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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玲一下子,忍不住,不禁,无法不想起八年前与林晓的那场风流仗。林晓骑在自己身上那三分悔恨,三分凄楚,三分不愤的眼神。那时候,林晓的那股疯劲,那股冲劲让刘玲觉得他是全世界的统帅,自己的柔弱的身体只能任其驰骋,那般滋味啊。刘玲擦了一下泪,他终于混出来了。
刘玲连忙打字回道:是蛮帅的,三娘好好加油哦。
和丽三娘结束聊天后,刘玲心情仍久久难以平复。她一袭长裙,半掩半盖,懒懒地躺在阳台上的柔沙发上,屋内一片漆黑,刘玲拉开窗帘。窗外也是一片漆黑,这冬季漫长的夜啊,还要大概四、五个钟头才能天亮。
太热了。刘玲有些受不了心头的燥热。她索性站起来,来到阳台,拉开厚厚的窗户。一阵寒风顿时侵来,刘玲身体一个抖颤,却又马上挺直了。
刘玲的身材真好,前凸后厥,此时,前胸大半露出来。即使这样,刘玲还是热得受不了,手开始不自觉地抚摩着自己,从颈、肩窝、胸、久久盘旋了一阵,手径直下滑,长袍落地,一躯绝美的玉体展现在漆黑无边的夜晚,喘息声随着白晃晃的身体起伏,刘玲终于又回到当年被林晓猛烈冲击的那一刻,口中再忍不住发出阵阵的颤音:“晓!晓啊!!晓啊啊!!!”
刘玲在阵阵高潮中软倒在地毯上,泪水再忍不住倾泄而出,自己,原来还是这么爱着林晓。刘玲无法相信,不敢相信,可泪流满面的真实,让她不得不相信。自己已是千人、万人骑过,早已失去享受爱情的权利。刘玲心头再压抑不住把冯家妹呈献给林晓的念头,在她潜意识中,此刻,冯家妹成了自己的替身,是啊,她是再完美不过的处子,林晓一定会喜欢的!爱情,令这个有着八年风尘场上的职业女性,疯狂了。
刘玲娇庸的身子缓缓起来,抬起手,做了一个枪状,向着她以为的楚大的方向做了一个射击动作:林晓啊,这一次你是在劫难逃了!
此时此刻的林晓,睡得正是极安稳,他没曾想到,此时此刻,一场无处可逃的色劫正不紧不慢地向他走来。
即使是冬天,楚大的作息还是六点半就开始响起令全体学生憎恨的运动员进行曲。学子们顶着寒风,从各大宿舍口涌了出来。路上行走的同学们,照例见面就说着学校这太不人性化的规定。中国古人讲究秋收冬藏,适当睡睡懒觉是有利身体健康的。
埋怨归埋怨,早操还是要做的。迟到缺席n多次之后就文体这一块的积分就会扣光,学习再好也与奖学金无缘。
林晓有早起的习惯,所以对于这一切并不觉得难受。冬日早起,也算锻炼人意志的一个方面。当这些学子们毕业后,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倒是会回过头怀念在学校那很有规律的生活起来的。
自行车协会经林晓手发展到现在,已变相成为一个多学科讨论学习的社团了。
每周的星期天他们都会一批一批地骑车出去,或者郊游,或者城市游,走遍楚天的大街小巷。对于后者,这个原本就是林晓从前爱干的。
到一个计划的目的地,会员们就停下来,用过中饭,然后开始讨论,每一次都有一个人准备发言,他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准备,发言完毕接受众人的提问,之后是讨论,最后是主持人总结。每一次都有人做记录。林晓一旦开展这个活动起来,就真切感受到这其中的乐趣,让观点与观点碰撞,让思想擦出火花,这比一个人呆坐看书效果要好得多,而最重要的是,林晓置身其中,从这些热血沸腾的,比他小一轮的年轻人身上感染着激情、理想、不竭的创新力,而林晓的博文见识,评价往往一针见血,也越来越得到会员们的敬佩。
到后来,发展到许多人要求加入自行车协会,而讨论的时间则由一星期一次改成两次。星期三晚上则在人文楼大教室里进行讨论。星期三的晚上,林晓参加完讨论后正好可到超市值夜班,加上班上的创业,林晓的时间安排变得更加紧凑起来,但与从前商场相比,林晓应对的还是游刃有余。
与之相比,零伍营销策划公司林晓并没有怎么出力,他表现出一个普通参与者的参与程度。一方面,还是那个老原因,他不想自己过来的经验来左右着这帮年轻人的方向,他不作为相反就是他们的更大的作为,由这个过程中,他也能领略新一代创业的创业方式。而另一方面,他也确实没时间参与策划公司的全盘运作,他现在已是学生超市的副总,对于这个,高辉很是理解。
