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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景行说:“昨天没见你。”
陶萌就问:“同学都见到了吗?”
杨景行说:“见了几个?”
陶萌再问:“见到齐清诺没?”
杨景行说:“还没有,下午见……”
听杨景行说明缘由后,陶萌点点头:“应该的……而且我下午不能去见你了,要开会。”
杨景行说:“所以我早点来,等会再送你回来。”
陶萌挺开心的:“终于可以去吃那家的螃蟹了……你想吃什么?”
……
打开车门,陶萌见了座位上的花束,就嘻嘻看着杨景行。杨景行拿起来,反手放了后座上,坦白:“送人的。”
陶萌微微张嘴,但没发脾气,收了一下下巴后上车坐下,关了车门,认真问:“给老师的吗?可是有玫瑰,不太好。”
杨景行说:“你自己看,有卡片。”
陶萌看看杨景行,关心:“我看你写的什么。”回身伸长手把花束拿到前面来,比较小心地取下卡片打开,看见里面写着:祝萌萌新学期里开开心心,学业进步。
可是陶萌更多的是生气:“你烦人,以后不准开这种玩笑了。”
杨景行哈哈:“不喜欢?”
陶萌有些后怕:“我刚刚差点就生气了!”
杨景行说:“我就等着你生气呢!”
陶萌委屈:“生气是什么好事吗?”
杨景行说:“越失望越惊喜嘛。”
陶萌赌气:“没惊喜!”可把花捧得好好的。
杨景行说:“放假陪我妈看电视,有个无聊的感情节目,男的抱怨她女朋友太小气太多疑了,想分手。我真同情他,有个小气的女朋友不知道多幸福呢!”
陶萌抿嘴扭头抖一会肩膀,又突然回头瞪杨景行:“你是说我小气!”
杨景行得意:“是呀!”
陶萌气:“我是认真的,你是不是说我小气?”
杨景行失落:“没有,刚刚你都没生气。”
陶萌委屈地怀疑:“你难道想我生气哦?”
杨景行开车,说:“没生气更好,新学期第一天,要开心!”
陶萌看了一会花,再看看卡片,还是怀疑:“你是不是觉得我小气了?”
杨景行摇头:“没有。如果小气,你就不会陪我去接喻昕婷了,也不会同意我和齐清诺讨论曲子了。”
陶萌没多高兴,犹豫了一会后说:“可是我也没多支持。”
杨景行笑:“恰恰好!”
陶萌不明白:“什么恰恰好?”
杨景行说:“我心里开心,又没影响我做事。”
陶萌埋怨:“你是开心了。”
杨景行担心:“你不开心?”
陶萌保守:“现在还好。”
杨景行岔开话题:“今天的高数课难学吗?”
陶萌说:“还好,我预习了。”
杨景行说:“猜个谜语。情人节的时候,我来回开车五百公里,牵到萌萌的手了,这件事情,打一个数学符号。”
陶萌看着杨景行,开始思考:“数学符号,就是加号,减号……乘号,成好?”
杨景行摇头:“不是。”
陶萌来兴趣了:“根号?交集!”
杨景行勾手指:“手心。”
陶萌伸手,看着杨景行在她手心画了两竖,就奇怪:“等号?”
杨景行好笑:“竖着的,中间写个数字。”
陶萌还得想一下:“竖着……哦,绝对值,绝对值……啊,你好烦人!嘿嘿。”
杨景行也笑:“开心了吗?”
陶萌笑得灿烂,但是只肯说:“还好。”
杨景行说:“再讲个笑话……”
第一百五十二章分析
到了好久没光顾的老地方,进去里面的老位置坐下,老面孔的服务员招呼时也陪着陶萌笑,问:“开学了?”
陶萌点点头:“先点一个鸡油蒸花蟹。”
杨景行也不用看菜单:“冬瓜球,海带排骨,还有什么?”
陶萌说:“素菜,百合炒云耳吧……”
开开心心吃到一点一刻,陶萌忘记今天该谁付账了,杨景行掏钱包,说前天汉堡是陶萌请的。然后就送陶萌回学校,杨景行在陶萌的车边停车,让她把花藏好。
“小心开车。”陶萌每次都是这一句。
杨景行点头:“去吧。”
陶萌没动,又问:“以后是不是就没卡片了?”
杨景行说:“晚上短信。”
陶萌有点不满意地说:“那好吧。”
杨景行一点四十赶回学校,给齐清诺打电话:“我回来了,老贺还没给我打电话。”
齐清诺说:“我在三零六。”
杨景行说:“我先过去。”
去北楼敲门得到回应后,杨景行推开三零六的门,发现除了答应他的王蕊,还有柴丽甜和邵芳洁在。教室里还比较空,除了椅子和齐清诺的双排键,其他设备都还没到。
不过好久不见的几个女孩子都是一身好看的新衣服,颜色鲜艳美丽而女人。只有齐清诺,她一身衣裤就跟登山运动员似的,不过是个时髦的运动员。
王蕊的披肩发烫染了,多了些女人味,可是她却张开双手嫩声嫩气地迎接:“叔叔,我想你……好帅呀!”
