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伊凡 第 66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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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能够出现在这个宇宙,并得以生存,实在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幸运,不,仅仅是幸运已经不能说明了,这简直就是一种奇迹,在当时的法师们看来,无数的位面都不能生存,而只有他们的例外,如果说不存在一个类似“造物主”的存在,这实在是有点说不通。

    250 皇帝

    老实说,在来地球之前,伊凡也是隐隐倾向于这种说法的,不过在地球上一段时间的学习,他已经找到了他心目的另一种解释,那就是有名的人择原理。

    按照人择原理的逻辑解释,伊凡他们的问题就可以这样来回到:如果世界不是这样,那也不会有提问者的存在,也不会有这种问题的存在,现在既然提问者的存在已经是一个事实,那提问者所在的世界,也必然是这样一个世界,就好像鞋子之所以合脚,不是因为制作者有多么睿智,预言到顾客脚的尺寸,而是因为顾客是按照他的尺寸对制作者提出的要求,如果一个从来没有见过脚,也没有见过鞋的人,看到一双脚穿着合适的鞋,那他一定也会觉得惊讶——这一定是造物者的奇迹,但了解这一事实的人都知道,这种奇迹一点也不神秘。

    不过法师们当时并不懂什么是人择原理,他们只看到发生在面前看似不可思议的死亡,在实验进行了两个多月之后,法师们约定,类似的实验最多再做一个月,如果再没有成果,就想办法换一致的实验方式——法师们不是害怕,而是当时,几乎大陆上所有的老鼠兔子之类,都被人们抓光了,另外还有一点,所有参加实验的法师,甚至连伊凡本人,也开始对这样的“机械化”实验产生了怀疑。

    当时的法师议会,就是这么一群第一次看到穿鞋的脚的人,他们的世界就是这么一只大鞋,里面的脚就是他们的明,当他们把眼光看向他们之外更广阔的天地,看到在他们的世界之外,竟然没有一样东西能够像鞋一样适合他们,那么最终引发如此的惊叹,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事情总是会在看似绝望的地方,出现令人意想不到的转机。

    在法师们做出决定,大约半个月左右,也就是距离法师们决定放弃的日期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虽然知道自己一定猜不,但好奇心还是让封敬亭忍不住问了:“你们成功了?”

    伊凡果然摇了摇头。

    “如果按我们那种方法继续试验下去,可能做到宇宙末日,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结果,以现在的实验标准来审视,这个规模最宏大的实验其实本质上就像让一个盲人去大海捞珍珠,别说捞不到,就算是捞到了,也可能会被当成石头被扔回去——我们用生物进行的衡量标准,实在是太浅薄了,进行这样的实验,是不太可能获得成功的。”

    “在那半个月的实验当,我们仍然没有半点收获,但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我们没有发现别人,别人却已经找到了我们——我们遇到了一个位面先行者!”

    “位面先行者?!”

    “对,得知他的身份之后,我们当时都这么称呼他,说实话,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我当时的表情,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惊讶!”。

    “在你们的世界当,是第一次遇到其他位面的人吗?”汪铭猜测。

    伊凡摇头,故事进行到现在,他们这些听众就没猜对过几次。

    “不,根据历史上的记载,来自其他位面的旅行者并不少见,数百年可能就会有一次,光是我的导师,他就见过三个以上的旅行者,这些旅行者有的也会留下来,成为法师议会的一员,有的则会义无反顾的离开。”

    “那你们就没问他们怎么过来的吗?”

    “我已经说过了,在我们那个时代,魔法研究都是个人化的经验探索,交流——很难,几乎就不可能,”伊凡解释了一句,然后又回到了正题,“如果仅仅是位面旅行者的到来,当时正在研究位面传送的法师议会,决定不会惊讶,而会觉得兴奋。”

    “那会是什么原因呢?难道那个——那个先行者长得并不是人的模样?”林泉在这个时候开始发挥起想象力来了。

    “不,不是,他看起来跟我们差不多,都是人类的模样。”

    “那是什么原因?”

    “他是一位老人!”

    伊凡说完之后,几位听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安娜不解的问出声:“老人?老人怎么了?”

    但汪铭却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他和封敬亭对视了一眼,两人瞬间都从对方的脸色上,看到了和自己心一致的想法,尤其是封敬亭,脸上竟然有些激动了:“他不是一位法师!?”

