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一梦 第 159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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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之寒没有深想,“呵呵,学期末结束要庆祝么?”

    两人继续往上走,从楼梯的某一个台阶往外看,能看到夕阳把光洒在对面建筑物上的暖色光影。江之寒指给庄佳蓉看,她静静的欣赏了好一会儿,好像沉醉在这美丽的夕阳之中。

    老宫的实验室在三楼,生物系的会议室在四楼。

    庄佳蓉站在那里,细细的看了一阵,忽然回过头来问:“卡琳从你那里搬出去了?”

    江之寒略微愣了一愣,“哦!……嗯,是的。”

    庄佳蓉轻轻的,“你们……吵架了?”

    江之寒看着远处的夕阳,露出个苦笑,“恰恰相反。”

    沉默了一会儿,偏过头来,正迎上女孩儿注视的目光。他说:“我对她太好了,所以小妞儿给吓跑了。”

    庄佳蓉皱着眉头,“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江之寒道:“我说的就是正经的啊……还记得上个月她摔伤了的事吗?本着悲天悯人的伟大情操,我让她过了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结果呢,有一天我回到家,看到她靠着拐杖正在干家务活儿。我就问她了,卡琳,你干嘛呢?不是脚还没好吗。乱动什么?你猜她怎么说,她说……不行不行,我不能再过这样的日子。两个星期下来,我都养成依赖性了。这样下去,我好害怕呀。再后来,她一个朋友中途辍学离开Vansas,但房子租约还没到,一时间又找不到下家接手。她就接过去了,说反正就剩下最后大概两个月的租约,也算是帮她朋友一个忙。那房子隔的挺近的……”

    庄佳蓉呆了呆,“就这样?因为你照顾她太细致了,所以她……她反而觉得要保持距离?”

    江之寒抿抿嘴,“卡琳是个很独立的人。你看她成天打工什么的,住我那里的时候,每个月还给我房租呢。我本来是不想要的,但想了想也就收下了。我现在慢慢的明白,人与人是不同的,成长的环境不同,受父母的影响不同,形成的价值观不同,追求的东西也不同。最重要的。还是要互相尊重。她受的教育……我的理解,独立性是最重要的。也许她一直在找她愿意付出一生去追求的事情,但她从没想过要把一生都拿去依附一个人。”

    庄佳蓉轻声说:“这说不上依附吧?两个人,不比一个人更强么?”

    江之寒耸耸肩,“两个人在一起,总会牺牲一些东西的,譬如自由,譬如个人生活的空间。在我们从小读的书里,那些都是值得的。如果能找到伴行一生的那个人,甘愿付出一切都在所不惜。但在另外一些人的价值里,保持一个人的独立性,不要为另外一个人去太多的改变自己是最重要的。如果失去了那种独立性,那个Relationship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对双方都没有好处。我想,这是个度的问题,没有谁对谁错。我现在倒SortOf同意后面这个观点。”

    庄佳蓉没有接嘴,好像沉醉在夕阳的美丽之中。

    砰,又是一声。

    这一次,江之寒听到了。他皱了皱眉头,但在潜意识里,这个地方让他产生了不了任何的联想。

    庄佳蓉停住脚步,“你听到了吧?”

    江之寒还没回答,忽然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个人正站在两层楼之间。片刻以后,江之寒心里一动,拉起庄佳蓉的手往三楼跑。

    女孩儿本能的挣扎了一下,“怎么了?”

    江之寒看着她,“会不会是枪声?”他虽然近距离经历过一次枪战,对枪声的判断却不是专家级的。

    庄佳蓉啊了一声,跟着江之寒两步并作一步往上走。江之寒想的是自己两人离三楼比二楼近。上了三楼,拐一个角,老宫的办公室就在那里。刚踏上最后一个阶梯,那脚步声来的好快,庄佳蓉忽然啊了一声,脚步慢了一慢。

    江之寒一回头,只见一个人已经从楼上飞快的跑下来。他眼光一扫,已看见他右手握着的手枪,心不由使劲跳了一下。他意识到现在不是显示任何慌乱或者逃跑意图的时候,手上紧了紧,把庄佳蓉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那人走的极快,眼里好像没有看见他们俩,一阵风似的从身边掠过,往楼下走。江之寒拉了一把还愣着的庄佳蓉,像没事儿一样慢慢的往拐角处走,眼角的余光跟着那下楼的人。虽然事发突然,情况惊险,他还是保持了基本的镇定,很清楚的看到那人是个亚裔学生,很可能就是国人。他虽然拿着枪,身上却没有血迹,握枪的手也没有抖个不停。

    忽然间,那人停下脚步。叫了声,“庄佳蓉?”

    庄佳蓉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停下脚步,朝他看去。

    那人带着丝古怪的笑容,“不认识我了?”