看杨景行和王蕊象征性但是恶心地拥抱,邵芳洁讥笑:“老侄女!”
柴丽甜呵呵笑,把几个人正在分享的零食特产递给杨景行一份。杨景行不客气,先吃了一块很酥甜的糕点再关心:“什么时候到的?”
柴丽甜说:“昨天晚上。”
齐清诺拍拍手,擦擦嘴,然后把纸巾捏成一团丢进垃圾篓,警告王蕊:“够了!还没到春天。”
王蕊说:“早立春了……今晚月圆!”
杨景行齐清诺:“到齐没?”
齐清诺说:“除了蔡菲旋,都宠幸了。”
杨景行说:“过两天妇女节了,有什么活动?”
齐清诺好奇:“你能找什么理由?”
王蕊出主意:“评选你当新零七年度的妇女之友。”大三有个传奇人物,外号护舒宝,学低音提琴的。在杨景行入校之前,靠粘女生出名的就只有他了。用邵芳洁的话说,那家伙能当妇女之友除了自身的疯狂热情之外,更重要的是他的长相和做派能让女生完全不用担心被人说闲话,而且还能体现同情心,甚至有安全感,因为护舒宝是整个浦音里包括楼道大妈在内唯一一个没有城府的人。
邵芳洁哈哈:“给你换个牌子……苏菲,安尔乐,自己选。”
齐清诺鄙视:“你们假期怎么过的?跟坐牢出来一样!”
邵芳洁说:“肯定没你精彩。”
杨景行一点也不难堪,还嘿嘿笑。
柴丽甜关心:“你写新东西了?”
杨景行说:“还没完成,要你们帮忙。”
王蕊也说正事:“拿来看看。”
杨景行说:“下午还要和她去找老贺,过两天。”
王蕊不满:“别偏心啊!”
齐清诺也说:“在她们面前就装高大!?”
杨景行说:“我忘记看警告了,先走了。”
齐清诺也站起来:“走吧,去办公室等。”
两个人肩并肩下楼,互相看看,齐清诺中肯地评价:“发型不错。”
杨景行问:“这几天玩游戏没?”
齐清诺说:“忘了,不光你忙……和他们网上聊了几句,鲁林挺有意思的。”
杨景行笑:“我转告他。”
齐清诺不在意:“喻昕婷呢?”
杨景行说:“昨天晚上一起吃的饭。”
齐清诺轻松:“那不用我宠幸了?”
杨景行鼓励:“你去!”
齐清诺问:“你想谁恨你?”
杨景行怕了:“你假期怎么过的?”
齐清诺轻声哈哈,也说正事:“新曲子怎么样?”
杨景行说:“要知道就不求救了。”
齐清诺看杨景行:“别这么夸张,老贺怎么说?”
杨景行说:“还没说。”
到了教师办公楼,看见贺宏垂的办公室门是半开着的,齐清诺朝里看,被贺宏垂发现了。贺宏垂惊喜:“来了……杨景行呢?”
杨景行连忙出现,贺宏垂说正准备给他打电话。贺宏垂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杨景行的新谱子第四十五页,正是高潮部分,每件乐器后面的五线谱上都充满了音符。
贺宏垂显得急匆匆地:“自己搬椅子,倒水,我给龚教授打电话,下午都没课吧?”
齐清诺拿了三个纸杯去饮水机上接水,贺宏垂拿座机打电话:“他们来了……来了来了。”然后挂了,问:“你们……沟通没?”
齐清诺把第二杯水放在桌上,说:“我还没看。”
贺宏垂不急:“一起看……三零六都到校了吧?”
齐清诺开始接第三杯水,说:“都到了。”
杨景行坐好了,打开了自己的电脑,免得一个屏幕不够四个人看。
龚晓玲教授马上就过来了,呵呵笑着:“杨景行,齐清诺,你们强强联合了?”她虽然比李迎珍年轻不了几岁,但是对自己的仪表却注重得多,身材穿着打扮和发型都略感优雅。
杨景行说:“我还在争取。”
齐清诺很礼貌:“龚教授,您喝水。”
龚晓玲谢谢,端着水杯坐到贺宏垂旁边那张没有对应水杯的椅子上,等齐清诺也坐下后就先开口:“上午开会时贺主任才把谱子给我,我草草看了一遍,觉得很不错。”
杨景行笑:“您别仔细看了。”
龚晓玲呵呵:“我和贺主任看法一样,不要怕创新,这就是个创新的时代,不要有哪些思想包袱,我们都支持你。”
杨景行不好意思:“谢谢贺教授,龚教授。”
齐清诺坐下后就在伸手按杨景行的电脑键盘,打开了总谱轻快地敲快捷键翻页,看了十几页后再瞄瞄杨景行,不翻了。
贺宏垂看着杨景行用一种实事求是的口吻说:“这件作品中,目前我最欣赏的就是你主旋律的交接融合,做得很好,龚教授的看法呢?”