    林泉、李立天和安娜三个人这才恍然大悟,之前伊凡已经提到过,法师是不会衰老的,而这个“位面先行者”是一个老人,则说明他不是一个法师,但不是一个法师,他又是怎么过来的?

    伊凡这个时候,露出了稍微苦涩的笑容:“我们当时对此也有同样的疑问,但是知道答案之后,所有的惊讶,都开始变成了恐惧!”

    ……

    “我来自另一个位面,此次前来,是奉我们皇帝的命令,给你们带来一个消息。”

    千年之前,法师议会的议事大厅,面对酋长代表所有法师问出的这个问题,满脸花白胡子和皱纹的老者,坚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昂起头,用尽他全身最大的力气,对酋长给与了他的回答。

    “皇帝?”酋长在用意识侦测,对他的话进行翻译的时候,对他话语这个陌生的词汇有些疑惑,于是印声重复了一遍。

    “唯一、至高、不朽的王,”老者在提及这个解释的时候,声音好像都因为激动而颤抖,他高举起双臂面向空,仿佛要去拥抱整个世界,“所有位面的统治者,所有生灵的主人,所有真理的归宿,至圣之人,至强法师。”

    酋长转述了他的话,两百多名法师闻言,死一般的安静。

    所有人都知道,酋长从来不转述谎言,也没有人能够用谎言欺骗他,现在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说明,老者提到的那位“皇帝”,是真正存在的,而他的地位,在这位老者的心,也确实如此之高。

    希望他只是疯了。这是伊凡当时听完之后,心冒出的想法。

    “你来这里的目的?”酋长接着提问道。

    老者没有回答酋长的问题,却是抬起头,用审视的目光环视了一圈所有到场的法师,反问了一句:“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法师吗?”

    酋长回答说是,当然,是用意识对话。

    “很好,能够亲眼见到这么多的法师,是我的荣欣,”老者说到一半,低下头,对着所有人礼貌的鞠了一躬,然后他站起来,满意的点点头,接下来,却说了一句让所有人在场法师都感到气愤的话,“你们,都投降吧,皇帝很欣赏他的同类,你们会得到重用的。”

    在他一旁的酋长闻言,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对老者说:“如果你对法师有一些基本的了解,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字典里,没有投降这两个字。”

    “我知道,”老者脸上没有出现什么不满,或者惊讶的表情,似乎酋长的反对早就在他的预料之,“我不是来对你们劝说的,我只是一个告知者,迟早你们会知道,在皇帝的意志下,所有的坚持,都是没有意义的,你们可以选择抵抗,但我不建议你们那么做,因为那么做是对你们生命的浪费,你们也可以想办法逃跑,不过这是一项技术活,不是每一个法师,都懂得如何逃跑的。”

    酋长冷眼看了一眼老者,表情阴晴不定的问了一个问题:“你口的皇帝,他创建的意识网规模有多大!”

    老者显得有些惊讶:“哦,你们也知道意识网?这真让我觉得费解,在来的路上,我见过你们这里的平民,他们就像没人管束的牛羊……哦,这也许就是你们看起来不那么强大的原因,用不着打听了,皇帝所掌握的力量,不是你们能够抗衡的。”

    “你自己也是一个平民,”酋长提醒老者道。

    “对,确实如此,”老者坦率的承认了这一点,“在加入意识网之前,我活的和他们一样,不过此刻……”

    老者像顿了几秒,郑重的说:“我找到了精神的归宿,皇帝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

    “对于你的选择,我无意干涉,”酋长摇了摇头说,“这是你的自由,在这里,我们尊重这种自由,我们也希望,你口的这位皇帝,也能对这种自由保持尊重。”

    老人咧开嘴,嘿嘿的摇了摇头:“尊重?自由?不,在皇帝的意志,不存在这两个词汇。要谈尊重,等绞索套上你们脖子,等刀剑刺穿你们的内脏,那个时候,去对它们去说吧!”

    按照法师议会的规定,这个大殿本来是不允许平民入内的,现在听到一个平民竟然敢在法师议会如此的放肆,当时坐在一旁的一些年轻法师再也忍不住了,尤其是当时的伊凡,在听到对方竟然对着自己的导师如此出言威胁,猛的站起身,对着老人传话道:“不管你口的那位皇帝他多么强大,但是你记住,只要他敢在这个世界犯下法师议会不能容忍的罪行,我们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老人没有理会伊凡,而是把目光转向酋长:“我可以把这理解为,你们拒绝投降吗?”

