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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鬼才小晖晖
第一卷 狼雏归来
第一章 磨支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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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了,翠色的树叶上残留着点滴雨露,水滴随着叶脉慢慢汇聚,越积越大。终于,它从叶面坠落,沉沉地坠落,摔入泥土,粉身碎骨。这是今年第一场春雨。树边的小草刚刚吐露出细细的苗芽,嫩嫩的,绿绿的。这绿色从对面山坡上一直铺到脚边,放眼望去,蒙蒙的雾气还没有散去,接天蔽日的白云慢慢地飘荡着,天空中一抹湛蓝怯怯地躲在云角里,支离破碎的身躯被兽状的云朵蹂躏着,撕扯着。丛林深处虫鸟低鸣,那声音微弱的就像濒死的呻吟与喘息。
“呜…哦…”
它醒了。
磨支村,西北一处不知名的小山村,属山地与丘陵交接地带,三面环山,北山偏明与西山红磨、南山石棉环环相抱,山间林木茂盛,只有东边有一条经过千百年老祖宗踩出来的23公里的林间小路通往最近的山镇—元台。
磨支村,与其说是农村,不如说是山村更合适。600多米高的山坡上,一条石路缓缓铺下,石路两侧的低处是零星散布的砖石结构的平房,随着脚步抬上,路面上升,可以俯瞰两边别致的农家小院,甚至可以走上人家的房顶。山上最高处的土屋建于半山腰,是这里的山神庙。每逢春令时节,附近的山民便来朝拜,平日里清静肃穆的小庙便迎来了一年中香火最鼎盛的时刻。山腰再往上是密密的林木,这里的山民是不敢随便攀爬的,因为这是祖上留下来的规矩。规矩的山民也整日重复着规矩的生活,从没有人上去山顶过。只是民里传说从前有人上去过,但再没见下来。人们也无心好奇,只是偶尔抬头看天日的时候,用规矩的余光扫视下这片所谓规矩的密林。
猎户老方是一位典型的山民,今年刚刚步入花甲,膝下无儿无女,靠着家传的捕猎术为生。村里有人叫他“老狼”,是因为他的那身灰色的装扮总使人想起山林里的苍狼,那双深邃的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心凉的眼睛,永远都教人读不透他的心思,再加上他那套堪称一绝的捕猎手法,几乎没有听说过他失手的记录。
打猎早已成为老人的习惯,每天清晨扛着猎叉上山,打点山野杂畜,每逢邻村赶集,老人便带着积攒下来的毛皮,找块向阳的的大石板,把毛皮一摊,叼个旱烟袋惬意地等着,买卖自会上门。
老人的摊位永远是集市上最好找的,只要看人头就行。集市上围着最多人的摊位便是他的。他的生意总是最好的,别人问他做买卖有什么窍门,他总是眯着眼睛,坦然一笑,似言非言地说一句:“不要老想着生意好它就会好,做买卖也是有灵性的。”一句话堵着别人莫名其妙地搔搔脑门离开了。然后老人继续蹲坐在他的大石板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身上几乎永远是那件粗糙的手工缝制的灰色毛皮披风;头上是一顶灰色大檐帽;花白的眉毛下面眯着一双掩藏不住睿智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扫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就如同观察他的猎物一般。
说老方是能工巧匠、现世诸葛一点都不假,他的木工手艺是村里最好的,村民哪家需要添置件桌椅家具,只要说下高低尺寸、造型用途,老方保证交你一件完美的堪称艺术品的物件。至于观天象、测风雨,以及简单医药常识都是他的强项。谁家有个伤寒病痛,他都能药到病除,并且随叫随到。也正因为这样,老狼的人缘很好,在附近的小山村里也颇有名望。
这天是农历四月初七,天刚蒙蒙亮;老方像往常一样出门了。早春的冷气还没有退过去,山林里薄薄的雾气缓慢地移动着,吞噬着所遇到的一切,林木、花草,当然也包括老方。