    庄佳蓉喘口气,“你……方鸣。”

    方鸣呵呵笑了笑,“是啊,我是方鸣。”手抬了抬,把枪举起来,放在自己面前细细的看。

    江之寒心一紧,不由得有些后悔。刚才错身而过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机会扑倒对方,把枪抢过来。但方鸣急匆匆的往下走,并没有显出任何敌意。即使刚才他在四楼做了什么,也和自己两人无关。因为考虑到这个,江之寒并没有冒险出手制服他。

    但现在他站在十几步阶梯之下,手里握着枪,自己拿他毫无办法,只能拜托老天,让他不要暴起发难。

    方鸣垂下手,说:“我杀了吉修贤。”

    庄佳蓉傻傻的啊了一声,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鸣忽然又说:“费文静不如你漂亮……”在这个关头,他还有心思谈论姿色,让江之寒感到很吃惊,又莫名其妙的有些寒意。杀人以后如此镇定,不是老手,便是真的疯了。而疯了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下意识的,他动作很小的拉了一下庄佳蓉,让她大半身子都藏在自己身后。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盯着方鸣的手。他不认为自己能快过子弹,所以心里紧张的要死,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心脏怦怦的跳,如同刚才的枪声。

    江之寒现在寄望的,一是神志似乎还很清醒的方鸣和两人并我任何瓜葛,不会莫名其妙的开枪。如果不幸他开枪,希望他不是久经训练的老手,打的不要太准。只要给他两秒钟的时间,躲到那拐角之后,一切应该会好办很多。

    方鸣看着庄佳蓉,“该留的信我都留好了,但忘了一件事。我在SB有个股票账户,里面还剩一点点Holding。只记得处理银行账户,偏偏把它忘了。如果可以的话,那是转给我父母的,用户名是我的全拼,密码是Stardust,星之尘。你能帮这个忙吗?”

    庄佳蓉还没从震惊里苏醒过来。呆呆的没说话。方鸣和她不过点头之交,会拜托她处理身后事简直就像天方夜谭。

    江之寒轻轻掐了她一下,她才愣愣的点了下头,鬼知道有没有一个字她进耳朵里去。

    方鸣朝挥挥手,转身往下走。走了两步,忽然又回过头来。

    他说:“你这个男朋友不错,居然愿意挡在你前面……呵呵,要珍惜哦……”一转身,两步两步的跳下阶梯。一会儿的功夫,脚步声已经消失在远处。

    江之寒长长的吁了口气,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汗湿了一片。方鸣杀人后的冷静让他感到震惊,比起七年前的二王简直不遑多让。如果他枪法神准,今天又一心想要杀人泄愤的话,恐怕他和身边的女生的名字会出现在本地报纸明天的头条了。

    江之寒把庄佳蓉拉到转角后面,掏出手机。一只手还紧紧抓住他的庄佳蓉似乎才回过神来。

    她问:“你干什么?”

    江之寒瞥她一眼,“不需要打911么?”

    话音刚落,远处隐隐的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呜呜……呜呜呜……

    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转眼间已在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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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582天才与疯子

    582天才与疯子

    UOK南门对面这家泰国餐馆。慢慢成了江之寒一伙人聚会的头号选择。饭菜合口味,布置的比较清爽,平时也不算很挤。

    今天晚上,气氛却是出奇的沉重。四人桌的一边坐着江之寒和庄佳蓉,另一边当然是老宫和小蓝。今晚的聚餐,是替老宫压惊的。方鸣枪击吉修贤的时候,他便坐在那会议室里。

    老宫要了一瓶啤酒,灌了两口,声音低沉的讲起今天的经过。他时不时停下来,摇头叹口气,像是对自己说:“怎么会这样?”

    一个月之后,江之寒在国内收到小蓝的一封电子邮件,才知道老宫今天的讲述略过了好些。在傍晚那场惊险剧里,老宫是一位不折不扣勇敢的英雄。

    今天他们课题组的期末总结会是下午四点钟开始的,参加的人包括戴维斯,丰田秀生,一个华裔的助理教授(AssistantProfessor)姓华,其他的八个人都是研究生,这里面有吉修贤,吉修贤的老婆费文静,和老宫。大概六点整的时候。方鸣推门走了进来。

    他进门的时候,戴维斯正在作总结发言。教授皱了皱眉头,停顿了几秒钟,便继续他的讲话。方鸣神情很平静,走到会议室长条桌的末端,独自一个人坐下。老宫还记得,自己朝他点头微笑了一下。

    老宫知道,方鸣最近和专业的1号,2号老板都闹的很僵。上上个星期有一个方鸣博士答辩的内部预备评审Presentation,老宫是去参加了的。在那次会上面,戴维斯和丰田都提了些很尖锐的问题。其中一个问题,方鸣甚至和丰田大声争辩了好久。