龚晓玲点头:“对,非常有灵性,像你这种结构,这方面稍微做得不好就会一塌糊涂,还有一点,主题统一得很好,不像有些学生,就是七拼八凑,每次变化都不错……”
贺宏垂建议:“我们从头开始慢慢分析,也有一些不足……”他把总谱关了,点开主旋律二胡一分谱,说:“先说说主旋律……龚教授,您来说。”
龚晓玲客气:“你说你说,我等会讲讲总谱里面的一些内容。”
本来是帮杨景行分析作品,但是氛围还是跟上课一样,贺宏垂拿了一只笔当教鞭,移了移显示器的朝向,让杨景行和齐清诺也能瞄到,然后开始分析:“我把你这段主旋律粗分成四段,细分成十五段,我们先看第一大段第一小段,这里还显得比较传统,动机呈现……”
齐清诺也跟着贺宏垂的动作打开了二胡一分谱,她很细微地皱着眉头,那双无与伦比的眼睛盯着杨景行电脑的显示器不动,只偶尔眨眼。仔细地听着贺宏垂的分析,齐清诺慢慢身体前倾,把左手肘放在了桌沿上,小臂抬起来,左手又半握拳,食指靠在了人中上,右手负责按键盘……似乎忘记了旁边还有个杨景行。
贺宏垂把杨景行的主旋律分析粗略的分析了半个多小时,说的大多是些好话,只是稍微质疑了一两处地方是不是能够改进。对主旋律,龚晓玲只发表了几句看法,倒是在下面的二胡分谱上又有了新发现。
把贺宏垂和龚晓玲的话总结得简单一点,就是乍一看杨景行的主旋律还是比较传统的内容,肯定会很好听,龚晓玲中午在钢琴上试了。虽然用的是古典的这种手法曲式,但是调式调性上又有中国味,中西结合得不错,也算是小小的创新。
其实贺宏垂对杨景行的主旋律滔滔不绝的讲了半个多小时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了。作曲系要学的东西有传统的四大件,和声,曲式,复调,配器。最近几年有人提五大件,就是多加一个电子乐。本科五年制,就是这些东西……这挺让外人纳闷的,怎么就没旋律呢?
事实上就是这样,没人能教你怎么样找一个好动机好主题,然后去写一段好旋律。或许,那真的只能靠才华和天赋。
杨景行听着两位教授的话还经常答应,简单单说说自己想法,或者谦虚一下。不过齐清诺就一直沉默,那个姿势也一直保持。
贺宏垂还是问问:“齐清诺有什么看法?”
齐清诺把手指从人中上放下,看着两位教授说:“暂时还没有……看看总谱吧。”
贺宏垂打开总谱,讲课一样:“下面我们来看看总谱,讨论一下有那些优点,还有不足。”
这就是个大工程了,贺宏垂和龚晓玲一起,尝试用分析名家大作的方法程序来分析杨景行的作品。不过自古的名家大作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没人像杨景行这样搞了十几样乐器凑个四不像。既然是四不像,就要有四不像的觉悟,可看杨景行这首曲子,偏偏又有当凤凰的野心。
从两点半开始讲,一页一页地看总谱,从第一页第一行的第一个谱号开始,贺宏垂主讲复调,曲式,副讲和声跟配器。龚晓玲主讲和声和配器,副讲曲式结构。
杨景行没谦虚,这确实是一首没完成的作品,主要是和声方面。有好多地方他用红色标记了,表示是自己不满意要修改的。还有一些地方是一片绿色,那就是还没完成的和声,但是必须要加上去的。
第一行红色出现在总谱第六页的合成器那一行,看到这里的时候前面五页已经用去了半个小时,照这种效率,得好几天!何况这一行红色还很有可能讨论更长时间!
