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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思宜指指挡风玻璃后的一个通行证,“特权呗……”
江之寒呵呵笑了两声,“不敢当啊,伍总亲自来接我。”
伍思宜嘟嘟嘴,“是么?”一踩油门,车直冲向前。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天度食府》门前。两人下车进了包厢,和伍思宜在一起的好处,不管在地球的哪个角落,她都一清二楚百里之内最好的饭店在哪里。
菜上的很快,江之寒要了一杯红酒,伍思宜要的是纯豆浆。别看伍思宜长的算丰腴那一型,她的食量向来很少。以前和江之寒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曾经说,喜欢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因为比较促进自己的食欲。
浅浅喝了口豆浆,伍思宜看了身边的男子一眼,“怎么,最近又和倪裳吵架了?”
江之寒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愕然看着她。虽然倪裳和伍思宜现在关系挺好,他没想到倪裳会把这些事情讲给她听。
伍思宜浅浅一笑,“怎么着?还真给我猜着了……你以为是倪裳告诉我的么?她现在虽然和我好,还没好到把你们间的事儿拿来同我唠叨。”
江之寒眨眨眼,掩饰不住一丝不相信。平白无故的,伍思宜能猜到他最近和倪裳有那么一番争吵?
伍思宜替他解惑,“上次给倪裳打电话的时候,知道她在青州,我猜你们俩也许有机会碰个面。今天一见你,就发现你情绪有些低沉。这个世上啊,能让你情绪波动那么厉害的人,可是不多哦……”
江之寒皱眉,“我今天情绪很低沉?”他自认今天自己一切如常。
伍思宜抿嘴一笑,“正常情况下呢,你一见我,一定会恶狠狠的逼问为什么把你和穆大美女放到报纸上去。我今天可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没想到你只字不提,倒像真把这事儿完全给忘掉了。这难道很正常吗?”
江之寒张了张嘴,有时候他真的觉得,他认识的这几个女子都太聪明了些。只要她们愿意,似乎把自己玩于鼓掌之间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伍思宜很不淑女的打了个响指,“得,我也不想听你们俩之间的那点破事儿,你千万别告诉我。我说,之寒,你们这两个冤家到底要纠缠到何时何地?地老天荒吗?”她有模有样的长叹了口气。
江之寒是个贱的,伍思宜不让他讲,他偏偏给她讲了个大概。
伍思宜听完,简单的评论,“你呀,其实潜意识里不过是不愿人家交新的男朋友而已。”
江之寒很不服气的,“这个……和交男朋友有什么关系?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伍思宜切了一声,“那不过是你潜意识的一个投影而已。不过嘛,依我说,那汤姆也该打,最讨厌这样的,比直接动手动脚骚扰的还讨厌……你,唉……不和你说这些,你和吴茵倪裳之间那些事儿,我可是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懒得去评论你们。你以后最好少同我讲”
江之寒有些傻傻的看着她。
伍思宜说:“对了,你这次给我爸带的什么礼物啊?”
江之寒说:“哦,是他最喜欢的关大师的一副空山青鸟图。”他问,“你妈要来吗?”
伍思宜说:“我想死么?我提都没跟她提。”
江之寒道:“那我看你这次还挺热情似的。”
伍思宜歪着头,“有问题吗?”
江之寒赶忙摇头,“当然没有。”
伍思宜摇摇头,叹息了一声,“之寒,这么多年过去,我终于也想通了。当年我一心不想他们分开,但缘分尽了,感情淡了,强拉在一起也没有意思。他们好歹好过一场,还留下我这个产品不是?”
江之寒被她逗得笑起来。
伍思宜说:“各走各的路,只要走的开心就好。我替我妈略有些不平的,是她自己还有些纠缠于此。不过本来就是这样,你们男人都是很容易走出去,开发一片新天地的。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你看我爸,年纪也不小了,头发也开始秃顶了,就因为还有点权有点钱,愿意跟他的小姑娘多得很。我看狐狸精跟了他,像捡着个宝,稀罕的不得了,生怕被别人抢了去。狐狸精长的也不差,也能干贤惠,年龄比他小了一轮半,可是大家觉得还很般配。那我妈呢?她钱也不少,现在还很漂亮,怎么没看到二三十的英俊男生追求她?”
