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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晓与夏侯弃的关系又回到了起点,甚至比那更糟。即便是初相识时的“敌对”,到底还能牵出些特殊的情绪来。现在的他们,见面不过是礼貌而疏离的问候。便是这样的机会也不多,一整个冬季里,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
直到第二年春季,他们之间的关系才出现了转机,而这转机来自于蜀国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南国皇帝俞飞在。
蜀国与南国不曾有过特别的交情,即便是两国国土相邻,也从未有过国君拜访这样的事情,南帝的到来着实让人意外。
南帝似乎也并没有打算立即解清众人的疑惑,在蜀国的欢迎宴后只是向蜀帝要求逛一逛霄云城。
而这陪南帝同游的差事竟是落到了绝晓的身上,不过身为皇家公主,拘泥的性子倒是没有的,蜀帝询问了过来,她便也爽快地答应。
在认识南帝俞飞在之前,绝晓从不知道原来妖魅这样的词可以用来形容男人。
俞飞在就是个妖魅的男人。
玫红,明黄,亮紫,宝蓝……在陪他同游日子里,俞飞在着装的颜色可着实让绝晓有些眼花缭乱。绝晓不喜欢太过艳丽的服饰,可也不得不承认,衬在俞飞在的身上分外美丽。
那举手投足间的风情,便是女人也少有,绝晓有些明白父皇为什么不让哥哥们陪他出游了。这个男人,倒是颇有祸水的资本。
“公主,公主?”柔媚的呼唤声将绝晓从思绪中拉回,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绝晓下意识的就往后躲。
“唉,你又跑神啦!本王原来如此叫人厌烦。”俞飞在娇嗔完,还不忘扫了一记媚眼过来,绝晓只觉得自己的冷汗就要滴下来了。
“照顾不周之处,还请南帝海涵。”
“都说了不要叫我南帝,听起来多生疏,就叫我飞在。可是记住了?美丽的公主。”
绝晓暗自吸气,“宫廷礼数不可废,南帝陛下。”
“唉,罢了罢了,你们就是些麻烦礼数多。”俞飞在发起了牢骚。
绝晓端起手边的一杯茶来细品,并不作声。
“听说夏侯弃住在霄云城,公主陪我去拜访一下可好?”
绝晓握住茶杯的手微抖了抖。
俞飞在又将脸凑了上来,“公主在害怕吗?”
“什么?”绝晓不防他突如其来的一问,小鹿般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俞飞在半眯起细长的丹凤眼,“公主的脸色不太好呢!可是和夏侯弃有什么干系吗?”
绝晓被他探究的眼神盯得不舒服,别过脸去,“南帝想太多了。”
“哦。”俞飞在又恢复了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既然没什么为难,就请吧公主!”
走在西华宫的园子里,绝晓寻思着自己也只是半年不曾来过这里,怎么一切看起来竟是那样陌生。
夏侯弃得了通传,已在会客厅等候,与俞飞在见面不过是些久仰之类的客套话,绝晓没什么兴致,静静坐在一旁发呆。
蝶衣端上了茶点,绝晓有些饿了,顺手拿起一块不知是什么糕就往嘴里送。
“等一下!”正与俞飞在交谈的夏侯弃突然冲她叫了一声,所有人的眼光都聚过来,绝晓半举着糕点的手尴尬地僵在那里。
“那是蜜三刀,太甜,你不喜欢。”转而对蝶衣厉声道,“你怎么回事,乐平公主的口味也忘了?还不赶紧换了!”
蝶衣忙不迭的告罪撤糕点,却被绝晓拦了下来,“哪里有这样矫情,吃便吃了,不用换了。”
蝶衣偷偷瞥了夏侯弃,见他轻轻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两个男人如同不曾被打断般,继续热情攀谈了起来。只是俞飞在那偶尔扫过来的眼光让绝晓有些发怵。
将糕点送进嘴里,绝晓的眉头迅速皱了起来,嗯,真甜!
待绝晓将一盘糕点吃完,夏侯弃与俞飞在的交谈也总算是结束了,夏侯弃坚持要送他们出宫。
一路上,俞飞在对西华宫的景致感了兴趣,蝶衣热情的向他介绍起来,渐渐将绝晓与夏侯弃落在了后面。
在经过一处转角时,夏侯弃突然将绝晓拉到一边,“俞飞在那小子对你不怀好意,离他远点!”