    方鸣本身的性格很孤傲,有那么点恃才傲物的意思。所以当他和两位大老板关系搞僵以后,专业里的学生对他都爱理不理。老宫这个人是老好人,见面还是会招呼他。见他一个人进出,很有些凄凉的味道,最近对他甚至更为热情一些。今天这个会,专业的博士生至少都到齐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姗姗来迟。他这个态度,几乎就是一种藐视。更让老宫瞠目的是,两个大老板好像眼里就没有他的存在,连批评的力气都省了。

    方鸣在座位上坐了一阵,耐心的等到戴维斯讲完话,开始布置下面的工作。戴维斯像是方鸣根本不存在一样,只点了吉修贤老宫几个人的名字。

    忽然间,方鸣站起来,沉声说了一句。“Enough,Iamtiredofyourbulls。”

    大家都呆住了,齐刷刷的转头看他。戴维斯脸色一沉,说:“你可以出去了。”

    方鸣冷笑了两声,站起身往门口走。走了几步,到了戴维斯身前,忽然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手枪,指着他的脸,大概就三尺左右的距离。

    老宫张大了嘴,看着这只在电影里见过的画面,只觉得心跳也暂停了一会儿,脑子里全是空白,好像不能理解正在发生的事情。

    方鸣指着脸色唰的白了的戴维斯,很冷静的说:“你……欺行霸市,颠倒黑白,任意践踏他人最珍贵的劳动……”

    砰,近距离的一枪击中面部。

    会议室里一片惊叫声,人们下意识的往长桌下面躲,有两个学生朝会议室另外一边的门跑过去,才发现那道门是打不开的。

    老宫始终坐在那里,后来回忆起来。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被吓傻了。和他一样坐着没动的还有费文静,那个带眼镜的清秀女生。

    方鸣转过头,丰田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从长桌的另一面飞快的往门口跑去。

    方鸣举起枪,对着他。丰田停住脚步,不由自主的一步一步往后退。

    方鸣冷冷的看着他,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离着他四五步的距离,仿佛在玩一个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终于,他似乎厌烦了,开口说:“你……剽窃成果,打击异己……”

    砰,第一枪,击中转身要跑的丰田的背部。

    丰田趔趄了一下,求生的本能让他手撑住地面,想要爬起来再跑。方鸣走前几步,对着地上的他,补了一枪。

    这时候的会议室,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控制不住的惊叫声回荡在室内。方鸣站在门口,丰田倒在他的脚下,剩下的人都像呆宰的羔羊。

    吉修贤是第一个冲向会议室后门的人,他甚至没有顾坐在身边的妻子。使劲的抓着后门的把柄,发现它是锁着的,他绝望之下回头看,方鸣提着枪向他走来。他似乎还能看到那枪上余留的火药的烟雾。

    方鸣嘴角咧了咧,“你……比我晚来一年吧。我对你还不错吧……吉修贤,你真以为你比我强?阴谋诡计,吹牛拍马。你强了好几条街。你这样的人,来玷污什么物理,干嘛不去车行卖车?!”

    吉修贤好像没听见他的话,目光凝固在他右手的枪上,连他的眼睛都没有看一眼。

    砰!一颗子弹穿胸而过。

    不知道怎的,老宫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眼隔着他两个座位,还傻傻的坐在那里的费文静。她下意识的双手捂着自己的腹部。那一枪响起,她全身剧烈的抖了一下,好像子弹穿过的是自己的身体。

    面对吉修贤倒下的身体,方鸣甚至没有片刻的失神。他转过身,绕过长桌,朝着这一边的费文静走过来。

    三步,两步,一步……

    一直走到她面前,他下意识的低头去看手里的枪。

    费文静脸色雪白,但她坐在那里,没有颤抖,也没有说任何求饶的话。

    只是凝视。

    过了半分钟,或是更短,老宫看见方鸣的手似乎慢慢抬起。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是凭着本能,老宫忽然站起来,大声用中文对方鸣说:“你……凭什么开枪打一个无辜的人?……她又有什么罪。就因为没有选你么?你可以问心无愧的杀她?”

    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从方鸣开第一枪开始,这是第一个站出来挑战他的人。

    方鸣也愣了愣,他诧异的看了眼老宫,很快的把眼光收回来,慢慢下移,直盯着费文静用手捂住的腹部。

    时间仿佛凝固住,费文静看着他,眼里第一次有哀求的味道。

    终于,方鸣说了声,“好自为之!”,飞一般的冲出会议室。一转眼不见了踪影。

    有人说,死过一次的人,整个世界观人生观都会改变很多。

    今天的老宫,算是在生死线上走过那么一遭。

    蓝晓峰喝了口酒,忍不住问:“为什么呀?为什么会到了这个地步?”