不知不觉,老方来到了偏明山。偏明山是这里海拔最高,面积最大的山,林木茂密,动植物资源丰富。这里是老方最喜欢的地方,一年里至少会上来七八次。想想,有段时间没来了。他熟悉林子,当然林子也熟悉他。雾气弥漫了山谷,灰蒙蒙的,给人的感觉压抑非常。这样的天气对于常年穿山越林的老狼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但是老方感觉今天哪里有点不对,他停下脚步,闭上眼睛,两只耳朵仔细地搜索着附近的所有声音。良久,他睁开眼睛,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悸动。老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地面,潮湿的泥土表面生长着褐色的苔藓,他轻轻拨开脚边的杂草,草叶上居然有新鲜的土粒,而且明显是被什么足迹带到草叶上的。雾气更浓了,伴随着雾气的还有山林里特有的穿林风,冷飕飕的,老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在山林里搜寻痕迹本来就不易,何况遇到了这样的雾天。老方起身不经意间顺着来时的路往身后看了看,发现明显有一串青草好象被什么东西踩过的痕迹。
“有人来过?”老方心里嘀咕着。于是他顺着倒伏的小草继续搜寻,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但是除了他刚才发现的这一串外,再没有新的发现了。
“难道这人就走到这了?”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身后的草堆里突然传来了簌簌的轻响。“有货!”老方迅速回身,左手的猎叉自然横握,护在身前,右手习惯性地放在后腰,那里有一把陪伴了他45年的精钢短刃。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处草丛,悄悄地走了个弧形,绕到草堆侧面,随着他的渐渐接近,那声音也听的更加真切了。“草堆里有人”这是老方的第一感觉。当他缓缓拨开面前的野火草时,眼前的景象把这位花甲老人着实惊呆了。
第一卷 狼雏归来
第二章 老方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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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老方才回到家。他没点灯,狼牙般惨白的月光透过木窗照进屋里。老方看着床铺上襁褓里冰冻的皮肤紫青的瘦小婴儿,沉默着,满屋静寂,只有旱烟上通红的火星一闪一闪的。老方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今天猎到的,居然是个孩婴。
脑海里那段震撼的画面在眼前不断重复着——当他缓缓拨开面前的野火草时,看到的是一双充满愤怒的眼睛,一匹健壮的母山狼的眼睛,因为愤怒而几乎充血的眼睛。在它身下护着的居然是一个婴儿!是个男婴!老方惊愕了,但他反应极快,慢慢地放下了手里的猎叉,张开双臂,缓缓地后退着。母狼依然紧紧盯着老狼。“我不伤你”老方轻轻摇了摇头,嘴里嘀咕着,似乎在对它说话。母狼还是瞪着眼睛盯着他,前爪扣进泥土里,狼吻微微拱进草丛,低鸣着。老方知道,母狼这是威胁他、恐吓他,要他离开。于是,老方不做声地继续后退着。过了一会儿,母狼看他的眼神流露出些许柔和的光芒,或许也少了点起初的敌意。老方心领神会,顿时明白了。可能是自己身上的这件狼皮披风和皮帽让母狼觉得自己是它同类了。老方笑了,笑这匹母狼如此轻易地就对自己放松了警觉,但他更钦佩这匹母狼为保护幼小生命而敢于对抗陌生势力的精神!
雾气散去了,灰蒙蒙的天终于触摸到了阳光的温暖。大地上潮湿的水汽慢慢地向上蒸腾着。阳光渐渐强烈,一缕缕光线穿林而过。老方退到离它大约7、8步远的地方,找了块向阳的田畦坐了下来,眯着眼睛看着它。那孩子此时正吮吸着母狼的乳头,因为寒冷而略发青紫的脸庞,孱弱的皮肤包裹着密麻的毛细血管,母狼低下头,舔了一口孩子的脸,关切地看着怀抱里的小生命,视同己出。
好一副山狼哺婴图!老方沉醉了。
良久,它停止了舔舐,男婴睡过去了。母狼动了。它低下头,叼起男婴,向老方走了过来。老方一动不动,怔怔地看着母狼。母狼走到离他2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松了嘴,放下孩子。抬起头看着老方。