江之寒哈哈一笑,“你愿意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伍思宜说:“我不过是感叹,男女不平等罢了。这平等的路啊,好像看不到曙光。”
江之寒反驳她,“话也不能这么说。从另一面来说,像你爸新娶的这个太太,就在家里操持家务,大家都说好,贤惠顾家,体贴老公。但换了是你,要是嫁个老公,愿意呆在家里帮你操持家务,不被大家白眼看扁?做男人也有做男人的难处和压力。社会分工不同,感受的压力不同而已。”
伍思宜想了想,“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可是哪个男人愿意呆在家里操持家务,你愿意吗?”
江之寒沉吟片刻,“好像也未尝不可……没试过,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可惜呀,我生来是男儿郎,不是女娇娘。”最后一句,咿咿呀呀的,用上了京剧的腔调。
伍思宜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她捂住嘴,又笑了两声,“喂……现在做变性手术不贵的,你那么想,我替你付费好了,嘻嘻……”
江之寒开着车,先送伍思宜回家,说好明天去接她一起去她父亲的寿宴。
伍思宜半躺在副座上,闭着眼好像在休息。忽然又开口说:“我说,和艺人约会还是有收益的,我看你现在吹拉弹唱,什么都来得,脸皮又厚了好些。”
江之寒在一个红灯处停下来,“你没事老损我,有意思吗?”
伍思宜嘻嘻的笑了两声,不再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好一会儿,她忽然又说:“告诉你一件事,你别吃惊啊”
江之寒看着前方的路,“你说。”
伍思宜说:“我现在和狐狸精关系挺好的……”
江之寒猛的一打方向盘,车往人行道的方向偏过去,他把方向盘使劲打回来,嘴里说:“啧啧,吓死俺了”
伍思宜吓得大叫了一声,探过身子,在他肩膀上狠狠打了一拳,“你要死啦……开车也敢拿来开玩笑。”
江之寒呵呵一笑,“对不住,真的被你吓着了……”
伍思宜哼了一声,又懒懒的半躺下去,“真的,她那贤惠样,还真没几个女人做得到。我倒是要看看,她能贤惠到多久去?……激情会消磨的,幻想会破灭的,终有一天她会发觉她崇拜的男人也不过如此,还有那么多讨厌的东西,哼哼……”,说到后来,又有了些恶狠狠的味道。
女人间的战争,永远都没有尽头。
但江之寒很欣慰的是,关于父母离婚的心结,在八年后,似乎真的被思宜自己给解开了。
因为这个,他从心里往外替她高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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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651思宜的野心
651思宜的野心
罗行长的五十大寿,号称只请私人朋友,不请任何业务往来的相关人士。即便如此,来宾也是冠盖云集。五十岁是正经年富力强的年龄,罗行长已是苏南省建行的第一号人物。要知道苏南的经济总量在全国能排到第四,据估计三五年后便能升到第三,是不折不扣的经济大省。
中午的宴客在一个私人会所举行,招待的人确实不算多,大概有两百多号。到了晚上,一个小的宴席回到家里的别墅,这里面的客人应该是私人关系更亲密些的,不过二三十人。和中午不一样,虽然也有请来的帮佣,罗行长的现任夫人小牛阿姨,就是伍思宜嘴里的狐狸精,亲自在厨房厅堂间指挥协调。江之寒主动的申请是否有可以帮忙的地方,小牛阿姨倒不把他当外人,指使着他干这干那。
关于江之寒的创业故事,小牛在丈夫那里听过很详细的版本。罗行长虽然对江之寒有诸多不满,但和妻子讲起还是不禁感叹他的天赋能力。但更重要的是,小牛这个人精儿很清楚的认识到江之寒在伍思宜心里的特殊地位,而伍思宜现在在她父亲心中的地位,恐怕是超过这世上任何一个人的,包括她自己。
小牛阿姨琢磨着,对江之寒要更亲切一些,就像是自己家里的晚辈一样,不要去想他身家亿万那样的事情,尽管使唤他,应该反而能拉近距离。江之寒带来的礼物,她刚刚看过,按照估价那恐怕是上百万的玩意儿,虽然这类画卷很多时候有价无市,或者有市无价。
别墅里的人,不少也是身居高位的,尤以金融部门和政府里的人居多。不过江之寒今天可没想过要去延展关系网,他是诚心诚意跑来祝寿的。所以小牛阿姨让他打打杂跑跑腿,他完全不介意。
从大厅走回餐厅,江之寒迎面碰到小牛阿姨,她笑吟吟的说:“真是辛苦你了……现在都弄好了,你也休息休息。”递过来一杯鸡尾酒。
江之寒点头致谢,找着话寒暄,“罗叔叔今天似乎喝的有点多。”
小牛阿姨恨铁不成钢的,“他呀……我平时管的多一点,今天就任他去吧,难得大家高兴聚一聚。小江,我给你说,我不是要管他,他血压高,血脂也高,不适合饮酒。上次你教他那套健身的拳法,我看效果很好,他就是坚持不下来,工作一忙就放到一边去。按理说,五十岁年纪不算大,不过也该到要注意身体想想怎么保养的时候了。”唠唠叨叨的,好像在和子侄辈叙话。说起年龄,她比江之寒大不到十岁。
江之寒很和煦的微笑,“有您在,我看罗叔叔不用担心这个。您照顾的他多好啊,思宜都说了,她自愧不如。”
小牛阿姨眼睛一亮,“她真这么说?”