第三卷校园风云第二十九章色诱(下)
一转眼就到了这年的十二月月底,校内校外处洋溢处着一派圣诞的颜色,已经有圣诞老人在学校内快乐地跑着,那是来自西方国家的留学生们。
林晓这半个月来日子倒过得清净。舒夜没来咨询过他,刘玲没来骚扰过他,冯国放大哥不知道流落在城市的哪个角落,同学们则眉飞色舞地商讨着零伍策划公司的事宜。
林晓不紧不慢地做着自己的事,周三夜晚的学术讨论,星期天的骑行,他都是照样去的,只是现在人数少了些,圣诞与元旦,是人交际的旺季。
没课时林晓就会上图书馆去看书,那已经有了他的一个固定的位子。他重点关注还是城镇发展方面的书籍,这近一个学期以来,他做过不少心得笔记,也有许多思考,但他并没把自己的这些思考放在周三的学术讨论,他还觉得不成熟。除此之外,他看的书很杂,哲学、文学、艺术、法律、自然科普,他都看,他其实和段天一样爱看书,只是从前时间不允许,现在有时间,静下心来,看好书,与书中的人沟通,其乐也无穷啊。
林晓会陆续收到段天的信,大概一个星期或者十天一次,晚一点的三个星期一次两封这样送过来。林晓喜欢看段天的信,他觉得段天的生活,是他现在生活对应的坐标。
他从商场逃到了大学,而段天从大学逃到彩虹坪小学。从别人的生活里,总能看到自己所希望出现的部分,这样,朋友的生活,成了自己现有生活缺陷的一种弥补。于是,他在段天的信中,分享着他的激情和快乐。
段天十一月下旬曾代表彩虹乡到县里参加全县小学语文优质课竞赛,这以前是要方芸去参加比赛的,但方芸去年以走不开为理由婉拒了。今年不同了,他们彩虹坪小学有两位教师了,呵,真是了不起啊。
段天一去就得了一等奖,不是因为他这个未毕业的硕士头衔吓人,而是他真教得好。他还受到县长的热烈接见哩。段天在来信中夹了一张他披红挂绿的照片,样子是那种老土的帅。
看照片里的段天,林晓能感觉得到他很满足。是啊,一个人找到这世界上他最心爱的人,又可以静下心来做自己喜欢的事,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在最近的一封信中,段天说他将会带着方芸一起回家过年,希望过年时林晓能过去他家去玩。
啊,真是快啊!这小子下手真是快啊。当年,若是自己也能这么果决,相信自己未来一片光明,就不会那么痛苦地放弃了。爱情,对于一个混战商场的男人来说,也许真的不需要了,这一点,和混迹风尘中的刘玲,真的仿佛没什么区别的。
在林晓这一段相对清净的日子里,刘玲却是在忙碌着,她小心翼翼地扮演着“欲望”启蒙导师这一角色。
在激发人的欲望方面,刘玲是如此循循善诱的大师。是的,玫瑰人间一多半的女孩,在刚刚进来的时候她们几乎都还不认识什么是欲望,什么是男人,她们勾引男人的套路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套,而今,在刘玲的教导一下,可以把一个死火山一般的男人,变成活火山,然后给一个瞬间的助燃,让他爆发,让他整个人飘在云端。
可是,冯家妹似乎没受什么影响。
刘玲苦苦思索以后恍然大悟。原来冯家妹根本不需要教导。
当这个女孩静下来的时候,你会觉得她周围的一切都静下来,你会体会什么是真正的静若处子。而当她一开始动起来了,她的眼角眉梢,她的芳香的气息就把周围的空气也一起搅动起来。刘玲终于沮丧地发现,冯家妹已达到她梦寐以求却达不到的境界,那就是媚自天然。刘玲一辈子在学习这个,也许可以无限地接近,却永远也无法达到。
刘玲打消了由教导冯家妹的念头,冯家妹只要站在那,男人就会疯狂的。
刘玲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出来口的。
“家妹,你这样样子男人是为你疯狂的。”
“为什么?”
“因为,你太美了,但这样不好。”
“为什么?很多人喜欢我不好吗?”
“因为城市是由贪婪的男人组成的,他们会争夺你的。”
“哦,男人就是这样的吗?这里的男人和我们村里的就是不一样。”
“不过有一个男人可能例外,他不会被你的美貌的打动的,他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最痴情的男人,他只爱一个女人,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其他女人。”
“哦,是吗?”
“我们去见见这个奇怪的男人,好不好?”
“好啊!”