两个教授都知道合成器是齐清诺负责的,就问齐清诺对那行红色有什么见解。事实上总谱中出现红色和绿色最多的乐器就是合成器,其次是杨景行不太了解的扬琴,然后是鼓和电吉他,至于笛子和琵琶,古筝,都只有一小部分。
齐清诺的食指又移到耳边的发丝上去了,很轻柔的抚摸着,想了好一会说:“先看完吧。”
两个教授觉得对,就翻页……
四点过一点,杨景行电话响,他飞快接听:“嗯……还没完……估计今天时间不够……在办公室,两个教授都在……教和声的龚教授,说过的……表扬稍微多点……也在……好,我给你打,拜拜。”
前面几次有人来找贺宏垂都被他一句“现在没空”飞快打发走了,所以挂了电话后,杨景行得说对不起。两个教授不在意,说干脆休息几分钟,喝喝水上上厕所,还在盯谱子的齐清诺连忙站起来出去。
几分钟后齐清诺回来,俩教授俩学生继续上……
六点半,谱子分析到第二十二页了,乐曲进行到了从二胡当主角向琵琶过度的部分。现在变成贺宏垂和龚晓玲俩人主讨论了,他们有一些不太一样的看法。
这时候,有个老老师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稀奇:“还不下班?”
贺宏垂说:“哦,就走了。”
是得下课了,贺宏垂问:“明天你们有课没?”
杨景行说:“我上午下午都有。”
贺宏垂说:“请假,你呢?”
齐清诺说:“我也请。”
龚晓玲说:“我要调下课。”
然后四个人一起下楼,学生送老师上车。贺宏垂打开了车门后对杨景行说:“你再考虑考虑,是不是挑战一下,写成交响乐的形式。”他分析过了,是有这个可能的,所以才把杨景行的主旋律分成了四大段。
杨景行却不给面子:“我现在还不行。”
贺宏垂说:“那就先留着,等以后……很多年没出过好作品了。校庆要好好准备,外面那些事,能放的先放放。”
杨景行点头。
两个老师走了后,杨景行和齐清诺站在夜幕中的昏暗灯光下,互相看看。齐清诺左手揣衣兜里,右手拉了拉背包肩带,问:“这算惊喜?”
杨景行说:“不是惊吓就好。”
齐清诺又提醒:“有人在等你电话。”
杨景行问:“你回家?送你去车站。”
齐清诺摇头:“不用,你忙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继续
这时候食堂已经没啥可吃的,杨景行得出去,在校门口和齐清诺各分东西。齐清诺不去地铁站,说要先回酒吧,坐公交方便一点。
杨景行先给陶萌打电话汇报了下午的学习进程以及现状,然后吃了两菜一汤再回四零二。
打开灯,杨景行发现教室里的黑板擦得干干净净了,椅子摆放整齐了,架子鼓上的防尘布变动了,几个空水瓶不见了……桌子上的红苹果下垫着一小张平整洁白的纸巾。
杨景行坐下打开电脑,边啃苹果边看谱子,吃完了后就掏出手机,拨喻昕婷的号码:“喂,在哪?”
“寝室……洗衣服,刚刚在擦手。”喻昕婷那边还有流行歌曲的声音。
杨景行问:“我在教室发现一个苹果,是你的吧?”
“是……”喻昕婷似乎有些犹豫,“我下午过去的。”
杨景行坦白:“我偷吃了,哈哈。”
喻昕婷不责怪:“是给你的!”
杨景行惊喜:“还给啊,我都不好意思了,以后别放了。”
等了几秒后,电话那边传来喻昕婷低了不少但是有点回响的声音:“你不要了?”可能是到了走廊。
杨景行说:“吃了一个学期,高利贷也还清了。安馨在吗?”
喻昕婷问:“你不喜欢了?”
杨景行说:“喜欢,所以才叫你别送了,物以稀为贵,什么时候我想吃了再告诉你。”
喻昕婷说:“好吧……我以后不去了。”
杨景行嗯:“外套那些难洗的就给我,还有安馨的。”
喻昕婷问:“我什么时候把钥匙还给你?”
杨景行一惊:“什么钥匙!我叫你别放苹果,没说不来人啊。”
喻昕婷低声怀疑:“差不多。”
杨景行气呼呼:“我又不是看上你的苹果,你不来了这架子鼓多孤单。”
喻昕婷没同情心:“就让她孤单吧。”
杨景行猜测:“你心情不好?”
“没有。”喻昕婷的声音打起精神,“没什么!”
杨景行就问:“有衣服要洗吗?”
喻昕婷说:“没有,我自己洗。”
杨景行再问:“给嘉嘉打电话没?”