“它要干什么?”老方心想。在他沉吟的时候,母狼接下来的举动让他更加不知所措了。母狼和他对视着,目光里没有敌意、没有胆怯,它就那样看着他。老方生平第一次发现,狼的眼睛居然会那么纯净清澈,不掺杂任何的恩怨纷扰。母狼见他没动,低下头用长吻把男婴向前推了推。这下,老狼彻底明白了“它让我把孩子带走!?”。
老方看着它,款款蹲下,慢慢地接近襁褓。就在他的手快要接触到的时候,母狼突然向前扑了一步。这个突来的举动把老方吓的大退一步,险些瘫坐在地。母狼又一次俯下身去,深深地嗅了嗅襁褓里孩子的气味,转身回到了草丛边,蹲坐下来看着他。老方鼓起勇气再一次将手伸向襁褓,母狼盯着他,死死地盯着他。空气里仅剩下老方、母狼,还有男婴的呼吸声。
时间已过晌午,风起了,从草地上掠过一阵薄雾。老方紧了紧怀中的孩子,将近1个月大的孱弱身躯为抵御寒冷瑟瑟发抖,消瘦的脸颊上还残留着狼口里的唾液,看着让人实在心疼。此时看来,那层薄薄的晶莹的唾液,包裹着的不仅仅是个小生命,而是母狼这些天来哺育他的辛勤的结晶。
老方看着对面端坐的母狼,顿时明白了。他是这座山的常客,他熟悉山林,山林也熟悉他,同样熟悉他的还有这里彪悍的山狼们。他猜想,母狼是不是特意在这里等他,等着把这个幼小的人类托付给他。还是自己今天误打误撞的碰到了如此的巧合。想着想着,老方陷入沉思之中。
“呜…噢…”
“呜…噢…”
“呜…噢…呜…噢…”
尖锐的长啸把老方从深思中拉回到了现实。对面的母狼前爪支地,长长的狼啸直冲云际,山林深处也陆续传来回音。
不一会儿,草丛四周传来簌簌的响声,这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停止。老方环视一周,眯着的眼睛顿然舒张了一下。看着四周围将近20匹之多的狼群,老方的小腿有点打颤。虽然以前也遇过躲过甚至杀过狼,但这是老狼第一次直面这么多山狼。
17、8只狼对于小小的磨支村民来说已经是很恐怖的数字了,老方环视一周后,咽了口唾沫,和一直关注着自己,或者说关注着这襁褓里的孩子的母狼对视着,试图从它眼睛里看出点端倪。许久,狼群中缓缓走出一匹毛皮黝黑,唯独胸前有一条“V”字形白毛的公狼。公狼绕着老方转了一圈,停到了母狼身边,对着周围的狼群低啸了一声。狼群好像听到召唤一样,主动归附到公狼两侧,端坐着注视着老方。
老方发现,这只公狼很可能是这群狼的首领,是这座山的头狼。发觉头狼看着自己,老方扬起头不甘示弱地回视着它。一群狼、一位怀抱婴儿的老人就这么对视着。此时已然日渐黄昏,斜去的夕阳逝去了夺目的光彩,昏黄的光泽如同母狼憔悴的眼睛。
最后,还是老方动了。老方不得不动,岁月不饶人,与狼群的接触已经快一天了。水米未进一滴的老方实在坚持不住了,略显硬朗的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他动了,狼群也动了。离他最近的一匹纯灰色的山狼明显地饥饿过度。猛地向前扑了一步,头狼见状怒斥住它,猛然间的愤怒点亮了头狼的眼睛。头狼死死地瞪着灰狼。到头来还是灰狼妥协了,低下头默默地走到狼群最后,等待着狼族里以下犯上的严厉惩罚。
孩子醒了,小嘴一张一合,嗷嗷待哺。母狼见状,走了出来,来到老方身前,看着他怀里的孩婴。老方明白它的意思,可能它想与孩子来个最后告别。老方俯下身,母狼从他怀中轻轻叼走孩子,回到草丛里,最后一次喂奶给他。孩子吃着吃着,又睡了过去。母狼慈爱地舔舐着小孩,良久,又把孩子叼还给老方,退回到狼群的阵营里。之后,母狼率先转身,狼群紧随其后,头狼最后看了老方一眼,也回身离开。
老方看着这一幕,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都说狼是世上最不通人性的动物,可眼前的景象却彻底颠覆了老方的想法。原来,有些时候,人与狼,还是可以相生相伴,甚至相存相依的。
皎洁的夜空,静寂的山路。老方抱着孩子急行,正当他走到半山腰时怔了一下。忽然听见山上群狼共嚎,那声音旷远嘹亮,又夹杂着点点不舍和悲廖。一定是那匹母狼又起了不舍之心,动了不舍之情。怀中的孩子如同感知到了什么,就在老方匆匆的步履中,孩子忽而睁开眼睛,不久又沉沉睡去。
第一卷 狼雏归来
第三章 带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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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开了。