江之寒说:“当然是真的。思宜这个人,有时候倔一点,说话直,但谁对她好,对罗叔叔好,她怎么会看不到?她其实啊,人特别特别的善良。”
小牛阿姨赞许的点头,“是这样的,思宜这样的姑娘,现在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她现在能干的很,她父亲常常夸她,说自己这么年轻的时候都不如她。不过啊,我看她工作太忙了些,一个人在外面还是要注意照顾好自己。”深深的看了江之寒一眼。
江之寒笑了笑,“我出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端着酒杯,走到外面的大厅。
远远的,他看到伍思宜正在一群叔伯辈的人之间说笑,而没有和沙发处那群同龄的英俊漂亮的年轻人们厮混在一起。她端着酒杯,脸上浅浅的笑着,摆出个仔细聆听的神情,煞是可爱。
江之寒靠着客厅的一根大柱子,心里不由回想起几个小时前两人在车里的一番对话。
早晨八点半,江之寒开车去伍思宜的住处接她。昨晚说了些有的没的,今天见了面,江之寒便想到些正事儿,问起她最近公司扩张的事情。
伍思宜去年夏天的时候在香港收购了一家品牌成衣店,也是趁着对方经营有些困难急于出手的时候买下来的。加上羊城经贸现在在内地的两家成衣厂,她一心要把产业链贯穿,弄出一番大动静来。
那个时候,江之寒正在美国遨游,三四个月都没有开手机。以江之寒的本意,他觉得这个并购风险太大,而且套进去的资金也太多,成本回收的周期估计会很长,不是理想的收购。但伍思宜从某个角度讲,是比他更愿意冒险的商人。当年收购南风报社的时候,她完全没有行业经验,也敢直冲而入,竟然在两三年内做出了两份全国销量前列的娱乐和体育周报。
相比当年收购报社,这次牵涉的资金不是一个级别的。伍思宜用集团的地产作抵押,又靠着她父亲在内地的关系和姑姑在香港的关系,贷了两亿三千万的款才完成了初步的收购和整合,整个集团的财务账上债务比例翻了几番。
既然第一步都走出去了,江之寒当然没有要她回头的想法,但还是想和她好好交流一下,如何控制风险,如何把下面的事情做的好一些。
伍思宜听江之寒提起这一档子事儿,便说道:“我那时候给你打电话,你就是不接,是去疗情伤去了?真是的……不过我回头想,其实那也好。如果你在的话,多半会劝阻我。我爸劝过我两次,后来还是没有拗过我。你要是在,我不敢肯定能不能说的过你。之寒,要说冒险吧,确实有些。但他们出手的价格真是太诱人了。而且我觉得这个品牌还没有死,或者说费群体基础还在那里,即使暂时休克了也是可以起死回生的。我知道,我并没有太多这个行业的经验,但是我请的人有啊。关于这一行的远景设想,不瞒你说,我还是有很多的。”
江之寒笑了起来,衣服和八卦,很早以前可就是伍思宜的两个最爱,也许还排在美食之前。
伍思宜说:“这是一种冲动,就像你当年做股市一样,不也是没有十足十的把握?我对这个东西,有一种冲动。说的难听些,反正我们也是有限责任公司,再不济破产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江之寒摇了摇头,“你把话都说尽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这一行我完全不懂,所以也帮不了你什么。我唯一担心的是,你现在资金周转如何?”
伍思宜说:“上个月底,我在渣打的公司账户还有大概九千万港元的信用额度,大概两千多万的待收款,三千万的待付款,长期负债稍微多些,短期还好,往下这两个财政季度问题应该不大。”
江之寒说:“我在C※J的一部分资金流通性是最好的,最多一周内可以给你打到账上来,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不是很懂,但我的印象是这一行资金周转是个大问题,吞起钱来也很快。不怕提前说句不吉利的话,你应该客观的评价,该止损的时候不要犹豫。但不管怎么说吧,我C※J那边能够提供的现金流,应该比你现在的信用额度高不少。你有什么问题,记得第一时间和我通个气。”
伍思宜展颜一笑,“把你的钱都亏出去了怎么办?”