    酋长思考了几秒钟,却出乎意料的回答:“不,这只是他的个人意见,作为其他的法师,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考虑。”

    老人眯着眼睛,脸上露出了笑意:“很好,你的理智和冷静,为你们多争取了一个月的时间,希望那个时候,你们能给皇帝一个满意的答复。”

    老人这句话刚说完,身体就在所有法师面前,消失了。

    251 撤退

    在伊凡初步接触魔法格斗的时候,酋长就教过伊凡一个法师之间“战斗”的常识,预言术,尤其是针对特别人选的预言术,是最好的侦查和进攻武器,也是战斗前不可或缺的准备,而空间门,以及之前的空间联接,则是最实用的防御方式,随时变换的方位可以让对手难以捕捉自己的行踪,最重要的战斗过程,往往就是这样的过程——谁先在被对方锁定之前,能够锁定对方,就是胜利。

    在那个老人消失的瞬间,伊凡下意识的就按照刚才的记忆,对刚刚离开的老人使用了预言术,但却惊讶的发现,这次施法没有得到任何结果——他忽然想起导师曾经说过的话,预言术只在施法者位面有效。

    伊凡嘴里一阵发苦,他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刚才导师要否决掉自己的话,为什么他要对一个平民低头服软,去争取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时间——他们的位面已经在那位皇帝面前暴露,如果对方真的如老人所形容的那么强大,而不是靠精神上的某种影响(伊凡已经从一些书本了解到,在意识网当的人,他们有时候所谓的真话,只是他们自己这么认为而已),那很可能就意味着,他们这个位面,正在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因为,从刚刚那个老人在这个位面消失,有一件事情已经成了一个无可争辩的事实——在这场即将发生的侵略面前,他们完全处在被动的位置,他们只能防守,没办法进攻,他们所作的一切可能都在对方的视线之,甚至脑的想法也面临被窥测的可能。

    ……

    半个小时后,法师议会。

    从窗口射进来的阳光轨迹显示,马上快要正午了,在之前的一个多月时间里,这个时候,伊凡和大部分法师都还在忙着实验的事,但是现在,他再也不用考虑那些有关实验的具体细节,现在唯一需要他,需要所有法师考虑的,就只有一件事——在最后的这个月之内,他们能够做些什么,而一个月之后,他们又将何去何从。

    “还记得之前培训的时候,你们所接受的反意识侦测训练吗?”在会议正式开始之前,酋长出人意料的对伊凡传话提醒道,“我们现在已经可以开始了。”

    “不是还有一个月吗?”这是伊凡当时脑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但他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把这个疑问谨慎的放在自己脑海,任他孤独的盘旋,几秒钟之后,这个问题就自然消失了——如果对方是法师,现在就在窥测他们,也意识到他们没有投降的诚意,那这一个月的时间,自然也不会再有。

    伊凡左右看了看,从其他的法师脸上,他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严肃表情,他知道,此刻自己的脸上,肯定和他们一样,看起来就像一张死板的面具,他们也跟自己一样,收到了同样的警告。

    “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这还是建立在对方信守承诺的前提下。”这是一次诡异的会议,也是一次战时会议,意识交流是法师之间唯一被允许的交流方式,“如果对方足够聪明谨慎,很可能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没有投降的诚意,当然,也有可能,对方对我们的态度毫不在意,就好像屠夫不在乎牛羊临死前的反抗。”

    意识交流最大的好处之一,就是聆听着不仅能够清晰的了解说话者的意思,也能够从感受到说话者在那一瞬间的心理状态,导师的这段话意思虽然平淡,但伊凡却感觉,自己真的就像一只手无寸铁,面对屠刀的牛羊,无助和无奈像洪水一样淹没了他思维的每一个角落。

    他知道,导师是有过这样的经历的。

    “我们不仅仅是牛羊,我们是法师!”很显然,不是所有的法师都明白这一点,一位年轻的法师对酋长的形容就有不同意见,“我们有魔法,如果那个所谓的皇帝敢踏足这里一步,他必将为此付出代价!”

    伊凡也被那个法师的情绪所感染,狠狠的点了点头说:“我们会让他们知难而退!”