蒸汽从泛黑的铁皮水壶嘴喷发着,就像汹涌许久的江水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澎湃着,翻滚着。老方起身往脸盆里添了些许热水,来到床边。看着这个熟睡中的小东西,脸色已然红润了许多,老方暗道这小家伙的命真够倔的,同时也为他的未来起了忧心。“唉!想那么远干啥,等你缓过了今晚再说吧。”老方叹了口气,轻轻解开包裹孩子的棉布,布头里还散发着山狼的腥味。等他抱起小孩时一看,好家伙,黄白的尿水混着排泄物沾着孩子的身体。老方将孩子平托在盆里,仔细地给孩子洗漱着。此时孩子睁着闪亮的大眼睛看着他,或许是感觉到了水珠带给他的温暖,小孩甜甜地笑了,看到这里,老方不禁一笑,感觉自己对这个小家伙的怜悯之心更加浓切了。
月光静静,万物寂寥,温暖的小屋里,这一老一幼就这样结识了,彼此感受着对方给自己带来的温暖和安慰。老方认为这是上天的注定,是上天给了他挽救这个小生命的机会,也许正是上天由他来改变小家伙的命运,帮于是他给孩子起名——方天定。
小天定扑棱着水花,任由老方给他揉拭着身上的污垢。老方看着掌心里活泼可爱的小生命,心里的皱褶也渐渐舒展开来,起初对孩子成长的担忧也烟消云散了。“有啥过不去的,不就是条命嘛,是福是祸尽管来吧”老方想着想着,心也宽了,神经也松弛下来。看着身边不哭不闹的小家伙,老方也打心底里接受了他,决心要当亲生孩子把他养大。
沉沉的月夜,沉沉的小屋,还有沉睡的老方和他的小方。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萧萧的枝叶在夜风的拂动下簌簌作响,天边的狼牙月泛着点点银光,透过薄薄的云层,笼罩着宁静的小山村。不远的偏明山顶,一只疲倦的母狼静静地匍匐在大石板上,忧伤的眼睛里泛着点点晶莹。那匹健壮的头狼静静地端坐在它身边,万物静寂,只有晚风多情地抚弄着天地。云儿慢慢地飘动着,遮着片片夜空,星光闪烁。不知道,明天,天地又将如何。片晌,两只山狼相伴离去,旷远的天际只留下阵阵忧伤的长啸……小天定忽而惊醒,之后又沉沉睡去,等待着天明。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老方披着他那件似乎亘古不变的狼皮行装,匆匆出门了。走了约半小时的山路,来到了邻村南屯。
“嗒嗒嗒”老方轻叩着南屯村白面坊老周的家门。
“谁啊?大清早的”屋里传来初醒的含糊声。
“我,磨支村老方”老方压了压声音说道。
“噢,等会的”屋里传出了起床声。
不一会儿,门开了。“什么事儿啊老方,这么一大早跑我这?看你急的”老周边说边开门。“没什么急事儿,咱进去说话,进去说话”老方拨开身前的人径直朝里走。老周也不在乎他这么多年的行事风格,咧嘴笑了笑关了门。
“老伴昨天刚住到儿子那边,没在家,说吧,什么事。”老周端着碗热水对桌边的老方说道。
“昨天早上我在偏明沟里碰着狼了”老方抚摸着细密的桌边沉沉地说道。
“啥?这年头狼可少见的很哪!怎么着,弄了不少货吧?”老周眨了眨眼睛。
“一条都没弄着,倒是捡了个宝”老方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宝?咱这山林里除了草药木头还有什么宝啊;都这么大年纪了,快别唬我咧”老周端起水碗送进嘴里。
“你听说过我老方啥时候唬过人?我从狼嘴里捡了个孩子”
“噗!”老方话音刚落,老周喷了一地水渍。“山里人讲话不带唬人的啊”
老方呵呵一笑,把前一天的事一五一十讲给了老周听。听着老方的话,老周脸色时明时暗,眉头时皱时舒。当老方讲到狼群出现的时候,老周着实为他捏了一把汗。
一会儿,碗里的水喝完了,故事也讲完了。“那孩子呢?”老周急问。“你怎么打算的?”
“这正是我发愁的事儿,寄养给你家咋样?”老方调侃道。
“啥!”老周眉毛都立了。“使不得,使不得。你也不说我都这年纪了,突然冒出个孩子,你让我咋和邻里乡亲说嘛”老周还当真了。
“呵呵。哪能劳烦你呢。我合计着这孩子得我养,可眼下我还找不着合适的奶妈,你看这事…”老方笑了笑。
“唉!这事好办!你就放心吧,尽管交给我。先不说孩子生母生父那没良心的,不管这事落到谁身上,咱都不是撒手不管的人咧”老周拍了拍胸脯朗声说道。
“周老弟,有你这句话我就足心了!一有消息赶紧告我,我就先回去了”老方嘴角浮起了笑。
“好咧!”老周起身把老方送出了家门。“这个老方,大概是上辈子的福分吧,半截入土的人了还捡个孩子,真是老天开眼啊,赠了他个宝”老周唠叨着忙活去了。