江之寒扁扁嘴,“亏了就亏了呗,你不是说了吗,有限责任公司,最多亏到破产。”
伍思宜偏头凝视她,半晌,“这可是你说的哦”
江之寒偏头看了她一眼,“怎么?我在你眼里很贪财吗?”
伍思宜没有回答他,好像在沉思什么问题。过了好一阵,她才开口道:“我做这件事,是不是太冲动了?”
江之寒给她一个微笑,“这不是你的梦想么?为了梦想成真,值得付出代价的。”
伍思宜展颜一笑,“你也不用太担心。那时候我爸帮着穿针引线,说服CHR也投了些钱进来,现在他们在公司还有两个非执行董事的名额。CHR你知道吧?”
江之寒说:“那是自然。现在在港的中资,他们能排进前三吧,在很多行业都有投资。”
伍思宜说:“是啊,他们算是国资的,投进来这点儿钱对他们不是什么大数目。但目前这个阶段,上面很鼓励中资入港,我爸又有些关系,所以他们算是我们的合伙投资人。我琢磨着呢,如果营运实在不顺利,可以把我们的股份扔给他们。你知道,他们的钱反正不是自己的,又爱面子,我们现在和那边的两个董事关系也非常不错,嘻嘻。”
江之寒摇头叹息,“思宜,你已经成长成为一个奸商了……”
伍思宜歪着头,“青出于蓝啦?”
看过去,对面的男生竖起大拇指,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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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652罗行长的怒火
652罗行长的怒火
之寒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江之寒回过神来,看见伍思宜正站在他身边,嗔道:“想什么呢,失魂落魄的?大白天就开始做梦了?”
江之寒傻傻的应了声,“哦……没想什么。”
伍思宜拉了他一把,带着他走了几步,前面站着两个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男人。伍思宜介绍说:“这是王伯伯……这是卢伯伯……”并没有介绍他们的头衔职称。
江之寒微笑着礼貌的问候。
王伯伯笑道:“看你进进出出手脚很勤快,不错不错,今天表现的很好。刚才小牛还在表扬你。”
江之寒微笑。
卢伯伯笑着对伍思宜说:“是男朋友吧?我看人很老实,气质也沉稳,很好啊。”
伍思宜捂着嘴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针对人很老实这个评价。她说:“卢伯伯,你可猜错了,他人一点儿不老实,也不是我男朋友……准确的说,是前男友。”
江之寒张大了嘴,没想到她会这么介绍自己,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个老头子也愣了愣,但都是世事通达的家伙,王伯伯哈哈大笑了两声,使劲拍拍江之寒的肩膀,“犯错误了吧?哈哈……犯错误了不要紧,态度要端正……”
江之寒嗯啊了两声,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忽然有个中气很足的声音叫他,“小江,跟我到书房来一下”一转头,却是喝的红光满面的罗行长。
江之寒一愣,再一回头,两个白发老头都笑呵呵的看着他,而伍思宜呢,抿着嘴,很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
江之寒朝两位长辈点了点头,乖乖的跟着罗行长进了书房。听对方吩咐把门在自己身后关上。
罗行长把领带松了,一屁股陷进自己的太师椅里,指指江之寒,“坐呀站在那里罚站么?”
江之寒掩不住有些惊讶,他和罗行长打交道多年了。对方是那种业务精熟,不苟言笑,时时刻刻很注意自己的形象的技术官僚。也许只有在女儿面前,他才多一些随便和溺爱,但那一面江之寒也很少亲眼目睹。
江之寒没话找话,“刚才小牛阿姨还在说,您今天喝的有些多。”
罗行长扯了扯松开的领带,“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四天被管,总要有一天自由吧”
江之寒哦了一声,忍不住挠了挠头发。心里却是无比的惊讶,我们虽然合作很多年了,但有这么熟么?今天罗行长讲话的腔调实在是和平常差别太大。
罗行长喝了口面前的冷茶,看着江之寒,说:“我问你件事。”
江之寒恭恭敬敬的,“您说。”
罗行长道:“五一节的时候,小张向思宜求婚,为什么她不答应?”
江之寒现在那么深的城府,也不禁啊了一声。半晌,他说:“我……我不知道。哦,我都不知道小张求婚的事儿。”
罗行长盯着他,“你真不知道?”