    “对于你们的决心和勇气,我毫不怀疑,”酋长点头,“但是恕我直言,你们根本就没有经历过正式的法师战争,也不知道,拥有意识网,手下控制大量平民的法师是多么可怕,想想看吧,神话传说统治这片大陆的国王,他甚至可以用这种能力影响整个世界,直到最近这几年,我们才偶然发现了这个事实,而我们这次面对的整个敌人,可能会比传说的那位国王更可怕,不要忘了刚刚那位使者所说的话——他说皇帝是所有位面的统治者!”

    “不管他是谁,终究也只是凡人之躯!”刚才发言的那位年轻人对此毫不在意,接着又说了一句当时的谚语,“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方法,能够预防一位法师刺客夺走他目标的生命!”

    “我没有否认这一点,如果这位皇帝就在我们这片大陆上,确实如此!”酋长说完,轻轻的,像是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但是可惜,他不在。”

    “确实如你们所说,他不敢踏足这片土地,他知道我们的存在,他知道什么是魔法,他知道我们能够做什么,不能够做什么——也许他之前还不知道,但是相信我,现在的他,可能已经了解了我们的一切。”

    “那又怎样?”

    “不怎样,”酋长看了那个法师一眼,平静的继续说了下去,“我毫不怀疑,对方会害怕你们的决心和魔法,因为他也是一名法师,他知道自己的弱点,所以,他肯定不会踏足这里,你甚至可以说他害怕踏足这里,但这与我们的命运,与这片土地的命运毫无关系——他会害怕,但他的手下,无数的手下,会非常乐于为他们的皇帝冲锋,也许你们已经听说过关于意识网的一些功能,没错,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意识网就是联接意识的工具,那些平民会跟我们一样,拥有施法的能力,也许他们一个人比你们会稍差,但是当你们面对成千上万,很有可能上百万的平民——那个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什么叫做有心无力。即使他们不反抗,茹用魔法杀戮,你也不可能杀的光他们,他们会像山洪,像岩浆一样将我们尽数吞没,成为这片土地新的主人。”

    酋长的这些话,像一盆凉水把在场所有的主战派都浇了一个透心凉,在之前了解那个神话故事的时候,伊凡还没有把意识网想的那么深,但是现在,酋长把这最后的窗户纸毫不留情的戳破,所有在场的法师,都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冰凉。

    “那为什么……”伊凡小心翼翼的提出了意见,“为什么我们就不能使用意识网……如果意识网真是如你说所的魔法效果,我们可以在抵抗完成之后,再解除它们!”

    “历史上有许多法师有过你这种想法!”酋长深深的看了伊凡一眼,同时又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但是事后,他们都成了如故事那个国王一样的疯子!……即使这个方法真的有用,我们也已经来不及了——别忘了,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而且,我们的任何行动,都很可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那总要试试看才知道,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酋长还不待回答伊凡,又有另一个人发言,那是刚刚加入法师议会没几年的哥伦布:“我们可以联通大地,召唤大地的力量……”

    “这个念头永远不要去想!”另一位老资格的法师当即就打断他的话道,“这是只有魔鬼才能做出的勾当!这是在毁灭世界!”

    哥伦布冷哼一声说:“既然这世界迟早是别人的,那毁灭与否,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不待对方出声反对,他又接着说下去道:“况且,我也没说一定会这样做,我只是提出一个可能性,如果对方是以统治这里为目的,我们以这个条件为威胁,也许会让他有所忌惮,一般来说,绝对强势的统治者,总是不希望他未来的地盘成为一片火海,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损失不是吗?”

    意识的世界一片沉默,哥伦布的意见让每一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老实说,同为“年轻一代”的法师,伊凡对哥伦布的意见持有非常大的好感,不管是他之后补充的威胁方案,还是之前用岩浆淹没世界,用两句来形容,这个意见大有一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意思。

    但是像他们这样的“年轻”人,在法师议会只占很小的比例,大多数议员对于这样的提议,只是暗自摇头不语。

    “撤退吧,”酋长看了全场一眼,抛出一个让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回答,“现在,我们只有撤退这一条路可以选。”