再说这老方,喜庆的脸上泛着春光,舒畅的心情溢于言表。半个小时的路程,老方不到一刻钟就到了。一开家门,小家伙居然已经醒了,不哭不闹,乖巧地躺在床头。大概是一晚上暖暖的被窝给了小孩从未感受过的舒适,脸色相比昨天红润了许多。此时正的静静地看着门口的老方,嘴角划出优美的弧线,眯眼笑了。老方见状,连忙走了过去,捧起这个小生命,好像捧着千古的希望一样。看着笑眯眯的小家伙,老方笑了,也在这个时刻,他发誓要好好对待这个上天恩赐给他的宝贝。
打开房门,迎接他的,是春日暖暖的阳光,还有穿林而过的徐徐凉风。当然,还有左邻右舍好奇讶然的眼神。“哟!老方,您这抱着的是谁家的孩儿呀?模样长的真讨人欢喜的”隔壁刘大妈就像第一个发现他们似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振振地说道。“刘妈,你的嗓门就不能小点?吵吵的,当心把山林里的狼招来了”老方眼睛瞟了瞟她,看着大山朗声说道。“嘿嘿,老方呀,我看你是老年得子,高兴的头脑神儿都不灵光了,哪有人能把狼招来的”听出老方的话里有话,刘大妈忿忿地回答道。老方家背靠石棉山,面朝偏明山,两匝篱笆墙围着三间砖石屋子,院子里干净整洁,每块土地都经过老方的精心整理收拾,院子中央一棵老槐树拔地而起,老方看着它,不禁入了神。据说这棵槐树已有400高龄,在旱年的时候村子里颗粒无收,那年春天人们就是靠着山菜野草还有这棵老槐树的槐花撑过去的,村里人都管它叫菩萨树。后来的一天晚上,年轻的老方带着严重的刀伤倒在槐树下,是好心的村民们救了他,但从来没有人问起过老方的身世,老方便开始安顿在了磨支村,自己搬石砌砖垒起了三间屋子,靠着一身武艺和猎术博得了村里人的接纳,从此,老方就生活在了这片由陌生到熟悉的土地上。
不一会儿,邻里乡亲都出来了,看着灰袍里裹着的老方和可爱的小孩,乡亲们眼睛里流露出朴实的关怀和喜爱。纷纷上前来嘘寒问暖,都愿意和老方一起抚养这个孩子,看着眼前淳朴的父老乡亲,老方便告诉了他们孩子的由来,听过之后,人群里仿佛炸开了锅,有谩骂孩子的亲生父母的,有怜悯孩子的。老方心里涌上一股由来已久的热情,融化在了这股朴实友好的乡音之中。
“天定!你的这辈子不会孤单了”沉浸在人群之中的老方看着怀里笑呵呵的孩子,心里默默地说道。
第一卷 狼雏归来
第四章 山村欢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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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山村欢宴
看着被窝里熟睡中的孩子甜甜的笑脸,老方打心底里开心。想着白天里村民们真可谓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的样子,脸上更是洋洋洒洒的,乐的连皱纹都多了好几条。农村家庭本来就不富裕,村民们纷纷拿出家里比较营养的东西,鸡蛋、奶粉、米面油柴等等。老方看着乡亲们的热心帮助,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却牢牢记住了他们。“老方啊,别挂心啦,有乡亲们在,孩子绝不会缺吃少穿的”村长王老爷子振声说道。“不需要这么多东西的,孩子吃不了的”老方看着围拢过来的热情的乡亲们,忙着推脱道。“什么够不够的,孩子吃不了不是还有你呢么”布房郭姨抱着自家攒来的3斤雪白的棉花塞到了老方手里。“就是!老方你就别客气了,乡亲们过去哪个没有麻烦过你?每次有个啥毛啥病的不都是你跑去给治的?就拿我这条腿来说吧,前年下暴雷雨劈了树塌了屋子,要不是你大老远的跑去救人,咱这腿早给阎王老爷夺去了!”村东头的产粮大户拐子李扯着嗓子欢笑道。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浓浓的乡情打动着老方寂寞多年的心。看着怀里东张西望的小家伙,老方紧了紧孩子,心里默默感叹道“或许你真是老天派给我的小灵童,大半辈子过去了,还从没像今天这样欢畅过”。
看着乡亲们高涨的热情,老方也不好意思再推脱了,撂开腮帮子朗声说道“乡亲们,静一静!静一静!既然大家今天都来了,我说咱们就别回去了,大家伙儿也难得聚在一起,不如咱们就在这给这娃庆贺庆贺,乡亲们也给我个面子,就当是老方我谢大家了,怎么样?!”见着老方今天兴致浓厚,乡亲们更是如此,叫好声声不断。“好!开锅下面!哈哈”老方畅快淋漓大笑道。