江之寒有些莫名其妙的,“他们……他们有在谈恋爱吗?怎么就求婚了?”伍思宜可是从没有对他提起过这件事的一丝一毫。
罗行长重重的哼了一声,“不谈恋爱就不可以求婚吗?”
江之寒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个逻辑,或者是该不该反驳。
罗行长道:“难道要像你,谈了十七八次恋爱,都从不想结婚这件事才是对的?”
江之寒使劲挠了一下头,不知道今天是自己撞鬼了,还是书桌后面这位大行长撞鬼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他干笑了一声,低眉垂目,摆出副认真聆听教诲的乖乖样。
罗行长问:“你们还在交往吗?”
江之寒抬起头,眨眨眼,“我们?……交往?……你说我和思宜?”
罗行长一瞪眼,“你和别人交往,关我的事吗?”
江之寒终于明白了,小张求婚失败,不知道为何,今天罗行长是来找他的麻烦的。他斟酌着用词,“我和思宜……只是好朋友……现在。”
罗行长脸涨的通红。他前倾着身子,拳头敲击着书桌加重他的语气,“思宜哪里配不上你?啊……这年代有比她更能干的女生吗?她做的饭菜,别说一般人,餐馆里的厨子很多都比不上,她可是吃一次一学就会。有比她更体贴的女孩儿?吃穿住行,什么都可以照顾的人好好的。有比她更聪明的女孩儿?她搞企业才多几年,比她妈以前那么多年搞的还要好你要知道,她妈也被人说是数一数二有经商天赋的人。有比她更懂事的女孩儿?她上中学的时候,我看比九成现在的大学生还要知道好歹是非……你说,你除了做生意还有些天赋,有什么了不得之处?啊……”
在江之寒的印象里,罗行长向来是谨慎寡言,不怒自威之人,今天酒后的爆发给他一种颠覆感。他能做的,除了点头唯唯称是,并无别的选择。
爆豆般往外蹦话的罗行长忽然停下来,眯着眼盯着江之寒看了半晌,颓然的一叹气,靠回到太师椅的椅背上。
江之寒端眉低目,很诚恳的说道:“我这么说,你一定会觉得我很虚伪。但我如今真的是这样想的。思宜和我分手,也许是件好事情。我确实配不上她。”
罗行长从鼻子里发出重重的一声哼,但古今中外拳脚都难打笑脸人,江之寒摆出一副唯唯诺诺的低姿态,他的火气确实很难持续下去。
他喘了几口气,忽然说:“去劝劝她,让她接受小张的请求吧。”
江之寒愕然张嘴,好半晌,他坚决的摇头拒绝,“罗叔叔,这个要求,我恕难从命。你刚才都说了,思宜读中学的时候就很懂事,更不遑说现在。她是拿的定主意的人,终身大事也许你和伍阿姨还能替她参考一二,其他的人哪有资格说三道四。”
罗行长冷笑了一声,“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小张就差你这么一点……”
江之寒正色道:“不管你怎么看我,但思宜喜欢谁不喜欢谁,不是别人可以勉强的,就算是父母,恐怕也不行。有句大俗话,强扭的瓜不甜。你一定要把他们拉到一起,真的肯定他们以后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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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653皇帝的新衣
653皇帝的新衣
罗行长颓然道:“强扭的瓜?……你看我能扭的动她吗?你以为我可以吗?”
虽然被发了一大通脾气,江之寒忽然很奇妙的觉得,今天罗行长跟他更亲了些,以前那商业谈判以外的鸿沟似乎浅了好多。
罗行长又说:“说到底,你就是不愿意去劝她啰?”
江之寒摇头,“我既没办法说服她,也不想去说服她。也许在你看来,伍阿姨看来,或者是旁人看来,小张对她都是良伴。但婚姻生活,是他们两个人过,不是和你们过。而且你了解思宜,她从来就不是逆来顺受唯唯诺诺的人,即使对你们感情再深,也不会违心的接受这个安排的。”
罗行长看着他,“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小张,就因为他和你恰恰相反。他话不多,甚至有点口拙,但他情是真的,而且很长久。思宜辞职去南边她母亲公司办事,小张他那时候在银行里是业务骨干,重点培养对象,二话不说辞了职跟着去了公司,有几个人做得到?后来是我和他说过几次,强拉他回了银行,不过是在羊城的银行。为什么呢?思宜慢慢在公司掌舵,他如果在下面干个财务经理,干的再好,女孩子是很难对她的下属产生感情产生依赖和倾慕的,这对他不公平。但他的心是真的,而且这么多年都没有变。其它的,论学历,论长相,论身高,论人品,哪一点差?没有哪一点差,也许唯一差的一点就是不懂怎么哄现在的女孩子。”
江之寒默然不语。
罗行长说:“你没话说了吧?没话说了,还是乖乖去帮我办这件事。”好像在吩咐家里的子侄。
江之寒垂目道:“有个道理,说出来你也许听着很生气,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罗行长说:“你讲。”
江之寒说:“小牛阿姨认识你的时候,你抛妻弃女选择和她在一起,也说不上是长情专一的男人,为什么她还是一心喜欢你,无怨无悔呢?”
