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一些特别的东西。抑或说,他感觉到自己也是很特别的一个人。
同代表团里一些对大陆有极深成见,或者行事说话一板一眼,生恐在这里留下什么把柄的老家伙们相比,斯科特从一开始就和这片土地谈上了恋爱。十天的行程中,他一直是最愿意和当地的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的那一位,脸上笑容最多最真诚的那一位,对一切的一切都好奇又称赞的那一位。
总之,这是一场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
结束第一次大陆之旅以后,斯科特对那片土地的好感一直在那里。但他不是有野心或者行动力特别强的那种人,大半年的时间里,一切不过是停留在好感的阶段,没有表白,也没有行动,直到他意外的接到一份来自罗湖大学的邀请函。一位在学术交流行程中有一面之缘的教授来信询问他是否有意愿去他们大学教授英文。斯科特考虑了一周左右的时间,便应允了。从那以后,他呆在中国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他呆在故国的时间。
很多年以后。斯科特已经不太记得当年的情形。他拖着两个带滚轴的大箱子,在灰蒙蒙的沪宁天空下,走出飞机,把一次偶遇的好感正式发展成一段试探性的接触。那时候,他单身,银行账户里只有三位数的存款,独自踏上在很多人西方人心目里在铁幕的另一边神秘的王国,心里难免有几分惶恐,和更多的兴奋和刺激。
很快的,斯科特在课堂上幽默的语言和崇尚互动的教学模式就赢得了学生的好感。教授母语,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那么难的一件事。如他预料的那样,他继续被尊敬和关注包围着,即使他只是一个相当普通的大学英文老师。
当最初的好奇和兴奋慢慢散去以后,一些不那么如意的东西也显现出来。斯科特不是一个中国食物的爱好者。即使在很多年以后,他虽然慢慢的能更加忍受,却从来不是它的爱好者。罗湖所在的城市是一个很小的地方,在他初去的那一年,城市还很不发达,没什么娱乐,也缺乏夜生活。
斯科特一度想要学习汉语,但很快的他发现这门语言的难度超越他的想象,不到两个月便放弃了。他一度加入了青年大学生的几个社团,在那个年代,罗湖大学的精英们正是对哲学,西方社会发展历史,和中华民族崛起的远景热血澎湃的年代,他们指点江山,高谈阔论,他们心怀祖国。放眼世界。渐渐的,斯科特发现他没法融入那样的氛围,没法理解他们的热情,最初的兴趣也慢慢淡了。
对罗湖厌倦以后,斯科特通过他认识的朋友,很快在青州大学找到了一个职位。青州是一个更大的城市,风景优美,开放度更高。作为一个旅游城市,娱乐设施也远远多于罗湖。
更重要的是,在青州大学,斯科特终于发现了让他长久沉迷的东西。
斯科特已经不太记得他在青大的第一个“女朋友”是什么样子,她早已毕业,兴许早就嫁人生子。
留在斯科特记忆里的,是一些别的东西,譬如第一次牵她的手时,他有些惴惴不安。在他的所闻所见里,这里的年轻女孩不像西方,是矜持而羞涩的。但那个女孩儿只是红了脸,却没有拒绝。接下来,在宾馆的房间里的大胆尝试,居然也没受到想象中那么多的抵抗。
那个女孩儿怎么离开的,斯科特已经完全没有记忆。也许有些泪水,有些控诉。但时光流过,一个又一个的女孩儿重叠起来,清除了前面的堆栈中的记忆。这些年来,虽然说了无数的“Iloveyou”和”YouarethemostprettygirlIhaveevermet”;斯科特从不认为自己谈过一场恋爱,他不过追逐着欲望,慢慢的上了瘾。庆幸的是,青大的校园里还有源源不断的毒品来源。
斯科特不是没有惶恐的时候。好几年前,一个大三的女生告诉他她怀孕了,让他的心有那么几秒钟快停止了跳动。再以后,虽然怀孕是一个假的警报,那女孩儿哭哭啼啼的把事情捅到了系里面。出于什么动机并没人知道,也许不过是一时犯傻而已。
斯科特被叫到系里办公室的时候,心里不是没有几分忐忑的。毕竟这里不是西方,男女关系不完全是自己的事。即使在西方,和学生发生关系也是违反职业道德,可能会面临开除处分的。
他没有想到的是,迎接他的是一次相当温和的谈话。领导们殷切的“希望”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甚至还对他最近受到的困扰表示了关心。
走出灰色的大楼,斯科特仰头看了看天,有种怪怪的感觉。那天以后,那个女孩子也没有再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没有人告诉他关于她的结局,他也没有兴趣去追问。
这片大陆的开放就如同婴儿学步,开始在爬,然后站起来,再然后就小步的跑起来。斯科特身处其中,也是深有体会。有那么几次,他也兴起过写两本关于当代中国的书,介绍到西方去,或者做一个贸易公司,在大潮里捞些钱的想法。但所有这些想法,都像点燃的火柴,燃了一下光,很快就熄灭了。
而他做的越来越好,像患有强迫症一样不停的在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在校园里搭讪一个又一个青春朝气的大学女生,开始一段谈话,开启一段联系,最后在床上完成他征服的历程。
斯科特并不算野心勃勃的人,但这个特别的征服事业却推着他一直向前。他的技巧越来越娴熟,自认凭借察言观色,几分钟的谈话,三五天的接触,便能对女孩子的性格爱好,弱点,还有想要的东西了如指掌。
当然,并不是他遇到的所有女孩儿都对他的搭讪很感兴趣。斯科特通常并不愿花费太多的精力,去追逐那些看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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