听着这话,众乡亲上下齐动,架锅的架锅,开灶的开灶,忙的热火朝天。见老方家院子不大,容不下如此众人,左邻右舍便跑去自家搬来长凳短桌,拼凑着摆在一起,桌布一铺,连成一体的长桌便搭设完成。两边各式各样的桌椅板凳码的齐齐整整,村里的不少人也赶来凑热闹。起初的“献爱心仪式”忽而转变成全村人的大聚会,全村百十来号人聚集在老方家附近,真乃人山人海。南屯的老周闻讯赶来,顺带着还扛了两袋白米过来。看着眼前满满的人堆,猛着劲儿地往前挤,抓着人群里的这个那个询来问去,一听大伙儿是为了庆祝老方家得了个小子,兴奋地嚷着一定要喝他这杯得子酒。
村长见人群越聚越多,大手一挥,朗声说道“乡亲们,乡亲们。我跟大伙儿宣布一件大喜事,今天是咱们村的能人老方喜得贵子的大好日子。老方来了咱们村的这四十年里,好事做尽,从来没有什么事难得住老方的。乡亲们哪个不是老方帮过的?今天借着这大好光景,大伙儿敞开心地欢畅欢畅,就算给老方的贺喜啦!”村长话音刚落,人群里爆发出山民们爽朗的叫好声。
老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心底深处涌动起阵阵感动。房前屋后满座喧哗,好不热闹,手里的可爱孩童早被好心的山妇们抱去喂食了。不善言谈的老方此时此刻更是沉默无语,任凭心里的热情散布全身,带来彻头彻尾的灵魂的悸动。山菜野味纷纷出锅。山民的厨艺全靠多年野炊的锻炼,此时也成为了那些闲散在家的妇女们大显身手的正式战场。看着坐席间一张张熟悉的脸庞,蒸汽朦胧间,朴实的脸上汗水流淌。经过山风多年抚摸的脸上青红泛光,此时的脸上笑着颜开,就像是一朵朵怒放的紫山兰。
“老方,过来一起喝两盅!”王老爷子招呼着干站着的老方。
老方见状走至桌边朗声道“今天多谢老村长的提议,也谢谢大家伙儿给足了我老方面子,这么多年来的交情咱就不多说什么了,我先干为敬!”老方说着举杯饮尽。
“好!干!”周围的乡亲们举杯迎上,觥筹交错间碰杯之声不绝于耳。小方庆贺宴正式拉开了序幕。
山民朴实,朴实山民。多年封闭自守的小山村自从老方的到来,才开始接触到了些许城市里的新奇想法和生活内容。老方为人毫不吝啬,对于乡亲们懵懂的询问知无不言。还传授他们比较先进的耕作方法和生活方式。教他们如何高效地使用自然资源,打猎、耕种、畜牧、养殖…在乡亲们眼里,老方简直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还因为他使原本宁静的山村出了一批怨妇呢,都说自家的男人没本事,一个个的都愿意向老方看齐,惹的男村民们忿忿不平。但老方正直的人品和渊博的学识使他们彻底折服了,纷纷跑来向老方求教,反而激起了邻里乡亲的学习热情。这也使老方的名声和地位更加巩固了。在他刚来的时候,年轻能干的老方吸引了众多山妹子的眼球,但姑娘们的热情都被婉言拒绝,不少媒人好心相劝,都被老方以终身不娶的话挡了回去。山民们从吧过问陌生来客的经历和过去,也不愿揭起他的旧伤疤,只当做他是有故事的人,慢慢疏远了他。但老方的善良和出众的本领也渐渐被山民接受,慢慢成为了村民们口中的一段佳话。
回过神来,宴席已接近尾声。村民们个个红光满面,菜饭质量是次要的,人们的情绪才是最重要的。看着村民们酒足饭饱的样子,村长起身开了腔。“乡亲们,今天大伙儿还畅快吧?既然老方家的小家伙儿落户到了咱磨支村,咱们就该合起伙儿来把他抚养成人,将来要做像老方一样的正直汉子,大伙儿说对不对?”“对!”“村长说的有理”村长话音未落,坐席间叫好连连。
“老方,给没给孩子起个名头?”村长转身看着身边的老方问道。
“姓就跟了我的姓了,我爷俩也算是有个缘分在里头,孩子叫天定,村长你看怎么样?”老方起身回答道。
“方…天…定。唔,好名字!名头响亮了将来才能做了大事,乡亲们,从今往后,小天定就正式成了咱磨支的人了。大家伙儿以后都是看着他长大的,都有什么本事就教给孩子,等他学的满满实实的,再一起送他出去闯闯世面,也给咱村的人争争脸、长长光!”
“老村长!您就瞧好吧!俺家舞铁锤的功夫也是祖传的,等俺教会他了叫他跟俺一块儿打铁去!”村东头的铁匠老胡兴奋道。
“快拉倒吧!跟你学个打铁能出息么?”村长笑道。席间随着村长的话爆发出憨憨的笑声。
“让孩子跟着俺家学做衣裳吧!”“还是让孩子跟俺家学木艺吧!”“学泥瓦手艺!”好心的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嚷嚷起来。
“静一静!我明白大伙儿都是为着心疼老方家的这苗孩子,咱们不管谁家有什么能耐,咱的想法就是让孩子学多点,懂多点,出去了不被人欺负,咱要让他闯出个名堂!”