家妹看着刘玲在说起那个男人时一脸的凄楚样,有些本能的好奇。
刘玲以此名义一次次去玫瑰人间找那男人,当然,那男人,林晓总是不在的,而去玫瑰人间的目的是要让冯家妹见识一下这城市中最骚动最诱惑最媚色的地方。
十二月二十三号的晚上,刘玲给林晓宿舍打去电话,说有要事要林晓到玫瑰人间商谈。林晓在电话问刘玲是什么事,她却不肯说。林晓心下狐疑,放下话筒,想了一会,决定还是准时赴约。
玫瑰人间,晚上八点,场子似乎达到疯狂。纷乱的灯光,躁动的音乐。冯家妹则安静地呆在刘玲办公室的那个里间,那间满是男人眼睛的房间。
刘玲刚刚打完电话,她的副手刘红推门进来,对刘玲说道:“玲姐,前面场子两派人在吵架,快动起手来了。”
刘玲一皱眉,说道:“你应付不了吗?”
刘红走过来,附耳说了几句。刘玲站起身,说道:“刘红,你帮我照顾一下家妹,不许乱跑,知道吗?”
刘红点点头,刘玲对冯家妹说道:“家妹就呆在这,玲姐姐现在出去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冯家妹点了点头。
刘玲出去后。刘红对冯家妹说道:“家妹,你渴了吧,姐姐给你倒杯茶。”冯家妹到玫瑰人间,发现这里有一种茶很像家乡的茶,所以每次来都要喝。
刘红转过身,背对着冯家妹,给她冲茶,趁这个机会,手一抖,绿色的一颗小药丸掉到水里,这杯茶,仍是原来茶味,却是世界上最猛烈的催情药。
刘红不想这么做,但害怕那逼迫自己的那方势力,才不得不这么做。
这还要从上一次省里二把手的公子邹初生与汪旺(就是人民广场耍阔的汪旺)来玫瑰人间玩说起。汪旺陪同邹初生来玫瑰人间,不走正门,走后面,以显示汪旺的熟门熟路,正巧侧面看到刘玲旁边的冯家妹,两人顿时失了魂,他俩走过大江南北,也没见过冯家妹这样不用媚人的,就起了坏主意。汪旺找到刘红,说起这个事,刘红说那是老板娘的妹妹,不是小姐。
一听说还是处女,两人更来劲,一顿威逼利诱,刘红无奈地答应他们。
所以,邹初生与汪旺在前场吵架,引得刘玲出面劝合,然后刘红行事。目的地达到后,把家妹转移到别的房间,就地正法,事后给刘玲一大笔钱,相信她也不会怎么为难他们的,这场子里的人是,谁还会在乎那薄薄的一层膜啊。
刘玲浑然不知,因为自己的的私心而正让冯家妹陷入了险地,还满面春风地款款地走向前场去圆场。
刘红不得不惊叹刘玲姐这不知从哪找来的小女孩,她太厉害了,男人见到她没一个不酥骨的。
在冯家妹心里,根本还没有坏人的概念。
看着冯家妹把茶水都喝了,刘红才放下心了。她有些同情家妹了,马上她就会遭受女人最惨痛的经历。可是,有什么法子了,女人就是靠这个来认识世界的。刘红本性善良,但本性更为自私,她可不会为了自己的善良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之境,她只是害怕老板刘玲知道后不知道会怎么惩罚她。得想一个办法,撇开这事情。假装上洗手间,或者接一个重要的电话,什么理由都可以。
刘红对冯家妹说了一声有事就走了,到了外面就打电话通知那俩男人。于是前场继续吵闹,一片混乱,两个公子趁乱溜了进来,变成两边粗鲁的手下人吵闹,刘玲更有些收拾不住场子。
而这时,林晓正在赶在玫瑰人间的路上。
林晓到了玫瑰人间,在外面的电话亭了给刘玲挂了一个电话。刘玲场子里的混乱基本摆平了,出来接林晓。等二人来到办公室,刘玲就发现不对劲,看门掩着,赶紧推门进去,看见坐在地板上有些吓傻的冯家妹,她身边还躺着两个男人,正是刚才原本在吵架的那两位公子哥。
刘玲马上意识到事情发生了自己不可控制的局面,问道:“家妹,你怎么样,怎么回事?”
后进来的林晓,一看之下,竟是千般寻找不到的冯家妹,连忙过去,蹲下身子问道:“家妹,家妹,我是林晓大哥啊,家妹。”
冯家妹一看是熟悉的林晓大哥,像是遇到亲人,一下扑到林晓怀里大哭起来。
林晓心里发紧,这种地方,难道是家妹受到什么伤害?