    老宫低声说:“这里面……有太多的事儿。不过人都死了,外人又怎么说的清楚是非。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是非。就像罗生门一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说法。”

    蓝晓峰说:“总有个Trigger吧?”

    老宫说:“事情有好几桩。一个呢,方鸣快毕业了,这大半年都在找教职的工作。他有次和我说,普渡和UIUC他都要去面试了,戴维斯有学生和老同学在那里。再推荐一把,应该没有问题。我想,他的教授梦后来破灭了吧?戴维斯和他那个关系,怎么会帮他推荐?还有一件事,方鸣好像去找过戴维斯,说丰田和吉修贤最近一篇投稿的学术文章是抄袭的他的东西。这个事情的判定,最后大概是不利于他的。唉,中间还有很多很多的纠葛,我也懒得来八卦这些了……”

    庄佳蓉忍不住问:“和追求费文静也有关么?”

    老宫说:“那……应该是个因素吧,导致矛盾更加激化。商净曾经和我说,费文静最终选择吉修贤的一个很大原因,是吉修贤告诉她,方鸣并不是个老实人,经常去看表演,据说还找过一次鸡。”

    蓝晓峰忍不住转头看了老宫一眼。

    老宫没有察觉,自顾自的说:“后来,好像费文静在方鸣的电脑里找到很多成人影片,大概是相信了吉修贤的话。你知道,费文静据说在国内就信教,很虔诚的……”

    蓝晓峰摇摇头,“你不是总说,方鸣是你们那里最天才的么?”

    老宫喝口酒,“大家都这么说……那时候,大家都说,戴维斯以后,UOK有了个方鸣。可以把这个专业的大旗一直扛下去了。”

    蓝晓峰叹口气,“所以啊……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我庆幸自己不是个天才。”

    老宫看着桌面,似乎在自言自语,“他……开枪的时候,手真稳啊……真稳。”

    隔着几步悬挂在头上的电视里,正播今天的新闻。

    不知道是谁,今天开大了音量。

    我是KCCT5台记者凯瑟琳,我在现场向你播报今天的头条新闻的最新进展。今天傍晚6时许,UOK一名学生在物理系大楼里枪击数位教授和学生,然后驾车穿过市区。在第八街到第三街之间,此名嫌疑犯驾驶一辆黑色尼桑轿车,和追逐的警察发生激烈枪战。

    据目击者称,七点二十五分左右,该嫌疑犯驾车冲入河中。我们五分钟前得到的最新消息,该嫌疑犯的尸体已经被发现。警方已经解除了在市区的警戒。

    目前,警方拒绝透露该嫌疑犯的名字。据知情人士称,他是UOK一名外国留学的博士研究生,来自中国。

    据最新的情况,至少有两名UOK教工学生在此次枪击事件中死亡,一人有生命危险。另外,在围捕的过程中,至少有四名警官负伤,其中一名机车骑警伤势严重,正在UOK急救中心抢救。

    枪击的原因,现在还不清楚,据称可能和工作纠纷有关。

    现在连线我们在UOK急救中心的记者贝克。

    四个人收回目光,心有灵犀似的,对视了一下,却没人有心情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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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583此心安处是吾乡

    583此心安处是吾乡

    卡琳十岁半离开沪宁,跟着父亲转职去了马尼拉。在那之前,她还呆过北非,南欧,和印度尼西亚。屈指算来,这一次回来,据上次已是快十年的时间。

    周五的中午,飞机降落在沪宁国际机场。两人出了机场,上了张小薇派来接他们的小车,径直去了沪宁的使馆区。

    不知道为什么,卡琳还清晰的记得临浦大道旁边一条小街上的一家叫Thursday的餐馆,想着要去故地重游。两人的司机告诉他们,那家餐馆还在。但下车进了餐馆,卡琳四处张望,早已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她找来侍应生问问,发现老板也不是她的老相识。

    江之寒笑笑,“十年呢……”

    卡琳和他坐在靠门的一个小桌子边,看出去,院子里有一棵柠檬树。

    她说:“就这棵树没有变。”

    江之寒看看她,“有些失望?”

    卡琳摇摇头,“也说不上吧。大概是我从小住了太多的地方,我总能很快适应一个新的城市,但离开以后却少有依恋的感觉。就算前两年回斯德哥尔摩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斯德哥尔摩,对于我妈可能有家的感觉,但对于我,它和沪宁,马尼拉,雅加达,都灵,摩洛哥,或者是Vansas没什么区别。”

    江之寒若有所思的,“这样啊……这样其实也不错啊,此心安处是吾乡。百年以后,也许国家的概念都消亡了,你说呢?”

    卡琳抿嘴一笑,“你的乌托邦理想吧?”

    江之寒摇头,“倒也不是。有没有消亡,我其实不关心来着。”

    卡琳看着他,“你呢?你对你的故乡,或是别的地方有归属感吗?”