罗行长摇了摇头,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下一刻,他酒醉后的额头青筋暴起,忍不住一拍桌子,手边的茶杯被掀在了地上,啪的一声,碎片撒了一地。
他瞪圆了双眼,怒视着江之寒,仿佛想要把他生生的吃了。
江之寒面色平静,静静的坐在那里。半晌,他开口道:“所谓爱情,或者是感情,之所以叫爱情,是因为它有好多不理智的地方,不是选拔你手下的人才,可以一条一条的客观衡量过去。我想说的,无非是这个道理。也许你觉得荒诞,但思宜这个年龄,想要追求她理想中的爱情,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站起身来,江之寒说:“我这次来,听到一个很好的消息。思宜她现在……和小牛阿姨处的比原来好多了。当年我认识她的时候,你和伍阿姨闹离婚的事情,是她心中最大的心结。但这么多年以后,她终于自己解开了自己的心结,衷心的希望你们两个都能各自找到自己的归宿,有更好的明天。至于说遗憾,有没有,当然有,但世事岂能尽如人意?这么大的一个心结,她都能自己解开。我相信,她人生中的其它事情,她也一定能自己处理好。也许需要些时间,那么,你应该给她时间,给她空间,给她信任。我知道你爱她疼惜她,但强加你的意志在她的身上,你真的以为会有一个好的结局?不是每一个好的出发点,都能产生正面的效果。总之,你如果想听我的意见,这便是我最诚实的意见。”
说完话,他一转身,看见伍思宜正站在门口,一只手把着门的把柄。
绽放出一个笑,伍思宜脆生生的说:“你们两个,声音搞的未免太大了些,是不是注意一下影响?”
宛城机场的路牌提示在高速上闪过,伍思宜打了右转灯,靠到最右边一条道,下了高速,右拐上了去机场的路。
江之寒默默的坐在副座上,似乎在看窗外的风景。
他忽然开口问:“你爸过生日这么重要的场合,小张怎么没有来?”
伍思宜淡淡的说:“他舅公去世,回农村老家奔丧去了。”
江之寒又问:“你……你拒绝他求婚,他怎么说呢?”
伍思宜淡淡的,“他说,他会等下去,还会再试的。”
江之寒偏头看了她一眼,女孩儿的脸上无喜无嗔。好像在说一件和自己并不相关的事情。他低下头,不再说话。
伍思宜打了左转灯,要进机场的停车库。江之寒说道:“你把我放下就好,不用去停车。”
伍思宜摇了摇头,“我今天反正没什么事。”
江之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闭上了嘴。
十分钟后,两个人从底楼停车库的电梯一路向上到了四楼,江之寒没有托运行李,很快的换好票,看看表,离登机大概还有大半个小时。他看了眼女孩儿,问:“你渴吗?我去买两瓶水。”
伍思宜摇头,“我车后箱还有好些矿泉水呢。”她看了眼男子,忽然问道:“你也像他们一样,希望我尽早嫁给小张吗?”
江之寒站在她身前,女孩儿坐在候机处的椅子上。低头看着她,江之寒摇头,“我希望你能早日嫁一个你喜欢的人。”
伍思宜沉默了一会儿,“你在书房里说的话,我听到了最后一小段。你太高估了我,爸妈离婚的心结,我并没有完全的解开。”
江之寒在她身边坐下来,温柔的问道:“好一些了?”