刘玲脑袋晕极了,没想到林晓早就认识冯家妹,她这是在干什么,刘玲马上意识到自己可能弄巧成拙了。果然,林晓愤怒地对刘玲说道:“刘玲,你带家妹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我,我,没做什么,只是带她过来见你的。”刘玲反应奇快。
“见我?”林晓说道:“家妹对你说起过我?”刘玲赶紧点头:“是的,是的。家妹,我不是说带你来见一个人的。”
“可我没说过林晓大哥的名字啊。”
“我听你说梦话时说过的。”饶是刘玲玲珑八面,此时也是应付的极为困难,她赶紧岔开话题说道:“林晓,先别说这些,先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冯家妹脸色潮红,咬了咬嘴唇,说道:“我好象中毒了。”
“中毒?”
冯家妹点点头。刘玲看冯家妹神色不对,再看地上两个男人,说道:“天啦,他们给你吃了药?”
冯家妹摇了摇头,说道:“我就喝了一杯茶,然后就感觉丹田处有火冒出。然后就这两个下流的男人冲进来,他们真不要脸。”
林晓说道:“家妹,你把他们怎么呢?”
冯家妹又哭出来,说道:“我不知道,我想我把他们打死了。”原来家妹哭是以为打死了这两个男人啊。看来来得还算及时,林晓扶正冯家妹,然后在那两个浪荡公子颈,鼻子摸了一摸,最后摸了摸脉搏,说道:“刘玲,你快去叫辆救护车,这两个人受比较重的内伤。但还死不了,躺一两个月是估计少不了的。”
冯家妹一听人没死,也就没哭了,只是觉得身体一阵阵发热。
刘玲说道:“好的,好的,我会叫人处理。”刘玲又一副急着招呼林晓好象有话要讲的样子。林晓站起身来,刘玲凑到林晓耳边说:“家妹好象吃了那药。”
“什么药?”
“男人使坏给女人吃的那种,而且看来是非常厉害的那种。”
“先不管,你先叫辆车我送冯家妹出去。”
“那我送你,就到我家去。”
晚上十点,刘玲家中。刘玲打电话给刘红,在严厉逼问下问出了实情。
刘玲心下惶恐,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对林晓说出一五一十经过。林晓气道:“刘玲,你根本就不应该带家妹到玫瑰人间去,你糊涂啊。”
“林晓,别说这个,这药和厉害,若是不男女交合的话,她会陷入疯狂的。”
“你说什么啊?”林晓没想到刘玲叫他过来会碰到这么一连串的事情。
刘玲深呼吸了一口气,虽然事情有些意外,但结果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刘玲说道:“林晓,这里只有你是男人,你救救家妹吧。”
“你?!”林晓看刘玲的样子,忽然明白了什么,说道:“刘玲,我总觉得你前面说的话不可信,带家妹见我到你家来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到玫瑰人间见呢?”
“我也有些公事想和你谈谈。”
“我们不扯这些,你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
林晓忽然要刘玲看着他的眼睛,刘玲看了一会,受不了,低下头去,在林晓强大的气势下,自己的理亏,根本不能与之坦然面对。
林晓转过头去,恨恨地骂道:“妈的,你就是在说谎。”林晓真想动手打眼前这个女人,实在忍不过把沙发靠垫远远地扔了出来,说道:“你一定有私心在,一定有,你别想瞒我。”在林晓心里,冯家妹是童话里的小仙女,现在受到这样的惊吓,又遭受药物的折磨,实在是令林晓愤怒了。
刘玲看着林晓愤怒的样子,心里一酸,叫道:“是的,这都是我弄的鬼,我根本不知道家妹和你认识,我就是想让你们俩认识,让你们俩好,我就是想送一个世界最完美的处女给你,我知道,你和我的那一次,是你的第一次,算我欠你的!我刘玲没什么本事,只能去骗去哄一个女孩子来。”说着,说着,刘玲的泪水就涌了出来。
林晓没想到刘玲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间楞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这时,卧室里的冯家妹的呻吟声又大了。
林晓声音低了一些,问道:“好了,不说这些,现在怎么办?”
刘玲擦了一把眼泪,说道:“怎么办?你和她做爱。”
林晓又一次吼道:“去你妈的!”