绝晓轻轻挣脱,向他微福了福,“多谢皇子关心。”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夏侯弃直恨得牙痒痒,巴不得立即将她拆吃入腹,可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因为不愿见她受上半分委屈。
在霄云城游逛了几日,俞飞在终于道出了此行的目的——联姻。
并向蜀帝婉转地表达了希望能娶乐平公主的意思。蜀帝也婉转地表达了绝晓是他最心爱的公主,舍不得将她远嫁,希望南帝能够重新考虑。这件事于是搁浅了下来。
绝晓呆呆望向床顶的纱幔,最近总是会失眠,漫漫长夜竟也变得难挨起来。
黑暗中的人总是特别敏感,空气里飘起若有若无的清香,绝晓不爱在屋子里熏香,侍女们都是知道的,这么晚又会是谁在点香?
绝晓欲唤人问个明白,却惊惧地发现自己的声音如猫咪的低嚷般含在嗓子里,怎么也发不大声,全身也软绵绵的使不出半分力气,心中猛然一突,她知道出事了!
屋里适时的亮起一盏灯来,那一旁点灯之人着一身猩红长袍,披散着长发,在忽明忽暗的烛火跳跃中,说不出的妖冶鬼魅。
那人转过身来,想是不妨见到床上的小人儿正瞪大眼睛看向自己,微微一愣,随即绽开一朵妖媚的微笑,“原来你还没睡!”缓缓走到床前,忽的一把掀开被子,“也好,好好看着,看着我是怎么爱你的!”
春季里的夜晚还带有微寒,绝晓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无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便是那声音也带着些战栗,“俞飞在,你究竟要怎样?”
“你的身子在颤呢!不要怕,不要怕啊!”他的双手抚上了她的躯体,“待我好好爱过你,你的父皇,不舍得也要舍得了。”
他的双手在她身子上缓缓游移,仿佛是一把尖刀在凌迟着她的身心,“俞飞在,我会杀了你!”她的语气是冰冷的,眼中盛着满满的寒光,还夹杂了丝丝绝望。
“不!”他却笑了,唇边仿佛是罂粟在绽放,散发出着嗜血的美丽,“你会爱上我!”
一颗,两颗……他缓缓解开她睡袍的衣扣,慢慢退去她的长裤……动作无比轻柔,仿若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直至那一副仅着胸衣亵裤的玉体呈现在眼前时,他的呼吸已完全被夺去!
那身躯,有如细瓷般光洁亮白,又像是一件上好的白玉雕品,精致且泛着温润的光泽。胸衣勾勒出饱满的曲线,小蛮腰盈盈不堪一握,修长的双腿笔直秀美,便是那玉足也是玲珑剔透。
他小心翼翼伸手去触碰,仿佛是在抚摸着绸缎,那样的丝滑细腻。不,便是江南最好的丝绸也没有这样柔顺的手感。
俞飞在不禁啧啧有声:“不想夏侯弃在战场上本事了得,挑女人的眼光也是一流的。”
她已然完全绝望,没有心思去深究他话中的含意。死死的咬住唇,闭上眼,转过脸去,一滴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他吻上那滴泪,沙哑着开口:“你隐忍的小模样儿,可真真叫人受不了!”
结束了眼角的轻吻,就在绝晓以为将要受到更大的侮辱时,却感觉有人猛的一下拉过被子覆到她身上,她疑惑着睁眼,床边已经多出了一个人影,因逆着光,只能看清一个轮廓。那人一手死死抓住被角,另一手将一把长剑递在了俞飞在颈间,低沉着开口:“解药”。
听到这个声音,绝晓心中猛然一松,泪水不自觉地汹涌而出,可她到底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俞飞在自衣襟里摸索出一只松绿石小瓶,拔开瓶盖送至她鼻下,看到她泪流满面的小脸,心中满满溢出怜惜,几乎要伸手为她拭泪。
绝晓忽的得了力气,抓起锦被将自己缩在床角,无声地哭泣。
约摸过了一炷香时分,绝晓哭得累了,这才察觉出四周已是寂静一片。她抬起头来,床边那道人影依然保持同样的姿势,静静看着她。
她却不想见他,又将头埋了起来。
黑暗中,她听到一声叹息,感觉到一只手在她背上轻抚,耳边传来温柔的话音,“宝贝儿,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她不肯抬头,“你回去吧,让我自己待着。”
“可是宝贝儿,我放心不下。”
“没事的。”她坚持,“谢谢你。”
轻抚她的手倏地一僵,迟疑了一会,他开口:“你还在跟我客气?闹得这样久了,还不够么?”