    “撤退?”伊凡惊讶的抬起头,发现大家的视线跟自己一样,一下子就聚焦到了酋长的身上。

    “往哪撤?”所有人都异口同声道。

    伊凡此时的脑,却电光火石的想起刚才那位平民老者所说的话:“你们也可以想办法逃跑,不过这是一项技术活,不是每一个法师,都懂得如何逃跑的。”

    252 灵感

    所以,别人都在问往哪撤的时候,伊凡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撤。”

    酋长低下了头:“我只是从一些传闻了解到,有些法师已经研究出了可以像神话那样,创造世界的魔法……”

    所有人眼刚刚燃起的希望又暗淡了下去,哥伦布更是嘲讽的轻笑:“我也听说过这样的传闻,可仅仅只有一个月时间,我们不可能在一个月之内研究出这种早已失传的魔法!别说这个方案不可行,就算可以做到,我也不会同意,你们有没有想过,撤退对我们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生活在这里的所有人,不管是国王还是平民,都会成为他们的战利品和奴隶,而我们,法师议会,作为他们的领头人,竟然在还没见到敌人的时候,就在商量着怎么逃跑!这些平民平时把我们当贵族一样供奉,他们给我们建造法师塔,为我们提供最好的生活保障,而我们回报给他们的,仅仅是大难来临之前,在这里商量怎么溜之大吉!

    老实说,我真为你们这群人感到羞耻!”

    哥伦布的话成功的获得了几位年轻法师的一片赞同,但是伊凡,出乎意料的没有去应和,长期和酋长呆在一起,耳濡目染,他早已经知道,哥伦布的这番话,或者说,这种情绪性的煽动,在酋长的心,在那些老一辈的法师当,没有任何意义和价值,他们当每一个人的思想都如同冬日冰冷的巨石,用酋长曾经教他的话来说——对于法师,自私就是最大的道德和义务。

    “我从来没有说过完全放弃抵抗,”在哥伦布这番话说完,许多年轻法师都感觉到脸上发烧,心更是感觉莫名激动的时候,酋长没有丝毫表情的回答说,“如果敌人出现,必要的战斗肯定会发生,但作为法师,一项更大的义务则是,即使这个世界下一刻就要毁灭,我们依然要保持理智和冷静,为平民,也为我们自己,寻求一个更好的结果。

    不如此,我们和那些征税的领主,那些统治的国王,有什么区别,你以为那点热血和荣誉,就只有你们拥有吗?但这毫无意义,我们不能像几年前的那几位国王一样(指之前的平民战争),凭着一己好恶,挑起战争,伤人无数,有时候你自己以为这是一种正义,就好像你提出的联通大地,用岩浆毁灭世界的方案,你觉得你是正义的一方,你有权利处置这片土地,就好像国王认为他们有权利让农夫拿起刀剑,为他们的愚蠢付出生命一样。

    不得不说,比起你在魔法上的成就,你在精神世界上的思考的确欠缺良多,当然,这也不能怪你,你毕竟还是一个刚20出头的年轻人,你还不知道时间是一种多么残酷的东西,你还不明白,自私有时候比付出生命更需要勇气,记住!活着,只有活着才是一切,才是希望,才是未来,生命的烛火一旦熄灭,那世界上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与你无关了!”

    从哥伦布的脸色,以及急剧起伏的胸膛来看,他显然对这样的答案并不满意,伊凡这个时候,想起了数年之前,在那次父母死去的平民战争,自己的表现,那时候的自己,和现在的哥伦布一样,满腔都是热血和荣誉,对导师的劝导也不太听得进去。

    但是现在,他竟然感觉,自己内心的天平,竟然不自觉的朝着导师那一方倒去,他能够理解哥伦布的想法和心情,但是当自己沉下心来,抛开一切来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却发现,毫无疑问,导师的方案——即使它还是成功率极低的方案,也比哥伦布的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哥伦布的自我毁灭,虽然看起来热血沸腾,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一种绝望,一种比酋长更深的恐惧,这种恐惧不是针对敌人,而是发自自己内心——他不恐惧与敌人面对面的战斗,他恐惧的,只是自身的失败,正如酋长之前所说,哥伦布把这个世界看成是他们理所当然的所有物,当这个属于自己的东西面临被抢夺的危险,而自己却没有办法抵抗时,就会产生毁掉它的念头。

    这真是魔鬼才会有的想法!