第三卷校园风云第三十章黑白世界
楚天人民医院住院二部。
这一夜,对林晓、刘玲、冯家妹来说,都过得无比漫长。
东方的太阳升起的时候,刘玲睡着了。她这夜流了许多的泪,累了,侧靠在病房的一张椅子上,她知道自己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了。
林晓一直守着冯家妹床头,他趴在床头也已打着盹。
当林晓进卧室的时候,发觉家妹的呻吟并不是媚态的呻吟,而是真的透着痛苦。林晓并不知道,家妹不同常人的体质,使得她并不惧怕毒素的入侵,从小蛇虫咬都没事的,只是这一次,现代高科技的催情药,在家妹体内虽然并没有催情,却引发着身体另一种痛楚,这种痛直逼眼睛,让家妹只感觉到一阵阵钻心的痛。
林晓给冯国放打电话,他正拿着自己的手机,可电话那头却提示对方已关机,想是没电的缘故。林晓摸家妹的脉搏,气息很乱,觉得自己无法处理,赶紧要刘玲开车送他们到楚天人民医院去。
现代医学对这种症状也没什么办法,血液等常规化学检查完毕后也就输入一些加速肝解毒功能药物。本质上,还是得冯家妹自己扛过去了。
输了解毒的药物后护士又接着输镇静安眠的药物,凌晨四、五点,冯家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早上七点多的时候,护士好象来过一次看体温的;八点多彻底地被病房外的声音吵醒。林晓起身走出病房,看到刘玲在走廊上接电话。原来刘玲接到刘红打来的电话,说玫瑰人间来了警察,要找她调查伤人事件,问她现在在哪。
刘玲在电话里对刘红说道:“你不要管我现在在哪?你就跟他们说,玫瑰人间来了两个客人,想诱奸一个女孩,那女孩是正当防卫才打伤了他们,这里面的事,揭开了对谁都没好处。”
刘红在电话里哦了一句,说道:“那玲姐你自己小心啊。”
刘玲转过身,看到站在病房门口的林晓,轻声说道:“她醒了吗?”
林晓摇了摇头,看着刘玲浮肿的眼睛,心里有一丝不忍,问道:“那两个人背景很大?”
刘玲苦笑了一声,说道:“到我们那的哪一个背景不大,放心,我应付得来。”刘玲接着又拨了一个号码,人走开,林晓远远听到刘玲非常发嗲的声音从过道那边飘来。
刘玲拨通了几个市、省两级政届要人的电话,巧妙地把事情上升到官员之间的明争暗斗层次上来,说自己再怎么说,以及玫瑰人间也是某某领导下的,他们不可说怎样就怎样的,说一通了之后,已得到马上就去干涉现在在玫瑰人间的警察行动的承诺。刘玲放心了,做她们这一行,不可能处处讨好,总要得罪一些人,出事就得找这些人的对头、敌人来帮忙,来达到一种制衡。没什么,只是要日后在床上卖力一些而已。
刘玲用纸巾擦了把泪,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心头真是什么滋味都有。她算是认清了林晓这个人了,他就算是看着冯家妹发疯发狂,也不会动她的。这个女孩在他心目中,是神圣无比的。刘玲又胡思乱想着,若是换成自己,若是也这样中了别人的药物,林晓可能是二话不说就上了自己的吧,既救了人的命,又快活了,何乐不为呢?处女在男人心目中就是不一样,想着,想着,刘玲心中有难当的凄苦,不禁转过脸,又拿纸巾抹泪。
刘玲到洗手间把脸洗净,然后快步走回病房。
刘玲悄然到林晓身旁,问情况如何。林晓说还好,就是眼睛有些痛。刘玲说出去买早点,然后转身要走。
林晓忽然叫住刘玲。
刘玲停住身子,并未转身。
林晓小声说道:“昨天晚上,对不起。”
刘玲说道:“没事的。”然后出去。
冯家妹醒来的时候,仍然叫眼睛痛,其他的症状都没了。主治医生过来拿小电筒照了照,说可能是药物遗留的反应,继续临床观察一阵再说。
下午,林晓让刘玲守冯着家妹,自己则回学校,在宿舍门口留言:已找到家妹,请速联系。林晓留下刘玲的电话和医院地址。这一天是星期天,还好不要上课。看样子,要请假一阵子了。
晚上,林晓和刘玲一起在病房守夜,家妹的眼睛痛感有所降低。
等冯国放来到病房的时候已是晚上十一点了。他正好这天来找林晓,发现留言就马上过来了。
冯国放身上有着一种古朴的魅力,这种魅力和家妹一样,仿佛都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可是刘玲已经无暇去注意冯国放,这个原本应该引起她足够好奇的男人,她是害怕,竟然家妹的父亲就在这个城市,那么他会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惩罚吗?