    江之寒说:“我在中州出生长大,住了差不多十八年,在青州读大学呆了四年。老实说,我挺喜欢青州的,环境,人文,各方面都好,也有不少的朋友,住在那里很舒适,也买了个房子。中州么?环境差很多,非常的拥挤,城市基础设施也差一些,但说实在的,对于我,确实……确实有不同于其它地方的一种感觉。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依恋,但它是不同的。关于这一点,我非常非常的肯定。”

    卡琳嫣然一笑,“我们的下两站就是青州和中州吧。听你说起来,我也开始向往了呢……”

    到了沪宁地头,半个东道主的温凝萃当然要设宴招待。凝萃大学毕业以后,正式进入重组后的汉港,在沪宁分公司做经理。她从大二开始,便在公司里实习,勉强算已有三年的经验了。

    当然,裙带关系很重要。江之寒一心要扶持她上台,过去一年安排她做经理助理,让原来沪宁分公司的经理传帮带,对她迅速上位积累经验,也是很关键的安排。

    温凝萃找她妈要钱付了首付,在沪宁大学区买了一个三室一厅的单元房,离公司不远,还有地铁联通,交通很方便。不过小妮子从不做饭,她号称试过几次全无天赋,所以招待江之寒二人当然就选在餐馆。

    五点二十左右,江之寒陪同卡琳结束了她在使馆区的怀旧之旅,打车到了外滩,说好了在这里和温凝萃见面。她下午在这边办事,也正好顺路。

    站在浦江边,卡琳举目眺望对面的摩天楼群,忍不住有些感叹,“这是一个新生的城市啊……”她说,目光久久停留在浦江的另一边。

    江之寒说:“完全不一样了吧。”

    卡琳回头,指着街对面一栋欧式风格的建筑,“这些……还有印象,好像变化不大。”指着对面,“可是,那面完全是一个新的都市,远看就像纽约一般。”

    侧过头,她带着几分疑惑,“怎么会这么快?”

    江之寒耸耸肩,“世界都在走,这里在跑。”

    卡琳看着他,“那……为什么你会从跑的地方去走的地方呢?”

    江之寒一笑,“累了呗。”

    卡琳凝视着身边的男子,“所以……只是需要休息一下。”

    江之寒沉吟着,“我……也不知道。”

    忽然有人拍他的肩膀,一转头,一个白领丽人亭亭玉立在那里。

    温凝萃一米七五的身高,再穿上两寸半的高跟鞋,比江之寒还要高上少许,标准的模特儿身材。

    卡琳大概从未认识这么高的东方女子,略略有些愣住。

    温凝萃微笑,“你一定是卡琳了……很高兴见到你。”

    江之寒刮目相看,“凝萃,英文不错嘛。”

    温凝萃嘻嘻一笑,“这句昨晚练了一晚上了。”

    卡琳伸出手,“Hi,你好。你真漂亮。”

    江之寒替她介绍,“凝萃,我最好的朋友。”

    温凝萃看着他,改成中文:“哎哟,受宠若惊哦……我说,你还真是中外通吃啊,啧啧。”

    卡琳睁着蓝蓝的眼,“什么叫中外通吃?”她忽然变成一口纯正的汉语。

    温凝萃忍不住啊了一声,捂住嘴,这下可丑大了。她说:“你……你懂中文?”

    卡琳微笑,“略懂。”她听中文基本靠蒙,能说的也只有那么三五十句。和江之寒厮混在一起后,能听得懂不少日常的对话。但大概是拜小时候在沪宁呆过的缘故,发音很准,没有通常老外说中文时的怪腔怪调。所以乍听之下,很能唬住些人。

    卡琳说:“可是,我不懂中……外……通……吃。”

    看到温凝萃难得的有些红脸,江之寒忍不住开心的笑起来。他拍拍卡琳的背,说:“BasicallywhatshesaidisIamveryattractive;notonlytoChinesegirls;butalsotogirlslikeyou。”

    温凝萃耶了一声,“对对对,就是Attractive。Youareattractedtohim。”

    卡琳嘴角翘起,露出个浅浅的酒窝,“嗯,是呀,他挺Attractive的。”

    温凝萃啊了一声,没想到卡琳照单全收。

    江之寒哈哈一笑,“傻了吧?这就叫文化差异。以为都像你,对着喜欢的人只会冷嘲热讽?”

    卡琳看着温凝萃,很认真的问:“怎么这么吃惊,凝萃?在你们东方的审美观里,他属于很没有吸引力的么?”