她几乎就要开口反驳,可想到今晚到底是他出手相救,心中还是软了下来。想到这,却闪出一个疑问来,抬头看她,“你怎么知道……”这样的时间,他没道理出现在这里。
夏侯弃只是贪婪地盯着她哭得红红的小脸,过了许久,才像是想起她的问题,“我在俞飞在的身边……布了眼线。”这样的事情牵扯太多,绝晓知道不宜多问,也不愿深探。
夏侯弃解下脖颈间一块莹碧翡翠,系到她的颈间,“这块泻雨翠能防百毒,你戴着它,不要轻易拿下。”
绝晓本想推却,可那玉石带着他的体温,暖暖贴着她冰凉的皮肤,仿佛是置身于他温暖的怀抱中,叫她生不出半分力气。
满意于她的温顺,他轻轻扶她躺下,亲吻下她的额头,“好好睡吧,放心,你的父皇不会放过俞飞在的。”
已是半昏睡的绝晓猛地睁眼,急急抓住夏侯弃的胳膊,“不!不能让父皇知道!”
他皱眉看她,她轻轻开口,“这是我与他的事,不该是蜀国与南国的事。”
他们默默的互视着,片刻后,夏侯弃开口,“我可以保证这件事不会再有人知道,但是……”
绝晓不想还有但是,一颗心刚要放下又悬了起来。
“我希望……以后每天都能见到你。”轻声说完,夏侯弃如释重负,满怀希冀看向她。
绝晓的心,一点一点,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这段日子里,虽与他别扭着,可她以为,至少他是爱她的。可现在,她已经不确定了。
他若是爱她,如何能利用她的痛处来要胁她?如何能在她的伤口上又狠狠补上一刀?如果说刚才俞飞在刺向她的是把尖刀,那么夏侯弃用的就是钝器,在她的心口慢慢钝着,钝着,渐渐钝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她久久不说话,只用一种深深受伤的眼神看他,他不敢再看,别过脸去。
是他错了吗?他不该在这个时候向她提要求?不!他没有做过分的事,他不过是想见她,他不过是给他们之间找一个台阶下。他们既然相爱,为什么不该在一起?在不见她的这段日子里,他想她想得快要疯掉了,她明明离得这样近,他却不能看到她,这样的日子,他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我明白了。”她再次闭上眼,语气里透着那样深的疲倦。
第二日,俞飞在称国内出了急事,匆匆赶回了南国。
霄云城向东五里外有一座别君亭,因地处荒郊,平日里人迹罕至。
天气渐渐转暖,亭边的杨柳已抽出了新芽,嫩绿嫩绿的颜色叫人心生喜爱。
亭子里,一红一黑两名男子正在对饮。
红衣男子披散着长发,只用一根红色的发带随意挽着,俏眉凤眼。
黑衣男子一丝不苟地束着发,一张脸冷得仿佛要将和煦的春风冻住。
“你可以带走六名杀手,为期三个月。”黑衣男子的声音如同他的脸色一般冰冷。
红衣男子把玩着左手拇指上的锦红玛瑙扳指,懒懒开口:“夏侯皇子真是贵人健忘啊,你我当初的条件可不是这样谈的。”
“我也没让你脱她衣服!”黑衣男子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手中地酒杯被他紧握得滋滋作响。
红衣男子瞧瞧他紧握酒杯的手,又瞧瞧他冰冷的脸色,轻声笑出来,“我若什么都不做,你这戏还怎么唱?”
“嘭”的一声,黑衣男子捏碎了手中的酒杯,身后的侍卫齐刷刷跪倒一片。
红衣男子牵了牵嘴角,却没能再笑出来。
一片诡异的寂静。
白瓷的碎片密密扎入黑衣男子的掌心,一道道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流下,落在石桌上,发出滴滴答答清脆的声响。
黑子男子终于开口:“你可以走了。”那语气里,是贵族惯有的傲慢、不屑,甚至是厌恶。仿佛是在打发做错事的仆从。
红衣男子终是勾出一抹笑来向他告辞,笑容却在转身后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鹰冷到几乎扭曲的怒容,他暗自发誓:夏侯弃,迟早我会夺走属于你的一切!包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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