喻昕婷说:“打了。”
杨景行羡慕:“肯定有好吃的招待你。”
喻昕婷说:“嘉嘉问你了,以为你还没到。”
杨景行说:“我还没和他们联系,周末也没空,你帮我问好。”
喻昕婷发声:“嗯。”
杨景行说:“先这样,等新曲子完成了一起训练,你也是三零六半个成员。”
“好吧。”喻昕婷似乎不太关心。
“我挂了,拜拜。”
“嗯。”
今晚杨景行的闭关计划似乎又要失败了,合成器的声音响起没两分钟就有人敲门。来了两个曾经见过但是不知道名字的大三女生,一个黑管一个小提琴。
“刚开学就这么刻苦!”黑管女生的视线从杨景行身上移到教室里,“一个人?”她穿着高跟靴子,比齐清诺还高了,但是身材细不少,一身衣服都挺有女人味的讲究,脸上的粉底盖住了大部分雀斑。
杨景行一点笑容:“真巧。”
“哈哈,真巧!”小提琴女生没那么高挑的身材,脸上虽然干净但是五官不是很出色。感觉像是黑管女生的陪衬。
“忙什么呢?”黑管女生走近,看看杨景行的电脑。
“没什么。”杨景行合上电脑。
“看看,这么小气?”黑管女生用的香水不错。
杨景行笑:“半成品。”
小提琴女生踱了两步后说:“什么时候来的?哎,你没住校?”
杨景行点头:“没有,等会回家。”
黑管女生正经地问:“和女朋友住?“
杨景行摇头:“一个人,你们不是准备转行做记者吧?”
黑管女生挪了一把椅子在杨景行对面坐下:“我们办了个party,想邀你参加,有兴趣吗?”
杨景行说:“不太适合我。”
小提琴女生说:“认识几个朋友,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就这星期六,人不少,不过我们学校没几个。”
杨景行说:“我周末没空。”
黑管女生建议:“带你的复旦妹妹一起来。”
杨景行摇头:“不是这个原因,祝你们玩得开心。对了,还不知道你们芳名。”
两个女生自我介绍一下就离开了,黑管女生要了杨景行的电话,也给了自己的,说要是有空了随时通知她。
因为下午贺宏垂和龚晓玲的许多建议和提点都是值得参考的,杨景行就开始修改补充新谱子。可是没过多久又有人来敲门,还是昨天那两位男同学,今天还多带了两个听众。其中一位还带了录音笔,让杨景行胆颤心惊。
杨景行也不是个老师啊,只能顺着今天下午的收获和感想,陪同学们聊聊和声的理性和旋律的感性。聊得开心了,那几位还想加入四零二,杨景行只能说自己这个社团是个幌子,平时没啥活动,也没啥美女能联谊。
座谈会又是十点才散场,杨景行给陶萌打完电话发完短信后就差不多要回家了,一晚上几乎鸟事没干。幸好在和同学的聊天过程中他也有些收获,虽然两边不成正比。
凌晨一点半左右,杨景行正在把总谱前面呈示部的和声进行精心修改,手机响了,齐清诺打来了:“这么快,我准备响五秒就挂。”
杨景行问:“还没睡?几点了?”
齐清诺说:“彼此彼此。刚把谱子看完……”
杨景行说:“明天再说,早点休息。”
齐清诺问:“你请假了没?”
杨景行说:“明天再说。”
齐清诺说:“是复旦那边的假。”
杨景行说:“那个不敢请。”
齐清诺说:“那你早点睡吧,挂了。”
第二天早上,杨景行和齐清诺八点碰头,发现彼此精神状态都还不错。两人八点半到贺宏垂办公室报到,贺宏垂却说换地方,去四零二。光纸上谈兵毕竟不行,实践才能检验真理。
龚晓玲也已经准备好了,她把总谱打印了四份,让几人人手一本。龚晓玲说看屏幕很没感觉,所以她上课都少用投影仪。
九点,四个人在四零二坐定。杨景行和齐清诺的两台电脑分别摆在桌子两边,两个学生这边是双排键,老师就用电钢琴。
龚晓玲说教室收拾得不错,还夸赞设备:“你们两个人都有条件,是该强强联合。”
贺宏垂问杨景行:“你父母应该知道城隍和大卫?”
杨景行点头:“知道。”
齐清诺看杨景行:“你还敢称兄道弟,不怕挨揍?”