    温凝萃忍不住脸红了红,“没有,没有……”她一叠声的否认,飞快的转过头剜了江之寒一眼,心里讨厌死他笑的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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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584从青州到中州(上)

    584从青州到中州(上)

    小车平稳的行驶翠湖边上的环湖公路上。

    卡琳收回看风景的目光,偏头对江之寒说:“我喜欢青州,胜过沪宁。我都记不得,以前有没有来过这里?”

    张小薇飞到青州,亲自开车到机场来接他们两人。明天一早,江吴高层会聚在一起,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向江之寒汇报工作,商讨下一步的战略发展目标。身为行政秘书的张小薇,当然需要陪伴左右。

    住宿当然也是她联系的,就在湖畔新修的香格里拉。

    江之寒点头说:“嗯,我也是喜欢青州,远胜于沪宁。其实,Vansas那样的小城,我也极喜欢。”

    张小薇说:“餐馆就定在香格里拉旁边的一品香,还有两个朋友,希望你不要介意,卡琳。”

    卡琳笑道:“怎么会?朋友越多越好。”

    江之寒有几分诧异的看了一眼张小薇的背影,她可从来不是自作主张的人。还有两个朋友?

    他轻轻咳了一声,夸道:“小薇,你的英文真是好啊。不说你是中文系毕业的,大家都以为你是英文系毕业的呢。”

    卡琳附和道:“嗯,小薇,你的英文很好,发音很纯正。”

    张小薇笑笑,“老板,是先去宾馆呢,还是直接去吃饭?”

    江之寒看看卡琳。

    女孩儿说:“我都可以。”

    江之寒一挥手,“吃饭吃饭,我都饿死了。”

    张小薇一打方向盘,小车拐进一条小路。她说:“就在前面,大概还有10分钟的路程。”

    领座的小姐走在前面,张小薇落后她半步。江之寒和卡琳并肩走在她们俩身后。

    左拐走到走道的尽头,上面一个牌子,翠湖春晓,正是他们的包厢。

    小姐站在门口,推开门,做个请的姿势。

    江之寒跟在张小薇身后,走进屋,只见里面已坐着两个女子。见他进来,两人都站了起来,往这边走了几步。

    江之寒愣了愣,呀了一声,快步上前,走到第一个女子身前,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忽然把她抱了起来。

    文楚轻轻叫了一声,“你干什么?”她嗔道。

    江之寒抱着她,连着转了几个圈儿。

    把她放下来,江之寒开心的笑道:“楚楚姐,你全好了,是吧?我看到了……”双手还揽着她的腰不放。

    袁媛站在一旁,揶揄道:“哟,去了美国一年,连见面礼都变成西式的了……”

    江之寒看着文楚,大概是因为长时间卧床静养的原因,女子的脸似乎丰腴了几分,但两个眸子黑溜溜的,闪着欢喜的光,仿佛昨日的活力重新回到她身上。

    她终于走出阴影了么?江之寒这样想着,只是凝视着她的眼。

    文楚看了他好一阵,才挣了一下,说:“我都好了。”她已经注意到后面走进来的卡琳。

    江之寒有些依依不舍的放开她,走到袁媛面前,伸出双手。

    袁媛竖起眉毛,“干什么?”

    江之寒一笑,“西式礼节呀……好久不见。”

    袁媛大方的和他抱了抱。

    在她耳边,江之寒轻声说:“多谢。”

    袁媛一怔,旋即换上不屑的面孔,“凭什么呀?我和楚楚什么样的关系,哪里轮到你来谢我?”

    江之寒笑笑,“说的也对,是我失言了。”

    袁媛的目光越过他,停留在卡琳身上,“金发美女,不介绍给我们认识?”

    卡琳走上前,用中文问候说:“你好,我叫卡琳。你才真是美女呢……”

    同温凝萃一样,袁媛张开嘴,好久都没有合上。

    周日的上午,按照预先的安排江之寒和张小薇要出席江吴集团的高层会议。袁媛自告奋勇,和文楚一起陪卡琳去游览静山。

    吃过中饭,冗长的会议继续进行,一直到下午四点四十才结束。江之寒叫上张小薇,亲自驾车去翠湖边和三女会合,先去他最中意的餐馆之一…味轩吃晚饭。

    夏天的日落很晚。吃过晚饭出来,沿着湖堤散步,还有余霞红彤彤的映在水面上,月亮却是已升了起来。

    湖边的人行道上,有一群老人家和着音乐在跳舞。几个人驻足观看,老人们旁若无人的,尽情的扭动身体,享受属于他们的金色黄昏。卡琳很好奇,举着便携式的录影机,一直忙个不停。

    告别跳舞的人群,一行人继续往前走。街的对面,是世纪初青州美术学院的旧址,白色的墙有些斑驳,里面的建筑和古树能看见一个角落。遥想当年,很多声名鼎鼎的风流画家都曾在这里读书研习。