两天后,医生给冯家妹做了全身检查,最后告诉林晓、冯国放、刘玲冯家妹的眼睛出了一些状况。原来的主治医生加上医院的眼科主任医生一起向他们说明病情:经过视力检测,冯家妹的色觉消失了。医生的专业解释是冯家妹双眼视网膜中央区域的视锥细胞失效了,不再发挥感知色彩的功能。也就是说,现在的冯家妹眼中的世界,就是黑白程度不一的世界。
林晓没想到竟会这样,心里十分难过,刘玲更是心下愧疚,当场央求求医生一定要治好冯家妹,花多少钱也愿意。
冯家妹的父亲,冯国放却没说什么,只是说把家妹接出医院吧。
就这样,四人出了医院,回到刘玲的家。冯家妹见父亲来到身边,虽然心里害怕得紧,但心却觉得安稳了,有父亲在,一切都不需要担忧的。冯国放并没有责骂家妹,只是让冯家妹早早睡了,家妹很乖地听话了,她可不想再惹父亲生气。
林晓看着冯国放用一些特殊的手法按着冯家妹,略微有些放下心来了。等家妹睡熟了,三人退出卧室,来到客厅分别坐下。
林晓说道:“冯大哥,家妹弄成这样,我有责任。”林晓已经把事情简要说给冯国放大哥听,当然,他把刘玲那些想把处子献给他的混帐话省去了。
冯国放摆手说道:“这不是你的过错,是这丫头的劫数,她是必定要遭受此劫的。来之前,七公卜过卦,说家妹有些凶险,但最终会平安的。我还要感谢你的,亏你及时赶到。”
刘玲则眼睛红红地对冯国放说:“冯大哥,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带家妹到那种地方去的。”
冯国放说道:“不怪你,我要多谢你这些天收留了家妹,让她在这城市没有饱受风餐露宿之苦。我的女儿我清楚,所以,她最适合的地方还就只有冯村,这次出来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
林晓说道:“可这教训也太大了。”
冯国放笑道:“冯村人,疾病痛苦来临之时,都会淡然处之的,这没什么,人生少不了这些东西,只是或早或晚,或多或少发生而已。”
刘玲有些感动,冯大哥竟这么好说话。
冯国放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是冥冥中有天意。林晓,你还记得我给你讲的盲女的故事吗?”
林晓连忙点头。
冯国放语调有些悠远,说道:“那个故事的冯家子弟,其实就是我们的祖先,我们是他的嫡系。后来,他们又回到冯村生活,在村里就发展成我们这一支。在我们这一支各代人中,只出现一个失去色觉的例子,很久以来,我们这一支都与常人无异,只是生下家妹后,我们发现她身上,有许多不同常人的地方。”
林晓插话道:“冯大哥,你的意思是说这次家妹没有色觉,是因为有遗传因素在里面的缘故。”
冯国放点点头说道:“是的,在医院我听医生一说,就觉得是这样。按照现代生物学的理论来说,基因是一种记忆,在家妹身上的基因记忆着上代人曾为盲女的事情,我想,在奇怪的药物刺激之下,家妹记忆的基因得到释放,于是她失去了色觉。”
林晓觉得冯国放的话很有些道理,一时候想得呆了,而刘玲则在旁听得发愣,不太明白两个男人说着什么,起身到厨房给他们弄吃的去了。
冯国放说道:“所以说,对于家妹失去色觉,不必太过介怀。失去色觉,在她以后的世界里,就是简单的黑白世界,这样也许更好,五色徒乱人心而已。”
冯国放的豁达让林晓佩服不已,而其最后所说的“黑白世界不是更好”的论调更引起林晓思索。冯大哥的意思是说,对于家妹而言,黑白的世界似乎更好一些。
啊,黑白世界。林晓不禁抬头看着头顶那华丽的吊灯,正发出橘黄色的柔和的光芒,他真难想象失去色彩,这个世界会怎么样,像黑白照片里那样吗?这个世界会变得寡然无味吗?
黑白的艺术照,给人一种冷俊的美,可谁希望永远不知道色彩呢?如果是生来就不知道色彩的概念那还好,但是曾经拥有,突然失去那感觉肯定是很糟糕。
但是,反观这个物质世界,色彩又是否太过繁杂呢?现代都市人,似乎对身边各式各样色彩已经有一种厌烦感呢?