贺宏垂不关心这个,抓紧时间开始上课:“先回忆一下昨天的,龚教授说得好……”
把昨天的内容复习一下后,杨景行再说说自己昨天晚上的新收获。齐清诺今天就比较多地发言了,对于杨景行在新作中遇到的和声障碍,她看出来主要因为杨景行尝试突破传统的和声理论却似乎无从下手,比如在强调主音还是削弱主音的问题上陷入了泥潭。
在杨景行之前的作品中,和声的运用可以说是越来越熟练自如的。比如从《雨中骄阳》到《风雨同路》,之间就有个很大的进步。老师们对《风雨同路》大方褒奖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这首曲子不但旋律好,钢琴部分的和弦更是精彩。不夸张,不贫乏,实事求是,很理性的感觉。
让贺宏垂尤其高兴的是杨景行在后来进行《雨中骄阳》的管弦乐团编曲时所表现出来的举重若轻驾轻就熟,显得对配器和和声这两大件已经掌握得面面俱到了。别说学生,就算是教授或者一般的作曲家也未必能在几十件乐器的编曲上显示出那么丰富的经验。
可是如今,杨景行在这首新曲子上却表现得有点畏畏缩缩,似乎一下就变蠢了,这才十几件乐器呢。
其中的原因,两个教授看出来了,不过没说,因为怕打击杨景行的积极性或者是低估了他。
齐清诺看出来了,而且直言不讳:“……民乐的和声理论匮乏是众所周知的,我觉得需要我们去尝试去丰富。可能在老师们看来三零六不够严谨,但是觉得借鉴不是坏事……”她像是写评论一样下结论,没什么个人情绪。
这确实就是杨景行遇到的问题,《雨中骄阳》编曲的时候,他有无数现成的经验和技巧可以拿来用,就相当于学习了知识点去解决和这个知识点相关的问题。只要掌握得够扎实,不太蠢,就完全没问题。
《雨中骄阳》的好听,很商业化!说严重点就不是出自艺术家之手的艺术品,而是熟练工匠的优秀商品。
可给三零六量身打造的新曲子完全不一样,看看这个乐队组合,就是奇奇怪怪的。当然,现在已经有不少这种打着民乐的幌子演奏西方音乐的组合,有个别还做得不错,获得了一些关注或者成功。
可杨景行的目标和眼光显然是奇葩类型的,看看他的主旋律构架,总谱中各种各样的曲式技巧运用,各种各样的作曲手法丰富,他用了几个月的时间,目标显然不是写一首听起来还像那么回事的小曲让三零六像演奏《雨中骄阳》所谓的民乐版那样,去获得一点点喝彩和掌声。
仅仅用民族乐器演奏,那不一定是真民乐。或者还是老祖先的《霸王卸甲》,《高山流水》,《二泉映月》……重复了一百遍啊一百遍。抱祖宗大腿最没出息,没发展就等于灭亡。
当然,除了杨景行和齐清诺,有理想发展民乐的音乐人还多。高级一点的,会写一些器乐作品,在调式上感染点中国味,听起来就很是那么回事了。可是偶尔一首琵琶曲或者一首二胡曲是拯救不了民乐的。
发展才是硬道理。杨景行跟邵芳洁学二胡的时候,邵芳洁就说起过她的偶像,一个已经旅居国外的顶级二胡演奏家,叫许可。这位大神对二胡所做的贡献才是真正的继承,没有发展你继承了有屁用!
当许可用二胡演奏《野蜂飞舞》的时候,或者是在西方管弦乐团的配合下演奏《流浪者之歌》的时候,他那无与伦比的技巧让二胡做出了对音乐的全新演绎……作为我们新一代的炎黄子孙,有可能会在某个时刻比听《二泉映月》更骄傲。
如今杨景行想做的就是这样的事,不过不是在演奏技巧上,而是在作曲技巧上。可是他当然没不要脸到跳着脚对朋友和老师大声喊出理想的地步,所以只能点头同意齐清诺的话:“我是想找点新方法。”
其实齐清诺在写《云开雾散》的时候显然也在这方面做过尝试,她没有失败,但是也不是多成功。所以《云开雾散》尽管是首优秀的作品,但并没得到老师专家们的交口称赞。
如今这么多人在民乐发展上各种尝试的不得力,其中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传统音乐理论知识的匮乏。尽管我们是个爱好音乐的民族,尽管我们有《二泉映月》这种能让顶级指挥听了后下跪的音乐作品,可我们没有系统的理论知识。几千年来,我们甚至连记谱法都没有,那么多音乐作品甚至只能口头相传,该遗失了多少!
旋律和节奏是感性的,是生理性的,一个没听说过音乐为何物的人也会感受甚至创造旋律和节奏。可和声不行,这需要丰富的理论知识去理性的组织安排。
而最遗憾的是,我们的传统音乐中的和声理论知识基本为零。可现代音乐不能缺少和声和弦,连《二泉映月》也有乐团伴奏了。这就是市场!
当然,市场的并不一定就是好的,当初小泽征尔第一次指挥《二泉映月》弦乐合奏时候几乎是敷衍了事,但是他听到独奏后,就哭着下跪。
可是,我们不能要求每个八零后九零后的二胡学生都朝着把指挥拉下跪的目标奋斗吧?我们十几亿人就这么点能耐么!