    伊凡能够想象,如果法师们真的在面临失败的时候这么干了,那最后会得到什么——每一个法师都了解,大地的心蕴含的能量,地下的烈火熔岩会吞没这个世界的一切,海洋,土地,河流,山峰,甚至沙漠,这里会变成一个寸草不生,几乎无可立足的世界,成为一个最彻底的地狱。

    伊凡此时又想起了导师说过的另一句话:“越是年轻的法师,就越是危险。”

    他想起两年多以前,他通过空间之眼看到的那群被意识网控制的平民,那位法师,据说也是一位年轻的陌生法师……

    ……

    会议结束之后,伊凡像往常一样回到了自己的法师塔,那里,仆人早就为他准备好了平时实验用的卷轴,书本,以及墨水和羽毛笔,伊凡反常的盯着桌上这一大摊子,发了很长一段时间呆,情不自禁的想到大家在会议上形成的共识——找到对方的位面,并传送过去(位面传送),是最好的进攻,找到其他的位面,或者自己创造一个位面,并躲进去,是最好的防守。

    其他所有局限在本位面的方法,不论是进攻,防守,战斗,刺杀,都是毫无希望的垂死挣扎。

    在这最后的一个月当,他们能够有这样的幸运,找到这两条生路当的一条吗?

    如果是几年前的伊凡,一定会认为,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但是经过之前一个多月的密集实验,他已经开始认识到,位面的世界究竟有多么庞大,要在一个月之内,在这个几乎无尽的世界里,找到特定的那个准备进攻他们的世界,甚至只是适合生存的世界,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然而,再不可能,他也必须要去做,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伊凡被分配到的任务,就是继续他在位面传送方面研究——毕竟在法师当,他对这方面是最了解和在行的,但毫无疑问,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法师议会已经不可能抽调那么多法师,来继续耗费在他这个看不到尽头的庞大实验计划上,事实上,成以上的法师,现在都已经钻进了这座城市最大的图书馆,去寻找有关创造位面魔法的蛛丝马迹。

    伊凡明白,他们已经对自己的研究不抱太多希望了,数十万次的实验,已经让参与的每一个人看到这条路的艰难和茫然,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

    伊凡转过身,看着自己在墙上刻得“实验进度轴”,就是一根类似坐标轴的东西,他无奈的盯着那根末尾标着7位数的庞大数字,感觉它就像一条紧紧盯着自己的毒蛇,疲劳、无奈甚至恐惧的感觉,突如其来,他忽然意识到,继续这样的实验,其实就是最大的愚蠢,上百万次的实验都过来了,难道还在乎这一个月的几万次吗?

    这种感觉并不是第一次,在之前,无数次的实验当,他已经无数次对这个实验开始保持怀疑态度了,只是,他始终都找不到,可能出错的地方,或者说,可以进一步改进的地方。

    改进?还能怎么改进?这个实验就像是在一条完全黑暗的石头路上,找到一块特定的石头,每一次实验都好像是弯下腰,捡起其的一块,再打开灯,仔细观察它的纹理,看看它是不是自己想要的,这样的过程已经重复了上百万次,可毫无例外,结果都是失败!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灵光一现,从伊凡的脑海闪过,等他反应过来,想展开意识去抓住它的时候,它又像一个使用空间门的法师一样,逃跑了!

    石头,石头,石头……

    伊凡像是着了魔似的,走出门去,他很快来到法师塔的附近,那里有一条普通的石头路,正如伊凡刚刚想象的那种,夜晚,漆黑的石头路。

    伊凡低下身去,捡起了其的一块,接着月光,他把这块石头放在自己眼细细端详,他的手指感觉到一阵微凉,他的眼睛,则看到再普通不过的青灰色石头纹理。

    就好像跟实验见到的那种情况一样,一切,都平淡无奇。

    刚刚那个灵感再次出现了,因为思考,伊凡的手指不自觉的松了下来,石头啪嗒一下砸在路面上,碰到伊凡的脚边,停下了,这动静虽然不大,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在伊凡思绪泛起了涟漪,伊凡愣愣的低下头,把脚边的石头再疵在手,他甚至还能从感受到这小石块上面残留着的自己的体温。

    这是刚才的那块石头,伊凡喃喃的说!

    “刚才的那块石头,”伊凡的脑海,下意识的将他刚才的话重复,很快,一个念头像闪电划开乌云,照亮了他心的那片久违的迷雾,“这就是自己要找的石头!”