    临街的湖面上,荷花已经开了,粉红的花瓣,嫩黄的花蕾,被墨绿的叶子衬着,在晚霞的柔和余光下,一片一片的延展,正是翠湖最有名的风景之一。

    越过这一片荷花,顺着湖堤的曲线往右拐,便到了一处船的码头。一艘雕梁画柱的画舫静静的停在那里,是张小薇叫人租好,今晚来游湖的。

    一行人上了画舫,沿着梯子来到二楼,从高处俯瞰湖面,只见烟波淼淼,翠湖宛如一个天然的明镜,非常的平,只在某处偶有些涟漪。

    天色渐渐暗下来,有一组雇来的乐师在楼下摆开架势,咿咿呀呀的唱起来。侧耳听去,凄凄婉婉,正是那首名句

    暖风熏得游人醉;

    直把青州作汴州

    画舫划到湖心,在那三塔处停下来。这时候,明月如钩,悬于夜空。湖面静悄悄的,歌声早已止住,只剩下水一波一波的声音,在静夜里清晰可闻。

    五个人坐在船头,好像都不愿说话,破坏了这美丽的静寂。远山的轮廓在黑夜里,只剩下一个轮廓。

    卡琳侧过头,从夜的美丽中苏醒过来,只见身边的男子倚靠在船的栏杆上,怔怔的看那三塔处的湖面,好像陷入到深深的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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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585从青州到中州(下)

    585从青州到中州(下)

    面湖的四楼,阳台门打开着,晚上的风有些凉意,却一点不彻骨,让人浑身感到舒泰。

    江之寒头枕在自己的两只手上,半躺半坐,好像在闭目养神。

    卡琳披着条大大的浴巾,走出盥洗室,擦擦头,把浴巾扔到床边的椅子上,钻进薄毯里。

    她侧头,问:“丹尼尔,问你个问题,你曾经有几个女朋友?”

    江之寒闭目养神,好像没有听见。

    卡琳说:“让我猜猜,十个?”

    江之寒轻轻哼了一声,不由的笑了笑。

    卡琳不放过他,“十五个?”

    江之寒说:“不要以己度人,卡琳。”

    卡琳在毯子里缩了缩身子,“我么?……我可没有那么多。”

    好一会儿,她又问:“楚是你的女朋友么?”

    江之寒说:“卡琳,你的职业病又犯了……”

    卡琳不依不饶的,“是不是嘛?”

    江之寒说:“不是。”

    卡琳说:“我也是这么猜的。可是,你们之间一定有很深很深的故事,对吗?”

    江之寒道:“可以这么说吧……”

    卡琳抓着他一只胳膊,“我想听嘞……直觉告诉我,是很曲折的故事。”

    江之寒睁开眼,“你要做心理分析么?”

    卡琳摇摇头,“不,这一次,只感受,不分析……好美的月亮,好美的湖……”她轻轻感叹。

    一阵夜风吹过,窗帘高高的飘起,带来股凉意。

    卡琳缩了缩肩膀,在男子怀里叹了口气,“真有这样的事儿!……就如电影一般。”

    她顿了顿,又评论说:“楚居然有这样的勇气……天啦,难以想象!”

    江之寒附和说:“是啊,她是外柔内刚的人。就像水一样,古人说,水至柔无形,却能断石开路,内里蕴含的力量是怎么也想像不出的……”

    卡琳屈起身子,把身体的力量放在肘子上。在夜里她蓝色的眼珠好像夜明珠一样闪着光,“你……还没有放弃这件事儿,是吧?”

    江之寒愣了愣,“又开始你的心理分析?”

    卡琳轻笑了一声,躺回去,“我知道的……我了解你,丹尼尔。你是个偏执狂。”

    江之寒哼了一声,“这是赞扬还是贬损呢?”

    卡琳说:“都不是……这是评估。不过有人说过,这个世界,只有偏执狂才能有大成功呢!”

    中州机场。

    受到伍思宜的言传身教,林墨对时尚品味了解的越发的多。她剪了短发,穿着件小翻领的Tshirt,下面是可爱的短裙,配上最新款的凉鞋,青春美女的气息扑面而来,正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大好年华。

    江之寒走到近前,满脸笑容的招呼她,“林墨!”

    林墨的眼光越过他,停留在金发女孩儿的脸上。她走前两步,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卡琳姐姐,欢迎你来中州,我是林墨。”

    卡琳笑着说:“久闻大名。”

    林墨说:“我听说,卡琳姐姐你的中文非常的棒。”

    卡琳摇头,“我会一点,会的可不多。”

    林墨说:“这两天中州热死了,不知道你能不能适应?”很有一副主人家的架势。

    卡琳说:“我还真有点怕热呢。去年在Vansas,夏天有摄氏35度,我觉得快热死了。”

    林墨可爱的伸伸舌头,“你完了,今天中州有39度半。”

    说话间,两人并肩往外走。

    卡琳有几分诧异的偏头看了眼江之寒,对林墨热情的只顾招呼自己,仿佛他是透明的行径很有些疑惑。

    江之寒没话找话,“我妹妹。”

    林墨眼珠子转了转,侧头去看对面的停机坪。

    路过洗手间的时候,林墨等卡琳进去,便换上一副似笑非笑的面孔,上下打量着江之寒。

    江之寒疑惑的,“你今天不太对啊!”