女孩儿点头,“嗯,好很多了。”
江之寒柔声说:“也许,还会有些不安全感在那里……”
伍思宜嗯了一声。这一刻,她不再像CEO办公室里坐着发号施令的女强人,“是啊,还有些不安全感在那里。”停了停,她补充说:“你也有责任。”
江之寒认真的点头,“我知道……我也有责任。”
伍思宜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云开雨散,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不过呢,这三五年,敢于正面直接挑战我爸还让他哑口无言的,你是我知道的第一位”她说:“所以我要谢谢你。被你教育了一通,兴许他不会再来烦我,至少短期内不会。”
“你也不是忠贞专情的男人,为什么有人会喜欢你呢?哈哈”女孩儿大笑了两声,混不理周围投过来的几束惊讶的目光,“这么多年,总算有人撕掉他身上的皇帝新衣,叫他以后还老对我说教,嘻嘻”
江之寒也笑了起来,“可怜我以后的贷款,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着落了。”
伍思宜莞尔一笑,“你要有心理准备。我爸恼羞成怒之下,能做出些啥事儿,我都无法预测,嘻嘻。”
江之寒收起笑容,“说正经的,思宜。你爸不过是爱你心切了一点。其实他也知道,你是多么能干一个人。他那天在书房里和我说,你短短五年多,便干出那么大一番事业,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比你妈,甚至比他自己都要厉害。”
伍思宜抿嘴,“我是站在巨人的肩上嘛……有个做生意十来年打了诺大一个基础的老妈,有一个手握大权可以批给我上亿贷款还在企业界有无数关系的老爸,有个疼爱我在香港很有些办法的老姑,还有一个……”看了眼身边的男子,“无比慷慨,无比能干,随时愿意提供支援的前男友,想要不成功都很难哦”
饶是江之寒现在脸皮厚如城墙,也略略有些脸红。但他乖乖的,没有反唇相讥。
伍思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呢,不是倪裳,没有她那么多的骄傲。所以呀,如果需要帮助或者需要扁人,我是不介意通知你的。”
江之寒柔声道:“欢迎来电。”
在心里,他忽然想起在书房里对罗行长讲的那句话。真的,他确实配不上身边这个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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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过去时现在时654大骗子
654大骗子
“请大家安静一下”,台上的主持人说。下面小声的喧哗如渐流渐细的溪水,音量愈来愈小,直到最后一丝余音带着尾声消失在空气中。
主持人很耐心的等到场里完全安静下来,才朗声说道:“大江地区六省一市高等艺术院校小提琴专业人才汇演的下半场现在开始。”她露出个很职业的微笑,等待掌声响起又沉寂,“现在我们有请下一位表演者,青州艺术学院三年级的程贞同学。”
林墨坐在台下大概十几排的地方,对于拉小提琴的她,这样一个专业学生汇演的机会,自然不容错过。她举目看去,后台走出来一位身材娇小,白衣红裙的小姑娘。她脸上带着丝淡淡的微笑,身材算不上纤瘦,但步履之间偏偏给人一种弱柳扶风,惹人怜爱的感觉。
在台前站定了,她微微一鞠躬,举止间让人感到很亲切自然。林墨远远的看着她,心里忽然一动。那女孩儿缓缓转头,似乎在和四周的观众一来个短暂的目光接触。但不知怎的,林墨忽然感觉到,她在仔细的,有些急迫的搜寻什么。那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四年前,站在青大艺术节汇演的舞台上,林墨一曲奏罢,环目四顾,心里的那个人却并不在台下。潮水般的掌声中,她神色有几分黯然,默默的退回后台。
忽然间,台上女生缓缓转动的头停了下来,身体轻微的震动了一下。下一刻,她脸上止不住的绽放出一个淡淡的却是甜蜜的笑容。她垂下眼,把小提琴架好,深深的吸了口气。
乐声缓缓的响起,开始在表演小厅里萦绕流动。
林墨忍不住扭头朝她刚注视的角落看了一眼,但她个头不高,看过去眼里黑压压的不过是一片人头,什么也看不清楚。
离上场还有大半个小时的时候,程贞抽了个上洗手间的空子,跑到一楼传达室拨了个电话。嘟嘟的两声响,不知是不是人工合成的甜美女生的声音提示,该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她放下电话,心里忍不住有好多失望。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她知道他要飞宛城,那里有一个世交长辈的五十大寿,然后是在荆城的一个重要商业谈判。她试探着问他,周三前能回来吗?晚上有个汇演,嗯,这里是票。
这个汇演对她很重要。在她飞往莱比锡,最终到达西贝柳斯的舞台的梦想中,这也许是跨出的第一步。这次比赛的前三名,会得到一个一年的奖学金,还有机会聆听国内几位大师的亲自指导。