    伊凡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他就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迹一般,盯着自己手的石块,仿佛它的每一个线条和棱角,都有了全新的意义。

    在这一瞬间,他明白了!

    253 永恒

    这条石头路距离他的法师塔仅有几十米远,但伊凡还是迫不及待的使用了空间门,回到房间后,伊凡拿起桌上的羽毛笔,迫不及待的在一张新羊皮纸上,画出了一条横着的直线,接着,他又在这根直线上点了一个点,但在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他却把笔扔在一旁,停了下来。

    此刻,他的脑,还一直盘桓着刚才那一瞬间的灵感,这灵感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股溪流,带着他的思维迅速朝前奔跑着,无数的念头像路边的风景一般,不断闪现出来。

    伊凡盯着眼前这条空白的横线,努力把他想象成许多,无数,无数无数的位面集合体,而那个点,就是他所在的位面——一个适合生存的位面。

    他现在的目的,就是要在这条数学的轴上,找到另外的那一个点,那个点最好也跟这个位面一样,同样适合生存,那么,这个点,究竟会在什么地方呢?

    一直以来,伊凡的实验,就是致力于想办法寻找到这个点,为此,他进行了上百万次实验,这看起来很多,但伊凡很清楚的知道,他所作的工作,不过是在这条慢慢长线上,试验了特定的,百万个点而已,而这样的点——按照伊凡掌握的数学知识来说,他已经了解,存在无数多个。

    数是无穷的!所以,再多,再大的数字,成为这个无穷的分子时,那结果,也约等于0,虽然伊凡当时并不了解微积分,对无穷的概念也不透彻,但是他的脑,类似的思考还是有的。

    从这个角度看起来,要寻找一个特定的位面,其难度之大,其希望之渺茫,用不着思考,就可以得出结果了,这一点,也是伊凡后来对自己的实验缺乏信心的重要原因。

    但是从刚刚那块小石头身上,他再次看到了希望,他忽然意识到,其实,很多时候,问题都可以反过来考虑,这种考虑方式往往可以让思考着得到完全不同的答案。

    这一点,就好像伊凡发明空间门的思路一样——空间门的本质上,就是一个逆向的,快速移动的空间联接,之前法师的施法,都是让法师去走进空间联接,而他所作的,只是让魔法主动朝人走过来。

    就好像伊凡搬运空间站时候所作的那样,封敬亭他们不知道,那个施法,其实就是一个超大型的空间门——准确的来说,是位面门。

    这个道理,放在现在,也是一样的,伊凡完全没有必要花大心思去寻找那个位面具体在哪个点上,他需要做的,仅仅是考虑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这个点在哪里,才是合理的!

    从夸父的神话,伊凡已经了解到了一点——最原始的位面,并不是最适合生存的位面,而在他之前,这个位面也曾经诞生过无数的法师,他们当也有一小部分,有创造属于自己位面的能力,就好像传说的那位夸父,只是空间范围上或许有所差异而已。

    只要确定了这两点事实,那剩下的问题,就不难想象了。

    路上的石头,不是像他之前想象的那样,天然存在在那里的,它们其,很可能,有相当的一部分,都是被人拿起,再放下去产生的,就好像自己掉下的那块石头一样,而且,夸父的例子也告诉他,往往就是这些被拿起过的石头,才是最终他要找的石头——被改造过的位面,可能才是最适合生存的位面。

    而一旦确定了这一点,那也就意味着,他之前所作的所有实验,出发点都错了——沿着数轴一个一个点机械的寻找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这就好像他如果丢了一袋子金币在街道上,几天之后,再回去寻找,就是把全城的地面都翻过来,也不可能找的到——他最需要做的,就是找来附近的治安官,或者询问附近的居民,问问他们附近有谁最近花钱比较大手大脚。

    人,才是这个实验最需要关注的地方。

    所以,伊凡接下来要做的,不是徒劳的按自己的想法翻遍全城,而是努力去捉摸那些“位面创造者”的想法,沿着他们思维的脉络,去琢磨他们可能会把位面放在什么地方。

    ……

    第二天一早,顶着一对大黑眼圈的伊凡来到了导师的法师塔,酋长正在边吃早饭,边在一张羊皮纸上飞速的写着什么,伊凡进来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传话道:“实验有什么成果了吗?”