“好!村长说的对!”人群中泛起阵阵喝彩声。老村长的威望不是传出来的,他的个人魅力和号召力永远都是最掷地有声的,他的话也是村民们最爱听最愿意听的。现在大伙儿算是统一了思想,团结全村的力量培养他们的大恩人老方的孩子,竭尽所能教给他各自的生存本领,就像村长说的那样,让他学足了本事出去闯荡,闯出个响响亮亮的名堂来!
第一卷 狼雏归来
第五章 天定伤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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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定伤寒
一转眼,小天定来了村子已有半年光景了。起初瘦弱的身躯如今已略显健康,但山村毕竟还是山村,营养品的不足和山林里气候的多变导致孩子体弱多病。为此,老方常常上山采药,给孩子养身壮体。
这天晨间,初醒的老方来到床边探看孩子,发觉孩子脸上身上通红通红的,摸着火烫火烫的。一看孩子身侧踢开的小棉被,暗道一声“糟糕!小家伙铁定是昨夜着凉起了伤寒了!”又俯身给孩子把了把脉,只觉脉络虚弱,嘴里胡乱嘟囔着。看着孩子痛苦的样子,老方急忙抱起孩子叫醒邻居刘妈,交代清楚给孩子喝点姜水,暖被子捂着,让孩子冒冒汗,就会好些了。又翻箱倒柜的找了些常备的药品塞给刘妈,暂时先垫布垫布,拜托她一定要好生照料。等一切打理完毕,自己则收拾好行装,奔着西山匆匆而去了。
西面的红磨山山顶上常年积雪,据老人讲,那边山崖上有个山洞,是个大风口,一年到头风声鼓鼓,大夏天里区那里披着冬衣才可以略抵寒风。老方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这儿的草药生长最茂盛,药力最刚猛,好多山外面奇缺无比的药材在这里都可以找到,但唯一的缺点就是采摘风险最大。
老方顺着山路盘山而上,不到一袋烟的功夫便一头扎进了山林里。老方专拣人迹罕至的山路走,穿林风一阵阵的,越往深处走凉气越大。这时,老方的狼皮披风就发挥作用了。老方心里惦记着小天定,即使在丛林密布的林子里依然步走如飞,并且专找草堆簇拥的洼地,因为草药喜阴湿的环境,草丛密布之处多是草药滋生的绝佳地方。
老方顺着山坡缓缓而上,半小时刚过,他已经爬到半山腰了。长在山顶的草药这里已经开始出现了,但老方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他知道山顶的药才是最有效的,既然来了,就得取些好药回去,让孩子少喝几次苦药便能痊愈。这时的老方已经全然把孩子当做亲生的看待了,关怀备至,体贴有加。
正当老方行进在山路的时候,忽而一股寒风夹杂着浓重的山林湿气扑面而来。寒风呼啸,带动着草木萧萧,落叶飞舞之间,杂草扑面而来,击打在人脸上生疼生疼的。老方捂着帽檐,颔胸低腰努力前行,心想着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到风口了,以前都得花费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看了看这风是从林子东边吹来的,老方靠在一棵大树后面准备缓缓脚。突然间,风停了,老方伸手在空中摸了摸,看着半空中的枝叶徐徐飘落,地下的草叶也不动了。“怎么回事?以前从没遇过这等怪事。”老方心感纳闷,起身从大树背后转了出来,正想着上山顶去一探究竟。
突然看见山路对面大树之间有块巨大的雪白岩石,老方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巨石不知何时在此,静静地伏卧在那里,靠着两边的树干挡住了寒风,此刻仅有少许空气从枝叶缝隙里泄露出来,四散吹动。想必是刚才的那股寒风就是从此处吹出来的。老方四周打量一番,才发现,今天走的这条路和往常来的路差异很大,以前从未到过此地,自然也从未见过这块大石,大概是今天求药心切,一不留神走偏路了。
老方缓步靠近巨石,只见大石地下压着一枝泛着鲜嫩光泽的奇特花草。走近一看,老方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原来,巨石下的草药正是老方思慕良久,求之不易的上等山林草药。这种紫褐色的山草有七瓣叶子,高约15公分,生长在阴湿之处,一般很难被人发现。它的枝干呈紫褐色,长有毒刺,但它的叶子却是墨绿色的,并且每片叶子上脉络清晰,宛若紫檀木雕刻般焕发着油亮的光彩。老方叫它七叶碧草,这种草药实属罕见,并且与其他草药脾性截然不同。它喜阴湿,却爱独活,不愿跟前生长别的异物,所以周边约1米左右的面积寸草不生,独自汲取着这片土地的大量养分。起初,霸道的七叶碧草周围原来还是有别的草药生长的,但它们的根枝不够强壮,生命力不够旺盛,竞争力也不够强大,大量的养分水分都被它抢去了,时间不长,杂草便纷纷枯萎凋零,以致后来形成了这片小小的不毛之地。