第三卷校园风云第三十一章离别的站台
二○○六年十二月三十一号的晚上十一点,楚天火车站。
冯家妹在城市中最后的一个心愿,居然是坐一次火车,她的父亲冯国放爽快地答应了女儿。
林晓去火车站送这对父女。
刘玲没有去,她这晚走不开,她在有关人士的撮合下在宏福楼摆下了盛大的一桌,和邹、汪两家要和解此事。
火车站候车大厅,由于已接近凌晨,人并不多,大多是腿边放了大包小包的,奔波于城市之间的民工们。他们有的横七竖八地躺在椅子上,有的则四五个聚在一起,小声地打着扑克牌。
随着大厅里广播里女播音员软软的声音一阵阵响起,冯家妹的表情一次一次地兴奋起来,她缠着父亲问是不是他们那列火车来了。
冯家妹在农村走向城市的路上,就看到过这黑色的长龙,看到它疯狂地呼啸着从自己身旁轰隆隆开过。家妹还在那长长的铁轨之间跳着走了很久了。
她似乎并不介意自己失去色彩的感知能力,就好象她从来就没有过这种能力一般。这让林晓非常佩服,这样的心境,林晓未必达得到,或许这就是冯村的魅力吧,她让人无为、不争;让人忍耐、不惊。
冯家妹的眼睛看在林晓眼里,也许是心理作用,林晓觉得更加黑白分明了,静看时更有一种夺人魂魄的力量,在眼睛转动间,观察事物时,却稍比从前要迟钝一些。
终于,终于他们的那列火车要进站了,工作人员打着哈欠开始剪票,人们井然有序地排起队,林晓买了站台票跟了这对父女进去了。
冯家妹亲眼看到火车粗喘着气,缓缓向他们开过来的时候,兴奋地叫了起来。
火车终于停稳了,冯家妹和父亲上了车,找好位子,打开窗户,家妹一个劲地向林晓招手。林晓也招手,他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火车从不等人,不等人把心头的离愁别绪彻底抒发干净。很快,火车整个猛然抖动了一下,一阵长鸣之后,庞大的身躯缓缓开出了站台。
随着铁轮撞击铁轨的声音越来越铿锵有力,火车越开越远,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冯家父女坐的是中途车,到襄樊他们就会下车,然后经过三天三夜的徒步回到冯村,回到那个纤尘不染的世外桃源。那个遥远的冯村啊,那个保守却又生命力依然强盛的冯村,不知道还能把这种风骨保留多少年,多少代?
林晓一个人站在站台上,望着黑暗中延伸出去的轨道两旁的指示灯,出神。
他的心一下觉得空了许多。并非是为了冯家妹的离去,而是因为离去本身,勾起林晓许多回忆。
那一年,自己从曹山下来,打定主意要到外面的世界闯出一分自己的天地来。他告别了父亲,独自一个人来到县长途汽车站,满怀着悲壮,坐上开往深圳宝安的长途客车。当车开动的时候,开出车站的时候,林晓突然看到一个亲爱的身影在奔跑着:是韩冰啊!
考场舞弊被驱赶出来,在父亲痛心疾首地责骂之下,林晓万念皆空,跪去曹山。那时,韩冰刚刚放暑假回来。回来就知道林晓的事,发疯一样去寻找林晓,可就是找不到,因为林晓无法面对韩冰。
整个暑假都快要过去了,韩冰去过林家无数次,都没看到林晓。要不是韩冰常去,林晓的父亲,每天在失去儿子、愧对亡妻的心理煎熬下,恐早支撑不下去了。
韩冰刚刚听说林晓去了长途汽车站就跑来了。可车啊,也是不停的啊,不容得这一对年少的恋人说上几句可以一辈子回味的话。
林晓拉开窗户,拼命向韩冰挥手。韩冰喊着:“林晓,记得给我写信啊,一定写信,你不写,我永远也不能饶恕你的!”
隔了那么远,林晓依然清晰地看到韩冰两行清泪猛然流下。
林晓猛点头。
啊,那一场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怎么舍得离开你,我最爱的人!
可是,现实的残酷,城市人对他的鄙夷,让他在强大的充满诱惑物质世界中渐渐失去对自己失去信心,对他们的爱情失去信心。林晓那时只知道闷头做事,永远看不到出路,永远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机会,林晓的一辈子看来只能是一个揽工汉了,于是,他放弃了。
现在看来,这懦弱的选择激起林晓最后的死志,他再没什么了,这世界上的一切美好的都不是他的,他深刻知道,自己的每一分钱都要通过自己的血汗来赚得,于是他更加玩命地干活,以他的聪明才智,以他在众揽工汉们的威望,他逐渐在一年后带领着一帮兄弟可以单独揽上一些小活。这一条充满荆棘的发展道路啊,如今看来,若不是关键的几个时刻得贵人相助,他林晓至多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包工头而已。
林晓正胡思乱想之际,突然看到铁轨对面的那个站台正站着舒夜。昏黄的路灯下,她一个人俏立在那,穿着黑色的呢子风衣,内高领的绿色羊毛衫,下穿藏蓝色牛仔裤,手里拖着一个行李箱子,夜风吹拂之下,长发飘拂,腰带跟着飘,白净的脸庞在橘黄的灯光下有着一种象牙一般的光芒散射出来,美极了。这美丽的辅导员是要去骄海吧。林晓心头马上反应过来。
林晓高声大叫道:“舒老师!你这是去哪啊?”林晓是明知故问。
舒夜在和同学们圣诞狂欢之后就决定在这天,二○○七年的第一天坐上火车去骄海。她走得悄无声息,她不想让自己离去的时候淹没在离愁别绪里。她是带着梦想和激情去的,在她一次又一次教导学生要树立怎样的人生观,怎样的事业观时候,她,舒夜,正要开始自己的事业的起点了,这本身是一件多么激动人心的事情啊。这么多年书读来,让舒夜拥有一种无形的自信,她相信在那国际化大都市骄海会有属于她的大舞台的,在那里,她不会比任何优秀的男企业家差。
每每想到即将的骄海之行,舒夜就会忍不住激动好一会。是的,她不需要同学们送她的。她要一个人悄悄地走,不告诉任何人,走的有一些悲壮色彩,这样内心才能填充更多一些勇气。
当舒夜孤立在这站台的时候,更是感觉到这种悲壮。然而,她听到一个人在呼喊她。舒夜寻着声音看去,看到对面站台上赫然站在林晓!