    林墨翘翘嘴角,“哥,今天我才真服了你!”

    江之寒明知故问,“为什么呢?”

    林墨扁扁嘴,四处瞅瞅,转过头,叹口气,“还真让你祸害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回来……”她眨眨眼,“我这是不是叫一语成谶?”

    江之寒咧咧嘴,“这个成语你好像用的不对哦……”

    林墨咬着下唇,心里想,我用的再对不过了。这家伙,还真让他祸害回一个来!

    她眼珠子转转,说:“所以我佩服你嘛,中外通吃哦!”

    忽然有人在她背后说:“这个……这个中外通吃是不是很糟糕一句话?”却是卡琳出来了。

    林墨转过头,神色不变,温柔的笑笑,“哪有?我这是给他的很高的赞扬呢!……对了,卡琳姐姐,干爸干妈还等着你们回家吃饭呢,我们快走吧!”

    卡琳一愣神,“吃饭?干爸干妈?”

    江之寒解释道:“她干爸干妈就是我父母。这样,我还是先送你去旅馆,小薇都订好了,就在市中心,出去逛逛步行就好,很方便的。”

    林墨劝道:“吃了饭再去也不迟啊。”

    卡琳很坚决的婉拒,“不用了,林墨,多谢你的好意。”

    江之寒回头瞪了林墨一眼,跟着卡琳往外走。

    一个半小时以后,江之寒从卡琳入主的万豪酒店出来,顺便在前台帮她点了一个叫餐服务。

    出了酒店的大门,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在Vansas呆了一年的江之寒,很有些不适应中州的炎热,一个健步钻进小车里,见林墨跟着进来,便发动了汽车。司机老周被他安排在酒店,卡琳如果要外出的话,可以开车接送她。

    林墨姿态优雅的坐在副座上,右手托腮,美目看着车两边烈日下形形色色的路人,好像陷入了沉思。

    江之寒在一个红灯处停下,偏头看了她一眼,她似乎丝毫没有察觉。

    他问:“想什么呢?”

    林墨淡淡的说:“没什么。”

    江之寒问:“爸妈知道我和卡琳一起回来的?”

    林墨答:“不知道。”

    江之寒问:“那是你自作主张邀请她去家里吃饭的?”

    林墨转过头,看进他的眼,“她不是你的新女友吗?难道还需要躲躲藏藏的?……哥,你也不小了,干爸干妈不会挡着你谈恋爱的,你放心。”

    江之寒和她对视了三秒钟,“是么?你是这么想的?”

    林墨说:“而且呀,自从你去了美国,干妈都开始自学英文了,说什么时候要去那边看看……我觉得呀……”她嫣然一笑,“给她找一个好的练习老师,不是很好吗?你说呢?”

    江之寒眨眨眼,转过话题,“今天好热。下次回来,你也别来接机了,太累。你看,前前后后耽误了你大半天呢。”

    林墨看着前方,“绿灯了。”她说。

    江之寒踩了下油门。

    林墨忽然说:“接机也挺好的,每次……都能有些惊喜呢。”

    她偏过头,看着她这一侧的车窗外,不再说话。

    (多谢支持!)

    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586神秘的电话

    586神秘的电话

    早上九点不到,江之寒还睡在床上。大概是时差的关系,他昨晚…多才入睡。自从杨老爷子去世以后,江之寒的早练远不如以前勤勉了,一星期倒有两天都会偷懒,不再是365天雷打风吹都不动。

    一阵敲门声。

    他睡在床上,听到母亲去开门的声音,然后是说话声。一会儿的功夫,卧室的门被敲了几声。

    江之寒揉揉眼,“请进……”

    门吱呀一声开了,林墨一阵风似的冲进来。

    江之寒见是她,很有些吃惊。昨天和她一起回家吃饭,又送她回家的时候,她还有些情绪不高的样子,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江之寒感叹道,林墨终于真的长大了,开始像女人一样,脾气变化无常,忽冷忽热,让人难以捉摸。

    林墨蹲在他眼前,急切的说:“哥,快起来,有件事昨天我给忘了。”

    江之寒噌的一声坐起来,“怎么了?”看见她紧张兮兮的,心里跳了跳。

    林墨说:“是这样的……你寒假的时候不是把你原来那个手机放在我这里了么?我现在一直都用那个手机。你那些朋友,大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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