再说这七叶碧草,最奇特的是它的传播繁殖靠的不是蝴蝶蜜蜂的花粉传递,而是靠着大自然的风,就像蒲公英随风播撒一般。每当秋季种子成熟的时候,它们的种子头上便长出褐色的蓬松的丝状物。大风一起,种子便逆风而上,借着风向的对流升到高处,钻到岩石缝隙、山林深处,或是古树的树梢树冠上,找一个阴寒潮湿之地扎根、发芽、成长,之后便排除异己,独自成活,所有它还有个绰号叫“林间封喉”。
如此霸道的草药,本是那剧毒之物,毒性更是刚猛异常,尤其是它枝干上的那些毒刺。如不小心被它扎到,轻则卧病百日,重则有性命之忧。但把它的草根截开,加以粉碎,用温水慢炖,熬出的金黄色的汤汁却是解百毒,医百病的极品良药。
老方轻轻拨开草叶,避开草枝上的毒刺,用匕首慢慢切断它的枝干,轻轻的把它从泥土里挖了出来,取出布条细细包裹好塞进了口袋。“天定呀,你家伙还真是命好,干爹才出来半个时辰就给你把药搞到了,你在家多忍忍,干爹马上回来”真是良药在手,不惧百病。老方怀里揣着草药,心里揣着的则是家中患病的天定。一边责备自己没有照顾好孩子,害孩子挣扎在病痛的折磨之中;一边加速行进着。脑海里充满了孩子痛苦的模样,心里倍感焦急,脚下不敢停留,飞也似的往家赶。
当他走到一段岔路时,不禁停下了脚步。来时上山的路在左边,坡陡路窄的,上山还挺勉强的,从这里走回去差不多得花40多分钟。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上下山的坡度就是最大的问题。右边是通往谷地的一条小路,相对来讲离家很近,但走这路必须通过一段30多米的险峻悬崖。老方想了想家中病危的孩子,摸了摸口袋里的新鲜草药,将心一横,毅然地走上了右边的小路,只盼着尽快返回家中,给孩子送去救命的良药。
而老方却不知,他这次断然的选择却改变了他的整个后半生。
第一卷 狼雏归来
第六章 老方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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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方顺着山林前行着,他自然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等待着他,只顾着匆匆前行。凭借多年的穿山经验,即使林间小路多布荆棘杂草,也全然不予理会,腿脚利索,脚下如同长着眼睛一般,自然避开林中枝叶障碍,并且行进速度丝毫不被影响,常人已经很难做到如此,何况他一个花甲之人,足以可见老方的身手确实不可小视。
没过多久,老方便来到了悬崖边。看着面前这条被山里人称为“鬼门关”的栈道。这条栈道只容得侧着身子才能通过,并且仅有脚那么宽,过路的人必须背靠大山,慢慢移动双脚才能通过。老方紧了紧身上的衣物,稍稍调了调自己的状态,便上路了。
老方背靠着大山,缓缓移动着双脚,栈道上的小石子从脚边不断滚落,顺着绝壁掉落下去,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金石碰撞的声音不断冲击着人的心智,山里的年轻人都没有几个敢来挑战的,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横尸荒野。走这条路,不仅考验着一个人的意志和耐力,更是对心智的绝对锻炼。老方背靠大山,双臂伸展,反手扣抓着崖壁上的枯枝杂草,小心翼翼地前进着。走到半路,停了下来,额头上已经汗如雨下,嘴里喉咙里干的好像冒了烟一样,火燎火燎的。毕竟年事已高,腿脚不再那么灵活了,身子骨也冒烟那么硬朗了,况且从离开家门以来毫未停留,一路匆忙。能坚持到现在,对于六十花甲之年的老人来说已经相当不易了。
老方缓了缓脚,深吸一口气,继续前进。由于这条栈道年久失修,很多山上滚落的石子和风吹来的沙粒堆积着,老方一步一蹭,脚底下容不得半点大意。终于,老方看到了栈道尽头的新鲜土壤,不禁松了一口气,心想着终于熬过了这一路的艰难了。
就在离对面的山林还有四五米的时候,老方发现这边的栈道被塌方的山石破坏的最为严重,自己更是加紧了小心。脚下使劲蹭着路面,尽力把挡路的沙石踢下深渊。正当老方费力前行,脚下突然碰到了一处坚硬,侧眼一瞧,原来是从山岩缝隙里凸出了一枝婴儿手臂般粗壮的老树根。老方甩了甩头上的汗珠子,将脚慢慢抬起,慢慢地从树根上跨过。汗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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