听齐清诺说穿了杨景行的想法后,龚晓玲也不藏着掖着了,虽然杨景行所表现出来的那点点天赋和热情在“发展民乐”这个大课题面前显得螳臂当车杯水车薪蚂蚁绊大象,但是她还是真诚地鼓励道:“想到了就要大胆去做,努力没有失败!”
第一百五十四章吃醋
形式上是两个教授给学生上课,其实是讨论。对和声学有很深刻研究的龚晓玲尤其能说会道,引经据典地让齐清诺和杨景行听得着迷。
古典音乐的配器与和声中有大量的公式,是作曲系的学生要努力去掌握的,可这些公式在杨景行这里就不受欢迎了。几件民乐乐器加上电子乐,想要做出足够的新意,一味套用老公式老法则是不行的。
贺宏垂和龚晓玲的眼光都是犀利的,发现了总谱中二胡当主角的部分那一段很丰富饱满,杨景行画的绿线红线也很少,所以就从这里为切入口分析杨景行的意图,并说他的尝试是成功的。齐清诺也挑出的好几处地方,说那些她喜欢,那些她不太赞同,她对织体这一概念有比较深刻的认识理解。
贺宏垂又问杨景行对三零六的看法。杨景行说三零六的音色其实是丰富的,只要编曲够好,是能发出光彩的。交响乐有它宏大的魅力,三重奏也有精致的感染力啊。
很快的双排键和电钢琴都派上了用场,开始检验杨景行已有的或者补充他还欠缺的。不过贺宏垂和龚晓玲只是建议提点,没有指示。
齐清诺也不谦虚,在杨景行给她留出的合成器空间上已经有了很多想法,而且在她电脑中的谱子上也做了许多标注。而且她对电吉他的理解看起来也比杨景行好不少。
感觉在讨论的时候,齐清诺甚至比杨景行这个作者都更加充满灵感和热情,不少想法都得到了一致赞同。两个教授都发现齐清诺敢于对杨景行提出质疑,杨景行也乐于接受。
整个上午只是去上了两次厕所,其他时间都是在不停钻研,在得到一个收获的惊喜中去期盼下一次激动。
十二点的下课铃提醒该吃午饭了,杨景行先道歉:“谢谢老师,我现在要去见朋友,不能陪你们吃饭了。”
龚晓玲说:“去吧去吧。”
齐清诺说:“也好,我请两位老师吧,你不在我们说话方便。”
杨景行笑:“别客气。”
贺宏垂叮嘱:“下午还是两点,早点回来。”
陶萌到老地方的时候杨景行才等了五分钟,今天见面没有回忆昨晚想什么或者今早上吃什么,入座后陶萌直接打开杨景行的电脑看他的新谱子,点菜的事都不过问了。
陶萌问杨景行这两天和老师都说了些什么,杨景行简单的描述。陶萌似懂非懂,干脆问杨景行的计划是什么,这是一首什么样的曲子,体现的是什么感情或者思想。
杨景行说他想写的是一首好听的曲子,至于思想感情,说不上来。
陶萌提示:“你创作的时候想到最多的是什么?”
杨景行笑:“女生,最多的是你,然后是三零六。”
陶萌主动原谅:“毕竟是要她们演奏的,他们给你的意见多吗?齐清诺。”
杨景行说:“有一些对我有帮助。”
陶萌再看看电脑屏幕,真是不知道从何下手,问:“什么时候开始练习,我想听听。”
杨景行说:“当然要叫你。”
陶萌再问:“开始彩排后还会改吗?”
杨景行说:“有你不喜欢的就改。”
陶萌嘻嘻,合上电脑:“准备吃饭吧。不过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毕竟是第一次大型创作。”
知道杨景行下午还要继续,陶萌就同意他等会早点回去,并提醒:“你要找机会谢谢他们,请吃饭吧。”
杨景行说:“齐清诺在请,我过来了。”
陶萌皱眉纳闷:“凭什么她请……你的作品!”
杨景行说:“就是学生请老师。”
陶萌高声:“那也不一样,她能代表你吗!?”
杨景行说:“对哦,改天我自己请。”
陶萌又不太乐意地说:“如果齐清诺有帮助你,你反而应该谢谢她。”
杨景行给陶萌夹菜:“对对!”
陶萌吃两小口饭菜,问:“那你是不是说过来找我了?”
杨景行说:“没说,不过应该都知道。”
陶萌再问:“明天应该讨论完了吧?”
杨景行说:“估计差不多。”
陶萌突发奇想:“我能去听吗?”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杨景行说:“你听的话会很无聊。”
陶萌不同意:“我喜欢听,我原来看你工作也没觉得无聊!我想看看你们是怎么讨论的。”
杨景行还是说:“不太好,而且你在我会分心。”
陶萌没特别不开心,只是有点失落:“那好吧……不过我上大课的时候你就可以去,老师注意不到。”
杨景行乐意:“好,什么时候?”