他问她,这个比赛很重要?她使劲的点了点头。她不想说太多,因为她总是相信有些东西不用说出来也能感觉到,如果两个人真的心有灵犀。
这个比赛很重要,你要是能坐在台下,对我也一样的重要,她在心里这样祈祷,不知道咫尺之遥的男生能否听到。他那时候说,不要紧张,这个机会也许很重要,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机会,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想了想,他补充说,我争取来,但不敢打包票。谈判有时候会扯皮,不是完全能由我决定得了的。
程贞把电话放好,付过钱,朝守门的大爷说了声谢谢。站起身来,她走出大门,倚在门边看了看天。天已经黑下去了,是一个没有月亮的黑漆漆的夜晚。
昨天上午,她终于忍不住给江之寒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但没有人接。她拨了第二个,第三个,强忍着没有拨第四个。晚上睡的很早,但睡的很浅。脑子里似乎缠缠绵绵的都是一些乐曲的旋律。在跳动的音符间,忽然显出他的笑脸。你的梦想是什么,程贞?……程贞程贞,总有一天你会梦想成真的。嗯,相信我
一觉醒来,头似乎有些隐隐的疼。比赛的日子终于到了,她把小提琴取出来,抱在怀里,拨了拨弦,仔细听那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肚子一点儿也不饿,完全没有吃早饭的欲望。犹豫了好一阵,程贞终于又拨了一次他的手机,还是同样的结果。她想了好一阵,终于鼓起勇气给张小薇拨了一个电话。以前江之寒告诉过她,如果有什么事情找不到他,可以找他这位最信任的秘书,她是绝对可以信赖也有能力提供帮助的人。
张小薇问过她的名字,在电话里相当的客气。问起她有什么事,程贞犹豫了片刻,还是照实说了。她说,我晚上有个演出,他……说过会来看一看,但今天联系不上他。张小薇回答她说,她今早打电话也联系不上她的老板。她又说,确实替江之寒预订的是今天中午回青州的飞机,但他也可能临时改变行程。最后她告诉程贞,如果能联系到江之寒,一定转达她的事情,让他给她回一个电话。程贞谢过她,说不用了,中午以后她便不在宿舍,并没有电话可以直接找到她。
终于站在台上的时候,很奇怪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紧张。她有一丝隐隐的失落,似乎某个人的缺席忽然超越了比赛结果的重要性。她朝台下鞠躬,记住告诉自己脸上带着一点点肃穆的微笑。然后,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
忽然间,她看到了他,坐在一个遥远的角落处。他竖起双手的拇指,放在胸前,遥遥的朝他微笑。
便如真的有某种奇妙的遥感,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她一眼便看到他竖起的拇指和微笑的脸。那个刹那,好像真的有种宛如电流般的东西从脊髓一路向下,贯穿了整个的身体。
乐曲响起来,是克莱斯勒那首著名的爱之喜悦。乐声如波浪一般,柔和亲切,仿佛让你身处春日巴黎的一个明媚街头。女孩儿微闭着眼,脸上好像有沉思中的喜悦,沉浸在乐曲里,她便是那个陶醉在爱河里的豆蔻少女。那乐声在颤动中跳跃,不急不慢,却溢满着浪漫和喜悦,慢慢织出一张网,把每一个台下的听众都温柔的缠绕,让他们和她共享爱的喜悦。
柳老师拉着程贞的手,神情里有几分激动,“程贞,今天拉的真不错……真不错,发挥的好,发挥的好”他重复着简短的几个字,好像有困难找出恰当的词句来表达自己的赞赏。
程贞认真的谢过他,又问:“柳老师,今天还有什么事吗?”
柳老师摇头道:“颁奖是明天的事了,评分还没有完全公布,不过我看你这次有些希望。今天一定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记得明天一早到我办公室来。”
程贞嗯了一声,又给了他一个轻轻的拥抱。谢过他,披上自己的外衣,她把放长裤的手提袋抓在手里,便急不可待的往外走去。
在她身后,柳老师叫道,“程贞,你的小提琴。”听不到回答,他笑了笑,“小丫头高兴的傻掉了”把琴盒放在自己身边。
一出了门,程贞提着手提袋,开始跑起来。
初秋的晚上,风吹在身上,一下子起了好多鸡皮疙瘩。她顾不上许多,在夜色里像只羚羊般轻快的跑着。有好些刚散场的路人纷纷侧目观望,披着外套的红裙少女,长发在风中飞舞,宛如黑夜里的一个精灵。
完全是靠着直觉,她穿过三舍,绕过第五教学楼,折而向西,沿着梧桐树的大街往前跑着,最后往右拐。远远的,那个小吃摊便在视野里。
秋天的晚上,小吃摊边坐的人不多,多数的学生买了东西便找个室内独自享受或者卿卿我我去了。
程贞大口的喘着气,她慢下脚步,往那里走过去。到了近前,她终于已慢慢的平复了急促的呼吸。看过去,梦中的男子正朝她微笑。
他说:“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正好还有一碗臭豆腐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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