    “暂时没有,”伊凡回答,“我这次来,是有一些问题想咨询您,这些问题对我的实验可能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问我?”酋长有些不解的抬起头,“你应该知道,我对空间魔法的了解并不深。”

    “我的问题跟魔法没有太大关系。”伊凡在酋长对面坐了下来,一边从桌子上拿过一块面包塞进嘴里,一边对导师“说”道,“在我说这个问题之前,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昨天晚上萌生的新想法……”

    如果是站在旁观者角度来看,两个人只是一言不发的沉默吃饭,但要是观察的足够仔细,应该不难发现,两个人吃东西的速度,随着抬头频率的增加,正变得越来越慢,当伊凡把最后一块面包塞进肚子,打了个饱嗝之后,两个人默契的站起身来,然后下一个瞬间,在房间里消失了。

    伊凡知道自己导师的脾气,在说到一些比较重要的话题时,他还是习惯性的喜欢到空旷的地方,一边散步一边讨论,他说只有在漫无目的散步状态,他的思维才能调整到最灵敏的状态。

    “你刚才所描述的那种想法,很有趣,但你又似乎提到,你遇到了一些问题?”在酋长传话的时候,他就走在伊凡前面不远的地方,一边走的时候,一边随意从路边拔了几根野草在手里把玩,伊凡漫不经心的走在后面,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路旁的小草,一眼看过来,两个人完全就像是踏青郊游的普通人。

    当然,如果忽略他们身上胸口那发光的法师徽章的话。

    “是的,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我昨天后半夜去图书馆查了整整一个晚上,但似乎并没有找到令我满意的答案,所以,我这才找到了您。”

    “说说看吧。”

    “这些问题我总结了一下,大概可以归为两点,”伊凡说,“第一点,也是我比较关心的一点,就是历史上那些能够创建空间的法师,他们的具体事迹,不是历史书上那些粗糙的故事,我希望能够多了解一些细节,比如他们都最喜欢什么,在什么方面有什么建树,或者有没有一些施法细节,最好能有他们的原始手稿之类……我对历史方面并不是很精通,昨天晚上在图书馆找了很多相关的资料,但并没有找到我想要的……”

    “如果说仅仅是故事,我倒是知道不少,但如果是要你所说的那种细节……恐怕我知道的,也不会比图书馆里记载的内容更详细,你要了解这些干什么,这跟你的研究有关系吗?”酋长有些不解。

    “有,”伊凡答道,“现在这个实验,就好比是寻找一群大盗临死前埋下的宝藏,对这些大盗生平了解的越多,那找起来自然也会更准确。”

    “创造空间的法师……大盗……”伊凡的比喻让酋长的脸稍微抽动了一下,像是要笑,然而又停住了,他慢慢放缓了脚步,又转过身,眼神盯着眼前河流尽头的方向,遗憾道,“历史上,这种法师确实存在,而且不在少数,他们可以被称为法师的天才……在涉及位面的研究上,在他们当确实出现过成功的先例,他们有的人给我们带回来另外一些位面的消息,也有的,一去不回……但不论是他们的成功,或者失败,都在历史书籍的记载有最好的体现,人的记忆力是有限的,数千年前的时光,许多细节都已经模糊,意识当的画面,甚至还不如书的字来的清晰。所以,伊凡,在这方面,我可能帮不了你,如果你在图书馆没有找到你要的,那在我这颗陈旧的脑袋里,一样也翻不出新玩意,你刚才说有两个问题,先说说你的另一个问题吧。”

    “长度单位!我想知道,历史上那些法师,在研究过程,曾经可能使用过的单位,越精确越好。”

    “长度单位?”酋长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明白了,“你是想复制这些法师的魔法?用你的法阵?”

    伊凡喜欢用数学,特别是几何来描绘魔法,在法师当已经是很出名的了,而统一长度单位,则是这个方法必不可少的一步。

    “对,”伊凡承认道,“从图书馆找到的那些资料来看,历史上那些法师所使用的度量衡跟我们现在并不一致,我注意过,在不同的时期,有的时候是用人的手肘做标准,有时候是两眼之间距离,有的法师甚至就拿自己的腿长做标准……很显然,这些度量衡没有一个精确同意的标准,这对于我的实验?(:

    ) ( 法师伊凡 http://www.xshubao22.com/2/24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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