舒夜笑了,没来由地笑,即使是她,若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这种笑,也会觉得有一丝诡异。
是的,当舒夜小姐拖着行李箱经过林晓宿舍门口的时候,她有一种敲开门告诉自己就要走了、就要离开了、去骄海的冲动。可舒夜忍住了,没想到林晓却就在火车站里,这真是奇怪啊。
舒夜叫道:“我去骄海,去一家房地产公司实习!”
“哦,那什么时候回来了?”
“我不知道呀!”
“为写好论文吗?”
“是的。”
“那祝舒老师一路顺风啊!”
“谢谢!林晓,你在这做什么?”
“我送两个朋友!”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铁路大喊着,声音穿透浓重的夜雾,舒夜心头不禁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心头缓缓流动。
大地震动着,两人依然大喊着,让少有的几个旁观者看到,误以为这是一对情侣,此时此情,是别样的浪漫。
列车缓缓开进了,挡住林、舒二人的视线。五分钟后,火车又是猛烈地抖了一下,像剧烈的咳嗽,很快火车气顺了,呼啸着开走了。
一列向西,一列向东,带走了两个女人。
两个与林晓什么关系的女人呢?
林晓摇了摇头,转身下地道,走出火车站。火车站外还执着停着十多辆出租车,司机大哥们在寒风中依然热情地向他招呼着。林晓却不想坐车,只是一个人走着,他想一个人在这城市里走一走,像冯国放大哥这些日子以来在城市里飘荡一样。
冯大哥向他描述着:
夜深,我在这个城市像幽灵一样飘动着。在这巨大的城市里,我闻不到泥土的气息,闻不到花草自然的芳香,听不到虫儿的喧闹,鸟儿睡觉时不安分的翅膀扑扑声。
城市里的每一个人,生活在壁垒森严的房子里,警惕地睡着,一点风吹草动就让他们惊醒。城市里的狗,一只只委琐而贪婪。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园,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我们倾听不到自然之音,只是一片人世的糟杂
真的像冯大哥所描述的那样吗?
城市啊城市。
新的一年已到了,遥远的地方偶而一枚烟花歪歪扭扭地窜向空中,随着爆炸声响过后,在夜空中留下一朵不大不小烟花。城市的人,这过去传统的乐趣,为了安全也变得小心翼翼地燃放着。
出了火车站,摆脱了的哥们,摆脱了火车站附近一个个喊着要林晓住宿穿着妖艳的女人。林晓向前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人民广场。
广场寂静十分,然而依然五光十色,此时仿佛是专属于他林晓一个人的,这整个城市都仿佛属于他了。
林晓打了几个电话给刘玲,都没人接,想是她还忙吧,她手头的事也真够让她棘手了。
林晓在人民英雄纪念碑背风的一面坐下,寒意很浓了,让他不得不运气去抵抗它。很快,他一眼扫到那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一个乞丐。
乞丐全身抱成一团,穿得是一身破棉袄,身上找了许多报纸盖着,睡得酣却时不时剧烈地全身颤抖一下。林晓不不得不感叹人之潜力巨大。
第三卷校园风云第三十二章最后一次
林晓没有在广场上坐等天明,而是选择踢老同学陈杰宿舍的门。好一阵陈杰才揉着惺忪的眼睛开开门,看是林晓才止住了嘴中略显粗鲁的漫骂,把林晓让进屋子里来。
林晓就在陈杰客厅的沙发里睡下了。
这一夜,刘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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