陶萌又犹豫了:“可是同学会看到……对了,等上选修课的时候去!”
说起选修课,音乐学院也有要求,可杨景行上学期就没选,这学期看来也没啥时间。陶萌就厉害了,这学期准备选《音乐剧赏析和表演》。不过这门课程很热门,报名的人很多,还不一定能抽上她。
吃完饭后就分别,杨景行一点半回到学校,买了一些水回教室,发现齐清诺和喻昕婷在聊天。
“这么快?”齐清诺问杨景行:“你们哪吃的?”
杨景行说:“中山路那边……你们遇上了?”
坐在椅子上的喻昕婷点点头。
齐清诺说:“不要我请客,都在食堂吃的。”
杨景行先把水递给喻昕婷一瓶,再给齐清诺,说:“再找机会……我想起来了,你们是四零二副社长!来,开会,讨论一下这个学期的计划。”
齐清诺问:“社长有什么安排?”
杨景行装模作样:“首先是四零二和三零六联合为八十周年校庆献礼……”
齐清诺不愿听:“先解决民生问题,你中午也能约会,我们混食堂!?”
杨景行说:“这是你们自己的问题,组织不过问。”
齐清诺还是说:“你先富起来的要带动我们,实在不行也做做慈善。”
杨景行说正事:“我们这星期把谱子完成,你给她们说一声。”
齐清诺点头:“行。”
杨景行再对喻昕婷说:“你也要好好准备。”
喻昕婷说:“没有什么事。”
杨景行责怪:“谁说没有,音乐会你不好好准备?到时候我就靠你了。”
八十周年校庆嘛,音乐学院将要举办至少八十场音乐会,大部分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虽然主庆日是还比较遥远的十一月份,但是各种各样的活动是从现在就要开始的。
这八十场音乐会当然是参差不齐的,声乐的,器乐的,混杂的……名家的,校友的,在校师生的……经典回顾的,作品首演的,民族的,世界的……有露天的,或者在学院旧音乐厅举行的,再好点的就在贺绿汀音乐厅或者浦海音乐厅,浦海大剧院了。有免票的,也有售票的。
浦音最出名的就是钢琴系,所以以钢琴为主题的音乐会最多,基本上每个学生都有机会上场。
杨景行的计划是在处理好三零六的新曲子之后,再去完成一首严格意义上的钢琴奏鸣曲,演奏的任务就交给喻昕婷了。
听了杨景行的这个决定后,喻昕婷展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看看齐清诺,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我加油。”
再说三零六,八十周年校庆中的民乐主题活动其实也不少,不过大部分都是很局限和小规模的那种,什么草原马提琴专场音乐会这样的,可以残酷的预见根本不会有多热闹。杨景行看过了,下学期有一个声势最大的民乐主题活动,却是纯声乐的,叫做民乐声乐论坛。到时候会有许多著名的民族歌唱家出场,而音乐学院那不成气候的民族乐团会伴奏。
三零六就目前来看只能报名去参加那些免票的学生音乐会,基本上没有机会进贺绿汀或者浦海音乐厅。杨景行希望新曲子出来之后,能改变这个情况,让那些老专家老权威们看看年轻人所做的努力。
听了杨景行这么多野心后,齐清诺问:“付飞蓉那边呢?你怎么办?”
杨景行说:“暂时不急,她回来了继续去酒吧唱一段时间。”
齐清诺又说:“公司呢,没催稿?”
杨景行无赖:“我不交能把我怎么样!”
齐清诺一丝笑:“陶萌呢,不吃醋?”
杨景行说:“没那么小气。”
齐清诺点头:“比我大度。”她再对喻昕婷说:“我刚刚就吃醋。我也是副社长,为什么我没有?”
喻昕婷不高兴得把水瓶捏得吱嘎响,像是多委屈一样皱眉:“三零六就是你的!”
齐清诺说:“十几个人分,我还有多少?”
杨景行说:“不是给三零六或者给昕婷,我们是合作关系!”
齐清诺笑得挺坏:“不和我合作,吃醋了。”
喻昕婷似乎真的挺不满,瞄一眼杨景行了嘀咕:“要吃也不是吃我的醋。”
齐清诺笑得更放肆了:“你怎么知道?”
喻昕婷急了,把水瓶往椅子上杵。杨景行看不过去了,劝:“别欺负她了。”
齐清诺还在笑:“又吃醋了。”
喻昕婷都委屈了,还不上嘴只能撅嘴,细眉毛皱弯了。齐清诺挺有成就感地朝喻昕婷靠,伸长手搂她的肩膀,笑嘻嘻:“别生气啊,嗯啊,亲一个。”说着就撅嘴朝喻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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